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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舞池中,昅引众多人目光的便是孔聂华和猫儿这一对,而孔聂华受的程度,与猫儿惊人的美貌和灰姑娘般的际遇,不相上下——若你听到场外那些女士们对他的谈论,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受

 在场边的一张沙发座椅上,伊莉莎不悦的跺着脚“妈,你确定孔聂华待会一定会来邀我跳舞吗?”从小接受国外教育的她行为开放,并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妥,只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位身材消瘦,长相精明的贵妇人,扶一扶鼻上价值不菲的眼镜说:“一定会的,妈向你保证,而且我还准备让你嫁给他!”

 她保证的口气,让伊莉莎放心了——只要她妈妈决定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会让它实现。

 伊莉莎看着今晚还不曾正眼瞧她一眼的孔聂华,已经懊恼得烦躁不已,她气怒的起身来到庭院的一隅,而高贵的妇人则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出来,得先安抚女儿要紧。

 而场內的第一支开场舞终于舞毕。

 “我要休息一下。”

 孔聂华也没闲着,立刻向向他示好的友善目光,克尽主人之谊,向另一名女士邀舞。

 猫儿退到场外,拿了杯香槟便走出一扇落地窗来到庭院。

 天空中繁星闪耀,高挂着一轮明月,月光照着庭院旁边的水池,使得庭院在晚上格外显出一股清柔。

 她来到一棵略微幽暗的树旁,透过窗户她向屋內观望,看见凡斯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在而失去陪伴,反而这样的场合让他如鱼得水、优游自在。

 看着凡斯如此快乐,她也感到欣慰。

 她回到树旁,品着欢乐中带着些许忧伤的情感,来感受属于她又让她摒弃在外的欢乐时光。她望月兴叹“天生就不是公主,连如此欢乐的气氛,都会感到害怕。”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的交谈声。

 那是近在咫尺的声音,说话的內容引起猫儿高度的在意。

 “妈妈,我等得不耐烦了!”年轻女子说。

 “别急,待会你和孔聂华跳舞时,你就假装扭伤了脚。”一个年长的女声说。

 “我怕我假装不了。”

 “那就真的扭伤吧!你该不会为了这些旁枝末节,而失去了你一生的幸福吧?吃点苦是值得的!”

 “不会,妈,我一定要让孔聂华娶我!”

 “这就对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一切事宜…”

 猫儿努力想再听她们的谈话,但接下来谈论的好像是机秘般,只能听到低低的声音,说了些什么根本听不出来。

 反正,无非就是计谋嘛!

 无意中给她听见了这件预谋,这让刚当上“公主”没什么信心的猫儿,又起了一分力量。

 猫儿的眼睛渐渐明亮,显得灵敏有神。

 她心里决然地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既然给她撞见了,那本公主就管定了!

 为了拯救即将落难的王子,现在她可是持着宝剑,骑着白马,准备大展神威,消灭恶龙的猫儿公主!

 她悄悄地拨开树丛,从隙中看到一对母女,她记得她们是孔老先生的远亲,姓何的人家。

 猫儿攀在窗台上眺望里面,就见孔聂华正站在离这个窗口不到两公尺的地方,他正和四个人举杯谈天,她等待着出声叫唤他的时机。

 好不容易等到他把手中喝完的酒杯交给经过的侍者,她赶紧打Pa ,试图引起孔聂华的注意。

 孔聂华从眼角余光中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眼看去即时看见猫儿在窗外一闪即逝的身影。

 他考虑了一下后,才向身旁的宾客托辞离开,孤疑地走出屋子来到庭院。

 才到庭院入口,他便听到一阵声音——

 “嘶——嘶——是我,我要跟你说话!”

 他在身旁不远的一棵景观树后,看到探出头来的猫儿。

 “你在这儿做什么?今天你可是主角耶!”

 “你别那么大声嘛!过来这里!”她急切地向他挥手。

 孔聂华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遂狐疑地走过去。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来到了树的后面。

 “谈你自己。在这儿不好说话,咱们到水池那儿比较安静。”

 他们静悄悄的走着,来到杜鹃花丛后面的水池,那是一座‮国中‬式用石头堆砌的水池。

 在一棵柳树扶疏下,摆着一张张的石凳,猫儿知道坐在那里不会有人看到。

 孔聂华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孔,月光使池水显得更加温柔诗意,更衬托得猫儿有如月下仙子般的灵气。

 谁知她一开口说话,立刻打破被气氛营造出来的幻想——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设定的猎物了?”

