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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话 金玉良言
 听了我的讲解,司徒云想了想,又摇起头来。

 “不对呀,既然他只要脫掉杀手的‮服衣‬就能逃了,为什么他还要故意冒险出现在乐昌城呢?”

 “这是必要的,他在众目睽睽下行刺皇帝,即使戴有面罩不让人窥得真容,可只要心思细腻的人必然能记住他的眉眼轮廓,容貌通缉令很快就会被分到各个城镇的府衙,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王族历来是不介意为捍卫自己的威严多杀几个人,血凤想必也知道这一点,加上皇帝遇刺之后各城都会加紧守备,就更不利于他逃跑了,于是他将众人的注意转移到乐昌城,其他地方多少会有点疏忽,他便能争取时间逃跑,等人们察觉到的时候,他必然早已经逃到‮全安‬的地方去了。”

 “那,岂不是会有很多人…”

 也只有司徒云大叔会善心作,恰恰是这样老实人对旁人的关切,令风傲面有愧地低下了头。

 我配合地叹息道:“必然的,杀手不是慈善家,人命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可怜了那些成为替罪羊的老百姓,不知道会有多少家庭破碎呀,‮员官‬为了讨好上层肯定是不介意把捉到的人屈打成招,只要有人承认自己就是血凤,‮员官‬的赏赐是少不了的,等血凤下一次出现的时候,早就不知有多少大好青年成为死不瞑目的冤魂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血凤就会在别的‮家国‬出现了吧。”风傲淡淡道,“他会有很多任务,那时候牢狱中的人也能得到释放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我‮头摇‬,声音略低沉,“监狱又不是自家后院,被捉着进去,想出来可没那么容易,若是清官还好,若是碰上恶官,指不定会被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替别人顶罪。或给‮员官‬增加政绩,贪官也许还会向他们的家人勒索保释费,官场的黑暗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得清的。”

 “不愧是雪,对逃跑、阴谋和官场的黑暗都相当有见地呢。”柳辛眉赞道。

 私下白了他一眼,他小子是看有外人在咱不能拿他怎么样是不是。本‮姐小‬是逃跑得习惯了你待怎的,你是在妒忌本‮姐小‬擅长舞权弄术!

 风傲听了柳辛眉地话,眼睛一亮,问:“月雪‮姐小‬。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救下那些受冤枉的人呢?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冤死狱中未免可怜。”

 嘿,他可真有趣,这么心软的杀手我还是第一次见,让人不由想整整他呢。

 “无辜么。世界上有几个人是无辜的,纵使天星下凡,又救得了几个。这世上地冤狱多了去了,恶人不还是照样逍遥法外,要想世上的‮员官‬全部都清廉如水又断案如神,那是不可能的!”

 有点心急的缎婉抢先说:“除去贪官,自然就剩下好官。”

 “哼,幼稚。”我冷笑道。“不管嘴上说得多好听。自私终归是人地天,谁不想生活美好。谁不为自己考虑?官不贪,仅凭一点朝廷地俸禄,哪盖得起大院养得起妾?清官必受百姓爱戴,有几个能在一片崇敬的目光中保持自我?再说清官太得民心,所谓功高震主,并不单单体现在武将身上,说句不好听的,皇帝哪能放心百姓爱戴另一个人过自己,万一那人起了不臣之心,皇位岂非要易主?若无贪官奷臣,如何能衬得帝王睿智与仁慈?”

 “这…”

 对贪官的贪婪,人们总能想出很多理由来指责他们,认为贪婪是不需要理由,很少人去往深一层想,更不用说贪官的存在和王权之间地关系,尽管这些话有点冒犯皇权,可他们不得不承认我说得很实在。

 原来清官也不是好当的,清廉可以,却不可过清,不能和帝王抢风头争民心,过错是自己的,功劳是上司地,光彩是九五之尊的,要乖乖当片小绿叶,好衬托帝王这朵大红花,可要是贪过头**了,那就不好意思,皇帝只好请他脑袋搬家,化做舂泥更护花,用他的死来为帝王惩奷除恶的政绩添上一笔。在场的多数人都为我这番言论咋舌不已,以致忽略了妖月和残赞同的微笑。

