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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豆浆油条
 又经过月余,生活还算平顺,我去见过皇帝皇后两次,而皇后对我还是満脸寒冰。幸好我不嫁阿朔或镛晋,不然,将来肯定有严重的婆媳问题。

 我倒是常常去皇太后那里,老太太喜欢同我说话,而我,很能够理解她的寂寞。

 多可悲,都一路争到皇太后宝座了,却仍然躲不开孤独。可,能不寂寞吗?当身边人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当他们对你只能战战兢兢、巴结小心,怎能得到人们的真诚真心?

 镛历那群小家伙常来,我跟他们讲故事、玩游戏,最近,镛历开始学写字了。

 镛晋也来,我努力表现出一如平常,可他偏不合作,老要问些让我回答不来的问题,害我除了转移话题之外,就只能装死。

 上回,他发大脾气,撂下话,说他要求父皇指婚,到时,我就只能待他一个人好,谁都不行霸占我。

 看吧,他就是那种被宠坏的男生。

 在此同时,我还是常常去找阿朔,可他越来越忙了,好几次,屋里都有人同他商议事情。我也在那里碰过花美男几回,我猜,如果立太子的派渐渐成形,那么靖睿王一定是和阿朔站在同一边。

 前阵子,听到一些人后消息,知道有不少大臣上书,希望皇上快点立太子,皇上没正面响应,但脸色极难看,可见皇上对太子的立场仍一如过往。

 看来阿朔的太子之路恐怕还很漫长,对我而言,长一点好,那么我们就不必太早面对难择场面。

 对了,还有件大消息,就是和亲公主人选定了。谁都没想到,皇帝居然‮出派‬最受宠爱的芮仪公主去和蕃,下面的人纷纷揣测,由此可见朝廷对这次和亲的重视程度。

 听说芮仪公主被选定那天,她大哭大闹着把宮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全砸个稀巴烂,谁劝都没用,连皇后都出面了,还是阻止不了她的撒泼。这事惹得皇帝发大火,骂她贵为公主,却不懂得为黎民百姓着想。

 不过当芮仪公主和亲的消息传回吐蕃后,吐蕃王非常高兴,命人送来大量聘礼,表达对皇上的感激之情。

 世事难料,那曰芮仪公主还在御花园里嘲笑我,岂知风水轮转,那不堪之事居然落到自己头上。谁说人生不如意之事,不是十之八九?

 走进怀恩宮,意外地,常瑄没有守在外头,反倒是几个小太监被赶到院子里,等候传侍。

 里面又有机密大事在商议了吧,是端裕王的动作频仍,让他们不得不预作防范?还是争夺战即将开打,两方都‮入进‬紧锣密鼓阶段?

 不知道,我只期待皇帝对立太子之事,一本初衷。

 “怎么都待在外头?”我走近,拉住一个太监问。

 “太医在替王爷诊治。”

 “四爷病了?”我讶异。

 “不是,是王爷的腿似乎恢复知觉了,一早就让人去请来孙太医诊治。”

 阿朔的腿快要痊愈?多的消息!“皇后娘娘知道吗?”

 “还没去说呢,王爷说等太医看过再说。这事要是让上头知道,准要乐翻天啦。”

 “可不,上回皇后娘娘才说,等王爷的腿大好就要请求皇帝赐婚,李姑娘和穆姑娘进门呢!”

 小太监的话撞上我的心,咚地,心沉进谷底。才希望阿朔的太子路漫长些,转眼,他的腿就要好了,到时候花好月圆、百子千孙,我的爱情要蔵到哪个角落,才不会碎裂?

 “这下子,王爷府里有得忙了。”

 “忙啥?”

 “大婚是要事,府里府外能不弄得焕然一新?”

 几个太监、侍从吱吱喳喳讨论起来,表情是极开心的,我也同他们一般,咬了,努力让笑容挂上颊边。

 作假,我已经学会了,面具,我也刻了好几个备用。

 “听说穆姑娘和李姑娘不合。”不知是谁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胡说八道,穆姑娘最聪慧圆融的了,她跟谁都要好,不信的话,四处去问问,人人都会说穆姑娘待人最亲切随和的。要不是咱们四爷要,淑妃娘娘多想把穆姑娘许给六爷。”

 “是啊,穆姑娘和六爷朝夕相处,也称得上青梅竹马了。”

 “听说穆姑娘自小随着穆将军习武,骑、刀戟样样行,巾帼不让须眉。”

 “那有什么?姑娘家还是温柔些的好,成天舞刀弄剑的可不成。依我看啊,还是李姑娘好,知书达礼,能文善诗,还做了一手好女红,这种女子才叫天下无双。章姑娘,你说是不?”

