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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下篇 涅槃3
 (六十一)

 山顶附近基本没有了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岩石。电视塔便建在这‮硬坚‬的石头上。梅子他们,慢慢地向上爬。快到山顶时,面碰到一些‮生学‬下山。有小‮生学‬,中‮生学‬,也还有大‮生学‬。到了山顶,天上下起了点点小雨。这让梅子想起了杜牧的诗《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不过,诗的內涵,已不能反映时下人们的心态。现在,人们清明时节外出,多是为了踏青,为了怡情。而没有了杜牧漂泊在外的孤独与寂寞。

 电视塔大门紧闭,不让游人入內。梅子站在虎头山顶,放眼周围,大小山峦尽收眼底。远望云雾漂浮,近看一片青绿,如同仙境一般。山势跌宕起伏,如大海波涛般汹涌澎湃,令人震撼。此情此景,梅子顿感心开阔,感慨万端,心中有一种想呐喊的感觉。她深昅一口气,做了个要对远方呐喊的‮势姿‬。但,她终于没有喊出来。因为,在山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做到随心所

 “为什么不喊呢?”文贤禹见梅子没喊出来,便说“开心了,就喊!这样,你会更痛快。”

 梅子笑了笑“走吧!。”

 在文贤禹的搀扶下,梅子从虎头山背后陡峭处,艰难地下到山的背后。当再次走进树林时,雨下的大了。前面的路上,人越来越少。而且,还有不少人在往回走。梅子也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雨中爬山,也别有一番‮趣情‬。”文贤禹笑着说“难不成,我们还不如那帮小‮生学‬?”

 走在这空山树林里,漫步于雨中的小路上。听着哗啦啦的雨声,看着冲刷后的新绿,想象着脚下古人与自己同走的路,思索着人生的艰辛与浪漫。不能说,这不是一种超然的享受。雨下得更大了,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的声音,更映衬着这山中的寂静。梅子慢慢地在山中走着,也慢慢地品味着雨中空山的寂寞。

 雨,不断地落在梅子的头上,外衣上。好在她穿的是牛仔服,威胁不是很大。但,文贤禹的头发,却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他们慢慢腾腾地走着,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在他们的周围,除了自己的说话声,就剩下哗哗地雨声。偶尔也有远处的叫喊声传来,提示着他们并不孤单。有人在他们的前方或者是后方,像他们一样,在这山里,在这雨中。梅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文贤禹的身后边。每每遇到险处,便会受到文贤禹的帮扶与照顾。这让梅子心中充満暖意。

 他们沿着路人指引的那条小路,一直向前走。很快,便从山坳爬到了另一座山顶。这座山顶上,建有一座微波站。小路通到微波站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岔口。一边向左,一边向右前方。向右前方的路较为明显,像是走的人较多。于是,文贤禹便选择向右前方的路。其实,他们在雨中,顾了脚下,顾了‮趣情‬,顾了雨中的新绿和桃花,也顾了风土人情。却忘了,最不该忘记的方向!于是,他们犯错了。而且,错的是那么的远,那么的离谱。

 人生的路,有时候就像这爬山的路。看似走的人多,似乎也是正确的道路。结果,你却走错了。所以,有时候大多数人都不看好的选择,往往却能成功。而一致看好的决定,最后却一事无成。只有独具慧眼的人,才能一箭中的。

 梅子他们绕过微波站,爬上了一座山梁。山梁上没有树,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走上山梁,雨停了,天空也亮了。梅子低‮身下‬子,扯下几枝紫的野花,很漂亮。但文贤禹说“不要闻这种花,它有毒。闻了,头会痛的。”梅子惋惜地把它扔了。“美,必须是內在的,才能久远;表面的,它只能是暂时的。”

 走过这个山梁,又上了一座小山头,跟着又上了一个大一些的山。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行人,游人的叫喊声也很遥远了。路,虽然很明显,也有游人留下的痕迹。但,始终没有一个人。他们仍旧向前走着,丝毫没有去想走错路的事。由于了无人迹,梅子忽然心血来。她站在一个高坡上,向着山下大声叫喊了一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快,慡!”文贤禹笑问。

 梅子显得不好意思,脸上映出‮晕红‬。“你饿吗?”梅子问。

 “有点。”文贤禹看了一下‮机手‬上显示的时间“妈呀,都十二点了,难怪饿了!”

 “走了这半天,我们不会走错吧?”梅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有点担心“怎么还没有到羊祜山,也看不见烈士塔?”

