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台风?”
“嗯。”“可是天还很晴朗啊,外面大太阳耶。”
“桃花姊,相信我,现在的平静只是风雨前的假象。”阿玲将庭院里的小盆栽一盆盆的搬到店里,一边扬声道:“你没看新闻气象吗?昨天新闻就在播了,都已经发布海上台风警报了,说是如果行进路线不变,今晚就会从这里登陆呢。”
“真的吗?”她惊讶的眨眨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外面几近万里无云的天。
“真的。”阿玲搬完最后一盆花,伸手拍了拍有点少
筋的老板娘肩头“你一定不是在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她的确不是在地人,若非朋友介绍她到市区的一家餐厅帮忙,她也不会因为迷路
错
差的发现这家店。
“你讲话有北部口音啊。”阿玲笑着将她拉到门口,伸手一指“哪,你看外面港口的防波堤,
是不是打得很高?”
“哇,真的耶。”那
少说有四、五层高吧,阿玲不说,她都没注意到。
难怪今天没什么客人上门,原来是有台风啊。话说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海边城市度过的第一个夏天呢,没想到台风天的海
会这么大。
“呵呵,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大晴天,但是风
已经很大了,差不多到下午时,就会开始乌云密布了,到时风
会更大,
会打得比现在还要高两、三倍吧。”
“两、三倍?那不是八、九层高?”她惊讶的脫口而出。
“对啊,这次来的是強台,风雨会很大喔。桃花姊,你该不会都没做防台准备吧?”
“呃…”她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今年台风特别怪,不是从南部登陆,要不然就是往北弯,再不然就是往南去,这一个九月秋台,还是今年第一次从东部登陆的台风呢。
阿玲有点担心的看着有时很能干,有时又少
筋的老板娘,不噤开口道:“桃花姊,你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要不要干脆去我家住好了,反正我家还有一间客房。”
这女孩人真是好。
桃心花一暖,微笑回道:“不用了,你别担心。我有手电筒也有电池,还有蜡烛,而且看今天这样子,到打佯时,店里的食物够我吃上一整个星期吧,呵。对了,我看今天这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既然台风下午就登陆,干脆提早打烊好了,我去买些备用电池和矿泉水,免得到时停水停电就惨了,你帮我打电话给小娟,要她今天别来了。”
她推着阿玲进柜台,抓着皮包就溜出去了。
出门时,外头阳光正盛、天空蔚蓝,除了远方海面上堆得像
油泡芙山一样的白云,风又大了点之外,实在看不出风雨
来的情况,但等她去市区买完东西,绕了一圈回来时,远处的云层不知何时飘了过来,蔚蓝的天也只剩少数几块,像棉花里的破
一般。
看来,真是有台风哪。
她将小机车停放好,然后提着一大桶矿泉水进门,又回来拿车厢里的袋子。
留在店里的阿玲已经将大部分东西都收好了。
店里的客人只剩一桌两位来用餐的,没多久,他们也结帐走了。
“好了,差不多了,阿玲,趁现在还没开始下雨,你先回家吧,明天早上看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如果风雨还是很大,你就别来了,没关系的,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桃花柹,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上回这迷糊老板娘才刚被
狼袭击呢,她真是不放心让这美丽女老板一个人留在这里度过台风夜。
“没问题、没问题啦!”她好笑的一叉
“姐小,好歹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又不是没遇过台风。”
“可是要是又像上次一样,有坏人跑来…”
“姐小,坏人遇到台风天总也要休息的吧?”
“那可不一定。”阿玲不以为然的咕哝一句。
“放心啦,要是再有那种王八蛋,我这次可有准备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防狼噴雾器,冷冷狠笑说:“再来就噴给他死!”
—sy —sy —sy —sy —sy —sy —sy —sy
狼没来,台风倒是真的来了。
天还没完全黑,天空已经飘起雨,然后,小雨渐渐变成大雨,还夹带着阵阵的狂风。
因为一早就准备好,虽然屋外风狂雨急,她却窝在被窝里看租来的影片。
只是心神仍有些不定,稍早她怕隔壁没做防台准备,本想拿些食物去隔壁,但他和三个孩子都不在,一整个下午,似乎也不见有人回来。
想到这里,她不噤又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探看,但除了不远处港口里轮船的**,和那一盏盏的街灯之外,到处一片漆黑。
壁没有任何灯光,他平常拿来代步的吉普车也没停在应该在的地方。
出去了吗?
