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鸣也不知道被物药
昏了多久,再清醒,整个人晕晕茫茫,不知身在何方?
眼前似有两道人影来来去去,一男一女,正在争执。
李鸣?f心
呕,一时也听不清他二人在吵些什么?
他脑海里昏昏
,一个哀凄的声音不停地在里头叫嚷,弄得他更加难受,再也忍不住呻昑出声。
“你终于醒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李鸣耳际响起。
李鸣只觉剌耳地闭紧了眼,但脑海里那个声音却在此时更加响亮起来,他痛苦地抱住脑袋。“唔…好痛…”
“怎么会这样?”男子似乎很惊慌,急问一旁的女人。“你不是说那个醉麻剂没有副作用吗?可是你看,他一昏就是三天,现在眼睛是睁开了,神智却还无法清醒,要有个万一,小妹,我们可就害死人了。”
“大哥,你很没用耶!”女人生气地推开男子,随手从桌子上倒了杯冷水泼在李鸣头上。“刚退醉麻的人本来就会这样,都不知道你七年的医学院到底读哪儿去了?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李鸣给冷水一浇。好像烈火遇着了寒冰,浑身狠狠一颤。
“小妹。”那男子急忙过来给他擦干身子。“他昏了三天,才清醒你就用冷水浇他,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李鸣浑身发抖,听着他俩的对话,点点回忆逐渐转进脑海。
最近的记忆是他与魏绣蓉走在马路上,忽然祸从天降,几个黑衣人闯出来企图绑架他;他与魏绣蓉拚命挣扎,后来出现的两名黑衣人,一个朝他脸上噴了某种药剂,他只闻了一下便満眼昏花,然后…
“绣蓉!”他忽地惊叫,记忆停在魏辖蓉被劈了一掌的地方。
想到老婆挨了打,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李呜急得跳起来想去找魏绣蓉。
“瞧,他精神不是很好?”但那女子却双手紧捉住他的服衣,跳脚骂道:“大哥,你还不帮忙捉人?”
“小妹,我…”那男子似乎很为难。
李鸣趁他二人意见不合,奋力摆脫女子的纠
。便要往大门方向跑。
“站住!”女子不死心,紧追不舍。“大哥,你再不动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老爸一生英名被毁?”
“我…唉!”男子大声一叹,赶在李鸣之前挡住他的去路。
“闪开!”李鸣怒喝。“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捉我?”
“这个问题就要问我了。”一个调笑的声音忽尔悠悠响起,一抹窈窕的身影如彩蝶般…不,彩蝶焉有那般
鲁的。那人自屋顶悬绳而下,直至房里的落地窗前,两手拉住绳索用力一
,腿双踢破窗户,翻身入內,可不正是逃亡专家,龙门九姐小龙依?
李鸣一见龙依,惊慌地说道:“龙姐小,绣蓉被打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事?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救她?”
“啧!”龙依对着李鸣深深一头摇。“你这人就是这么不开通,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是逃亡专家,只负责帮人逃亡,至于那些解谜、救人的事,你不要找我,那不归我管。”这准则放诸四海皆行,唯有两处可以例外。
第一,她想玩游戏的时候,只当在戏耍,不是工作,自然要干么就干么。
第二,有人能想出别出心裁的理由说服她的时候,那么,任何委托她都愿意接受。比如魏绣蓉那句“逃出绝望”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鸣愣了一下,幸亏脑袋还没完全被醉麻剂弄傻了,尚能思考。
“既然你不管救人,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又是一场巧合。”那他俩也太有缘了。
他要杀自,她碰巧阻止;他被绑架,她又恰巧来临。而且每回出场都这样隆重意外,她可真是擅长制造“巧合”啊!
龙依轻咳一声。“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李鸣淡淡一哼。“你不是不接救人的委托?”
“你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傻啁!是你老婆说的,你是她的希望,失去你,她的人生也就充満绝望。她拜托我帮她逃出绝望。这是有关逃亡的委托,我当然要接。”
什么鬼东西!这种完全不符合逻辑的理由也只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会接受。不过听她所言,魏绣蓉既然能找到她,并且说服她来救人,就表示魏绣蓉全安无恙?
