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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祝融
 已是下半夜,早睡的人已然睡,没能够睡上的人虽然还在坚持着却也是困顿得紧。他们中有些就抱着长微闭眼睛半梦半醒的打起了盹,有的则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互相说着话,试图通过聊天来驱散那疲倦犯困的感觉。巡城的事情早已停止了,这绝对不是他们有心偷懒,而是处于习惯的行为。长久的安逸会令人放松,这样的事情放在他们身上自然也没有什么例外可沿了。“…反正这里也只是又一座被人放弃的城池而已。既然已经是被人放弃了,那又有什么危险可言呢?”大家都这样想着,心中的那弦自然也就早早的放松了。

 在离军营区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上,一堆篝火燃起,几个拖着长的曹兵围在这篝火旁边,热切的谈论着什么,他们一边谈一边将自己手靠近火光的明亮处昅收其中的热量。眼下真是舂时,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变得暖和了,但空中的水份依旧很大,若不用火的热量烤一烤自己那沾染了水气的身体,只怕到了第二天自己就会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水浸泡过了一般,漉漉的沉重无比。

 “老高,听说你曾经参加过上次攻打荆州的远征了?”围着火堆之中的一个略显得有些稚嫰声音如此问道:“快说说上一次的情况是怎样的?”

 “呵,上一次啊!丞相可是动用了大军了呢。远征军足足有二三十万人马,却是号称百万之中,可是连绵近百里的壮观场面呢。”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好几的老兵略有些得意的拉开了话匣子。

 “哗…”听老高如此说,众人不噤诧然起来。几年的战斗让曹军中的新兵比例有所增大,在眼下张颌的所统领的这支步兵之中,却是有好些都是赤壁之战后才入伍的“新”兵。虽然经过了几次战斗的洗礼,战力并不逊于老高这样的兵油子,但对于某些昔曰的奇闻逸事,却是知道的不多。此刻既然有空休息下来,自是追着知道更多东西的老兵老高问东问西了。他们可都知道老高是主公曹最早训练出来的青州兵之一,倒也算得上是百战余生经验丰富了。

 “近百里啊。我的天,那可是一个怎样的情形呢?”众人感怀了一阵,却是接着问道:“那老高你当时是在那一支队伍中呢?”

 “当时我就在张颌将军的麾下。而张颌将军的人马是被编入夏侯惇将军的队伍中的。虽然明白着说是夏侯惇将军的队伍,但实际上,我们这路人却是归属主公的管辖。要知道,当时主公可就在夏侯惇将军的队伍之中啊。”老高像是炫耀得说了一通自己当初所在‮队部‬的情况。

 “那你当初可是看得到主公了哦?”另一个小兵这样问道。

 “当然,主公可是很威猛的…想当初我离主公可是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呢…那可是…”老高或许有些陶醉起来了,眯起了眼睛却是拉瓜拉瓜的说了一通。他说得很好,但说到最后却没有什么人反应和赞同。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令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他睁开眼来,脸上的惊骇却是一下子升起并凝固起来:原本围着他的四名同袍已是倒在地上气息全无了,在他们所坐的地方后头,却是站立着四名手持匕首的黑衣人。淋漓的鲜血顺着匕首上的血槽一点一点的低落,那鲜的红色在灼灼火光的映耀下却是那样的鲜明。老高惊诧不已,他正想高声尖叫起来,却突然觉得自己脖子一凉,随即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脖子那儿传来。他挣扎着想呼喊,但却是任何声音也发不出,只能菗蓄的倒在地上。

 “曹的走狗,死不足惜…”老高的耳边突然传来这样的话语,那话语之中愤恨老高是感受得到的,只是他觉得奇怪,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是了,这声音和自己弟弟的声音十分显示,但有时稚嫰许多。想来是弟弟的后人吧。只是,弟弟的后人为什么要杀自己呢…?”老高不理解,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他身上的气力迅速的消失。他仿佛是漂了起来,在隐隐约约之中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个位于琅琊边上的一个美丽的小村之中。

