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忧郁的蓝馨
广西首府兰宁飞抵昆明,再经景洪入进老挝,到达琅馨选择的线路可以说是最快捷的。但是她的急切心情并没有人能够理解,在琅
拉邦兄弟葯业公司待了一周多的时间,仍然无法见到康宁。
随着三月的到来,两会召开在即,换届改选迫在眉睫。每天晚上都与自己父亲打电话通告情况的蓝馨,几乎都快绝望了。
白象宾馆的豪华客房中,放下电话的蓝馨,躺在
上默默地
着眼泪。父亲蓝建国的声音是那样的沮丧和无助,虽然他的话语依然显得很平静,言辞间充満了关怀,但是蓝馨还是能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父亲正处在极度的痛苦和失望之中。
父亲的这种揪心的痛苦十分罕见,蓝馨长这么大,也只是见过两次,一次是哥哥蓝涛死去的那段曰子,剩下的一次就是十天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风雨
加,蓝建国把女儿叫到了书房,第一次将自己与康家结怨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蓝馨,蓝馨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的父亲情绪竟然如此的低沉,如此的忧虑,甚至还充満了一种惶恐不安的莫名恐惧。
蓝建国感慨万千而又无比沉痛地告诉她:康宁一案的确是个冤案,可这一冤案完全是仍在监狱服刑的原兰宁市安公局局长姜尚武为了洗脫手下的罪责,同时想讨好自己而一手造成的。可惜当时自己受到了蒙蔽,听信了姜尚武的一面之词,认为康宁是个十恶不赦的歹徒而指示警方进行了严厉地打击。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现在,康家把这笔帐算到了自己头上,正全方位地对自己进行打击。
令蓝馨更为震惊的是,蓝建国语气沉重地告诉她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在安公部与广西地方安公部门联合组成的专案组的审讯中,以贩毒和品毒走私等罪名被擒获的黑帮头目陈俊华,几乎将身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她死去的哥哥蓝涛和现任缉毒支队支队长林曰荣身上,还将涉嫌杀死刑队警长张剑寒
子地罪行推到了跳楼杀自的副局长程宽身上,说这一切都是身为兰宁市长市的蓝建国在幕后遥控指挥地,并反复向专案组声明…从品毒走私的筹划到房地产项目地“所谓黑幕。”都与蓝建国有着直接的关系。
让蓝建国气不过的是:死路一条却
狠歹毒地陈俊华等小人,现在一个个狗急跳墙,大肆造谣诬陷。想把自己作为幕后主使置于死地,以减轻他们的罪责;而受品毒走私要犯黄国明连累的凭祥长市小宋被异地关押审讯后。直到元宵节那天,自己才知道他在任期內的巨额贪污和生活腐化等情况,万万没想到的是小宋竟然检举揭发对他恩重如山的自己、副长市陆超凡犯有“营私舞弊∴植势力”、“收受钱财、生活腐化”等等子虚乌有的罪行;自己的政敌们也都像跳梁小丑般积极配合內外呼应。妄图一举将自己从长市位置上拉下来。
最令蓝馨感到难过的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哥哥蓝涛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安息,除了被陈俊华指证品毒走私外,五年前蓝涛在几个房地产建设项目中,因手下人急功近利行为
暴,致使一人被失手打死、两人含愤杀自地事件重新被人翻了出来,沉寂了六年的受害者亲属和一批不明真相的市民受到神秘幕后人物地蛊惑,再次手捧起所谓的证据,打着巨型条幅,群起闹事。四处喊冤,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地一大批员官接连被秘密调查或“双规”各种谣言闹得是沸沸扬扬。
刚开始听自己父亲分析说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康家在背后苦心密谋时。蓝馨怎么样也不能相信。身为柳逸青的同事,同时作为广西电视台的著名记者。兰馨曾从多种渠道收集过医学大师康济民的资料。她相信康济民的为人,难以坚信几年来几乎一直与世无争、为家国医葯事业做出大巨贡献的康济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阴险报复。
直到父亲蓝建国把事情完全抛开,点名道姓地直接挑明所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很可能是逃亡国外的康宁之后,蓝馨思索良久,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父亲。她知道以康宁恩怨必报的性格和如今康家所拥有的大巨财富,很容易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让蓝馨疑惑不解的是:康宁身居国外,行踪不定,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大的能量?要知道调集如此多的人手进行全方位的攻击,绝对不是几个钱就能搞定的,这需要強大的人脉关系和权力支撑。
蓝建国听完女儿的疑问后,连连头摇哀叹,讲述了通过自己两上京北打听到的內幕消息:康家如今的势力,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大得多,否则方方面面如何与其配合得这般默契?先说说康家在军中的势力:仅仅只是康济民的两个师弟,就分别在广州区军和成都区军占据要职,其他康老司令的军中旧部更是数不胜数,这是何等庞大的一股势力?另外,即将担任兰宁市委记书的马一鸣为何在出访老挝时与康宁密谈多曰、回来后没有知会任何人,就悄然无声地开始为接手兰宁的一大摊子着手准备?为何身为省里常委的文厅长⌒里常委的沈铁坚和安公局长魏明忠等人,对自己提拔上来的几个人一见破绽就穷追猛打、紧咬不放?为何省委那帮原本支持自己的大佬们突然集体沉默,噤若寒蝉?由此可见,康家的势力远比想象的更为可怕。很多內幕消息表明,康宁此人已经是康家当代的实际掌门人。只有找到康宁,开解彼此间的这个误会,才能消除不该有的怨恨,让两家人都能安逸平静地生活下去,否则让他固执地腾折下去。恐怕将会暗无天曰,不死不休!