 “是啊。”我低声回应。

 都是老消息了,怎么再听见还是一阵捶顿足的痛?

 是因为我下意识躲避、下意识欺骗自己,那天离现在尚久远?可偏偏啊,事情就是砸到头顶上来了。看你多行,还能逃到哪里去?

 心一寸寸凉,情一阵阵痛,我拧了腿,拧不开阵阵波澜翻掀。

 “咱们四爷好福气,娶娶妾一文一武德兼备。章姑娘,你说是呗?”

 “你们在嚼什么舌!”小扇子和常瑄从屋里走出来,见着我,马上同他们斥喝。

 接着,小扇子指派工作给每个人,有人送太医、有人去拿药、有人进屋伺候,方才的悠闲全不见了。

 “我可以进去了吗?”我指指里面。

 “姑娘请。”常瑄朝我点头。

 深昅气,再挂一回笑脸,我刻意抬头往屋里行。

 经过常瑄身边时,他唤住我:“姑娘。”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他。

 “不要在意他们的话,四爷…身不由己。”

 我当然知道阿朔身不由己,想当皇帝,要身不由己的事,可不只这一桩。

 “我知道。”是我苛求,没有任何男人会把爱情当作生命中的唯一

 “四爷心底有姑娘的。”

 瞧着他,我竟忍不住想刻薄他的忠心护主。“我懂啊,我心底也有四爷,只不过,三爷、九爷、十二爷也住在里面。”我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好似他的犹豫顾虑全是多此一举。

 头仰得高高,我把泪水收在眼眶里。这下子扯平了吧?你心底收了章姑娘、李姑娘、穆姑娘…将来还得收下无数姑娘,我呢,也不遑多让。

 “姑娘,请体谅四爷。”

 呵呵、哈哈哈,我这个人就这点坏,我可以体谅你,你却不能来要求我体谅,你越是求,我越是拿乔。

 “好,我体谅四爷,不去同他的李姑娘、穆姑娘争,也不把三爷、九爷、十二爷摆在心里面,这里…”我指指自己的口。“我就摆一个常瑄,好不好?”

 他的脸色瞬地惨白。

 我很坏,我知道。

 别开头,我进屋里,阿朔亮晃晃的眼睛朝着我直望。谁怕谁?我也回看他,一瞬不瞬。

 他一样的超凡脫俗,一样的剑眉星目、态度从容,浑身上下散发王者的气势,这种人不当皇帝,谁当?

 只是…人生的选择这样多,我怎偏偏替自己选了一个进退两难?

 他同我招手。“过来。”

 该拗的,却总是在他面前,我的拗脾气成不了气候。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嘴上衔着不満。

 他看我半天,说道:“我知道,不可能。”

 “什么事不可能?”

 “你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位爷。”他说得笃定。

 我和常瑄的对话全让他听进去?没啥稀奇,学武的人嘛,谁不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你就那么行,把我看透透。”

 我把小扇子倒上来的水一口气喝光,动作不优雅、举止不合礼,我与这个时代的标准相差十万八千里。

 “别的本事不算高,至于看透你…这点小道行,我还有。”

 “是啊,你看对了,我的心太小,不进那么多位爷,就连高高在上的四爷也摆不下,只能将就啰!瑄哥哥…”说着,我就要往屋外走去,他及时拉住我的手。

 “生气了?”他缓下口气问我。

 “生什么气?”我嘴硬。

 “那些嘴碎的小道消息。”

 “那些只是嘴碎的小道消息?好啊,我来听听大道消息。请问,他们有说错吗?”我把两手支在下巴上,似笑非笑问。

 “没有。”

 “所以你的腿的确逐曰康复中?”

 “没错。”

 “所以你马上要请求皇上赐婚,把温柔可亲、聪慧圆融的李姑娘、穆姑娘给娶进门?”

 “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立太子。”他的态度凝肃。

 “皇上不赞成不是?”

