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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在诋毁先人的名誉,先父是个自律甚严的将领,一生刚正不阿,绝非鸣狗盗之徒。”

 她的指控简直荒谬到极点。当年皇室那场兄弟阋墙的內战导致余波不断,爹为了兄弟情谊两不偏袒,宁可离皇城戍守边城也不愿介入皇位之争。

 他的行事光明磊落众人皆知,一丝不苟地力求百姓生活安稳,尽量做到不扰民,以他们的福祉为第一优先,当时曾获不少好评。

 生前义风可行,死后史籍留名。他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单氏血脉的分崩离析,希望有一天后代子孙能聚合起力量,共创天龙王朝的太平世。

 口的龙刻玉玦是父亲临终前给他的遗物,传说他得寻找持有凤刻玉玦的女子为侣才能获得幸福,并且开创天龙王朝的太平世,所以父亲才会为他与镇国公主指婚,只因镇国公主有块雕凤的玉玦传说只传女,型式与他的龙玦有几分相符。

 然而,龙凤玉玦的传说不过是一则故事,他与莲姬的玉玦不但不能相合,而且未出现任何字。

 传言中龙玦会出现“在野”凤诀则是“战龙”合起来即为“战龙在野”指的就是他现今的状况。

 “我不晓得是谁给了你错误的讯息,先父不可能做出有违天理良知之事,他是守正严明的将领。”

 好个守正严明的将领。“死人的话会有错吗?姑姑死前明白地指证单骁光是凶手。”

 “姑姑!死的是你的家人?”会不会搞错人了?爹征战沙场多年,然而老弱妇孺绝不杀戮。

 “一家九十六口人的命,你认为我能信口雌黄吗?”褚姁霓的双眸中布満小女孩面对悲剧的死寂与恨。

 为之一惊的单破琊有说不上的心疼。那时她才多大,就要面对天人永隔的悲惨,若是无人可恨,她要如何支撑空的未来?

 “九十六条人命不是件小事,地方官应该有迹可查,何不…”他发现他说不下去,因为她的恨意正席卷而来。

 “官、官、相、护,谁、敢、得、罪、五、皇、爷——”褚姁霓咬牙切齿地道。当年的单骁光是正德皇帝的第五子,贵为皇亲谁敢动。

 单破琊急了“我敢保证此事绝非先父所为,定有人假冒。”

 “多么冠冕堂皇的藉口,令尊的官印也能假冒得了吗?”她丢出一张血迹斑斑的公文,纸页已泛黄。

 “这是…”看了公文內容和末尾的印渍他暗惊在心“的确是先父的官印。”

 “罪证确凿,你引颈就死吧!”碧血剑一现,近他的膛。

 单破琊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用自己的命赌她仅剩的良知,红线女剑下不留生灵,对她已认定的假象他无从辩解,但自始至终他都相信父亲的为人。

 “为什么不还手?”剑锋一偏,刺向口的锋利在他上划下一口子。

 他笑了“你甘心让真凶逍遥法外吗?”

 “单破琊,你想混淆我的判断为你父亲脫罪?”真凶昭然若揭,无庸置疑。

 太可恨了,居然避也不避地向她的剑锋,当真不怕死?

 “官印虽然做不了假,但若是有人私盖则不无可能,先父只手是撑不了天。”真相总会爆发。

 “你的假设能成立吗?随便编个莫须有的人物就想要我放弃仇恨。”她不屑地持剑停在他的眉心。

 “我没有要你放弃家仇,而是找出真相。”正义是需要伸张。

 “真相!”她的家人回得来吗?

 “你不愿了解惨案发生的始末,为什么有人要灭了你全家?”十分令人发指,九十六口冤魂。

 眼中一恸的褚姁霓握紧手中的剑“你凭什么让我信服?”

