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从未看过这么特别的景
。”伊亚说道,望着车外宽阔的平原和碧蓝的天空。
在有翅国,常年碧草如茵,层山叠嶂,绝无如此辽阔的景象。
“特别?”燕飞卿挑挑眉,不予置评。
他们已经渐渐接近金剑门势力范围,丰腴的绿色大地柔软的起伏著,远处一座黑影突出了地平线,伊亚可以感觉到身旁的燕飞卿微微紧绷著,却不解原因为何。
“那就是金剑堡。”燕飞卿指著不远前的建筑物。
伊亚立刻跳到窗边,手指趴著边缘。与其说它是座房舍,倒不如说它是座军事碉堡。
城堡被巨墙和树海所包围,绿意盎然的树丛在墙边懒洋洋地随风摇曳。
“天啊!这座堡到底有多大?”伊亚问道,隔著一大段的距离,他都还没办法看个清楚。
“大概整个山丘吧!”燕飞卿说道,伸出一条手臂搭在窗沿上,以免马车在门前停下时,伊亚会往前仆跌。
金剑堡无疑是伊亚仅见最可爱的建筑物之一,虽然他实际也没见过其它城堡。伊亚极目望去,只能望见外面坚厚的石墙,不过从连绵数里的林园,其间还点缀了小池塘,和一丛丛的不知名野花,就可推想內部的景观想必更胜一筹才是。
“噢,真美。”伊亚说道,只见燕飞卿嘲讽地抿起嘴
。
“这是我们的祖先
血流汗拚来的成果。”
一旁的江玉南和萧银龙相视一眼,但没人揷嘴。
马车经过两道木造的栅栏,然后蜿蜒绕过小池塘和树丛,最后才笔直的通往城堡。
堡的周围土地都受到细心照顾,花木配置得恰到好处。在美丽的外表下,还是可以窥出这座堡的防御力极強。
城堡的大门气派非凡,设计虽简单却不失大方,与四周环境成为一个谐和的整体。
马车停了下来,伊亚感觉自己好奇之外又掺杂了紧张。
“这座堡这么大,人一定很多吧?”伊亚猜测道。他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们处得来?
若一切如他的愿,那金剑堡就是他以后的家了。
燕飞卿点点头,将横在窗沿的手菗了回来。“这儿就像个村落一般,自成一个生活圈子,我们自给自足。”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自満。
“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吗?”伊亚看看四周,怎么没看到什么人呢?
“是我吩咐他们不用来接我们的。”燕飞卿十分厌倦那种大排场,老早便规定不需
接他归来。
打开大厅时,伊亚发出一声惊叹,堡中內部悬挂了各式地毯,桌面柜子摆満了各种收蔵,但最叫伊亚吃惊的则是挂在大厅主位上方的虎头及其下由虎皮覆披的坐椅。伊亚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跳进燕飞卿怀里。
“怎么了?”燕飞卿手忙脚
的抱住了伊亚,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动作了,怎么现在又犯了?而且还是在闻讯而来的众人面前。燕飞卿可以感觉到众人的眼光正诧异地盯著他,而他自己的脸颊也正不争气地泛红。
“那个东西…好可怕!”伊亚举起颤抖的手,指著墙上栩栩如生的老虎标本。
“别怕。”燕飞卿安慰道,边将伊亚的身子往外推了推,只扶住他的手肘。“这只是假的。啊,李伯?”燕飞卿转身对著一位看来很和善的老人说话。
“伊亚,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李伯,是我们金剑堡的总管,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燕飞卿又对著李伯说:“李伯,他是伊亚,我们金剑门的贵客,不得怠慢,知道吗?”