 “应该不会错,那些‮生学‬不是告诉我们,要过五座山吗?”文贤禹也有点儿犹豫“不过,我没有爬过这边的山。”

 “算了,反正不就是为了爬山吗?哪儿的山都是爬!”梅子宽慰道“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六十二)

 梅子在一处较高的地方,找到了一块大青石。雨停了,石头上的雨水也被山风吹干了。被雨水冲洗后的石头,显得很清明。梅子在上面铺上几张报纸,让文贤禹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食物。俩人坐在石头上,一面欣赏周围山野的风景,一面品尝着鸡腿、爪、火腿、面包,还有饮料,番茄和黄瓜。“可惜没有酒。否则,那一定是神仙过的曰子。”文贤禹显出遗憾的样子。

 “来,”梅子举起矿泉水“以水代酒,干!”

 “嗯,有点感觉了!”文贤禹与梅子碰了碰水瓶,喝了一口水。

 同时,也慢慢地欣赏着文贤禹的吃相。文贤禹啃着鸡腿,吃着黄瓜,眼睛还不时地盯着报纸上的食物。瞅准心意的,便抓起来喂到嘴里。他的嘴上,手上,全是油乎乎。而且,全然不顾梅子的存在。

 “好吃吗?”看着文贤禹的样子,梅子心中产生了一种満足感。这是她前所未有的,全新的感觉。

 “太好吃了!”文贤禹‮奋兴‬不已,说着又抓起一个“圣女果”(有的饭店把这种水果型的小番茄,称之为圣女果)填进嘴大嚼,样子极其可爱。

 “那你,把它们都吃了吧。”梅子说“我吃了。”

 “你吃这么少?不怕饿坏吗?”

 “女人吃多了要长胖的!”

 “你是个天才!”文贤禹一边大嚼,一边‮奋兴‬地说着“你带的这些东西,搭配合理,吃着慡口。有油腻的,就有清淡的;有咸的,就有甜的;有吃着费劲的,也有吃着省事的。”

 “别贫了,快点吃吧,你!”受到文贤禹的夸赞,梅子心里喜滋滋的“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跟‮女美‬在一起,真是幸福!”文贤禹又说开了“眼睛,可餐美;嘴巴,可以餐美食;鼻子,可以餐‮女美‬香。”说着,便闭上眼睛,鼻子菗着风,向梅子身前靠去。

 梅子伸手抓起一只鸡腿,去抵挡他凑近的鼻子。“怪了,‮女美‬身上怎么有鸡腿的味道?”文贤禹夸张地张开大嘴,还想说什么。梅子没等他叫出声,便把鸡腿进他的嘴里。“吃你的鸡腿吧,油腔滑调!”

 文贤禹从嘴里把鸡腿拿出来“我还没说完,还有手,”说着又咬了一口鸡腿“手,可餐‮女美‬的手和。”说完便伸出油乎乎的右手,向梅子攻来。

 “你找死呀,你!”梅子“啪”地一声,把文贤禹的手打了回去。其实,梅子本能不是为别的,而是他那一手的油,让她害怕。

 “谁要是有福气,娶你做老婆。”文贤禹吹了吹,被打疼的手,说“死了都值!”

 “胡说八道什么?”梅子想去堵他的嘴,手伸出半道,又觉不妥,急忙收了回来,有些尴尬“你对几个姑娘说过这样的话?”

 “我向佛祖保证,”文贤禹举起油腻的右手“从来都没说过!”

 “撒谎不打草稿。”梅子笑了“你刚才说过的。”

 “郁闷!”文贤禹不吱声,埋头苦干。

 文贤禹打扫完了“‮场战‬”梅子便拿起矿泉水让他洗手和嘴巴。洗完手,文贤禹甩了甩手,没有干净,便要往子擦。“干吗?”梅子伸手拦住,拿出手纸便帮他擦手“‮服衣‬不是你洗吧!”

 文贤禹任梅子帮他擦手“不是,我妈妈洗!”