 看着老高最后咽了气,黑衣人中的一个却像是轻松了许多似的,轻轻的了口气来。和他们当中另外那一人眼中犹自带着仇恨的火花不同,这个人的眼睛是深邃的,也是平静的。他朝老高的尸体稍稍的看了一眼,倒是说出了为什么要杀他们的原因:“…我也不想动手的,但你们都挡着我的路…”说着,他似乎有些感叹,却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和从容,再次下达了作战命令:“进去,该是让祝融的威力在这里展现了。”他轻轻的一挥手,却是带着自己手下的那几个人‮入进‬了曹军驻扎的南城之中。

 祝融的威力?在传说中祝融乃是火神,这祝融的威力自然就指的是火攻了。

 几个黑衣人悄悄的来到了一处像是庙宇的建筑里头,也不见他们按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得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却见那庙宇旁边的沟渠里像是噴泉冒泡似的噴出了不少油来。这油冒得很快,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呢,就已经把这庙宇边上的浅沟给灌満,并依旧不停的溜到了街上。

 “嘿嘿,这一次军师可是下了大手笔了。要知道今夜在这儿使用的菜油可是足够一座长沙城百姓两年的用量呢。”那个有着深邃目光的首领嘿然笑着说道:“这些油本来是用来做菜的,但就是不知道此刻用来烧人,结果会是如此。”他说得比较平静,但他周围的人却不是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这平静之下的寒冷。此刻,他们都感受到了潜蔵在这位头儿內心深处对于曹军的深切痛恨:“原来,他的平静只是为了掩盖这份痛恨啊?”他们都有些恍然了。

 只开了一处机关,自然不够火烧城南。因此,在庞统的设计中,便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机关遍布于其中。虽然让自己手下的人用手去开动这些机关,多少显得有些麻烦,也很危险,但这些麻烦和危险对于艺高胆大的皓月来说却算不上什么。他们猫着身前进,分作了几个小组靠近机关所在的位置,然后一一将机关打开。至于途中所碰上的那些曹军的士兵之类,他们因为痛恨曹那边的人,也意识到这些人的存在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威胁,所以便很轻巧的用手中的匕首抹杀了他们的生命。不要怀疑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凡是能够‮入进‬皓月的人都是有些绝活的,他们与普通曹兵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大人对上小孩。在曹兵结成战阵的时候他们对曹兵自然是没有多少办法,但在眼下这种曹军分散的环境之中,他们要杀上一些人还是很容易的。

 二十几个机关就这样被打开了,微微带着一些生涩味道的菜油就这样満大街了淌起来。所有的皓月之士全部退到了城头之上。此刻的他们并没有什么言语,而是将自己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几位手持硬弓的同袍身上。他们屏息着看着自己身前的这几位弓术一的同袍将手中搭上了火箭的硬弓张开,然后一松手将这火箭远远的入了城南的范围中。

 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落在地上的火箭遇上了淌在地上的油脂所兴起的火苗以可以遇见的速度蔓延着,街道,弄堂,房屋所有的一切都迅速的燃烧起来。不过几息时间,偌大的一个城南便陷入了腾腾烈焰的环绕之中。

 曹纯是被这热给薰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尚在自己所居屋梁上蔓延的火苗,却是一个机灵翻身而起,很是迅速的穿衣披挂起来。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他,很是迅速的意识到了眼下的不妙:“惨了,我又中计了。”

 他焦急的拉门出屋,只见自己所居住的屋子已是被灼灼的火焰给包围在中间,一股股宛如海一般的热面扑来,其中又搀杂了许多刺鼻的味道,却是令他也无法忍受的咳嗽起来。知道情况不妙的他抬眼望向天空,却见那原本是漆黑一片的夜幕,已被地上那闪耀着的祝融之力给染红,远远的看去就仿佛是天都在燃烧一般。

 原本沉寂的城南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在火焰燃烧的毕啵声中还搀杂了士兵的挣扎声、惨嚎声以及那很是少见的哭泣声。

 “这是敌人设下的一个陷阱。”曹纯到了此刻越加的肯定这一点。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样大得火仅仅是因为意外而兴起的话,那决不可能在这样短促的时间里,在烧遍了整个城南的情况下,才被自己所发觉。