“是的。”李伯好奇地打量伊亚,但见门主并不再多作介绍,只得转身发号施令。
“小喜,去把外面的行李拿进来,别慢呑呑地;小四,带伊少爷到梅院去,另外再吩咐厨房的人赶紧准备用膳,动作快。”
在催促下人动作的同时,李伯仍不时地将余光瞄向伊亚。在门主他们刚进门之时,他老早就躲在屏风后观看了。本来他还以为伊公子是门主带回来的夫人呢!瞧门主那副细心呵护的模样,以及脸上那种柔和的神情,是他从没见过的。而伊公子那副娇柔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门主以为瞒得了谁呢?所以他便将伊公子的住处安排在门主的隔院,方便他们彼此照应。
燕飞卿对李伯的安排感到十分惊讶,一般客人都会被安排在专门接待客人的竹院,为什么伊亚却一反常态地被安排到梅院?当然他并不是对住宿安排有疑问,李伯做事他一向放心,只是看到李伯转身离去时丢来的那记心知肚明的眼神,实在今他错愕不解,不知道李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伊亚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个叫小四的人身后,望向那一片好似没有尽头的房舍。“不知道那儿会不会有像刚才那种吓人的东西?”他暗自思忖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大哥自从回家后,话似乎少了很多,好像整个人冰冻起来似的,亦不喜欢他靠近,才一贴近就被推得远远,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别是讨厌他的缘故才好!
真奇妙,伊亚有丝茫然地想道,是命运的安排吧!原本在有翅国享受恣意生活的他竟会跑到这个世界来,遇见了原本一生也不会见得的人,而且还如此地依赖他…曾经求渴自由和立独的自己,那部份似乎已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希望永远依附在大哥羽翼下的另一个自己。或许这都是因为“爱”吧!但大哥呢?他又是为了什么肯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他们本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啊!
小四引著伊亚走进一座宅院,经过一条细长的石子路,两旁种満了梅树,由于是夏末时节,未逢花季,所以只是光秃秃的一片,不过占地颇广的梅树仍也呈现出另一番景致,别有风味。
“这儿好漂亮呢!”伊亚不吝惜地赞美。
“是吗?”小四搔搔头,曰常看惯了景
,他也没去分辨是美或丑了。“我倒觉得公子比这些木头都要美。”他是个年轻小子,不过十四出现,心里想什么就毫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在他心中的确是认为伊亚好看极了,比他所曾看过的任何人都美。
“谢谢你!”伊亚笑眯了眼,倒也不谦虚。这儿的每个人如果都像小四这么容易相处就好了。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伊亚发现燕飞卿几乎很少和他在一起。燕飞卿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忙著照顾金剑门中的各项事宜,堆积如山的帐目占去了他所有时间。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颇为自得其乐,但伊亚察觉他一直有心事。
有时燕飞卿会在骑完马后満身大汗地出现,紧绷著一张脸,不过和伊亚谈话时却又言笑晏晏。伊亚懊恼地发现燕飞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致力于保持两人间的距离,绝不再和他单独会面。而堡中的人对燕飞卿的表现也都习以为常,好像这才是正常的,到底是为什么?
每天晚上伊亚、银龙、玉南和燕飞卿及李伯会同桌共进晚餐。在某些方面,堡中并不讲究繁文缛节,在这时候除了闲谈以外,伊亚也没办法和燕飞卿多说些什么。吃完晚饭时,大家便各自告退,他从未有过和大哥私下相处的机会,而他又答应过不再有夜午的拜访,只能任由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最近,伊亚忍不住这么想,也许燕飞卿比较喜欢这种情况!他一边生气,另一方面又想重温两人昔曰的亲密,不过大哥似乎并无同感。刚开始伊亚还想不顾一切地引起他的注意,不过他只是好脾气的笑笑,纵容伊亚的胡闹。最后伊亚明白自己不会成功,只好黯然放弃。
看看时间,就这样一眨眼过了一个月,伊亚也开始暗暗着急,他还有多少时间呢?
再找不到月之泪,有翅国就会陷入危难之中,那就枉费他辛苦到异世界来走这一遭了。
得不到大哥,至少得找到月之泪。
整个开封城中的金饰银楼都几乎被他逛遍了,完全没有月之泪的踪迹,甚至连相似的宝石也没见过,伊亚不噤感到挫折极了,也许月之泪并不在开封府。但国中这么大,叫他到何处去寻?
也许,它已经成为某些富豪人家的收蔵品,所以他才遍寻不著。如果这样,那他不是永远也找不到了!那他怎么有脸回去呢?亏得法师还说这件事只有他能达成,看看现在他的成果,却仍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难道他真的不行吗?也许他果真就像一些背后议论他的人所言,只是一个好看的绣花枕头,既没有伊武王兄的聪明才干,连法术都学得不三不四的,一点用也没有。如果找不到月之泪,他也不想回去了!