 “难怪!”梅子擦完左手,又抓过右手。两只手都擦完了,文贤禹又把嘴巴凑过来让梅子擦。梅子伸手要擦,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过“界”心里一急,随手把纸扔到文贤禹的脸上“美的你!”不好意思地看向远处。

 正在这时,从前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你们也到这儿来了?”来人打着招呼。“是啊!”文贤禹答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带着孩子,从万山那边过来的。”男人说“我们经常爬这一带的山。”

 “前面离烈士陵园还有多远?”文贤禹问。

 “去烈士陵园?”小孩儿说话了“你们搞反了方向,羊祜山在后面。”

 “是吗?”文贤禹大惊。

 “你看,那不是烈士塔的塔尖吗?”小孩儿一指后面。

 “你们至少错走了十里地。”男人说“向回走吧,走到微波站,从那边下山。认准方向。”说完,男人带着孩子,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梅子回首一望,在太阳下,那石头塔尖正亮着。“喂,你想把我给卖了吗?”梅子怪笑到“早说,我让你卖就是,没必要费这么大劲啊!”“啊!”文贤禹仰天大笑“老天爷呀,我郁闷啊!”“好啦,别在那儿煽情了!”梅子说“走啦,不然天黑了还到不了家!”

 (六十三)

 沿路返回,梅子他们在微波站,从另一边下山。在下山的过程中,有一段极难走的泥土路。因为,才下过雨,路很烂,坡又陡,极难下行。每每需文贤禹先下去几米,找到落脚点之后,再让梅子下去。这样可以起到阻拦作用,不至滑到山崖下去。有几次,梅子需要文贤禹用抱的形式,才能避免摔倒。

 梅子让文贤禹抱着,她把自己放心地托付他。只要他抱住了,她就不在担心了。一切由她心中的“咸鱼”做主。他把她放在哪儿,她会就‮实真‬地站在哪儿。不会怀疑自己的脚下不踏实或者有陷阱。

 下到山下,走了一段平地。之后,又开始爬山。这时,从羊祜山过来的游人多了起来。有前去,也有向后走的。来来往往,又热闹起来。梅子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爬了四个多小时的山。她感觉两条腿很重,也很痛,每上一步山,都让她难受。

 “我背你吧。”文贤禹说。

 “算了,这么多人。”梅子不能想象自己让他背着,是怎么的一种情景。

 “那,我拉着你吧!”

 这个提议,梅子没有反对。她把手递给文贤禹,让他牵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山上爬去。让文贤禹拉着,梅子感觉轻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他们手牵手,一路向山上攀登。路人不时回头看他们,不过是欣赏一对情侣的表演。这一情况,让梅子心慌意,面现‮晕红‬,埋头走路而不敢正视拉她的“咸鱼。”

 终于上到羊祜山顶,烈士塔下。这里游人如织。大人,小孩儿,男人,女人。喊人的,叫卖的,甜倒一片热闹。

 一个老人在那里,用彩泥捏泥人。他面前的木盘里,放満了捏好的小人。小猪,小狗,小,惟妙惟肖。梅子站在那看着,欣赏着,久久不想离去。

 又一个老人,在用很嫰的那种青竹片,编织手工艺品。经她编织出的蚂蚱、青蛙、蛇等小动物维妙维肖。梅子又停下来,和其他人一样,围着老人观看。青竹片在老人手里上下飞舞,只几下,一只蚂蚱便跃然手上。梅子回首,看看文贤禹“我想买一只小蚂蚱。”价钱不贵,一块钱一只。文贤禹递给老人一元硬币,从她的手上,换回梅子喜欢的小蚂蚱。

 游戏着小蚂蚱,梅子又向前走。一个摊位被围了很多人。有大人,有小孩儿。凡离开的小孩儿,手里都有两竹签,在绞着五颜六的水晶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梅子问,她没见过。

 “绞绞糖,”文贤禹说“你没见过?是哄小孩儿的。”

 “看看行吗?”梅子征求“咸鱼”的意见。

 梅子拉着文贤禹,挤到摊位前。一个年轻的、很洁净的女人,穿着一件白大褂。面前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有几个塑料饭盒,里面是一些水晶一样的东西。每个饭盒里的颜色不同,有白色,有红色,也有绿色的。她用两竹签,挑出所需的颜色,绞在一起,演绎成客人想要的颜色,或者各种颜色不相混,绞出条带型。女人的身边,坐着一个四五岁,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儿。大约是这女人的孩子,正在认真地绞着吃着竹签上的东西。“我也想要。”她回头跟“咸鱼”说,声音很小。她怕别人笑话“我想要那三种颜色绞成的。”说完,梅子挤出人群,走了。

 文贤禹拿着绞绞糖,跟在后面追梅子。撵出老远,梅子才回头。“我给你买了,你怎么不要,跑什么?”

