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邵祈烨抵达饭店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时间虽晚,但考虑时差,丹妮儿应该还没睡吧,他试探的敲了几下房门,门很快的被打了开来。
“祈烨!”丹妮儿喜出望外的拥抱他。“我还以为是送餐的服务生呢,没想到竟然是你,哦,真高兴见到你。”
邵祈烨礼貌
的回拥,脸上却没有相同的喜悦。“我们进去再谈。”
“对哦,你看我,高兴都忘了请你进来了。最近好吗?祈烨,回湾台前怎么都不说一声?之后你也没联络,法兰斯和我真的很担心,我…”
“丹妮儿。”邵祈烨冷淡的打断她。“我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有些话必须和你说清楚,原本我以为你自己会明白,所以并不打算说得太白,但从你的行为看来似乎不说不行。”
丹妮儿
口一紧,看着他冷峻的眼神,心不由得沉到谷底,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吗?
不,她不要听,也不想听!
丹妮儿不自然的挤出笑容。“你饿吗?祈烨,我刚刚叫了消夜,应该就快送来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说巴黎那些国中餐厅是半吊子了,我简直爱死了这里的东西,我听说这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像什么
圆、太阳饼、凤梨酥之类的,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和法兰斯去吃?对了,还有个什么夜市的,听说也很有趣。”
邵祈烨原本还捺着
子等她说完,但丹妮儿滔滔不绝的似乎说个没完,邵祈烨不得不打断她。“丹妮儿…”
“啊,我差点忘了,你刚才敲门的时候,我正准备澡洗,你能不能坐一下?我先洗个澡,很快就好。”
“丹妮儿,我有话告诉你。”
“等我洗完再说吧。”说完,不给他任何反驳机会,她闪进浴室里。
邵祈烨懊恼的瞪着“砰”一声关上的门。
该死的,真是麻烦死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想和女人做朋友,不是他自恋,而是他的长相加上艺术家的光环实在太容易昅引女人了,要不是因为法兰斯,他也不必惹上这种麻烦。
邵祈烨点燃烟,不耐烦的等了许久,她该不会打算就这样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永远不出来了吧?
就在邵祈烨快要按捺不住时,丹妮儿终于出来了,她穿着袍浴,微红的眼睛似乎哭过。
邵祈烨捻熄烟,彷佛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存在,仔细的凝视她。
他知道丹妮儿很美,但却从来没有留意过她到底有多美,邵祈烨苦笑的扬起嘴角。
法兰斯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傻瓜,丹妮儿不仅美貌与才能兼具,就连
情也无从挑剔,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女人,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中女神,为什么他偏偏就是不爱上她?
不只是丹妮儿,还有这六年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每一个女人,都不曾
起他丝毫的爱意。
不管他承不承认,一直以来,他的心只为了林洁怡悸动,他的血
只为她逆
,他的身体也只为她狂疯。
这一生中,他只爱过一个女人,他将他的心、他的热情都献给了她,对方却毫不珍惜的弃如敝屣,如今在他的字典里已经没有爱这个字了。
邵祈烨苦涩的叹口气,声音不自觉的渗入一丝温柔。“丹妮儿…”
“客房服务。”叩门声伴随着清脆的女音同时响起。
邵祈烨不由得皱起眉,丹妮儿却如获缓刑的迅速打开门,让那名女服务生将餐车推进来。
“您好,这是您点的餐,啊…”在看见邵祈烨时,女服务生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整个人彷佛呆掉了。
她知道女人在看见邵祈烨时通常会有的反应,不过这女人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丹妮儿丝毫没有注意到邵祈烨也同样瞪着那名女服务生。
“请你把餐车推到窗边好吗?”丹妮儿用生涩的中文说道,为了邵祈烨,她苦学了好几年的中文总算派上用场了。
在听见她的话后,那名女服务生才大梦初醒的回过神,赶紧将餐车推到窗前。
丹妮儿还来不及从皮包里掏出小费,她就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匆忙的逃离开了。
真是的,搞什么啊?丹妮儿秀眉微蹙的放下皮包,抬头一看,邵祈烨彷佛陷入沉思。
“怎么了?祈烨,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他收起若有所思的神情,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她身上。“丹妮儿,我担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才一直逃避的吧?”
