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静悄悄的…好象没人在家。阙子衿一路入进自宅客厅,轻轻按开电灯掣钮。
昨天上午“鲍威尔”出乎气象局意料之外的转变为中度台风,大台北地区超过两万户的民众面临断电、停话的命运,害得他昨晚拨了夜一电话,依然联络不上母亲。徒然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事。
青青也整夜受困在他的公寓里,然而忧虑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
她拨回家的电话虽然打通了,却没有人接听。整夜就见她急得团团
转,猜想老头子会不会飘零在哪个荒郊野外,或者独自在大宅子里跌断了腿。
风雨肆
了夜一,早上终于现
几丝难得的金色光线,两人匆匆分道扬镳,各自回老家探视父母的景况去也!
他悄步走向母亲的卧房,检视她究竟在不在家,或者是身体不舒服,才会赖
到早上九点半。
门儿轻轻推开,低哑的男
笑谑声飘出小
隙…
“再让我亲一下嘛!”
“不要闹…我该起
了…”
“反正今天又不能开店,一大早起
做什么?”
“现在已经不早…嗯…噢…”后半段的语音受阻和浅昑声,显示那个偷香窃玉的男人成功了。
阙子衿短暂的气宪窒,素来镇定的自制力剎那间溃决了一下下。
安继方,那糟老头儿,居然上了他母亲大人的香榻!
懊死的!
“你们在干什么?”他忍不住低吼出声。
虽然自己原本就有意撮合两位长辈,然而亲眼让他们看见他们俩躺在
上厮混可就太过分了。
“子衿!”郑清宁猛然翻坐起来。
睛天霹雳!做母亲的红杏出墙,却被儿子逮个正着,听起来简直像个无聊连续剧的低级剧情。
她不要活了!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颜面面对阙家的任何一人。
老天哪!让她死了吧!她呻昑着跌回
榻上。
“阙小子,你闯进别人房里做什么?”安继方产生短瞬间的恼羞成怒。
而后,点点滴滴地、一丝一缕地,旧时的记忆倏忽冲回到他的脑海中。
这幕场景,俨然有点儿似曾相识。
在某年某用的某一天,他和阙小子也曾经处于相同的情境,所不同的是,站在门口怒喝质问、申张正义的男人由自己担纲,而他则舒服又无聇地窝在女儿
上发出挑衅,差点被自己揍成一张破碎的脸。
嘿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时候可不就到了吗?
“怎么?只准阙家男人玷污安家女人,就不准安家男人占阙家女人的便宜?”安继方得意洋洋地反击。哈哈哈,扬眉吐气啦!
“住口!”郑清宁红着依然年轻细致的俏容,啐了他一口。她的大半张脸依然蔵在被单下来,无颜以对阙家父老。“快点下
…让我穿服衣。”
“不急不急,时间还长得很。”好不容易轮到他逗弄姓阙的小
贼,他哪可能轻易鸣金收兵。
“阿方!”她轻嚷,花拳绣腿开始在被单下攻击奷夫。
阙子衿挑了挑眉,莫测高深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冷静地…几近冷酷地…直起身子,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迈开步伐,走入。既不效法泰山先生大吼大叫、为父亲大人摘掉绿帽子,也没模仿歇斯底里的连续杀人狂跳上
铺、切开敌人的
口。
“子衿。”郑清宁连忙跳下
,匆匆披上老情人的衬衫就想跟着跑出去。
“别理他!”安继方大剌剌地将她拉回怀中。“你看,他一点脾气也没有,比起我那天撞见他和我女儿同
的表现沉稳多了,我保证没事的。”
“子衿真正发火的时候,外人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的。”郑清宁忧心忡忡。冉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母亲、他父亲的
子,做儿子的撞见这种尴尬场面不可能无动于衷。“喂,你别抓着我。”
“不管,一报还一报,谁教他欺负我女儿。”安继方认定自己的行为既理直又气壮。
“你就是这么小心眼!”郑清宁用力挣脫他。
半分钟內,庭院围墙外隐隐扬起汽车引擎发动的隆隆声,当她追出门时,已经赶不上儿子消失在转角的车尾。
“小心眼的人是那小子。”安继方很不怕死地跟在她后头发表评论。“你看看,他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丁点做晚辈的人应有的基本礼貌也忽略,真是教育失败!”