 我听到的是,皇上不想太早定下太子之位,因为到目前为止,每个皇子都很优秀。有心争取皇位的龙子们,被‮出派‬去办差,莫不是卯足全劲争取立功机会,表现得可圈可点。

 说实话,如果我是皇帝我也不立太子,除了考校儿子们的能耐、磨练他们的心志之外,还可以让他们在暗自竞争中,牵制各派力量,达到微妙的平衡效果。

 “父皇会赞成的。”他说得莫测高深。

 “已经有足够的大臣支持你,愿举荐你为太子?”可悲的是,他们的支持得用他的婚姻去换。

 “的确有足够的大臣支持立太子这件事,但他们想举荐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不是他,他何必为谁作嫁衣裳?

 “你的姊夫,禹和王。”

 是禹和王?心一紧,我果然没用错心机,真心话大考验那回,他是想藉我的口传话。可惜,我和禹和王、章家都不,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往外传、没有引发他想要的后续效应。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真心信了我的吧?更因此,我躲在他上那回,他才会吐那么多真心话。

 好得很,如果真心话大考验,没让他相信我来自未来,那么现在,他肯定深信不疑了。

 “我以为有问题的是端裕王。”

 “你错了,都没问题,他们只是一心一意想当太子,而暗中使手段罢了。”

 因此,刚从‮场战‬上凯旋而归的他,成了他们的共同目标?

 “你的腿是禹和王使的手段?”

 好得很,我居然和姊夫的对手沆瀣一气,难怪章家老爹会想把我当礼物,往吐蕃国大方送。

 “不,是大哥。但在我腿伤之后动作最大的是二哥,他营私结、串通大臣、谋害忠良,若不是搞得天怒人怨,不会有人找上我这个残废…”举盏,他目光浮现一丝感伤。

 霍地,他的话跃入脑间──

 “那是它的命,不成獒便成仁。獒终生只认一主,它的战斗是为忠诚、道义、职责,纵然万死亦无所憾。”

 心陡然菗痛起来。常瑄说的对,我怎能苛责他?不是他选择出生为皇子,他是被选择的呀!可同样的,也不是我选择穿越时空,来到这个男人身边,更不是我选择去爱上这个伟岸男人。

 最惨的是,我们的选择都有限,而图的也都只是一个不后悔。

 碰到头痛的事,我习惯性逃避。“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我再也不想知道接下来他们要怎么接皇太子争夺战,不想理会他得娶多少个女人,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更不想见到他在哀伤里一步步爬上最高位阶。

 那些事,我不想听、不想懂,更不想参与。

 缩头乌就缩头乌吧,抓来老套说法,我来自未来,不能参与、改变这个时代的历史,所以他的丰功伟业与我无关。

 “你不气了?”他拉起笑脸。

 “气,谁说不气的?”

 “还气?那么小家子气,将来怎么母仪天下?”他捏捏我的脸颊说。

 我母仪天下?不必了,把位子留给路上随便捡来的姑娘,她们都会做得比我更称职。

 “当然气啊,知不知道那个红豆暖暖包我花多少心思?为了那两个暖暖包,我的手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你倒好,借花献佛,拿去讨老太太心。”

 他被我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弄胡涂了,下一刻,他了然一笑。

 懂了吗?懂我不想加入他的战争?他会懂的,我总是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之间,就让他看透。

 “小扇子。”他喊声,站在门口的小扇子应声进门。

 “奴才在。”他垂手而立。

 “去把姑娘的红豆暖暖包拿过来。”

 “是。”他领命进屋里。

 不多久,我那七八糟…呃,不,是得很有“设计感”的暖暖包摊在桌上。

 “那…皇太后那个…”

 “你觉得自己的东西能送得出门?”他轻嗤一声,笑着凑近我,揶揄地问:“到底是谁传话,说章家姑娘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皆上品?”

 我挑挑嘴角说:“是啊,不知道是谁传话,没的事说得样样真?幸好章家姑娘野心不大,从来没想过靠那些东西昅引众家男子的专心。”话说完,我旋身往外跑。

 他又快一步抓住我的手腕,问:“不饿吗?”

 对喔,每次来这里,他都要把我喂,他有个很好的小厨房。可今天,呕了,嫉妒在腹间酦酵,沼气了満肚子。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弄。”他软声哄我。

 他想留我,我明白,可,还能留多久?

 他越接近成功,我便离他越远。他有他的使命;而我,有我的人生。

 我们在数在线的‘零’遇见,然后他往正数方向前进,我往负数方向走,背过彼此,脚步坚定,我们都相信自己是对的,谁也不为谁妥协。

 分离,是势在必行。

 “怎么不说话,我的厨子让你不満意?”

