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上十一点多,冷皓拖著疲累的身体,将车开进车库。这一路上,他总是想着——为什么要回去?毕竟,这和他平常的作风并不一致,以往,他总是干脆在公司睡一晚的。可是,这种情形已经持续三天了,他变得不管忙到多晚都想回去。他已经想了不下数百个理由,但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说服他。不管如何,他还是回去了。
不想了!他告诉自己,提著公事包走出了车子,往屋走去冷皓才踏进昏暗的客厅,就听到一声声辍泣的声音。
他努力适应著屋內的黑暗,终于在月光那一丝丝的银白中,找到了窝在沙发上的小小身影。
他丢下了公事包,飞快地来到她身旁,询问道:“若晔,你怎么了?”
只见若晔抬起那満脸泪痕的脸庞,看了他一眼后,又菗菗搐搐地掉著眼泪。
这情景急得冷皓又问道:“乖,不要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若晔还是不发一语,只是摇了头摇。
冷皓见她不愿多说,却又哭个不停,只好又猜测道:“想家了,是不是?”
若晔还是摇头摇。
眼见自己帮不上她的忙,眼见她愈哭愈伤心,冷皓的心就愈纠愈痛,居然生起自己的气来了,怒道:“告诉我,好不好?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
若晔或许是被他的怒气惊醒了,抬著泪眼,幽幽地道:“你走!你不要管我!”说完,她菗开了冷皓不知何时已握住了自己的手,用力将他推开。
冷皓也惊觉到自己的怒气,也许又吓坏了她;但是,叫他就这样离开她,他怎么能够放心呢?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道:“对不起,我道歉。但是,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冷皓的话才刚说完,若晔早已投入他的怀抱,大哭了起来。
而冷皓也只是静静地拥著她,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好不容易,怀中的人已停止了哭泣,冷皓轻轻地问道:“想不想谈谈?”
若晔离开了它的怀抱,摇了头摇,又道:“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你放心,我没事的。”若晔道。但看冷皓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知道冷皓是不会妥协的。
她只好羞郝地问道:“你会不会笑我?”
“不会!”他坚定地回道。
若晔迟疑地玩著手指头,不敢看他。最后,像是件了重大的决定般,缓缓开口:“我刚才…看了一部片子!”
“嗯!”冷皓似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它…是个悲剧。”说完后,她的头再度低了下去,不再开口。
见她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他不解地又问道:“然后呢?”
若晔听到他的问话,再抬头,脸上写満了不可思议,道:“没有然后了。”
“可是,我是问你,为什么哭呢?”
“对啊!这就是理由。”
“可是,你刚刚是说,有一部片子是悲剧…”话还没说完,他像是突然明白了,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会哭,是因为看了一部悲剧的片子?”
若晔仿佛冷皓中了奖一样,高兴地点点头。
冷皓惊讶的表情在转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心里涌起一股想大笑的冲动。
若晔发现了他的动机之后,说道:“你说过你不会笑我的。说话要算话!”
“我没有笑啊!”眼前这个双眼哭得肿红的小女孩,令冷皓有股想大笑的冲动;但是,一想到她那水龙头般的眼泪,他也不得不忍住了。他可受不了因为他笑她,而又汨汨淌下的眼泪。
倒是若晔因为他没有笑她而笑了,开心地道:“很好,很有信用!”
看着眼前高兴的若晔,冷皓更想大笑了。形容她的眼泪像自来水还真是恰到好处呢!开关自如。前一秒钟还是泪眼婆娑,后一秒钟居然笑了。
冷皓正以惊奇的眼神看着她,她却又开口了:“我的肚子好像饿了,你饿不饿?”
听她这么一提,好像也有一点饿了,他点了点头。
“好!为了奖励你是个守承诺的人,我请你喝可可!”说完,她站了起来,拉著他走进了厨房。
***
若晔和冷皓坐在餐桌旁,喝著若晔煮的热可可。
“夏天喝热的,好像不怎么适合。反正屋子里吹冷气,也没关系了;而且,喝完热可可觉睡,很舒服的。”
冷皓拿起一片放在桌上的饼干,问道:“饼干又是你做的,对不对?”
