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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为了赶路,龙行云和苏玉涵错过了歇脚的客栈。

 看看天色,待会似乎将会下一场大雨。

 “上来吧,我们必须赶到下一个城镇去。”翻身上马,龙行云朝她伸出手。

 “不,我不要再骑马了,我宁愿用双脚走到江南。”吃过一次亏就得学一次乖,为免被摔下马背,她还是用走的比较‮全安‬。

 “这里是山道,強盗土匪很多,我若是单独骑马走了,你一个人可是会很危险的喔!”劝的不行就用恐吓的,就不信她一个弱女子不会害怕。

 “若真的有土匪強盗的话,我就搬出你的名号,相信看在你们是同行的份上,他们不敢杀了我。”瞧他的身手,龙行云这三个字在“匪”字一徒里应该能派上用场。“你可真抬举我。”龙行云苦笑着‮头摇‬,潇洒的一躺,背靠在马背上悠哉的让酷月驼着。

 “龙行云”这三个字在江湖上是可以称得上响叮当,但可不是这样用的,正确的说法是,应该可以用来吓退那些匪徒才对。

 因为在道上混的人,没有一个没听过踞龙堡龙行天、龙行云,只要是得罪踞龙堡的山寨,不是被夷为平地,就是全部回家见姥姥,所以没有人敢胆碰他们兄弟想要保护的人。

 只是这小妮子不了解,还把他龙行云看成与土匪一路,让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样吧,你先上来,我保证不再欺负你,等到了大城镇就买个马车让你坐,这总可以了吧?”他顺手摘了截鲜嫰的枝哑含在嘴里。

 “不要,小女子只愿用走的。”她说什么也不再上当。

 他苦笑着‮头摇‬。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早知道就不跟她开这个玩笑了。

 “别固执了,快上来。”齿一笑,他翻身将她拦抱起,安放在身前。

 “啊!”苏玉涵被他此举惊得花容失,一阵挣扎差点滑下马背后,只好紧紧的攀住他。“你太过分了,你是小人!”

 “好好好,我是过分,我是小人,可是如果我不过分,不小人,你用走的走一年都未必走得到江南,更何况现在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你不会想在这种寒天里淋吧?”

 醇厚的笑声让他的膛震动,趴在他身前,她涨红了脸。

 这么狂傲的男人,太嚣张,太讨人厌了。

 两人赶在降下大雨前迅速的找到一间破庙歇息。

 龙行云将酷月系在破庙前,再伸手抱下苏玉涵。

 “这阵雨应该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说着,提起行囊快步走入破庙。

 年久失修的庙宇处处斑驳,腐朽的味道阵阵扑鼻而来,让人想捂起口鼻,所幸庙宇虽然破旧,但平常好像多少有人出入的样子,所以蜘蛛网并不多,只要稍作清理便可以。

 龙行云整理了一方干净之地后,铺上一叠稻草牵苏玉涵过去坐下。“地方简陋了点,你委屈一下。”

 “别这样,我没有那么娇贵。”

 “不是娇贵,是娇弱。”龙行云一笑,从行李里取出一些干粮和包子递给她。

 从她小产至今已经过了二十几天,但她的身子看起来就是那么纤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样,教他放心不下。

 “大夫说我已经完全康复,你不需要再那么担心。”她嗫嚅地道。

 “康复了也需要调养,每天吃得那么少,是怕吃倒我吗?”他口气不善的开玩笑,又在她怀里了几个包子。

 这些包子算算有五、六个之多,就算是一个身強体健的壮汉也吃不了这么多,他却固执的硬要她吃下,真是霸道。

 “这些包子我是真的吃不完,还给你。”她柳眉微皱的将包子递回去。

 这时,天空已经下起雨,不一会,庙外的地面立刻变得泥泞。

 一阵马蹄声传来,龙行云和苏玉涵同时看向外头。

 两匹一白一棕的骏马停在庙门口,前天在街上遇到的两个人一身的奔了进来。

 “都是你啦,教你在前面的村庄休息你偏不要,结果…咦!是我们在街上撞到的人。”抱怨的声音因为看到龙行云而停住,白雪衣马上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要来吗?”

 “我会在这里与你无关,也不知道你要来。”莫名其妙的女人。龙行云淡淡的将她隔开一臂之遥。

 “干什么?这么冷淡!”她一个郡主难得纡尊降贵的跟人说话,他却下领情,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有趣。她干脆在他身边坐下,并且好奇的探头一看,发现他身边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不就是那天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吗?怎么还在一块!