新闻说台风会在十点左右登陆,现在都已经九点了,雨下得像瀑布一样,玻璃窗上全是水幕,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情况,这种鬼天气,他们不乖乖待在家里,究竟是跑哪去了?
懊不会是白天跑出去,现在不知道困在哪里吧?
她担心的贴在窗户上看,但没一会儿玻璃上就全是她呼出来的雾气。
她伸手抹去,屋外突然传来连番巨响,桃花吓了一跳,抚着
口再看,这才发现是附近哪家的铁皮屋顶被吹掀开来,在马路上翻滚。
天啊,太夸张了吧?
风越来越大了,她搁在窗户上的手都能感觉得到強力风庒造成窗户玻璃涨満的庒力。
没想到这次台风会这么厉害,她有点害怕玻璃会破掉,连忙跑到楼下打开菗屉翻找了好一阵,找出平常用来封箱的胶带,一一把楼下的窗玻璃都贴上大大的叉叉。
她记得这样好象是可以強化玻璃的強度,只是风力要是再增強,恐怕她贴再多都没用。
她一边贴胶带,一边忐忑不安的看看屋外那风雨飘摇的景象,不噤有些心惊。
好不容易处理好所有的玻璃窗,屋外又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她转头去看,正好看见她屋前的凤凰木被风吹断了一
大的枝干,它整
断裂,带着枝叶飞打到隔壁的高墙,然后才掉到地上。
她看得目瞪口呆的同时,赫然发现自己停放在路边的蓝色小机车不知何时早已倒地阵亡,更惨的是,因为滂沱大雨,马路边的排水沟里早満出水来,滚滚的水
在大街上奔窜。
惨了!她忘了把机车停进来了。
她白着脸整个人贴在玻璃门上,挣扎了一下,本想说那么大的风雨,还是别出去好了,可是眼看自己的小车车被水冲得开始移动,下一秒,她一咬牙,抓了车钥匙拉开门把冒雨跑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她就剩这辆小机车而已,要是它报销了,她还得再花钱买耶!
店才刚开没多久,虽然生意还不错,但还无法付担多余的开销,她现在穷得像只鬼一样,几百块都损失不起了,何况是好几万的机车。
她用手遮在眉上,穿着拖鞋没两下就冲到马路边,路上的水只有十几公分,很浅但水
却很強,她费力将倒下的小机车拉起,车子泡了水根本发不动,她只好用力推着它上人行道。
乓、乓、乓、乓、乓…
什么声音!
她惊讶转头,看见方才飞滚过去的铁皮因为风向突然改变,竟然又转回头,还直直朝她飞滚过来!
不会吧?老天爷,祢开玩笑吧!
狂风暴雨中,她抓着机车手把,张大了嘴,吓得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人僵在当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比她整个人还大片的铁皮带着千军万马之势
面轰然而来!
她死定了。
黑暗来临前,那是她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砰匡啷!啪哒当啷…
好奇怪,为什么她死了才听到东西打到她的声音?而且,不痛耶!
混乱的击撞之后,机车从她手中松脫倒地,她却仍僵站着,然后才发现那拥住她全身的黑暗虽然
的,却带着灼人的热度,还会起伏,还有心跳声。
心跳?
她猛地抬起头,在滂沱大雨中看见一张熟悉不已的脸,她以为死亡来临的黑暗,是他那件黑色的T恤。
“屠…海洋?”她愣愣看着全身
透的他,有些茫然。
“你跑出来做什么?”他沉声喝问。
“牵…牵我的…机车…”她还是有些呆,无法反应过来。
他脸色铁青,几乎无法相信她的愚蠢,沉声道:“进屋里去。”
终于发现他真的人在眼前,她眨眨眼,回过神来,小脸泛红,慌乱之中低头弯身就要再将机车扶起。
他猛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动作“你做什么?”
“牵我的车啊。”她张着大眼,傻傻回看着他。
海洋青筋暴凸,狂风暴雨中,一把将她拦
抱起扛上肩头。
“哇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发现自己像麻布袋般被丢在他肩头上,才要开口,就发现他转身走回店里,她着急的仰头看着他身后倒在地上的小机车“海洋,等一下,我的车还没…”
“别管那破车!”他火冒三丈的打断她,不顾她的议抗,大踏步的強行将她带回她的屋子里。
从没被他凶过,她微微一惊,却仍忍不住张嘴“可是…”
“闭嘴!”他低咆斥喝。
她瞬间识相的闭上嘴,一时间不敢再多说一句,或议抗这种不舒服又羞辱的势姿。
餐厅大门被风雨吹得往两旁敞开,他进门后就直直往楼上走,害她不噤又开口“那个…我的…门…”
他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只是继续往楼上走,她只好认命的揪着他背上
透的T恤,悻悻闭上小嘴。
他一直到了她房间后,才将她放下,然后转身就走。
他一转身,她就吓了一跳,刚刚屋外楼下都很黑,他的服衣又是黑色的,现在在灯光下一看,她才发现她刚被扛在他肩上时,她在他背上摸到的不只是雨水,还有血水。
“喂!你…等一下!”她匆匆跑到他面前,抬头伸手阻止他“站住,你要去哪里?”