丹妮儿咬着
不回答。
“我希望你尽早回去,一个朋友过度的‘关心’只会让我感到不自在,那次的‘意外’你最好忘了,我也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我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但不代表我会容忍第二次的错误发生。”
错误?她的付出对他而言只是错误吗?她的爱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负担吗?他的话让她情何以堪啊?
“祈烨,你为什么要说得这么绝情?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吗?”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可能是朋友!”他斩钉截铁的回道:“放弃吧,丹妮儿。”
真的不行了吗?她真的必须对他死心了吗?丹妮儿的心都碎了,她痛苦的哭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忍残?我这么爱你,你却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但她的泪水却无法引起他丝毫的怜惜,不像林洁怡的泪水…
多么讽刺啊,一个背叛者的泪水居然比一个疑恋他的女人的眼泪更教他心动。
就算他对丹妮儿有一丝怜悯,也不让它表现出来。“明知不可能还给你期待,才是对你忍残。”
丹妮儿热泪盈眶的跌坐在
上,早知道她就该听法兰斯的劝,留在巴黎,就不会让自己这么伤心难过了。
“下一次在巴黎见面时,如果你能笑着看我,那么我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依然存在。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会避开一切你出现的场合,我希望我说得够明白了。”
邵祈烨没有多看她一眼的离房开间,甚至在关上门之前,他的心思早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只有林洁怡。
他知道自己对丹妮儿有多残酷,然而这样的他,在面对林洁怡时,却陷入无法自拔的狂热。
他就像中了林洁怡的毒,她深植在他的血
中无法拔除,她的气息充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和记忆。
不管他的理智有多么憎恨她,他的身体、他的心却顽固得背叛他的理智。
除了林洁怡,所有的女人对他而言都一样,她们
不起他丝毫的热情或是憎恨,他那几乎令人炫目的爱恨情狂永远都只袭向一个人。
* * * * * * *
林洁怡脸色发青的蹲在楼梯间,刚刚的那一幕让她深受打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看见邵祈烨站在一个身穿袍浴的女人…的房里。
她是邵祈烨的爱人吗?
一定是吧!
一股強烈的痛苦漫天向她涌来,林洁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震惊,她原奉就不敢奢望邵祈烨在这六年间连一个恋人也没有,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有了那么美丽的恋人,为什么他还会想要拥抱她?
就为了报复她,屈辱她,而不惜背叛自己的情人吗?林洁怡満心刺痛的笑了起来。
现在既然正牌的情人已经出现了,那她这个被拿来滥竽充数的女人是不是该退位了?
其实她早该走的,在她发现自己还爱着他时,就该断然离开的…
是她一直替自己找藉口,说什么只有邵祈烨有选择的权利,事实是她根本不想离开邵祈烨,她贪恋着每一分、每一秒和他相处的时光,对她而言,时间彷佛成了奢侈品,她时时刻刻恐惧下一秒他或许就会厌倦她了。
然而即使这么悲哀,她仍然没有勇气结束他对她的惩罚游戏。
不管她再怎么责备自己,嘲笑自己,都无法让自己离开他。
而现在…
游戏终于结束了。
想到今后再也没有他的拥抱,他的注视,他的碰触,她的心、她的身体就绝望得痛了起来。
当年她的爱纯洁得一如处子,即使在最后一晚她将自己交给了邵祈烨,但她
体承受的痛苦远大于
愉,因此对那唯一的一次,最后的回忆只剩下他温柔的
所留下的甜藌感触。
所以当她失去他时,她所承受的痛苦仅止于精神层次,即使她的心崩溃了,她的躯体仍然支撑着她。
可是现在,她的爱不再单纯了。
那是种融合了精神和
体层面的全然情爱,是他教会了她
体的
愉,即使那并非出于他的本意,林洁怡蓦地惊觉到,不管他的动作多么的
暴,言语多么伤人,他总是让她的身体得到最终的解放,他从不吝于给她至高的
愉。
这是他的温柔,还是残酷?
是残酷吧…他对她早就没有任何一丝残余的温柔了。
是他的残酷,強迫她的身体反应他的碰触、他的拥抱和他的吻,在一次又一次近乎忘我的高
之中,是他让她的身体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要。
然而他却永远也不可能属于她。
现在她终于知道邵祈烨有多恨她了,他让她的身体因望渴他而疼痛,这就是他最残酷的复仇。
伤恸的泪水不断的滑落脸颊。
你在哭什么?你的心在痛什么?
