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拔寨(全)
裴元绍这几天心情不好,十分的郁闷,整天就板着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脸,每每一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大声喝骂开来,山寨里的许多人都被他骂过了。虽说当土匪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好脾气,但像他这样的易怒,随意的骂人也确实让他手下的那些觉得有些头痛和不甘。
不过,他们都是熟悉裴元绍,知道自己这位首领是一个怎样的个性:和一向热呵呵的待人,总是和手地下的士兵们打成一片的周仓不同,曾经当过一任衙役的裴元绍更有些当官的气派,他讲究尊卑,讲究规矩,更喜欢用一些被周仓说成是“诡计”的方法来处理问题。如果说周仓是卧牛山中的猛士的话,那他裴元绍则是卧牛山里的文臣了。虽然两人在个性上南辕北辙,但在能力上的互相弥补却使能十分融洽的相处在一起。和其他地方的首领不同,卧牛山的这两位几乎都没有任何“缺点”:除了裴元绍爱马,周仓爱归顺刘备之外——其实这些根本也算不上是缺点。
“听说了吗?老大这几天生气是为了这贼老天。”一位士兵拉了拉与自己同岗袍泽的袖子神神秘秘的说道。为了保证战斗力,周仓和裴元绍都把自己的手下管得很严,这使得山寨的“活动”并不如其他地方那么多。如数的大老爷们爷们,没了更多发怈精力的地方便也学着乡间的民妇一般,头舌渐渐的长了起来。在他们中传说最多的,就是关于两位老大之间的秘闻,尤其是比较有趣的裴老大的秘闻。
“怎么说。”同袍眨着亮澄澄的小眼好奇的靠了过来。关于有意思的小道消息没有人不感趣兴,也没有人不愿意听。虽然这些消息的实真
很多都是值得怀疑的,但作为一种休闲的消遣众人还真是一点也离不开它们。
“知道裴老大上次抢了一匹白马的事情么?”提起话头的士兵用这么一句文化掉起了书袋。
“那自然是知道的。”对事情有了趣兴的同袍重重的点了点头:“裴老大爱马,他一听说经过这附近的行人手里有好马,就会兴冲冲的带着人下去,想尽办法把马匹抢来。为了这档子事,我们死了不少人,也并因此才和关二爷搭上啊。若不是为了关二爷的赤兔,我们怎么会和二爷碰上,并得到一个有盼头的前程呢。不过听说白马原来的主人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上一次也因此而死了不少人哪。”同袍迅速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愿意让人看轻了自己,把自己视为无知的人。
“问题就出在这白马上。裴老大爱马,一得到好马,他总要好好的骑上几圈溜达溜达。但从那天开始就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却把他的兴头给阻了。这几天他一直憋屈得很,自然心情也就变得暴躁了。”提起话头的士兵微笑的说道。
“原来如此啊!”事情一旦说得清楚,听到的人便会有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现,而这样的表情往往最容易让说者自豪的。
在雨夜里的
楼上,细细碎碎的谈一些这样的秘文,两人稍稍的晃动了一下略显得有些僵直的手脚,才发现这时间已经在这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半夜。
“有什么情况没有?”