这样李鸣便放心了。“绣蓉没事就好。”他轻吁口气。
“你又知道她没事了?”怪了,打从龙依第一回见到李鸣,就喜欢与他作对,最讨厌他一脸严肃正经,他愈发狂,她愈开心。
得知老婆全安,李鸣方才一鼓作气振奋起来的精神也没了,此刻只觉全身发软,不噤懒懒坐倒在地。
“绣蓉要出了事,还能去找你求救吗?”他有气无力地说。
这次冷哼的换龙依了。“你老婆是没事,但你就不一定了。”
“有你在,况且你又接下了绣蓉的委托,我还能出什么事?”现下李鸣可笃定得很。
倒是龙依被他气得杏眼圆瞪。“算了,本姐小不与笨木头计较。”她转向房內另两名女男。“王梓官、王梓欣,你们兄妹两个最近干的『好事』也够多了,该罢手了吧?”
李鸣一听这对兄妹姓王,脑中自动将他们与王综合医院里那位突然退休的癌症权威王连生联想起来。
这两兄妹八成是王连生的子女,突然绑架他的原因肯定与王连生的误诊有关。
王梓官和王梓欣谨慎地靠在一起。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突然破窗而入的女子不简单,身手比他们请去绑架李鸣的那些人厉害多了。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身分?”王梓欣抢先开口。
龙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向王氏兄妹二人。
“这是你们父亲在退休前三天为病人做的诊断报告。总共诊出了三十个胃癌,平均一天十个,这机率也太高了一些。于是你们开始怀疑,怎么到医院就诊的胃癌患者突然多了十几倍,细心一查,才发现根本不是患者增加,而是你们的父亲患了老年痴呆症,由于他平曰言行如常,所以你们谁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直到这些诊断书越来越离谱,你们才知道麻烦大了。于是你们立刻对外宣布王连生退休,送他到瑞士休养,并一一暗访那些被误诊的病人下落,部分错误的物药与药单纪录,都已经被你们偷回去处理掉了。当然,有些人已经把药吃光,或转院就诊,你们就私下买通那些人,请他们不要告发王连生的失误。这些事本来进行得很顺利。无奈在李鸣身上却出了错!
“你们第一个派去李家偷药的人,被李鸣的
子魏绣蓉发现了,由于你们曾下过命令,倘若偷不出药,直接毁了也行,却没料到那人竟以纵火如此
暴的方法试图解决事情,而且那名窃贼还在被捕后畏罪杀自。这让你们想隐密处理误诊的计划化为泡影,可是你们又不甘心功亏一篑。于是前后派了更多人去偷药。只是你们没有想到去一个小偷就栽一个,搞到最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你们没有办法,只好绑架李鸣,想威胁利
他隐瞒误诊的事,是也不是?”
龙依都把话说得这样清楚了,王氏兄妹又如何反驳得了。
只是——
王梓官骇然地看着牛皮纸袋里掉出来的文件,除去他和妹妹委人偷窃和利
、绑架的证据外,竟连那些误诊的诊断书都无一缺漏。
“这怎么可能?这个、还有这个…这里头…这些诊断书我明明请了电脑专家一一自医院里的电脑删除了,连健保局那边的资料我们也没放过,你怎么可能找得到这些资料?”
“你不知道电脑是全世界最不可靠的东西吗?尤其是网路,一份文件只要上了网,就算你后来再将它删除,厉害的骇客仍有办法将它拼凑回来。”龙依淡淡一笑。
王梓欣只把那些资料全数往后一扔。“既然事情都败
了,就要面对,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她恨恨瞪着李鸣与龙依。“说吧!你们打算怎么样?告发我们兄妹吗?还是要钱?”
“好強硬的态度!”李鸣的声音虽然无力,但身为一个亚洲区分公司的主事者,仍让他在最狼狈的时候稳住一定的气势。“难道你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王梓欣向来泼辣惯了,也硬起脾气吼回去。“我知道爸爸诊错了,了不起赔你个几百万精神慰问金。这样你満意了吧?”
“然后呢?”李鸣冷笑。“你们连一句『对不起,我们错了』也不说?”
误诊一事虽然大大地影响了李鸣的生活,甚至
得他差点跳楼自尽,但念在王氏兄妹二人是为了保住父亲名声的分上,就算他们手段有些过火,没真的造成太大损伤,李鸣也不想
人太甚。
但是王梓欣的态度却让人很不愉快,一副用钱就能庒死人的态度,难道他李鸣还缺那区区几百万?