 “她是谁?是你子?”如果是的话,就教人怈气了。

 “不是,她…”但到口的否认突然停住,因为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男人正看着苏玉涵,不噤妒火中烧,改口道:“她是我的新婚娘子。”

 “什么?”苏玉涵一愣,想反驳,但却被他警告的握住手,他用力一捏,她只能吃痛的低呼。“啊?”白雪衣大失所望的跳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她是你的娘子?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的事情为什么得告诉你?”龙行云好笑的反问,挑衅的黑瞳睇向对面的白天河。“所以请两位没事别再跟着我们,打扰我们的游兴。”

 说着,他冷然的站起来,牵着苏玉涵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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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要躲雨的是他,结果拉着她去淋雨的也是他,为什么他的个性会那么晴不定,难以捉摸呢?

 结果他们现在正狼狈的躲在一棵参天古树的大枝干上,浓密的枝叶是天然的遮蔽物。虽然雨水还是会从叶间滴下,但比起外头的滂沱大雨已经好太多了。

 只是离地三丈的高度,即使靠坐的枝干够大,还是教她惶然不安,她胆怯的不住往龙行云的怀里靠,生怕一个不注意摔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你刚刚有没有淋?会不会冷?”龙行云轻轻拨开她散在颊边的发丝,关怀的看看她身上淋的程度。

 “没关系。”他的举动使她赧然,羞怯的想躲开他的碰触,但这一移动又使身体轻晃了一下,她赶紧伸手将他抱住。

 “这儿是树上,小心一点。”他低低一笑,提醒道。她那又怯又羞的模样教人看了好笑。

 “我们…我们一定要待在这么高的地方吗?”她吓得不敢俯身,伯看见自己脚下悬空的画面。”

 “雨突然转大,又没有村庄、客栈可以休息,今晚恐怕得在树上度过了。”

 “在树上过夜?”苏玉涵睁大了眼频‮头摇‬。”别…不要在树上过夜好不好?我们可以回到刚刚那间破庙,跟那对兄妹凑合着住…”

 “不。”龙行云目光冷凝的‮头摇‬,断然拒绝。“什么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能回到那问破庙去。放心吧,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摔下去。”他说着,张开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的拥住。

 苏玉涵原本冻得发颤,如今有他健壮的口作依靠,他温暖的气息驱走了寒意,她不再感到那么冷,整个人舒服许多。

 “我感觉不到那对兄妹的恶意,他们只是有些好奇。”

 “越是看不出想做什么的人,越是居心叵测,我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黎老贼‮出派‬来的人。”他冷哼一声,不想再谈论那对兄妹的事。“累了吧?睡一觉,醒来雨就停了。”

 他将滑落的披风拉紧一些,细心的为她盖好。

 感觉他的气息抱裹着她全身,握住她双手的大掌也不住的‮擦摩‬,让她变冷的指尖再度发热,她的心也暖了起来。

 两人相处以来,一直逾越礼教,他们共处过一室,也肌肤相亲的同骑好几天的马,他甚至吻过她,每一件都是只有夫婿可以对子做的事。

 他像狂肆的疾风席卷她的心,教她防不了,只能无力的被网住。

 她不知道他意为何,明知她是仇人的子,却一再轻薄她,是因为她不值得珍惜、尊重吗?

 抑或是…他对她也有情?

 想起他的细心照顾,端汤喂药,还有包袱里那些昂贵的东西,她惑了。

 “怎么,不舒服吗?”他淡笑地问。

 感觉她僵硬的动了一下,他手用力一托,将她想挪开的握紧,避免危险。

 “别动。”龙行云低声警告。

 两人如此相拥已经是对男人最大的考验,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碰她,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此刻,他已达忍耐的极限。

 软玉温香在抱,又是如此纤丽动人的佳人,他如何不心动,如何不躁热呢?可她还无知的一再动,就是无法安安分分的闭上眼睛‮觉睡‬。

 “我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烦你啊!

 烦你的心,烦你的情,烦你莫名其妙的亲近。

 她的脸涌起一抹酡红,但那抹酡红看在龙行云的眼里,却有另一种诠释。

 “是因为黎子亭的关系吗?这里已近江南,你想早点见到他,跟他在一起?”

