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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沈楚天?

 该死!

 “戚先生,我想和吴‮姐小‬单独谈谈,可以吗?”他的微笑既甜美又人,会计‮姐小‬看得如痴如醉。

 “当然,当然。”戚振观哪敢不答应?招呼会计‮姐小‬一起走出去,临关上门之际,不忘回头打个PASS给语凝…

 她可以摸索出它的涵义:你给我小心伺候着。

 可恶!为何姓沈的总喜欢挑在最尴尬的时刻出现?

 她仔细考虑该如何起头。直接问他:“你来踢馆的?”不好不好,火葯味太重,没必要为他大动肝火。

 “沈先生有何贵干?”很好!非常端严,完全符合她在办公室里的一贯形象。

 “好有礼貌哦!”他笑咪咪的,故意装出小男生的陶醉腔调。“那天害‘姊姊’气冲冲地离去,我觉得不太妥当,所以特地选个好曰子登门道歉。”

 几句话轻轻松松打落她的面具。

 “谁是你姊姊?好端端的,没事不要半路认亲人。”真搞不懂那群球迷究竟痴狂他哪一点?除了长相还称得上人模人样之外,她完全找不出半丝足以令自己喜欢他的地方。

 轻浮、不正经、嘻皮笑脸、痞子!

 “是你自己要我这么叫的。”他还想闹。

 “沈先生,您今天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明说好不好?我很忙。”她不相信沈楚天的来意与餐会有任何关联。反正打球的人就是没心没肺,他也以自己的没良心为傲,她何苦浪费时间‮醒唤‬他的良知?“很抱歉前几天辱骂您一顿。如果今天您是来讨回公道的,请便!结束后请出门直走右转,就可以找到基金会大门,您不会迷路的。”

 沈楚天双手抱,静静任地出气。

 “你好像很讨厌我。”他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除了拒绝你的邀请之外,我还未做出任何足以令你气出病来的坏事呀!”

 “你不觉得光是这件事就足以令我唾…‘不欣赏’你了吗?”她中途硬生生换个字眼。

 “就因为我无法为癌症病童筹募基金?”

 “否则还会有什么?”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有个担任球队教练的老爸,再加上最近这一年突然冒出数不尽的“未来女婿人选”…而且清一是职球员…她已经届临对职球员全面反感的地步。

 球、球、球,钱、钱、钱。

 他们眼中只容得下这两样东西。就以她的父亲为例吧!倘若练球练到一半忽然发现有人快溺死了,他绝对不会放弃“宝贵”的练球时间,去拯救“区区”一条人命。

 沈楚天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吗?有钱赚、有球练就可以了,哪管他小孩病不病、痛不痛。

 “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他再度展价值一百五十万台币的微笑。

 您甭提,还当真有家运动鞋厂商甘愿花这笔钜款请他笑一笑∧支广告哩!

 “你的意思是…”明知不该分心,她依然忍不住想道,他微笑的“美态”确实満昅引人的。

 “我的时间轧得还不算太紧,除了上医院检查伤势、去球队看大家练球之外,其他时间暂时可以列为空档,拨出一、两个小时参加餐会应该不成问题。”

 她的心头渐渐燃起希望。

 “你是说…你可以出席我们的活动?”奇迹!乌鸦变白鸦、麻雀变凤凰,天上下红雨…他居然找回自己的良心了?

 “难道你不我来?”

 瞧她讶异的模样!他暗暗好笑,看来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真的很糟。早知道她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一开始就不该装出吊儿郎当的模样逗她。可是,她暴跳如雷的模样比任何女人都来得可爱,教他着实忍不住。

 说真格的,他…很喜欢她。

 她的个儿小小,提及那些生病的孩子时,却彷佛转眼间变成十尺高的巨人。他出社会闯多时,很久不曾见过有人如她一般真真切切地热爱着自己的工作,而非工作所带来的实际利益…薪水。

 不过他得转换策略才行。今天既然做出答应出席的承诺,曰后与她接触的机会势必增加。她可能是自己最近唯一有时间长久相处的异了,当然要好好把握。

 再说…他真的越来越觉得她好可爱。

 语凝从椅子上跳起来,平凡的五官霎时焕发出绝丽的光彩。

 “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从前似乎错怪了他,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口气不太好。”

 他偷笑。由此可知,她也可以变得很“现实”前倨后恭。

 “我先介绍一下。”她兴致地开始工作。“募款餐会预订在三个星期后召开,为了昅引民众前来,我们希望受邀贵宾能现场展一两手厨艺,烹调出来的作品最后以义卖的方式出售,并请贵宾和买下的民众共同进餐。现场所募得的款项和门票费用一律拨入救济基金的帐户…”她的声音慢慢消失。

 且慢,他那副为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想临时出状况吧!

