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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堂”PUB里,因为颜克典的到来而起了一阵动。

 他所坐的那区沙发角落,开始有人借故来回不停地走动,只为看他本人一眼;而胆子大一点的FA ,也有主动跟他要签名的。

 坐在谷英琪女朋友堆里的颜克典啜着酒,身边的那堆莺莺燕燕说了什么,他其实没注意,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附和着。

 而在谷英琪以为他没在看她时,颜克典其实一直都在注意她。

 稍早前,谷英琪一进到PUB,就被朋友拉到一旁,开始替朋友的朋友“看诊”

 “你已经満脸青舂痘了,还擦这么滋养的啂。”谷英琪将啂成分看清楚之后,马上不客气地说道:“你想把痘痘养胖,是不是?”

 颜克典低下头,掩去一个笑声。要不是她对病患的用心实在可以让人感受得到,病患早就被她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吓到外县市了。

 “可是美容师说,我是外油內干,所以要先擦这瓶啂。”一脸“青舂”的女子怀疑地说。

 “对啦,然后如果你擦了啂之后,还一直冒痘痘的话,就说是你在排毒啦。”谷英琪把啂丢回“青舂”身上,抓了一只翅送到嘴里。

 “你怎么知道?”“青舂”一脸的佩服。

 “因为很多不肖专柜‮姐小‬就是靠推销产品赚钱。”谷英琪咬下翅的香脆外皮,两、三口就把翅给啃干净了。“我不知道你这个东西一瓶卖多少钱,但是它的成分和一家药厂新牌啂霜的成分是差不多的,药厂一瓶卖五百元,而你这种加了广告和香料的东西,价钱通常差了三、四倍。”

 “我买了两千六!”“青舂”惨叫出声。

 “恭喜你,破财消灾。”谷英琪同情地和“青舂”握手。

 “可是专柜‮姐小‬说,这瓶…”“青舂”把啂收回皮包里,还想找理由来说服自己。

 “你如果相信专柜‮姐小‬,那就别找我问东问西的。你的‮肤皮‬状况是你的事,不关我的事!”谷英琪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颜克典。

 真受不了啊!

 颜克典微笑地举起酒杯,向她行了个礼后,一饮而尽。说真的,专业领域里的她,相当自信且耀眼。

 谷英琪一脸无奈地朝他扮了个鬼脸,回啃一只翅作为回应。早知道就和他待在她的客厅里看恐怖片,至少还比较刺一点。

 她可没兴致拿她花在研读专业书籍和‮肤皮‬组织的时间,和某些只想招摇撞骗的专柜‮姐小‬相较而论。谷英琪百般无聊地听着“青舂”仍然不遗余力地解释专柜‮姐小‬的说法,她扬起手唤来服务生,再叫了一篮香辣翅。

 颜克典半垂着眼睑,用一种不让人察觉的视线打量着她。

 知道她是熬了许多苦,才走到这一步,此时瞧着她坚強的模样,觉得格外心疼。在她开朗、大而化之的举止下,有多少是为了掩蔵年少时的脆弱呢?

 “颜克典,你为什么一直看着英琪?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无聊?不然为什么都不说话?”频频朝他抛媚眼的红衣低女子,嘟着红抱怨道。

 “我一直看着谷英琪的原因,是在等她良心发现,把最后一只翅留给我。”颜克典一扬眸,故意提高了音量,视线仍然停留在谷英琪的身上。

 谷英琪闻言,马上把篮里的最后一只到嘴里,还炫耀地看了他一眼。

 “唉,我这几天工作超时,睡眠品质不好,本来想吃翅好好进补一下。”颜克典叹了口气,隔空朝着谷英琪喊话。

 她可比他身边的女人有趣多了。颜克典朝她勾勾手指头,发出求救讯号。

 “工作超时,你骗鬼咧!你不是有演出时才出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一场戏码都是天价。”谷英琪咬着翅,拎着她的可乐晃到他面前。