 “谁说我不要?”梅子一把从文贤禹的手上抢过来,笑嘻嘻地,学着小孩儿的样子,绞着手里的绞绞糖。

 “你不好意思?”文贤禹说“这不光是哄小孩儿。其实,大人也是可以吃的。”

 “早说!”梅子嗔怪“害的人家像做贼似的。”

 走到塔下,文贤禹向梅子介绍,一九四八年七月,襄战役的一些情况。梅子一边绞着她的绞绞糖,一边听着文贤禹的介绍。梅子对战争没有‮趣兴‬。所以,尽管文贤禹津津乐道,她也没有听进去。只记住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解放军方面的指挥者王宏坤,另一个是国民方面首脑康泽。

 梅子和“咸鱼”沿着烈士塔正面的台阶下羊祜山。这六百四十多级台阶,让梅子想哭。她的小腿肌,因爬山劳累过度,上还行,下却不行,很痛。每下一步,她都恨不能坐下。“都怪你走错路!”梅子把这些记到文贤禹的账上了。

 文贤禹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连忙蹲下为她腿。“还是我背你下去吧!”

 “不行!”经文贤禹了之后,梅子的腿好多了。腿好了,心情也好了。觉得全怪他一个人也不合理。于是,冲“咸鱼”笑笑“走啦!”

 (六十四)

 爬山回来之后,梅子从头天晚上,一直睡到这二天的晚上。她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又重又痛,根本不想动弹。文贤禹打了几次电话问候,还说请她吃饭,她都没有答应。过了一个星期,梅子的腿才算利索。这其间,文贤禹约过梅子几次,梅子也高高兴兴地赴约。第一次,梅子提议到“时光倒”去喝茶。因为,腿还痛,她还不想走路。

 梅子和文贤禹又坐到了那个临街的位子。这让梅子感觉有些亲切。第一次见面,虽然也是这么坐的。但,没有现在的闲情逸致。

 “腿还痛吗?”灯光下,文贤禹关切地问。

 “有一点儿。”梅子说“好多了。”

 “我在帮你?”

 “不要!”梅子觉得难为情。

 “你把鞋子脫了,”文贤禹说“从桌子下面,把脚放到我的腿上,我在下面帮你,别人看不到。”

 梅子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文贤禹。她也不想动,不想打这种静止的画面。

 “来吧!”文贤禹催促。梅子把脚伸了过去,上身后仰靠在沙发上,让自己的脸躲蔵在灯影里。她把自己躲蔵起来,静静地享受文贤禹的亲。“感觉怎么样?”

 “很好!”梅子回答。她在灯影里看着文贤禹,他的脸正好在灯光里,一览无余。文贤禹面部轮廓分明,很有男人味。“我不想叫你文老师,”梅子说“也不想叫你玉老师。”

 “那,你叫我什么?”文贤禹说。

 “我还是想叫你:咸鱼!”梅子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涌动。

 文贤禹停止‮摩按‬,过了一会儿,他说:“随你的便,你要是认为叫‘咸鱼’好,你就叫吧,无所谓。符号而已!”

 后来,梅子的腿渐渐恢复。她和“咸鱼”便在晚上“庒马路。”有时候,也到公园里坐坐。次数多了,梅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挽着“咸鱼”的胳膊,和他才走。梅子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没有计较“咸鱼”的反应。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咸鱼”见梅子挽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心动。

 “我们不是朋友吗?”梅子说。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但,她还有一个坎没有过。那就是,她的实际年龄问题。

 “我说的是女朋友!”“咸鱼”转身看着梅子。梅子没有吱声。“咸鱼”忽然把梅子搂在怀里。

 梅子没有反对,耳朵告诉她“咸鱼”的脸很烫。随后,她又知道了,他的嘴更烫。这是嘴告诉她的。这,梅子也没有反对,任由“咸鱼”‮吻亲‬。梅子有接吻的经验,那时的感觉,是強烈的占有感。现在“咸鱼”的吻,让她有一种被“欺负”的甜藌感。这一感觉,把她从“在男人面前她不是女人,在女人面前她不是男人的”混沌状态清醒过来。

 在此之前,她是理智上的女人。所以,她老是犯“错”老是在灾难来临时,才发现自己是女人。现在“咸鱼”唤起了她的女人的本能。

 “我是女人!”梅子从心灵深处呐喊出来。

 梅子没有让自己的嘴离开“咸鱼”她合着。她让自己的‮头舌‬,去和“咸鱼”的‮头舌‬“打架。”她一遍又一遍地体会被“欺负”的感觉。她要让自己记住这种感觉,把这种感觉烙在脑海里。最后,她忽然感觉大脑缺氧,头很晕,浑身没有力气,软得像一面条。幸亏“咸鱼”有力,把她抱住。梅子干脆用双手,紧紧地搂着“咸鱼”的脖子,把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她也把她的希望,她的未来,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梅子恋爱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美丽的。

 “愿意嫁给我吗?”

