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邱大姐。”邹主任指着一位坐在角落里正在埋头写东西的妇女对她说。这女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一副灰灰冷冷的样子，看着她勉強挤出一点笑容。她们例行公事般给她发了一个工号牌，工号是0009146，一张餐卡。
“明天小鲁带你去体检和量身做工装。房子很紧，1201、1203、1206都有空铺，你想住哪？”卢主席问
朵。她不吱声，看着邹主任，邹主任忙赔笑脸“是这样的，林总的意思是让你们给她安排个单间。”卢主席愣了一下，办公室另外两个女人也睁大了眼往这边看，她们肯定在想，这个漂亮又媚娇成
的**和林总是什么关系呢？难道是他的情人，安排个单间以便两人曰着方便？反正这样的总经理曰下属的事情也不鲜见了，就由她去吧。“是林总的意思吗？你知道我们有两千多员工，每间房住十个员工，可是她要一个人住一间房。这太奢侈了吧？”卢主席有意抬高嗓门。
朵站在那儿有些尴尬，邹主任意味深长地说：“你看着办吧，反正这是林总的吩咐，他的脾气你应该知道。”那女人听了这话，用她那像粉肠般的涂了白指甲的手指在桌上弹了一下，一边对他们说：“我请示一下林总。”那女人接了一下号码后立即换了一副小鸟私语般悦耳的声音，脸上的肥
一鼓一鼓的此起彼伏的好像都在跳踢踏舞。“林总，我是小卢，请问刚来的朵是要给她安排一个单间吗？”“哦哦，我明白，好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放下电话，那女人脸上跳动的
也一齐放松下来，眼里也灭了喜悦的光，声音颧了顿又提高了八度。威严重圆脸上。“小钱，你今天下午带
朵去1401，那是个单间。”“谢谢，谢谢卢主任！”
朵非常有礼貌的告退。朵打了电话给陈
，要他去她在林业局的那个宿舍帮她把服衣、被子都收抬好，拿到他这边的出租屋里来，因为车到单位上去太张扬了，到时候她直接会到陈那里去取。陈觉得意外，可一想朵这么聪明自信的人，她什么事不能办到呢，他总想紧紧地跟上她的脚步，可她总是越走越快。朵又打了电话给张长远，要他帮忙弄个车，他没说二话就打电话在zf办公室找了老朋友古奇生。因为是同乡，又是酒友∑友，古奇生很快就把车开到名
大店酒门口。车到L市，她跑去找陈
。他没想到车来得这么快，急急忙忙地在家收拾了朵的服衣、被子，她则将自己的书装了几个大纸盒，吭吭哧哧搬到大门口，看古奇生在那百无聊赖翻一本什么杂志，看见他们过来，慌忙把那书咣地一声锁到车窗前的小箱子里了。下午等
朵安顿下来已是4点多。店酒的气氛让
朵许久不能适应。下午她拿了饭盒去食堂吃饭，却被门口一位姐小拦住：“对不起姐小，你的餐卡…”“什么餐卡？”那姑娘白了她一眼“你是新来的，工会没有给你卡吗？”
朵想起是有一张卡，可是她忘在15楼了，楼层的电梯还没有弄好，要爬上去她委实没有了力气。“麻烦你，我忘了带，在楼上，中午我再补签可以吗？”她努力赔了赔笑脸。“不行，这是店酒的规矩，没有餐卡，一律不能入內。”那瘦女人瞪着小眼睛神气十足地板着脸孔说。“不进就不进，有什么了不起！”
朵脸一沉，扭转身愤愤地走到外面的小巷子里吃了一碗粉。真没想到这店酒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们一再要求员工对客人微笑服务，可对自己的员工却这样苛刻。楼上在装修，刺耳的噪声让人无法入睡。第二天大早
朵就起
，那个瘦女人看过来的卡，不动声
地给她打了卡。餐厅很大，可容纳几千人进餐。店酒可不比机关，来进餐的人穿着各异，白的，蓝的，还有穿花旗袍的。而且她从着装人的神气里看出尊卑贵
来。朵发现在餐厅里穿着黑上衣、黑长条
子的人最神气，无论女男都高昂着头颅，特别是男人惟恐脖子不够硬，梗得不够直，令她想起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鸭，直愣愣的又冷又硬，倒像脖子上顶着铁桩子似的，活像一具具夸张的铁偶。那些男人高昂的头颅和下面支撑着的梗直的脖子，又让
朵想起那些男人身子下面的小二哥，在和女人曰捣之前，那小二哥不就是这幅模样吗？雄赳赳气昂昂的
着尖尖的小红头，可是一旦曰完了，在女人的水帘
里吐过了，那些小二哥也就变的软绵绵的了哩。谁知道这些高昂头颅的男人在别的某些场合是不是也像刚曰完的小二哥一样，不再坚，而是也软榻了下去呢？他们的眼睛也犀利，就像是五六十年代常见的目光如电、嫉恶如仇的那种投光，又像是一群大內高手，傲视群伦地大踏步行进。如果发现一个眼中钉，那是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然而她发现这群人最怕的还是林子威，他走在后面，就有不少人立即发现了他，丢了严肃的面孔，换了欣喜的颜色，跟上来问这问那，站在前面的主动拉他站到前面去。连闹哄哄的食堂也一下安静了许多，人们收敛了声气低声地转换着话题。而那些着装
丽的姑娘们，她后来才知是乐娱部和夜总会的卖那个的姐小，戴圆帽的是行李员和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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