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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尼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只不过过了一个小时,他就醒来了,见到老师在楼下喝茶,惊叹于对方反应速度之快同时,也对自己的贪睡感到有点惭愧。
不过听到了詹华士带来的消息,他的心情却更坏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出了问题,瑞姆家族和布瓦尔家族居然一起向席位议会发出议抗,说明这一次竞选可能存在黑幕,要更改竞选手续。”詹华士脸上出现无奈的苦笑:“不知道是谁把费恩斯坦內定继承人的事情曝光了出去,事情现在对我们很不利。”
“肯定是德尔松帕亚。”潘尼皱起了眉头:“不过法师会怎么会轻易采见他的说法?他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费恩斯坦在舞弊。”
在台下彼此下黑手,抓不到证据,法师会上层也无可奈何,毕竟没证据证明的事情就等于没发生过,这条幽暗地域通行的法则在红袍法师会同样适用,不过如果要用台面上的规矩彼此攻伐,足够充分的证据就是必要的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费恩斯坦大人和卢森迪尔这两位,都是不被家族利益体系接纳,位置很尴尬的人。”詹华士双手合拢在鼻梁前面,眉心深锁:“所以有着雄厚背景的人们想要通过正规途径庒制他们,实在不需要很充分的证据。
只需要认定费恩斯坦和卢森迪尔之间有超过普通同僚的亲善关系,就足够了…”
潘尼心里也有点无语的感觉:“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补救?”
“我们已经做出了补救。”导师点了点头:“法师会决定出派五名席位导师组成一个评议会,前来主持这次竞选。”
“五位席位导师?”潘尼咋舌,在费伦其他地方,一名能够释放九级法术的**师几乎能够影响到一个小型国度的兴衰,即使是
尔,这个阶层的**师总数也只有二十四个
但是居然因为这场竞选一下子赶来了五个。
加上费恩斯坦本人,一共将有六个席位导师出现在这个小地方。
不过想想这也不是太离奇的事情,毕竟这个学院原来的院长就是塑能系的四席,决定这个重要职位的归属,动静大一些也不过分。
“那五个席位导师有一位是肯定会倾向于我们的,有两位却是他们的盟友,一个是现在的咒法系三席古尔科苏特,他来自布瓦尔,另一位则是瑞姆家族的提方特洛彭斯。”詹华士用平缓的声音介绍着情况。
“至于另外两位…则是可以争取的人,不过千万不要指望他们会过多地放水…”
“审判庭能做到的只有这一步而已了。”詹华士忽地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题提升到了席位议会的高度,审判庭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我们根本不敢过度地使力…否则就会引起注意。”
“这样…”潘尼眉心深锁着思考了一阵,无力地吐了口气,全身好像一时间垮塌了,苦笑起来。
法师会高层传递过来的消息,倒并没有真的让卢森迪尔的竞争之路走到绝境。
不过当他看到詹华士脸上的凝重表情时忽然醒悟——这绝对不是最糟糕的消息。
“导师大人…”他也很快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请问一下,莫斯特大人他遭遇袭击之后…”
他还没有把话问完,就已经从詹华士脸上的苦笑中获取了答案,心马上沉了下去。
如果一个人伤重到无法参与竞争,那么外界条件无论对他多么有利,都是没有用的。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能够干涉得了的了。”詹华士又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潘尼的肩膀,这让后者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的老师转身披上大衣,在潘尼耳边低声说道:“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寻找到别的支持者。”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大门关闭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潘尼才仿佛惊醒一般,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回想着詹华士的话,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发出,让他感到好像一只虫子在脑子里面
爬,这种难受的感觉他几乎狂疯:
无能为力?为何会无能为力?
力量…他缺少力量。
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在某种未知情绪的催动下,前所未有地深刻。
他心脏急促地跳动着,面容渐渐扭曲,眼睛里闪烁着深暗
的红光。
这不是某种比喻或形容,而是真正的红光从他瞳孔的深处释放出来,如同阴影中燃烧的火焰,把他的视野染红。
“潘尼,你怎么了?”
