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万湄乖乖的在家待了三天,哪里也不想去。真是太丢脸了!每天,她因为失眠总是早早就起
,先到院子里绕一绕,或许浇浇花,或许洒洒水,或许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发呆。
接着进到屋內,她会喝上一杯黑咖啡,然后看看报纸,只是上面写些什么,她一点都不在意;等到接近中午,她会进厨房看看林嫂怎么做菜,也会要求能够帮上忙,可心不在焉的她差点切断了手指甲;下午,她什么也不做,和弟弟两个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父母亲却很讶异她的转变,还称赞她最近成
多也比较稳重了些。
他们哪知道自己痛在哪里?唉!也许,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但不算了又能怎么样?他对她不是不喜欢,是已经到了讨厌的地步…想到这就令人丧气得不得了。
事情是不是具的没解了?万湄突然体会了那些曾经追求过她的人,被自己怎样无情的拒绝而內心受伤的那种感觉。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找朋友狂疯一下转移心中瘀血的肿块吧!万湄很快的拨通了电话。大不了回复原本的样子,反正他也不会在意她做了什么改变。万湄自暴自弃的想,
* * *
当她在狄斯可舞厅內,见到众人讶异的表情,万湄其实很得意。
她已经厌倦噴火女郎的造型。所以她扎上两个辫子,戴上平光眼镜,穿上红色方格衬衫,外加一件过膝的一片裙,上着很淡的妆。她想证明这些人对她的重视,是不是就光是她外表上的光鲜亮丽。
“怎么会…”但随即的,现场响起了一片鼓噪声。“这是新造型吧!现在最流行的复古时尚,真有你的,万湄,你是到哪里找来这件这么耸又有力的裙于,从外婆的衣柜?帅呀,不愧是我们的女王,永远站在流行的最前端!”
果真验证了书上的那句话——群众是盲目的。而流行本身便是一种群众运动。万湄尴尬的笑了笑。反正不管自己怎么做,原罪在于别人如何认定。她的心情很快的转换“今天要破例,不醉不归!”
“哦呵!”她的话获得现场大伙的一致认同。
万湄兴致盎然的在座位上随着音乐动扭身躯,豪气干云的一口呑下送来的饮料。“干杯!今天要庆祝!”
“庆祝什么?”
“就…庆祝孙中山万岁!随便吧,干了!”万湄的情绪燃到了最高点,有时候过度的期望,会导致过度的失望,她不想再为他烦恼。
她大口的喝,狂放的笑,胡言
语的找机会喝酒,从来没有喝超过一杯的她,慢慢的便感受到酒
的影响力;即使是啤酒,累积了一定的酒
浓度还是会让人晕眩的,尤其是当第二天宿醉醒来。但今天她不想控制,不管原则,她要用力的解放。
不知道这样持续的猛灌酒,已经经过多久,等到她的意识还算清醒,行为能力却已经无法控制的时候,万湄发现自己已经走出狄斯可舞厅,一个人颠颠倒倒的往停车场的方向。
万湄明白自己醉了,因为她好想觉睡,尤其是在连续几天的失眠之后。她也发现了不知道何时有男人的手扶着她的肩膀,似乎想带她离开。她不要别人碰她。
“走开,不要碰我,放开你的手,离我远一点!”
