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辽夏联姻
李继迁回到河西之后,眼前所见,尽是一片凄凉景象。
由于大水的影响,整个新城里面狼籍得很,枯枝败叶虚浮于地,不时地见到一些已经败腐的死尸,从远处的沙漠中嗅到了死亡气息的秃鹜等食
的鸟类蜂拥而至,一起争逐这些意外得到的食物。
来自河水中的淤泥遍布大地,丰饶的田地被洪水呑噬得干干净净,本来就要收获的庄橡毁于一旦,可是那些后来修筑的城墙,却保存了十之八九,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李继迁的心里非常矛盾,修筑新城,可是花了他的很大心血,如今新城被河水所淹,城中居民早已逃散一空,没有了城市的气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走是留了。
部将们的意见也大都主张丢弃新城,河西之地虽然丰饶,却也不占地势之便利,只消一场洪水,便尽皆化为泡影,实在不是一个都城的好所在。
正在踌躇的时候,忽然有卫士进来通禀,张浦张大人回来了。
“张先生回来了!”李继迁闻言精神一振,率先
了出去。
张浦一路之上也是非常惊心,沿途所见的景象,令他有了不好的感觉,络绎不绝的灾民告诉他,新城已经被洪水所毁了,城中的居民十去八九,已经是空城一座。而另外得到的消息也证实了李继迁对大宋的偷袭行动并未成功,反倒损失了不少的人马,可谓是偷
不成凡饮了一把米。
过往的
项军民,脸上都失去了往曰地颜色。显然信心尽失,张浦心里面清楚。现在人心浜散,若是连李继迁的心中也失去了主意,那么整个
项族地未来将是灰暗的,纵使有所作为,也只能是小打小闹罢了,因此他的心中非常着急,快马加鞭离开了大队。一路向新城奔来。
“张先生救我…”李继迁看到张浦策马的身影后,忍不住大声喊道。
张浦见到李继迁亲自出
后,连忙翻身下马。
了上去,不等下拜,便被李继迁将身子扶住,张浦温言道:“主公何事如此惊慌?”
李继迁惭愧地说道“我出偏师偷袭宋军不成,却被敌人的游骑引河水灌了新城,大半年来的心血,全都给毁了。如今正进退两难,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幸好先生回来了。”
张浦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
项将士们,所见之处,尽是一些士气低落地表情,心知若不给化尔淡元一F:乏芝位只不娓带j了
于是张浦后退了两步,整了整衣冠。郑重其事地对着李继迁拜了三拜,方才大声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众人都很惊异,有些迟疑地望着张浦,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有李继迁心中一动,想到可能是出使大辽的事情有了结果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若是能够攀上契丹人的关系,得到他们地援助,自己盘踮西北的胜算自然是又多加了一块儿筹码。
张浦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羊皮卷轴来,轻轻地在众人面前展开,然后大声宣读道:“大辽皇帝偷旨,今投李继迁为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宿静五州观察使,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
众人包括李继迁在內都是大喜过望,自己等人虽然在西北拥有不小的势力,可终究是不为宋辽两个大国所承认的,如今大辽朝廷肯下诌册封,就算是为李继迁等人正名了,从匪寇摇身一变为正规军了。
张浦见众人都很振奋,又接着说道“大辽萧太后对节度使大人非常看重,特意册封大人为西平王,并将义成公主下嫁节度使大人,以示恩宠。”
这下子,李继迁的部下们都沸腾了,虽然河西李家历来就是西北的地头蛇,可是经过大宋的打庒之后,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如今大辽居然肯承认李继迁在西北的地位,并正式册封他为西平王,不但对大宋会造成一种
项同契丹已经联手起来的庒力,同时也大大地加強了李继迁在西北各族中地影响力,这个结果是大家所乐意见到的。
“西平王…西平王…”众人纷纷呼喊起来,新城被毁的庒抑气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祝冲得无影无踪。
李继迁心中大喜过望,一面吩咐众将安抚部下,准备
接即将到来的大辽义成公主,置办婚事,一面将张浦让到自己的大帐之中,详细地询问此番出使大辽的经过。
李继迁地大帐布置得非常简单,就如同平时行军打仗时的布置一般,那些可以装点门面地东西,都在新城水灾之中毁掉了,一时之间难以凑齐,张浦看了以后也不由得有些头痛,看来要
娶公主所耗费的金钱预算,又得大大地增加了。
李继迁亲自倒了一碗酒给张浦,然后问道“张先生,此番出使辽国,可还顺利?”
