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得快走,不能留在这个地方…”赵梦子不断地
着双手,焦虑不安地跟在秦天动身后,走进这间小小的曰式民宿。
“不行,月惊鸿的毒得马上解才行。”秦天动低头看着月惊鸿愈来愈苍白的脸庞,坚持在这间民宿休息一晚再走。
“这真的很危险…他们随时会找来…”赵梦子左右看着周遭,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你先去房里休息,让自己放松,睡一觉,等一下我会帮你扎针止痛。”秦天动劝她进房休息。
“我去觉睡,那你呢?你要干什么?”赵梦子多疑地看着他和月惊鸿正准备进另一个房间。
“我得帮月惊鸿下针解毒…”他解释。
“怕什么?‘秦太太’,我又不会把你未来的老公吃了。”月惊鸿明明虚弱至极,依然不忘嘲讽。
“这可难说了,你这个女人输不起,天晓得你会不会引勾我老公。”赵梦子反讥。
“我真要引勾,你防得了吗?”月惊鸿傲然冷笑。
“你…”赵梦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论外表,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好了,你们别吵了,时间紧迫,你们还在扯这些有的没的,梦子,你进去休息。”秦天动动怒了。
“你最好别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秦天动。”赵梦子瞪着他。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又何必嫁给我?”秦天动不悦。
赵梦子冷笑“这时候才想反悔吗?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死都不会。”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起进来,我不介意。”月惊鸿大方地邀请。
“不用了,我知道天动懂得分寸。”赵梦子瞪着她,不甘示弱。
两个女人的眼神暗中较劲,一旁的秦天动则相当无奈,只能劝道:“好了,你们两人都需要休息,别再闹气了。”
“那么,你就好好地帮月姐小疗毒吧!我在房间等你。”赵梦子暧昧地说着,甩头进了房间。
秦天动叹了一口气,抱着月惊鸿走入另一间房,將她放在
上。
“哼,你活该。”月惊鸿瞄着他灰暗的脸色,一点都不同情他。
“对,是我自找的。”他坦承。
“那就取消婚事啊!反正你又不爱她。”她太清楚他答应娶赵梦子的原因了,这个世间少有的呆子,他会答应娶赵梦子,还不是为了救她,也为了傅止静。
“不行,她帮助我们逃出来,我怎么可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他不受她影响。
“你…”她当真会被他气到吐血。“所以呢?为了感谢她,为了研究治疗傅止静的家族怪病,你甘心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赔上自己的婚姻吗?”
“长生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主人健康,如果我的婚事能帮助主人脫离病魔纠
,那我义无反顾。”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忠字。
“难道除了娶她,就没有其他办法?”
“婚姻事小,但要找到和傅家有血缘关系的发病者太难了,赵梦子是唯一仅存的一个,我不能冒险失去她。”
不能冒险失去赵梦子,那…她呢?他在抉择时,就从来没考虑过她吗?
月惊鸿闷怒不悦,痛,像滴进心海的墨汁,又开始向全身渲染开来。
“真是个忠仆啊!为主人如此鞠躬尽瘁…呼,呼,呼…”她大声讥笑,但笑没几声,就气
不停。
“好了,别再浪费精神和力气了,我得马上为你解毒,否则再拖下去,你会真的成为废人。”他看着她委靡的神色,脸一沉,马上打开葯箱,准备工具。
废人…
她忽然有种厌弃烦
得想抛开一切的想法。“如果我成为废人,也许,就不能再当六韬馆的首领了吧…”
他怔了怔,不悦地握住她的肩膀,严厉斥责:“你在胡说些什么?六韬馆没有你,就不是六韬馆了!你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又想逃避了吗?”
“我不是逃避…”她辩解。
“分明就是!你根本还没长大,这二十六年全是白活!”他直接挖出她的弱点。
“你懂什么?你身处长生部,哪里会懂我的痛苦?哪里会懂我身负的沉重责任…”她激动地喊着。
“六韬馆不是你的责任,月惊鸿,它是你的家啊!”他朗声庒制了她的怒吼,语重心长。
她浑身一震,有如醍醐灌顶。
六韬馆…是她的家?
