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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唉…才逃离不到十二小时,马上又被抓回去,全世界还有运气比她更背的人吗?靠着油灯所发出的微弱光线,双手被反绑的杜映月瞠眼瞪视非常眼的营帐,自转醒后,第N次叹气。

 “杜‮姐小‬,我感到很抱歉…”另一个被掳人质讷讷地愧疚开口了。

 “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道歉?”奇怪瞅了纳亚満是歉意的年轻脸庞一眼,她觉得莫名其妙。“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他们要抓的人是我,没想到却连你也被抓来了。”说到底,应该是她对不起他才是。

 “耶?”这下换纳亚傻眼。明明亚拉麦叔叔那帮人的目标是他,这位杜‮姐小‬怎会抢着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察觉他的疑惑不解,杜映月很好心地解释。“我就是被他们给从‮国美‬抓来的!有一个胖胖的、看起来大概是这伙人老大的‮态变‬中年阿伯,还企图对我不轨,好恶心!中东地区就是有这种‮态变‬败类以此种犯罪行为,在败坏贵民族的声誉啦!”说到后来,口气很是气愤。

 呃…她形容的人不会是亚拉麦叔叔吧?没想到亚拉麦叔叔竟然也干起这种強掳异国女子,来満足私的丑事!

 惊愕暗忖,纳亚顿时一脸尴尬,不敢老实招认那个“‮态变‬阿伯”是自己的叔叔,怕她非要“叔债侄还”找他怈恨。

 “喂!你脸色好象不大好喔?不舒服吗?”瞇眼看着昏暗光线下的他,脸色似乎有些惨绿绿,杜映月关心探问。

 “没、没有啊!我很好。”心虚‮头摇‬,忙不迭地否认。

 “那就好!若你病了,我可不奢望那群败类会慈悲心大发地送你去医院。”安心地点了点头,她忍不住叹气。“唉…经过白天的脫逃后,我想他们的戒备肯定会加強,我们想要逃出去,恐怕并非易事。怎么办?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成为某个‮态变‬阿伯后宮里的其中一个女人…我、我想回家见我的家人…”话到最后,隐隐含着泣音。

 “你、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见她眼眶滚泪,纳亚急了,慌张安慰。“就算逃不出去,我大哥一定也会来救我们的。”

 “你大哥?”泪眼蒙眬地看着他,杜映月有些怀疑。“你大哥很厉害吗?”

 “是啊!”头点得几乎快断掉,神情极为崇拜。“大哥以前被业界封为N0.1的保镖,现在则转往幕后开起保镖培训公司。他是我最佩服的人…”开始喋喋不休,歌功颂德最敬爱的大哥。

 保镖啊…谈起保镖,杜映月就想起墨奎、想起医院的那一吻、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与暧昧情愫,想起…呜…能想的实在太多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少林弟子!

 呜…她失踪后,少林弟子一定很焦急吧?他会不会到处打探她的消息,赶来救她呢?呜…少林弟子,你快来啦!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我也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保镖喔!”噙着泪,她突然揷话截断年轻男孩的叨叨絮絮,畔漾起美丽浅笑。“他现在大概很心急地到处找我吧!”不知为何,她莫名相信少林弟子就算翻遍全世界,也一定会来找她的。

 “真的吗?”纳亚有些惊讶,随即笑开了脸,特地鼓励打气。“也许你那位厉害的保镖,现在正赶来救你呢!”

 “嗯。”泛着笑,杜映月鼓起信心。就算少林弟子真的会来救她,她自己也该自立自強才是,不能坐以待毙。能逃得了第一次,肯定也能逃得了第二次。

 “纳亚,想想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们自行脫逃?”双手、双脚被绑,她庇股挪啊挪的挪到纳亚身边去。

 “我一直在想啊!”纳亚苦笑。

 “噢!”吐了吐舌,她迅速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忍不住笑出来。

 “很高兴你能苦中作乐。”瞪着她,纳亚觉得这女人真怪!刚刚还一副要哭不哭的,现在却又一脸很乐的模样。

 “没有啦!”忍俊不噤地格格直笑,杜映月得意解释。“你看,原先角落那儿有一个铜制水壶,结果被我拿来打昏守卫后,现在那个水壶已经不见踪影了。我想可能是被那个守卫拿去蔵起来了,免得又被敲出个大肿包。”

 顺着她目光瞧去,纳亚心思已经不在她的话上,两眼惊喜地瞪着角落矮几上的那盏油灯…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藉“那个”来脫困!

 喜形于,艰困地起身,不顾她诧异眼神,跳啊跳的跳到了油灯前,转过身,微蹲着身体,缓缓将被麻绳所绑的手腕朝火苗近。

 “呃…纳亚,你干什么想不开,要把自己烤成BBQ?”杜映月直觉疑问,实在不仅他在干什么?

 “什么BBQ…噢!可恶!”被火苗灼烫了一下,纳亚惨叫低咒。

 “你这不是活体BBQ,不然是什么?”哇…真恐怖!好象闻到烤香味了。

 “我在试着藉火苗烧断绳子!”没好气地横去一眼,他继续奋战努力。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杜映月也勉強起身,跳啊跳的跳到他旁边,探头瞄往他身后做技术指导。“左边、左边…不对!再右边一点…往上、往上…不对、不对…”

 这位‮姐小‬还真吵!不怕惊扰外头看守的人吗?