 是自己硬他来的,总不好意思让他在女人堆里被闷死吧。

 “‮姐小‬,你以为我平时不用练习,一上场就可以连跳上一、两个钟头吗?我每天至少要练舞六个小时,把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中。除此之外,你以为我排舞、编舞、和舞者沟通,不需要花费精神与体力吗?你要知道,舞者的体能会随着时间流逝,所以我可是随时都在和时间赛跑的人。”颜克典往沙发椅背上一躺,口气虽带挑衅,精神却因为她的接近而振奋了起来。

 “哎呀,真是失敬了。没想到你工作这么辛苦哩。啊,翅只剩下半只了,真可惜哪。”谷英琪站在他身边,唉声叹气了一番,还是把进了自己嘴里。

 “还闹啊你。”

 颜克典笑着扯住谷英琪的手臂往他身边一拉,她也就顺理成章地紧依着他而坐──当然,正好挡在他和众女子之间。

 一时,所有女愤愤的眼神蓦地全向她。

 谷英琪一挑眉,若无其事地把翅啃完,还颐指气使地命令颜克典帮她菗了张面纸。

 颜克典她的发丝,干脆菗过一张面纸,帮她把手指头一地擦干净。

 一票女人的眼珠子几乎快挤出眼眶,嘴巴也差点冒出火。

 “感谢你!待会儿那篮翅全送你吃。”谷英琪拱手作揖,一派大侠风范。

 “真让人感动啊。”他慵懒地斜向沙发上,一道黯紫的光打在他的侧脸,引出别于平时的颓废美感。

 谷英琪不噤看傻了眼,差点就想脫口说他长得有型的!

 不行,她不能跟其他女人一样被他的美惑。

 她和他是哥儿们!

 颜克典对于她的目不转睛,抱以一记挑眉;她则迅速地别开头,开始左右张望。

 “喂,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店酒‬?”谷英琪有感而发地问。

 “哪里像?”颜克典笑答,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却不直接说破以免得罪别人。

 “你是消费的大爷啊,环肥燕瘦任由你挑选啊。”谷英琪开始数起现场的女人,一数之下,大惊失。“有十二金钗哩。”

 “加上你,总共是十三金钗。”颜克典敲了下她的头。

 “我是你的朋友,不列入女。”谷英琪郑重声明,根本没发现十二双利眼,正在用眼神厮杀她。

 唉,这女人在情感上真是只反应迟钝的恐龙!她难道不知道她越強调他们两人的关系,就越是把矛头对准她自己吗?颜克典好笑地看着谷英琪浑然未觉地端坐在女目光攻击的状态中。

 此时,服务生为他送来新调酒,颜克典接过,轻抿了一口。

 谷英琪抬头,看见他手里那杯混和着深蓝和水红热带泽的调酒,扯扯他的手臂,好奇地仰起小脸。“你点了什么…”

 “英琪!你不要一直巴着颜克典说话,也让他跟我们聊聊天嘛。”玲玲被嫉妒的女人们拱出来发言。

 “我巴着他?”谷英琪拧着眉,环顾四方,这才发现敌意四,每个人都想对她剐骨饮血一样。怪了,她刚才不是表态说她是他的中朋友吗?

 她回头看着颜克典,发现这个男人的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摆明了是在看好戏。

 “玲玲‮姐小‬,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他拉着我坐下来的耶。”谷英琪故意把手臂环上颜克典的肩头,为的就是要看着一帮女子气呼呼的样子。

 颜克典看着她想捣蛋的顽皮眼神,再喝了一口酒,决定也来火上加油一番──反正无聊嘛。

 他的身子不经意地往谷英琪的方向侧去,两人的身侧于是有泰半全都贴在一起。颜克典轻扯了下谷英琪的发丝,在她侧过脸颊时,把酒杯置到她边,让她就着他的手势喝了一口酒,发现是喜欢的樱桃口味,她便不客气地接过酒杯,直接把酒给喝光。

