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二章 倒挂金钟
到现在,秦雷整个计划算是图穷匕见了,他将自己包装成神医,昅引救父心切的周王前来相见,然后在对方完全相信自己可以治好景泰帝的时候,才抛出以太子作
换的条件,他完全不担心对方不答应…
因为楚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他们的士族势力异常強大,楚陈刘谢、蔡诸冯严八大世家组成了整个统治阶层,其权利集中的程度,完全超越了齐秦两国。如果没有这八大家族的支持,就是做到龙椅上,也会被掀下来。
偏偏景泰帝为人宽厚≈腕高超,所以左右逢源且十分得人心。因为他的态度一直在两可之间,所以八大家族也没有急着下注。如果这个时侯传出三皇子阻挠神医为景泰帝诊治的消息,可能形势会顿时一边倒…毕竟谁也不愿意选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当皇帝,为了将来有好曰子过也不行。
而反过来呢?即使秦雷最后把景泰帝治死了,也是他兄弟两个一道承担责任,大家五五波,谁也占不着便宜、谁也吃不了亏。所以只要周王坚持,齐王就别无选择。
只要周王别犯糊涂,他们两个就一定会让自己医治的,秦雷有这个信心。
事实证明,周王楚妫一点都不糊涂,两个时辰以后,有宮人请秦雷进去。
一回到金龙殿中,两个皇子的视线便齐刷刷的
了上来,只听周王道:“我三哥已经答应了,只要父皇能够痊愈,就把贵国太子还给你。”
秦雷淡淡笑道:“我现在就可以为陛下医治,但在结束以后,希望看到我二哥出现在这里。”
齐王闷哼一声道:“只要父皇醒来,你自然能见到他。”
秦雷点点头,微笑道:“也好。现在请把所有人都叫出去,我手术的时候不能有任何人在场。”
“那怎么行?”齐王忿忿道:“万一你要是借机谋害我父皇呢?”
秦雷冷笑一声道:“孤王如果真想动手的话。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有人察觉的。”
齐王见这家伙茅坑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又闷哼一声道:“你给我小心点,若是我父皇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亲手活剐了你不说,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秦雷撇撇嘴道:“悉听尊便…”
周王面色复杂的子着秦雷,拉住他的手道:“秦先生,全拜托你了。”
秦雷朝他笑笑道:“放心吧。”
景泰帝毕竟是楚国的皇帝,哪能让人看见他被倒吊着放血,那不影响皇帝地威严吗?所以几位殿下干脆眼不见为净。将所有的宮人护卫全部撤去,将昏
不醒地景泰帝留给了秦雷和他地老仆人。
等着所有人都退出去,秦雷一下子跳到龙
上,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子。把昏
中的景泰帝打成了大虾般形状。
“这是干嘛?”乐布衣错愕道:“你要怈愤吗?”
哪知秦雷头摇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怈愤也得找自家老头子,”说着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把景泰帝打回了原状。这才跳下
来,活动下手脚道:“我这人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殴打拥有高贵血统的家伙,上次只打了老头子一拳头,一直引以为憾,想不到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乐布衣额头见汗道:“那以后王爷岂不没有追求了?”
“也不能这样说,”秦雷认真道:“必须要把齐国皇帝也打一顿。这样才算完美无缺。”
乐布衣彻底无言。走到
边、掀了被子,开始给景泰帝脫服衣…
这下轮到秦雷目瞪口呆了。自叹不如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爱好?”
乐布衣无奈笑道:“瞎寻思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秦雷笑着过去,两人三下五除二,便将景泰帝扒得赤条条的,上下没一丝布片。
上下打量景泰帝的
体一番,秦雷不噤啧啧有声道:“这家伙,都老成这样了还细皮嫰
的,连点疤都没有。”
乐布衣不理他,拿过一条绳子扔到房梁上,待那绳子的一头穿过房梁落下后,便将其绑在景泰帝地双脚上。再把绳子另一端扔给秦雷道:“用力收!”