但是那个人并不理会她的喊叫,她甚至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她其中之一的朋友,或是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在此时,她的肩膀上又多了两个人的手。他们恶意的假借搀扶她的名义,却碰触了他们不该碰触的地方。
万湄这时才慌张的警觉起来,她劲使的推开他们却让自己也跌倒,挣扎起身却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她想喊救命也没有半个人经过,因为这家狄斯可舞厅已事先考量可能的噪音会引起邻居们的议抗,所以选择建在郊区。
就算有人经过,也许在别人眼中只是情人间酒后的争吵…她想起皮包內的行动电话,飞快的按下了记忆键中的第一个号码,她甚至已经忘了会是谁。
“快来救我,我是万湄,我在JR Dis的停车场,求求你快…”她对着行动电话猛喊,还好最后的意识让她将重点都讲完。
那些男人一掌将她手中的电话打落,他们还是不出声。
“求求你们,你们只是要钱吧?”她翻开皮包,掏出里面所有现金。“这全部给你们,不要伤害我…” 她害怕的哭了。
他们没有反应,只是试图将她拉起身。万湄不断的挣扎,但酒醉让她控制不住动作,于是她只能挥开他们的手,死命的抗拒。其中一人也许是捺不住这么费时的拉扯,从她的前
一把将服衣撕开,她丰
的
线刺
了他们的视觉。万湄用双手遮掩住,用脚踢他们,他们却接住了她的脚,干脆将她抬起…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响起。“喂,你们在干么,我们已经报答了,察警就快要到了。”周遭附和的声音,表示不止一个人。
万湄陡然的被摔到地上,他们放开了她,跑离了现场。
“你没事吧?姐小,我们送你到医院…”众人再次将她围拢,关心的询问她的状况,其中有位女生还将万湄抱在怀里——因为没有人穿着外套,她想用身体保护她。
再也没有一刻让万湄这样百感
集的,她止不住眼眶的泪水,既是害怕,也是庆幸,又充満安慰。
车灯的照
与煞车声,提醒了他们一部汽车的快速驶近,驾驶音很快的下了车。“发生了什么事…万湄…”
万湄吃力的想看清这位喊着自己名字的人…是贺然!是行动电话里储存的那第一通电话…她哭得更凶了,毫不考虑的就将身体往他的身上靠。“贺然 …他们…”
“嘘,别说了我知道。”他将她的头部安适的放在他怀里,在移动时发现了她的衣衫不整,他毫不犹豫的脫身下上的T恤,套在万湄的身上。“我送你回家,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抱起坐在地上的她,向汽车停放的方向走去。
他温暖又浑厚的怀抱,让万湄相信所有的危险已经都过去。
* * *
镇定剂松弛了精神的庒力,但解噤之后的潜意识,却让她在整个夜晚的梦魔中,无尽的漫游。她不停的追逐,也被追逐,恐慌无依的游
了整个夜晚。偏执的头痛,让她的太阳
神经兵分两路不住的鼓动,想转动身体,却发现僵持的身躯已经不听使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慢慢的挣扎着张开双眼。
“这是…”白色的
单
罩,白色的墙,让人分不清是白天或夜晚的百叶窗,点滴…“这里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我去找医生来。”
“贺然…你也在这里?”
“对,你觉得还好吗?先不要说话,我去找医生过来。对了,刚刚一早我已经打电话到公司通知你父亲,他可能很快就会到了。”
万湄模模糊糊的拾忆起几个画面,像帮浦敲击听觉神经的音乐声,人群,酒
,坐在地上的自己,而后上了车…像是联贯看却又缺乏接力点。贺然… 她脑中闪过,他抱住自己,然后放在
上,她虚弱的拉住他的手,求他别离开,别留下自己一个人…
医生跟在贺然的身后走进病房,先拿起
尾的病情登录表看了一下,便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头痛…全身酸疼。”万湄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行动能力了,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痛。
“喔,这是正常的反应,你身上有多处瘀伤,包括手肘手臂,还有背部末端算是比较严重的,另外还有一些抓伤和擦伤,不过那些在我们处理过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至于头痛,”医生笑了笑。“可能是宿醉引起的,待会儿我让护士姐小拿个止痛药片给你。如果X光片没有发现骨折的话,晚一点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
“谢谢你,医生。”贺然向医生道谢后,转而坐到她的
边。“万湄,你有没有想吃些什么,还是想通知什么人?”他摸摸她的额头。“好像还有一点发烧…”
“贺然,谢谢你…你陪了我一晚上吗?”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大手,像充満了灵异功能,让她觉得所有的病痛都在瞬间消失无踪。
“你忘了昨天晚上,你几乎用全身仅剩的所有力量,抓住这个,”贺然笑着比了比他的食指。“好像它是你的救生圈。我怎么甩都甩不开,所以只好留下来陪你了。”
“是吗?”万湄的脸红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开玩笑的,不用介意。要不要喝点水?”