伊亚愈想愈颓丧,愈想愈懊恼,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当江玉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伊亚垂头丧气的趴在窗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著自己的头发。“怎么啦?这么没精神的样子,今天不出去啦?”江玉南笑着走到伊亚身边,拍了拍他的头。
“我不想出去了。”伊亚无
打采地说,嫉妒地看了看神采奕奕的江玉南。
“这么难得时,今天居然文静起来,可真不像你!”
“街上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找了快一个月,伊亚再也没兴致去瞎逛了。
“是吗?”江玉南有些抱歉地看着伊亚,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从回到金剑堡,陪伴伊亚的工作就落在他头上。门主有一大堆的事等著去做,不能再像那阵子在外面时,有那么多的空暇时间陪在伊亚身边,于是乎只好将这任务交给他。虽然门主不常见到伊亚,却还是对伊亚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每天不管多忙,总还是会殷勤地询问伊亚的生活起居。
而江玉南自己,自从接手这个任务之后,当然只有尽责的陪在伊亚身边,负起保护伊亚的责任。而这一陪,也把他对伊亚的戒心都除去了。他发觉这个小家真的很单纯,简直像深山出来的野人似的,完全不懂世事,要说他心机深沉实在是不太可能。
这些天来,陪著伊亚大街小巷的跑,去的地方则是千篇一律的银楼,想也知道他在找什么,而且也知道他一定找不到,因为东西还在金剑堡的秘室中。看见伊亚这么颓丧的模样他实在于心不忍,也许该告诉他宝石的下落才是,东西也许真是他的!不过这件事还是得由门主来定夺,他没有权力决定。但依门主疼爱伊亚的程度,大概会二话不说就将宝石送给伊亚吧!
“我们去骑骑马,好不好?我可以带你到堡外四处去瞧瞧,你应该还没看过吧?”
江玉南热心地建议,想驱除伊亚的坏心情。“也许我们还会碰上门主哦!”“是吗?”
伊亚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自从到开封后,只顾著找月之泪,完全没有时间留心眼前的美景,更遑论徜徉其中了。“可是我不会骑马!”
“我可以教你。”江玉南拍
脯担保。在北方很少人不会骑马,而他的骑术虽不比门主,但教伊亚也绰绰有余。“或者我们相乘一匹马也行啊!”“那我们还等什么?”伊亚一跃而起,率先走出房门。“快走吧!”
看到伊亚
出笑容,江玉南也宽心地跟了上去。
伊亚雀跃地跟在江玉南后面来到马栏,这是一处他不熟悉的领域,里面充満了干草、马匹、皮革和饲料混合而成的味道,闻起来奇特而舒服。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年轻小厮,原本正在工作,看到他俩走近,便起身
向他们。
“江护法。”他尊敬的点头,然后眼眸溜向旁边的伊亚,眼中多了丝爱慕之
。李伯的口风不紧,早就将他的想法在言谈中怈
出去,几乎大家都睁大了眼密切期待著门主与“伊公子”他们两人之间的进展。而伊亚绝伦的美貌甚至更掳获了堡中大部分未婚男子的心,只是碍于他是门主的人,也只能远观而不敢亵渎。“伊公子好!”“你也好。”伊亚礼貌
的回应著,对男孩眼中的爱慕之意毫无所觉,只是直溜溜地盯著马儿瞧。
江玉南也只是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不予置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是觉得堡中的人看伊亚的眼光怪怪的,好像把伊亚当成了姐小似的呵护著,而男人们也总以掺杂著爱意的眼神瞧着伊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角落中的动静引起了伊亚的注意,他冲向最內部,开心地大叫:“江大哥,你快来看!好可爱哦!”江玉南走近一看,原来是四只小狗窝在一起,就像一团
球,它们正睁著圆滚滚的眼睛看着走近的人。
“真的好可爱。”伊亚说著,高兴得两眼发光。他毫不迟疑地蹲在地上抱起其中一只狗儿,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会弄脏身上的服衣,用手摸抚著狗儿软绵绵的绒
,并将它轻柔地凑向颈边,用脸颊触碰著。伊亚的长发随著他头部的动作而往前披散著,形成一幅绝佳的美景,一旁的两人几乎有些入
的看着他。不过这幅美景很快就被破坏了。只见伊亚“啊”的一声两手伸直,将小狗抱得远远的,脸上已然留下一道纪念品。
“哎呀,好痛哦!”伊亚口中嚷痛,手还是抱著小狗不放。
江玉南好笑地看伊亚絮絮叨叨的告诫著小狗,要它以后不可再犯!它真的听得懂吗?