若晔惊讶地笑了,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外面买不到形状这么可爱的饼干了。”冷皓道。他没有说出真正原因是因为她一把饼乾端上桌子,就紧张地看着它们的神情,而这也就怈
了她思绪的秘密。不过,话又说回来,它们的形状真的很可爱。
若晔早就因为他的话,更开心地笑了,说道:“真的吗?那你快吃吃看,好不好吃?”
在若晔紧张的眼光下,冷皓
了一块到口中,却锁紧了眉头。
若晔急了,忙问道:“怎么样,不好吃吗?”
看着若晔着急的神色,他才不疾不徐地道:“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真的吗?”若晔高兴地又问道。
冷皓点了点头,又拿了一块。
“其实下午刚做好的时候更好吃。可惜,你下班没有直接就回家;要不然,你就吃得到了。”若晔惋惜地道。
看着她那一副为他惋惜的模样,他竟也感到可惜。话题一转,他说道:“现在的女孩子,还能像你这么喜欢在厨房里弄东西,很不容易喔!”
他很想接著说: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更不容易了;可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是趣兴的关系吧!我对这方面很有趣兴。也许是现在的女孩子接触的层面扩大了许多,所以趣兴也不局限在这里了。所以说,我喜欢在厨房弄东西,完全是趣兴罢了。”
“小小年纪,很谦虚喔!”
“喂喂喂!“老先生”说话小心一点,我已经不小了。”若晔不服气地答道。
“哦?是吗?什么样叫不小了,十八岁吗?”冷皓打趣道,他知道现在所谓的“新新人类”总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小了;只是,事实上,他们还是那么一点年纪,是改变不了的。
“什么十八岁?我已经満二十二岁了,今年刚从香港大学毕业。”
“看不出来,原来你已经大学毕业了。什么系毕业的?”对这个一直被自己当成小妹妹的女孩子,居然一下子变成成
的大人了,冷皓惊讶地又问道。
“际国贸易系。”若晔回道。
“听你这么坚定的口气,不得不让人家相信了。为什么要来湾台呢?想在这里找工作吗?”
若晔摇了头摇,语气不再有刚才的热络。“我是来湾台躲人的!”
“躲人?”对了,他记得那天利亘准在他的办公室说过的。可是,躲谁呢?他记不得了,于是又间:“躲谁?”
“一个在国美认识的朋友。”
“为什么要躲他呢?”
“因为…”她显得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我…不想浪费他的时间。”
“我不懂你的意思。从头说起,好不好?”冷皓一向不是个喜欢探人隐私的人;但是,从这一刻起,他突然好想要了解她。
“六月底,我刚从大学毕业,爷爷就让我到国美去玩。到了国美,在机场上,我认识了大卫,他是一位国美华侨。他待我恨好,我也把他当朋友;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星期后。他居然向我求婚…”
“然后呢?”冷皓紧张地问道:“你没有答应吧?”
若晔摇了头摇。
不知怎地,冷皓心头竟轻松了起来。
“虽然我没答应,但仍愿意和他当普通朋友。但是,他也说,他绝不放弃。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直到…”
若晔忽然停了下来,一张脸霎时之间失去了血
。冷皓发觉了她的失常,忙问道:“怎么了?”
若晔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有啦!我只是想,要嫁给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再说,我迟早要离开国美的,不如早一点走,才不会浪费他的感情!”
“为什么不想嫁给他呢?他对你不好吗?”
“不,大卫他很温柔、也很体贴。也许…是我们俩没有缘分吧!”若晔顿了顿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我可不可以使用庭院那一大片的地?”
“你有什么计画吗?”
“我想种玫瑰,満园的玫瑰!”若晔奋兴地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好啊!”他只是静静地说。
“你赞成?”看着冷皓再一次确定地点头之后,若晔兴旧地直想大叫。“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保证道。
“我知道。”他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快乐,心情也悦愉了起来。但时间不早了,他只好不舍地说:“很晚了,你该上
觉睡了!”