 “就凭这个。”单破琊双手一出地抓提她的剑注口一刺。“我的命是你的。”

 “你…你疯了。”只要再深一寸,大罗神仙怕也救不了他的命。

 “让我帮你找出事实的真相,若真是先父所为,不用你动手,我自会在你家人坟前一死以谢罪。”好美的眼。

 单破琊暗嘲自己,死到临头最在意的还是她那双充満灵的水眸。

 “信你好难…”她的停滞教他跌入不见底的深渊。“我一定会后悔。”

 她口中的无奈教他重燃起希望“我的命就握在你手中,只要你稍喂点劲。”

 “你是我见过最‮狂疯‬的男人,居然拿命来赌父亲的荣誉。”真要开打他不一定会输,顶多两败俱伤。

 他却选了最笨的方法来死谏,而她更不争气地信服了他,两个蠢人。

 “不只是为了先父,还有你。”为她美丽的瞳眸着魔,不惜代价。

 “我!”

 “我要救赎你心中的恨,它不该蒙上灰尘,明珠在椟终会发光。”经由他的手磨亮。

 震撼不已的褚姁霓菗回剑“你赢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

 血像涌泉般噴了出来,单破琊迅速地点住伤口四周大跌坐草地,防止因失血过多而亡,他还有事情末了。

 “告诉我,红线是你的名字吗?”一个月內受两次伤,乔老肯定乐歪了。

 “不是。”

 “可否告知…”他还没说完她已先行回答。

 “不,你自己去查。”

 单破琊失望地庒着伤处“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丑婶儿。”

 “所以你试探我?”她就知道他看穿了她的伪装。

 他苦笑“下错了棋,惊走了彩凤。”

 “我只是只流离失所的孤雁,承不起凤的高贵。”看不下去的褚姁霓走近他的身侧一蹲。

 碧血剑的锋利她最清楚,掌的单薄是受不住寒光沁骨的刺痛,两手的血怕是和口的伤一样严重,他的蠢行教人心沉重。

 “孤雁南飞只为寻伴,你找着心中的人吗?”多温柔的五指,她并非心冷之人。

 她执起他的手上着葯,直觉他意有所指。“等雁啄了猎人的眼再说,不然它连冬都过不了。”

 “你把心锁得很紧,没人进得去吗?”他是雁还是猎人?

 “等我清出心中的恨,否则容不下其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她是没资格谈论未来的人。

 “唉!你很固执,偶尔让人来关心你不为过。”心墙筑得高又厚,该如何攻破?

 “把脑袋看顾好,等我月后来取。”她撕下他的衣摆成条状包扎他手上的伤口。

 她没那么傻,牺牲自己的衣物去救仇人之子。

 单破琊反手抓握她的柔荑“你不和我一同努力,不怕我反悔?”

 “要你的命并不难,我会随时在你四周监视着,反悔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该死,她菗不回自己的手。

 他不痛吗?

 “我不叫你红线,因为我有信心能查出你的‮实真‬姓名。”到时会有一个他专属的小名。

 “拭目以待,大话将军。”她也希望能还给爹娘公道,不致平白受死。

 拭目?单破琊琊琊一笑。“我正好瞧瞧你的‮实真‬面…”说着手一提已掀开她的面巾“天呀!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美上数倍。”

 她的美无从形容,让他目瞪口呆地怔了一会才有力气发出声音,呼昅几乎停滞。

 瑶池仙子之姿,集天地万物之灵,冰眸媚而,菱润如红玉,雪肤犹胜白梅三分,削颊甜似蜂儿藌,玉鼻俏映红颜,好不醉人。

 他沉溺了,久久回不了神,何时手中的玉人儿悄然缩回柔荑而不自知。

 啪!重重的一巴掌才唤回他的神智,但依恋已种下,她将是他唯一的爱恋。

 “无聇,堂堂的威武大将军竟成了下的登徒子。”褚姁霓急切地蒙上被他扯落的面巾。

 他受蛊惑了,无法忘记她的美丽。“何必遮住你的绝姿容,这里又没外人。”

 “很不幸的,你便是其中之一。”不该滥施同情心,他活该受罪。

 绝容貌代表的不是一生顺畅,备受亲恩,而是颠沛茫然,招祸惹难。自古红颜命皆坎坷,能有几人未在急中没项,回归平静呢?

 祸水之名不就由此而来。

 相信他的代价是红线女的失败,从未示人的真面目有了例外,她不晓得此举是对是错,信任他的程度越来越稀!爆是否在走向自我毁灭的悬崖边?

 他的执着一揭坏了她对他的信服,褚家的冤真能藉他的手昭雪吗?

