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凌敬献计
反应极其迅速,左手的短鞭往
前一格,希望能将高挡架开去,然而,高畅的身影在空中却奇迹般地一凝,长
的
尖也停在了半空,那一刹那,尉迟恭觉得自己也许是眼花了。
尉迟恭那一鞭自然也就挡了个空,明晃晃的
尖穿过短鞭的格挡,疾刺而来,发出一声尖啸,随后,在距离他咽喉处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当
尖穿过短鞭的格挡之后,尉迟恭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头被
尖上带着的寒气刺
得起了许多小
皮疙瘩,他能够闻到死亡腐烂的气息,在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敌人身上他能闻到相同的味 道。然而,在临死之际,他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心中一片坦然,因此,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大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站立的对 手。
朔风飞扬,高畅的白雪的战袍随风飘拂,他的手稳如磐石,紧紧地握着亮银
,双眼中不带任何表情,冷冷地注视着一只腿半跪在地上的尉迟恭。
两个人就像两座雕像一动不动地站立场中,他们的战马不曾远离,围绕着两人慢慢趟着步子,时而,发出一声嘶叫。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里,十来万人的目光齐聚在此,他们一起屏住了呼昅。
半晌,高畅一声不吭地收回了亮银
,他深深地望了尉迟恭一眼,转身就走,然后,翻身上马,驱马离开了。
尉迟恭仍然保持原来的姿态,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不明白对方为何放自己一马,是因为自己也放过之前击败的那人吗?
高畅骑在战马上,向窦建德的本阵缓缓驰去,尉迟恭的视线与之相随。
高畅不希望窦建德很快击败魏刀儿,再加上,他知道窦建德想要借尉迟恭之手来铲除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杀尉迟恭,能够让尉迟恭活着,给窦建德添一点麻烦,他非常乐意。
“万胜!万胜!”
瞧见高畅得胜归来,士兵们欣喜若狂,这一刻,高畅在他们心中就是英雄,不需要将官们组织,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欢呼,
接心目中的英雄归来,欢呼声如同海啸一般在阵中响起,随风高高飘扬,飘向了原野的深处。
窦建德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原以为对面那个黑脸敌将能够帮自己的忙,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高畅的武勇,不仅没有能借刀杀人,反倒让高畅大出风头,让所有的士卒都认识了他。
不过,在命令高畅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也许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故而,他的脸色很快恢复到原状,笑眯眯地望着高畅,驱马冲出阵中,亲自将高畅
回本阵。
“大王万岁!”
瞧见窦建德的身影,士卒们转而高声歌颂起他们的大王来。
高畅面带微笑,窦建德反应还是蛮快的嘛,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他亲身上阵击败了敌将。
有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对手才有意思,若是一个无能之辈做自己的对手,未免太过无味了!
尉迟恭被高畅击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边,残
如血。
魏刀儿军中响起了铜锣声,斗将失败后,魏刀儿选择了鸣金收兵,为了防止窦建德挥动大军趁势冲杀过来,他将所有的弓弩手都放在了前线,然后让骑兵押阵,本部大军慢慢向后转,向两三里外的大营行去。
窦建德瞧了一会魏刀儿军的阵型,并没有下令全军出击,而是同样选择了鸣金收兵。
按照常情,这个时候,他至少应该派一只骁勇的军队去冲阵试试,也许会受阻在敌军阵前?但是,也有可能会将敌阵冲出一条口子,只要能将敌阵冲出一个缺口,再发动全军攻击,有可能会有一场大胜啊!
