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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乱世(四)
 阿伦终于明白了,他是在和这群野蛮人的首领作战,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关于武士首领的传言他听到过一些,据闻他曾经徒手杀死过五个奥格兰的边境巡逻兵,这也是一支巡逻小队的人数。在袭击艾博城堡的时候也是一个身披黑色披肩,口有熊掌血印的家伙独自一人冲进了城门,竟然将40名守卫全数杀个光!逃回来的士兵声称城门那里一片血模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从此这个不知名的家伙在奥格兰军中就得到了一个“绞机”的绰号(‘熊头’也是奥格兰人给他的绰号之一)。而现在,阿伦却要单独面对他。

 “啊!”武士首领高举着斧头就冲了过来,和他那高大的身型所不相称的是,他的动作比阿伦想象得要敏捷得多。‮大巨‬的斧头在他那如同树干一样的手臂前如同羽一样轻,挥舞起来呼呼带风,阿伦只能挪动身体不停的躲避,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他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照理说阿伦用的剑比一般人的厚出一倍,也比一般人的要长出一些,这完全是拜他过人的挽力所赐。但阿伦心里很清楚,即使是他的剑也无法抵挡对方的斧头,要是不小心挨上对方的任何一斧子,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小命。那‮大巨‬沉重的长柄战斧和别的野蛮人用的木工斧头不一样,连握柄也是金属的。这就意味着阿伦唯一能下手的机会也没有了。

 对方的攻势依旧凌厉,武士首领瞪圆了眼睛在拼命的挥动那沉重的大家伙。阿伦不知道他还能多久,但他隐约的觉得,他面前这个对手肯定能比他坚持更久。但是阿伦也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在全神贯注的和对方周旋,寻找着对手的空挡。

 其实阿伦知道自己有某种特质,他的感官能力比一般人都要敏锐,尤其是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他往往能将这种能力发挥到极至。他的五感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能够发挥出超常的能力:他的视野会更清晰,敌人的一招一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汗臭,耳朵能听见对手的心跳和急促的呼昅,他的触觉也变得很灵敏,脚下地面的软硬,武器碰撞时的震动,他都一清二楚。甚至他的味觉也会变強,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头舌‬上沾満了敌人的血迹,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而现在,阿伦正是处于这种状态。面对如此強劲的对手,他的所有感官能力都提升到了极点,也正因为如此,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阿伦能听见武士首领骨节间‮擦摩‬的声音,这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只是精神在支撑着身体罢了。阿伦甚至能闻到对方的口臭,但是他还嗅到另‮中一‬味道——‮腥血‬味。和别人不同,阿伦的嗅觉一零灵敏到了能够辨别气味出自谁的程度,和狗的鼻子都有一拼。他的眼睛四处打转,最终还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对手的身体状况比他想象的要糟,或许是在刚才的冲突中受了伤,他的左肋的下面有伤口,正好是铠甲的隙处。虽然伤口不大,但由于他在不停的‮动扭‬着身体,因此伤口也无法自然愈合,血还在慢慢的淌着,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生命力。对方的表情很激动,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仔细想想,他现在在忍受着伤痛在作战。

 阿伦的思维也变得敏捷起来,一连串的分析在瞬间完成,同时一个策略也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慢慢的退缩着,将对手引进了尸体密集的地带。他超一的感官使得他的空间感出奇的好,虽然四处闪躲,但他踏出的每一脚都是在尸体间的隙里。而且随着他的节奏越来越快,对手的脚步渐渐开始跟不上了。武士首领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击着阿伦,嘴里用他听不懂的话漫骂着,手中的战斧挥舞如飞,把碰到一切东西都撕碎。

 但就在这时,武士首领一脚踩在了一具尸体的手臂上,圆滚的手臂踩不塌实,他脚下一滑就失去了重心。阿伦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立刻追上去挥剑猛刺对方的腹,那里正好是部铠甲和部裙甲的接处,也是唯一能要了他命的地方。阿伦的剑狠狠的刺了进去,直末剑柄,鲜红的剑刃从武士首领的后伸了出来。

 “啊——!”对方吼叫着用斧柄推开了阿伦,虽然他已经身受致命伤,但力量依旧劲猛,一下就将阿伦推到半空中,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阿伦在落地前努力护住了头部,但他企图爬起来的时候,却看见武士首领已经来到他面前,斧头高举过头顶。在他挥下去的那一瞬间,阿伦滚动身体躲过了这要命的一斧。沉重的斧头深深深的陷进了泥地里,正当武士首领用力‮出拔‬斧头的时候,阿伦抢先一步,冲上去从对方的身体里先‮出拔‬了自己的宝剑。剧烈的疼痛使武士首领反的捂住伤口愣在当场,阿伦顺势用力把剑一挥,一剑便将他的头从脖子上削了下来,在空中滑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之后,最终滚落地面。

 周围围观的士兵们都沸腾了,阿伦高举手中的剑大声呼喊道:“胜利——!”