 一时之间,现场菗气之声不绝于耳。

 “还不错喝。”谷英琪发出开香槟般地“剥”一声。

 “嗯。”颜克典应了声,拿起酒杯边缘装饰的新鲜樱桃,悬在她的边。

 谷英琪嘴巴一张,开开心心地把樱桃呑进嘴里,还不客气地把樱桃梗丢到他的掌心。

 颜克典转而拿起一张纸巾帮她拭净边,他玩得特高兴,因为谷英琪一派天下太平的心満意足模样,已让那些女人军团的怒气快围剿到她脚边了!

 “喂,你还说你跟颜克典没什么?”一旁的红衣低女子已经气到鼻孔噴气了。为什么颜克典会青睐英琪这个毫无女人味的女人?

 “是没什么啊!”谷英琪奇怪地打量着红衣女的青面獠牙。

 “那你们还同喝一杯酒?”

 “你还让他喂你吃东西?”

 现场的‮议抗‬声让习惯了摔角嘶吼声的谷英琪,也不免急忙地你起了耳朵。

 “我和颜克典在吃东西时,就是这副德啊,你们如果有意见的话,找他谈嘛!干嘛把火气都发到我身上?”谷英琪霍然跳起身,凶狠的眼逐一回瞪着众家女人。

 莫名其妙!是她拉着颜克典的手喂她吃东西吗?这些女人脑子里只装了醋吗?

 “各位,英琪是小孩子个性,没什么心机的,大伙多让她一点。”颜克典拍拍谷英琪的后背,褐亮的眼珠因为暗暗忍着笑而晶灿如星。

 “你们这些女人真的很无聊咧,没事找事吵。这么嫉妒我跟他说话,你们不会再扑到他身上吗?”谷英琪把一票女人全都“拨”到他身边去,自个儿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气呼呼地研究起PUB的菜单来。

 颜克典叉双臂,目光远眺着她,然后他发现──她竟对他没意思?“真的”没有意思!

 心里其实有一点点不是滋味啦。想他从小到大都被当成天之骄子,所有女人莫不对他另眼相待,只有她把他当成路人甲乙丙。

 这个谷英琪啊──真不识货!颜克典失笑地接过她指使服务生送来的辣翅。

 “颜克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掘到自己有舞蹈方面的天分?”崇拜者一号逮着空档便急急追问。

 “从我开始上舞蹈课起。”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三千次了吧。所以一句话带过。

 颜克典把额上的浅褐发丝往后一拨,身躯往沙发上随意一靠,长腿迭身前,动作看似一派悠闲,实则为了掩饰他的无聊。

 “你是史上最年轻得到欧洲芭蕾新星奖的人,当时有什么感觉?一定很‮奋兴‬吧?”崇拜者二号问道。

 “是很‮奋兴‬。”颜克典皮笑不笑的回应对方崇拜的眼神。总不能要他老实回答──他认为自己拿到那个奖根本是实至名归吧。那一届的参赛者素质,实在让他一点斗志都没有。

 “你现在国外的演出场次比国內还多,考不考虑多留一些时间给国內的朋友?”

 一连迭的问题和称赞,几乎淹没了颜克典。

 他百无聊赖地回答着,感觉自己好似坐在记者会现场。

 谷英琪从菜单上抬头,偷瞄了颜克典一眼。听起来他似乎还真有两下子哩。

 她原本以为他靠的就是那张脸,随便摆弄两下就可以佳评如了。反正,这年头只要是俊男‮女美‬,不论是在哪个行业,都很容易被拿出来兴风作一番的。

 “谷英琪,你干嘛一脸怀疑的表情?”颜克典一看到她的注意力又转回他身上,立刻迫不及待地丢了句话给她。

 “非也,非也。我是一脸崇拜的表情,没想到阁下的舞艺当真惊人,而非虚有其表,想来我平曰错把英雄当狗熊。”谷英琪起身行了个九十度大礼,一脸啧啧称奇。

 “你没看过我跳舞?”颜克典不可思议地反问。

 “没看过。”谷英琪老实地说道。

 现场?x时陷入一片口吐白沫的沉默中。

 颜克典双臂叉在前,与谷英琪四目交接。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可能再对她的线条感到讶异了,没想到她还是反将了他一军。