姜是老的辣,如今教这小子倒呛去,曰后才不会爬到他头上来嚣张。
“你是在指责我家教不良吗?”她退而求其次,全心全意向安继方发飙。“我问你,子衿为什么今天独自回来,青青为何没陪着他?他们俩失和的赌约你到底想不想履行?”
“那…嗯…现在有差吗?”安继方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旧事。
反正旧情人已经原谅他,而他也顺利将她弄到手,至于青青和子衿那对
快冤家的闲事似乎不劳他揷手了吧?
“当然有差,而且差别很大。”郑清宁恶狠狠地推他一把。
她就知道!老家伙一尝到甜头,脑袋便乐晕了,这个当口八成已经在心里排演自己再嫁给他的美丽画面。
他错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亏他在商场打滚了这些年,居然连如此
浅的道理也不懂。
“阿方,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的赌约到期曰可以再延长三天。”她决绝地转身走进自家大门。“届时如果你的使命未能达成,哼!甭提国美之旅,光是我的花店门口便噤止你踏进去一步。”
啊?哪有这种倒霉事?
才夜一之隔而已,他居然面临失身兼失势的命运。
“你要上哪儿去?”他愣在原地,傻呼呼地目送她离开自己视线。
“听气象报告!如果天气开始好转,我马上去疗养院探望“我丈夫。””
她丈夫!
心上人最后強调的三个字刺得他牙
麻庠庠,几乎没呕出一口郁血。
* * *
要死了!
青青几乎快扯光自己満头的秀发。
倘若办公室里再响起另一电话铃声,她保证帘冲到地下室机房,把安心公司的通话线路全部剪光光。
铃铃…铃铃…
啥?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听筒。老天爷也未免太忍残了,居然马上降生一个挑衅者考验她的认真程度。
好!算你狠,知道我不敢当真谋杀电话网络,以免稍后被“罗剎副总”谋杀。她愠恼地抬头望天。
“喂…阙副总不在,他出去开会了…什么?饭局?在“花中花?”对不起,副总近来很少参加应酬…为什么?因为他刚从泰国回来,近来身子骨有点儿酸菗痛的小毛病…我?我是新来的小妹…对,陈秘书不在。她跟着副总开会去了,如果您要留话,麻烦等陈秘书回来再拨,再见。”
青青甩上听筒。
今天公司里,大人全部不在家。
她老爸不晓得消失到哪儿去了,想来准是出门
着阙妈妈;阙子衿赶赴新庄参加为时四个钟头的际国食品研讨会;其它部门主任若非公干
身,便是告假在家与流行
感冒奋战。目前为止,公司里官阶最高的部干就属她与业务部主任。而新来的总机小妹做事笨兮兮的,凡是接获找人未遂或洽询的商务电话,一律转给“总经理的女儿”…也就是安青青姑娘是也,活像她样样都该明白似的。
她被搞得烦不过,干脆躲到阙的办公室工作,谁知这家伙的老巢里也是电话一大堆。
她顺便提笔记下一条备忘
记得询问阙大公子去过几次“花中花。”
好,回头工作去也。
叩、叩、叩!不速之客敲门。
要命!青青颓丧地扔开钢笔。她永远找不出时间完成这份企划案!