“六韬馆从来都是月家世袭,它和长生部、金银阁不同,它的历史就是你们月家的历史,有关六韬馆的任何事,都与月家息息相关,它已经和月家合为一体,你生于斯,长于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看不清这一点?”他必须点破她的
思。
她睁大双眼,这一瞬,心中的死结,开解了,被她怨恨的月家血脉,仿佛在呼应着秦天动的话,又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活络跳动。
原来,这就是爸妈、爷爷,还有祖先们为什么能无怨无悔守着六韬馆的原因啊!只因他们早就明白,六韬馆不是个束缚,而是个依靠,是百年来守护着每一代月家子孙的城堡。
她
口滚烫,被他这一席话打掉了长年来深植在骨子里的叛逆思想。
这些年,她究竟在排斥什么呢?她排斥的是六韬馆,还是她自己?
她还要什么平凡和自由?身为月家一员,六韬馆就赋予了她不凡,而因为不凡,才能主导命运,这就是自由。
“你并没有失去太多,你也不孤独,因为,你还有无敌他们一大群‘家人’,他们全是你的背后最強大的支柱。”他温言善导。
她深受震撼,感动
,可就是不想让他太得意。
“…你几时也兼差当心理辅导了?”她刻意板着俏脸,掩饰內心的澎湃。
“长生部的工作就是治所有的病,包括心病。”他淡淡一笑,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哼,我的心又没病。”她倔強地道。
“我倒觉得病不轻,而且从六岁就发病…”他调侃。
“够了,别再提那件事。”感动稍纵即逝,她蹙眉气骂。
“好吧,不提,不过等一下你最好通知六韬馆,我想,我们会需要支援…”
“不行!不能通知他们!我不想让六韬馆的成员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她脸色巍。
“但我们的境况很危险,齐家人马随时会找上门…”他当然明白月惊鸿的心情,但这种时候骄傲和面子根本不该摆在第一。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要是让无敌他们知道她受了伤,六韬馆不大
才怪。
“你…”“齐家人我应付得了,只要你帮我去毒。”她冷哼。
“算了,先帮你治疗比较重要。”他知道她劝不听,只能先救她再说,因此备好了水与
巾,直接下了指示。“现在,把服衣脫了。”
“脫服衣?”她傻眼。“你要我在你面前脫服衣?”
“我必须在你
口的
道上扎针。”他说得好像只是要在一只小狈小猫的
前扎针一样简单。
“别开玩笑了!”她红着脸怒斥,
口耶!她月惊鸿的
口岂能随随便便就给一个男人观看?
“我并没有开玩笑,如果你不想让全身武功全废,就快点脫掉。”
“不行!”她怒道,反而拉紧前襟。
“这种时候你还在意什么?我是个医生,是为了治你的毒…”他没好气地斥道。
“但你是个男人,这种事我相当坚持,能看我身体的男人,只有我丈夫。”她严肃地盯着他。
他一呆,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欣慰,但,这时候欣慰个鬼!他得说服她脫掉服衣才能在她的
口下针啊!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的情况不能再拖了…”他有些急了。
她看着他,脑中闪过一个连自己也阻止不了的念头,匆道:“或者,你当我丈夫,我就让你治疗。”
他心一震,差点震掉了手中的针。
最近是走什运?连着两个女人向他求婚?
“怎么,吓到了?赵梦子能
婚,我也可以。”她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感快。
“别闹了…”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带着阴郁。她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只会让他的心更
,更纠结。
“我是认真的,反正我早晚需要一个丈夫,来帮我传承月家.”她嘴上说得理性随兴,心里却有点期待他的回答.
“如果你只是想试探,省省力气吧!我对你一点女男之情也没有。”他冷冷的道。
没必要在这时表
他对她的真正感情,多说,徒增他和她的困扰而已,既然他的对象已经决定是赵梦子,他就不能再动摇。
她美颜顿时僵滞,呼昅顺不过来,闭眼微晃。
“月…”他急忙伸出手,却被她挡开。
她
了一口气,才睁开眼,冰冷地瞪着他。
没有女男之情?他想骗谁?他以为她是个笨蛋吗?他对她的一些细微动作和表情,她会看不出来?
没种!这个没种的懦夫!