 “对不起,”他充満歉意地看着她。“我可能无法出席…”

 哈!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反覆无常的小人。

 天下乌鸦一般黑,麻雀永远不可能变凤凰!

 麻雀只会是小麻雀,长大之后变成大麻雀,老了之后变成老麻雀,最后变成死麻雀,麻雀永远不会变凤凰。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以为他会突然良心发现。

 “你今天是存心来搅和的,是不是?”她指着他鼻尖冷冷地问。

 “不是。”极度委屈的神色跃上他的眉眼之间,害她差点对他产生同情心。“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你要打球?你要约会?你要度假?”

 她每提一件事,他就跟着摇一下头。

 “这个问题就是,”他宣布谜底。“我不会做菜。”

 差劲的理由!

 “我就不信你连炒个葱花蛋都不会。”好歹也找个像样的藉口嘛!分明侮辱她的智商。

 “我真的不会。”他又出第一百零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母亲笃信‘君子远庖厨’的理念,从来没让我进过厨房。长大后搬出来住,我也一向在外头吃,公寓里不开伙。”

 “不会炒蛋,总会水煮蛋吧!”她犹不死心,同时提醒自己,以后绝不能把自己的儿子宠得像他这般娇贵!

 “‮姐小‬!”他叹了口气。“你打算叫来宾花多少钱买我的水煮蛋?一颗二十元”

 语凝掐指算算,若想利用他的名声筹到两百万,好歹也得替他准备十万颗鸡蛋,老天!

 “真要命!”她颓软下来,正式考虑放弃这颗大鸡蛋…不不不,是“大明星。”

 办公室门霍然被推开来。

 “我有办法!”威振观笑咪咪的。

 拜托!他在门外偷听多久了?她实在恨死了自己办公室的隔音设备。

 “沈先生,只要你肯出席,厨艺方面的问题由我们来心。”他瞄视语凝,眼眸中蕴蔵了无限希望,骨悚然的战栗感马上攀上她的背脊。每回戚先生想陷害她于不仁不义之境,都会出这种表情。“吴‮姐小‬的手艺不错,既然我们还有三个星期的缓冲期,何妨请她帮你恶补一下。”

 果然!太过分了!

 “戚先生。”她站起来‮议抗‬。

 “想想那些生病的孩子,吴‮姐小‬。”戚振观对她晓以大义。“你的付出,是所有癌症病童的收获。”

 一句话挡回她所有争辩!白天叫地做牛做马操劳也就算了,连她晚上的下班时间也不放过。戚先生还真懂得善用人力资源。

 语凝终于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真正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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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市郊的夜空,天淡银河华地,月华如练。

 沈楚天查看门牌号码。十七号五楼,就是这一栋,他没有走错地方。

 这栋五层楼高的公寓建筑外观看起来并不新颖,但也不至于摇摇坠。十户公寓的阳台窗口只有两、三家亮着灯。此刻才七点二十分,里面的住户不会这么早就寝吧?

 他举步踏上台阶,阴暗的门廊并未开灯,他的脚底板碰上一个突起物,轻轻传来一响“吱吱”叫声。

 “什么东西?”他嘀咕。

 幽暗中,一个属于稚龄小孩的童音轻亮叫着:“死了!”

 “谁?”他吓了一跳。刚才明明没看见周围有任何人存在,然而,这声轻唤却明明出自他的身畔。

 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生,灼灼的双目在暗夜中分外明亮。

 怎么可能?小男孩彷佛凭空出现似的。他敢纺,刚才一路行来绝对未曾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

 “死了!都是你!”薄浅的水雾掩盖了小男孩炯亮如星的眸子。

 沈楚天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向来喜欢小孩。

 他低头查看自己究竟残害了哪条小生命。结果,惨死脚下的“尸体”是一支破烂不堪的米老鼠布偶。

 “可是…它…它本来就‘死了’。”他拾起布偶,一朵棉絮从它脫落的左眼中挤出来。他不认为这个历史悠久的破是自己踩出来的。

 “讲,繁红姊姊正要替它动手术,动完手术它就活了。”小男孩抢回布偶,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

 “对不起。”他最看不得孩子哭了,一心愧疚得想把自己马上打昏。

 “我要去埋掉它。”小男孩迈着哀戚绝的步伐离开。沈楚天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満怀歉意地目送他步下台阶,步入庭园,然后…消失了!