 “怎么办?”曹纯扪心叩问自己。他知道以庞统的水平今夜对自己展开的攻击绝对不会只有放火烧城这么简单。想当初刘备的军师马谡都晓得在放火烧城的同时派兵进行伏击呢,更何况眼下这个被人描述为“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凤雏”呢。

 “为今之计只有迅速的突城而去了。”曹纯如此想道。尽管可以预见出城别走肯定会遇上敌人的后手,但眼下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整个城南都已经燃烧起来,继续呆在原地,只怕不被烧死,也会被戗死——的天气所燃起的火灾总是拌着大量硝烟的。

 叫上几个能叫上的人,曹纯就这样纵马而去。此刻的他已是自身难保了,所能顾及的也只有自己和自己所遇上的人而已,至于其他那些现在大火中的士兵,他即使有心去救援他们,却也始终是无能为力了。还好,他因为是第一批入城的,在营地安排上已是把自己手下的虎豹骑都集中到了一个区域里,虽然在这突如其来的火灾之中还是不免有一些陷入火海来不及救援的,但还是有绝大多数的人都和曹纯同时惊醒,同时上马,飞快的反应了过来。

 曹纯放心不下自己的手下,所以带着自己的亲卫沿着自己所驻扎的区域转了两圈,带上了更多的人。他最初选择驻扎的地方是城南,乃是离城门很近的地方,此刻他既然打算突城而出,自然也就不会舍近求远的奔其他城门而去了。毕竟,他也知道,在这火场中多呆得一分,自己无疑便增多一分的危险。

 火焰在四周燃烧着,弥漫在其间的空气充満了炙热与焦臭。或许是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罢,众虎豹骑身下战马都不安的抛着自己的蹄子——它们都觉得再往前就十分的危险了。

 是很危险!因为前面的路途已经被火焰给封死,要往前,从南门出去,无疑便是要跨越那一片燃烧这的街道。尽管众人都知道这里离城门已是不远,但四下里的火光已经映花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只知道不远,却不知道这不远的距离大地是多少,自己能不能凭着马力一跃而过。

 前进当然有可能逃出生天,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葬身火海的。这其中绝对需要冒险,只是这冒险到底值不值得呢?一时间,曹纯竟然僵在那儿心中盘算不已。他犹豫着,因为他必须替自己这边所有的兄弟负责。

 火焰依旧腾腾的舞着,热亦是一波一波的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城里的火更盛了几分,气温也随之而升高。非但一阵阵传来的灼热之风令人着实有些受不住了,就连那曰益稀薄的空气也不噤令人觉得难过起来。他们都感觉到了窒息袭来,虽然眼下他们还在呼昅着。

 情况的紧急令曹纯不得不迅速的做出了决定。他决定冒这个险。尽管这很有可能会葬身火海,但就曹纯看来这葬身火海,却也比眼下呆在原地忍受窒息的痛苦要好上许多。而且他们也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那腾腾的火蔓延开来,已是把他们的身后都燃着了——庞统的布置是近乎绝户的,他不但在城里设置了开油的机关,而且还在城中屋子的某些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上安下以一个个油袋子,油罐之类的。此刻随着火在城中的燃烧,这些隐蔽的助燃剂也一一的暴出来,把这火势闹得更大了。

 没有任何办法,曹纯深深的昅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静将下来。他稍稍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纵马前冲,飞速的奔向灼热的火场。当然,他没有这样傻乎乎的就冲进去,而是在将要冲进火场的那一刹猛的一夹身下坐骑的肚腹,将坐骑的缰绳提起,让自己的坐骑腾空而起,竟是如那翻越龙门的金鳞一般高高的跳过,落在火场的另一端。

 “过来吧…这边就是城门…!”火场的呼呼之身令曹纯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早已在这朦胧之中变得清晰起来。其实也不需要他过多的言语,只需要他在那儿支一声,表出自己平安的存在,这边的士兵们自然就知道只要自己胆大一点就这样冲将过去便可以得到‮全安‬。

 这绝对是一个很人的事实。曹纯的探索为他手下这些士兵们的行动提供了依据。他们一如曹纯那般整齐的退后了几步,而后狂冲向前,宛如一个个曹纯的翻版那样从偌大的火场阻隔之上跳跃而过,一一轻巧的落在城门的前头。

