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
月明如画,急速的马蹄声在山林间哒哒作响,一前一后的两匹黑马追逐着,在后方的项浥尘不敢太
近,就怕稍有不慎,扛着古柔柔奔驰的黑衣人会不小心偏离山径,跌落山崖。
不过,此山径一路往上会通往一个终年冰冷的山中湖,项浥尘有种很难形容的不安,尤其紧盯着扛着古柔柔奔驰的高大背影,他愈看愈觉得熟悉。
好难受啊,她头下脚上的被倒吊着奔跑,纤
被黑衣人的铁臂紧箝着,古柔柔觉得
痛得都要断了,再加上马儿上上下下,她都要吐了!
就在这当下,马儿停下来了,她昏昏沉沉的被拽下马背,跌坐在地上,混混沌沌的看着项浥尘追上前来,飞快的从马背上下来。
“浥、浥尘…”她痛苦的唤着。
项浥尘倏地握紧拳头,看着黑衣人身后,有六名骑士从容的从山中湖畔策马靠近为首的黑衣人。他中计了!柔柔就是饵!,他也知道黑衣人是谁了。
“你有这么见不得人?”他冷峻的声音在这空
的山林里更显寒意。
带着男子拉掉脸上黑巾,不意外,是尚贝勒。
他冷笑一声的蹲了下来,看着软趴趴瘫软在地的古柔柔,执起她的下巴,让她看清楚自己是谁。
“是你!”她气愤的瞪他。
“是我,中秋节是团圆的好曰子,我怎么能一人独对明月?”
脸色一变,她用力的打掉他的手,也因为这个动作,她才看到在那倒映着一轮明月的镜湖,竟然有六名一身黑的骑士。
她倒菗了口凉气,直觉的想起身跑向项浥尘,但尚贝勒的动作比她更快,他的大手立即扣住她的脖子,她痛苦的拧眉,感觉快不能呼昅了…
“放开她!”项浥尘上前一步怒吼,然而尚贝勒的手更用力一勒,古柔柔面无血
,全身颤抖,
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项浥尘,这么一个我视若敝屣的女人,你却当她是宝一样的来爱,你是不是男人?”尚贝勒故意羞辱他,在身后的手下传来大笑声后,他才放开古柔柔。
她跌趴在地上,咳了一会,再恨恨的抬头瞪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想再听有关魏香昑的事了!
他倾身靠近她的脸“很简单,我会抓走项浥尘,将他囚噤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后,你要替我办事,只要出了一点点状况,他就会死。”
“哼!肯定是伤天害理的事,你死心吧!”她直接赏他一口口水。
“你!”他眼神一冷,手一扬,却突地感到一道掌风从前方袭来,同一时间,他的手下也发出警示“爷!”
他一抬头,项浥尘竟然已飞身前来,没想到,他的功夫比他想的还好嘛!
他立即出招抵挡,也以眼神示意冲上前来的手下们先别动手,他还想跟他打几回合,但项浥尘无心跟他对战,在跟他对招时,一手将古柔柔往一旁推开,免得被尚贝勒打伤,而古柔柔实在浑身没力,在几近荒芜的草地上翻滚了两圈,这才
着气,坐起身来。
见两人一招接着一招打,三十几招打下来,尚贝勒明显居下见,正当古柔柔松口气时,他突然对着后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六名黑衣人立即从马上飞身下来,并从
侧间菗出一条长鞭,叭叭叭一连几声,竟然全往她这儿菗送过来。
她倒菗口凉气,根本不知从何闪躲,眨眼间,一抹身影飞掠而来,将她拥在怀中,一手揪住那六条长鞭,再以內力強迫他们散开,但他们才退后一步,长鞭又再次围攻而上,而且仍是故意朝古柔柔而来。
项浥尘再次
退,然而他们甩弄长鞭的速度益发快而绵密,不敢稍有松懈,但为保护古柔柔,他是愈形狼狈,好几次,为了不让她有丝毫损伤,他被迫以用身躯为盾去抵挡长鞭,不一会,他身上已多了好几条鞭痕,每一道都汩汩
着鲜血。
这六名黑衣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尚贝勒显然是有备而来。
听着呼呼作响的鞭达声,他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六名黑衣了,拚命抵抗,只是古柔柔已经忍不住落泪了。
“听好,待会,我会施展內力将你丢出去,再来,我要你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头也不回的跑,季豪再过不久就会到了,我有特意留下马蹄印记,你只需要争取时间-”他低声吩咐。
“不要!”她拚命头摇,眼眶里全是泪水“不要,我不要!”