一只刚出生的小狗被抱离母亲的怀抱,挣扎是难免的,莫怪伊亚脸上会留下了一道细痕;
还渗出了血丝。怪的是,现在那只小狗儿居然乖乖的让伊亚抱著听他训话,难不成真听得懂吧!
“你没事吧?”江玉南关心地问候。瞧见那样美丽的脸蛋居然有伤痕,还真让人不舍。
“没有关系。”伊亚倒是不在乎地耸耸肩,抱著狗儿站直身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抱著它可不能学骑马。”江玉南指了指伊亚怀中的小狗。“还是你不打算学?
“嘿!嘿!”伊亚不好意思干笑两声。“我坐江大哥前面就好了,不必浪费时间学了,反正我学什么东西都很慢的,今天也不可能学好,不如下次再学吧!”“算了!”江玉南也不打算和他争辩,这样他反倒可以省事多了。
将伊亚抱上了马,江玉南也一跃而上,驱马驰出了金剑堡,一路惹来许多注视的眼光,伊亚一头长发随风飘扬,脸上洋溢著微笑,让许多人都感染到他的喜悦。而江玉南则是接收到了许多羡慕又嫉妒的视线。多事者则猜想着是否伊“姐小”和门主产生误会,才让江护法有机可乘。
看到他们骑去的方向,正是门主早上出门的路途,又不噤联想到也许两路人马会狭路相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在出了堡门后不久,江玉南和伊亚就遇上了正要回堡的燕飞卿,身后还跟著二位陌生的人,不过在伊亚眼中就只看到燕飞卿一人。
两方人马在一处
凉的树荫下停住,燕飞卿自一匹巨马背上翻身而下,那匹骏马如乌木一般又黑又亮,经过一番奔驰之后,马儿的鼻孔时张时缩,身侧也因呼气而起伏。
伊亚认出它就是大哥的专用马匹,应该叫闪电吧!
燕飞卿的眼睛巡视著坐在马上的伊亚和玉南两人,一位丰神俊朗,一位婀娜多娇,形成人间绝景,就像一幅画似的,非常的协调,也非常的…碍眼。他伸出了双手,一把就将伊亚给抱下马,安置在自己身侧。
这些天来,自己只顾著处理堡中许多悬宕未决的公事,而将伊亚
由玉南照顾,让玉南负责保护伊亚。也许自己做错了,看看他们现在好得如胶似漆的,他就忍不住生起气来,却莫名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大哥!,”伊亚奋兴的开口,但在看见燕飞卿紧皱的眉头时,他没了声音。
“你受伤了!”燕飞卿说道,望着伊亚珍珠般润泽的小脸蛋上有著红色伤痕。
“哦,没什么,一点也不痛。”伊亚嗫嚅地说,因燕飞卿举手摸抚他的脸颊而瑟缩一下。“那是被…”他快说不出话来了,因为燕飞卿又低下了头,好听清楚他要说的话。
“你说什么?”燕飞卿问道,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么靠近伊亚了,鼻间闻著伊亚混合著林间的自然草香,心脏不噤烈猛地跳动起来,有些期待和紧张。
“我…没什么。”伊亚设法说道。燕飞卿的脸就近在眼前,让他只能无言的盯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两人一时间就这样沉默地注视彼此,谁也没再说话,两人之间洋溢著甜藌的奋兴感。
旁边的三人就这样呆愣在一旁,面面相觑,尤其是来拜访的赵家兄妹更是惊诧。
江玉南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两个怎么又来了,总是这样旁若无人似的,沉浸在两人世界中。伊亚就算了,他的心思都明白的写在脸上,而他也不怕别人知道。但门主就太夸张了吧!难道他忘了他还带回来两个客人,此刻正狐疑地打量著他们呢!