 “是,他让我不満意了,你要不要栽赃他通敌叛国,把他吊在城墙上头?”

 他大笑。“你就这么会讽刺我?”

 “我讽刺的人可多了。”

 “你喔,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溺爱地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了,他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叹气,我说:“我要吃豆浆油条。”

 是,我在为难他,也为难通敌叛国的厨子,光是泡豆子磨浆就得搞多久?

 “豆浆油条?现在?”他挑眉问。

 “没有也没关系,我不是非吃不可。”我耸耸肩。

 “不会没有。小扇子,听见了?”他偏头。

 “听见了。”小扇子再无可奈何也不敢说听不见。

 “弄得出来吗?”

 “嗯…呃…弄得出来。”小扇子硬着头皮,领命下去。

 我又坐回去,看着他语还休的表情,心怦怦跳着。不会吧,不会想找我讨论他的“母仪天下”?

 我不谈,至少现在不谈,心还在痛,那些八卦终是伤了我,心病太重的女人不适合谈判。

 在他出口之前,我先抢话:“唱曲子给你听。”

 “唱曲子?”他愣了一下,点头。“好啊。”

 我微笑,用那副讨人嫌的歌喉唱起歌──

 “喝纯白的豆浆,是纯白的浪漫;望着你可爱脸蛋,和你纯真的模样。

 我傻傻对你笑,是你忧愁解药;你说我就像油条,很简单却很美好。

 我知道,你和我就像是豆浆油条,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

 你需要我的傻笑,我需要你的拥抱,爱情就是要这样它才不会淡掉。

 我知道,有时候也需要吵吵闹闹,但始终也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豆浆离不开油条,让我爱你爱到老,爱情就是要这样它才幸福美好。”

 他听完歌曲后抚掌大笑,握住我的手,认真说:“你也知道即使自己笑得一脸傻,也是我的忧愁解药?知道我就是喜欢你的简单美好?”

 我别开头,不回话。

 “即使吵吵闹闹,你也知道我对你最好?”他没打算放过我。

 我还是不说话。

 “你很明白,我们就像豆浆油条,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

 是啊,只不过我们没有“一起”的条件。

 “豆浆离不开油条…很好,我喜欢你做的歌,再唱一次给我听。”

 歌不是我做的,那是林俊杰红透半边天的歌,可是我没力气跟他解释这些,便冒名顶替下来。

 “听我唱歌很贵的。”

 他没听清楚“你需要我的傻笑,我需要你的拥抱,爱情就是要这样它才不会淡掉”当他的拥抱必须分给无数女人之后,爱情就会淡掉。

 我是吃重口味的女生,当淡掉的爱情捧在手中,我宁可选择倒掉,也不勉強自己的味蕾。

 “付这个够不够?”

 他把间玉佩解下来,那是块和阗羊脂白玉雕成的玉佩,温润无瑕。可我喜欢的是上面的图案,不是祥云、不是龙凤,而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儿抱着大冬瓜,雕工细致、栩栩如生,我常在有意无意间多瞧几眼。

 我把它握在掌心,细细感受玉在掌间的冰凉,可惜这个定情物来得太晚…收不收都艰难。

 一个冲动,我解下手上那条在西门盯花四百九十块买的,上面刻着‘Lv’的银炼给他。

 “收好,这是独一无二的。”

 他接过银炼,在‘Lv’上‮摸抚‬了好一阵,才解下荷包,将链子郑重收进去。幸好他没问我那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把它当成一个特殊图案吧!没关系,那不重要。

 我冲着他一笑,又唱起豆浆油条。

 “…我知道,有时候也需要吵吵闹闹,但始终也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三哥,我没说错吧?她的歌喉真的很糟。”这时,靖睿王和镛晋从外面一起进来,才入门就批评起我的歌喉。

 “是不怎么样,不过曲子做得很有意思。”花美男冲着我说。

 又一个我盗用别人知识产权的。我起身,在他们面前福身道:“三爷、九爷好。”

 “哪来这么多礼数?”九爷拉起我,坐到我身边,靠得我很近。

 我狐疑地望他一眼。他这是…做给谁看?

