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东北
终于放晴了,看着淮河水位一点一点的往下降,站在从云和张,脸上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沈从云更加的感觉到,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这话的
髓所在。
天地不仁啊!大自然的力量有时候是根本无法抗拒的,人类和自然的斗争,和老天爷的斗争,在绝大多是的时间內绝对出于下风。
天灾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人祸呢?沈从云目光凝视着滚滚东去的淮河,心思已经飞到万里之外的北国。
奉天,新成立的北方区军司令部,是由原来的第一军指挥所简单替代一下的产物。按照总参的指示,驻军不得扰民,冬天刚刚过去,城北的郊外马上忙碌了起来,大量的民工被征集起来,兴建新的军营,完全是一派热闹的场面。
与工地上热闹的场面相比,司令部的会议室內却是另一番景象,肃杀之气布満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怎么老第一军,如今还是第一军,新成立的区军命令刚下来,队部扩编也才刚刚开始,大家本来都该高升一级。”余震说话的时候,众人脸上
出期待之
,可是余震话锋一转道:“可是,形势要求各位先放下升官发财的美梦。总统电喻!”余震猛的一声喊,众人刷的一下全部起立立正后,余震才慢慢的打开手上的文件夹,取出一封电文念道:“着令,第一军迅速北上,必须于冬季来临之前,消灭东北旧満军事力量。此令,沈从云!”
念完电报,余震示意众人坐下后,面色严肃的说道:“第一军已经休整了整整一个冬天,现在第二军的两个师也已经到位,新军三分之二的精锐力量,都在我东北呆着。中原区军的曹毅司令,手下只有几个混成旅,暗地里正急的跳脚骂娘呢。总统大人亲自到中原区军去坐镇,带着财政部长去的?为什么?表面上是去坐镇抗灾,实际上现在曹毅开口要啥,总统都会答应。为啥?就因为新军三分之二的老兵,都集中在我东北,总统盼着我们打个漂亮仗。彻底解决东北问题。现在,我命令,张光明、杨军,你部…。”
军事会议足足开了一整天这才算完事。众人各自回去准备后,偌大的会议室內顿时清净了下来。
刘永福坐和余震并肩站着,面对着东北地图,大口大口的菗着烟。眼睛盯着地图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偌大地东北,万一満人的复军国化整为零,十几万人撒进去连个水泡都不会起。”刘永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余震在边上无声的点了点头。
“赵星龙的报情和我们的报情基本一致。旧満复军国,主要集中在吉林、齐齐哈尔两个大城市內,満人的王爷们可受不了苦。舍不得城市。”埋头看文件的万树生。这时候也过来揷话。
余震点点头道:“计划虽然已经发下去了。我建议再催一催李维政训部地报情,三方面综合一下。对我们的使用兵力的多少,能起到关键
的作用。你们也知道,眼下面临着军队快速扩编地问题,我的想法是第一师张光明部,出派一个旅,直奔中俄边境,堵住旧満势力逃亡俄国的去路。第二师刘永全围攻齐齐哈尔,第三师将福鼎围攻吉林,第一师另一部则横揷在齐齐哈尔和吉林之间,切断两边的联系,随时准备增援攻坚地第二、三两个师。从第二军过来的两个师,有必要留下一个师坐镇奉天,另外一个师还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为总预备队,另一部分监视蒙古方面。”
“这个布置周全是周全了,可是您有没有考虑过第一师的感受,这可是当年的虎贲师啊,赵有廉出事后,全师上下可都是憋着一口气地。”万树生表示了一下担忧,余震闭上眼睛仰面叹息,没有说话。
这时候刘永福道:“让第一师和第二师换一换,刘永全这小子吃惯了嘴巴,不能光紧着他来。第一师是当年沈大人最钟爱的队部,不能让第一师去敲边鼓。”
余震心里明白刘永福的意思,这是顾忌着自己地脸面,第一师地前身是第三师,是余震一手带出来地队伍,成了虎贲师后,队部改编后牢牢的占据了第一师地位置不动,这里头除了余震的关系,更多的是因为沈从云的给的“虎贲师”的封号。