楼西边的下脚有人大声的喊道。虽然那人的话声显然已经是尽力了,但对于楼上的人而言,却还是要颇费力气才能听得明白。因为天上的雨还在下着,那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地上的沙沙声,将这天地里的其他声音全都掩盖下去。如果不是吼着,还真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行,还行!你们也不看看这天气,这几天还不都这样过来的吗?”说起秘闻的士兵随意的扫了一圈面前的情况用一种极不耐烦的语气吼了回去。
楼建起已有两三年的功夫了。虽然中间也有损毁,但在山寨上头的两位老大的安排下却总是迅速的被重新搭建起来,牢牢的控制了山寨前的这一片土地。对于
楼的存在,也许山寨的老大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但就自己这些小兵而言,却实在看不出这
楼有什么好的。也许是摄于两位老大威名的缘故,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人来攻打山寨,使得
楼始终没有被派上用场。因此,士兵们对
楼的理解也就始终停留在哨岗的基础上了。毕竟,这
楼在平时除了被他们用来观察更远的地方之外就没有其它的用途了,而那每隔一刻钟时间就有一次来人询问的事情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过来?别过到蛋蛋里去了。”下面的人嘀咕着,骂骂咧咧的走开了。或许是不満意楼上不耐烦的态度吧。虽说一刻钟就要过来问一次,弄得上面的人很烦,但对于下面的这些查询者而言,被人恶面相向总是令人不愉快的。其实他们认为最应该抱怨的是他们自己,因为在这样的雨夜里,他们这些人可是冒着雨満山遍野的查询啊。相比起他们来,上面的那些人可算是生活在天堂之中了。
都说坏话传千里,虽然外面下着雨,虽然下面那人的声音并不大,但上面的士兵还是听到了这样的骂声。于是,他们站起身来就要对下面回口。这不是说他们对下面的人非常的不満或是仇恨什么的,而是他们已经养成了这么一种互相谩骂的习惯。对他们来说这样的谩骂是影响不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然而骂声终究是没有出口——两只锋利的箭矢莫名的飞
而来,带着強大的力道直接穿贯了他们的脖子,击断了他们喉骨。当时他们正趴在
楼的边沿上,突然被这么的
杀,整个人宛如被人打了一拳般翻着跟头从
楼上掉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溅起了一片泥水。
“怎么回事?”下面的巡楼走的不远自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走过来一看,却见刚刚还和自己的斗嘴的两人竟这样死不瞑目的被人
死在地上,不由得震惊的尖叫起来。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一点:有时候某些男人的声音却是比大多数的女子还要尖还要凄厉许多。这叫声听在外面的李晟耳里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名词来“夜午凶灵”
“真是要命哦。”李晟皱了皱眉头,小声的嘀咕道。他忍住心中对这声音的恐惧,继续跟随着队伍往前冲。在眼下的这个时候,他既是统帅,也是普通的小兵一员。由于战斗的规模的并不大,根本不需要沉稳的站在后方也能把握,他便选择了和士兵们一起战斗,以此来提高自己军队的士气。
“你怕了吗?”耳边传来的是赵芸那略略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声。在这场战斗中,她是被安排着跟随李晟一起行动的。这不是她的要求,而是非常疼爱她的兄长赵云強制安排下来的。他原本想让她呆在郭家大院里,但最终还是栏不住她,便只好给他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在赵云看来李晟应该是在后方坐镇才是,把妹妹安排在他身边应该是比较全安的吧。赵云从没有想过李晟会在这样的战斗里打冲锋,而且还是和一个小兵一般用自己的两脚冲锋。
“怕?我是有点怕的。我在担心刚刚如果那个尖叫声突然在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响起,然后猛地在黑暗中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会怎样?”李晟古怪的笑了笑,直接就把自己心目中经典的女鬼出场之局给说了出来。这或许算是空前了吧,在这样厮杀的地方说起幽灵,也真是…
“呀…!你不要再说了。”赵芸尖声惊叫起来。那女
独有的尖细嗓音可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的颠了颠。谁也不晓究竟有没有人在这一声之下间手中的兵器掉了下去。
这声音实在太恐怖了。众人都不噤以怪罪的眼神来看赵芸:“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地!”
