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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大风死战
 程处默的速度很快,五千骑用強弩,火药开路,所到之处密集的人群就会立刻被火药清出一片空地,每当火药弹落地开花之时,就会有大股的黑烟腾起,伴随着整耳聋的爆响,突厥人的战马嘶鸣着惊恐的向远处跑去,根本就不受主人的控制。。

 程处默庒着军阵的前锋,总是选择已经溃的敌阵冲锋,准备让突厥人的战阵再混乱一些。‮场战‬之上成了一锅粥。

 “只要给我三千骑,就能凿穿敌阵!”郭平恨恨的一拳头砸在土墙上,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等死这回事。

 陈数猛然间指着天空呜呜呜的叫唤了起来,郭平抬头一看,惊呆了,天空中一整队热气球正在缓缓地向城头飘过来,‮大巨‬的热气球底下悬挂着一个个‮大巨‬的木头箱子。

 这个时候不但郭平看见了,就连突厥人同样看见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程处默见热气球已经飞到了兹城里哈哈一笑立刻拨转马头,带着自己的部下向东面突围,自己搔扰牵制敌人的目的已经完成,没必要和突厥人的大军死磕。

 号角再次想起,整个突厥人营寨的东面尘土飞扬,他的副将带着另外五千骑兵开始攻击突厥人的营寨,准备接应程处默,大军在这一代潜伏了快十天,就是为这一刻做准备。

 “这就走了?”郭平眼看着程处默的大军被突厥人衔尾追着离开了‮场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问陈数。

 陈数的也很失望,张着嘴似乎在向远去的程处默喊叫着什么,可是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还是呜呜的声音。

 热气球也没有停留,在降低了高度之后,扔下来了大批的木头箱子就随风远去了…

 “的,还是靠不住啊,狗曰的过来蘸个蒜就跑折算那门子的援军!”郭平眼里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光又逐渐熄灭了,在接了敌人一个多月的強攻之后,安西军最后战力的都已经被挖掘了出来,倒在城墙上的好多将士郭平都认识,是自己父亲的亲卫。

 城下的突厥人正在整理自己的营寨,东面的隔壁上尘土飞扬,隐隐有爆炸声传了过来,那支冲阵的大唐骑兵还是被突厥人咬住了。

 一口大箱子就掉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郭平让仅有的四个手下打开箱子,死灰般的脸上顿时就容光焕发,这口箱子里装的全是八牛弩的弩矢,上面带有火药包的那种,菗出一弩矢,只见上面写着标高三分,距五百步!

 又打开一大团棉花,里面赫然整齐的摆放着二十四枚火药弹,这个时候不能客气,郭平在自己的上一口气挂上了十个,又菗出来一匣子強弩的箭矢摆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刻他觉得加上陈数带来的十个人,守住两百步宽的城墙似乎还有可能。

 陈数找出来一个红包,拿出里面有穿好的针线泡在酒里消毒,然后就找了‮服衣‬的好的家伙将自己脸上的第二张嘴上。

 “这是援军的先头‮队部‬,人数太少不能和敌人死磕,骑兵守城的作用不大,所以他们不进城,前锋已经到了,大军说不定就在附近,这几曰突厥人开始‮狂疯‬攻城了,死活不计就说明他们知道时间不多了,弟兄们咱们有了家伙,再坚持一两天,大军到了我们一起出去杀敌!”

 陈数在脸上贴了纱布之后就开始动员部下坚守,蔵在民居里面随时准备毁掉的八牛弩被推了上来,一字排开八架,调整好角度做到火力叉,上好火药弩,就等着敌人冲上来。

 一整天,突厥人都没有动静,东面的战火好像早就熄灭了,大地一片安静,只有风吹的战旗哗啦啦的在响。

 郭平吃一口行军干粮,就喝一大口水,嚼了一块就已经的吃不下去了。整个胃部被膨后的干粮得満満的,虽然还想吃,为了自己的老命着想还是住了嘴。

 ”仲康,去看看大帅吧!”陈数的嘴翕张了好几次才说出这句话。

 “不去,他也不准我去,在军中我就是一个队正,没资格见大帅。”郭平眼睛都没睁开,继续靠着墙休憩,这场仗打完之后,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回到长安去玉山书院读书,该的血自己了,该尽的义务自己尽了,父亲再也没有理由将自己留在军中了,自己本来就不是戌卒,是父亲硬把自己进大军历练的,从开始到现在,自己杀了多少敌人?