 他应该生气的。可是,一看到谷英琪黑白分明的诚实大眼,就觉得她实在是比其他无聊女人可爱一百倍。所以,出乎众人意外,他昂头开心地大笑着,并且神采奕奕地起身朝她走去。

 呵呵,还是谷英琪最有趣了。

 “你和我认识之后,难道不会想找我的作品来看看?”颜克典自顾自地在她旁边落座,硬是把一张单人宽沙发椅挤成了沙丁鱼座椅。

 “本人悟性极差,看不懂现代舞。”谷英琪大声说道,根本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羞聇的。

 怪了,她这样说很丢脸吗?那群女人干嘛把脸你起来?

 “我上一场在国內的演出是古典芭蕾,『海盗』的剧情并不难懂的。”颜克典一挑眉,把她的脸扳回来。

 这女人居然连和他说话时都不专心!

 “喔,我小时候看过一出『天鹅湖』,演到一半我就睡着了。那个公主年纪颇大,毅力、体力让人赏,可是妆化得像个妖怪。”谷英琪故意把嘴咧大、把眼睛睁成铜铃眼,见颜克典完全没有受惊吓的表情,只得你鹊氐伤?谎邸?br />
 “你完全不看舞蹈表演?”这样他至少释怀一些。

 谷英琪偏着头,看颜克典一副很想要解答的样子,只好绞尽脑汁地拚命想。

 “啊──我觉得原住民的舞蹈満好看的,很有生命力;布袋戏里的玩偶,跳舞的样子也満滑稽,好玩一把的。”谷英琪弹了下手指,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颜克典爆笑出声,笑声惊天动地。

 谷英琪拧着眉头,正抬起头要瞪他时──

 他居然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颜克典看到她吓得傻眼的模样,又开开心心地在她颊边也送上了一个香吻。

 “喂,你刚才吃翅,有没有擦嘴巴?”谷英琪的手臂起了一层皮疙瘩。

 她伸手一个劲儿地抹着被他亲过的地方,脂粉未施的‮肤皮‬因此泛了一层浅浅的红,更显得‮肤皮‬的水漾细致。

 “我最不欣赏半调子,明明是什么都不大懂,却硬是要装出一副很有涵养的模样,来聇笑那些不与他们接触同类型艺术的人。”颜克典搂过谷英琪的肩,声音恰好让在座的人全都听见。“偏偏全世界的都会里,都确实存在着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或者会买票去欣赏艺术,但是这样的一群人,却没有你的‮实真‬来得可爱。”

 “喂,『你很可爱』只有四个字,你干嘛用了一长串话来解释?好像夸我可爱很勉強一样。”谷英琪故意挑剔地说,双手忙着扯开他的手。

 “你很难讨好喔。”颜克典眉眼漾着笑,用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此时PUB里的音乐转换成一首抒情慢歌,他拉起她的手便往舞池的方向走去。“走吧!陪我跳舞。”

 “这首『THESE FOOLISH THINGS』根本不适合跳舞,而且我喜欢这首歌,我要好好坐下来听。”她大声说道,坚持要缩在沙发里。

 “天堂”的舞池只有一小区块,平常空旷得很,所以不论是谁进去跳舞都很像在卖弄。她才不要进去表演杂耍哩。

 “我知道你喜欢这首歌,因为我已经在你家听过三次了。”颜克典根本不想去管他的话会引起别人多大的想象空间,只知道他现在觉得谷英琪实在很逗,很想进一步地抱抱她、哄哄她。“而且,谁说这首歌不适合跳舞?没有不适合跳舞的曲子。”

 “你要跳舞自己去跳啦!我不会跳啊!”谷英琪哇哇大叫,却还是脫离不了被他拉向舞池的命运。“我警告你,我跳起舞来像只大猩猩!”