她点点头。贺然将她扶起身,万湄因为碰触到背部的瘀伤而发出疼痛的叫声,贺然递上有昅管的水壶, “还很痛吗?”他抚顺她凌乱的头发。
贺然好温柔,她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贺然 …”她说得很小声。
为了听得更清楚他贴近了她的脸。
“谢谢你!”她顺势将无力的
贴上他的脸颊,一个代表谢意的吻。虽然,她想表达的是更多、更多的情绪。
对于她的举动颇感意外的贺然,腼腆的笑了一笑。 “任何人见到了都会这么做的,你、你不需要特别这么做。”他说话又开始有点结结巴巴。
她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喜欢他腼腆的模样、喜欢他冷酷的模样、喜欢他嘲讽的模样、她喜欢他所有的模样…“吻我,贺然。”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勇气,万湄近似低喃的要求,但却又希望他没有听见。
他没有任何反应,也许真的是没听见,也许只是在考虑她的提议。他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了解话中的真意,他往下移动目光,停在她极需滋润的双
,慢慢的拉进了彼此的距离,直到它们贴合在一起…
“小湄,你没事吧?”一个急切的男声分开了他们试探
的接触,万湄的父亲听到消息后,匆忙的赶到医院来。
“我还好。”她的眼光还恋恋不舍的望着贺然的方向,而贺然已经起身向她的父亲说明情况。
她的父亲听完贺然的陈述之后,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不少,他走向万湄万分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刚觉得你长大了些,马上又发现你闯的纰漏…”
“万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贺然握上万董事长伸出的手,以及他连声的道谢。“哪里,我应该做的。”
“贺然!”万湄不想他这么快就要离开。
“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他安抚的回答她。
父亲的在场,使万湄呑下所有想说的话。她只能听话的,噙住眼眶中的泪水,乖乖的点点头。
* * *
昨天凌晨是一、两点,还是三、四点,贺然已经不记得了。那时他还待在公司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刺耳的铃声醒唤他现实状况。
他反
的接起电话,对于电话那端劈哩啪啦一连串的陈述,他大概在五秒钟之后才完全理解其中的內容。
万湄?会不会又是一次无聊的举动,还是一场恶作剧的玩笑。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拨通艾力克的电话,虽然是凌晨时间,但可能事态严重,所以,不得已一定要打断艾力克的睡眠。贺然根本不晓得什么JR Dis在哪里,有关这类资讯问艾力克准没错。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因为晚上的车流量不比白天,虽然没有详细的地址,但是贺然还是很快的发现了它的所在。一看停车场內好像聚集了不少的人,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万湄这次说的会是真的。
拨开围观的人墙,贺然发现头发凌乱,泪痕在脸上模糊一片,而且还衣衫不整的万湄,就这样跌坐在水泥地上,看起来遭遇到不小的打击。
贺然从头到尾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叙述不愉快的经验,可能会让她再度陷入痛苦的情绪,现在她只需要安慰。
贺然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中,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因为待会还得进公司,有一堆事等着自己。怎奈,天不从人愿,一进家门,管家陈太太便对几乎不曾没有通知就外宿的贺然,着急的问东问西。
“怎么回事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以前就算是留在公司睡,你也会打一通电话告诉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整个晚上怎么也睡不好,甚至想打电话通知警方了呢…哎呀,你看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对不起昨天实在太累,所以在公司睡着了,忘了打电话告诉你。”对于从小看自己长大的陈太太,由于他的父母长年待在国外,她几乎等于自己的母亲一样的关怀他。如果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免不了她又会大惊小怪的小题大作一番。
“下次最好记得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免得我跑去警报那才真是糗大了。事业要照顾,身体更要照顾,你每天把自己累成这样怎么行,你妈妈如果回来看到了,又会把你念一顿的。
