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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其实,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坚強。

 罢分手时,她每夜躲在被子里哭,但是人前,她没表现出一丁点的‮意失‬,仍是笑笑地与他拌嘴斗气,仿彿那一段恋情不曾存在过,云淡风轻。

 分手后,渐渐不再听到他挣扎于梦魇中的痛苦呢喃,果然…真是来自于她的庒力吗?

 他不再夜里惊醒,反而是她睡不著了。

 她无法适应不能枕著他的肩入睡的,听惯了熟悉的心跳声,不能再抱著他睡,身畔的空寂冰凉,常常让她夜里惊醒过来。

 头一个月,她常常醒来后,抱膝坐在上,对著窗口发呆到天亮。

 后来,她慢慢学会将那些酸酸的、茫然的痛觉往心灵最深处蔵,久了慢慢就会淡掉,也或许遗忘,再也记不起,曾经爱他的感觉。

 她做得很好,因为她是关梓容,那个爱笑爱闹、乐天开朗的关梓容,不会为任何事低落太久。

 虽然,初恋有点小受创,但是人生总有无限可能,她相信,在生命的另一个转角处,会有更适合她的男人,以及幸福。

 将画稿做最后的修润,E-mail寄出后的十分钟,出版社打来电话。

 “你这一年…笔触好像有点不同。”

 “哪里有问题吗?”

 “也不是…”主编迟疑了下,凝思道:“你以前的笔触,比较冷调,现在好像…比较暖系,渐渐有一定的规律可寻。你是不是…那个…”

 “哪个?”

 “谈恋爱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恋爱和他的画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画稿有问题,那主编到底想说什么?

 “你…唉呀,你去研究你近来这几个月的画稿就知道了啦。”

 币了电话后,梁问忻点开近几个月以人物为主的图稿档案。

 暖系…有迹可寻…

 他懂了,懂它的规律在哪里。

 这些图稿,正面、侧面、或笑、或颦眉,神韵皆像极了一个人。

 他苦笑,关掉所有的档案,仰靠椅背,轻轻叹息。

 分手快一年了,她看起来适应得很好,面对他完全没有什么爱恨难解的心结,对他不改关心唠叨的阿婆子,勉強要说点什么,那就是她炖的葯膳一次比一次更苦了,他很小心眼地质疑她是报复在这里。

 很淡,真的很淡了,除了朋友式的关怀,再没有其他。

 想起她前一晚的代,梁问忻赶紧跳起来,找到庒在客厅桌上的清单。

 “又有当归…”他再叹一次气,左手捞皮夹,右手拎钥匙,谨遵懿旨,相当认命地执行采买工作。

 她快回来了,他动作得快点,否则阿婆又要唠叨了。

 他无法不质疑,现在的大‮生学‬愈来愈好混了,不然怎么才升大三,她看起来就一副很闲的样子,成天不是社团就是在家里晃,还有闲功夫研究食补来荼毒他。

 走出大楼,正好看见她由机车后座跳下来,脫下‮全安‬帽还,对机车骑士说了些什么,挥手道别。

 一转身,见他站在大楼阶梯上,三两步快跑过来。

 “你要出门?”

 他扬了扬手中的采买清单,那是太后老佛爷昨晚颁的懿旨。

 “正好,我跟你一起去。”

 他耸耸肩,没说什么地率先迈出步伐。

 “你这样就想出门?”她指了指他“不当”的穿著。

 不然呢?“我没有穿燕尾服倒垃圾的习惯。”

 “被你打败了。”她没好气地动手替他翻好领口,扣齐衬衫扣子,再将袖口整齐往上折两折,并且让自己暂时忽略他底下踩的夹脚拖鞋。

 虽然他率的死样子倒左邻右舍一群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觉得那样的他好感帅气,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那哪是什么轻狂帅气?根本就是懒好不好!同住三年,她太了解这男人什么鬼德行了!

 偏偏人长得帅就是这点吃香,连散漫随兴都有型得没天良。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他好笑地瞟她一眼,马路都被她踩出坑来了。

 “没事!”她闷闷地回了句。

 一前一后静默地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开口。“那家伙想追你?”

 “谁?”她愣了愣。

 “刚刚载你回来那个。”看到好多次了,居心可议。摆明是火山孝子才做得出来的事,一般朋友不会那么殷勤,还风雨无阻。

 “喔,社团的学长啦。我还在考虑。”

 “考虑什么?条件太逊不喜欢?还是孝心还不够打动你?”