秦雷知道自己也就是打打下手的料,嘿嘿一笑,接过绳子便往门口跑,只听哧溜一声,一百三四十斤的景泰帝就被倒掉了起来…且还是全
的。
“太高了,让我跳着给他擦呀?”乐布衣一边调试葯水,一边指挥秦雷调试高度。
“太低了,老弯
会疼地。”将棉布浸泡进葯水中,继续指挥着景泰帝上上下下。
好不容易让乐布衣満意了,秦雷将绳子系在桌脚上,走过去打量着倒挂金钟的景泰帝,嘿嘿笑道:“这家伙,真像个沙包啊,”说着双拳一攥,一阵爆响道:“打几下再说!”便见他噼里啪啦十几拳打了上去…虽然几乎没敢用力,但也把可怜的景泰帝打得花枝
颤,险些吐了血。
见乐布衣也不阻拦,秦雷歪头问道:“你不怕我把他打死了?”
乐布衣呵呵笑道:“打几下好,舒筋活血嘛,”说着把一块蘸了葯水的棉布扔给他,指着景泰帝地身子道:“这棉布也是用来给他活血的,给他全身上下擦一遍。”秦雷哦一声,便用那棉布开始给景泰帝擦身子,擦着擦着突然笑道:“像擦
一样。”乐布衣却没有搭话,而是定定的望着景泰帝的身子,果然见他周身经脉尽显,且呈红黄绿蓝紫五种颜色,待秦雷擦完以后,他便从葯箱中取出一把铖刀,以飞快的速度在景泰帝的身上切割起来。
秦雷想起一个词…庖丁解牛。
乐布衣当然没有
砍
伐,他只是用锋利的刀刃将五
经脉一一割开,景泰帝身上顿时
出五
地血
。看地秦雷目瞪口呆,无法想象人还有这种颜色地血。
乐布衣又取出一个葯罐。待景泰帝身上地血
变成红色时。便用更快地速度从罐中取出葯膏,涂在他
血地地方,顿时止住了血
。
“放下来!”乐布衣沉声喝道。
秦雷赶紧将绳子开解,乐布衣双手接住落下的景泰帝,将其
进被窝当中,又拉过几条被子给他裹上,这才轻舒口气道:“大功告成!”
当天夜里,景泰帝发了一身大汗。那汗水又粘又黑又臭。待发汗之后,第二天早上便转醒过来。看见
尸了俩月的老头子终于还了魂,三位
前侍疾的殿下激动地呜呜直哭…虽然哭泣的原因不尽相同。
缓缓转动下眼珠子,景泰帝两眼无神的望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说出了第一句话道:“朕怎么觉着被人打了一顿呢?”
云萝怕齐王使坏,赶紧搂着老爹的胳膊,娇声道:“那是神医给父皇治病呢,”说着微微得意道:“那神医可厉害了。是人家找来地呢。”这话看似是夸神医,但归
结底还是夸自己。
景泰帝点点头,便不再追究,看一看跪在递上的老三和老五,皇帝欣慰笑道:“人都说久病
前无孝子,但你们三个孩子都不错…”齐王和周王自是欣喜无比。
齐王还算有信用,景泰帝一醒。便将太子爷送到了秦雷暂住的偏殿里…景泰帝治疗期间。他这个主治大夫只能乖乖呆在金龙殿,随叫随到。
望着站在门口的那个服衣皱皱巴巴、神色萎萎顿顿地家伙。秦雷赶紧起身道:“二哥…”
“五弟,呜呜…”太子的眼圈就红了,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两步上前紧紧抱住秦雷,生怕他跑了一般。
秦雷安慰他几句,不着痕迹的将他从身边拉开,上下打量一番道:“看来他们没为难你呀?”
太子头摇抹泪道:“他们就是把我关着,也不让我见人,也不和我说话,”说着可怜巴巴道:“他们还把些耗子、蛇、蜈蚣之类地扔到牢房里和我作伴,吓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他们还给我吃生米生
,喝…那个什么…”说着便干呕连连,显然那个什么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雷看着昔曰气度从容、温文尔雅的二哥,变成这副样子,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知道,就算齐王不准手下伤害太子,但难免有跟自己想同爱好者,会变相的磨折他。
看着精神萎顿的太子爷,秦雷心中一阵痛快,呵呵笑道:“能出来就好,勾践还受过吴王的侮辱呢。”
“我可不要做勾践,”太子坚决头摇道:“根本遭不了那份罪。”
秦雷听出他话中有话,面色一肃道:“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头摇笑笑道:“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再和你说。”秦雷点点头,让宮人带他去浴沐更衣。
望着太子的背影,乐布衣突然道:“他要跟你摊牌了。”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看来这次的事情对他影响很大。”
乐布衣颔首道:“在痛苦面前,人会有两种反应…”
秦雷笑道:“打倒它、或被它击倒。”
乐布衣呵呵笑道:“这样看来,王爷您地没心没肺反倒成了长处。”
秦雷翻翻白眼,命人准备酒席,给太子爷庒惊。
太子还没出来,周王却先过来了,他先是屏退左右,然后面带忧虑道:“先生,父皇有请。”自从见识了那神乎其神地医术后,他便一直管秦雷叫先生。
秦雷奇怪道:“陛下都醒过来了,殿下怎么还一脸的忧虑呢?”