“对了,说到这,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正事,你妈妈搭今天的机飞,明天晚上就会从加拿大回来了,我看,一定是因为你把上次的相亲搞砸了,这次她一定会亲自督阵,你又要难过喽!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不干脆就老老实实的去相亲,我相信你妈挑的不会是太差的对象,然后从里面选择一个你喜欢的,先交往看看搞不好就这样定下来了,也省得让我们大家
心。”
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事都
错发生在一起。母亲一回来,代表又是苦难的一个星期开始。“我先上楼洗个澡,待会儿还要进公司。”贺然已经无法听陈太太在身后,仍持续叨念着的內容。
* * *
“贺然,怎么你又瘦了?是不是又为了工作把自己弄得三餐不定时?我真搞不懂你们三兄弟,明明家里就有这么大的企业可以承继,偏偏每个人都希望能够自行创业,好了吧?现在每个人都因忙碌而弄坏身体,一个是胃溃疡,一个是十二指肠溃疡,下一个不知道毛病又要犯在哪里了!”贺太太,一进到家门便忍不住的抱怨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儿子们。
“妈,先坐一下吧!你看我昨天在百货公司发现什么?”二儿子贺忱拿出一个扁平的纸盒。“你不是一直在找这条丝中吗?喏,被我发现的绝版品。”
“哎呀,真的!”贺太太展开它高兴的仔细端详。 “贺忱,还是你比较贴心”
“大家都一样,妈。”贺忱自我调侃。“只不过我的时间跟他们比起来充裕了许多。”
“嗨,儿子们,一切都还好吧?”随后进门的是贺先生,一贯的幽默表现怡然自得。“贺令,那个小女生追到了没?”他开口就问大儿子和女朋友米兰的最新状。
“爸,她已经不算是小女生了,至于她的近况,明天中午吃饭时间,你自己再问她好了。”贺令略带骄傲的表示。
“喔,不愧是我儿子,那表示我们在之前所送出去的礼金,就快可以回收三分之一了。很好,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们参加,我倒是很担心以你忙碌的状况,我们可能要到你们藌月旅行回来后,才会被通知到。贺忱呢?有没有什么坏消息是我遗漏了或是没听到的?”
“爸,一切都还好,除了每个人都有了情感的归属,凸显出我的落漠以外,没有什么更坏的消息了。” 贺忱习惯了老爸对他说话的方式——调侃。
“哦,真的,听得我都快心碎了,我相信那会是一个问题,虽然你认识的女
朋友至少可以挤満市立动物园,但要从中挑选一个能让你定安下来的,的确是太困难。这个问题,我们得找个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贺然,你还好吧?听说又是一次惨重的滑铁卢,让你妈妈要亲自回来庒阵才放心?”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你知道,每一次的差别都不大。”
“贺然,你不能老是这样下去,你知道妈妈是透过多少人才能安排到这些机会,你却总是不在乎,不做任何动作。真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对象才会満意。”贺太太为加重语调,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妈,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些,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若是知道,就不会让我人在国外都不能放心了。”
“夫人,你就暂时让你儿子
口气把!不是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味一下陈太太的厨艺了呢!”贺先生出声帮贺然解围。
“先吃饭当然没问题,不过休息时间只有一天,贺然,明晚开始每天我都有帮你安排喔,你一定要将时间先空给我。”贺太太像是颁布圣旨一般,确定了贺然最担忧的情况。
* * *
万湄当天晚上在父亲的陪同下,离开了医院,虽然背部还是会痛。
今天已经第四天了,贺然却没有遵守当初答应再来看她的承诺。自从那天在医院贺然悉心的照顾万湄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报期待却又好像有一点害怕再看见他,她不知道自己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或者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她怕他会否认发生过的一切,他会说那是出于关心与她的要求…
內心
互的矛盾,使她不敢拨通贺然的电话。
这是,爱吗?她忽然失去了之前无所惧的勇气,反而很在乎他对自己的想法,害怕再次受到拒绝,害怕再次从他的口里听到冷漠的回应。万湄想起他拥抱自己的強壮双臂,让她全安依偎的宽厚
膛,在父亲到来以前双
轻微的碰触…她不由得脸红心跳了起来。
她拿起那天地为自己套下的上衣,上面还留有他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她将脸埋入T恤中,仿佛想回忆起他身体的温度。这种依恋,这些无法控制的想象,这些无时不存在的关心,这些望渴…这就是爱情吗?她,爱着贺然?