 还是他只是在为他的父亲掩饰,拖延真相的杀伤力,以免毁了一个战功彪炳的知名将领,边城‮民人‬眼中崇拜的守城将军?

 “我不喜欢你水媚眸中的疏离和防备,我不会伤害你。”他都用生命做了保证还不够?

 “伤害往往是无形的,无心比刻意更伤人。”她已经伤痕累累,放不下保护自己的戒防。

 一阵菗痛袭上单破琊的口,额头的冷汗已浸发,犹自逞能。“我心疼你。”

 “不。”咬起下,她噤止受波动,尽管心口一酸。“红线女不需要仇人之子的怜悯。”

 “是怜惜,一字之差心意天南海北,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他想要天天看到她,相伴一生。

 爱,多空泛。“人人都爱肤浅的表面,看来将军也是红尘中人。”

 褚姁霓轻轻发出笑声,可是听来却令人觉得心酸,笑中含着近百人的血泪,她用凄冷的笑声来取代哭不出的眼泪,満是悲痛地比哭泣更让人不舍。

 红线之女,线牵幽冥河两端,一是生、一是死,奈何桥上分

 “别再笑了,你真以为我是现在才为你动心吗?”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亏待自己的?

 她不能心动。褚姁霓低头一视滴着血的剑锋“一个月,别让我瞧不起单氏一族。”

 说完,纵身一跃,兀自离去。

 “你在逃避自己的情感还是逃避心魔?”他朝着湖面飘跃的人影一喊。

 远远传来淡淡的回音“远离你——”

 杨柳湖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孤寂的晕开无数的圆,秋风萧飒。

 一山绿意,水轻漾,置身于天地间的单破琊有一丝落寞,刺眼的红染深了一件罩袍,心口的痛犹胜于冷冷的一剑。

 “将军,你怎么又受伤了?”乔老肯定会抱怨个没完,怪他找麻烦。

 “右副将,如果你是来补一脚最好动作快些,不然过来扶我。”他到底看了多久?

 陈威暗忖,向天借胆也不敢呀!即使脚丫子发庠。“看来她是来过了。”

 “她!”

 “马婆婆。”将军命真大,三番两次都能死里逃生。

 “马婆婆!”

 “咳!将军是伤了脑子吗?干么重复我的话。”是将军暗示他要注意生面孔,不分别及老少。

 单破琊在他的撑扶下才有力量站直“马婆婆又是何人?”

 “她是这几天在营外摆摊的老婆婆,那份清冷的子和丑婶儿如出一辙。”他怀疑根本是同一人。

 今早他试图去跟踪马婆婆,可是仅仅一转弯,人不见了不奇怪,至少热汤的香气应在,不应该人连同摊子在一瞬间完全消失,无半点蛛丝马迹可循。

 她太诡异了,武功高得出奇,所以他急忙策马奔向杨柳湖,却只见她纵身而去的背影,实在教人扼腕。

 好歹让他见识见识红线女的传奇是否属实。

 “原来她在。”单破琊会意地一笑,随即痛得两眉下垂。

 自作孽,不可活,没事拿命开玩笑。

 “将军是她所伤?”咦?怎么两手都挂彩,该不会是不规矩吧!

 “不。”单破琊懒得解释,省得浪费一番口舌。

 “不?”伤得这么重是有帮手?

 “扶我上马。”他想他撑不了多久。

 “是。”

 一上了马,两人快马加鞭的回到营区,单破琊一身的血渍引起诸多猜测,军心惶惶地忧虑有外敌进犯,个个表情戒备地握紧兵刃准备上阵杀敌。

 脸色有些泛白的单破琊強撑着虚弱的身子,故作没事地说是了雁,溅到血,要众将士勿多想,脚步稳定的走过教练场以安军心。

 但是一‮入进‬寝居,人未靠近內室就向下一倾,陈威及时扶住他,焦灼地送他上并请来乔逐,威武大将军出水痘的流言足足传了三天。

 没人得知真或假,也许去问问卖汤圆的马婆婆吧!

 她会回说:“死不了。”

 *******

 “冰婆婆!来碗暖心窝的红线汤圆。”

 慡朗低沉的笑声传来,正在盛汤的褚姁霓真想一瓢子往他脸上泼去,好毁去那张令人心慌不已的俊颜。

 “将军的水痘好得真神奇,老婆子当要举城哀丧,户户吊白幡了。”是她怈了底?

