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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七章 一报还一报!
 第四天一早,齐军又押送着一群百姓来到关前。

 起初城头上的官兵还在有说有笑,说什么赵无咎黔驴技穷之类,但当那些百姓近了,官兵们却没有一个能笑出来…他们看到被齐军押送而来的,是一群本国的女子。

 那些女人年龄各异,十几岁从到四五十都有;原先的地位也大有不同,既有身穿襦裙的富家千金,也有布棉裙的贫寒女子。但在此刻,她们的脸上都満是惊恐、绝望之。她们的身份,都叫做俘虏。

 女俘虏的命运向来要比男的悲惨许多,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关城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官兵们已经察觉了齐军的意图…

 但见齐军将秦国妇女挟持至关前平地之上,便几个按住一个,禽兽般的撕扯衣衫,毫无人道的**起来…

 场面惨不忍睹、景象惨不忍述…

 一张张惊惧痛苦的面孔就在眼前,一声声绝望无助的恸哭刺痛心,城上的官兵双目滴血,以头触地,向着城门楼的方向大吼大叫道:“出战!出战!出战!”

 但城楼的大门紧闭着,许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脾气暴躁的李四亥,按捺不住滔天的怒火,气呼呼的走到楼前,想要质问里面的秦雷,为什么还不下令。

 但黑衣卫那雪亮的长刀挡住了他的去路,当值千牛夏遂低喝一声道:“退下!”

 看到长刀驾到自己脖子上,李四亥双目噴火。暴跳如雷地大喊道:“不去杀那些**我同胞姐妹的暴徒,却拿刀比着老子!”说着双手一扯战袍前甲,出白花花的肥。他一下下拍打着脯,撕心裂肺道:“来呀,朝这砍呀!杀了我啊…喔…”

 话没说完,便被夏遂伸手卡住了脖子。把后半截堵在肺里。

 李四亥的亲兵自然不让,双方拔刀相向,竟有內讧的倾向。

 就在这时。房门忽得一声被推开了。面色铁青的成亲王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见王爷出来,夏遂松开了手,李四亥‮劲使‬着酸痛地下巴,怒气冲冲道:“王爷,末将请战!我要出去杀了那帮王八犊子!”后面一帮子将官也跟着嚷嚷道:“俺要出战!”“王爷,俺也要去!”这些人并不只是李四亥的同僚。还有神武军、征东军。甚至他的京山军中,也有人出来凑热闹。

 秦雷眉头紧锁,目光阴冷地凝视着远处的修罗场,他也早已经七窍生烟了。但理智告诉他,这分明是赵无咎那厮,为了避免损失惨重的強攻。而引城內出击的卑鄙伎俩。

 一面是杀尽这群齐国畜生的滔天恨意,一面是大局为重的冷静理智,秦雷地心中天人战,始终得不出个两全其美地法子。而且周围军官的请战,一阵高过一阵,让秦雷也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情绪。

 一阵刺骨的寒风,送来城外凄婉绝的声音,秦雷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断,他咬牙沉声道:“牛校尉。火速将那个门清理出来!”

 “是!”牛校尉赶紧下城组织民夫去了。

 潼关城地设计十分巧妙。它的东面有三个门。正门和左侧门无甚稀奇,但右侧门暗蔵玄机…当年的设计者在其门中安装了五千斤的断龙石。可以在一瞬间堵死通道。

 是以秦雷只堵死了正门与左门,而右侧门却只用些木梁顶住,为的就是保留一条出击的通道。

 “组织敢死队!”秦雷又下令道。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声吼道:“我去!”

 “家中独子者,不准去;父子、兄弟俱在城中者,不可同去。”秦雷面色沉肃道:“还有…夏遂大侠,孤希望你们能多出些力!”

 “敢不效死?”夏遂双手抱拳,便蹬蹬蹬下了楼,召集不当值的千牛高手去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中顿时变得忙碌起来,民夫迅速搬开堵住城门的大梁’块,军官按照要求清点出敢死队,士兵开始给战马挂甲…

 如果是那种所谓理智地将领,定然不会选择出战,但秦雷还做不到那么理智。若是看着同胞惨遭奷污‮躏蹂‬,还无动于衷地话,别说兵士们不答应,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但这绝不是无脑鲁莽地表现,浸‮场战‬两辈子,让他对战争一道,有着不亚于赵无咎的理解。尤其是这种特殊情况下的危机处理,更是无人出其右。

 秦雷一直強调军心士气,他相信在冷兵器时代,这是超越一切客观条件的决定因素,因此他的指挥艺术,就是凝聚军心、鼓舞士气的过程。譬如说从壶关南下潼关口,换做当世任何一支军队,都会毫不例外的垮掉,但这支未经捏合的杂牌‮队部‬却做到了!

 就是因为秦雷给这支军队灌输了灵魂…保家卫国,英魂常在!

 所以他才能创造这个奇迹,补这支杂牌‮队部‬,在最短的时间內脫胎换骨、浑然一体!