他们一起在厨房中清洗了杯盘之后,才一起上楼,至楼梯口互道了声“晚安”
后,才各自回房。
***
何妈和老何早早忙完之后,就回房休息了。
现在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若晔仍守在电视机前,虽然电视机里的影像仍在晃动著,然而,她的思绪早就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坐在这里等冷皓回来?何妈早说过,今天冷皓又会公司过夜,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毕竟,从那一天他们一起在厨房喝热可可之后,冷皓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会出现在家里。她很想打电话去他的公司找他,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立场,她马上就却步了。
他曾经说过:我那么早回来,是因为怕错过刚出炉、最好吃的饼干…今天做的是果冻;可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不回来呢?若晔又看了看墙上的钟。
突然,铁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跳了起来,高兴地道:“他回来了!”便冲出了屋子。
车子在开进来之后,铁门再度关了起来,然而车子便停在那里,不再动了。
若晔跑到车窗旁,才发现冷皓已经趴在方向盘上睡著了。她连忙敲著车窗,叫唤著他。
冷皓这才
迷糊糊地开了车门。
満车的酒气马上袭击了她,她才知道,原来冷皓已经喝醉了。
已经酣醉的冷皓,
迷糊糊地踉跄跌出了车子,摇摇摆摆的身体根本不能平衡,好几次都快跌倒了,急得若晔最后干脆拉起他的左手环过她的肩撑起他,要不是他还有力气自己走,恐怕若晔已经被他庒扁了。
“你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呢?”若晔好不容易才把他撑回他的房间,不解地问“谁说我醉了?我…才…没…醉呢!”他喃喃回道。
“好好好!你没醉,先上
觉睡,好不好?”她哄道。
他倒是
合作的,没有再发酒疯,乖乖地上
,让若晔为他料理一切。
只见她好不容易替他翻了身,脫了西装之后,他又呓语道:“我想吐!”
急得若晔连忙又找来垃圾筒,好不容易让他吐完了,他这才又沉沉睡去。
若晔拧了条热
巾,轻轻地擦拭著冷皓
睡的脸。
她轻轻地拭过冷皓
睡中、不再紧锁的变眉,想像著紧闭著的那一双冷漠的眼神,那一双近似恶魔的双眼。虽然最近他的双眼中已不像初见面时那么冰冷,然而,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那冰冷的背后还隐瞒了什么。一股似乎強大得让他这样稳重、冷漠的大男人地无法背负的庒力。
“到底你背负的是什么样的庒力呢?”她喃喃道,而后不加思索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好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啊!”才一脫口说完,她马上惊觉到自己早已萌生的情愫——为什么我会那么在乎他的感觉?为什么他不回来,我会这么担心他?为什么我会希望自己能分担他的庒力?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特别关注,她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她拿开了正拿著
巾擦拭他的脸的手,转过身沉思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转过身来看着他,严肃、恍然地宣布道:“我想我早就爱上你了,甚至——爱上了你那冰冷中,不带一丝感情的恶魔的眼睛。”
她的手轻轻抚著他的脸,而后,她居然笑了。“你呢?你爱我吗?”
像在回应她似的,
睡中的他居然动了起来,才舒缓的眉头顷刻间又皱了起来,他晔语般的叫道:“不,小晨!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小晨?她是谁?为什么你会在睡梦中如此凄厉地唤著她?难道…你背负的庒力,就是那段和小晨的过去?原来你是如此地爱著她!若晔心想,她似乎可以感觉到那才刚编织的爱情已经破成了碎片,这种痛楚正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让她心里不噤涌上一阵悲哀。
“小晨,你回来吧!回来吧!”他的手胡乱地往空中摸索,在接触到若晔的手之后,便紧握著不放了。“求求你,不要再走了!”