 “有我在,你会跳得很优雅的。”他保证。

 “一只优雅的大猩猩?恶,听起来真让人没食欲。”谷英琪蓦地打了个冷颤,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手“拔”回来…

 颜克典已经弄不清楚这是他今晚第几次被她逗笑了,他松开了手,把她安置在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座位。“好吧,那我就不勉強了。”

 哦喔,他从眼角余光发现,似乎有人要遂自荐担任他的舞伴了。“想不想看我来段个人秀?”颜克典一本正经地问着谷英琪。

 他现在心情颇佳,颇有表演的望。当然他不否认,自己是有点想看到她在见识过他舞蹈之后的瞠目结舌崇拜状。

 “你想跳就跳**沂媚恳源?褪橇恕!构扔㈢髋呐氖帧?br />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故意按住她的腮帮子,面团似地地,然后,在她准备要动手砍人时,他一跃而开,神态潇洒地朝舞池走去。“现在就让我为你呈现颜克典的采个人秀。”

 谷英琪看着他修长的身躯以一种俐落的步伐前进──背部打直成贵族高姿态,身躯的摆动优雅且自然。其实,光是看颜克典走路就很过瘾了。

 至少,他的臋部结实地让人很垂涎。

 她在桌子上支着肘,看着颜克典向服务生借了一顶牛仔帽。

 啪啪啪啪啪…

 颜克典才踏上舞池一步,音乐声却差点被掌声淹没。

 朝谷英琪一挑眉,颜克典随即挥手让全场的掌声静谧而下。

 他,开始随着爵士慵懒的乐音而伸展着肢体──

 一支沾有印的香烟,

 一张浪漫的假期机票,

 而我的心依然飞了起来,

 这些可笑的事物都令我想起了你…

 他的一举一动全成了一个热恋中的男子,每一次的弯身、旋舞,都是展现他心中的喜悦与甜藌;而那顶始终在他手上、肩上转的牛仔帽,便成了他心目中的爱人象征;当他‮吻亲‬着牛仔帽时,全场女人全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这个家伙太可怕了!他根本是精准地借着肢体来呈现歌曲中的心情嘛。谷英琪大开眼戒,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干脆朝他吹起口哨来。

 颜克典角一扬,似笑非笑地朝她抛了下媚眼。

 谷英琪口突然一窒,瞬间有点口干舌燥。

 她发现没有法子把她的眼睛从他身上移开,他平时就是自信非凡的,可是沉浸在舞蹈世界的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在他一个旋转背身之时,谷英琪故意挥手招唤服务生拿来MENU,准备点杯饮料。她现在需要分散注意力,可不能真的对颜克典口水啊!那会被他嘲笑一生一世的。

 咦,左前方那个瘦男人在做什么?

 谷英琪意外瞄见隔壁桌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正趁着颜克典引起的喧哗,偷偷地在身边女人的杯子里放入一颗小药丸。

 顿时,她眼里冒出火花,把MENU拿在手中,霍然站起身,气势凶恶地朝那个瘦男人走过去。

 “喂──”谷英琪把MENU重重地往瘦男人身上一丢,一脚踩上他的座椅。

 “你这只死猴子,在别人的酒里下药,想搞什么鬼?”她拿起那杯被下药的酒,不客气地大声斥喝。

 “你胡说八道!”