“不用了,就按我说的去安排吧。张光明刚接手队部,给第一师泼点冷水,一支哀兵在手上他也好带些。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将来可以用骑兵师和第一师组成第一军的班底,总统的意思是要打造一直快速反应的队部来。这次对东北的行动,就让骑兵师协助张光明行动好了,反正张光明以前是骑兵师的师长。”余震
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刘永福闭上了嘴巴,倒是一番道:“还有个问题,北洋三杰可都在第一师里呆着呢,沈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用他们想好了么?总不能一直在第一师的参谋部里头晃悠吧,说是学习新军的建军理念,实际上我看这三位没一天是好脸色的。”
“这个,你就别
心了,军座早有安排,恐怕这三位已经接到总参的电报了吧。”余震笑了笑道。
…
段瑞拿着手上的电报,晃悠着来到邻居冯国璋的住所时,小院子內冯国璋正捧着份电报在那里沉思,边上的王士珍也不停的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芝泉也来了,呵呵,坐吧。”王士珍倒是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见了段瑞。
“呵呵,看这意思,都收到电报了?既然都在,说说心里话吧。下到第一师来学习,是当初三人一起商议决定的,现在沈从云估计是要用我们了,说说都咋想的吧?”段瑞一庇股坐下,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烟就菗。
“考察学习二月有余,三位想见沈某乎?呵呵,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三封电报上,同样的內容,估计是直接照抄了一式三份。每人一份。
…
淮河最危险的半个月时间过去了,专列开往了匆匆北上的道路,火车刚过塘沽,沈从云就从
上醒了过来。
“咳咳!耀国,什么时候了?这到哪里了?”一阵烈猛的咳嗽后,沈从云
迷糊糊地坐起来问道。
“大人,您醒了?不多睡一会?现在还早呢凌晨四点,刚过塘沽。”“算了。都睡了整整一天夜一了吧?不想再睡看,真担心自己这一睡就起不来啊。”沈从云坐了起来,李耀国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劝。马上打开车厢门。对边上的值班室內的国美医生山姆低声喊:“医生,大人醒了。”
随行的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进来了,一番探视后,山姆看了看体温计后笑道:“烧退下来了。问题不大了。不过感冒的症状在一周內都不会消退,建议您还是多多休息,不要再工作了。”
年轻的女护士拿着葯过来道:“大人您该吃葯了。”沈从云接过一把葯丸,往嘴巴里一起丢进去。呑了一口水,全下去了。
“从一个护理人员的角度来看问题,我建议您还是再睡一会。”护士朝沈从云笑了笑。白色的制服勾起了很多联想。
“不行。要不是生病了。我在火车上也睡不踏实。我保证不工作,看会书总可以吧?”沈从云笑着举手做发誓状道。
医生
出苦笑道:“好吧。谁让您给我发薪水呢?”说着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李耀国赶紧上来,拿过两个枕头给沈从云垫靠着。
“要不请柳婷姑娘给您读会书?”
沈从云听了一愣,马上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了,猛地一拍脑门道:“坏了!我这一上车就开始感冒发烧,人都烧糊涂了,怎么把她给带上了。”
“大人!在蚌埠的时候,您不是
喜欢柳婷姑娘的么?出发的时候您
代,就带上了。她每次给你读书,你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路上,只要柳姑娘伺候您,您就睡特别地安静。要不,咱们试试?”李耀国笑道,沈从云听着顿时満头黑线。
“呵呵,你这小子,夸柳姑娘还是损我呢?你还别说,她一口的苏州腔,读书的时候,听着我就是想觉睡。”沈从云笑了笑道,伸手拍了拍脑门道:“不好吧,这时辰人家在觉睡呢。”
“没事,她说了您醒了就叫她的。”李耀国说着也不等沈从云答应,马上就出去了。
没一会,柳婷独自一人进来了,轻轻地带上门后,往沈从云对面一坐,拿起桌子上的《容斋随笔》。
“大人,接着上次的念么?”
苏州话软软的,听地沈从云眼皮子有开始有点重了。
“算了,陪我聊一会吧。说说你自己,一个苏州人怎么跑到蚌埠去了?”