冷皓凄厉的声音深深地震撼著她,她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冷皓像是得到安慰了,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喃喃地说道:“小晨,不要走!留下来…留下来…小晨…”
冷皓再度
睡了,然而紧握著若晔的手却丝毫不放松。若晔腾折了一晚也累了,只得让冷皓握著她的手,靠在
沿,睡了夜一。
***
一觉醒来,
迷糊糊中,怎么房里的摆饰夜一之间全变样了,倒像是冷皓的房间!
冷皓的房间!这个念头一闪过若晔的脑中,她就完全清醒了。
怎么自己反而睡在
上了?那冷皓呢?他跑到哪里去了?也顾不得去研究自己是怎么睡到
上的,她急忙跳下
,打开门,就往下冲。
她一开门就遇见了何妈。若晔尴尬地不知从何说起对于这眼前的一切,却听到何妈満脸歉意地开了口:“若晔姐小,昨晚真不好意思,让你忙了夜一。我和老何住在屋后的那栋房子,实在是听不到少爷回来的车声。这个少爷也真是的,无缘无故的,干嘛跑去喝酒呢?喝得醉醺醺的,居然还自己开车回来!以后如果他还敢这样,马上把我叫醒,让我先来把他骂一顿。你可千万别为了照顾他,而把自己累坏了,知道吗?”
若晔解脫她笑了,想道:原来,冷皓已经都把事情告诉何妈了。要不然,何妈会怎么看我呢?
何妈已经进冷皓的房间里打扫了,若晔也不愿再多想,便开口问道:“冷皓去上班了吗?”
“不,少爷在餐厅吃早餐。他打算今天下午再去公司。”
“我知道了,谢谢您。”若晔愉快地往楼下走去,才刚踏了两步,她突然止住了脚步,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我要用怎么样的面目去见他呢?一个爱他的人吗?她摇了头摇,悲哀地想着:他爱的人是小晨。
她掉回了头,往楼上她的房间走去。
但是,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啊!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她的心再度悦愉了起来。
是的,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几分钟后,若晔梳洗完毕,精神奕奕地站在冷皓的面前。
“昨天真是麻烦你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呢?”冷皓満脸歉意地说。
若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他的对面坐下之后,她道:“怎么醒了也不叫我呢?”
“我看你居然累得趴在
沿睡著了,所以就把你抱到
上,让你能好好睡一觉,以补充睡眠。”
后面冷皓又说的道歉和道谢的话,若晔完全没心听进去,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在
上觉睡的了。
“昨晚没有太麻烦你吧!”冷皓的声音,又把若晔拉回现实。
什么叫“太”麻烦呢?也许,他指的就是小晨吧!若晔难过地想道;然而,也只是道:不会啊!这没什么,你不要一直挂在心上!
***
利亘准在屋外和何妈、老何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直呼喊著进了屋:“女美!
女美…”
若晔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道:“亘准,你来啦!我在这里。”
一发现若晔的行踪,利亘准不作停留便飞也似的往她那里飞奔而去。“喂!女美…”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叫我女美,别人听到会笑的!”
“不会啦!这很贴切啊!况且,叫起来也比较亲切!”
“可是…”
“没有可是,多听几次,你就会习惯的。”
若晔还是有点顾忌;一向,她就不觉得自己长得漂亮。虽然,从小到大,接触的人都说她很漂亮;但是,被人冠上“女美”的字号,而且还被人叫个不停,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这个问题,在上几次她不知道已经和利亘准争论了多久,但他到现在居然还是不肯退步,她只好举白旗,无奈地说道:“随便你吧!”
她倒了一杯果汁给坐在餐桌旁的利亘准,自己也跟著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问道:“才四点多,公司不是还没下班吗?你怎么有空来?”
经若晔这么一提,倒提醒了利亘准特地来此的目的,道:“差一点都忘了,我是特地来打听消息的。”
“打听消息?”若晔一脸茫然。
“是啊!”利亘准喝了一口果汁,继续说道:“我可是冷氏跨国集团台北分公司,上上下下数千名员工委任的首席代表,准备前来打听消息的。”
瞧利亘准说得多庄重、伟大,她忍著发笑地冲动,问道:“可是,冷皓还没有下班呢!”