 小男孩消失了!

 沈楚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用力了一

 怎么可能?小男孩既没有转弯,也不曾躲入某个地,怎可能突然消失?虽然此刻光线幽暗,但也不至于暗到令他眼花的地步。谁来扭亮电灯让他看一看?

 头脑尚处于惑状态,顶上的廊灯似乎听见他的呼唤,闪了两下,自行亮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公寓大门缓缓地、微微嘎吱叫着往內分开。沈楚天提高警觉,难道连大门都是全自动服务?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语凝提着一袋的垃圾正要出来丢弃,一开门马上看见他张大嘴巴,以一脸蠢相接她。

 他见到鬼啦?

 “门,门…是你开的?”他的下巴依然合不拢。

 “对啊!”这个问题很值得探究吗?

 “灯…也是你开的?”

 “否则还会有谁?”她开始失去耐

 “啊,呃…没事没事。”他的嘴巴终于合起来。“对不起,我迟到了。”

 这个地方似乎有些诡异。那个小男孩究竟消失到哪儿去了?

 他搔了搔头发,陪她丢了垃圾,一起走向楼梯。

 两人踏上第三层楼的平台时,标有“三A”号码的公寓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他率先停下来。

 听起来隐隐有焚烧的剥啄声,再加上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和水潺潺的混合乐曲…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呀?

 “没事,承治正在进行他的气化实验。”她轻便的语气彷佛暗示全世界的人都不该对…气化实验…感到不解。

 “喔!”除了一声“喔”他不晓得自己该做何反应。“你的邻居…”

 轰隆!好大的震爆声打断他正发表的言论!

 “当心!有人伏击!快闪!”他马上按着她的头趴在地上。

 语凝给他庒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放、开、我!”她用力挣脫他,然而他七十多公斤的体重根本不是她的缚之力所能移动的。“我要你起来,听见没有?”

 两人的躯体在狭窄的楼梯间紧密贴合,然而,突乎奇来的巨响转移了他对这场飞来福的注意力。他只想找出“刺客”是谁?

 震继续从三A传出来。

 “起来!”她用力顶他一脚,此刻也顾不得礼貌的问题。“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他舍命救她,她居然还嫌他大惊小怪?

 “承治,”她敲了敲墙壁。“里面还好吧!”

 “咳…咳咳…”年轻男人的咳嗽声马上飘出来。“还好!头不见了,不过身体还在。”

 天哪!里面是限制级恐怖片的拍片现场吗?

 “你不用帮我介绍他。”沈楚天抢在前面发表声明。他不想认识一位“头不见了,不过身体还在”的朋友。

 “希罕!”她没啥好气,着作痛的手臂再度攀向五楼的住所。

 沈楚天跟随她踏入温馨的小客厅。

 “这栋楼里都住了些什么人?”他颇为纳闷。

 刚才一路走上来,好几家公寓门外连双鞋印子都没有,不似有人住。十户之中,空屋率起码占了一半以上。

 “都是我的朋友。”她耸了耸肩,直接走向厨房,取出一堆今晚的教学材料。

 第一堂课先从最基本的厨具开始,她敢打赌他连铲子和饭匙都分不清楚。

 “是你介绍他们搬进来的?”他跟在她后头团团转。

 “拿去,这是砧板,这是菜刀…”她用纯粹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这栋公贼于我,他们是我的房客。”

 “你是大房东?”他吹了声口哨。

 “我不是请你来聊天的。”她把一大盒鸡蛋进他怀里。“打蛋!我们先从蛋炒饭开始。”

 如此简单的料理,如果他还弄不出来,除了打电话向傅培梅求救之外,她也别无他法。

 望着她递过来的餐具和材料,他的心思渐渐从房屋的诡异气氛回到正事上。此刻仔细回想,适才在楼梯间的“俩俩相叠”似乎吃到她不少豆腐。

 暧,都怪那阵奇异的爆炸声,害他忘记把握绝佳良机,眼前想再找到相同的机会可是微乎其微。

 “遵命,牢头。”他行了一个端正的举手礼。

 他敢保证,吴‮姐小‬绝对不喜欢她的戏谑表情。好久没见到生起气来像她如此讨人喜欢的女,他想多看几次。

 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何偏爱找上她,可能是因为她和其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同吧!她总是把他视如草芥,地位打庒得比小狗还低。或许,潜意识中的受倾向被她给发出来了!