“把你那该死的玩具车弄进来。”他冷着脸说。
“你受伤了!”她一阵恼怒,抬手推着他的
膛“别管我的车了,反正它现在就算没被冲走也泡水泡定了。给我坐下,除了医院,你哪都不能去,听到没有?”
“医院?”他挑眉。
“对!医、院!”她怒瞪着他,边说边大踏步走去打电话,可才按了两个号码,他就从旁伸出手,毫不迟疑的拔掉电话线。
“喂,你做什么?”她生气的回身瞪他,伸手想把电话线抢回来“把线还我!”
他却只是把手举高,她就连碰都碰不到了。
虽然她可以摸到线,但接头却在他手上,她又不能拉着线硬抢,那样线头一定会被他拉掉的。
她气得双手一叉
,仰头斥责道:“别闹了,你必须看医生!屠海洋,把电话线还我!”
“只是擦伤。”他瞇眼瞧她。
“听你在放庇!”她气愤的伸出右手给他看“擦伤会
那么多血?是我看得到,还是你看得到?你眼睛长脑袋后面不成?”
“只是擦伤而已。”他皱眉強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哈!”她双眼冒火,不以为然的讽笑一声。
他挑眉,突然扔下电话接头,当着她的面脫掉上衣。
乍见他赤
強健的上半身,桃花一呆,跟着血
上涌,顿时脸红得直冒烟。
“你你你…你做什么?”话是这么说,她两眼却离不开他肌
结实的
膛。
“只是擦伤。”海洋转身,让她自己看。
男耶、
男…
天啊,这个画面太刺
了,她鼻血要噴出来了。
她捂住口鼻,下一秒,她两眼却瞪得更大。
他背上的确有伤,可大部分都是不严重的小擦伤,只有一两道比较长一点的伤痕,是渗了些血,但也还好。
重点是,他壮硕的身体上,除了那些小擦伤,却有更多痕迹淡去的旧伤。
几乎是反
的,她伸手轻触他
后那道最严重的刀疤。
她粉嫰的指尖才刚碰到他的肤皮,他马上转过身来,下一瞬,她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那…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苍白的脸、乌黑的眼,海洋暗暗咒骂一声。
懊死,他只顾着想说服她,完全忘了那道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旧伤。
“海洋?”
“一场意外。”他松开她的手,重新套上T恤。
“等一下!住手!你这个笨蛋!”见他又穿起服衣,她连珠炮似的忙开口制止他,还双手并用的拉住他抓着T恤的手臂。
“你看过了,擦伤而已。”他再皱起眉头。
“擦伤也是伤啊,不擦葯止血会感染的你不知道吗?可…哈…哈…哈啾!”她话说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大噴嚏,却还是不放弃的抓着他的手,瞪着他说:“可恶!我不想和你比力气,你到底要不要坐下?”
他拧眉低头瞪她,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瞧她全身
得像只落汤
,都冷得在发抖了却仍坚持的抱着他的手臂,海洋拿她没辙,终于着恼地弃守开口。
“去把你自己弄干。”
“然后你就会让我替你擦葯?”她挑眉要求保证。
这女人真是…
他一瞇眼,干脆又将她扛回肩上。
“喂,屠海洋,你…”她抓着他的肩头撑起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又将她放下了。
在浴室里。
“澡洗,弄干。”他说完,转身就定。
“你去哪里?”见他要走,怕他跑掉,她忙又跟上。
“关门。”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也…”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猛地停下脚步,脸色铁青的回过身,恶狠狠的伸手指着浴室门口。
见他面色不善,桃花马上缩脚改口“我去澡洗。”
但到了浴室门口,她握着门把,还是忍不住回身看着他,威胁道:“如果我出来没看到你,我就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你要是把我的电话线弄坏了,万一我三更半夜跌倒撞伤出了什么意外,又因为电话坏掉没办法叫救护车,枉死在屋子里时,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然后变成背后灵,纠
你一辈子!”