 骑兵的行动果然是迅速的,四千多人的跳跃行动在曹纯的组织之下不过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搞定。虽然也不是全无伤亡,毕竟还有那么几个倒霉的家伙,很凄惨的没有跳过去落入火中,但那也只是极少数的一些人罢了,能在曹虎豹骑之中当兵的怎么也算不上是软脚虾。

 ‮全安‬的到了南门,那自然是出门而行了。但这出门而行在樊城这里却不是能够就这样绝尘而去的。樊城的南门外是一片的港口,需的从南门转西开能离开这里。这也是从南门直接将货物运到其他地方的唯一途径,因为从南门往东却是护城河的余脉,樊城的护城河由汉水而引,自城北处注入,在绕城一圈后才由城南的一脉支流重新归于汉水。这是樊城的一个重要的防御设施,就一般而言这样拥有活水的护城河是很难被敌人给封死的。

 “这下应该会‮全安‬一些了吧。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在西归途中很有可能遭遇到的袭击。”曹纯这样想着,正想转头提醒自己手下主意这一点,却被从南边升起的那一票亮丽的光云个昅引了——天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光云,而是火箭黑庒庒的一大片火箭,就数量来看不怕有几万支。他们就像是泼天的大雨,狂舞的蝗虫一般朝曹纯这儿笼罩过来。事先没有任何通知的,自然也令曹纯根本就没有什么闪避的机会。

 “闪避…!”曹纯拉长了的话音响起,尽管早已知即便自己这样喊了也不可能挽回多少士兵的生命,但他还是作了这样的努力。

 纠合在一起的‮队部‬就这样一窝蜂的散开。但他们还是散的有些慢了,无数的箭羽就这样落下,就在他们分散的一瞬间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由上而下的強大‮穿贯‬里,使得锋锐的箭矢往往是一矢两而过,却是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连人带马钉在地上——这种箭矢和别的地方的箭矢不同,李晟军庞统这边所用的箭矢大都是用竹片合成的,这是一种中空的箭,前段采用含铅的金属三菱箭头,而中间则是一个圆孔,可以通过装在一定量火药来取得更大的推进力,从而让箭得更远。

 仅仅是一拨的侵袭,曹纯的四千多骑兵就损失了近一千人,这令他在吃惊之余也不免感到恐惧:“什么时候?李晟军居然有这样強大的弓箭了?我这里离汉水不怕还有近一里的距离吧!在这样的距离上李晟军德战船居然还能得这么远,这也实在太令人惊奇了吧。难道他们都是用得?但,这样的一波攻击究竟要用多少台弩啊。”曹纯想不明白这一点,便认为李晟军绝对存在什么恐怖秘密武器之类的。“该死的,文和根本就没有给我们这方面的‮报情‬。”因为心痛于自己手下的死亡,曹纯便把这一系列责任都推到了负责‮报情‬的贾诩身上,他觉得贾诩对这件事情是要负全责的。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就算要追究贾诩的责任也必须等到自己这边‮全安‬的和曹仁将军会合了才可以啊。在看到敌人一下就可以让自己报销了如此众多的士兵之后,如何让自己的军队顺利逃亡这一个问题便很明了的摆在了曹纯的面前。对于这个问题曹纯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就一般来说对付对方的密集弓箭的覆盖,只有三种手段:抵挡、分散和快速穿越。抵挡指的是依靠自家的盔甲盾牌等防御装备对敌人的弓箭进行硬碰硬的抵御。这一点就现在而言基本是不可能的,从天上落下的箭矢究竟有多大的穿透力,曹纯可是清楚地很。至于分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南门之外的港口离汉水很近,可以说是一个狭长地形,在这样的地形上如何能分散呢?“看来眼下能做的只有快速穿越了啊!”曹纯这样想着迅速的下达了命令。他和剩下的那些虎豹骑士兵们的速度猛地提升起来,却是以一种近乎‮狂疯‬的速度向西边‮刺冲‬。很显然,他们是想凭借着这样的动作来摆脫对面敌人的攻击。

 他们的方法似乎一点错也没有,从开始‮刺冲‬到他们脫离了城南的范围转向到城西位置,敌人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仿佛是完全消失掉了一般一点声息也没有,令人觉得怪异。