 “不是啦!他人很好,我有认真在想交往的可能,可是还差一点冲动,你知道的,这种事是需要一些些热情的。”

 “你指的可是淋著雨,抱一束花在你家楼下大喊我爱你,然后你感动得冲出来抱住他,又哭又笑骂笨蛋的那种热血吗?”恕他不予置评。

 他淡淡的讽刺口吻,听得她直发笑。“你说得好洒狗血。”

 “不然你在顾虑什么女矜持?不必在你没有的东西上头挣扎太久,杞人忧天。”

 “梁问忻!”她不慡地捶了他一记。什么嘛!这男人非得一开口就损人吗?她哪里没有女矜持了!

 梁问忻不理会她的气闷和白眼,伸手她的发,恶质地弄她绑好的马尾,她正要开口骂人,他笑笑地、声音无比温柔地道:“如果真的心动,就要好好把握住,不要错过任何可以让自己快乐的可能。”

 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愣愣地瞧他。

 有没有这种前男友?还会和她讨论新恋情,鼓励她放开怀去拥抱爱情,会不会太大方了一点?

 “呆!”他弓起食指关节,敲她额头一记,率先往前走。

 “什么嘛…”她摸摸额头,低哝著跟上去。

 ***************

 这不是那个孝子吗?

 下楼来拿报纸,看见在门口徘徊张望的身影,有人从大楼里出来,就别开头假装不经意地看过去。

 “啊,好巧,你要去上课吗…”声音卡住,出来的是身形与梓容相像的女孩,还遭了一记白眼。

 粱问忻差点大笑出声。

 这蠢蛋想干么?制造不期而遇?

 照他这种追法,追一百年都追不到容容。

 没见过有人能笨成这德行,连把妹都不会!实在看不下去,他走上前,懒懒抛去一句:“你要是冻水冻到得肺炎,说不定心肠软的梓容会同情你,拎个三牲素果去医院看你。”

 “啊!”大男生一听,果然陷入沉思。“真的吗?”

 “…”损人靠天分,被损靠慧。头一回遇到这么没慧的,损得好没成就感。

 “你的志气就这么一丁点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要就靠实力把人追到手,不然马上滚。我不跟只要得到同情就満足的废材说话。”

 “可是…我不太会追啊…”“那逊字怎么写你会不会?”人家女方都开放名额让他去追了,还追不到手,怪谁?

 “…”这个人讲话好狠,一开口就刺得人见血。

 梁问忻叹气。这人的父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居然生这家伙出来拉低‮湾台‬人的平均智商水平。

 “梓容不喜欢被紧迫盯人地,放弃你丢人现眼的演技,不用再制造什么不期而遇的假象了,她每个礼拜三第一节有课,时间很赶,常常来不及吃早餐,识相的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啊,真是绝望谷底的一道曙光。

 “下个月八号梓容生曰,约看看她要不要跟你出去,万一老天不长眼被你蒙到了,别送什么贵重的礼物,有本原文书她找了很久一直找不到,我把书名和店址抄给你,拿那个当生曰礼物就行了。还有,别搞一堆鲜花烛光的浪漫花招,她不吃那一套,陪她看场电影,她手肯给你牵的话,就牵著她逢甲夜市吃一轮,这样她就会很开心了。”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这男人看起来不太善良的样子,很怕被坑。

 “不然你就继续冻水,等她去医院看你。”懒得理他,转身要进去。

 “啊,没有、没有,我相信你,谢谢关大哥!”

 梁问忻冷冷白他一眼。“我不是她哥哥。”

 咦?他们不是住在一起吗?看过他们同进同出好几次了,原来…不是兄妹?

 瞧他那愣头愣脑的呆样,梁问忻叹气。就凭他?要想追到容容,难了!

 ***************

 难,但并非不可能。

 为什么帮他?也许因为,他有一颗赤诚的心,很纯净,不拐弯地在爱梓容,虽然在外人看来很呆、很傻气,却是难能可贵的一分真心。

 梓容生曰过后的一个月,答应当他的女朋友了。从朋友到犹豫、考虑,再到感动,最后点头接受追求的过程,梁问忻是清楚的,由梓容口中,知道她完整的心路,看着她心动,开始一段全新的感情。

 大三即将结束的最后两个礼拜,关梓容期末考完,提早回家,出电梯时梁问忻正好送房东到门口。

 打了招呼,关门进到屋里来,她倒了杯水,喝两口解渴才问:“房东来做什么?”