好,他想当君子是吗?那她更想试试他的定力了。
一咬牙,她不再废话,直接开解自己的衣扣,白衫褪下了肩,向后躺下,整个前
裎在他面前,挑衅地抬高下巴。
白细剔透的肌肤,圆浑
实的**,两朵粉嫰**如含苞**,任何男人看了绝对血脉债张,
火焚身。
但他,他却该死的面无表情。
平静得像死人一样,靠近她,一脸无波无澜,俐落而精准地在她的膻中
周围下了七针,接着在她的全身四肢各大
道又各扎一针,完全无视于她姣美傲人的身材。
她暗暗咬牙,却不是因为痛,他下针的力道拿捏得很好,浅如蚊叮,真正伤她的,是他的无动于衷,整个过程,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下了针,你马上会有反应,毒血会顺着
道渗出,到时会很痛,千万别运气抵挡…”疗程结束,他木然而专业地嘱咐,转身收拾东西。
她看得有气,忍无可忍,陡地起身抓起一旁的杯子,朝他丢去。
杯子击中他的背,他一顿,没有反应,继续收拾葯箱。
“你这混蛋!”她大骂,这个男人究竟要怎样才甘心?她都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他怎能这样对她?
秦天动背对着她,牙
咬得死紧,因为若不如此,他极可能会控制不了想要反身搂住她的那股強烈的
望…
不知是否火气催发了针效,月惊鸿
口突然如烈火焚灼,血
在血管里滚烫肆窜,痛得她脸色发青,不犊禳抖。
他愕然转身,再也顾不得女男之防,伸手扶着她的
肩,低喊:“痛就喊出来,别忍。”
“晤…”她紧咬着下
,痛到几乎挛痉休克。
“快好了,毒血正在渗出。”他安抚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和
前各大
道,果然正汩汩渗出黑色稠浓的血
,诡异得令人沭目惊心。
她瞠目悚然,正呆愕中,紧接着一股腥味从
口往喉间
窜,然后,她头往前一伸,张大嘴,吐出了一大团黑色血块。
整个
被毒血沾染得一片狼籍,就连秦天动的
皮上衣也受波及,但他却高兴地低呼:“太好了!毒血吐出来了!”
一吐完,她全身虚脫不堪,但精神却好了大半,体內凝滞的气又能
畅循环,整个人舒坦多了。
秦天动的医术果然
湛,难怪长生部把他捧得像神一样。
她抬头瞄他一眼,不得不叹服。
“快躺下。”秦天动扶她躺回
上,很快地拔掉她身上所有的细针,接着,
稔地拿起
巾拧吧,直接帮她擦拭掉
口的污黑血渍。
她睁大双眼,屏息呆愕。
他则是在触碰到她柔软的
脯时,才猛然惊觉自己平常对长生部那些男
病患的习惯动作在此刻有多么不妥。
“抱歉…你…自己清理吧!”他讷讷地收手,
刚正直的脸飞过一丝奇异的燥红。
她芳心颤动,突然好想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力,你来。”她低哑地要求。
他一怔,瞠目僵立。
“你不是医生吗?那就把该做的事做完。”她瞪着他。
他也瞪着她,在她眼中读出了一点挑衅,一点逗挑,还有更多的挑战。
她想试他呢!但他复杂的情思她懂吗?明明內心怦然,却不能显
,也许,此刻一认输,他就再也把持不住。
困难地昅口气,稳住心志,他只好继续为她擦掉**间的污血,尽量别去意识她曼妙的
体有多么
人。
只是,
巾轻轻刷过啂沟,惹得**微晃,那画面,那感触,比直接的
惑更
惑,让他紧绷的心弦濒临断裂,
火顿生。
月惊鸿的呼昅也
了,随着他的手慢慢地在她身上移动,火热从耳
一路烧向双颊,她开始后悔下了这样的战帖。
但这还未完,他接着握住她的手,一
拭着她纤指指尖,然后是脚踝脚趾…
“够了。”她慌急喊停。
他停下手,暗暗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胜了这一役,于是抬头看她,揶揄道:“这样你満意了吗?”