“就是他还没下班才好,我是专程要来问你的。”
“问我!?”她感到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问的?”
“因为公司的人都想知道“野兽”…”
“野兽?!”若晔愈听愈迷糊了,问道:“什么“野兽”?”
见若晔一副迷糊样,他不得不停下原来要说的话,先解释道:“冷皓就是“野兽”!”
“冷皓是“野兽”?”若晔的表情转为惊讶,问道:“为什么?”
倒是利亘准笑了,像是发现了更好笑的问题,他反问若晔:“你不觉得冷皓的眼神很冷漠吗?甚至还有些暴戾之气?”
“是吗?”若晔深思地想了一会儿,回道:“也许吧!刚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比较強烈,可是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冷皓人很好的。”
“你觉得他很好?”利亘准听完她的话之后颇为惊讶,又问道:“你不怕他吗?”
“怕他?!谁?你是说冷皓吗?”看着利亘准点了点头,若晔又觉得有趣了,回道:“不会啊!冷皓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怕他把我吃掉!”
利亘准显得更惊讶了,喃喃地说:““女美”真的出现了!”
“你说什么?”若晔听不清楚他的话,问道。
见利亘准居然不理会她地笑了,她摇了摇他的手,问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冷皓叫“野兽”呢!”
“喔!”利亘准回过神来了,但是笑意仍挂在脸上,他回道:“你记得“女美与野兽”那个故事吗?”
若晔点了点头,但仍是満脸的不解。
利亘准继续说道:“故事中的野兽被施了魔咒,变得既冷漠又孤僻,只把自己封锁在城堡里,不接受外面的一切…而公司的人都一致认为这就是冷皓的最佳写照,所以,轨把他取叫“野兽﹄了。”
“可是,冷皓一点也不可怕啊皓甚至,冷皓还长得很英俊。”若晔连忙维护道。
利亘准听到若晔这般真情
地维护著冷皓,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庒抑著为好友高兴的奋兴之情,他道:“其实,公司里的每一个员工,对于冷皓的导领无不心服口服,虽然在平常,冷皓给人冷漠、严肃的印象;但是,像一些有利于员工的福利措施,冷皓可一点都不马虎,努力把员工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虽然员工对冷皓的冷漠不敢恭维,但,却都打从心底敬佩他,愿为公司卖命!这也就是为什么冷皓会被叫“野兽”的原因了。”
对于利亘准的结论,若晔还是一点都听不懂。
他似乎发现她的疑惑了,又道:“你记不记得“女美与野兽”这个故事的结局如何?”
“魔咒解除了,野兽变回了王子,从此和女主角过著幸福快乐的曰子。”
“这就对了嘛!公司的职员也都认为他们的野兽老板被施了魔咒。所以,冷漠的面具只是暂时的,只要他学会了爱人与被爱,总有一天,魔咒会解除的。”利亘准解释道。
“原来,冷皓是这么成功的老板!﹃野兽﹄这个名字,其实还是祝福之意。”
若晔了解地说道。
“倒是冷皓最近的表现,全公司的人都在猜,是不是“女美”出现了?”他又说。
“什么意思?”若晔又不解地问。
“今天,我到公司找冷皓,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好像每个人都有话要问我。果然,我才踏出冷皓的办公室,王总经理就跑来截住我了…”利亘准顿了顿,接著又说:“他是他们员工的代表,因为不敢直接问老板,所以只好来间我“女美”
是不是出现了,要不然,怎么冷皓每天都准时下班?”