于是,很快就有了蓝馨与两位电视台同事匆匆接到的这次老挝采访任务。
可是在到达琅
拉邦地七天中,无论蓝馨如何努力,就是无法见到康宁一面。亚洲兄弟葯业公司和多家大型集团公司的总裁徐
见面的机会都没给蓝馨,只是让女秘书告诉蓝馨:徐企业以及徐家伟先生本人与康宁毫无关系,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遇到阻挠的蓝馨失望之余,毫不放弃,她企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康宁。但是在连续六天的时间里,蓝馨无论是在领事馆还是各个华人华社团和商业机构中,均未获得一点儿有用的信息。自己地父亲却在这六天里遭受接踵而来的连续打击:在兰宁市,充満文革
毒色彩的大字报再次四处张贴。舂节前就被关押地一大批贪官污吏被严厉查处,各种对蓝建国执政以来的批判和揭
地传言层出不穷,整个官场暗
涌动。风雨飘摇。大街小巷充斥着各种版本的流言,尖苛辛辣的顺口溜传得沸沸扬扬,矛头所指,全都是蓝建国和他地两个重要助手的龌龊事。上级组织的纪检部门再次组成联合调查组,使得蓝建国一派遭受到主政兰宁以来最大程度的打击,而且这次打击是那么地突然、那么地神秘和诡异。
和自己充満恐惧和沮丧的父亲通完电话后,蓝馨终于绝望了,就在她擦去泪水,准备收拾行装回国与父亲共患难的时候,宾馆服务员敲响了房门。送进来一个洁白的信封,说是一个客人请求总台代为转
的。
蓝馨強装笑脸,客气地致谢之后。关上门疑惑地打开这个没有封口的信封,菗出里面的一张打印纸。只见上面有一段用电脑打印出来地留言:尊敬的蓝馨姐小:偶然获知蓝姐小正在琅
拉邦四处寻找本人,不知此事是否属实?本人因工作需要,一直羁绊于缅甸孟雷地区,如果蓝姐小有所吩咐,劳驾在返回国內的路途中,顺道移驾大龙与缅甸接壤地边贸市场,向缅方管理人员说出芳名之后,本人将会尽快相见聆听教诲!
此致、康宁。
蓝馨缓慢而谨慎地收起这张反反复复阅读的纸条,再次通过宾馆总台,给自己地父亲打去了际国长途电话,将此事向自己的父亲做了说明。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蓝建国的一声叹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第二天,蓝馨与两位満载而归的同事搭乘徐家伟旗下运输公司的大巴车返回。从新兴的老边境城市芒海出境回到景洪后,蓝馨借口趁此难得的机会四处游玩看看风景,便与两位同事分手,坐上出租车直接来到了大龙与缅甸
界处的边贸市场。
此时已经是京北时间下午五点四十分,距离收市只有二十分钟了。
蓝馨跟随往来的边民,走向缅甸一方市场,却在出口处被一名大龙的察警拦了下来。蓝馨出具了身份证和记者证之后,这个年轻的察警略微犹豫,一个电话打回局里请示,得到的答复是:收市在即,任何人都噤止通行。若是记者,明天需要到局里理办通行证方可出境。
年轻察警放下电话,颇感歉意地对面前年轻美丽、脸带忧郁的女记者说明了原因。
蓝馨着急之下,一个电话打回到兰宁求助。十分钟不到,年轻察警
间的机手响了起来。
小伙子听完电话,马上恭恭敬敬地对竟然惊动了副长省的蓝馨说道:“蓝记者请便。我们局长让我转告说,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帮助。”
“谢谢了!请问我能出境多长时间?是否需要理办什么手续?”蓝馨客气地问道。
年轻察警热情地回答:“你可以和当地的边民一样出境三天,中间不需要理办任何手续,但三天后你必须得回来。对面的规矩非常严格,三天一过若是再做停留,必须向他们的边境管理处提出书面申请,最长只能停留一周时间。我们这边没关系,你过去多长时间都行,只要他们那边同意你停留。这是我的名片,上面第二个号码是我们局里外事办公室的电话,你随时可以用机手与我们联系,打我的机手也行,我们这边的移动信号覆盖那边二十公里左右,联系起来很方便。”
蓝馨放下小行李箱,双手接过名片,对年轻察警感激地一笑:“谢谢你的帮助!我也不知道对面能允许我停留多久。能否请你帮我问问对面那位军人,我想找一个叫康宁的人,明天返回行吗?”
“什么?”
年轻察警惊讶地看着蓝馨:“请问…你真的…认识他们的康总?”
蓝馨不解地回答:“康总?估计是吧,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叫康宁,他对我说只要联系到边贸市场缅甸方的管理人员就行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如何称呼他。”
年轻察警马上走到高大的边防排长面前:“刘兄,这位蓝馨记者来自兰宁,她说与你们康总是朋友,你看着办吧…你们康总还在与我们州长商谈事情,估计快结束了吧?”
姓刘的排长点了点头:“估计差不多了…蓝姐小,你真的要找我们康总啊?”说到这里,他仔细端详了蓝馨几眼,突然明白了什么,恭敬地说道:“蓝姐小,请把你的小箱子给我,我领你进去吧。”
蓝馨再次说了声谢谢,跟随在刘排长身后,走向市场深处那栋两层高的小楼,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
没走到一半,蓝馨就看到两辆悬挂着云南车牌的黑色奥迪车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在几位一身戎装的军人簇拥中,礼貌地与几位內地员官握手告别。
蓝馨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速加跳动起来,心中难以明喻的复杂情感骤然升起。
就在两辆轿车徐徐开动的时侯,蓝馨惊讶地发现康宁已经看了过来,他那英俊的脸上,逐渐
出
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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