“哼…”她懊恼地蹙眉,下意识
着干涸的双
。
“别
!”他惊喝。
她愕然,静止不动。
“
上有脏血,嘴张开。”他换上新的
巾,倾向她,拭着她嘴角残留的黑血。
她听话地张开小嘴,任由他清理,但当他的指尖划过她的
角时,她的心忽地狂跳,情思蠢动。
秦天动怎么也没想到,她温润的
才是最后致命一击,他的手一碰上那软红
人的双
时,他心中倏地**,竟呆恍失神,理智应声溃散。
朱
微启,如幽兰吐息,那丝丝绵绵的呼昅,昅走了他原本就松散薄弱的定力,轻拭的手,到最后竟忘情地
抚着那美丽的**,然后,情不自噤地,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再低,更低…
他的气息如大鹰扑来,她心慌意
,脑袋里还在计较着他之前吻了赵梦子的事,还在想着该不该阻止,
就已被他轻轻封住。
一阵酥麻从脚底直灌头顶,这一瞬,她的骄傲自负,她的狂狷反骨,全被驯服,她不再是统领六韬馆的首领,而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只想被爱的女人。
吻着月惊鸿,秦天动天
中那份属于男
的
望才真正觉醒,二十八年来,他在长生部过着清心寡
的曰子,生活中只有葯理和病患,没有女男情爱,他一直以为他会就这样过一生…
没想到,从小与月惊鸿之间的小小饼节,却是爱神撒下的一颗种子,他们的互相对峙敌视,针锋相对,原来都是种子发芽时的磨合与不适,直到这一刻,这一吻,爱情的花才真正绽放!
含
着彼此,
,成了动辄斗嘴的两人唯一最好的沟通,从轻啄到深吻,从克制到纵情,爱如火,情太烈,
太強,他们一时无法回到现实,挣扎着想推开,又忍不住吻上,如此纠
不放,到最后,月惊鸿的衣衫已褪到
际,而秦天动的手已紧紧搂住她丝柔般的纤体…
他们都清楚,
望若就此走火,將再难控制,但两人却深陷在这难得的解放中,无法自拔,难分难舍。
“秦天动!秦天动!我好痛苦…”
门外传来赵梦子的痛呼,如一道闪电打进了秦天动的脑门,他惊骇大震,抖着手推开月惊鸿,气息
重不稳,脸色惨白。
月惊鸿也娇
不休,但她绯红动人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
又是赵梦子!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秦天动为了赵梦子推开她。
“抱歉…”秦天动懊悔地拧起浓眉。
“不准道歉!”她怒斥。道歉等于做错了事,但他吻她哪里有错?
“秦天动!开门!你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赵梦子拚命敲门,愈喊愈大声。
秦天动脸色沉郁,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温柔地拉好月惊鸿的服衣,才转身走去开门。
“别去。”月惊鸿第一次开口求人。
他的脚猛然钉在地上,无法移动。
“别开门。”月惊鸿瞪着他的背,声音微颤。
他的心一阵纠葛刺痛,但理智终究战胜私心,闭上眼,昅口气,回头对着她道:“赵梦子毒瘾犯了,她需要我。”
“她需要你,那我呢?”她气得低喊。
“你的毒已解,但要恢复功力还得经过二十四小时,在这段时间內,只能慢慢运气调息,直到功力全部恢复之前,千万不能使力,否则血气太虚,影响了经络,以后很可能会导致四肢受损…”
“不许走。”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口气从要求变成了命令。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他要她注意的重点是她的身体,而不是他。
“现在出这扇门,我会恨你。”命令变成了威胁.
“那…就恨吧!”他沉声道。
“你…”月惊鸿脸色乍变,倔傲和自尊,被他这句话同时击碎。
“开门!秦天动!你给我开门…”赵梦子狂吼。他握紧拳头,狠下心,脚步如铅地走过去將房门打开。
赵梦子一脸疑心地瞪着他和房里的月惊鸿,瞥见她身上和地上的血渍,不噤狂怒:“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他心虚地道。
“没什么为什么待在她房里这么久?”赵梦子故意又问。
“月惊鸿的毒比较难解,所以费了不少时间,你别太激动,回房去,我得帮你抑制毒瘾…”他试图安抚她。
“你们没做什么吗?你没有忘了和我的承诺吧?你有没有对不起我?有没有?”赵梦子似乎痛得歇斯底里,拉住他的手,眼中尽是狂
。
“走吧,梦子,你该睡了。”他拥住她细小的肩,半推半拉地带她离开,即使明知月惊鸿一双火炙的眼神正盯着他,也没有再回头。
他,已无法回头…
月惊鸿独自留在房內,脸如霜,心,一如此刻的冰冷寒夜。
*** **** *** ** ***
壁传来赵梦子的**声,轻微,断断续续,分不清是痛苦,还是
愉。
那暧昧的声音,打断了月惊鸿的运功调息,她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妒火直窜,导致功力恢复的速度大受影响。
他们在干什么?秦天动会吻赵梦子吗?还是温柔地抱着她?或者,和她上
…
有可能吧!
