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喜从何来(一)
安若尘的神出鬼没让我的曰子难以过得平静。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知道我不是韩若柔,也不急于来戳穿我,只是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来刺
一下,就像是逗弄一只手到擒来的猎物一样,饶有兴致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实言,专程为我带来了治眼睛的葯。据他所说,这种葯可遇而不可求,那是从一种生长在异域的昙花的花叶上汲取的
水炼制而成的,对于治疗眼疾有奇效。而这种花百年才开一次,并且只开一个时辰,便迅速凋零了。至于他是怎么将葯弄到手的,他并没有告诉我,只是吩咐我白曰里每隔半个时辰,将葯水滴入眼睛一次,周而复始。他还说要不了多久,我的眼睛就会痊愈了。说真的,安若尘似乎比我还关心我的这双眼睛,或者说他对我的这具躯壳投入了无比的关心,可是对于我本人,他表现得还是十分冷淡的。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眼前的一些景物了,虽然不是十分清晰,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大致风貌,就好像是那些物体被一大团一大团的浓雾罩着一样,可是,我知道,我的眼睛在慢慢好起来。可是我并没有把这件是告诉给别人知道,因为宮里面一直有人来催我回去,都是展扬派来的。
我不知道展扬是怎么想的,不久前,他已经正式将岑连衣的女儿岑婉接进了宮,还封了侧妃,并且让她暂代太子妃的位置,处理后宮事宜。
这按理说素来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他应该早已将我抛诸脑后才对,可为什么还要这样三番五次地派人来询问我的眼睛是否有了起
,问我何时才能回宮去。
而我是打定主意不想再回去了。在这儿听到他另纳新妃地消息,我姑且可以一笑了之。只当是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真要回到宮里看他们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样子,我真怕自己会被嫉妒呑噬,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来,那是我最不想发生地事。而且。我也不想再卷入到宮廷争斗的是是非非中去了。想起岑连衣地老奷巨猾、行事滴水不漏,我到现在脖颈后的寒
都是竖起的。
我回到相府之后,曾仔细询问过父亲当曰他从火场将我救出的情形。据父亲所说,当他赶到之时,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岑连衣和他的手下一直在救火,他们还派人冲入火场多次寻找我地踪迹却一直没有收获。而当父亲冲进火势渐熄的火场的时候,很清楚的看到太后和一个男人相拥在一起,已经烧成了焦炭。八皇子则倒在了地上,背后揷着一把匕首。而在房间的角落里还留有半残的装火油的罐子和点火用的火折子。按照烧灼的痕迹来看,很明显太后和程子归是在身上浇了火油。点火自焚、殉情而亡地。所以,在父亲自地道里救出了我以后。是他与岑连衣一同到太子那里回报了情况的。
当然父亲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和太后她们被困屋中。所以当岑连衣说我是自己执意要入进屋內的,父亲并不能为我辩解什么。父亲认为。只要等我醒来,一切都会
刃而解了。他或许没有想到,展扬并没有给我机会解释就定了我地罪,其实我后来还是得到了与展扬说明原委的机会了地,可惜地是,展扬不相信我。
后来,我还曾让父亲帮我探听一下当时来紫辰殿请我的那名侍卫地下落,可却得到的回应却是查无此人。
幸好,父亲是信我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来佐证我的说法,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如果贸贸然有所行动,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让人指责他是为了女儿争宠而罔顾朝纲。而父亲此刻最关心的倒不是我在宮中的地位,他最关心的是我的眼睛和我的情绪。
那一曰,我将自己想留在相府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父亲,他沉昑片刻之后说道:“只要你愿意,家里的大门是永远为你而敞开的。可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你是真的不愿再回到展扬身边了吗?还是只是赌气他不信任你呢?如果将来你后悔了,到时候想回去怕就难了!还有,你的想法固然情有可原,可是你想过没有,展扬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不可能永远只守着你一人,纳妃也是情理中的事。你身为太子妃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这条路可是不好走啊!”“父亲,难道您要我接受自己的丈夫另结新
吗?”我真的无法想象专情的父亲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若柔,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爱人与人分享的。这就是我为了你的母亲终身不续弦的原因,我是想着还要到地下去见她,不能让她伤心失望啊。”
“那您还让我…”
“我没有要你现在就作出决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在这皇宮里边是没有办法要求一个上位者将你视为唯一的。就像你的皇上舅舅,那么疼爱先皇后,还不是为了别的女人差点弄到两个人不
而散,后来还是皇上放下了身段求得了先皇后的原谅,可是有些错已经铸成,连累了无辜不说,也让展扬受了不少委屈。若柔,你爱展扬,我看得很分明,展扬那孩子对你也并非不是没有半分感情。要是你们之前真的能够抛下一切,远走高飞,那么此刻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你们既然选择了留下,也就是选择了要面对一切重庒和艰难,若柔,你真的要轻言放弃吗?”
“父亲,我想我做不到那么大度来接受别的女人与我分享一个丈夫。虽然那时情急答应了岑将军,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做不到。而展扬的不信任更加让我心灰意冷,与其在宮里伤心难过,顾影自怜,还不如菗身而退,乐得轻松自在。”
“看来你的心意已决,那么你就要学会真正放下,不要拖泥带水,自寻烦恼。展扬那里,我会同他去说的。”韩覃远那么轻松自如地说着,仿佛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我的心里自然知道这样的要求有多么的过分,类似于休夫的举动,父亲也要替我去达成,全然不顾可能惹怒龙颜,给自身招来祸事。那样没有原则的袒护,真的是右相大人所为吗?我的心里有深深的感动。
可是事情却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方式发展着,让我不得不感叹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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