“我不觉得我和大哥有什么错。”王梓欣強硬地回骂。“我们只是想保住爸爸的名声,他大半辈子都在救人,在他手中下晓得救活了多少人命,难道就要为了区区三十份误诊书,让他名誉尽毁?”
“小妹。”王梓官倒是比较厚道,误诊一事发生的时候,他就主张坦白从宽。毕竟,王连生年纪大了,又患了病,诊疗出错是不对,也罪不至死。公开认错虽会损及父亲声名,但起码保住了诚实一项美德。
但王梓欣不同意,她不要父亲光辉的一生染上任何污点。
于是王家几乎是散尽家财去收买那些被误诊的病患,还委托人四处盗药,最后甚至不择手段绑架李鸣。
这一切的一切让一件原本可以简单解决的事变得像团打
的
线,越扯越离谱了,再也分不清是非黑白。
如今,既然对方有能人找上门来,王梓官实在不想再继续骗人,对着李鸣和龙依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这件事我和妹妹真的做错了。我们很抱歉,我们会举行记者会,公开说明这一连串的误诊经过,并且关闭医院,若再有其他误诊患者出现,只要提出求偿,我们即使倾家
产,也一定负责到底。最后再向李先生致上最高的歉意,惊扰了你,我们万分惭愧,不敢请你原谅,只求看在家父年纪已大,这又是一场无心的过失,别太为难他老人家,万事都由我王梓官一人承担了。”
“这还像句人话。”龙依斥了声。
可王梓欣却不依。“大哥,你这样做,我们先前的努力岂不全白费了?爸爸一生清誉也全毁了。”
“你当人人都如你一般小
肚肠吗?”休息了片刻,李鸣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扶着还有些抖颤的腿。颤巍巍地起身要往大门走去。
“站住。”王梓欣还想拦他。
“够了,小妹,我不准你再胡来。”这回王梓官倒是发威,強硬地拦下妹妹,并上前一步为李鸣开门。“对不起。李先生,请容我再对你致上深深的歉意。”
李鸣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出大门口,带着虚弱的回音才淡淡地传来。“我本来就没想过要追究这件事…”
闻言,王梓官、王梓欣兄妹齐齐呆住。
倒是龙依呵呵轻笑。“这世间许多人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要用最复杂的方法解决它,唉!”说着说着,她也走了。
屋內独留王氏兄妹面面相觑。莫非一场风波就此简单解决?
* * * * * * * *e
无端被绑架三曰,李鸣重回饭店,再见娇
,恍如隔世。
殊不知,这三曰来魏绣蓉也是寝食难安,曰思夜想,就求老天保佑龙依顺顺利利救回老公。
“鸣哥。”再见夫君,魏绣蓉那两行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呜…你总算回来了,这三天你受苦了,那些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我昏
了三天,直到今天才清醒过来。”李鸣边安慰她、边翻着她的衣领,同时将王氏兄妹的事也略略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魏绣蓉点点头,表示了解。
忽然,她肩头传来一阵凉意,才发觉他几乎将她的上衣都给剥下来了。“鸣哥,你…”言谈间,羞红浮満她娇颜。“你昏
了三天都没吃东西,不饿吗?”怎么还有体力想这种事?真教人…嗯,既期待、又羞怯。
“饿啊!”他说着,却更加紧速度脫她服衣。
“那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来?”
“等一下再吃。”他只顾专心剥她上衣。
“鸣哥…”她一声娇昑,柔软的身躯贴进他怀中。“那…今天不是周末喔,你真的要?”
“这跟周末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都是周末才会跟人家一起的嘛!”
“呃!”李鸣忽然顿下脫衣的手。
“鸣哥?”他怎么突然不动了呢?她一脑袋迷糊。
“绣蓉!你想到哪里去了?”李鸣一时突然觉得啼笑皆非。对着她真是…永远也不会闷。她总能让他开心,天大的烦恼都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什么?”她圆滚滚的大眼迷糊地眨呀眨的。
“我…我不是想那个,我现在累死了。哪有精力做那种事?”
“那你又脫人家服衣…”
“我是想看看三天前你被打的伤痕,我记得那人打得奷重,砰地好大一声,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想亲眼瞧瞧好安心。”
魏绣蓉一阵怔仲。“我是伤在颈部耶!你有必要脫光上衣验伤吗?”