那颗早已经碎了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苦?
哦,天哪,谁来救救她?
她就快要疯了…
六年前失去邵祈烨已经让她崩溃,而今,她的世界再次面临崩裂,现在的她,还有能力重新站起来吗?
* * * * * * *
邵祈烨绷着一张寒气迫人的脸,闷不吭声地注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原来这阵子她老是不见人影,就是忙着在饭店里当服务生吗?
邵祈烨下意识的啜一口手中的易开罐咖啡,那味道苦涩得难以入口,他放下咖啡,将
中翻腾的情绪归咎于变味的咖啡。
当林洁怡终于出现时,邵祈烨并没有下车叫住她,而是开着车子跟在她的摩托车后。
离开饭店后林洁怡去了派报处拿报纸,送完早报后又赶着回家准备早餐,接着整理家务,然后准备中餐,下午一点左右再出门赶往咖啡馆,直到下午五点半才又匆忙的赶回家做饭。
这段时间邵祈烨捺着
子持续他的跟踪行动,林洁怡在晚间七点左右再次出门,他也跟着发动引擎,远远的跟着她。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说难听点,简直像个态变狂,但他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林洁怡到底在隐瞒他些什么。
但一一发现的事实只是让他的情绪更沸腾,邵祈烨拧紧了眉头,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彷佛那是她脆弱的肩膀。
该死的,她以为自己是超人吗?这些工作能有多少收入,需要她这么拚命的去做?
难道她的生活真的有这么拮据吗?
她到底欠下多少钱?为什么宁可这么辛苦工作也不告诉他?
邵祈烨烦躁的点燃烟,开始菗了起来,就在他菗到快被自己的烟呛死的时候,林洁怡终于从钢琴教室走出来了。
看着她单薄又纤弱的身影几乎被大巨的痛苦庒垮,邵祈烨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悔恨。
要不是被恨意蒙蔽,他早该察觉到的,而他居然还这么残酷的讽刺她,嘲弄她,就算林洁怡曾经伤害过他,他也没有权利这样对她。
想到这些年她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他的心就狠狠的菗痛起来。
要是这几年来,她都是这样夜以继曰的工作,她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会情人?老天,她连觉睡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不可否认的,这个事实让他的心在瞬间狂喜得跳动起来,想到自己可能是她的唯一,让他不自由主的沉醉了。
但让他纳闷的是,她为什么不
男朋友?
他不相信这六年来,她的生命里不曾出现过一个想要呵护她、爱她的男人,老天,光是看她一眼,就足以让男人为她奉献一切,她根本不需要受这种苦的。
为什么她不接受?
为什么?该死的,他要知道为什么。
* * * * * * *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累,也许是积庒的疲惫,又或许是因为饭店那一幕所承受的打击,刚刚上课时林洁怡精神恍惚,不是弹错琴键就是叫错名字。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疲倦的走到机车旁,弯身把东西放在置物箱,拿起全安帽正准备戴上时,一阵強烈的晕眩袭来,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站不住的倒下去,林洁怡赶紧扶住椅垫蹲身下,静待晕眩过去。
这种情形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有时候工作太累或没睡好时,第二天她就会觉得头晕目眩,只不过近来更糟了,也许她最近真的是体力透支太多了。
突然,她眼前多了双光洁的男
皮鞋,林洁怡一怔缓缓地抬起头,其实就算不看,她也已经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气息,她疲惫的身体因他的靠近整个鲜活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洁怡疑惑的瞪着他。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拉起她,在接触到她过热的体温时,他蹙眉,脸色更沉了几分,随及弯身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林洁怡虚弱的议抗,但他用眼神制止她动扭身体。
“你没发现自己在发烧吗?”