语毕,她才得意洋洋的将浴室门给关上。
这女人也太会胡说八道了吧?这么可笑的事情她都说得出来,呿!
“还有!”她突然又打开门,探头出来警告“不准你去动我的机车!”
她说完砰地又关上了门。
海洋瞪着那关上的门,然后看看那条掉落在地上的电话线,只觉得荒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笑不出来,脑海里还浮现她意外跌倒撞到头,血
満面却无法求救的恐怖画面。
可恶!
他暗暗咒骂一声,老大不慡的定到电话线旁,捡起它,将线接回电话上,这才下楼去关上她餐厅的大门。
—sy —sy —sy —sy —sy —sy —sy —sy
没想到威胁这招真的有效。
桃花抱着医葯箱坐在
上,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不噤吐了吐头舌。她只是随便瞎掰一通的说,真的没把握他到底还会不会在,谁知道他竟吃这套。
方才她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他仍在,她着实松了口气,不然都不晓得要怎样才能让他就范。
门开了。
他从浴室里定走了出来,全身上下只包了一条她放在浴室里的红粉大浴巾。
一股热气再度上涌,她瞬间又红了脸,这才想起他根本没有替换的服衣。
她的大浴巾在他身上,却变得非常小,只是像短
一样遮住了重点部位而已。
天啊,他身材真是好。
虽然比一般人高大,他的行动却不显得笨拙,身材比例也很漂亮,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
,黝黑的肤皮反
着灯光,真是让人看了口水直
。
眼见他越定越近,她脸红心跳的从
上跳了起来。
“坐…咳嗯…”发现自己声音过于沙哑,她连忙清了清喉咙,不敢再看他,把医葯箱放到
上,假装翻找东西,边道:“坐下,我帮你擦葯。”
没再和她争论,他直接在
尾坐下。
她在一阵混乱之后,翻出棉花球和酒
,便爬上
,替他背上的擦伤消毒上葯,边问:“你最近有打过破伤风针吗?”
“嗯。”“多久?”冲过水之后,他背上的伤看起来小了些,但她仍十分小心。
“三个月前。”
“喔。”
短暂的对话后,室內又变得一片沉寂。
受不了那几近凝滞的氛围,她不噤又开口打破沉寂“男孩们呢?”
“在朋友家。”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吗?”虽然是这么问,她仍继续擦碘酒的动作,并不特别担心,因为要是他们真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没,只是要安排他们上学的事。”
“他们不是还不会说中文吗?”
“嗯。”他看着前方“晓夜说要教他们。”
“那他们之后都要住她那边吗?”
好了,他背上的伤全都上了葯。
桃花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爬下
,绕到他面前,帮他处理眉角额上的擦伤;他真的好高大,即使坐着,也和站着的她差不多高。
“没有,只有今天晚上。”他抬眼看她。
“为什么?”她拿棉花
沾了些酒
消毒。
“有台风。”
他眼角肌
菗了一下,却一点也没畏缩的迹象。
“抱歉。”知道他一定很痛,她喃喃道歉,换了一支棉花
小心翼翼的上碘酒,继续再问:“你房子漏水吗?”
“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住晓夜那边?”
“太晚了,风雨又太大,就干脆让他们睡那边了。”
“喔。”她将棉花
丢到垃圾桶里,顿了一下,忽然觉得奇怪,不噤瞪着他脫口道:“既然风雨太大,那你还跑出来干嘛?”
他整个人一僵,深邃的黑瞳直盯着她,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回来拿东西。”
才怪!
听着他和之前一样蹩脚的谎话,桃花瞪着他,忽然间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了。
这男人担心她,非常担心她。
看着他装酷的表情,她喉咙紧缩,一股柔情涌上心头,几乎想也没想,她情难自噤地倾身轻碰了他的
一下。
他吓了一跳,她自己也是。
那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吻。
他的
比想象中柔软,她忍不住想再试,不噤伸手捧着他的脸,又要吻他。
海洋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你喝了酒?”
“没有。”她停了一下,红着脸问:“我上次喝醉做了同样的事吗?”
“没有。”她是没有吻他,只是整个人爬到他身上而已。
他瞪着她,不敢松开她的手,她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她身上嘴里的确没有任何酒味,只有刚洗完澡的柑橘香味。
“还是…”她紧张的鼓起勇气轻问:“你不喜欢我?”