 他被劈头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绪。

 “我?这话怎么说?”

 “你最好谨慎些!”

 猫儿一个劲儿的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看在孔聂华的眼中,显得有些滑稽。

 “你想知道我现在所想的吗?”

 “啊?”

 “你是在自己吓自己。”说完,孔聂华仰头大笑。

 “你不识好人心!”

 “‮姐小‬,那你也得告诉我该谨慎什么,我才知道该防的是什么啊!”“喔!”猫儿不好意思地搔搔腮边“是这样的…”

 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已把事情的经过代完毕。

 “喔!是那对何家母女啊?她的女儿叫…伊莉莎,对吧?”

 猫儿瞪去一眼“以你对女孩子的殷勤态度,怎会不对?”

 “怎么啦?”孔聂华诧异地看她“酒喝多啦?”

 “没有你多!”她鲁地回应。

 孔聂华望着月影“哎”了一声“今天是属于你的好曰子,我真不明白你还有理由生气?”

 “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警告!”

 “我认为你根本就是杷人忧天,只要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強迫我做的。”

 “就怕到时候你连给自己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她不客气地说。

 “哼,我还不至于这么不中用。”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猫儿的语气换成请求。

 “承蒙关照,我自当小心就是。”他抱拳,一派轻松的说。

 “那就好。”猫儿一面说,一面从石凳上站起来,眼睛注视着池水。

 她的身材修长,要是没看到她姣好的面貌和一对黑晶般大眼睛,还真会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呢。“你能不能想象,”她低声的说“跟一个心爱的人在这里约会的滋味?看着夜雾蒙,水面上泛着银色的月光,天上的星星好像也在为这一对恋人祝福!”她的声音柔美而有韵律。

 她忽然转过头来“你曾和女朋友在这里约会吗?”

 孔聂华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怔了下后才说:“没有,这是家里,反而无趣,我都是在外面约会。”

 “外面?”猫儿好奇“譬如说?”

 他跷起二郎腿一面想着,一面说:“譬如吃饭、兜风、到郊外走走。”

 “喔。”

 “也很无趣吗?”他问。

 “我也不知道。”猫儿傻笑地又搔搔脸颊“我从没有约会过,不知道什么叫约会。”

 “这样吧,”孔聂华站起身“明天我休息一天,就专程陪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约会,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你明天能不能起得来?”

 “能!不过…你愿意陪我?不要太勉強喔?”

 孔聂华最不能被别人刺了,只见他说:“明天九点,大厅见。”说完,大步先行离去。

 猫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到好笑,真是好好骗的人哪!

 两人一时都忘了来此谈论的重要话题。

 她比孔聂华晚十分钟才回到大厅,很自然地巡视大厅现在的情况。

 凡斯正替孔任娴拿来一杯新的香槟;孔老先生则和与他年龄相当的老人聚会聊天…咦,孔聂华呢?

 她的目光逡巡了大厅两回,仍没看见他的身影。

 顿时,她想起那件听来的“婚记”

 “对了!”猫儿惊觉坐起“他这时候该不会失陷阵地了吧?!”

 她再环视大厅一圈,果然大厅里也不见伊莉莎和她母亲。

 不行!她得赶快找到他才行!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

 猫儿的目光往楼梯瞧去…孔聂华的房间。

 除了那个地方,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哪里是最适合他被迫结婚的地方。

 她才刚站起身要走,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叫唤她。

 “猫儿。”

 她一回头,孔任娴正笑盈盈地走过来。

 “待会儿要切蛋糕了,你要去哪儿?”

 “我…”猫儿有些心慌“是呀,我想孔大哥应该也知道吧!他这会儿不知到哪去了?”

 “喔,他啊,他正在为女士们介绍他收蔵的古代剑器。”

 “在哪儿?”

 “在最里面的那间房。”

 猫儿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条‮道甬‬。

 “喔…”

 猫儿翘首巴望的样子,一旁的孔任娴都看在眼里,她知道猫儿正碍着她还在,不好意思撇下她而去,可又找不到借口离开。

 孔任娴角微扬,她皱眉佯装懊恼的开口。“不晓得他会不会讲得太高兴而忘记了?他这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得意忘形,我看我还是去提醒他一下好了。”说着就要离开。

 “啊!孔姐姐,我去告诉他好了,我喝得有些头晕,走走路也好,我去就好了。”说完,怕孔任娴和她争,猫儿率先走开了。

 孔任娴挑着双眉,望着她急急离去的背影,心里倒讶异她在乎孔聂华的反应,她心想,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和她谈谈心了。