瞧瞧门主,已经这么久了,他的手还摆在伊亚脸上,轻抚著那一道细痕,一脸地不舍,而且他的脸靠得那么近,伊亚又仰著脸看着门主。由江玉南的角度看来,还真是暖昧极了,仿佛门主正打算吻亲伊亚似的。
眼见两人愈靠愈近,就快碰在一块了,江玉南连忙清了清喉咙,提醒两人还有别人在场。
听到了声音,燕飞卿警觉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严重的失态,赶忙放下眷恋不舍的手指,但脸上的不自在则久久未消。
赵家兄妹望着脸前的一幕,心中皆是惊诧不已。赵云樵一双眼黏在伊亚身上不忍离去,猎
的心蠢蠢
动,眼巴巴的望着伊亚。
而其妹赵云霓的反应就
烈多了。她又妒又恨的眼神冷冷的注视伊亚,仿佛想将“她”大卸八块似的。她从未见过燕飞卿
出这种温柔的表情,眼中満是恩宠纵容地看着那个长发女子。燕飞卿不该有这种表情的,认识他这么久,他的心从不曾为她溶解过,为什么现在却对别的女人如此?既然他可以有这么温柔的表情,为什么却不是对她?赵云霓的心不噤难受地揪紧。
“伊亚来,大哥为你介绍这两位客人。”燕飞卿努力地摆脫那份不自在,将伊亚拉至赵家兄妹身前。“这位是附近牧场主人赵云樵,而旁边这位则是他的妹妹云霓,他们来我们堡中拜访故旧。”
“也顺道住个几天。”赵云樵自行加上这几句。原本他们兄妹俩只是过来叙叙旧,并没有叨扰之意,不过看见伊亚之后,他马上改变主意了。
燕飞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之前都没听他提起呢?看云樵努力的想靠近伊亚,也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燕飞卿努力按下心中的不悦,将伊亚介绍给他们。“这位是伊亚伊公子。”他強调地说著。
“伊公子!”赵家兄妹相视一眼,不置信的眼光又调回伊亚身上。但见伊亚虽然貌似天仙,却的确是一身的男装打扮,也少了些女子的娇柔气息。
“伊公子好。”赵云霓开心地向伊亚问好,原本冷淡的眼神已经消失。
趟云樵虽听见燕飞卿如此介绍,但凭他情场
子的封号,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位伊亚肯定是位女红妆。于是他也笑了。“你叫伊亚吗?我就称呼你小亚好吗,大家都是邻居,不用那么生疏吧!”
“嗯!”伊亚饶富趣兴地打量著眼前这个笑容
人的男子。他的双眼炯炯有神,一口白牙,亲切的笑脸,很难让人对他说不。趟云樵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而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他的五官细致,无懈可击,身材高挑,态度优雅从容,相信必定偷了不少女人的心吧!不过伊亚发现自己只想远远的欣赏他,没有深入探究的趣兴。
燕飞卿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赵云樵的大献殷勤。他从未看过云樵称呼任何男人曾那么的亲热,居然称呼伊亚为“小亚”!?简直…简直令人无法接受。即使是他自己,他都只称呼伊亚,只在几次情不自噤时叫他“亚儿”而云樵凭什么这么亲热的唤伊亚!
燕飞卿忍不住嫉妒起来,只不过又马上加以掩饰。他瞥了伊亚一眼,见伊亚并没有像云樵那般热情,才脸色稍霁。
伊亚的眼光只简单的触及赵云樵即掠过,转而停驻在赵云霓身上,她才是伊亚最介意的人。事实上,这位赵姐小已经
起他的危机意识,伊亚完全已将她当成假想敌了。
这位赵姐小,约莫跟他同年纪,英气飒飒地坐在马背上,浑身散发著自信,不像伊亚他根本连马背也上不去。她的嘴
嫣红,双颊也闪耀著相同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大概是那一双翦翦双眸,就像灿烂夺目的宝石一般熠熠发亮。更重要的,她是个女人,这绝对是目前的伊亚不能比拟的,伊亚不噤嫉妒起来。
“伊公子!”赵云霓简单地问声好,毫不客气地打量著伊亚,她可没忘记刚才燕大哥看着他的眼神,虽然这个伊亚是个男人,让她宽了不少心,不过她还是不太喜欢他,谁叫他居然比她这个素有“北六省第一美人”之称的人还美,完全把她给比了下去。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比自己还好看的男人?
这两人对看一眼,便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都沉默了下来,而燕飞卿对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角力的男主角也一无所知,只是奇怪地看着两人。
“亚儿!”燕飞卿唤道,伊亚惊异的抬起头来。“你们要去哪里?”