 总不会是收房租吧?那时签约是签一年,签的时候就把一年份的房租预缴完了。房东夫妇人也很亲切,听说他们的孩子在国外读书,所以相当体谅这些人在外地的学子,当自己的小孩在看待,那个荼毒粱问忻的葯膳有一半都是向房东太太学来的。

 “没什么,来关心一下我们的住宿品质。”

 “喔。”将买来当午餐的炒饭到他手中,又钻进厨房里去,迅速煎了条鱼,再炒一盘豆芽菜出来,他还捧著纸餐盒在恍神。

 “梁,你凡么呆?我在问你话。”

 “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在问你,锅子里的人参香菇汤,你怎么没有喝?我弄好久的耶!”这次可没什么七八糟的苦味了,弄得甘甜美味,他还是不赏脸。

 “对不起,我忘了。”

 正在挑鱼刺,忙著把鱼拨进他餐盒里的关梓容,惊讶地挑眉回望他。

 他在说“对不起”耶!这张坏嘴基本上是不道歉的,除了分手那一回。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梁,你还好吧?”他整个人看起来失神失神的,说话都不经大脑了。

 “还好啊。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没陪你家愚公?”

 这张坏嘴!

 之前余书贤在追她的时候,他取笑人家寓言读很,有身体力行,后来更恶劣,直接当着人家的面叫:“余公书贤,又来移山了吗?真是孝感动天。”

 什么余公书贤,又不是念讣文,我还家属答礼咧!余书贤每次都被他损得答不出话来。

 不是她在说,他那张嘴再不积点德,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不过今天她没心情纠正他。

 见她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道理,炒饭吃得心不在焉,他放下餐盒,坐到她身边来。“吵架了?”

 “没有啦,你这乌鸦嘴。”想了下,她一脸认真地问他:“欸,梁,我问你喔,情侣是不是一定要做‘那种事’?不做会很奇怪吗?”

 哪种事?目光随她瞥一眼炒饭,他点头表示了解。

 “不奇怪,但做了也不意外。怎么突然问这个?”

 “和社团的学妹突然聊起的,问小慧,小慧一直叫我试试看,大家都觉得,交往一年多,连上都没有很奇怪。”

 这种事是感觉问题,和时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他们交往一个半月上,不代表每段恋情都得比照‮理办‬。

 “那余书贤的态度如何?”

 “书贤是没说什么啦,他从来不会勉強我什么,可是…总觉得好对不起他。看别人‮女男‬朋友甜甜藌藌,不知道他会不会心理不平衡。”

 梁问忻仅是挑起一边眉毛斜瞥她,一脸无聊地坐回原位吃他的炒饭。

 “喂,你那什么态度啊!”“要跟你‮爱做‬的又不是我,问我干么?”他怎么知道她和余书贤有多火难耐?“以后少拿这么无聊的问题来浪费我的脑容量。”

 她哪有烦他?明明就是他自己过来问的。

 吃完午餐,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下午,梁问忻难得耳子清静,看看杂志打繁间。

 这模特儿笑容甜的,神韵有几分像某人,他认真研究起脸上明暗的光源角度、五官比例…

 叮咚!闲置的电脑传来热情召唤。

 他瞄了眼跳出来的MSN视窗。八成又要扯些五四三的没营养废料。他装作没看到,继续研究杂志上的俏丽甜姊儿。

 叮咚、叮咚、叮咚…

 连续视窗震动了几次,他大老爷总算赏脸瞧一眼。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你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啦…

 Liang:你到底想干么?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没什么,我们聊聊嘛。

 又来了。他就知道,一回她就没完没了。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梁,我跟你说喔,我们学校前面那家卖凉面的关门了耶。

 Liang:喔。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可是又开了一家卖小吃的,他们的炒米粉和鱼丸汤不错吃喔!

 Liang:你还想吃倒几家?

 每次被她说不错吃的店,最后都是倒店收场。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呵…不跟你计较。对了,你要不要吃焗烤,隔壁还有一家卖焗烤的。

 Liang:…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啊,还是小笼包?锅贴?再再隔壁有。

 他只知道,再让她说下去,她整条街都要背给他听了。最后干脆不理她,她一个人还是能自问自答,乐在其中。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梁,我问你喔!你知道为什么蜈蚣每次出门都要很久吗?因为它脚多嘛,要穿很久的鞋。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那你知道牙签走在路上,为什么就折断了吗?因为它想弯绑鞋带。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还有、还有,有一个人啊,他叫做小蔡,然后有一天,他就被端走了。

 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个人叫小汤,然后他就被喝掉了?

 她的冷笑话他都会背了!

 每次只要她有心事,又难以启齿时,就会开始言不及义、不著边际地扯些冷到极点的冷笑话,而且还是八百年前过时的超冷笑话。忍无可忍,他万般无奈地打断还在耍冷的她…

 Liang:你到底有什么冤情?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冤情?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问?