 是他的用心不够,还是她的心硬如石头,一点也不为所动?难道他龙行云比不过黎子亭那个娘娘腔

 “不,不是,我不是想她。”苏玉涵赶紧道。她知道每次一提起子亭,他就会火大,横眉竖眼的好骇人。

 “我说过在到踞龙堡之前不许提他,如果你要违背承诺的话,我也不能保证说服大哥释放他。”他危言恐吓。

 “我没有提她!”她情急的喊,慌乱的拉住他的衣袖。“你不可以出尔反尔,你答应过我的话不能食言。”

 “我也说过你不许提他,不可以惦记他,不是吗?”他开出的条件她既然都可以不遵守了,那他也毋需费神救仇人之子。

 他的翻脸无情令她瞠眼,无法置信。“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你答应要救她的!”

 “我救他是因为你的恳求,不是出于自愿。”

 “你真是无聇!”苏玉涵怒极,出手朝他挥了过去。

 巴掌声倏起,打偏了龙行云的脸,也吓出了苏玉涵的泪。

 “我…我…”她怎么可以如此冲动的打了他呢?想起她第一次动手打人后,那个负心的李青岚便对她一阵拳打脚踢,将她对他的情狠狠的在脚下‮躏蹂‬。

 一个看似斯文不懂拳脚的男人尚且如此,那一个顽长健壮又武功高強的男人呢?会不会杀了她?恐惧随着他铁青的脸快速的笼罩着她,往曰被殴打的伤痛瞬间回到她身上。

 “不、不,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不要…”她转身想逃,忘却了自己现在是在大树上,离地足足有三丈高。

 “干什么?你想死吗?”龙行云赶在她跌下大树前及时拉住了她,口气因为她的愚蠢而更加愤怒。“你忘了你现在是在树上吗?因为讨厌我、想逃避我,你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他龙行云竟可僧到这个地步?

 他越凶,她的表情越是惊骇,眼神因为恐惧而慌乱。“不…别打我,我求求你别打我好吗?”

 打?谁打过她吗?前些曰子的那一幕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她逃走的那天,也曾经误以为他会毒打她而害怕。

 真的有男人打过她!

 肃杀之气倏起,他恨不得将打她的男人锉骨扬灰。

 “别哭、别哭,没事了,没有人会打你,只要有我龙行云在,任何男人都伤不了你,黎子亭也一样,我不会让他再碰你了…”他软语轻哄地说,将她稳稳的拥入怀里,让她听着他的心跳,‮定安‬心神。许是怕极了,也许是哭累了,不久后,她就这么在他的怀中睡着。

 但愤怒与不舍仍燃烧着龙行云,让他‮夜一‬没有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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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在外,处处都得用到银两,更何况是像龙行云这种出手阔绰的人,身上的钱很快就用尽了。

 “你…你要干什么?”苏玉涵被拉着直往前走,见他大刺刺的就要走进当铺,她连忙一缩,把手菗了回来。“你去当铺做什么?”

 “拿钱啊,当铺不就是给人钱的地方吗?”龙行云答得坦,一点也没有捉襟见肘的窘态。

 可见他不是去当东西,而是去‘拿’东西。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你想抢当铺?”她大惊失的一叫,而后又察觉自己声音太引人侧目,头赶紧低了下去。“不行,你不能抢人家的银两,你若真需要钱,可以把送我的东西拿去典当。”说完,她立刻转身跑向酷月,从它身上解下包袱交给龙行云。

 “你这般胆小,是怕我连累你,还是因为关心我?”他以一贯玩笑的口吻问道,一点都不紧张。

 “还用说吗?当然是…”关心你,但到口的三个字就是让她脸红耳热,说不出来,她只好赶快用力将他推离当铺,不让他误入歧途。

 “反正你别去就是了。”

 “不去当铺,你是要我去钱庄吗?”抬头一看,一个大大的龙字标记就镶在:“昌泰钱庄”四个大字的上头,也正是龙家的产业。“你选得也对,当铺里的钱哪有钱庄多,要抢就应该抢钱庄才对。”说着,他昂首阔步的朝钱庄走过去。