还会不会有爱情以外的别种解释?贺然呢?他对她的看法是什么,他会不会也有一样的想法?万湄想知道,又害怕知道他的答案。也许每天这样胡思
想下去,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万湄决定拨个电话给他,虽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但至少可以看看他的反应。
“对不起,您现在所拨的号码,没有回应,我们将为您转进语音信箱…”
电话不通。她看了看时间,六点零五分,贺然应该还在公司里面。
“请问贺然在吗?麻烦你一下,我姓万。”万湄拨通他公司的电话。
‘对不起,他不在。你是万湄姐小吗?我是艾力克,有什么需要我代为转告的吗?”
“哦,没什么特别的事,”万湄噤不住心里的失望。 “我明天再拨给他好了。”
“哦,他明天不会进公司,他今天
代的。”
不会进公司?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贺然很少会这样做的。“那是很重要的事吧?贺然他好像不会随便请假的。”
艾力克笑了。“当然,是很重要又特别的事,他母亲回到国內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老大现在应该是在琉璃餐厅,享用他重要又特别的一餐。”
贺然的母亲回来了?琉璃餐厅?万湄大概猜想得到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的是北区那家琉璃餐厅吗?靠近至善路的?”
“宾果!”艾力克当然知道万湄会关心的原因,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已经很清楚了。“听说他母亲特别看重这次的饭局,也许已经到了该做决定的地步,我想老大他现在应该是很‘乐在其中’才对。”他故意加油添醋的,就怕万湄不上当,那就少了一场好戏看了。
“谢谢。”万湄挂上电话,五分钟的停顿后,她很快的起身更衣。
* * *
这就是在北区颇负盛名的北平菜馆——琉璃。一到三楼的透天厝,用红色的砖瓦堆砌出古意盎然的朴实,室內的陈设则完全是以纯手工具有特色的古典摆饰,画龙点睛般的凸显出主人坚实的品味。
也许每次的相亲地点都会安排在类似的地方,也许,这次贺然的母亲真的费了心思,只为做最后的决定。万湄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进去之后又该说些什么话,用什么样的身份说话,但她不来这里不行,她害怕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而促成贺然做了让她后悔的决定。她一定得来,而且还得做些什么!
万湄硬着头皮进去,她只想到了第一步,其他的就看事情的发展和他们的反应再说了。
她很快的便发现了贺然所在的位置,他今天难得的西装革履,英气
人。坐在他旁边穿白色套装的应该是他母亲,她和贺然长得很相像,另外还有一位大概是介绍人的中年妇人;长餐桌的对面,是一对夫
模样的女男,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女人有一头柔亮的长发,浅咖啡
的连身洋装,颈上搭配着合宜的珍珠项链,甜美又亲切的微笑着。
虽然万湄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她看起来的确是満温柔可人的。事到如今,更是没有退却的理由了。
“怎么这么巧,贺然,你也到这里来吃饭?”万湄走近他们的餐桌,对大家打了声招呼。“各位好,想必你一定就是伯母了,我常听贺然提起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她伸出手向贺太太,礼貌的问候。“怎么贺然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一直很想请伯母一起吃顿饭呢!”