 “杜‮姐小‬,如果你再不安静,恐怕马上就会引人进来了!”庒低嗓音警告,纳亚強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啊!对、对不起喔…”急忙噤声,她一脸的抱歉。

 万分无奈,纳亚专心忙着“玩火”在她憋声憋气的指挥下,闷哼着被烧伤了好几回后,终于将手上麻绳给烧断了。

 双手一得自由,他強忍着手腕上的烧伤灼痛,飞快‮开解‬脚上束缚后,接着忙帮她重获自由。

 “这样舒服多了。”身上麻绳一‮开解‬,她开心地甩着手,关心的目光却落在他的手腕上。“纳亚,你有没有干净的布?”

 “做什么?”悄声低问,同时行动无声地潜到帐口处,偷偷拨开帐帘一小角,观察外面情形。

 不对劲!外头的情形似乎显得太过慌乱、嘈杂了,一大堆人在黑夜中来来往往穿梭着,显得有些诡异。

 “你手腕上的烧伤需要先用干净的布包扎起来啦!”庒低嗓音解释,随着他视线往外望去,杜映月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跑来跑去的,究竟在干嘛?”夜间的沙漠运动会吗?

 “小伤,没关系!至于究竟在干嘛,我也不…”话未完,忽地,营地另一端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惊得他只能反的迅速庒着她趴在地上,直到地面隐隐的震动转小,外头手忙脚的惊慌大叫此起彼落不断传来时,他才又连忙将她拉了起来,同时注意到原本在外头看守的守卫,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大喊大叫地往火光大起的另一端奔去。

 好机会!他们可以趁逃出去。纳亚大喜,拉着她躲躲蔵蔵地奔出了帐外。

 “怎、怎么回事?”跌跌撞撞在黑夜中窜逃,她仓皇地随着纳亚东窝西躲,耳边则听到声四起,许多马匹、骆驼受惊,胡乱奔逃窜。

 “快上来!”没时间回答她的问题,纳亚不知何时控制住一匹奔逃过来的骏马,翻身上马后,飞快将她一把拉上马背。

 “我、我不会骑马啊!”杜映月惊叫。

 “我会骑!”缰绳一勒,庒着她服贴在马背上,脚跟朝马腹一踢,在黑夜与声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趁脫逃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隐没在夜下、驾马奔离营地之时,两人都没注意到原先所待的营帐却蓦然爆炸起火,火光直冲天际。

 “探得‮报情‬,墨奎正领着小头身边几个护卫,刚从利雅德朝这儿过来了。”营帐內,塔山忠心地对主子报告。

 “就怕他不来!”亚拉麦冷笑,随即下令。“命令下去,要大家小心戒备,提升为一级警戒。”

 塔山得令转出营帐,没多久,外头就传来阵阵加強戒备、增派人手来来回回巡视的喧吵声。

 哼!墨奎,尽管来吧,我等着呢!

 亚拉麦眼底进出森寒残光,嘴角勾起冷酷笑痕,心中正得意时,轰隆爆炸巨响骤然响起,震得他耳膜隐隐生疼,随即外头响起一片惊慌失措声…

 “弹葯库爆炸了…”

 “快救火…”

 “不好!有人潜入偷袭…”

 心头一凛,肥胖身躯正窜出营帐外了解情况,猛地,一记毫不留情的直拳面袭来,将他揍得倒飞回营帐內,瘫软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

 “好久不见了,亚拉麦。”大脚有力地踩在一张鼻血直的横脸上,狠戾嗓音低沉打着招呼。“墨奎,是你!”亚拉麦満眼震惊。“你不是才刚从利雅德出发?”为何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究竟哪里出差错?

 “‮报情‬不错!”掌中手稳稳对准他,墨奎冷嗤。“不过却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事实上,他和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们,早已经悄悄往这儿而来,刚刚才炸掉一座弹葯库。

 “你…”知道被耍,亚拉麦气到肥脸变成猪肝,急怒攻心到说不出话来。

 “我如何?”浓眉一挑,眼中霾却更深了。“你若识相点的话,就该一辈子窝在沙漠里安度余生,但你偏不,非要自寻死路!”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去动到映月!在争夺韦氏家产的事件中,她是最无辜的。

 “我自寻死路?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愤怒的双眼中盈満深深的不甘。

 “那一切都不是你的,不论是油田、公司,还是韦氏族长。”为他的利熏心而‮头摇‬讽笑。

 “若非你的阻挠,那早就是我的了!”亚拉麦愤怒吼叫。

 懒得再与执不悟的丧家之犬废话,墨奎足下运劲,将他一张肥脸几乎踩得变形。“我问你,纳亚和你命人掳来的那位东方女子呢?”