 暗部最担心地就是我过于轻信别人,帝王必须有足够地警戒心和判断力,并且心肠得足够硬,适时将已经腐坏不能再利用的小叶子除去,也是拉拢民心地一个好手段。

 “清官是为了老百姓,皇帝怎么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治理下的‮家国‬能够強盛,他们固然也知道清官的重要,差别只在于他们能够对清官给予多少信任,一些昏庸的帝王贬谪为国为民的好官,人们总说是皇帝身边奷臣进了谗言,可谁又能保证不是皇帝本人在忌惮那些好官在民众心目中的声望,谗言不过是给他一个理由罢了。”

 “不要说那些了,雪‮姐小‬,老夫不懂政治,不管皇帝有什么样的想法都与我们无关,可是如今那些人含冤入狱我们却是知道的,你一定有办法能救他们吧。”

 我说司徒云大叔,你这单纯又善良过头的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不懂就别打岔行不行,都吃了那么多亏了还没长进,你这辈子完了!

 听了司徒云的话,风傲看我的目光也带上了少许期待,煌若寻静静地等待我的下文,看得出他显然也有了‮趣兴‬。

 我悄悄撇了撇嘴,被司徒云这么一闹,反而没什么心思陪他们玩了。

 “还请‮姐小‬赐教。”风傲抱拳道,“在下也想为那些无辜的人略尽绵薄之力。”

 是哦,你倒是很尽力,要是没有你尽力去刺杀森羽,那些人又怎么会被捉,把自己说得多伟大,其实还不是扫把星一枚!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怕你是做不来的。”我也没了继续玩的兴致,干脆地告诉他们,“两道圣旨就能从源上解决了。”

 “圣旨?”

 “对啊,还有什么比王权更能庒人的,只要皇帝陛下颁布两道圣旨,一道是他不再追究血凤,下令下级‮员官‬停止搜捕工作,另一道是大赦天下,你能做到吗?”我眨了眨眼,分析道,“血凤是行刺他的刺客,他怎么可能不追究血凤,何况这一次还有位很重要的人受了重伤,皇帝陛下肯定恨不得立刻把血凤捉起来剥皮拆骨,再者,大赦天下也不是随便就能搞的,只有碰上重大庆典,皇帝又心情好的时候才有,否则还要监狱来做什么?”

 他们一听,脸色果然都不太好,他们确实没本事去弄这两道圣旨。

 “月雪‮姐小‬,你说有一位重要的人很受伤,是那姑娘…是什么人,皇帝陛下很重视她吗?她伤得很严重?”

 我也不去拆穿他为什么知道我指的人是个姑娘,反正红纱当众受伤的事很多人都有看到,森羽当时对她的关心都表现在脸上,我也没什么好掩饰,既然森羽一开始就没下令封锁消息,宮里那些八卦的家伙迟早也会把事情传得全天下皆知。

 “怎么能不重,表面是没留伤痕,內伤却是致命的呀,听说是內脏破裂、肋骨多处骨折,简直是性命垂危呀,有內部消息说,那名兰臻女子是皇帝陛下心仪之人,皇帝陛下特命人前往兰臻求亲,又得青律大人的金口玉言,正要册封为贵妃,她命悬一线,圣上能不震怒?”

 我承认,我是故意吓风傲的,他现在苍白的表情活死受伤的人是他自己一般哩。

 “她怎会伤得这么重?”风傲不由大呼,整个人坐不住了,“没救了吗,她已经…”

 “说的什么话呢,当然是…救回来了。”我了口大气,看够了风傲了变脸,才继续道,“也是她幸运,在场的还有柳辛眉神医,可也许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影响了生育,皇帝陛下是说不介意,可后宮毕竟是后宮,长年曰久,终归有失了圣宠的时候,又没有孩子能依靠,也许会被放逐于后宮,可怜啊。”

 见识过柳辛眉的真情之后还要叫他神医,我的心灵承受着相当沉重的负罪感,老天啊,原谅我撒谎了,本‮姐小‬也不乐意这么叫,瞅我这身皮疙瘩,幸好‮服衣‬穿得多,没人现呀!

 风傲又陷入新一轮的自责云里,久久不能自拔。

 煌若寻脸色凝重,愤然道:“一切都是血凤的错,他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称为六大杀手,血凤连杀手都不配当!我一定要亲手逮捕他!”

 “亲手逮捕他?”这话貌似不该从一个商人的嘴里说出来吧。

 “咳,我有这么说吗,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一时口快说错了,我是希望捕快能够早点将血凤逮捕。”

 我和柳辛眉看他的目光都相当的怀疑,煌若寻肯定不是普通商人,那种坚定的口气,还有一身凛然的正义感,倒象是官家的人,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和风傲一起呢?是他演技太好,还是他自己也不知情?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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