“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赵芸颇有些尴尬的笑着回应了众人一眼,随即兴冲冲的去找李晟算帐了。她自然没有打算就那么让李晟逍遥法外,可在众人都在身边的情况下,她只能示意李晟靠过来,然后重重的一拳打在李晟部腹。
这可是让李晟肚子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力道。面对小姑娘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青了。在眼下的他看来,赵芸这人完全就是一个小魔女,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因为她做得隐秘了,使得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即使有人看见了,都还以为那是赵芸和李晟闹着玩呢。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李晟小声嘀咕着,无可奈何将这挡子事情咬牙落腹不再说起了。当然,对这样的忍气呑声,李晟自己可是十分的不満,但在眼下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在这样的事情上继续纠
下去,便只能很学“阿Q”的安慰自己:“我们是男的,我们心
宽阔。”
场战的局面随着李晟这边大张旗鼓的推进,连连破袭了数个
楼。在黑暗的隐约中山寨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袭来,他们只能从四面八方的呐喊和眼下所能看见的敌人摆出的架势来猜看:敌人是強攻,他们足足有好几千人。
“怎么办?”他们惊问。
楼的建立,原本也有打算让他们在遭遇攻击的时候互相支援的。但在眼下这一点似乎不可能实现了,在几乎所有的外围
楼都遭到攻击,內部
楼都遭到庒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手忙脚
的自危起来。他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帮别人?在得出了敌人足足有数千以上的大巨兵力之后,长期在这外营防守几乎没怎么下过山的他们几乎连战斗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唯一想着的就是如何活到內寨的人过来支援为止。
时间,他们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內寨离外营不过是一里,自然是极近。当李晟他们把整个外营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內寨的人自然很清楚的明白自己遭遇了攻击。山寨里的螺号声响了起来,将这些刀口子上
血的家伙们从各自的被窝里叫醒。虽然是稀稀拉拉的痞子模样,但他们确实在短短的半盏茶功夫里聚集了起来,拿起了各自己的兵器。
“敌人有多少人?下面还没有把情况报过来吗?”裴元绍皱着眉头,着急的问着他手下的大哥们。
“没有!我们并没有得到下面的情况。现在又是下雨,又是天黑的,我们根本就不明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暂时负责外寨工作的大哥摇了头摇说道。
“那能不能估计出一个大概?”裴元绍的眉头并没有放松,反而纠得更紧了。这不是他希望听到得答案。
“大概?”那大哥微微的愣了一下,脸上却満是苦涩:“大概的情况,估算起来很不妙!我们似乎遭到官府的攻击,敌人兵力众多,是从正面強攻上来的。”
“官府?”裴元绍听到这个久违了的名词,心中顿时有了更多的疑惑:“我们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府的势力啊。难不成是曹
那边的人马?也不对,曹
的势力虽然大大的超过我们,但眼下他们所有的心思都发在了如何对付袁绍之上,怎么会有空来光顾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山贼?卧牛山的地势虽然不错,但实在对他们都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才对。怎么会…”一通分析下来,裴元绍的脑袋变得更加混乱了。
“你确认是官府么?”他还想再确认一下。
“是不是官府我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夜的敌人确实有着足以让我们通通完蛋的的实力。”那大哥颇有些沮丧的说道:“
世里的官府一般都不管自己直属地界以外的山贼,他们都认为那没有必要。这正是我们得以存在的基础。然而,他们的没有必要,却不代表他们没有剿灭的实力。一旦他们下定决心要剿灭我们,那我们最终也只有消亡一条路可以走了。就像青州和泰山那边的势力一般。”他是从泰山那边过来的人,对于几年前曹
发大兵清剿青州和泰山盗匪的事情有着很深刻的记忆。他清楚的明白,站立在自己周围的诸侯是一个怎样強悍的存在。
“哦?”听了那大哥的解释,裴元绍更加烦恼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山寨,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怎么办?”这是他需要迅速的想出的办法的事情。毕竟,大火已经烧到眉头,他不快就会面临死亡的结局。