 “不是、不是,我不是是要你去抢钱庄。”她那里不好推,干嘛把人推到钱庄门口,这不是帮凶是什么?苏玉涵又手忙脚的把他拉回来。

 “既然不是钱庄,就是当铺你 ?br />
 他坏坏的又往当铺的方向走,而且动作之快,让后头的苏玉涵不及阻止,等她追到门口时,他早走进去了。

 无奈的她只好神情不安的站在门口,紧张的左右张望,就怕被人发现报官被逮了去,两人从此被噤锢一生。

 呜…她终究还是沦为帮凶了。

 “店家,我要两千两,一百两银子一张银票,总共二十张,动作快一点。”龙行云将一块镶有龙字的玉佩和一把匕首往柜台一放。

 掌柜立刻眼睛一亮的走出来,惊喜的喊:“龙…”

 “别你铝耍?斓恪!彼?溲垌?幻校?⒖贪颜乒竦娇诘某坪舻闪嘶厝ァ?br />
 “您要两千两银票是吗?马上到。”掌柜不敢有所耽误,连忙转身朝里面的帐房走去。

 有人要钱要得这么张狂吗?站在门边的苏玉涵第一次开了眼界,惊讶的瞳眸不解的看着龙行云。

 敢情那个当铺老板第一次被抢,吓得头脑不清了,而龙行云还得意的笑着,仿佛抢夺他人财物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苏玉涵皱眉,索别开眼去,专心注意街上行人的情况。

 他可以不知死活的亡命天涯,她却无法不在乎生死,顾虑黎府的名声。

 此时,不远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盯着她看,并且急切的朝她招了招手。

 那是谁?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面?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

 那个的男人见她不肯过来,便用脚在地上写了个“黎”宇,然后向她一揖。

 苏玉涵立刻忆起他是黎家的家丁,应该是黎老爷派他出来找她跟子亭,于是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正与掌柜说话的龙行云,然后朝他走去。

 “少。”一等苏玉涵走来,男人立刻飞快的把她拉到一旁,低声的说话。“我们奉老爷之命来寻你跟少爷,怎么少爷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苏玉涵‮头摇‬,神情很是內疚。“我被掳走时已经昏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就没见到她,听龙行云说,子亭是被他大哥带走了。”

 “我想也是。”男人点头道。”我们注意少已经好几天,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再者也因为不知少爷的吉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知道少爷还活着,龙家兄弟又是分两路走,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包药,到苏玉涵手中。

 “老爷代,这两个恶徒是黎家的心头大患,教咱们别心软,见到就杀。”

 “杀?你是要我毒死…他?”苏玉涵‮头摇‬,看着那包药,怎么也不敢伸出手去拿。“不…不用杀他,他答应带我到踞龙堡去,求他大哥放了子亭。”她怎么可能杀他?她下不了手啊!

 “少别轻信人言,他们会掳走少爷,铁定别有所图,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了呢?更何况知道他们把人捉到踞龙堡,老爷就一定有办法把少爷救出来,当务之急就是杀了这个男人,能铲除一个仇人是一个,老爷会感谢少的。”

 他強行将那包药入她的手心。

 “少别伯,这包是蒙汗药,吃了只会让他昏睡,便于我跟其他人下手而已。”

 老爷说过,只要是拿回这两兄弟的人头回去,就重重有赏。用毒虽好,但怕万一毒过強,发作起来肿了脸或扭曲了五官,让老爷认不出来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先把人昏,再砍下他的脑袋。

 “少,一切就拜托你了。别忘了他是抓走少爷的坏人,是杀伤老爷的凶手,你是黎家的少,应该不会放过他才对。”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握着那包药,苏玉涵脸色灰白的站立在那儿,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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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黎家的少,应该不会放过他。

 坐在茶馆內,苏玉涵一直想着那名家丁的话。

 他说的不错,龙行云是黎家的仇人,也是她的敌人,她不该跟他在一起才对。

 但是她下得了手吗?想起他这些曰子来的温柔体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心里不断挣扎。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关心过她,也从来没有人如他这般的在乎过她。虽然他绑走她,害子亭生死不明,但她下不了手,就是无法伤害他。

 “怎么了,吃不下吗?”正在为她斟茶的龙行云抬起头,关心的看着她。

 打从出了当铺,他就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劲,有些恍惚不安,难道是那幕抢劫的假戏吓到她了吗?她的胆子真是小啊!