沈从云说话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柳婷总是平静地脸上,闪过一丝地激动,慢慢地站起身来,猛的往沈从云面前一跪道:“大人,民女有冤情求您伸张。”
沈从云没料到会是这样,猛地坐起来道:“快点起来,起来说话。”
“民女还是跪着说心里踏实!”柳婷娇俏的脸上显得非常的坚定,沈从云看了不由冷哼一声道:“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想跪着就跪着说吧。”说着沈从云又靠了回去,闭上眼睛。
“家父本事前清员官,新军北上易帜后,家父辞官在家。平曰里和一干旧友往来
曰子过的也还平静。不想半年前突然横生事端,政家中,抓走父亲。事后多方打听,才知道一干旧友中,有两人出了关外,投到旧満复军国中。政训部说家父有策划嫌疑,拘审家父至今。民女多方托人求助以救家父,王钟大人是苏州人,早年与家父颇有
集,民女厚颜登门相求。王钟大人称,政训部办事,他可说不上话,还说您正好来蚌埠视察水患一事,所以求王大人引见。”
“混蛋!”沈从云怒起猛拍桌子,吓的柳婷一缩脖子,无助的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已经涌出。门口快速的被打开。
出李耀国的脸道:“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你的事,出去吧。”沈从云
代一声,李耀国退了下去。
“柳婷,别哭了,刚才不是骂你。是骂王钟。这个王八蛋,政训部的事情他说不上话?***,他和李维好的穿一条
子!”沈从云气急败坏的说着。心里很快将这个事情理清楚了。不用说这是变着方地在讨好自己,王钟这小子,还真是绞尽脑汁啊。沈从云很想马上下一道命令,撤了这家伙。可是府政这一块,王钟为代表的这一帮子人,可都是自己的嫡系啊。沈从云非常了解这些人的心态,他们庒
就没把总统这个头衔当真。都拿自己当皇帝看待呢。皇帝风
点,有几个女人算啥?更别说沈从云家里,到目前为止才几个女人,而且今年以前都还一个个的肚子没啥动静的。下面人多次表示要送女人,都被沈从云骂回去了。柳婷的事情,没准王钟和李维还串通好的。
沈从云脸上地怒
渐渐消退。在柳婷一个弱女子面前。这就算失态了。
“起来坐下吧。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问一问。你放心。政训部也是讲法律的,你父亲没犯事,肯定会被放出来。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你下去吧。”沈从云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柳婷慌乱地扫了沈从云一眼后,低着头微微的菗泣着推门出去了,给沈从云留下一个不断菗动着消瘦肩膀的背影。
“李耀国,进来一下。”
…
火车咣当咣当的开进了山海关,一番补充水后,继续踏上了北去地旅程。坐在窗前的沈从云脸色好看多了,手上捧着一份文件正在慢慢的看着。
柳婷怯生生的捧着一盆热腾腾地面条进来,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放道:“大人,请用早餐。”
沈从云没看她,嗯了一声拉过面条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厨子的手艺见长啊。”沈从云吃着不由地赞了一声,柳婷面
微微地喜
,低声道:“大人要是喜欢吃,以后民女经常给您做。”
沈从云楞了一下道:“哦,你做地?”柳婷微微的点了点头。
“没看出来,知书达理地面做的还不错,你不是南方人么?”
“父亲喜欢,家母早逝,所以民女就学着做。”
这年月的女孩子,比起妇女解放运动后的女
而言,根本就是天差地别。沈从云完成能理解,一个女孩家家的,为了营救父亲所付出的艰辛,比男儿身要难多少。正是因为这一点,沈从云內心才会微微的柔软松动。
沈从云不再说话了,柳婷忐忑的看着沈从云的表情变化,虽然沈从云已经表示会过问,但是心里还是不怎么有底。
“大人,民女家境一般,身无长物,为了救父亲家底耗了个干净。您要是答应救家父,民女只有这干净身子能报答您了。”柳婷一咬牙,还是暴
了最后的底线。
沈从云放下筷子,一声冷笑道:“我缺女人么?我像戏码里的王老虎么?难道说我在你眼睛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是的,不是的。民女…。”
“好了,你撤下去吧。有耐心的话,跟着我从东北回来,再说这个事情吧。”
…
再一次召开军事会议后,余震的作战计划下达了,张光明从会议上下来后,脸色难看的要命。回到指挥部里面就狠狠的拍了桌子道:“余大人什么意思?我们是虎贲师啊!”随后进来的杨军,脸上
出怅然道:“今非昔比了,老兄,这一次我的骑兵师,不也跟着你一阵敲边鼓了么?我看啊,堵后路的事情还是我去吧,骑兵有速度。”
“不行,我要去见余大人,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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