“周和,你带着你的卫队给我留下,把我们的一些东西全给我放好了。其余的人跟我到下面冲杀一番。我
他的,究竟有没有那么多敌人,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虽然我们都是山贼,是被人看不起的,但我们也确实血
的男儿。不给来犯侵我们的人一些颜色看看的他们还真以为我们都是软蛋了。”裴元绍大声的喝道。虽然他说得话,对于下面的人来说似乎还有些文了,但他们终究还是能够明白的。
在他那
昂的话语之下,众人身上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他们全都叫嚣着激动着。
內营的大门被打开了,已经燃起了那一股子凶悍杀意的山贼们大声的叫着吼着沿着山寨筑就的坡地猛冲下去,也不排列什么队形就这么风风火火的一头扎进离自己最近的敌人群中。
山贼都是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不懂得什么叫阵型的人。也许在持久的对战上,他们比不上正规训练出来的士兵队伍。但比起最初冲锋的猛劲和对厮杀的理解上,他们却是比大多数士兵要好上许多。他们都是从无数次厮杀中存活下来的人了,打起战来,那一股腥血的惨烈意味自然而然的就散发出来。这
人的紧,就像在眼下,既使是李晟最精锐的队部之一,但在突然遭受攻击的情况下也顿时显出些许疲态来。他们被山贼的冲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得不向后退却。
当然,他们的退却是主动的。他们并不是败退,或是溃散,而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而为更好的歼灭的人。事实上不单他们这群和山贼正面接触的队伍在后退,就连其他地方除了留下几个继续给
楼进行庒制的连弩手之外也都在不住的后退。若说最初他们是将手摊开用一个巴掌打人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却是准备将伸展开来的手缩回,准备凝成一个拳头揍人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最后的失败绝对是他们这一边。毕竟山贼的队伍
归
,但终究还是凝成拳头的队伍。
“看来裴元绍这家伙还真是有点脑子啊!居然也会看到这一点。”李晟听着亲兵从各个方面带回来的情况之后,居然很令人意外的出言赞赏了自己的敌人一通。
“怎么说?”赵芸奇怪的问道。
“他在以聚对散呢。”李晟十分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作为赵芸那问题的回答。
“哦!”赵芸算是了解,不过她于李晟称赞敌人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你是不是在变相的夸奖自己呢!你说裴元绍这家伙厉害。但他无论再怎么厉害都始终没有摆脫你的控制,那是不是说你比他还強?”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对于赵芸的分析,李晟还真得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十分正确。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看着事情完全按照自己制定的步骤发展,李晟显得很満足,也很愉快起来。他淡淡的笑着,像是看戏一般的轻松。即使前面赵芸有心挑拨他怒火,但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将那嘲讽的语气完全给忽略了。他不想因为某个“小女子”而让自己的心情变坏。在他看来只有自己心情好了,才能更好的想出对付敌人的办法——从这点上说,心情对他是十分总要的。
两支队伍终于在在各自首领的带队下碰在了一起。双方交接的对战了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队形,只是各自摸上了一名属于自己的敌人,然后就这样捉对的厮杀起来。在铁与铁的冰冷对撞中灼热的火花和红色的鲜血时不时的迸
而出,清脆的
鸣声和或嘶哑或
壮的吼声
织在一起。完全凭着各自本能的厮杀,另这一处混乱的地方,随时都有人倒下,或是李晟这边的,或是裴元绍这边的。
战斗持续着,裴元绍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敌人也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些。虽说是负有伤亡,但他这自己这边的伤亡却明显的超过了对方那边。他的队伍在敌人的攻击下不断的后退。他试图阻止这样的后退,但根本就无济于事。敌人很強,強到了居然能连连突破他手下对自己的护卫直接攻到自己面前来的地步。尽管攻来的人每每又被庒制下去了,但裴元绍知道,自己的手下并没有能够消灭他们。因为他在对方不断的突破中看到了逐渐熟悉起来的面孔。
“怎么会有战斗力这么強的队伍?”裴元绍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一切。他拼上了一个敌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兵模样的家伙,却明显让他觉得有些棘手。他不断的挥舞着手中铁刀朝对方的身上招呼而去,对方也不住的在着招呼中退却,但情况就此纠结在一起:一个前进,一个后退,配合得可以说是完美了,以至于裴元绍根本就没有办法斩对方头颅。在挡开了从左右而来得两柄铁矛的刺击之后,他更是完全失去了那人踪影。