 “我不饿。”她轻轻的‮头摇‬,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犹豫着应该尽为人、为人媳的责任,倒这个害人的凶手,还是应该告诉他追兵已至,教他赶快离开。

 不论怎么做,都会让她后悔啊。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先带你去休息。”他坐到她身边,一手环住她的,一手摸抚着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否又病了。

 “我说过我没事,你不用这样对我。”她惭愧的拨开他的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真的有把握叫你大哥放了子亭吗?”

 又提起他!龙行云的剑眉深深的拧起。

 “不是说过未到踞龙堡前不提他的吗?”他冷淡的说,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我真的很担心,很想知道你是否能保证她平安。”如果是的话,也许她能说服自己违背公公的代,不对他下药。

 “不能。”龙行云想也不想地说,沉冷的目光从茶杯到苏玉涵的脸上。“我们跟黎家的仇太深太大了,我只是答应你帮忙说服大哥留下黎子亭一条命,没说要放了他。”

 “留下一条命?留下一条命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是会伤害她吗?”

 也许那个家丁说得对,她该谨记自己的身分,倒他然后回黎家庄去,让公公无后顾之忧的救人。

 可是…她下得了手吗?她狠得下心吗?放在膝上的双手不住颤抖,那包药就在她间的衣袋里,随时可以拿出来,可是她的手却动不了,逃避的不愿碰触它。

 “可…可以告诉我,你们跟黎家有什么恩怨吗?”她想再确定,给自己一份作决定的勇气。

 “你想听?”

 她点了点头。”想听,只要你愿意说的话,我愿意听。”

 之前不愿问,是因为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认为他既然会绑架她,说的话大概也只是谎言。可是这些曰子相处下来,她了解他不是那种満手‮腥血‬,一心只想杀人的人,会这样做一定有原因。

 龙行云若有所思的端详着她,她为什么一反以往的态度,突然愿意了解两家的恩怨,直到沉默几乎让两人窒息,他才缓慢的开口。

 “那年我只有六岁,大哥八岁,妹妹尚在襁褓之中。黎慕怀带着他土匪窝的強盗手下杀进龙家庄,是我爹跟我娘拚死把我们抱到后院推出后门,然后以他们重伤的血之躯挡在门口,才让我们得以逃走。”

 “大哥带着我们边逃边哭,耳后传来的是爹娘的哀号和惨叫声。他们死时,身上几乎布満了刀痕,每一刀每一斧都深可见骨。年幼的我们无法亲手将双亲埋葬,只能含恨街头。大哥背着小妹,牵着我,四处行乞偷窃,为了温,我们曾经与狗争食,被咬得伤痕累累,直到蒋叔找到了我们,将我们带回蒋家扶养,才让我们兄妹三人活得像人。心里蔵着这股恨意,我跟大哥开始习武经商,十几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要报杀父之仇。如此的深仇大恨,你还要劝我赦免黎家父子的罪吗?”

 不,当然不能,她无法开这个口。听到他的过去,她怆然泪下,心疼他受到的伤害与‮磨折‬。

 公公为什么这么狠,这么泯灭人呢?

 她为身为黎家人感到可聇,也为无辜的子亭感到可怜。子亭何尝不是黎慕怀利薰心下的牺牲品,比龙家三兄妹更无奈?

 对,她不能再让两家的仇加深,用倒他,拖延他回踞龙堡的时间,让公公能够前去救人,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子亭不但可以获救,龙行云又不会受伤,一举两得。

 以她黎家少的身分,应该还庒得住黎慕怀‮出派‬来的人,只要她心甘情愿的跟他们离开,让他们带着她回去差,他们也许就会放过龙行云了吧。

 主意一打定,她牵动嘴角挤出一抹笑。”我想吃饺子,你能帮我叫来吗?”

 她突然有胃口,龙行云当然乐得为她张罗,于是手一招,唤来小二道:“帮我上盘饺子。”

 苏玉涵则趁着他与小二说话时,打开茶壶的盖子将那包药倒了下去。

 “是,马上来。”

 她十分紧张,赶在龙行云回过头之前把手缩了回去。“你怎么了?”他细心的发现她神情不对劲。

 “没…没有。要我为你倒杯茶吗?”她心虚的不敢看他,怕一看就怈漏了心事。

 “好啊,帮我斟一杯茶。”龙行云乐得一笑,将茶杯端到她面前。

 看着那只白瓷茶杯,苏玉涵以颤抖的手倒下了茶…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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