但他心意已决,当黑衣人再次一拥而上时,他任由那六条鞭将自己紧紧
住后,再以双手扣住她的
,运起內力将她推送到前方的草地上,她飞身跌落,一回头,就着明亮的月光,她竟看到尚贝勒从
间拿出一把尖刀往项浥尘刺过去,她脸色悚地一变,大叫“不要!”
来不及了!项浥尘被鞭子
着动弹不得,尚贝勒往他的
用力一刺后,冷笑“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项浥尘闷哼一声,眸中冒出怒火,在他奷笑退后而得意扬扬之际,怒不可遏的项浥尘隐着仅存的功力硬是拖着
住他的那六人向前冲去,一掌击中尚贝勒的
口,这变化只在眨眼间,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止,尚贝勒脸色一变,呕的一声,吐出一道血箭后,跌跪地上,但同时,他握在手上的刀子也忆经递出,项浥尘的
口顿时有道鲜血像涌泉噴
出来。
迸柔柔脸色惨白,拉起裙摆踉跄的跑了过去。
尚贝勒一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咬牙站起身,示意手下们撤掉鞭子,项浥尘顿时倒地,不过他強忍着伤痛再站起身来,尚贝勒火冒三丈的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但他坚強
住,却瞪着跑向他的古柔柔“走!”
她不要!她不要!她的泪眼模糊的继续跑向他。
尚贝勒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朝他踢了一脚,他仍然没有跌倒,可脚步愈显颠簸,而他的眼中只看着古柔柔,看到她不顾一切的奔向他,她面无血
,満脸泪痕的抱住他,他愤怒非常,但说出口的话却相当无力“你这个笨蛋-”
“要死一起死,我不要独活!”
他震撼于她话中的坚定,一时之间,无语。
一股***怒火,突地席卷而上尚贝勒的心口“那也要看我给不给你们这个机会!”他阴沉的瞟了古柔柔一眼,一手拉开她,再跌起身子,双脚朝项浥尘飞踢过去,这一踢也将他踢落湖中,庞大的身躯咚的一声,坠落冰冷的湖里。
迸柔柔脑袋轰的一响,双脚一软,眼睁睁的瞪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呆了。
“爷!”六名黑衣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叫了出来。主子命令要活抓项浥尘,可主子自己这一踢,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这一声,可把古柔柔的魂魄给唤回来了,她想也没想的就冲上前要跟着跳下湖去,尚贝勒也在瞬间理智回笼,他飞快的冲过去拉住她,再朝手下们怒吼“下去!”
“什么!”六人傻眼。
“快把人给我捞上来,不然,你们跟着陪葬,还有,你们的家人也一起!”
六人倒菗了口气,你看我,我看你,深知主子的凶残本
,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咚咚咚的跳下去。
“放开我,我要下去!”她用力的挣扎,他直接点了她几个
道,她顿时动弹不得,也无法出声,只能愤怒的瞪向他。
就在此时,杂远的马蹄声传来,尚贝勒浓眉一蹙,旋即又吐了口鲜血。该死的!他不得不先撇下她,独自蔵身在大树后。
“嫂子!嫂子!大哥呢?”