张浦将酒碗端在手上,有些惋惜
的回答道“带去的东西都散尽了,原本大辽并不看好我们,乙”余,人家都是避而不见,东西只管收下,就是不肯说句准话儿,若不是遇到了大辽的重臣非德让的亲弟弟韩德威给我们进言,这次的事情怕是要泡汤的。”
“韩德威?那是我们老对头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帮了这个忙。”李继迁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地说道。
“世事无常,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张浦摇了头摇道“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多亏了他,我观此人颇识大体,可以留心交接。毕竟,以后我们还要同大辽打很多的交道。有个
人说话自然好办事,玉田弗家在大辽朝中可是举足轻重。一个弗德让就可以抵得上半个大辽朝廷了。”
李继迁点了点头,深感赞同,大辽人才济济,文臣武将多如过江之鲫,可是真正能够在朝廷中说话又份量的,也不外乎那么十来个人,能够结
到这样的大人物。对
项李家地帮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他甚至已经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够投其所好。加深与韩德威地关系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你来帮我拿主意。”李继迁顿了顿后说道。
张浦喝了一口酒,静静地听着李继迁说话。
李继迁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地将部下们对于新城的去留问题说了出来,最后问道:“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既不想丢弃这个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建立起来的新城,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众人的充足理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张浦认真地想了想后问道:“主公,当初你决定在新城这个位置上修筑城池,除了因为这里土地丰饶,物产富裕外,其中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李继迁听了之后顿时一愣,当初他决定在这里修筑城池。就是因为获取的宝蔵之中有这么一个聚集王气的大型阵法,恰好符合这里地地理条件。所以才不顾低洼的地形,一意孤行地建了这座城池,可是现在看起来,显然这是一个大大地败笔,很有可能是敌人故意为之的诡计,事到如今,就不能不考虑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应付了。
思之再三,李继迁终于将其中地缘由给张浦说了出来。
“糊涂啊…”张浦忍不住喊了出来,贝李继讶也是一副非常惧悔的样子,才长叹了一声道:“自古以来,哪个帝王的山河不是靠手中的刀剑打出来的?所谓王气,不过是为了欺骗那些愚民,主公你怎么能够相信那些鬼话?我看这个宝蔵,一定有问题,怕是敌人故意布置下的一个
阵,目的就是为了消耗我们的财力物力。”
李继迁此时也是非常惧恼,由于自己的一丝贪
,竟然被敌人给趁机下了套儿,光是毁在新城上面地人力物力,就抵得上整个
项族一年的进项了,不过此时后悔也没有用来了,只得向张浦问计道:“如之奈何?”
“事到如今,唯有征而走险了!”张浦也不是诸葛亮,虽然有些机智,却也不能信口雌黄,不论是将新城重新整理,还是另外再起一座都城,都来不及了。
张浦附在李继迁的耳边,低低地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李继迁顿时眼前一亮,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幻,火一般。
“灵州,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啊!”李继迁喃喃地说道。
张浦的意思也很明确,既然时间上已经来不及建造一座新的都城,那么就干脆拣现成的算了,一举将灵州城拿下来,便可以作为都城来使用。
灵州位于大兴府地南面,在黄河与博洛河的
汇之处,其地形险要,是宋国地军事重镇,若是能够将它拿下,不仅使得西北的局势发生根本
的改变,也可以加大
项李家在契丹人眼中的份量,以求得更为实际的援助,即使在即将到来的大辽义成公主面前,也可以出一口恶气,一扫被宋军
得无处可走的颓势。
“好!就是灵州了…”李继迁马上决定下来。
之前的
项人,也曾騒扰过灵州,只因为灵州守将临危不惧,坚守有方,又有各地援军相助,所以并未取得成功。这一次如果想要拿下灵州,不出点奇招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张浦考虑再三,跟李继迁商量了两天后,终于拿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什么?李继迁跟契丹人联姻了?”收到了消息的大宋太宗皇帝非常震惊。
“是的,陛下。”负责对辽事务的参知政事吕端启奏道:“昨天刚,刚收到的消息,由非德威引见,李继迁的智囊张浦带了不少的财务贿酪大辽君臣,太后萧绰已经同意与他联姻了,不但册封他为定难军节度使,夏银接宵静五州观察使。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而且还册封他为
王,并以王子帐耶律襄之女封义成公主,下嫁李继迁。”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太宗皇帝撇了撇嘴。
虽然早就知道河西的李继迁不是什么好鸟,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却没有想到在西北诸州已经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同时,李继迁居然能够派使节绕道入进大辽,并且跟契丹人勾结到一起。
同时太宗皇帝地心里面也很恼怒。你萧绰有什么本事册封定难军节度使?这块儿地盘向来可是我的噤脔!李继迁地事情,也是我大宋自家的事情,该抓该杀都该由我说了算。你们掺和个什么劲儿?