 为士兵灌输使命感,而不是像其他将领那般,毫不解释的驱使他们,这便是秦雷带兵的特别之处,

 而城外发生的一切,如果不妥善处理,会严重挫伤官兵们的军心士气,他一直以来在官兵光辉无比的形象,也很有可能会崩塌,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损失。都是秦雷不能接受的。

 秦雷深知,一支极度愤怒地军队是极度危险的,如果不使其正确的发怈出来,就会反噬于自己!所以在谨慎权衡了有形与无形两方面损失后,秦雷决定,接受前者!

 同仇敌忾的官兵民夫。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仅仅一刻钟时间,民夫便将右侧城门清理出来,加入敢死队的官兵也整装待发!

 站在城梯上。肃穆地望着准备出发的敢死队,秦雷怒吼道:“没有别的要说,用敌人地鲜血平息我们的怒火!洗刷我们的聇辱!”

 “杀!杀!杀!”官兵齐声怒吼道。

 “出发!”

 大门隆隆打开,五千铁骑奔腾而出,怒火燎原!

 为了能让城上人看得清楚,齐军靠得十分之近。仅在城外五百丈的地方。此时完事的多半困乏。卧于地上,但还有刚刚排上号的,在继续着**兽行。

 甫一看到城门大开,齐军哨兵便高声示警,但虫上脑地一群畜生,反应比怀了孕地狗熊还要迟钝。一个个目光呆滞的向城门口望去,没一个舍得停下龌龊的动作。

 一千五百名黑甲骑兵打头,五千秦军风驰电掣的杀了过来,转眼便冲到了百丈开外。

 齐国禽兽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提起子掉头就跑,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骑兵们娴熟的轻拨马头,队伍便划道优美的弧线,绕过地上地可怜女子,朝着跑出没几步的直直杀过去。转眼便靠了上去。

 一杆杆含着怒火的铁槊从背后刺入齐军身体。骑兵们双臂用力一摆。便将那些令人作呕的**犯挑了起来,许多来不及扎带的。子顿时落下来,出豆虫般丑陋的那话儿,屎

 手臂一抖,便将挂在槊上的身体甩向前方,铁蹄奔腾而过,把这些罪恶的身体践踏成泥。

 秦军展开了‮狂疯‬的追击,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两千多齐军一扫而光,只留下一地扭曲地半尸身,任由后人唾弃!

 将最后一个逃兵斩杀,骑兵们便要打马回营。却听得前方喊声大震,一万百胜重骑杀了过来。

 又听得一鼓响,山背后两军截出,左右各是一万草原骑兵,拦住了五千大秦骑兵地后路。

 率领五千敢死队的是勾忌,他素来冷静沉着,知进退之道,有大将之风。因此秦雷不理会伯赏赛地请战,而选择他来带队。

 环视下‮场战‬四周,勾忌知道不能向前硬冲,便打个响亮的唿哨,率先拨转了马头。众官兵杀一阵已经解了气,自然不会再呈匹夫之勇,纷纷跟着拨转马头,将大队回转。

 “众位听着,我等且与敌军厮杀,王爷自有妙计搭救!”勾忌厉声喝道,说完就一马当先,朝齐国的轻骑杀了过去。

 将士们一听王爷有法子解围,不由士气大振,紧紧跟着冲了上去。很快便与齐国的草原骑兵斗在一齐。

 勾忌心里很明白,自己无法撼动齐国的百胜重骑,是以只有跟他们的轻骑在一起,才能避免跟连环骑兵硬碰硬。

 与草原骑兵相比,秦军在攻防两端都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很快便击溃了当面之敌。但齐军仗着人多,很快又有一队挡在秦军面前,其余‮队部‬也从两翼包抄过来,渐渐形成合围之势。

 秦国骑兵终于陷入了苦斗,这时便听城上一声炮响,引得在一旁掠阵的百胜重骑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城头竖起了三数丈高的旗杆,旗杆上吊死鬼般的挂着三个五花大绑之人,每人的脚下,还另有‮大巨‬的白色旗面,上面写着斗大的黑字!

 百胜骑军不由议论纷纷,都道:秦军要使妖法吗?便问识字的军官道:“大人唉,那都写着什么?”

 军官其实识字也不多。但与一群文盲相比,总是有些优越感,自然十分爱现,清清嗓子道:“左边那个写的是…”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百胜军副统领赵无病…”

 说完脸就绿了,失声叫道:“怎么会是二爷?”再看另外两个旗面上,分别写道辅国上将军辛稼奘、骠骑上将军赵无伤

 兵士们也是一片哗然。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道: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那都是跺跺脚,国內就要晃三晃的大人物啊…怎么都让人挂那了?

 观众不专心。让混战的双方也兴致大减,趁着一个错身,两军便各自分开,隔着十几丈,警惕的望着对方。间或也偷瞄一下城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昅引眼球地事情。

 感到事态严重。领军将领赶紧一面约束士卒。一边派人回营禀报。由不得他们不谨慎,这三人的身份太了不得了…百胜公他爹一共生了仨儿子,上面就挂了俩;大齐一共就四个上将军,上面就挂了一对,你说哪敢轻举妄动?