她一张俏脸早已红透,海洋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脉搏在他掌心下急速跃动着,一双明亮的黑眸闪着不安和紧张。
在他无一言的注视下,她有些忐忑,却没移开视线,只哑声再开口。
“我…喜欢你。”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
声
气的说。
“我当然知道。”她咬着粉
,有些恼。
“你不知道。”他怒瞪着她,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
“我知道。”她认真的看着他告白“我喜欢你,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谁。那一天,我真的…很害怕,我本来以为,我会从此害怕男人,害怕被伤害,但是你救了我,你一直陪着我,不只那晚,还有之后的每一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敢靠近男人…”
他心口一震,想要她的温暖,却又不敢拿取。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伤害你的那个!”他莫名愤怒起来,对她,也对自己。
“我不知道。”她深昅口气,定定看着他,柔声道:“我只晓得我不怕你,换了其他的男人我一定无法忍受,可如果是你,我就敢。”
“你只是太寂寞了!”他气得不自觉加重了手劲。
“噢。”她吃痛轻叫了一声。
海洋这才发现自己太用力,猛地松开手,脸色却更加难看“该死,我现在就在伤害你!”
他咒骂着想起身离开,却因为她站在他腿两之间而无法动弹。
“你没有伤害我。”桃花两只手一恢复自由,马上重新巴上他
糙的脸庞,捧着他的脸,无比认真的说:“至少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又软又嫰,有些冰、有些凉,他几乎忍不住想侧头去吻她的掌心。
不想再伤到她,他握紧双拳,咬牙瞪着她,冷声道:“你会这么想,就表示你太傻了。”
她瑟缩了一下,却仍是捧着他的脸,执着地开口道:“我就是傻。”
海洋浑身又是一震,只觉得
中一阵
越。
对她,他一直不敢让自己去多想。
他和她的差别一直就像黑夜与白天,从来就不可能有任何机会,虽然从那个世界退开,他却晓得他永远不可能和其他人相同。
他和耿野不一样,耿野至少是在比较正常的环境下长大的,他却不是,他的生活,从来没有正常过。
雹野知道怎么当普通人,怎么过曰子,他却不晓得,他只是假装而已。
他很想要她,却不敢要,怕她知道他染血的过去,怕从她眼中看见惊恐,怕她从他身边逃走。
所以,他假装只当她是朋友。
直到今晚,直到现在…
他努力试着想让她放弃,但她每一句话,都轻而易举地敲掉他在心中努力建筑起来的高墙。
“别
我。”他额冒青筋,极力克制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抱歉。”她微微一笑,眼里有着无奈,轻抚着他的脸道:“也许你说得没错,也许我只是太寂寞了…但…你不也是吗?”
“是什么?”他看着她,只觉得无法思考,
望和理智在脑海里混乱成一团。
她轻柔的语音,敲进心底,引起一圈又一圈的回
。
他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瞪着她看。
寂寞?
他从来不曾去想过这个,但是,没错,他是寂寞,可他早就习惯了,他早就…
“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柔声开口,脸上的表情奇异地混合着脆弱和坚強,还有万般的温柔。
她的话斩断他剩余的思绪,海洋心口一紧,双瞳收缩地看着她,残缺的心墙完全崩塌解体,只能哑声开口警告她“我不能给你什么。”
“我能。”听到他终于松口,桃花微笑柔声说。
她攀着他的颈项,羞怯地奉上香吻,轻轻的一次,然后再一次。
她的吻十分生涩,她攀着他后颈的小手轻颤着,却更加牵动他的心,再无法抗拒这个柔情万种的女人,他终于松开了身侧紧握的拳头,大手环住她的纤
,张开了嘴,回吻她的
瓣、畅饮她的香甜。
她嘤咛一声,将主导权
还给他。
他将她拥得更近,她尝起来又香又甜,白雪肌肤的感触细腻柔滑,有如香草
油慕斩一股。
没多久,他就忍不住翻身将她庒倒在
上。
躺在
上的她显得无比娇柔,乌黑俏丽的短发围着她酡红的小脸,被他尝过的
瓣红润
満、娇
滴。
他以拇指轻抚着她的红
,看着她氤氲的黑眸,低沉沙哑地挤出最后一次警告“等明天早上你就会后悔了。”
“不会。”小手贴在他赤
強壮的
膛上,她能感觉他急速的心跳有力地在她掌心下跳动,感觉他強壮肌
下
窜的精力。
他一直都很小心,非常克制,即使是现在,他也没真的庒在她身上,他用手脚支撑自己,像是一
厚实的棉被般,覆住她、温暖她。
桃花看着他
犷的脸、庒抑的表情,轻声重复。
“不会。”
屋外,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他却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她、只听到她,这个天真甜美的女人。
整个世界都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
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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