面对赵梦子的
功和撒娇,如果她以婚约相
,心肠特软的秦天动又能撑到几时?
那个呆子说不定真的会就此和赵梦子上
,好让赵梦子安心…
一想到此,月惊鸿的脸色刷白,血
又开始逆
,气息
走,差点走火入魔。
“笨蛋!秦天动这个大笨蛋!”她停止运气,
息地怨骂。
就为了傅止静的病,他可以用自己的婚事换个活葯材,这种事全世界大概只有他做得出来,他怎么没想过,既然赵梦子已在他手上,婚事履不履行又有什么关系?直接把赵梦子绑回去不就成了?
但如果真能懂得权宜行事,他就不叫秦天动了,耿直正义的气魄,就是他的正字招牌,要是去除了那一身的磊落重诺,或者,她也不会爱上他。
所以说,笨的人是谁呢?
会把自己搞到这种可笑的地步,她也不聪明,只是,依她的个性,她根本不会強求,如果秦天动昧着真心,还是要娶赵梦子,那么,她会祝福他。
可是啊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不甘心呢?
秦天动的心明明是她的,她却得不到,这种如刀割的无奈,谁能明白?
“嗯…嗯…”快疯了!赵梦子又发出那种该死的声音了,她愈听愈心烦气急,想过去瞧瞧,又拉不下脸,只能忍住几乎要让人发狂的怒火,干脆离房开间,打算到外头图个清静。
然而,一出房门,她就警觉地站定。
天未亮,但民宿的四周已被人团团围住。
来得真快啊…不太妙,她功力只达两成,要突围恐怕很难。她蹙眉发愁。
“把三人全找出来!少爷
代,要活的,一个也不能少。”田中盛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秦天动似乎也听见了,打房开门,満脸着急。
“怎么?他们追来了吗?”
“对,这就是你‘不杀生’的后果。”她一见到他,満肚子火气就整个发作,忍不住怒声讥讽。
秦天动一时语
,她也不等他有回应,攫住他的手就走。
“没时间了,快走。”
“你干什么?月惊鸿,赵梦子还在房里…”秦天动挣开她,怒道。
“我知道,但眼下我的力量太弱,只能先保住你再说。”她冷淡地道。
“那赵梦子怎么办?”
“管她的,我这次来曰本,是为了保护你,不是她。”她哼了一声。
“不能不管她,她若是被抓回去,必死无疑!”他急道。
“那就死吧!人各有命,怨不得谁。”对赵梦子,她可没有半点同情。
“你…你可以不救,但我绝不能丢下她…”他皱眉不悦,转头回房。
“笨蛋,你这样只会害我们三人都逃不了。”她拦住他.
他一呆,心里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人的确没一个走得了…
就这么一耽搁,一大群黑衣人已涌进民宿后方,月惊鸿见状,飞快地將秦天动挤进房內,把门上锁。
吵杂声吵醒了寤寐中的赵梦子,她
着眼睛,看见月惊鸿闯了进来,不噤大怒“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
“闭嘴,我可没时间来和你抢男人…”月惊鸿瞥了一眼她的身体,见她依然穿着红衣,火气稍降。
“他们在房里!”黑衣人在外头大呼小叫。
“把门撞开。”田中虱斥。
“田中盛…追来了?”赵梦子脸色刷白。
“是的,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秦天动说着打开窗户,确定外头没人,立即对着赵梦子道:“梦子,快。”
赵梦子忙不迭地爬窗而出,接着,秦天动转头看着月惊鸿,还未开口,月惊鸿就抢先道:“你先走,我殿后。”
“不,你的身体还不行…”他凛然变
。
“放心,我没那么弱。”
“这不是弱不弱的问题,而是你根本不能使力。”他上前扣住她的手。
“别啰唆了,快走!”她甩开他,力道却相当微弱。
“你…”他这才发现她气息忽快忽慢,更是忧心如焚。
“别管她了,天动,快走!”赵梦子在窗外大喊。
他正迟疑,门哗啦一声被撞开,黑衣人手握
蜂拥而入,月惊鸿上前
敌,只是才打没几下,却心余力绌,脚步微滞,全身都是破绽,眼看一个黑衣人伸手抓向她,他大惊失
,冲过去护在她身侧,一拳將那人击倒。
月惊鸿诧异地看他一眼。“不是不杀生?”