窦建德并不是不知兵的统领,这个道理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高畅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边驱马随着大队回营,一边猜想窦建德的意图。
在普通士兵的眼中,高畅是个英雄,然而,窦建德的嫡系将领则更加排挤高畅了,一路上,没有一个将领和他打招呼,就连虚言巧语的寒暄都没有一句。倒是窦建德一直把高畅留在身旁,不时和他说着话。
窦建德的队部并没有全部驻扎在乐寿城中,他在城外修建了一座大营,大部分队部都驻扎在军营中,只有少部分留在了乐寿城中。
窦建德没有回到乐寿城,而是留在军营中与这些将领们同甘共苦,高畅的营帐就在窦建德的大营旁不远的地方,窦建德没有
畅的行动自由,当然,这个自由仅仅限于军营中,并高畅去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回营之后,高畅不像平时一样静静地待在自己的营帐中,而是带着雄阔海和两个亲卫朝高雅贤的军营走去。
同一时间,窦建德的大帐內。
窦建德,宋正本,凌敬三人坐在一张突厥人所用的
毡上,在三人中间,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盘子,一壶酒,几个酒杯。
一回到营中,窦建德就把宋正本和凌敬叫到了大帐內,商量对付魏刀儿的对策,就连用膳的那点时间也没有放过。
刚才,窦建德之所以没有趁着全军士气高涨的时候去冲击魏刀儿 部,有他的考虑,若有可能,他还是不想和魏刀儿部硬拼,在他看来,这样做并不划算。
魏刀儿的兵力虽然不如他,但是战斗力并不差,杀敌三千,自伤八百,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窦建德不会轻易和对方展开会战。
魏刀儿的军队少说也有四五万人,这四五万人的补给不是一笔小数目,像魏刀儿这样的盗贼队部,作战之时后勤供应可以说是一团糟,本方只要坚壁清野,与对方形成僵持,对方一旦粮尽,就只能撤兵,那个时候,本方的大军寻找机会再尾随攻击,不难将其击溃。
在乐寿,窦建德存有不少粮食,再加上攻下信都郡之后又得到了大量的粮草,故而,他不缺后勤补给,在这一点上比魏刀儿占有绝对的优势。
这就是窦建德和宋正本等人商量出来的计策,所有的战术都是围绕着这个战略计划制定的。
用过晚膳之后,三人又商量了一阵,完善了一些战术细节上的东 西,宋正本和凌敬正准备告辞,各自回营休息,一件突发的事件让他们留了下来。
一个偏将在窦建德亲兵们的带领下进到营帐中来,那个偏将乃是押送粮草的将官,负责将信都郡搜集起来的粮草运送到乐寿来,不过,他的人虽然来了,粮草却没有运到。
那个偏将全身都是伤,没戴头盔,披头散发,看上去非常狼狈,他语带哭腔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整个押粮队有两千人,其中士卒只有五百多人,其余的一千多人都是押送粮草的民夫,他们从武邑出发,在信都境內,一路上都很平安,入进河间郡后不久,他们就遇见了敌军的伏击。
伏击他们的敌军全是骑兵,大概有两三千人,那些骑兵冲击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根本来不及结阵防守对方就冲入了阵中,很快,本方就溃不成军了,那个偏将力战之后方才逃脫性命,赶回大营来报信。
面对几千
骑的冲击,就算是人数相等的步兵也不是对手,何况只是一些押粮兵和民夫,因此,窦建德没有怪罪那个偏将,挥挥手让亲兵们把他扶下去疗伤。
“两位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面对窦建德的询问,宋正本和凌敬陷入了沉思。
事前,谁也没有想到魏刀儿会这样做,若是按照既定的战略作战的话,就必须解决掉这支威胁本方粮道的骑兵!
只不过,要想在平原上寻到并且围住这支
骑谈何容易啊!就算围住了他们,不出动大军也无法将其歼灭啊!
就在三人在寻思对策之际,又有人在帐外请求觐见。
那人走进帐內,向窦建德行了个大礼,此人乃是专门负责监视高畅一举一动的探子头目。
窦建德吩咐他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高畅有所异动就必须向自己报告,窦建德瞧见那人进来,暂时将粮草被劫这件事情放了下来,在他潜意识里,高畅远比魏刀儿难对付得多。
高畅就像一个刺猬摆在了他的嘴边,看上去任他处置,却让他难以下嘴。
那人将高畅前去高雅贤营中探望苏定方的事情告诉了窦建德,他的报告非常详细,高畅和苏定方之间所有的对话都被他记录了下来,甚 至,他们说话时的表情都一一做出了表述。
听完那人的汇报之后,窦建德吩咐那人继续严密监视高畅,然后让他退了下去,待那人退出帐外后,他不由叹了叹气。
“大王无须忧虑!”
凌敬轻摇羽扇,嘴角挂着一缕神秘的微笑,一副
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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