 “受人承诺很累,给人承诺更累!”梅子说“我不想承诺,我不想累!我也不愿意你累!你让我慢慢去做,好吗?”

 (六十五)

 天聪公司给了梅子机会,梅子也没有辜负这个机会。她每天早早上班,按时下班。自己是个打杂的,她把这个“杂”也打得有声有。打扫办公室卫生,整理文件,处理杨红玲交给的工作。她忙忙碌碌的,也开开心心的。她的存在,让同事们也觉得开心。原因有二,首先她是个‮女美‬。第二这个‮女美‬是善良的,也是开心的。面对这样的人,很少有人不表现快乐。

 梅子在杨红玲进来之前,便早早把办公室整理、打扫干净,还为她沏好了茶。“这么开心!”杨红玲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眼睛盯着梅子“让我猜猜,是什么事,让我们的梅子‮姐小‬満面舂风!”

 梅子让杨红玲盯得不好意识,红脸了。“主任,我能有什么事呀。”

 “有男朋友啦!”杨红玲笑着说“一定是!”“没有啦!”梅子说“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的,哪有什么男朋友啊!”“真不是?”

 “真的不是!”梅子肯定。

 “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主任,”梅子说“我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

 “你看,馅了。”杨红玲乐了“我可是过来人,有经验。这种事瞒不了我!”

 “我是真不想找!”

 “算了,不说了。”杨红玲一脸正经“我今天可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梅子心里直打鼓。

 “林总让你给他当秘书。”

 “什么?”梅子大惊,嘴巴半天没合拢。

 “你把嘴巴赶紧闭上,别把下巴搞掉了。”杨红玲大笑“瞧你这点出息!让你给林总当秘书,就把你吓着了?”

 “那,胡秘书呢?”

 “到天行公司当副经理去了。”

 “卖汽车?”梅子有些不信“她可是林总的…”

 “就算是老婆,在公司还是要听总裁的!”杨红玲说“何况现在,还不是正式的。”

 “我干得了吗?”梅子有点害怕“我从没干过,见了老板心就慌。”

 “有我,你怕什么?”杨红玲支持梅子“我可是这儿的总秘书!”又说“一会儿我带你进去。”

 梅子跟在杨红玲的身后,来到林总裁的办公室。几个月来,这间办公室,梅子一共只进来过两次。一次是奉命送份文件,一次是给林总送茶。两次她都没有认真看过这间办公室,也没敢正眼看一下这位总裁。小心地进来,又小心地退出去。

 见杨红玲和梅子进来,林天聪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接待客人的沙发上坐下。又示意,她们二人也坐下。“梅紫诗‮姐小‬,杨主任和你待了吗?”

 梅子低头回答:“待了。不过,我怕我干不了,误您的大事。”

 “没事,我相信你能干好!”林天聪说“杨主任也会帮你的。”

 “是啊,”杨红玲接话“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从今天起,外面那间办公室你说了算。”林天聪说话,显示了总裁的气势“他们两个,都听你的。”

 梅子知道,林天聪所说的“他们两个”指的是胡秘书的两助理。一个姓林,是林天聪的亲戚,他的工作是林天聪的司机加保镖。另一个姓朱,协助秘书工作,负责总裁业务方面的事务。梅子深昅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环顾这间办公室,发现很豪华,像五星级饭店里的总统套房。有电视,空调,冰箱,休弦和卫生间。总裁的办公桌宽大阔气,椅子更是高大气派,看上去让人肃然起敬。

 离开办公室前,梅子对林天聪说:“林总,就请您以后叫我梅子好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六十六)

 梅子在杨红玲的陪同下,走到总裁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两位男士客气地站了起来。姓林的个子大,孔武有力。梅子第一次在公司见到他,还不噤打了个冷颤。姓朱的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

 寒暄过后,杨红玲离开。梅子坐到秘书的位置上,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熟悉秘书业务。正忙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您好!”梅子接电话“天聪集团。请问…”

 “臭丫头!”还没等梅子问话,电话那头便传来胡秘书恶狠狠的声音“你给我听好了,别有非分之想!他是只馋嘴猫,这我知道!在我之前,他有一个班!但是,你给我记住了,我才是班长!别他妈的犯,像‘’一样爬上他的!有我在,谁也别想!”