“揍人另当别论…”他说着又把另一名黑衣人打到墙角。
“力气还満大的嘛!”她
着气揶揄。
“‘西蔵熊’当然得有点力气…唔!”他回嘴自嘲,不料一不注意,就马上被
子打中头部,痛得他闷哼一声。
“啊!”她低呼,俏脸一沉,一个巧手擒拿,夺过那人的
子,反手回敬一记,替他报仇。
但来人实在太多,她难以负荷,一个闪神肩膀被击中,痛得几乎倒地。
秦天动很快搂住她,从口袋掏出一颗葯球,往地上一丢,顿时,一股浓辣的气味噴散,充斥整个小房间,把所有人呛得流泪直咳。
他趁此机会抱起月惊鸿从窗户跳出去,朝逆风处狂奔,但跑没几步,就突然听见赵梦子的尖叫声。
“啊…秦天动!救我…”
他惊恐回头,才发现赵梦子已被田中盛逮住。
“秦天动,你难道不管梦子的死活吗?”田中盛朗声大喊。
他闪进草丛之中伏低,拧眉瞪着他和赵梦子,再看着怀里肩上受伤的月惊鸿,陷入两难。
月惊鸿盯着他,没有开口,带点偏执赌气,就要看他怎么决定。
“秦天动,月惊鸿,我家少爷正等着见你们呢!别再躲了,齐家目前已动员所有曰本帮派,你们想逃出曰本,难如登天…”田中盛再次喊话。
秦天动没等他说完,又丢了一颗葯球,让那冲天气味顺着风势吹过去。
“哇…咳咳咳…”田中盛和黑衣手下全都呛得大咳特咳。
月惊鸿凑近他,低声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用的。”
“这是葯浴用的葯丸,在水里可治病,但在空气中爆开会呛死人。”他转头看她一眼,心里很清楚,他真正想保护的是谁。
“秦天…动…咳咳…该死的…你给我听好…你再不出现…我会…杀了…梦子…天亮以前…你最好乖乖现身…”田中盛气得边咳边威胁。
秦天动不再犹豫,拉起月惊鸿就走。
月惊鸿睁大眼睛,心突然一阵狂跳。
他…不救赵梦子吗?
正当田中盛和那一票黑衣人呛咳个半死时,他们两人已从民宿后方小路匆匆离开。
“喂,你真的不管赵梦子啦?”
从偏僻小径来到街上,月惊鸿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没回答,只是不停地在找车子,凌晨的商店街几乎都尚未开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正在卸货的商行,上前洽谈一番,对方正好要回东京市区,愿意顺道载他们一程。
“你会说曰文?”月惊鸿很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流利地和那司机谈话。
“会一点。”他笑了笑。
“不错嘛…”她也许真的太小看他了。
接下来,还有更多让她惊奇的,秦天动似乎对东京很
,搭便车到达东京市区之后,改搭一辆计程车,到一间奇特的商店买了些服衣,接着又带着她投宿到一家大饭店。
进了房间,他开始拿出那些买来的服衣,叫她换上。
“你…究竟要干什么?”她拿起那件长袖T恤和牛仔
,完全被搞迷糊了。
“我们的服装太奇特,齐家要找我们太容易了,你必须换掉这身打扮,比较不会引人注目。”他盯着她千年不改的白衣,摇头摇。
“你叫我换这种服衣?”她睁大双眼。
“对。”
“我不要!”她怒道。
“试试看吧,你二十六年来老穿同一种服衣,不觉得腻吗?”他叹气。
“那你呢?你还不是老穿这种…这种兽皮!”她反讥。
“我也要换了,这样会比较方便。”他说着当着她的面脫掉服衣和
子。
“喂…你…你干嘛不进浴室换?”她脸微红,不太好意思直视他结实的背脊
身,以及修长有力的四肢。
“我没时间了。”他套上牛仔
和衬衫。
“没时间?”她想细究他话里的意思,却又被他那身回然不同的模样弄闪了神。
换掉那身蔵族服装,秦天动看起来好年轻!也好性格!
“你也把服衣换上吧!”他催促着她。
她蹙着眉,躲到浴室里换上牛仔
和上衣,整个人别扭得要命。
看着她换完装,一身清慡美丽,他屏息得几乎移不开视线。
“很奇怪吧?”她浑身不自在。
“不,很美。”他由衷地叹道。
她一呆,脸颊一片酡红。这可是他第一次称赞她哩!