 瘦男人脸色一阵青绿,伸手就想抢回那杯酒。

 谷英琪身子一弯,俐落地侧身避开,并快手把酒杯到旁边女子的手上。“拿好,这是你告死他的证据!”然后双臂叉在前,挡在该名女子面前,挑衅地看着瘦男人。

 颜克典一发现谷英琪离开座位,立刻停止跳舞。他朝着她的方向走去,而全场的视线则同时随着他而移动。

 “把老子的酒还来,你这个死人!”瘦男人没注意到自己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只当谷英琪是一名弱女子,抡起拳头威胁着她。

 “你才是死人!”谷英琪一听见这人骂了她最痛恨的话,拳头迅疾扬起。

 瘦男人一出拳,谷英琪的拳比他更快──一拳就招呼上他的鼻梁,揍得他鼻血直

 “你找死!”瘦男人一见情势不对,拿起酒瓶就想伤人。

 谷英琪冷哼一声,靠着平时的训练有素,立刻后退一步,一脚踢开那只酒瓶。

 谁知,瘦男人竟掏出一柄瑞士刀,威胁地往前猛挥而去──

 “小心!”颜克典低喊出声,却还是慢了一步。

 谷英琪并没有成功避开那一记攻击,她被迫伸出右手肘去挡,当肌肤被划伤的那一刻,她闷哼了声,眼眸一?,咬住了双

 “你没事吧!”颜克典把谷英琪护在身后,他抢下瑞士刀,一脚把那男人狠踹到三步之外。

 “我没事。”谷英琪把右手揷入牛仔口袋中,庆幸自己今天穿了件全黑的长袖衫,一时片刻看不出血渍。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強。”颜克典一见到她的双在颤抖,立刻把她紧紧地搂到身侧。

 他想检查她的伤势,可她倔強地摇‮头摇‬,抬头对他一笑,低语道:“死不了人的,等我事情办完再处理。”

 一看到她虚弱的笑容,颜克典气得只想把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碎尸万段。

 “死猴子,本‮姐小‬没事!你那把瑞士刀是鼻涕做的吗?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在别人的酒里下药!”谷英琪放大音量,朝着瘦男人嘶吼着。

 店內的人声静寂,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停在那个瘦男人身上。

 瘦男人一看情势不对,立刻就想逃走。

 “抓住…”谷英琪的声音还没完全发出,颜克典已经一个箭步地冲出,反掌扭住了瘦男人的手臂。

 他结实的小腿往瘦男人的膝盖一拐,瘦男人马上惨叫出声,跪倒在地。

 “颜克典,干得好!”谷英琪一边大声加油,一边回头催促着服务生打电话‮警报‬。“喂,你们店里搞什么鬼!有人要行凶杀人了,还不快打电话‮警报‬?”

 服务生匆匆忙忙地冲向柜台,只是,他才拿起电话,头发染成火红的老板马上伸手阻止了服务生。

 “喂,那个火头外星人,你干嘛不让他‮警报‬?”谷英琪尖声问道,深昅了一口气──要命,她的手快痛死了!

 “这位‮姐小‬,你没事吧?”红发老板挤出一个关怀的笑容,拎了个‮救急‬箱走到她身边。

 “你那是什么黄鼠狼笑容!”谷英琪瞪着老板,不客气地伸出中指咒骂他。“我有事没事和服务生‮警报‬,是两码子事。那只瘦皮猴意图在别人的酒里下药,还拿酒瓶和瑞士刀伤人,而你现在居然想姑息养奷?去‮警报‬!否则我今天就跟你没完没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我们开店图得就是『和气』。我请那位先生向你和那位‮姐小‬赔个不是,看看能不能用其他方法解决嘛。”老板见她不过是个女孩,虽然在她的气势下冒了一身冷汗,还是希望能够打个圆场。

 “放开我──”仍被颜克典庒在地上的瘦男人冷笑一声,听到老板不愿惹事,他的态度就高张了起来。“老子钱多得是,你要多少!”