 女人和女人聊天时最容易卸下心防,常常会聊出意想不到的心事来。

 这条门,够她瞧得清楚的了。

 猫儿正躲在门外,悄悄地打开一条门观察情势。

 暗中观察是最好也是最佳的方式,‮探侦‬小说里,若出现完美谋杀的情节,往往破案的关键,便是杀出个命案目睹者,而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呢?目睹者会这么回答:因为当时不知道她那个不经意的动作,是整个命案的关键。

 现在猫儿不想错过的就是所谓案情的关键。

 从暗处中观察,既不会引起被锁定者的戒心,也容易看出陷害者用的是何种手法,至于小说里的现场目睹者,那是凑巧!机率是咖而已,这种凑巧就别奢望了。

 她看见靠得离孔聂华最近的,正是伊莉莎和她的妈妈。

 猫儿惊讶的发现,围在他周围的女人们,所有欣慕的眼光竟然超越了年龄的限制,不论年轻或年长的都毫不吝啬的将目光投注在孔聂华身上。

 不知是孔聂华不知情,还是习以为常,只见他依然从容自若、亲切有礼地介绍面前摆放的各朝代宝剑。

 猫儿心里一哼,以他自大的心态,现在心里肯定是自鸣得意不已,有众多女人围绕,先不论美丑,光是一眼望去的数量就够其他男人惊羡的了。

 这时的孔聂华看了看表“切蛋糕的时间快到了,我想就暂时说到这里吧。”

 “谢谢孔先生,今天真是获益良多。”

 “听了你的介绍,真的很容易明白呢!”

 “是呀,每个朝代的剑器与作用,若不经你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奥妙与学问呢!”

 大家纷纷道谢。

 孔聂华笑谢“是各位求知的心,让我也觉得这是我的责任。”

 这一番话,又让这些虚荣的女人们发出“深得我心”的赞叹。

 猫儿在门后,鼻子哼得快要刮台风了。

 “什么求知的心,我的责任?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信?抓两个出来问匈奴弯刀上的凹槽是做什么用的,答案肯定是支支吾吾!”

 “谢谢孔大哥为我们讲解。”伊莉莎举起手上的香槟“来,大家一起干杯!”

 “干杯!”何母转过身去,向身后的女人们邀杯。

 所有女人全笑眯眯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干杯!”

 伊莉莎就代表所有女人和孔聂华碰杯“干杯——啊?!”

 不知是碰杯的力道过大,还是伊莉莎不小心,竟把手中杯子的香槟都翻倒在孔聂华的西装上。这一下动作,引起猫儿的高度在意。

 “啊!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她紧张地拿出‮丝蕾‬手帕。

 “不用管它了,这杯我还没碰过,来,给你。”

 “不好意思,孔大哥。”口中虽这么说,但伊莉莎还是歉然地接过杯子喝下香槟。

 猫儿忽然很快地自门边跑开,因为他们正准备要离开,将自己蔵身好之后,她从一处转角处,探头出来看着每个人鱼贯地走出门口,惟独没看到孔聂华和伊莉莎。

 她等到所有人的脚步声都走遍了,这才快步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偷看。

 天啊!伊莉莎的婚计划已经开始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昏沉沉的。”伊莉莎正软绵绵的让孔聂华撑扶着,才不至于瘫在地上。“怎会这样?”孔聂华皱眉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有气无力的“喝了那杯香槟之后,才有这样的感觉。”

 “那杯香槟?”孔聂华记得他的香槟是侍者给的,应该没有问题呀!“这样吧,我先扶你到一间安静的小客厅休息,再请何太太过来看你。”

 “只好这样了。”伊莉莎楚楚可怜地说。

 猫儿看得很清楚,伊莉莎偏过来的脸可乐得出得逞的笑容呢!

 猫儿心忖,就让你暂时高兴一下,待会儿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她下意识地把手指扳得咔咔作声。

 “啊?外面有人吗?请进来。”孔聂华的声音像是欣喜的求救声。

 如果这时候进去,便可以轻易化解孔聂华这次的桃花劫,但是…猫儿犹豫一下,心想,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想要做个风惆傥的潇洒男,不知道女人心的险恶,怎能“吃得苦中苦,方为男中男”呢?今天,她就叫他知道做为大众情人所要得到的苦果是什么。

 她不顾孔聂华在房里殷殷的期盼,头也不回的掉头离去。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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