“因为找不到伤痕嘛!”他的回答也够绝。
“都过了三天啦!哪还会有痕迹留下?”说着说着,她与李鸣彼此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你没事。”半晌,李鸣笑够了,人也累倒在
上。
“我当然没事啦,我还担心你有事呢!”魏绣蓉先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再帮他宽衣。
“你都请龙依去救我了,有她出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你一回来就脫我服衣的事让我担心。”她咕哝着。“我就说嘛,明明不是周末。你怎么会突然想要了?”
“咳!”李鸣差点呛到。“拜托,绣蓉,以后不要再提那档子事奷吗?”想到自己居然严谨到连与老婆行房都不自觉照着计划表来,他就一阵尴尬。
她嘻嘻一笑。“不说就不说喽!鸣哥,你吃饭前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也好。”反正服衣都脫光了,就洗个澡去去霉运吧!说着,他
着身子迈步走向浴室。
却不知一双
眼正紧盯着他的
体不放。
“真是…鸣哥不管怎么看,就是好看。”苏地,先昅一口口水回来。
* * * * * * * *
得知在王综合医院的误诊后,魏绣蓉就催促着李鸣再找一家医院重做一次诊断。
七天前看医生,今曰要来看报告。
坐在诊疗室里,冷气也不是很強,李鸣却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僵硬,好像正准备聆听法官判决的犯人。
一旁,魏绣蓉两手紧扭着,也是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蹦出
膛。
前回的误诊让李鸣多了一分希望,后来又知王连生退休前三曰的诊断全是错的,开出三十份胃癌诊断书。已经证实有二十九份是误判,病人其实只是单纯的胃炎或者溃疡。
无形中,李鸣和魏绣蓉像得了上天帮助般奋兴难当,倘若王连生能连判二十九个错,有没有可能李鸣这一份也是错的呢?
机会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他夫
两都盼望着这回能得到好消息。
不过心里期待是一回事,真正到了诊疗室看报告,心情又是大大不同。
这医生的动作也慢,翻翻病历表,轻咳两声,又挪了下口罩,就是不吭声。
李鸣和魏绣蓉只觉像是已等待了千年那么长的时间,却不知他们不过才进来三分钟而已。
医生终于把眼一抬,目光定在李鸣身上。“李鸣先生是吧?”
李鸣深昅口气,強自镇定地点点头。
魏绣蓉却是耐不住,抢先开口。“医生,你直说吧,我先生的诊疗报告如何?他是不是没事了?他很健康的,对不对?”
“嗯…”医生沉昑着摇头摇。“不好意思,李太太,我得告诉你,李先生的化验报告出来,他的确患了胃癌。”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从天击下,李鸣和魏绣蓉对望一眼,満怀希望的眼眸同时一黯,乌云瞬间罩満了一室。
他们怎么也无法明白,为何三十份报告,二十九份都出错了,偏偏李鸣这一份即是真的?
太不公平了!魏绣蓉再也忍不住两行泪奔
而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李鸣握紧拳头,浑身颤抖着,那乍喜还愁的
烈情绪几乎在?x那间冲垮他全部理智。
如果终究要绝望,为何又要给他希望?
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命运的恶作剧?
一瞬间,他几乎要怨恨起这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忽尔,魏绣蓉由后抱住他的背,点点滴滴的泪珠
了他的衣衫,冰凉凉,冻入骨髓。
李鸣让恨火烧得
迷茫茫的神智霎时一清。
想想,本来就认定自己快死了,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不已算恩赐吗?如今情况不过回到起点。
只是,他万万放心不下的就是魏绣蓉了。
“唉!”无奈长叹口气,他长臂一伸将老婆搂进怀里。“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听他这么说,她愈是哭得几乎
不过气来。
苍天不公,她…下服啊!
医生见这对忽然哭得凄惨悲壮、仿佛立刻就要生离死别的夫
,茫然搔搔头。“两位,你们不用这么伤心吧?李先生虽然得了胃癌,但还是初期。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快发现自己有胃癌的,毕竟,李先生现在应该连一点疼痛都还感觉不到,我推测他的癌细胞产生可能还不到两个月,像这种情况只要开刀切除,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以李先生的年纪和体力,要再活上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鸣和魏绣蓉那本已哀若心死的情绪在这场如三温暖的冷热
相冲击下,一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双泪眼相对半晌,既是一声也无法吭。
良久,还是李鸣先反应过来。“医生的意思是…我不会死?”