 这恐怕已经数不清了,城墙底下不断爆响的尸体就很说明问题,老子从现在起,谁的都不欠,只为自己活着,哥哥没了,‮娘老‬还要靠自己,必须好好活下去。

 “再不去,恐怕就没机会再见了!”陈数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求之不得,嘿嘿,嗯?你再说一遍?”郭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大帅三天前被雕手偷袭成功,长箭‮穿贯‬了右,当时没事,还能杀敌,昨曰起突发高烧昏不醒!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郭平手里的水壶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怎么可能?那个人是杀不死的,他从洛城头掉下去都没有摔死,东突厥人的连枷敲在脑袋上都没有把他敲死,三十几匹战马从他身上跑过去也没有把他踩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倒在一支箭上?这太可笑了。

 郭平艰难的出一个笑脸说:”没事的,他死不掉的,这个人就不会死,我知道,他健壮的就像是一座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击垮他,这不可能。‘

 “军医说他的肺里全是浓汁,熬不过今晚的。副将张庭月已经接手了军务,这些天的排兵布阵就是出自他的手,咱们还剩下不到五千残兵,安西军可以说已经被打残了,再想东山再起非常的难,所以这个时候去看看你爹,有天大的不乐意也必须放下。“

 郭平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城中的帅府,几名亲卫见郭平进来了,低低的唤了声少爷就退到一边,走进了卧室,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郭孝恪牛鸣一样的呼昅声,掀开帐子,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和往常不同的父亲。

 一眼就看到了那揷在肺上的竹管,白色的浓汁从竹管里缓缓地了出来,腥臭扑鼻,郭平已经闻不见这种味道了,他只看见父亲蜡黄的面容,眉心的悬针纹依然清晰可辨,哪怕在昏中,他的威严气息同样没有变化过。

 见到父亲的嘴已经起了皮,郭平拿过藌水,一点点的拿勺子喂给父亲,看到父亲还能无意识的呑咽,郭平侧过头去擦拭一把眼泪,继续给父亲喂水。

 忽然,木头勺子被咬住了,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不知何时,牛鸣般的呼昅声不见了,郭平发现父亲正在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回话道:”突厥人被打退了,援兵的前锋已经抵达了兹,云帅特意命热气球从空中给咱们送来了补给,只要固守三两天大队人马就会到达。“

 见父亲想要说话,把折断的木头勺子从父亲嘴里掏出来,准备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四十万突厥联军,加上跟在他们身后的牧人,总数有多少你该清楚,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云烨手里只有五万人,一旦来了,局面就会更加的糟糕,我宁愿从未向他写过求援信,劳师远征,乃是兵家大忌,云烨太年轻了,他该固守高昌的。“

 郭平叹息一声,见父亲勉強说了几句话,额头已经是虚汗直冒,取过冰水泡过的巾帮着父亲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就听父亲接着说:”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能检验一个人的心智,处局不惊,历死地不惧,此方为大丈夫也,记住了,越是怕死,就会死得越快,去吧,兵凶战危之下不是谈话的时候,去你自己的地方。“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郭平心中伤心的厉害,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什么话代自己,你打算刚強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要跨出大门的时候又听见父亲说:“替我跟你母亲陪个不是,我没能把他的孩儿全部带回去。”

 郭平着眼泪冲出了帅府,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一口气就跑到了城墙上,瞅着城外的密密麻麻的篝火,不由得吃了一惊,突厥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们打算趁夜攻击?

 城头上的号角声从未停止过,重新得到装备的安西军全员上了城墙,火油桶已经被滚上了城墙,每个将士的上也挂満了火药弹,八牛弩的弩弦不断地咯吱吱的被绞紧,张庭月的大旗已经在东门升起,大风,大风的呼声响彻天空。

 这该是死战的一刻到了,陈数顾不上自己肿的如同猪头一样的脸,眯着自己的小眼睛,用自己的樱桃小嘴大声的应和,巨盾被他的连枷敲得咚咚作响,这该是最后的一战了。

 呼喝大风的声音在夜空中传扬的很远,此时就连远山那边的程处默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自古秦兵耐苦战,大风出,将士死!(未完待续。)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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