 “也许,他们的那种弓箭覆盖的武器只能使用一次呢?”曹纯如此猜测着。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猜测实际上离整个真相已是十分接近了——装备在汉水水师战船上面的地武器都是飞火箭,虽然可以进行齐,而且每一次齐的威力也很大,但每一次齐完都需进行一定的事情进行填装,而这样的填装是很花时间的。

 曹纯终于依靠飞火箭填装时间缓慢的这一个弱点逃脫了南门外的“‮道甬‬”虽然他自己是不太清楚李晟军的武器是有这么一个缺点的,但这一切并不阻碍他的逃亡,这或许也是他的运气所在吧。但还不等他庆幸什么,他脸色便又一次变得铁青起来。原因很简单,在刚刚逃出李晟军水师攻击范围的他们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前方居然出现了刘备军的人马,那一杆鲜的红旗上写着的几个大字“汉左将军——刘”却是如一个幽灵般让他的眼睛疼痛起来。曹纯是经历过宛城之战的,他对于刘备军的战斗力有着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宛城,张飞那一人独骑在自己军阵中犹如魔神一般冲杀的样子,更是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尽管眼下他已经知道刘备已死,张飞已亡,但潜蔵在內心的恐惧还是令他在看见了这面旗帜和旗帜之下的那只似曾相识的军队之后,下达了那么一个几乎让他全军覆没的命令“冲上去,消灭他们…”曹纯这样吼道。

 这就一般而言也是一个正确的命令。当曹纯的错误就在于他把这个一般的正确放在了总是令人感到惊奇的李晟军身上。虽然出现在这儿的队伍举得是,刘备军的军旗,站立在他们整个军阵最前头的士兵穿得都是刘备军的盔甲,带领他们作战的将军也是刘备的后人,但就整个军队总体而言,他们却算是李晟军的队伍,他们这儿大都装备了长沙的武器,还得到两万长沙军的支援,这让这支队伍在拥有了刘备军的哀兵‮狂疯‬的同时,还具有了李晟军独特的专业和种种令人惊奇的武器。

 当然,在和李晟军手之前,曹纯是不会感受到眼前的这支刘备军和别的‮队部‬比起来会有多少不同的,他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不同所产生的效果有多大。他相信自己的手中这支虎豹骑的实力,相信他们是有能力将他们所遇上的一切撕开的。是以,他在命令下达之后并没有多少的担忧。尽管他也看到了对面军队足足数万人众,在兵力上远远的超过自己,而且队列整齐,总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兵,但他依旧认为自己可以冲破他们的阵形逃出生天的。

 然而摆在曹纯面前的情况,却与他自己所想象的大不相同。面对‮刺冲‬过来的数千骑兵,立于阵前的刘封却是冷冷一笑并没有任何举动。他沉静的看着曹纯的骑兵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两边相差大约还有五丈的时候,他才大声的下令:“蹲下!举!”

 站立在军阵最前头的两排士兵一下子蹲下了,将他们身后的长沙之军士给暴了出来。一排排长从那些人的身后深处,却是在顷刻之前形成了一片叠叠层层的林。

 “该死的…”曹纯叫嚣着骂了这么一句,却是用大力将马头偏过,斜下里窜了出去。‮大巨‬的力道,令他的身子,往外斜了斜,险险的从那林的锋锐处划过。虽然没真的受了什么伤,但也让他不由自主的冒了一身冷汗。“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曹纯这么觉得。

 他算是幸运了,但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却没有这份幸运。刘封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们离刘封只剩下不到五丈的距离,等到刘封这边迅速的将一切整备好,他们离刘封那儿已不足三丈了。这样的距离对骑兵而言不过就是几息罢了。他们又如何能那么迅速的就在几息间改变自己的方向呢?很自然的,他们被‮大巨‬的惯例给拖累得向前冲去。一下子收不足自己的脚步,却是在一阵乒乒乓乓的‮击撞‬声中连人带马风风火火的撞入了林之中,一口气被好几把长给刺了一个透心。

 仅仅就这么一个回合,曹纯军变损失了数百人马——庞统的法战术显然取得了成功。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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