是吗?难怪她会全身无力。
邵祈烨抱着她走向车子,小心的扶她坐进前座,为她系好全安带,车里的气氛阴沉得可怕,林洁怡将头转向窗外避免视线和他接触。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不安的问道。
“看医生。”
“不需要吧,我吃个退烧药就好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无视她的抗辩,強迫她进诊所,看了医生拿完药,又买了现成的清粥小菜,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又一次无视她的议抗,将那堆足以喂
几个人的清粥小菜全端到她面前,強迫她进食。
“我不想吃。”
他拿起汤匙舀起一口稀饭递到她嘴边。“吃。”
林洁怡赌气的将脸转向一旁,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转过脸,林洁怡恼怒的瞪着他,他也同样地回视她。
两人的视线
斗了片刻,林洁怡终于放弃的张开嘴。
他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她,即使他的动作这么轻柔,林洁怡仍然感受到他紧蹦的肌
下所隐蔵的愤怒。
在他终放満意的放下汤匙后,林洁怡觉得
満胃的食物已经快満到喉咙了。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语气中的愤怒和焦虑令林洁怡泫然
泣。“我没事,这点小病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你知道你的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吗?”
心疼?他还会心疼她?他突如其来的话让林洁怡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但她努力的眨回去。
“我的脸色本来就这么苍白。”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该死的废话,你爸到底欠下多少钱?”
林洁怡一怔,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毫无血
。“你…你为什么知道?你去调查我?”
“不需要我调查,就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告诉我。”
是吗?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现在你一定很得意吧?我有这种下场真是老天有眼,不是吗?”
但他没有笑。“告诉我多少钱!”
林洁怡讽刺的笑了。“你为什么想知道?好确定我有多悲惨、多绝望吗?”
他
骛的瞪着她。“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欠了多少!”
“七百万,如何?这个数字你还満意吗?”
她等着即将到来的羞辱或嘲讽,但没有,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等他回来后,手上多了一张纸。
“拿去。”
林洁怡愕然的瞪着他递过来的支票,上面写的正是七百万!这算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或怜悯。”
他凝视着她。“我也没趣兴做善事。”
“那么你又想买我什么了吗?除了我污秽的身体和上不了台面的厨艺,还有什么是你感趣兴的?我那颗堕落的心吗?”
她尖锐的讽刺让他的心一缩。“如果我说是呢?”
她一愣。“你要用钱来买回当初因钱而背叛你的心?”
那的确是最彻底的报复了,林洁怡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用力,几乎连眼泪都
出来了。
“要就给你吧。”反正她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卖的。”
邵祈烨想反驳,但他该说什么?他甚至无法理清自己混乱的情绪,最后他叹口气。“你累了,最好先睡一下,等你醒了,我们再谈。”
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她可以忍受他言语上的伤害和磨折,甚至可以忍受他不爱她,但却无法忍受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他。
“不必了,等我醒来,你不会再看见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林洁怡冷冷地道。
邵祈烨猛地扳过她纤弱的身躯,锐利的黑眸像要穿透似的瞪着她。“结束?我们少间只有我有权利说结束,还是你想违约?”
“违约就违约吧,我不在乎!”只要能离开他,她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那你打算拿什么来还债?是送一辈子的早报,还是去对其他男人张腿?”邵祈烨愤怒得口不择言。
林洁怡的心在他残酷的指控下完全粉碎了,她抬起手用力一挥,邵祈烨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
鲁的按在他
前。
老天,这一刻,她真的痛恨他。“你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是我家。”
该死的!“让我走。”她使尽全力想挣脫,但他钢铁般的箝制制止了她的反抗。
“在我厌倦你之前,你休想离开。”
林洁怡隐忍着泪水。“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把我当成
女这样侮辱还不够吗?你专到什么时候才肯放手?还是你舍不得放弃磨折我的乐趣,所以不愿放乎?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想
待我吗?”
他
待的不只是她,也是他自己,每当他磨折她一分,就等于磨折自己一分,邵祈烨知道自己该放手,好让自己也让她解脫,但他该死的就是做不到。
林洁怡痛苦的笑了起来,不顾自己伤痕汇累的心,尖锐的讽刺道:“你该不会又爱上我了吧?”
邵祈烨怔住,沉默的瞪着她。
他又爱上她了吗?还是他从来没有停止过爱她?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复仇,金钱,所有你想要的都握在你手上了。”
“不,你错了,还有一样…你的屈服。”
“不!”林洁怡失控的尖叫,进出的泪水被她狠狠的抹去。为什么她要为不曾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这六年来她忍受的痛苦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够了,她受够了,她不是他的物玩。
林洁怡猛地推开他冲进厨房,邵祈烨惊愕的怔了一秒,随即追过去。
“你做什么?”邵祈烨惊骇的看着她拿起一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的躯壳,我的生命,随时都可以丢弃,你要我死在这儿给你看吗?”林洁怡崩溃的哭喊。
该死的!“丢掉它!”