“陛下…”还没有等太宗皇帝回过神儿来,下面又有人说话了。
太宗皇帝定睛一看,却是礼部侍郎张广友,这可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于是便问道:“张爱卿有何话说?”
张广友站了出来,躬身施了一礼,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契丹限尔小国。化外蛮夷,竟然无视我大宋天威,公然收纳叛将,并册封王爵,此等恶劣行经,天人共愤,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请陛下马上兴王师讨伐之!”
太宗皇帝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张广友退下。心中却是非常鄙夷,兴兵讨伐?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可是一个严密的系统工程!不要说什么兵员配置,将领选择,路线策划,战略制定,就是补充给养这个
活也是非常重要的,哪可能说打就打?一个文官,什么都不懂,也敢轻言战事,这都是什么人呀!实在是懒得理会了。
几个重臣在下面议论了一番,最后主张先礼后兵,派使者给辽国下了一份儿措辞严厉的谴责文书,力数其背弃盟约的恶行,并要求其撤销对李继迁地封赏,若是对方一意孤行的话,再考虑军事行动也不迟。
太宗皇帝考虑了一下,如今又快到了秋收季节了,契丹人也老实了一阵子了,如今宋辽双方都憋了很久,边境上随时都有爆发冲突的可能,听说今年北方地气候不是很好,六月天里面居然下了一场雪,契丹人的牛羊损失不在少数,得防备他们饿极了南下抢粮食啊!想到这里,太宗皇帝便说道:“既然契丹人公然向我大宋挑衅,那联岂能示弱?着枢密院马上准备北征事宜,调集各路人马北上,在晋北、潞州及河北驻扎,严密关注契丹人的动向,随时听候朝廷的命令。”
枢密使曹接远在河北前线,副使马上将太宗皇帝的命令给领了下来。
吕端在一旁提醒道“陛下,是不是可以调苏州的水师,以牵制契丹人的后方?”
经吕端这么一提,太宗皇帝马上想起了上次自己北伐失利的时候,为契丹大军所乘,多亏了苏州水师出其不意地袭扰了契丹人的后方,才使得他们军心不稳,只得后撤地事情,接着又想到了远在西北负责对
项事务的我,不噤沉思起来。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北宋朝廷对水师的重视加大了不少,水师也从原来的运输兵员,在內河打打水战的方向上进行了调整,更大规模的战船被建造出来,一艘战船就可以乘坐近千人,高大地楼船足有十几丈高,这样的战船即使到了大海上也是很显眼地,对于不
识水战的契丹人来说,几乎是无敌的。
“那么,就派苏州水师运送两万人马北上到河北涂州一带的沿海,以伺时机吧。”太宗皇帝考虑了片刻后决定道。
即便契丹人有了防备,水师派不上用场,这一股力量也可以牵制大量的敌军,威胁他们的后方,如此有力的武器,怎么能不用呢?
“另外”太宗皇帝停了一下后说道“叫杨延昭留心一下边境,李继迁想要跟契丹人联姻,要是没有老婆的话,我看他拿什么来联!”
众人马上心领神会,契丹人若是想要到河西李继迁的腹地,必然要经过大宋边军的防区,若是大辽的义成公主被宋军给拦下来,那对李继迁可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连自己的未来老婆都保不住,还奢谈什么辽夏联盟?太宗皇帝的这个点子,确实够毒辣的。
朝廷的手令下来西北之后,我正在跟公主老婆谈心,看到这个要求之后不由得哭笑不得,难不成,我也要客串一回抢亲的山大王不成?
“听说契丹人的公主还是很漂亮的。”公主看了手令之后,很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再漂亮也不及夫人的万分之一呀!”虽然这话假到了极点,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
麻,但是显然效果是非常好的,起码公主的眼神又
离了起来,动作也温柔了许多。
靠,抢亲就抢亲,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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