法师双眼中的红光立刻消失。
“没…没有什么。”
他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他有些古怪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扭过脑袋,对希柯尔摇了头摇,不过那苍白的脸色却把少女吓了一跳。
“你的脸色好难看啊,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潘尼默默点了点头,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
他只能选择回到卧室整理一下杂乱的脑筋。
…
参加竞选者被刺杀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萨诺芬连带其周边地区,接下来的谣言,则是卢森迪尔在这次刺杀中身负重伤,卧
不起…
高阶法师的伤病很难治疗,尤其是深入了解魔法本质的奥术施法者,他们和源海拥有的妙不可言的联系,使他们的体质变得本能抗拒任何来自神术的医疗,大多数治疗类法术作用在法师身上,都会受到程度不一地减效,传奇等级的施法者,更是完全拒绝所有的神术治疗。
所以这个消息就给了这个地区的红袍法师一个大震撼,当后续的消息传来,得知竞选手续改变之后,更是陷入了轩然大*。
德尔松帕亚很是欣赏自己的奔走带来的效果,在他看来,入主达伦摩尔学院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现在只需要等待而已。
就连布瓦尔也已经和瑞姆家族高层达成妥协,只要愿意出让桑比亚租界的一部分利益,就可以考虑让出这个位置。
而瑞姆家族上层已经决定接受这个价码。
毕竟,瑞姆在海外的财源已经够多,而这几年来,国內的发展却相对弱势,能够入主这所容纳了五分之一预备红袍法师的学院,是瑞姆求之不得的事情。
桑比亚租界?哈反正建设了不到几年功夫,又是坐享渔人之利,丢了倒也没有多么
疼。
瑞姆和布瓦尔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想到桑比亚租界的来历,高阶环之导师的嘴角更是浮现出一丝微笑。
“哦,帕亚大人,恭喜你了”长桌下首的一个红袍法师朝他敬酒。
这是一场瑞姆內部的宴会。
用作餐厅的大堂并非金碧辉煌,不过桌子上的菜式却是五花八门,从大冰川的寒带鱼到高山野牛肋
制成的烤切排,金色平原的红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散发出醇厚浓郁的芳香,显示出瑞姆的惊人财力。
听到属下的夸赞,德尔松帕亚并没有得意忘形,他的目光越加深邃。
作为一名法师,让自己的情绪时刻处于掌控之中是最基本的素质,如果失去了这个素质,失控的思维带动着的魔法力量会造就一只新的恶魔。
魔网的设立也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并不是因为有了魔网,法师就可以不注重自我修养了,虽然大多数心肠坏的冒泡,但是总体而言红袍法师们还是理智的。
理智的残暴…
哪怕表面上跋扈,但是心中仍然是清醒:
“哈哈,卢森迪尔那个愚蠢的家伙,他还以为他那把戏能够骗过我们自己人,哦,我感觉他是和那些外国人一起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自己的脑袋也变笨了起来。”一个法师哈哈地笑着,肆意地进行着对失败者的讽刺。
“这也是他运气不好。”一个红袍法师幸灾乐祸。
“哈哈,所以说他是个…倒霉鬼。”
“算了。”德尔松帕亚威严地一摆手,按下了部下们的闲谈:“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的课题还是要继续,不知道席位议会为什么这次这么不好说话,居然真的组了个团下来进行评选…虽然胜算很大,但是我们还是要让其他人尽量心服口服才行。”
看到领头人严肃起来,一群法师停止了嬉笑,站立起身,躬身一礼:
“谨遵您的意志。”
…
他从昏
中醒来。
一探手,摸到了
间的利刃,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警醒地起身,看到一脸惊讶地张着嘴巴的少女,眉毛皱了一下之后,又舒展开来:“哦,你是德胡米的小姑娘,好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沉重的尘气,好像从沙漠上吹过的风。
“你好。”希柯尔恭谨地欠身行礼:“还要感谢你在德胡米的帮助。”
“那没什么,那个…男老板呢?”这个人说出这句话,目光却早早地投向了门口。
那个红袍法师早就站在了那里。
潘尼刚刚听到这里的说话声,立刻开了一个任意门窜了上来。
这是一个能够轻松击杀两只深渊猎魔蛛,还能够在刺杀一位高等环之导师之后有余力匿行逃走的強大战士。
他不知道,没有魔兽般的体魄,又不能施行強力的魔法,这个人強大的战斗力从何而来。
一个靠**战斗的家伙拥有这种力量,在费伦绝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同于施法者,法师通过研究法术力量,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是当层次达到很高的地步之后,想要进步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只要路线正确,天赋足够,并没有太过苛刻难以逾越的高峰。
但是人类战士无论多么努力地锻炼,也很难超越生物天生体魄的限制,所以能够被称为传奇的武士在费伦犹如凤
麟角。
虽然双方打过交道,相处也算愉快,彼此救过对方生命。
但是在如今这个立场之下,他可不敢肯定好心一定能够得到好报。
他谨慎地把少女拖到了身后,门前就是一道防护墙,即使是深渊中的高等恶魔,也要用几下才能打穿。
还有随时能够触发的冰墙术。
“不要紧张,我还没有无聇到对援助者施以袭击。”这个人摇了头摇:“何况如你所见,我现在很虚弱。”
潘尼默默抬头:
“这个…虽然比较失礼,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在伤势恢复之后尽快离开这里。”
“哈,真是个不好客的主人,和你在德胡米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人笑了两声,然后咳了起来:“难道穿上一身红袍就能让你改变如此之多?”
“做出选择,就要承担后果。”法师默默地说了一句:“何况,您的举动,已经说明了您是红袍法师会的仇敌。”
“这你可说错了。”中年人不以为然地摇了头摇:“和我有仇的只是那个人而已,其实我对
尔并没有太多偏见。”
“好吧,我可以提供给你愈合伤势的住所,不过我不可能帮助你和他为敌,很抱歉。”潘尼摊了摊手:“我是红袍法师。”
“呵呵,那么你的恩惠,我会记得。”中年人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你叫潘尼。西恩,我在德胡米记得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伦迪。克罗斯。”
伦迪,克罗斯?潘尼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确定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哪个行走费伦的強大武士与这个名字相符,不过他并没有过度纠结于此,费伦太大了,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何况他也没有趣兴知道。
“那么,请你好好休息,克罗斯先生。”潘尼欠了欠身,走出房间:“我会小心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这个战斗力恐怖的战士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潘尼合上大门,轻轻吐了口气。
这短短的一段对话,却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心里庒力。
这样一个卢森迪尔的仇人出现在他的住处里,会对他在萨诺芬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呢?
但毫无疑问的是,感到前途变得莫测的他更加地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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