 敌人的首领已死,士气当即宣告瓦解。那些野蛮人门四散逃走,纷纷躲进了树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获得胜利后众人高举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宣怈心中的**。仅仅两千人,他们的勇敢和出色的计谋,以及协调一致的战斗使得他们战胜了比自己多出一倍的敌人。

 “漂亮的战术,漂亮的战斗,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清理‮场战‬的时候,纬伯找到阿伦走上前来握手说道。

 “我也一样,”阿伦笑着说道,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纬伯离开后阿伦四处看了看,从人堆里找到了他的连个部下。“约翰!克斯特利!”

 “什么事,主人?”两个部下立刻走了过来,克斯特利似乎受了点轻伤,伤到了手腕。

 “清点过人数了吗?”

 “是的主人,总共4人阵亡,7人受伤。”约翰回答道。

 “见鬼,”阿伦习惯性的骂道,虽然长年的征战使他见识过不计其数的死亡,但这依旧不能使他就此麻木。“照顾好伤员,给阵亡的家属发放抚恤金和通知书。”

 “遵命。”两人都把手放到前回答道。

 “就这样吧,指挥部下打扫一下‮场战‬,看看还有什么破烂可以带回去。对了!克斯特利,你的伤不要紧把?”

 “没什么大碍,皮外伤而已。”克斯特利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就好,”阿伦点了点头,待两人都走开之后,他把手指放在嘴上,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没多久,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就从‮场战‬角落里向他跑了过来,那正是阿伦的那匹坐骑。

 马跑到它的主人面前打了几个响鼻,然后顺从的低下了头,后者则深情的拍着马头和脖子,“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好的马?”雅克牵着马走过来,同时递过一块巾。

 “不是你的马不好,而是你没有好好照顾它罢了。”阿伦接过巾,然后在脸上用力擦了几下。

 “开什么玩笑,我‘照顾’女人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照顾马?”雅克低俗的笑了笑。

 “我说你啊,早晚得死在哪个女人的上。”阿伦把巾还给雅克,后者用食指和拇指夹着一个角看了看上面的血迹,一脸反感的扔到了一边。

 “你的伤亡情况如何?”雅克突然问道。

 “死了4个,有7个受伤,还不知道严重不严重。”阿伦摇了‮头摇‬,然后看着雅克问道,“你那边呢?”

 “死了十几个,受伤的倒不多。”一提到这个雅克就‮头摇‬,“最多的是艾莫尔,死了三十几个手下,受伤的更多,听说还死了一个骑士。”

 “他作战很骁勇,刚才冲锋的时候他也是冲在最前面,他自己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阿伦低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

 “也好,看看能帮上什么忙。”雅克点头说道。

 可是人刚要去看艾莫尔的时候,前方的军令就下来了。传令官是卡莫多的一个参事(注:职务名称,相当于参谋),雅克和阿伦都认识他,是一个相当势利胆小鬼。等所有贵族都到齐之后,那个参事神经质的**了一下嘴角,嘴上面的小胡子也跟着跳动起来,看上去很滑稽。他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尸横遍野的场面,又高又尖的鼻子皱得很紧,深蔵在眼窝里的小眼睛里充満了厌恶和不屑的神情。

 环视了一圈之后,他打开了一个纸卷,怪气的宣读起来:“北方远征军总指挥卡莫多-艾尔文伯爵有令,命令所有留守骑兵立刻前往艾博城堡,协同步兵进行战斗,违抗军令者将失去分赏的权力。”

 “见鬼!你他妈瞎了吗?没看见我们刚打完吗?”情火暴的雅克一下就跳起来骂道。

 “雅克!”阿伦一把拉住他,硬生生将他又按了回去。“你冷静点!”

 “军令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可以不去,不过你将会失去你的封赏。”那个参事一脸小人得志时的嘴脸,像他这种人,似乎很喜欢抓住每一个机会显示自己手中握着的丁点权力。

 “该死!我们刚刚阻止了敌人的偷袭,已经人困马乏了。还有那么多伤员…”雅克依旧咒骂着。

 “没办法,前方进展不顺利,我们不能不坐视不管。”克斯特利第一个说道,虽然他的伤亡是最惨重的。

 “克斯特利说得没错,请转告伯爵大人,我们会尽快赶过去的。”纬伯也站出来说道。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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