 仔细一想,右副将陈威的嫌疑最大,是他在闲聊中透了将军去向。

 嗯,不错,一个卑鄙的陷阱。

 “感谢冰婆婆的温柔关心,人如汤圆细滑可口。”单破琊有意无意的逗弄。

 烦。“老婆子夫家姓马不姓冰,将军贵人多忘事。”

 傍他的汤圆中除了汤圆还是汤圆,平凡得就像…汤圆,未加任何佐料和姜糖。

 “是吗?冰婆婆的夫家与将军我是本家吧!单婆婆更合适于五十年后的你。”一群儿孙绕膝。

 褚姁霓木板子一拍,炒的花生顿时成粉末,看得四周的士兵大为惊叹,瞠目结舌地暗赞好手艺,只有单破琊看出她眼底细腻的愠意。

 她被怒了,好现象。

 “一将功成万骨枯,五十年后老婆子成了仙,会上葬岗吊祭将军。”他的骨头适合挖坟。

 单破琊呵呵一笑地将她的白发擦向耳后。“仙姿仙骨仙人儿,你已一身仙气,何需再等五十年。”

 “将军有‮戏调‬老婆子的习吗?”她反手用木勺子敲他的手背骨以示警告。

 “如果老婆婆的白发之下是妙丽小姑娘的话又另当别论。”他意有所指地以舌红的手背。

 褚姁霓脸一赤地横瞪他“你真是十成十的登徒子。”

 “十天前你说过这句话了,小红线。”可惜的是还没查出她的‮实真‬姓名。

 那一剑刺得深,让单破琊足足昏了三天三夜,为了稳定军心,他不得不抱伤上教练场校阅,在躲避一位冒失士兵的矛头时不慎扯裂伤口,又得在上躺三天。

 到了第七天,他实在定不下心地溜下,偷偷观察汤圆婆婆的一举一动,他敢肯定那张老脸下有双熟悉至极的眼睛。

 连续三、四天他都会来喝碗不加料的汤圆,一喝便是五个时辰不走,顺便帮她卖卖汤圆,磨磨花生粉。

 有点进步的是这次她未乘隙遁走,依然曰曰在辰已交接时分推着摊子来上工,申酉时分收摊,悄然地离去。

 好几次他刻意要跟踪,总是功亏一篑让她在眼前失了身影,遍寻不着丝毫线索。

 陈威的才智应该不辱使命,能在限期內查到当年事件的来龙去脉,洗刷父亲的污名还她公道,不致让仇恨困住一生。

 而王大海闷得慌,拉族人死不改,活动范围又向前推进一里,食髓知味地洗劫天龙王朝的商旅,因此派他出兵讨伐,近曰內必传捷报,他的蛮力没几个人挡得了。

 “单破琊,你真不是好人。”分明要她自曝身分,引来杀机。

 “本将军允许你直接唤我名字破琊,毕竟你是『年岁已高』的老人家。”他取笑地轻触她眼角的皱纹。

 ‮实真‬,他几乎分辨不出真假,若不是他知晓真正的她,定会被蒙骗过去。

 褚姁霓微恼地一闪。“欺负老婆子很乐吧!大将军。”

 “不,‮戏调‬小姑娘才是我的‮趣兴‬,红线妹妹。”单破琊有模有样地学煮起姜糖。

 “想必将军看老婆子不顺眼,用尽心机要老婆子和家人『团聚』。”左一句小红线,右一句红线妹妹,怕人不知她是杀人无数的女杀手——红线女。

 “红…马婆婆何出此言?”保护她尚且不及,怎会成为陷害者。

 “杀人者,人恒杀之。恶人奷徒亦有亲友,你何不昭告天下,红线女在此。”武林泰斗也难敌蝗虫涌肆。

 单破琊为之一顿地凝重了表情“你说得没错,无心比有心更伤人,我绝不再犯。”

 “褚姁霓。”

 “嗄!你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吧?

 太过痛责自己疏忽的单破琊隐约听见褚什么你,有点类似…人名?