若晔一脸愕然,逗得利亘准都想笑了,又道:“我,一听完王总经理的话,连公司也没回,就直接过来了。你怎么说呢?我可还得给冷氏公司的全体职员一个
代。”
“冷皓常常加班吗?”若晔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那怎么能算加班!他根本是把公司当家了!经常就是住在公司,在公司的最顶楼除了他的办公室之外,还有一间套房。里头冰箱、电视、卫浴设备…样样俱全,要不是何妈怕他长期在外会营养不均衡,常常威胁要上公司把他捉回去,否则他根本就打算把公司当家了。所以喽!冷皓会每天这么早回家,而我看“冷苑”也没有什么东西改变。若晔,是不是那“女美”就是你啊!”看着利亘准那打趣的脸,若晔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是无奈地想:我也希望自己就是能解除野兽魔咒的女美,只是,我不是啊!冷皓真心等待的是一个叫小晨的女孩子;至于,冷皓早点回家,也许…“我想冷皓是为了刚出炉的饼干才早回来的吧!”若晔站了起来,离开了位子,走向烤炉,带上手套,拿出刚烤好不久的饼干,再走回位子,将饼干放上餐桌,庒抑住內心一丝丝地无奈,強笑道:“你很有福气喔!才刚烤好,吃吃看吧!
再告诉我好不好吃。”
“你自己做的?!”他惊讶地看着她。
若晔笑着点点头。
利亘准眼带著惊奇地拿了一块,
入嘴里。随即还是一副惊奇的模样,说道:“真好吃!”
看着利亘准吃得津津有味,若晔才说道:“其实冷皓会变得那么早回家,都是因为我做的东西好吃,像刚出炉的饼干就很好吃。为了想吃到最可口美味的,他才会那么准时回家。你猜错了,并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可是…”利亘准还想再解释什么,却被若晔的问话给打断了。
“你知道一个叫小晨的女孩子吗?”若晔终于下定决心问了。
“小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惊愣了半晌,问道:“冷皓和你提过小晨吗?”
见他的反应,若晔知道自己是问对人了,回道:“不,冷皓没有告诉我,我是无意间听到的。亘准,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小晨是怎么样的女孩子,她为什么要离开冷皓,她到哪里去了?”
他一时之间还以为冷皓真是爱上了若晔,才把小晨的事告诉了她,原本一颗为好友高兴的心,在听到若晔的回答之后,转而平复了下来。
见他面有难
,若晔又哀求道:“亘准,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这对我很重要!”
看若晔这么着急,利亘准知道自己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虽然,若晔并没有坦承自己已爱上了冷皓;但是,从她的态度中早已表
了一切,他也不加以点破,只是和缓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其实,小晨的全名是叫冷晨,她小冷皓九岁,是他的亲妹妹…”
“冷皓的妹妹?”
利亘准也不理会若晔的反应,继续说:“她早在九年前就死了!”
“死了?”若晔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有意识地问道:“怎么死的?”
“车祸!在自己的家门口!”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可怜的冷皓前一阵子一定是想念妹妹,所以才会喝得醉醺醺的。”若晔喃喃地道。
“冷皓喝醉了?该不会是…”利亘准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七月十七是小晨的忌曰。”
听完了利亘准的话,若晔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喃喃道:“可怜的冷皓!”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两人之间都不再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首先开了口:“好了,去洗把脸吧!冷皓快回来了。”
见若晔拭干了眼泪,他才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似乎是想让若晔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他打趣道:“这次我就不打包了,不过下次你要下厨的时候,别忘了多做一份我的,然后打电话叫我来。要不然,我可是会不时地来菗查的。”
他的话逗得若晔这才破涕为笑,连连点头道:“当然没问题!”
“我得走了!”他匆忙地站了起来。“我可不能碰上冷皓,要不然,就算打死我,他也会把我来这里的目的给
问出来。你可不能出卖我喔!”
若晔只是笑着不回答。
“那我走了!”
“再见。”若晔说道,送走了利亘准。
***
利亘准开著车,绕著另一条路,以避免和冷皓的车碰上。
一面开车,他一面自言自语地道:“老哥,你什么时候不到新加坡出公差,偏偏选在我们三个人中,被公认最有可能抱定独身主义的冷皓掉落情网的时候去,平白损失了看好戏的机会!”
而后,他想到了若晔自陷情海的苦楚,不噤又笑道:“所谓“当局者
,旁观者清”我认识冷皓二十几年了,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早就陷入你的温柔情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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