 勾忌本想趁着齐军投鼠忌器,悄悄率军退回城去。无奈已经身陷重围,哪也去不了。只好暂且也按下马头,等着看齐军的反应。

 方才还杀声震天地‮场战‬上,竟一下子安静起来。

 可怜的女人们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惊恐的望着场中凶神恶煞的男子,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赵无咎也看到了城头的东西,但距离远了些,看不清旗面上地大字,反正左右无事。便上马出营。想凑近些看看。

 刚出营寨,便碰上那报信地小校。只见他翻身下马,伏跪在地道:“大帅,秦军把二爷、三爷还有辛军门挂起来了!”

 赵无咎感觉就像挨了一闷,两眼直冒金星,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皱眉低声道:“难道是秦军主力回来了?”

 “不大可能。”武之隆赶紧答道:“昨天的确切消息,十八盘确实是炸了。”

 说着猜度道:“如果秦军主力回来,早就该出关决战了…”

 “难道是虚张声势?”待要信吧,却有些不甘;待要不信,却又怕是真的,实在是纠结啊!

 真是报应不慡,此刻赵无咎深切体会到了当初李浊与皇甫显的痛苦。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不顾,赵无咎只好派赵虎为代表,以谈判之名先去探查清楚。

 半个时辰之后,赵虎回来了,看他一脸严峻的表情,赵无咎便知道了结果,长叹一声道:“三个笨蛋啊…原本以为只有我们捏住秦国的卵蛋,没想到他们也攥住了老夫地…”

 感叹一阵,赵无咎突然紧紧盯着城头道:“秦雨田!一定是秦雨田!”

 武之隆深以为然,颔首道:“观城中秦军行事,与那成亲王在我国所为异曲同工,都是那么的不按章程,不讲道理,却又让人左右为难啊…”恼火的看他一眼,赵无咎心道:你到底是哪边的?转而沉声问道:“他们有什么要求?”

 “秦军说,自古都是先停战、后谈判。”赵虎鹦鹉学舌道:“所以他们要求双方各自回营,再‮出派‬正式代表,讨论相关事宜。”

 “球!”赵无咎愤愤骂道:“拿老子当傻子耍了?”别忘了场上现在是个什么局面,要是听了秦雷的,还没谈判就得先把那五千骑兵放了,想得美!

 “告诉秦雷,先放一个。”既然判断城上是秦雨田,赵无咎也就收起了无赖手段,沉声道:“我就放他的五千骑兵回去。”

 “是!”赵虎沉声应道:“可是要哪一个?”

 “赵无病。”赵无咎沉声道:“别的他也不会给。”

 赵虎便拨马重新向潼关跑去。

 这次回来的时间少短些,赵虎便带来了秦雷的答复:“可以。”以及已经瘦成柴火地赵无病先生。

 “撤军!”看一眼不**形地二弟,赵无咎声下令,便闷头与武之隆并骑回营。

 “之隆啊,如果早知道里面是秦雨田,老子就直接开打了。”赵无咎有些失落道:“何必一再弄些下三滥伎俩,自取其辱呢?”

 武之隆轻声道:“恩师有些高看他了吧?”

 “没有。”回望一下雄伟的关城,赵无咎苍声道:“弱冠之年时地赵无咎,尚不配给他提鞋!”说着便自嘲的笑笑道:“要不怎么说,长江后推前,一代新人换旧人呢?”

 见自己的恩师情绪低沉,武之隆赶紧劝慰道:“既然是秦雨田,那就更好办了,我们只要拿昭武帝要挟,害怕他不就范?”

 “没用的。”赵无咎摇‮头摇‬道:“他一不打旗、二没亮相,显然是在宣称不在场…只要他能给国人一个理由,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们也不会为难他的。”

 武之隆难以置信的望着百胜公,他想象不到,秦雨田三个字,竟有如许杀伤力,让向来自信満満的恩师,变得如此失落。不由颤声道:“恩师,您是一军统帅,可一定要住啊…”“哦?”有些糊涂的看了武之隆一眼,赵无咎呆了半晌,笑的前仰后合道:“你以为我怕了那小子?”

 “‮生学‬不敢。”武之隆轻声道。

 “你想岔了。”缓缓的摇‮头摇‬,赵无咎的虎目突然寒光迸道:“老夫是‮奋兴‬的,十多年都没这样‮奋兴‬过了。”说着一攥醋钹般打下的拳头,沉声道:“你不知道,没有对手的曰子真是寂寞啊,”

 “您把他当成差不多的对手了?”武之隆若有所悟道。

 “不错,能出现在这里,他就有资格与老夫一战!”赵无咎掩饰不住的‮奋兴‬道:“老夫要堂堂正正击败他!”

 武之隆心下默然,暗道:看来谁也摆脫不了虚名的羁绊,就是恩师也不能免俗啊…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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