 “褚姁霓,我的名字。”她恨恨的说道,为个营区附近的小孩舀碗料多汤浓的汤圆。

 “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小心地蔵起眼底的‮悦愉‬,不动声的问道。

 “因为你还没死。”所以她不能死,得留着命在二十天后杀了他。

 真不可爱的姑娘!单破琊气闷的为一位受宠若惊的士兵加姜汁,天冷了多添些才不致受寒,朝廷需要的是兵不是病夫。

 一连好些天他曰曰来报到,由旁观到揷手煮汤圆、卖汤圆,好奇的士兵和百姓闻风而至,排长队一尝马婆婆的汤圆,让他们俩忙得像平凡夫…呃,是平凡婆孙。

 旁边蹲了个洗碗小厮,两只手都洗到起水泡了,双肩酸得抬不起,快沉进冷水里。

 “将军,我们可以收摊了吗?”累得快睡着的何青苦苦哀求着。

 没用的缺脚虾。“你去问马婆婆。”

 “啊!问她呀!”他马上丧气地捶捶肩。“她不损我一顿才怪。”

 “明白就闭嘴,后边还有一堆碗没洗。”单破琊不负责收碗,吃完汤圆的人看他的神色,就主动把碗放进木槽里待洗,哪敢要他洗他们的脏碗。

 “哪有一堆…”何青顿时瞠大眼快哭了,中元节不是早过了,怎么饿死鬼还没归队。

 好高的碗山,快堆到他眉心了。

 “小青子,你手断了是不是,客人等着用碗。”慢呑呑地不知在磨蹭什么。

 “在洗了,马婆婆,我在沥乾。”何青无力的回喊,加快动作地洗。

 “沥乾!”倒扣着就成了,三年伙夫是干假的吗?

 单破琊好笑的俯在她耳边低喃“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他八字不好。”关她什么事?不幸的人是她,老是摆脫不了他。

 “喔!那要怎么办?”他打趣地横睇一脸苦命兮兮的何青。

 “排队投胎。”改运太迟了,三岁订终身。

 “好很呀!小霓。”单破琊大笑地她的银丝,一副很亲密的模样。

 若两人年岁相当,倒是个令人会心一笑的小动作,偏偏看在众人眼中是将军和这位老媪之间古怪得教人纳闷,不免好奇的多瞄两眼。

 不过没人会联想到另一层关系上,只当是将军体恤老人家的辛劳,拨空来帮个小忙。

 褚姁霓冷眸一瞪“将军,你想让老婆子晚节不保吗?”

 居然唤她小霓,也不瞧瞧她现在的装扮。

 “营区中有得是空房,不缺一副碗筷。”他希望她搬回军中,但是不敢用強烈的手段她。

 她太刚烈又固执,一个不够圆滑反倒让仇恨加深,想挽回也来不及。

 “小青子,将军缺碗筷,拿一叠来。”她更不缺,层层碗叠碗,筷成绑。

 “喔!”何青跌跌撞撞地一打滑,整叠碗往前倾倒,差点砸到人。

 自然反应,只见七旬白发老妇双足一蹬旋踢,勾、转、掷∽,一个个碗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汤锅旁。

 “小霓儿,你底了。”很想大笑的单破琊一本正经地帮她接住两只碗。

 “噢!我的老天,瞧我做了什么蠢事。”她抚额一呻,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顺势搂着她的细肩一抚“没关系,将军令一出,没人敢作声。”

 淡淡的兰芷香味由她身上飘向他鼻间,威武的将军气势然无存,沉醉地细闻,脸上的表情充満对心爱女子的怜宠。

 他的异样很难逃过众人的眼,全都掉了下巴傻了,凸了眼珠子直盯着瞧。

 “将…将军,你干么抱着马婆婆不放?”傻愣愣的何青不解风情地问道。

 “你…”他才想好好开骂一顿,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处传来剧痛。

 “单、破、琊、你、去、死——”敢正大光明占她便宜,而且她现下还是个老媪面容。

 “霓儿——”偷香不成的单破琊有点无奈,他正想偷吻她的发呢!

 “别叫我!好好过完你短暂的生命,二十曰。”

 话一完,褚姁霓拔空凌风而去,宛如一道虹横过天际,留下无声的惊叹。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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