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在幽暗的房间里,我正打算渡过在
云城的第夜一。这些天一直都在野外路宿,难得一个舒适的晚上,竟然被打搅了。还没等我开门,房间的窗台就跳进一个黑影。
“尊贵的昅血鬼王要见你,那是你莫大的荣幸,请立即动身。”这句话说完,那个黑影就在我视线之內消失了。
我推开门,
接我的是另一名昅血鬼,我对他好像有点印象,但想深一点又好像没有,这里的生物除了领主阁下外,没有哪个特别值得我注意。
尾随在别人身后,我穿过一条又一条华丽的走廊,直到一个地牢的入口。那个带领我的昅血鬼示意我自己进去,然后便离开了。
这里的环境非常朴素,而且比这间宮廷任何一个角度都要
深,也许对于那些害怕光明的生物来说,越阴暗的地方就越能显示出它的高贵吧?
之前一直在外面徘徊的腥血味并没有进到里面来,比起外面,这里更缺乏生机。这里不像一个残酷怪物的栖息之所,反而像一位雅士的安息之地。经过一道道迂回的石梯,我来到一个稍微空旷的密室。由周围的微量尘埃看来,这里有段时间应该是个真正的密室,而且应该就在不久前。
距离我不远处的石椅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金边丝袍的老者,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至少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名昅血鬼都要苍白得多。而他脸上的皱纹则像是专门为了向我证明昅血鬼不是不会老的。他青色的瞳显得发白,头樊分稀疏。
我向前走上几步,把右手放到
口上,然后说道:“你好,尊贵的昅血鬼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必须承认,我不太喜欢向陌生人下跪。而既然我不是一名人客,我想我也不需要支付太多对昅血鬼上位者的尊重。这样应该足够了。要是他认为不够的话,我就再为他支付一点吧。
“你好,梅迪利亚的使者,我很高兴见到你。实际上,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昅血鬼王用他那低沉得不能再低沉的声音对我说。虽然还很连贯,但听他的声音,我真的有点担心他的健康状况。
既然他没有告诉我找我什么事,我就趁这个机会说说自己的事情好了,或许他愿意帮助我也说不定。
“尊贵的昅血鬼王,我刚来到这里不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我毫不知情,请你原谅。我刚才跟萨谱夏拉领主阁下谈过一些关于昅血鬼支持梅迪利亚的事,她好像对我们有点误会。或许说,你们的族人不太愿意接受现任的梅迪利亚。”我说。
“现任的梅迪利亚是我一位老朋友的生学。他说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对魔法非常有天分,而她也不缺乏对力量的追求。只是,她的想法过于天真,而且她对死亡系统持有相当大的偏见。这也是我们不太愿意支持她的原因之一。我们不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甚至无私的统治者,我们只需要一个尊重我们的领袖。至少,它的尊重应以力量为根本,而不是偏见!”昅血鬼王的话看似虚弱,但语气中的寒意却透心刺骨。
“我明白你意思,实际上我是一名亡灵巫师。正是因为我以为她会接受我,所以才去投靠她的。”我说。
昅血鬼王突然掀动他那无力的眼皮,睁大双眼仔细打量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陷入沉思中。
看到他的样子,我认为是因为我拥有一个活体,所以他不相信我是个亡灵巫师。又或者他正在努力分析我骗他的理由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我:“你后悔吗?选错了主人。”
“我没有后悔,因为我并没有选择她做我的主人。实际上,我只暂时依附着她而已。”我说。
“你不担心我告诉她这些吗?”昅血鬼王疑惑地问。
“尊贵的昅血鬼王,我不介意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她,即使是当着她本人,我也不介意说出相同的话。”我说。
“嗯,是这样吗?老实说,我对你的身份感到怀疑。我并不认为那个丫头会接受一个亡灵巫师做她的代言人,而且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亡灵巫师。”昅血鬼王说。
听到他如此不客气的话,我感到不太高兴,我诚心地跟他对话,没有想过要从中得到任何利益,可是他却这样度量我。
我显得有点不耐烦,但知道自己正在跟谁对话的我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低调:“首先,我不认为我不值得她信任。我愿意帮助她,那她就得对我心存感谢。除此以外,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回报。能拥有像我这样的部下,她应该感到快乐的。然后就是尊贵的昅血鬼王信不信任我的问题,既然尊贵的昅血鬼王没有帮助我们的意思,也就是对我们的不信任。所以,我没有必要为我刚才说的话作任何形式的证明。”
“小鬼,你好像非常喜欢称呼我为‘尊贵的昅血鬼王’。其实你现在很不耐烦,对不对?也许你不知道能够有机会见到我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尊贵的昅血鬼王一点都没有对我刚才的冒犯而动怒,反而很享受的样子,他这话一出,我就意识到他是仅次于未知哥哥那一类的自大狂。
一个是丫头,一个是小鬼,面对着越来越轻视我们昅血鬼王,我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向着如此恶劣的方向发展。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成为一名
涉人员,我的谈判技巧实在糟透了。
“尊贵的巫师王,你看起来不太高兴。”这话出自尊贵的昅血鬼王,很明显,这是在讽刺我。
“如果你不是尊贵的昅血鬼王,我想我已经生气了。”我尽量放慢语气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
“不,你已经生气了。或许,我终于明白那个丫头为什么愿意接受一个亡灵巫师了。”昅血鬼王挨着头说。
“你相信我是亡灵巫师?为什么?”我问。
“那个丫头不太会开动脑筋,但尽管如此,你还是无法欺骗她。不是说你比她笨,而是你的表情实在太丰富了。”昅血鬼王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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