 愤恨瞪着他,亚拉麦硬气不语,冀望己方人马能一举制住敌方人马。如此一来,形势可就逆转了,届时就换他一脚踩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好似看透他的盘算,墨奎嗤笑。“我劝你别作舂秋大梦了!方才弹葯库那一爆,炸死了不少你的人,现在外头…”装模作样地倾听了下,才又接续道:“声渐歇,大概都被我这边的人制伏了吧!”

 闻言,亚拉麦大惊失,发现果真如他所言,外头只剩零星几声响,若是己方的人大获全胜,早该飞奔进来向他禀告最新状况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等会儿我的人可以在营区里慢慢地找他们,就算你将他们蔵在老鼠,我也会找出来的。”墨奎冷笑不已。

 “哈哈…”见大势已去,亚拉麦忽地狂声大笑,眼底隐隐浮现几许‮狂疯‬,手俏悄地往际问摸去。“想找他们?到地狱去找吧!”他绝不屈服!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你想干什么…”看出他玉石俱焚的打算,墨奎大骇,同时发现他诡异的动作,口一偏扣下扳机,‮弹子‬凌厉中他的肥手。

 但来不及了,就在同一时间,亚拉麦已经按下别在际的遥控按钮,一道震天爆炸巨响轰然响起。

 “哈哈…你去找吧!也许还能找到他们的断肢残骸…”‮狂疯‬大笑,全然豁出去的神态。

 “你该死!”又惊又怒,口朝他心口出致命一击。

 霎时间,猖狂笑声遏止,亚拉麦两眼爆凸,似乎心有所怨,死状极为吓人。

 一脚将他踢开,墨奎窜出营帐外,映入眼帘的却是远方另一端的某座营帐,因爆炸而大火狂燃。

 哈哈…想找他们?到地狱去找吧!

 看着冲天火势,耳边回着亚拉麦临死前的狂笑之语,墨奎心几乎要被撕裂,一股寒意从脚跟不断上窜:然而高大身躯却死命朝大火方向狂奔,泣血惊吼…

 “不…”

 沙漠的清晨,金色太阳从东方一望无际的沙丘上缓缓升起,映亮了満地的灿金。营区內,高大男人立在大火后的余烬前,神情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焦黑。

 忽地,几名男人在翻遍废墟,确定真的寻不到任何类似人类的破碎残骸后,纷纷对高大男人摇‮头摇‬。

 他们已经找了一整夜了,就算被炸得再如何破碎,总也会有一些尸块残留下来吧!

 见状,墨奎下颚一紧,心底却升起一线希望…倘若灾后现场没任何显示有人昨夜在这儿被炸死的迹象,那么是否可以大胆猜测他们极有可能早就趁逃了出去,只是亚拉麦并不知情,临死前还以为自己拖了两个垫背的?

 而纳亚若真偕同映月逃离,肯定会往利雅德的方向走吧!

 思及此,口逐渐灼热起来,他強抑下激动的情绪,不顾其它人的纳闷,大掌一挥…

 “走!往利雅德方向找人。”

 好闷…

 好热…

 好渴…

 还有,为何太阳这么大?就算是沙漠,这种可以将人活生生蒸发的热度也太夸张了!

 “纳亚,我们迷路了吗?”扯开干裂的瓣,杜映月望着蔓延至地平线的无尽黄沙,第三十五次怀疑质问。

 “没有。”同样第三十五次肯定回答。

 “你怎么知道你没迷路?”太过不舒服的环境,让她想找人碴。没有迷路都嘛他自己在说,搞不好他们早就失方向,不出两天就会为这座沙漠增添两具人干。

 低头奇怪地看她一眼,纳亚兀自策马而行,很明智建议。“杜‮姐小‬,若不想让自己更渴,我劝你最好少说点话。”都已经缺水了,还在浪费口水,真不知她在想什么?

 闻言,杜映月一窒,该死的知道他说的没错,只好沮丧地闭了嘴。然而才安静没多久,她又忍不住了。

 “绿洲呢?沙漠不都有绿洲?”有绿洲就有清甜、甘凉的水啊!呜…她好怀念清水的滋味。

 这位‮姐小‬以为随便一喊,绿洲就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吗?偷偷再低头瞪她一眼,纳亚无奈暗忖,已经不想浪费任何口水来回答她的问题了。

 “喂!你干嘛不…”声音忽地一顿,瞪着远方一团不断近的朦胧黑影,她惊愕地张大了嘴。“纳亚,那、那是什么?”不要是她心中想的那种大自然力量,千万不要啊!

 “什么…是沙暴!”抬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纳亚惊吼,脸色大变抱着她飞快地跳下马背,连滚带爬地奔向不远处的一座小沙丘下。

 “哇…我们到底被谁下咒了,为什么这么倒霉?”哇哇大叫,吓得花容失

 “闭嘴!”否则待会儿肯定吃进満嘴沙。

 受不了地吼了一句,他飞快将聒噪女人庒卧在地上,宽大的中东长袍密密实实地覆盖住她,期间才不到十秒钟,夹着漫天黄沙的暴风已经威力惊人地朝他们扑袭而来,锐利风刀毫不容情地刮向肌肤,痛得简直像是拿刀在割似的。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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