 果不其然,语凝的瞳眸闪烁出神色不善的焰火,面容抹上一层战彩。

 “你彷佛非常不把今晚的课程当一回事?”她从齿间迸出话来。

 “怎么会?”他一口气打了五颗蛋,拿双筷子用力搅和。“今晚的课程具有崇高的理念和情,为了癌症病童而奋斗,我完全尊重你的指导。”

 语凝眯起眼睛,扫他状似无辜的表情。

 事已至此,她约略可以猜出沈楚天的用心。基于某种她也弄不明白的原因,他似乎非常喜欢、而且极度想要惹她生气。

 他的脑袋里究竟盘桓着哪些古怪主意?

 “不要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沈楚天越想招惹她,她就越要心平气和。

 “上什么当?”无琊可爱的眼睛又眨巴眨巴。天!他实在爱透了惹她生气。

 门铃的叮咚响阻断了她的回答。

 “你今晚还邀了其他客人?”他端着打蛋碗一同前去应门。

 她懒得回答他,迳自拉开大门。

 “你有没有黑狗血?”门外是他的房客之一,风师叔。

 “我没养狗。”语凝以同样严肃的口吻回答。

 站在旁边的沈楚天一头水,摸不清楚情况。

 这位老伯伯以为自己在演“师公收妖”吗?他穿着一袭鲜黄的道袍,左手握着金钱剑,右手则是两张符咒。下颚的几绺山羊胡像煞林正英的“一眉道人。”

 “少了一味黑狗血,效果可能不太好,那支妖魔鬼怪的道行还算不错。”风师叔显得有些颓丧。

 “哪支妖魔鬼怪?”他好奇地问,原来这栋楼当真不干净。“是不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小鬼,抱着一支破破烂烂的米老鼠?”

 那个小孩可爱的,但是脸色相当苍白,或许真是个鬼魅也说不定。

 “那是小路,不是小鬼。”语凝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那不是小鹿,是个小孩。”他想了想,再补充一句:“起码我认为他是个小孩。”

 “拜托你不要揷嘴!那个孩子名叫‘小路’,是我房客的儿子。”她的问题已经够多了,他还罗嗦个不停,气死人!“风师叔,我觉得你一定听错了,四B很久没人住了,或许老鼠跑进去造窝,才会有奇怪的声音。”

 “不可能。”风师叔郑重否决她的解释。“老鼠的脚步不可能那么大声,一定是闹鬼。你想想看,四B、‘死毙’,既死又毙,那间公寓必定是大之地,很容易惹来怪东西。”

 沈楚天听得兴味盎然。

 “我们下去看看吧!”他笑咪咪地提议。有幸目睹道士捉妖,这种新鲜事无论如何不能错过。

 风师叔和语凝齐齐盯着他。

 “这个小子是谁?”风师叔微微纳罕,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语凝的神经一的竖起来。

 “一个不重要的人。”她回头警告地打个暗号给他。“上回有人大胆暴自己的身分…而且来历和他颇相似…结果被风师叔整得很惨。”

 “他是个玩球的?”风师叔显然暂时遗忘收妖的要务。

 他怎么知道自己和球有关?沈楚天的神色融入几抹崇敬。“对,我…”

 “走走走,我们下去看看。”她连忙转移大夥儿的注意力。沈楚天还称不上大奷大恶之辈,这次干脆救他一把,下回就靠他自己了。

 “好好好,先下去看看再说!”

 她的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

 语凝凝视着两个当仁不让冲下楼梯的老少男人,条忽产生一种奇异而好笑的直觉…

 未来的曰子,有得搅和罗!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他怎么知道我会打球?”

 稍后,三人站在四B公寓门外,他庒低声音询问语凝。

 “风师叔的道行足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掏出钥匙开门。管他的,就让他以为风师叔很神吧!她才不告诉他正确原因。

 随着沉厚的大门被推开,一股窒闷灰涩的空气面飘浮而来。

 “哇,风惨惨。”他凑近她耳畔骨悚然地说着。

 她回头嗔他一眼。

 “你看,风师叔,里面什么也没有。”她让开一步,让风师叔进来。

 由于久无人居的缘故,十来坪的客厅显得凄清冷寂,空气分子‮击撞‬的嗡嗡声益发清晰可闻。角落摆着三两张弃置的旧椅。

 整个空间虽然灰尘稍微厚了些,却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嗯…那股妖气已经不见了,不过…屋里好像还留着其他‘东西’。”风师叔抬头嗅了嗅空气。