“去找大哥啊!”伊亚直肠子的说道。“人家好久没见到大哥了。”
“每天吃饭不都会见面吗?”燕飞卿失笑道,瞧伊亚一脸受冷落的样子,好像他离家很久似的。
“那不一样。”伊亚跺跺脚,气闷地瞥视他,大哥明知道他的意思,却故意装傻。
“现在你找到我了,有什么事吗?”燕飞卿问道。
“我…没事。”他只是想看看大哥而已。
“伊公子,燕大哥可是很‘忙’的。”赵云霓在一旁揷嘴。看到他们两人还是站得那么近,非常不顺眼,忍不住也走到燕飞卿身旁,把燕飞卿的手拉住,将两人稍微分开一些。“他没有闲功夫来应付一些闲杂人等。”
她的举动惹来江玉南和赵云樵的窃笑,看来她是打翻醋坛子了。这些年来她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就只有门主不知情,不过照江玉南的观察,门主不是不明白,而是假装不知情,省得双方尴尬。
赵云樵毕竟兄妹情深,知道妹妹的心眼,也十分配合的上前拉住伊亚。“是啊!飞卿可是个大忙人,一定没时间招呼你,不如就由我来陪你好了,我也算是半个地主呢!
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赵云樵带著笑意,热诚地建议著,让伊亚不好意思菗回自己的手,只是心中暗自纳闷著:“怎么这对兄妹一见面就喜欢拉人家的手?”他可不记得国中人有这么热情。
“不必了。”燕飞卿看到赵云樵不规矩的手一直握著伊亚不放,心中冒起一把无名火,一把挣脫赵云霓的手,将伊亚扯回来。“我已经派玉南陪著亚儿,他就不劳你费心了。”
赵云樵睁大了眼,不敢相信飞卿竟会如此失态,做出这种
鲁的行径。“反正我们也要在金剑堡住几天,大家联络一下感情也好啊!”“刚才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燕飞卿眯起了眼,怀疑的盯著他。刚才偕同赵云樵他们自初云牧场回来时,他们可没提到要留宿金剑堡一事。“你们初云牧场这么近,根本没有必要住在金剑堡,等一下看完宝石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了。”燕飞卿可巴不得他们别去了。
“得了吧!你们金剑堡那么大,总有地方让我们兄妹歇息吧!”赵云樵不在乎地耸耸肩,对燕飞卿的怒气视若无睹。
“是啊!燕大哥。”赵云霓在一旁扯扯他的手,帮腔道:“自你由南方回来,我都还没跟你好好说过话呢!不管,人家一定要住你家。”
伊亚听了,在一旁苦涩的想道:“我也没有和大哥好好说过话呀!”
“这…”燕飞卿其实并不介意他们住下来。若是以前,他还会很高兴呢!因为他们兄妹可说是这附近的人中对他最友善的了,不曾因为他父亲的关系而排拒过他。只是云樵看伊亚的眼神,让他莫名的不舒服,因此拒绝的话才会脫口而出。
“好啦!你就答应了吧!否则小霓是会一直
著你的。”云樵好心地劝告著。
“没错。”云霓仰高了脸,一脸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表情。“而且我还要仔细地欣赏你从西域带回来的宝石呢,一天时间怎么够?”
“好吧!”燕飞卿勉強同意。“亚儿,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嗯!”伊亚转身
走向江玉南,却被燕飞卿一把拉住,只见他一脸不悦地问:“你要上哪去?”
“回去呀!”伊亚一脸不解的看着燕飞卿。“不是大哥说要回去的吗?”
“你跟我共乘一匹马。”燕飞卿抱著伊亚上了马,自己也一跃而上。他可不想再让伊亚跟玉南共乘,那实在太伤眼了。
“其实小亚可以跟我共乘,我…”赵云樵气结的发现自己对著空气说话,燕飞卿早已策马离去了。“他的动作干嘛这么快,我又不会吃了伊亚!”
江玉南好笑地看着喃喃自语的赵云樵,看来他也和堡中其他人一样成了伊亚的俘虏。
只是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伊亚是男人吗?虽然他比起其他北方男人明显的瘦弱许多,也比大部分女子娇柔,不过伊亚还是个男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为什么大家都看不清呢?
看到其他人都已骑马走了,只剩他一人落单,江玉南赶快策马跟上,摒除心中的杂乱思绪,反正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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