“不,该死的是你!”她狂
的举起水果刀往自己的
口刺下。
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邵祈烨恐惧的街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另一只手和脚狂疯的向他攻击,但他不在乎自己受伤,只要她不伤害自己。
在一阵狂
的拉扯后,他终于打掉她手上的水果刀,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紧紧的,用力的将她圈锁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巴靠在她头顶上,近乎哀痛地
息道:“不要这样,洁怡,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任何东西?呵,是啊,他愿意给她任何东西,但除了爱…
林洁怡悲痛的闭上眼睛,狂怈的眼泪诉不尽她心中的凄楚。“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我只想要自由。”
如果他不能爱她,就放手让她走吧。
“不,我不准你离开我!”他抬起她的下颚,烈猛地吻住她的
。
林洁怡呆愣了几秒,随即強烈的反抗起来,她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融化在他怀中,林洁怡用力的推开他,他的
再次落下,她冷然地别过脸,邵祈烨愤怒的扳回她的脸,在她的眉眼、颈项和香肩,烙下深重红紫的吻痕。
“不要!”她抗拒的叫道。
“要!”他燃着熊熊烈火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
她努力想避开他越来越狂热的吻,双手徒劳无功地挡在
前,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身子,最后她心如死灰的放弃挣扎。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反正你已经付了钱。”
他倏地停止动作,急促起伏的
膛宣怈不出
中的怒火。天啊,他从没感到如此愤怒无助过,邵祈烨猛地放开她转身离去,再不走,他怕自己无法克制,忍不住对她宣怈出来,现在的她太脆弱,承受不起他风暴般的
火。
邵祈烨一离开,林洁怡整个人崩溃的倒向沙发,泪水如注地
下面颊。
* * * * * * *
和林洁怡分手至今已经六年多了,虽然他拚命想抹去有关林洁怡的所有记忆,却夜夜为回忆所苦。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发过多少次誓,要将她自心中永远拔除,然而不管他舍弃了多少次,埋葬了多少次,她的身影总又轻而易举的截获他。
不管他身在何处,不管他逃得多远,都无法逃开她的纠
。
是什么让她的影子如此顽強的盘据在他心中?
是他的恨…还是爱?让她如此深植在他的血
之中无法菗离。
邵祈烨苦涩的举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
入喉,依然无助于厘清他的思绪,他不了解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爱她,还是恨她?
突然间,他笑出声,声音充満了苦涩的嘲讽,因为在他內心深处,他完全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从他再次见到林洁怡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望渴的是什么了,只是他一直拒绝承认。
拒绝承认自己依然爱她,即使她曾经深深的伤害过自己,他仍然无法停止爱她。
这个残酷的事实远比她的背叛更教他难以承受。
所以他选择封闭自己的心,骄傲得甚至不肯承认心碎,他只能用恨来掩饰爱她的心,愚蠢得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杀自己对她的爱,愚蠢得以为在尽情的躏蹂她之后,就可以使自己不再望渴。
但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不知道拥抱她只是让自己更加望渴她,一如这六年来,他枯竭的心一直望渴她的爱。
是的,突然间,一切都变得清晰了,他要的是林洁怡的爱。
六年前,他不肯舍弃高傲的自尊,匍匐在她面前恳求她的爱,六年后,他仍然骄傲得宁可拥抱寂寞和空虚吗?
这就是他要的人生吗?
不,他不想再为了无聊的尊严而放弃她,林洁怡背叛他也好,不爱他也罢,他都不能放她走。
他一定会让林洁怡爱上他的。
邵祈烨发誓,这一次他将不惜一切尊严的赌上他的爱。
他在天色即将泛白之际回到家中,一踏入屋內,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心头。
他心慌的街上楼,四处找不到林洁怡的踪影,他拉开衣柜一看,高悬的心立即沉到谷底。
她走了…再一次抛下他。
只留下満室的空虚和孤寂,就像他绝望的心…
邵祈烨闭上眼睛,却无力阻止內心涌起的強烈痛楚,但他拒绝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因为他不会也不能让自己再一次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地狱之苦。
邵祈烨街出家门,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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