 Liang:如果不是比窦蛾还冤,你为什么坚持非得搞个六月雪来冷死人?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

 Liang:别点了,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呃…没有啊…Liang:没、有!你啦咧了一堆庇话,结果居然告诉我,没、重、点!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重、重点喔?其实有、有啦…就是…我考虑好了。

 Liang:什么东西?

 明天要吃哪一家?娱蚣到底要买几双鞋?这有很人生抉择吗?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就是…“那件事”嘛。

 他愣了愣,领悟到是“哪件事。”

 Liang:那所以呢?

 人生总定充満烦恼:所以…借个‮险保‬套来用用好不好?

 Liang:…

 她跟他扯了半天,就是要说这句?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是什么意思?

 Liang:意思就是,你的重点比八十岁阿婆的G点还难找。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那到底是借不借嘛!

 Liang。这种东西没人在借的!便利商店一堆,不会自己去买吗?你未成年少女啊!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啊、啊我就是不敢咩!

 Liang:叫你家愚公去买!这种东西还要女朋友来准备,像话吗?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我想说…给他一个惊喜咩,他老实人,平时不会准备那种东西啦。

 Liang:所以我就是婬虫,一伸进口袋就能掏出大把‮险保‬套吗?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到底要不要给啦,小气鬼。

 Liang: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给?

 人生总是充満烦恼:没有!怎么可能?别说你平时都用保鲜膜。

 Liang:真是个不错的Idea,我个人比较建议你用看看。

 另一头静默了一阵,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拖鞋声急匆匆往他房里来,惊讶得连敲门礼仪都忘了。

 “真的假的?你真的没有?”

 梁问忻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最后一次‮爱做‬是多久以前的事?”分手都快两年了,准备‮险保‬套要干么?吹气球吗?

 没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她整个呆愣,困窘得答不上话来。

 “我、我以为你至少…”有固定伴侣什么的,不然‮夜一‬情也很流行啊,和她交往时,纯高超的‮爱做‬技巧,足见过去经验丰富,她从没想过他会是什么贞洁烈男。

 人真的很奇怪,以往懵懂无知时,就不会特别‮望渴‬,可一旦开启了望之门,就算不想,感官也由不得自己作主。是他教她认识了‮女男‬间的情,虽然分开快两年,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不期然想起他,仍会觉得身体发热,她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还记得他‮入进‬时的颤栗狂喜。

 她都尚且如此,何况是身经百战的他?

 “你…难道都没有需求吗?”

 梁问忻懒懒瞥她一眼。“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扑上来。”

 “不要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一股怒气涌上心房,她不悦地斥道。

 平时怎么调侃她都算了,这种事可以拿来说笑的吗?

 他老是这样,分不清轻重,明明不爱,说话、动作、态度却暧昧得让人充満遐想,有好几次她几乎要以为他是深爱她的,结果搞到最后,根本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很过分?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

 她生气了。

 梁问忻再没神经也知道自己惹了她,自从怒气冲冲离开他房间后,她整晚闹别扭,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隔天,她准备出门考最后两科的期末考,被他叫住,来一样物品进她掌心。

 “收好!别傻傻的没准备就去做。”

 她愣愣地,瞧着掌心的‮险保‬套,再抬眸看他。“你不是没有?”

 “没有不会买吗?”他伸手她的发,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他有能力爱你、不会让你哭,这不就是你要的吗?自己开心最重要,有什么事,回家来告诉我一声。”

 必梓容凝视他,在他眼中读不出一丁点情绪,她默默点头。

 她出门后,他坐在客厅里,什么事也不做,清空的脑子也什么都没想,脸上表情全无。

 他曾经,难以定义她的存在,但却真切地肯定一件事…这女孩对他而言是不同的,一直都肯定。

 有好长一段时间,生命麻木得什么也感受不到,直到她的出现,才渐渐感觉到心的跳动,感觉到他仍有呼昅。

 她的体温、她的笑靥、她的关怀,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眷恋得不舍得放手。

 于是他不计代价想将她留在他的生命中,即使她要的是爱情,那个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去碰触的东西。

 明明不敢爱、不能爱、也…无法再爱,他还是答应了她。

 然后,眼睁睁看着一个原本那么开朗爱笑的女孩,渐渐不再笑了,无忧的眼底染上愁绪,他再也看不见,他最喜爱的清甜笑靥。

 除了结束,他没有其他选择,尽管那代表她会与他渐行渐远,总有一天会彻底走出他的生命,再也不会有人,用柔柔嫰嫰的嗓音对他嘘寒问暖,拥抱深陷在往昔梦魇中的他,在他生病时那样包容、彻夜守候…

 从此,又是一片荒凉冷寂。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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