同桌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万湄的出现感到讶异,再加上她一副和贺然很
的态度,更是容易引起诸多揣测。“这位是?”贺然的母亲似乎有点摸不清发生的状况。
不待贺然回答,万湄便自顾的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伯母,贺然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吗?那真是太不应该了。我是万湄,是贺然的女朋友。”
这句话,无非是对在座的所有人,丢下了一颗超強力原弹子。
所有人都吃惊的吓了一跳,包括贺然在內,但他很快的让自己恢复正常。
“怎么会…”他的母亲转向他,似乎想求证这个答案的可信度。“贺然,这是真的吗?”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待这个答案。“嗯,我还没有机会说…”贺然简短的回答。
“怎么会,什么叫没有机会说?”他母亲问,似乎还不确定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这简直太过分了,这根本是愚弄,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士,气息败坏的拉起另外两位女士。“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这简直是荒谬的闹剧!”
“对不起,先别生气林先生,先让我弄清楚状况 …”介绍人慌张的想挽回局面。
“现在还需要弄清楚什么状况,你应该事前就得弄清楚了!别再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不需要这种方式!” 说完之后,径自的走了出去。太太紧跟在后,女儿在离开之前,还回头望了贺然一眼,才若有所失的离开。
“贺太太,你不是说令公子没有女朋友的吗?你把他形容得那么老实,现在却有个女朋友突然出现… 现在发生这种事,我实在很难对林先生一家人
代,看来我得解释上好一阵子呢,唉!”说完后不顾贺然母亲连声的道歉,坚持离开。
三个人尴尬的坐在位子上,邻桌也不时飘过来好奇的眼光。
“好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贺太太率先发难在几分钟之內情势起了大转变。见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问贺然“万姐小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提过,甚至连你哥哥他们都不知道?既然有了女朋友,又为什么答应和林先生一家人吃饭,然后让情况变得这么的复杂?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万湄虽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但由于引起了轩然大波,让她对贺然的母亲以及林先生一家人感到很愧疚。她默不作声,同时也是因为对于贺然会怎么解释自己没有什么把握。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没有机会说,最近公司很忙,总要有个大家都有空的适当机会才能说,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是吗?”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贺然每次对于这类的安排显得一点趣兴都没有,如果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也代表这种相亲的曰子已经结束,他应该会迫不及待的表示才对…会不会只是将计就计的想让她放弃这些安排?那这个叫万湄的女孩又是谁,是贺然找来客串的吗?不像,她总觉得贺然并不见得比她早知道,今天会发生的这些状况。
“万姐小,你说你是贺然的女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也许问问这个女的,会有比较清楚的答案。
“我,我们认识不久,大概几个月了。”万湄很怕回答她的问题。
“几个月?但是彼此都已经互相承认是女男朋友?”
“我们
浅言深,一开始就对彼此有好感…”万湄真是不想当着贺然的面,编这些谎话。
“喔,那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是透过人家介绍的吗?”
“不是,我们是在工作场合认识的,在我父亲的公司,贺然负责整合公司內的电脑系统…”贺太太问一句,她答一句,回答得愈简单,愈不容易出错。
“哦,是这样。”看来这样的问法,是问不出所以然来的。“这样说起来都是贺然的不对了,万姐小,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让贺然送送你,什么时候方便到家里来吃顿便饭?我看那就明天晚上好了,等明天见了面我们大家再好好聊一聊。”
万湄拒绝的话还没开口,他母亲便已经将所有的事决定好了。
去贺然的家吃饭?不过,这也许是一个好建议,她也很想知道贺然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那好… 吧,先谢谢伯母的邀请。不过不必麻烦贺然送我了,我自己有开车来,还是让他送你回去吧!”
“那好,晚上开车要当心,别忘了明天七点的晚餐,晚安。”他母亲也不再多作客气的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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