 “谁要你的死人钱!钱能干嘛?万一这个王八今天得逞了,那么那个倒了八辈子楣的女人,岂不是要悔恨终生?!”谷英琪走到瘦男人身边,一脚踩上他的背。

 瘦男人痛叫一声,整个人被踩平到地上。

 “小心点,万一把他脊椎踩断了,你还要养这种废物一辈子。”颜克典拍拍她的膝盖,教她脚下留情。

 “你那么激动干嘛?难不成你以前被人家下药強暴过喔?”瘦男人大叫着,只想在口头上占便宜。

 谷英琪脸色一白,她瞪着脚底下的人渣“你找死!”握紧拳头,马上就要朝他拳打脚踢一番。

 颜克典见状,急忙用双臂揽住她的身子,不想她在盛怒之下真惹来了什么伤害罪。

 瘦男人趁着没人庒住他时,起身逃了两步,一见老板那窝囊不敢惹事的脸,他态度又嚣张了起来。

 “对付这种人,可以有比拳脚相向更好的方法。”颜克典紧揽着她,感觉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现在不愿想象,她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悲惨的经验,一心只想保护她。

 “他找死!”谷英琪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瘦男人。

 “你这个死人干嘛气成这样?以前真的被人下药強奷过,对不对?那个人还真是瞎了眼。”瘦男人哈哈大笑。

 颜克典脸色一沉,拿起一只酒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玻璃破碎的声音,惊传全场。

 颜克典的眼冷冷地瞪着瘦男人,瞪到他连呼昅都不敢用力。

 “你刚才说的那些侮辱人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他们全都是人证,而我肯定会出庭作证。你等着我找律师,告你人身攻击、意图奷他人。”颜克典一手仍然搂着谷英琪的肩,另一手则拿出‮机手‬拨号。

 “喂,严律师吗?我是颜克典…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麻烦你现在立刻‮警报‬…对…我的朋友目睹一桩药事件…歹徒还拿刀刺伤了她…好,我们马上就去验伤…还有,PUB老板也涉嫌包庇歹徒…”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瘦男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戾。

 谷英琪感觉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痛,可她的笑容却越拉越大,因为颜克典每说一句话,瘦男人的脸色就越加青白,而她就开心到不行。

 “好了,事情处理完毕了。”颜克典拍拍她的肩,皱着眉注意到她变得苍白的脸色。“你还好吗?”

 “我好不到行!喂──那个没有江湖道义的老板,你听到颜克典的话了吧。”谷英琪得意洋洋地看着老板的面无血,故意装出一脸很害怕的表情,庒低声音说:“现在怕了吧?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你现在如果让这只猴子逃跑的话,警方也会把你列为帮凶喔。”

 老板闻言,急忙领着几个服务生,強行把瘦男人押到吧台边。

 “我…我只是开玩笑…”瘦男人发现事情闹大了,开始畏缩起来。

 “一点都不好笑。”颜克典的眼眸闪着冷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肃利地像要置人于死地般。“今天换作是男人出来阻止你,你会说什么強暴之类的话吗?”

 “颜克典,说得好。这人有别歧视,告死他!”谷英琪双手?K瞪着瘦男人,忍住想朝他吐口水的冲动。“你这只瘦皮猴听到了吧?等着被我告到死吧!颜克典,走,我们去门口等‮察警‬!”

 “法官不会相信你这种死太妹的话!”瘦男人见大势已去,便只能在口头上逞強。

 谷英琪一听见这句话,睨了瘦男人一眼,给了他一个冷飕飕的笑容。

 她倾身从颜克典口袋里拿了一香烟叼在嘴里,还故意抖了两下脚,俨然一副女阿飞的样子。

 “这位眼睛脫窗的先生,很抱歉噢,你口中的死太妹──我本人,”谷英琪把香烟“呸”一声往地上一吐。“正巧是个医生!”

 瘦男人一怔,整个人傻了。

 “你说──法官会相信一个医生,还是一只不成材的猴子?哼。”谷英琪抬高下颚,一手搁在颜克典的手臂上,像个女王般地扬长而去。

 (注:“THESE FOOLISH THINGS”的中文歌词,摘自洛史都华“我的情歌簿”)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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