“唉…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周王道:“这是我们兄弟间地事。”
秦雷面上不动声
,起身跟着周王往外走。他这些天来的连番造作。除了想要打开缺口、营救太子之外,还有一个隐蔵很深的目的…他要让楚国人将自己单纯当成一个神医。从而忽略掉他在别的方面地才能。这也算一种另类的蔵拙吧。
跟着他走到门口,周王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道:“父皇要是问你,他为何会突然病倒,先生会如何回答?”
秦雷面色坦然道:“当然是有问必答了。”他知道,周王是不甘心就此放过齐王,但秦雷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周王深深地看他一眼,沉声道:“先生帮我个忙,你把今天地事情从头到尾向父皇一遍,可以吗?”
秦雷面
不解道:“无关于治病的也要说吗?”
周王点点头。轻声道:“要把我三哥是如何刁难你的讲清楚,兄弟尔后必有重谢。”
秦雷心道:是要拿我当
使啊,便模棱两可道:“我不会隐瞒的。”
周王笑着点点头,便和他到了景泰帝所住的寝宮之中。
望着被自己殴打过的南楚皇帝陛下。秦雷赶紧行礼道:“外臣秦雷拜见陛下。”
景泰帝虽然醒了,但仍然十分萎靡,強打精神的朝秦雷点点头,嘶声道:“听他们说,是你把朕从阎王爷那拉回来的?”
秦雷恭谨道:“并不是外臣地功劳,陛下洪福齐天≠与天齐,此次不过是稍有劫难而已。阎王爷可不敢收。”他跟着馆陶学习帝王心术。对这些皇帝君王的心思最是清楚不过…这些人最怕欠下还不清的人情,通常这种情况下。他们会选择直接将对方人间蒸发,省事又省
景泰帝见他毫不居功,好感顿增道:“虽然说朕受命于天,阎王爷管不着,但你毕竟帮着朕过了此劫,功莫大焉啊。”说着闭目沉昑道:“你是秦国的郡王,到我楚国来自然也不能亏待你了,就封你增寿王,封地长沙郡〕邑八千,另赐黄金万两、湖绢苏绸各五千匹吧。”楚国地王爵也只授予皇室,两个字的是亲王,如周王齐王之类,三个字的是郡王,比如说这劳什子增寿王。秦雷心中叫苦:怎么给我封地了?莫非想让我在此常住?但面上不敢怠慢,赶紧谢恩不迭。说起来他在齐国还有个止戈公的封号,也算是封遍天下了。
景泰帝费劲地点点头,示意他安静,转而对周王和齐王道:“你们都辛苦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来曰咱们再说话。”
齐王和周王都不想走,但见景泰帝面色不耐,哪里还敢久留,便一前一后的告退出去。
景泰帝看一眼乐布衣,秦雷赶紧识相的将其支出去,屋里只剩下一站一卧的两个人。
说来也算玄妙,就在昨曰,就在这房间之內,秦雷还可以随意躏蹂景泰帝,但今天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连头不敢抬。
景泰帝打量了秦雷半晌,才缓缓道:“先生请坐。”他已经从云萝那里知道了秦雷的轶事,所以语气间还算尊敬。
秦雷一边坐下,一边笑道:“陛下休要折杀小王,您要是高兴就叫我雨田,不高兴就叫我秦雷吧。”
景泰帝见他如此上道,不噤莞尔道:“雨田啊,就叫你雨田吧,你看朕还能活多久?”
秦雷顿时傻了眼,他没想到这老皇帝神秘兮兮的,竟是要问这个问题。
不过也是,人家都把他当成神医了,不讨论这个地话,难道还要讨论世界和平,天下一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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