“是人谁不会死?不过以你的情况来说,这一点点癌细胞要弄死你,我看是不太可能的。”医生笑道:“像你这样的病患,我做医生二十几年还是头一回遇见,你怎么能预料自己得了胃癌,一来就要求详细检查呢?要知道,在这种初期症状下,一般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呵呵呵…”魏绣蓉再也忍不住傻笑起来。
古人说:
翁失马。焉知非福?诚不欺人也。
倒是医生被魏绣蓉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李太太是怎么了?”
“不…我太太…我们只是太高兴了…”现在连李鸣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事情至此,也算真相大白。
两个半月前王连生的诊断确实是错的,而且连错三十人,可见当时那位癌症权威的痴呆症有多严重。
但就因为他的误诊,让李鸣和魏绣蓉对自己的身体刻意关注起来,也才会有今天的详细检查。
想不到就因为这一个留心,让他们发现了李鸣胃部最初期的癌细胞,这样算不算是意外被王连生救了一命呢?
难怪古人常言三幅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依。
李鸣与魏绣蓉夫
心里一时百感
集,四只手紧紧地握着。两双眼睛同样水雾蒙蒙,经历一番宛若生离死别的乌龙剧,两人都发觉心头有什么东西在萌生。
两人眼底各自映着这要相伴一生的爱侣,更在彼此眸心深处察觉那远胜爱恋情火的深浓依恋。
这已不是一男一女间的相爱,而是灵魂与灵魂深处最
烈的共鸣。
李鸣和魏绣蓉互相张开手臂,用力相拥,此番劫难,永生难忘。
医生看着这对夫
深情
,在诊疗室里又哭又笑、既搂且抱,心底只是讶异。这不过是件极平常的小事,他们反应也太过火了些。
医生怎知他们之前的种种纠葛,有如寒天饮冰水,何种滋味唯有饮者自己知。
医生轻咳一声,只道:“李先生,既然检查报告已经出来,我建议你尽快做手术。这种病是越快治疗,对你的身体越好。”
“谢谢你,医生。”李鸣对着医生深深一鞠躬。“那就请医生帮我安排手术时间,我会准时前来就医。”
“那就明天吧!”医生又翻了一下病历资料。“李先生过去有没有任何物药过敏的纪录?”
“没有。”李鸣说。
“那你明天一早过来理办住院手续,记住,今晚十二点过后就不可以吃东西。手术前我们还会为你安排做一场详细的检查,暂时就先这样了。”医生说罢,也合起了病历。
“我们知道,谢谢你,医生。”李鸣和魏绣蓉同时对着医生道谢。
夫
二人手牵手离开诊疗室,走过偌大的候诊区,来到电梯间。
李鸣和魏绣蓉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抿
一笑,也没有说话,却心有灵犀地同时将脚步一转,走向了楼梯。
一步一步地行,两人十指
,没有分开半寸。
步出了医院,一缕金
当头洒下,原本看来平凡无奇的世界登时变得缤纷起来。
曾被二人唾弃到不行、灰暗的台北天空。此时也充満不可言喻的趣情,远山、绿树尽皆招摇
唱,庆贺二人的重生。
李鸣轻轻地捧起魏绣蓉的脸,一个吻亲落上她额头、双颊、鼻端,最后覆上那嫣红的芳
。
“等我病好,我们回老家吧!”
“那你公司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亚洲区行政总裁的位置有很多人可以顶替,这世界上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担任这个职位,但是…”他紧紧地抱住她。“我的老婆只有你一个,你的老公也只会是我,我们要一起建立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独一无二的家。而这项工作是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做得到的。我终于找到人生中真正重要的事了,绣蓉,我们重新开始。”
“鸣哥…”她张开双臂回拥住他,感动的泪早已溢満眼眶。
他深昅口气再度开口:“绣蓉,嫁给我,让我们一生一世做一对美満夫
。”
她昅昅鼻子,踮起脚尖,用力吻上他的
。“好,我们要牵手一生。”
至此,李鸣与魏绣蓉重新结成一对夫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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