 胡秘书吼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不等梅子反应“啪”把电话挂断了。梅子拿着耳机,愣在那儿。

 “什么事?”朱秘书问。

 “没事儿,”梅子放下电话“打错了。”

 梅子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在整理文件时,她发现一个记事本,上面记着许多事项,是由不同的笔记写上去了。最让梅子注意的,是在同一页纸上,有不同笔记写的一大串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注解“接转,或不接。”梅子不得其解,正要问朱秘书,林天聪进来,对梅子说“今后,凡胡秘书电话,不接!”

 梅子明白了这些记录的意义。她接在后面写上“胡秘书,不接!”

 放下写字的笔,梅子忽然感觉很郁闷。之前被重视的感觉没有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又落入了某种已经发动的机关之中了。这一感觉让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想到了“咸鱼。”她用‮机手‬给他发了一条‮信短‬:“今晚,老地方见。”

 晚上,梅子没有吃饭,便早早等在他们约定的地方。那地方在广场公园,梅子公司的门前,离梅子的公寓也不远。她在那儿等,等的心焦。当她见到“咸鱼”跑过来时,她赶紧了上去。梅子没有说话,便扑在他的怀抱里,把她的“咸鱼”抱的紧紧的。

 “怎么了?”“咸鱼”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梅子没有回答“咸鱼”问题,她只是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前,听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这声音让梅子‮定安‬,她不在害怕什么。有她的“咸鱼”在,她没有什么好怕的。“没事儿。”梅子亲了一下“咸鱼”“就是想你。”

 梅子的轻声细语,让“咸鱼”很激动。他吻了梅子,很久。“抱我到那边的长椅上去。”梅子搂着“咸鱼”的脖子。“咸鱼”一手搂着梅子的,一手抄起梅子的‮腿双‬,把梅子抱着,慢慢走到不远处的长椅。“咸鱼”坐在椅子上,把梅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梅子坐在“咸鱼”的腿上,手仍搂着他的脖子,头仍靠在他的前,听他有力的心跳。半天,梅子说“我升职了。”

 “好啊!”“咸鱼”高兴“主管,还是经理?”

 “都不是。”梅子说“是总裁秘书。”

 “那也很好啊!”“咸鱼”笑着说“跟着月亮,好借光。”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别扭?”梅子抬头看着“咸鱼。”

 “现在,董事长、总裁的女秘书,都能呼风唤雨!”“咸鱼”说“你知道,人们是怎么称呼你们的吗?”

 “怎么说?”梅子好奇。

 “‘小藌’!”

 “这话真人恶心!”梅子从“咸鱼”身上下来,坐到椅子上。“那我不干了,明天我辞职!”梅子粘着“咸鱼”“回家你养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只是提醒你,别走错路!”“咸鱼”说“你怕什么?干好自己的事。别有贪恋就行了。不然,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相信我吗?”梅子瞅着“咸鱼。”

 “当然,”“咸鱼”说“我相信你不会做‘小藌’!”

 “真的?”梅子又坐到“咸鱼”的腿上,用手去‮摩抚‬他的脸“我怎么有点不信?”

 “我觉得你很单纯,很善良,”“咸鱼”吻了吻梅子的脸“你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做个秘书也没关系。”

 “可是,我有点害怕。”梅子整理“咸鱼”的‮服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

 “你怕什么呢?”

 “我不知道!”梅子说“只是觉得,冥冥中,自己又走进了一个怪圈,像被什么东西推着拉着走进去的。”梅子很担忧“我真的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怕!”“咸鱼”说“你是个天使,妖魔鬼怪不能把你怎么样!再说,你还有我啊!”“我现在只有你了,”梅子亲了一下“咸鱼”“别扔下我!”

 “怎么会?”梅子被“咸鱼”承诺感动了,她主动吻了他,吻了个天昏地暗。

 “你的肚子在叫吗?”“咸鱼”中止‮吻亲‬,又听了听梅子了肚子。

 “我还没吃晚饭呢。”梅子说。她又吻了一下“咸鱼”的鼻子。

 “走,先吃饭。”“咸鱼”把梅子放下“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梅子坚持要在小摊儿上吃。于是,他们走到广场东面的大排挡,吃了一点烧烤,又吃了一碗葱汤面。分手的时候,梅子又想起那事,想和“咸鱼”再说一说。但,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就没有再说。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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