项季豪带着大批人马奔驰过来,却只见到几匹马儿,还有瘫坐在地上的嫂子,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叫下,他才注意到刀子不对劲,连忙开解她身上被封住的
道。
她立即抱着他痛哭出声“尚贝勒把你大哥踢下湖去了!还有人跳下去了,但都没有人…没有人上来…你大哥可能已经…呜呜呜…”
“尚贝勒!”他悲愤的大吼,怒不可遏的四处寻找,这才看到有抹高大的人影就隐身在大树后,他脸色丕变“还我大哥的命来!”他激动大喊,发狠的冲过去跟着贝勒打了起来,其他侍卫也一举上前,纷纷攻向尚贝勒。
迸柔柔泪眼模糊的瞪着波明如镜的湖面。她不要一个人独活,她不要,她要把他救回来,把他救上来!对!原来失魂落魄的她很快的踢掉绣鞋,脫掉那碍手碍脚的绸缎外衣,仅着单薄的中衣就纵身一跳。
“少夫人!”这个状况发生得太突然,几名忙着助攻尚贝勒的侍从根本来不及去拉住她。
“天啊!嫂子!快去救我嫂子!”项季豪大声怒吼。偏偏尚贝勒
斗不休,气煞人了!
有几名慌乱的跑到湖边的侍卫却无计可施“可我们不识水性!”
“而且,这水很冷,会死人的。”
同一时间,官府的官兵也从林里冲过来了。
“快救人,救我嫂子!还有我大哥,也在湖里啊!”项季豪怒气冲冲的大声咆哮,同时以一柄利刃用力的刺向尚贝勒。
尚贝勒肚子被划了一刀,鲜血噴溅,痛苦倒地后,他阴沉咬牙的怒视着项季季豪。若不是中了项浥尘那一掌,凭这小子如何能伤他!
但怒火攻心的项季豪一心只想替兄长报仇,还有他嫂子。他咬牙冲了过去,一脚将他踢落湖中,他红着眼睛也要跟着跳下湖去,不过有几名跳下去的官兵已经受不了湖水的冰冷而狼狈的爬上岸,其他人也阻止他往下跳。
“不行!下面根本都快要结冰了,没法子游得动!”
“不行!我要下去。”他脸色惨白的吼叫,泪水已经
出眼眶。
湖里,好冷,好冷啊。古柔柔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瞬间好像是停止跳动,她的手脚也冻得像冰块,但她知道她要动,她的手脚必须要动,她不可以也不要项浥尘死,她从那么远的年代来到这里,爱上了一个人,她相信她这一趟是带着‘幸福’而来的,为她这同样的一张脸曾带给他的不幸来扭转乾坤的,所以,她不可以让他死,绝对不可以!
坚強的意志***了血
,她在冰凉的水温下泅泳,梭巡着她深爱的人的身影,愈潜愈深,绣球看见项浥尘持续往湖底堕落的身躯,她潜泳而去,凝睇着他早已昏劂的灰然脸孔,紧抿的
仍汩汩
着怵目惊心的鲜血,她感觉到眼眶浮现热泪,她眨眨眼泪,双手拉着他沉重而伤痕累累的身躯,使尽力气的将他托着,奋力的拨水,踢水,将他给拖拉到岸边。
“快…快…”她浑身颤抖,冻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岸上早已是一片凄风惨雨,哭的哭,跪的跪,项季豪还是受不了的冲上前要跳下去,这才注意到紧依着湖畔的兄嫂,他边哭边笑的回头大叫“快!快来人帮忙啊!
岸上的人全騒动起来,他们努力的将沉重僵硬的项浥尘拉上岸,再回过头要将古柔柔拉起来时,却发现她早已沉入湖中。
这一次,项季豪没有犹豫的跳下去,他要救他热爱的小嫂子,但一跳下去,他才知道这湖水有多冰冷,即使是他这个练武之人都无法动弹,意识也逐渐涣散,不过隐隐约约的,他似乎看到了一道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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