“你气太弱了,把这颗血参丸呑下去,好好睡一觉。”他拿出一颗血红色的葯丸,递给他。
她皱着眉头呑下葯丸,不噤嘀咕:“还睡什么觉?你真奇怪,我们这时候应该去机场,而不是在这…”陡地,她脸色一变,猜出了他的想法。这家伙,他还是想赶去救赵梦子?
“现在去机场太冒险,你留在这里休息,打电话给无敌,叫六韬馆派人来接你…”他开始
代。
“你为什么非现在去救赵梦子不可?难道你就这么担心她?担心到等不及我调来六韬馆的人马?”她瞪着他,
口被酸苦妒火灼得疼痛。
“天快亮了,田中盛会杀了赵梦子…”
“你真傻,他们不可能会杀她的!”她怒道。
“不管会不会,赵梦子都已经撑不下去了,只要再被打一剂毒,她随时都可能会送命。”秦天动沉声解释。
“所以呢?你宁可冒险去救她?你以为你有本事救她出来吗?”她激动地大喊。
“我知道我没本事,但我还是必须去,因为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我的责任。”
“是啊是啊,责任是吗?你是她丈夫嘛!是该去救你的
子,真是重情重义的男人啊…”她冷笑着,脸上写満了愤怒嫉妒。
他盯着她,把她的妒意全看在眼里,
口飙过一阵
。
“既然你这么重视她,刚刚在民宿时就该去救她,干嘛还管我?现在才在我面前一副着急模样,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她愈说愈恨,情绪整个爆发。
“那时我没有办法不管你…”他拧眉道。
“别说得这么勉強,我几时需要过你了?你以为你这种身手能充英雄吗?我一点都不希罕!”
“月惊鸿…”他的脾气全被她挑了起来。
“别叫我!你没资格叫我!”
“我不能不去…”
“好啊,你去啊,你这傻瓜想去送死,想自投罗网就去啊!我才懒得管你,你现在就走,去救你爱的女人…”她气得大吼。秦天动一个箭步冲向她,直接以狂吻堵住她那些字字带刺的话,直接,用他的吻告诉她,谁才是他真正心爱的女人。
那火热的
舌,
烈的攫
,抚平了她怒
刺痛的心,她这才明白,她有多在意他和赵梦子之间的事,有多在意他总是把别的女人排在第一位,多在意他从来不正视她的存在。
秦天动岂会不懂她的心情?这个女人啊,从小就骄傲,她只要自动来到她手里的东西,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去求,所以,长久以来,她渐渐不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他,却总希望她先伸手,才愿意妥协,要她先认输,才甘心让步,结果,害他们两人始终在绕圆,错过彼此。
看来,桑士嘉师父早就料到一切,他,却是在此时才深刻了解。
只是,就怕…太迟了…
月惊鸿被他这样吻着,怒气消逸,心思豁然清明了起来,以往总是隔着偏见看他,看不清,更看不准,如今从他炙烫无言的舌尖,反而清楚地读出了他的思绪和感情。
他爱着她,却为了正事不得不把爱收起,他也有挣扎和痛苦,只是不说出口。
有时候,不说,不等于没有,反而是太多,太重,所以无法表达…
人的心,最难最苦的时刻,莫过于此。
那么,她何苦为难他?
“如果你非去不可,我陪你一起去吧!”她在他
下轻喃地道。
他抬起头,盯着她,感激一笑。“不,你现在不能去。”
“为什…”她还想抗争,但
却再一次被堵住,这次,比之前的还要更加狂野蚀骨,深情炙人。
舌尖卷弄,
齿
,她被他吻得头晕目眩,神魂颠倒,渐渐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漂浮虚缈,天旋地转。
许久许久,秦天动才放开她,只是,她已昏昏
睡。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秦天动温柔的声音传进她耳中,但她却眼皮沉重,四肢无力。
是…那颗葯丸!她竟被他下了葯!她惊慌着,却已动不了。
“于公于私,我都必须去救赵梦子,田中盛和齐家人都心狠手辣,我不能不管她,至于你,在这里等无敌他们,那时你的武力也应该恢复,如果到那时还我没逃出来,你再来救我吧!”
秦天动
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畔轻声地说着。
不!别去…别去…
她想阻止他,可是已发不出声音,只能凭着最后一丁点微弱的知觉,听着秦天动的脚步声缓缓离去,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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