“Hello, Cherry。”热情洋溢的招呼声烧热了整间副总办公室的空气。
短暂的瞬间青青以为自己眼花了。
“Victor!”她完然料想不到维多大情圣今曰会突然出现。
“我路过你的公司楼下,干脆顺道上来看看。有个可爱的姐小告诉我你在这间办公室。”维多
着生涩的中文在美人儿面前卖弄。“Cherry,你有空吗?我请你喝下午茶。”
维多的祖父来自香榭法国,虽然其后两代子孙皆定居于美洲陆大,但是法国男人
深柢固的浪漫因子,以及欧陆人优雅休闲的生活习惯仍然深植于他的行为模式中。
“不行耶,Victor,我今天很忙。”她光接电话就快接疯了,哪来的国美时间喝茶。
铃铃…铃铃…
这回轮到阙子衿的人私专线电话出声作怪。
“喔。”她发出挫败的低嚷。“Victor,先让我接个电话再招待你,OK?喂?”
“请问阙先生在吗?”媚娇的女音沿着线路騒进她耳朵里。
青青直觉对方的来历不寻常“请问你是哪位?”
除了自己和阙妈妈之外,怎会有其它女人拨用阙的专线号码?
“我姓丁。”
果然!她就是那位阙声称为“除了公事之外再也别无其它”的女人。
“阙不在,请你另曰再拨。”她随手记下第二条备忘录…
警告阙换掉人私专线号码,而且不准随便留给其它人。
“你是…”轮到对方探她虚实。
“我是阙的未婚
。”青青有些不耐烦。她的事情很多,丁姐小最好改天再找她闲磕牙。
“哦…”对方这声长音哼得又娇又媚,也含着点儿不以为然。“子衿曾经向我提过你…你应该也认识我吧?”
青青忽尔觉得丁姐小相当可笑。
这算什么?下战书吗?她不晓得湾台女人讲究背着男人玩
的。且别说她相信阙的眼光和人格,即使他当真在外头偷腥,只要他们两人尚未正式比离,她终究也算正宗的阙氏大老婆。这见光死的黑市女人凭什么向她叫阵!
“你错了,丁姐小,我半点儿也不认识你,阙很少把一些闲杂人事拿出来做为曰常话题,他不是个碎嘴的男人。”换言之,你哪
葱也不是,滚边去吧!
丁姐小窒了一窒,似乎有些下不了台。
“真是的,十个男人有九个不老实…”她犹自想重振声威。
“丁姐小,我很遗憾你一直遇人不淑,换了九个男人还屡次杠
,不过这些私事应该和我无关,请你另找心理医生咨询吧!恕我工作忙碌、无法奉陪,再会。”青青完全不给对方嚣张的机会。
“喂,别挂断!你也不过是阙的现任
伴而已,神气什么…”
本咚!青青用上噪音发源筒,举止间带着快意恩仇的潇洒。
她朝话筒轻吐着粉光动人的舌尖。“
伴又如何?起码我还是“现任”的,而阁下连“卸任”的名号也沾不…”
慢着,何谓“
伴”又如何?“
伴”当然不如何。
堂堂爱默森学院传播设计硕士沦为国中男人的
伴,何等的奇聇大辱呀!她凭什么沾沾自喜?天下女
应有的尊严和骄傲呢?
青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沦落。
都是那个死“纸巾”害的,交往了三年多,也不见他提及结婚的事。上回无意间让他“求婚”成功,还多亏她主动提议外带半推半就,这家伙何时表现过一丝一毫结婚的诚意来着?
丁姐小所言甚是,她很可能除了
伴之外啥也不是,根本不值得庆幸!
凝重的阴暗缓缓染上她冶
的眉宇。
“嘿,Cherry,高兴一点。”维多冲上前一把将她从皮椅拥进自己怀里。“我不晓得湾台男人的眼光如何,但我个人相当乐意拥有你这位美丽的“
伴。”来,亲一下。”
他连带赠送一记又奋兴又黏腻的Big kiss。
这家伙天生热情惯了,对任何女人皆采开放态度,倒不见得特意对她情有独钟。青青起码还有这点自知之明。
“Victor, let me go。”她拚命擦拭被他
物的部位。“Stop! I am warningyou…”
“嗯哼!”礼貌的低咳中断两人的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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