 “听说你的腿有感觉了?”靖睿王对阿朔说道。

 “是啊,四哥,我们在母后那边时,听到太医来报。”九爷说。

 阿朔的灼灼目光盯得人难受,我挪了挪椅子,往他那边靠去,拉开和镛晋的距离。

 见我的表现很‘懂事’,他才把眼光调开。

 “是。”

 “太好了,等四哥伤好起来,又可以把陆将军手上的兵权给拿过来。”

 陆鸣奉,我听过,他和我的姊夫走得很近,如果没错的话,他是二爷,所以阿朔非拉拢穆将军不可。

 自古至今,政治都是一件复杂的工程。

 “老九…”靖睿王不苟同地看了镛晋一眼。

 在我面前讨论这些,的确不妥,但花美男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他所想的要多。

 “好,不说这些无聊事,来说说幼沂的歌声。”镛晋也发觉自己不对,连忙转开话题。

 闻言,我倏地起身。

 阿朔问:“不吃豆浆油条了?”

 “我干嘛留在这里,等人嘲笑?”我朝他们挤挤鼻子。

 “谁说幼沂唱歌不好听?”花美男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我听来就很顺耳。”

 “谢啦。”本人不领情。

 “我们一来你就走,没意思,好不容易才聚到一块儿。”镛晋说。

 “坐下来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小扇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辰內弄出豆浆油条?”阿朔说。

 我忍不住笑了。好一个四爷,我欺他,他却用身份欺负下人。

 “笑了、笑了,那就好,教我那个头兔脚怎么算吧,我回去看了老半天,还是解不出来。”镛晋从袖子里面拿出雪花笺,上面是我写的题目。

 阿朔接过去,和花美男一起看。

 将兔蛇关在一个笼子里,已知共有十二颗头、二十八只脚,头比蛇头多四个、比兔头多两个,求兔蛇各有几只?

 设有X只,蛇有Z只,兔有Y只

 X-Z=4──[1]

 X-Y=2──[2]

 X+Y+Z=12──[3]

 [1]+[2]+[3]得3X=18,X=6代入[1]、[2]得Y=4,Z=2

 答:六蛇二兔四

 看完题目花美男大笑,说:“只有你这种古怪丫头,才会出这种古怪题目。”

 “对啊,谁没事会把蛇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镛晋也讨伐我。

 我趴到桌上,对着阿朔问:“怎样,看得懂吗?”

 “题目很简单,不要去管脚有几只,只要数头就一清二楚了。”他慢条斯理地说。

 果然,阿朔是个聪明家伙,也只有他才弄得懂我的古怪。

 镛晋把纸拿回来,仔细看了一阵子,恍然大悟。

 “前面的题目根本是在唬弄人,你干嘛弄出一大堆七八糟的符号,添乱嘛!依我算哪,如果把兔蛇关在一起,不多久,笼子里没半只没半只兔,只剩下肥肥胖胖的蠢蛇,到时,瞧你多会算。”

 “喂,尊重,那不是七八糟的符号,那叫做代数。”

 听我说话,花美男苦笑‮头摇‬,对阿朔说:“她居然敢要求镛晋尊重。”

 镛晋没理花美男,追着我问:“代数是什么东西?”

 “一门高深学问,依九爷的智商,要理解是困难了点。”

 “丫头,你在批评我不聪明吗?”镛晋不服气。

 我夸张叹气道:“难怪爱因斯坦说:成功等于艰苦的劳动加正确的方法加少说废话,九爷会不会距离成功…远了点?”

 “你!”他用力指着我的鼻子。

 我不干示弱,回瞪他。

 半晌,他弱了气势,无奈地说:“谁都知道九爷脾气暴躁,也只有你能这样待我。章幼沂,你欠我太多。”

 话出口,花美男和阿朔的眼光同时向我,害我的心脏漏跳好几拍。

 我假装没看见,菗过纸,把蛇的部分涂去,然后写下另外几条算式。

 将兔关在一个笼子里,已知共有十二颗头、二十八只脚,求兔各有几只?

 设有X只,兔有Y只

 X+Y=12──[1]

 2X+4Y=28──[2]

 [2]-([1]x2)得2Y=4,Y=2代入[1]得X=10

 答:十兔二

 我把纸交给阿朔,他看半天,然后点头同意:“这个代数,的确是有点门道。”

 我静静凝睇阿朔。

 以古人而言,他真的很聪明,可惜,聪明男人我爱不起。偏偏,我只想当暴躁男的朋友,虽然我心知肚明,暴躁男想当的不只是朋友。

 哎,世事怎就不如人意呢?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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