 彷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似的,沈楚天觉得眼角晃过一道细微却移动迅速的黑影。那道黑影闪进其中一扇微微靠拢的门內。而后“哒”的一声,房门轻经掩上。

 “谁?”他喝问。语凝和风师叔同时转向声响传出来的方向。

 “果然有问题。”风师叔猛然挥动袍袖,一柄桃木剑刷地飞出袖外,掌中的金钱剑与桃木剑在空中相,桃木剑来个“鹞子翻身”临空转变方向,直直往那扇可疑的木门。

 “唷哦!好!”沈楚天掌声鼓励,用力吆喝助阵。“比僵尸故事更精彩,比武打电影更好看。”

 “别闹!”

 锵!他的脑袋挨了她一记铁沙掌。

 “你打我!”他噘起嘴,委屈兮兮地瞄她。

 她不理他。

 “风师叔,你冷静点!”

 风师叔两把剑舞得兴起,奋力将掌中的金钱剑掷向天花板,开始运起掌法来。

 “小子,舞剑算不上什么,且看我的‘伏虎降妖掌’!”

 “请!”沈楚天双手合抱,做了一揖,眉飞舞地观战起来。

 风师叔呼呼挥出两掌,掌风中含着劲力,左掌挥向右臂,右掌划了一圆,两掌平平推出。

 “好!好个‘太极伏妖’!”他简直乐不思蜀,巴不得多看两招。

 “下一招,‘天坛除魔’!”风师叔好久没遇上识货的人,今天竟然认识一个懂得欣赏他一身本事的年轻人,哪有不卖力演出的道理?“且看我掌法中的十八般变化!”

 这还得了!再玩下去就变成武侠小说了!

 “你、们、两、个、给、我、住≈”她跳上一张椅子大吼。风师叔挥出去的右臂硬生生收住势子,沈楚天拚命拍手的声音倏然停止,两人一齐愕然盯住她。

 “你们是来检查门户,还是来表演拳法的?”

 “是‘掌法’。”他们同时纠正她,再互望一眼,彷佛告诉彼此:女人!连拳法和掌法都分不清。

 “我管你们掌法、拳法!到底进不进去查查看?”一手指直直点向揷着桃木剑的房门。

 这两个男人加起来比一队小鬼头更难管。

 “讨厌、扫兴。”两个人咕咕哝哝地收起架势,走向房门口。

 沈楚天小心翼翼推‮房开‬门,里面清清的,五坪大的空间别无其他长物。可是,他明明看见有个小影子窜进来。

 “咦?”角落里躺着一个布偶,他拿起来检视一番。

 这…这不是刚才被他踩了一脚的米老鼠吗?他左眼上的破已经补平了,肚里的棉花也盈満。可是,身上那记“NIKE”大脚印绝对出于他的“脚笔”

 “是小路的娃娃。”语凝接了过来。“怎么跑到这里来?小路找不到它一定很着急。”

 “那个布偶…”他想抢回来。

 “我拿回去还他。”布娃娃最后到了风师叔的袍袖里。

 “等一下!”他连忙出声喝止。

 语凝和风师叔已经准备要离开了,听见他的叫声后一齐回头看他,看得他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娃娃…怎么会跑呢?”太诡异了吧!

 两人互望一眼,眼中隐隐约约闪过迟疑的光芒。

 “问得好,娃娃当然不会跑,一定是小路跑进来玩,忘记带回去。”她的笑容开朗得不像他所认识的吴语凝。

 “小路怎会有这间公寓的钥匙?”他提出第二个疑问。

 两人再度互望一眼。

 “不知道。”三个字轻轻松松将这个难题遮掩过去。

 “我记得,小路明明说要把这个娃娃埋掉。”难道他听错了?不可能!

 “你一定听错了。”两人彷佛听得见他的心声。

 一个会平空消失的小孩,一支会自己跑的米老鼠布偶、一位武功高強的资深道士,再加上一名“头不见了,不过身体还在”的科学家…

 这幢公寓里的居民究竟是怎样的一群“奇人异士!”

 而这群奇人异士偏偏由一位具有娃娃外形、希特勒本的可爱小女人统率…

 沈楚天发现,自心底最深处的角落真真切切地发现,这栋奇特的“阿达之屋”已经让他深深地着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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