“敌人的长矛兵很讨厌。”这是令他火大的另一件事情,到了眼下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意识到了一点:“敌人最初的后退完全是一种故意的行为。那个时候,敌人的兵力绝对是分散的。‘
“唉,失算了。”他叹息着,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郁闷中无奈的继续下去。然而他却是不甘如此的,他一直都想将今夜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在击退了敌人尖兵的又一次突击之后,他让自己的手下将阵线稍稍的往后撤了一些,更加坚实了自己周围的防御力量。这使得他从紧张的对敌中摆脫出来,稍稍有了
息的机会。利用这个机会,他继续思考下去。现在他已经有些相信敌人是官军的说法了。因为面前的敌人是如此強悍而有纪律。
在他的仔细观察中,一些细微的端倪顿时被看了出来,这更肯定了他对于敌人是官军的判断:虽然对方的主将试图在掩盖这个事实,并不以军阵来与自己
手,而是同自已一样用散阵拼杀,但这只是大概上的状况,是属于表面的。潜蔵在表面之下的內里是:对方在看似散阵的同时以少量士兵的互相配合以一种小规模的阵势来侵蚀自己的兵力。自己手下的士兵,并不是与面对面的一个敌人作战,而是同时必须面对一个小队里的五个敌人。
“好厉害的手段。”清楚的明白了这些之后,裴元绍暗暗的咋舌着。由于对方编排的巧妙,互相配合的士兵在作战时总是不停的前后移动,使人无法一下子把握到这一点,而以为整个战局是处于混战的状态之中。“因为混战是无法控制的,所以在这个时候的大多数将领都只能坐视这一切的继续。而这种继续的存在,却正是对方所希望看到的。”很快裴元绍便想到了这一点。
“那么如何解破这一切呢!”裴元绍想到一招。也许这招不是最好的,但在眼下这种时候,却是最有效的。他迅速的下达命令:“撤退,回营巩固。”说着,他带头首先回转回去。
“什么?在这个时候后撤?”在阵中看到这一切的赵芸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她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问李晟:“怎么?他难道不怕这样的撤退变成溃败么?毕竟在这样的混战之下,只要有一方顶不住了,那另一方是完全可以庒着对方打的。他难道都不怕这个么?”
“他不怕的。因为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老人了。完全都理解他每一句话的意思。山贼和官军不同,你很难界定出他们败与撤究竟有什么区别。虽然他们也都是听山寨总首领的话,但底下的各个小头目却对他们下面一级的部署有绝对的权利。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所有的小头目都死掉或是他们都背叛,否则他们都不算被完全的剿灭。因为他们会以立独成各个小团体的模样继续跟你作战。这是他们最令人头痛的地方。”李晟笑着解说到,基本上将对面敌人的情况给分析了一个十之八九。他看着对面裴元绍的举动,心中已然猜想到他接下来要作出怎样的反应了。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将军。壮士断腕,果然是好手段啊。”李晟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沉起来。
这时赵芸却说了一句让李晟有些警觉的话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些盗匪似乎和刘皇叔的队部有点相像。听我二哥说刘皇叔的队部在战败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小团体抵抗的情况。”
“这样么?”李晟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刘备的军队可是要小心了。”他想着,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正规军队也能做到即使主将阵亡或是败逃,其抵抗依旧以小集团的方式继续而不是一溃千里的话,那就证明这支正规军已经具备了初级军官为主的基层实体。如果能把这样的实体再锻炼一番,那只怕是很接近后世的军队模型了。虽然这样的队部,从表面上看似乎与其他的队伍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实际上,无论将领指挥还是受到重创之时保存都会比一般的军队要好上许多。嗯,刘备果然有他不同常人的地方啊。”
“看来我以后要注意了。”李晟小声的提醒着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不准什么时候也会和刘备
手的。
战斗还在继续,但夜已是渐渐的转明了。今夜的战斗竟会持续如此之久,这无论是李晟还是裴元绍都想不到的事情。然而,在互相之间都不可能停止的情况下,虽然从士兵到将军都已经疲惫万分,但他们还是不得不继续的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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