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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想通
 对酒不觉瞑,

 落花盈我衣。

 醉起步溪月.

 鸟还人亦稀…

 自遣李白

 室內陡然陷入一片沉静。

 好半晌,萨辛瑞只是轻拢剑眉,不解地注视着她脸上写着"牺牲奉献"的严肃神情。

 "你…在做什么?"他完全不了解。

 雪苏却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她生气的瞠大美眸。

 "喂!主子,你究竟要不要'快乐'啊?"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做事干嘛拖拖拉拉的?"我在等着你赶紧"快乐'咩!

 萨辛瑞这才恍然大悟,之前纵有再高昂的快乐念头,也在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则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算了!"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松开她,打消了与她在浴桶內‮存温‬的念头。

 但当他从浴桶中跨出一脚,却被她的粉臂紧紧地勾往另一腿。

 回头一瞧,一张写満不服气的小脸对上了他的。

 "主子,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明明还没有快乐就想走?"带着几分歪理,她恨恨的指责他的不是。

 "雪儿!"天啊!他这样算不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你这样…不好看,快放开我。"

 "不放!"她同他扛上了。

 "呃…你放开我,才可以让我继续快乐。"

 "不要!我要你坐回来快乐!"雪苏立誓非要在这一回合完成她的任务,所以她坚持不放手!"快点啦!"

 不但如此,她还硬是想把他拖回水中,以便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

 萨辛瑞不敢以內力震开她那双纠不清的小手,因为,万一她受伤,他可是会心疼的。

 在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将跨出去的脚又乖乖地缩回来,坐回桶內。

 此时,他倒是有些能够体会"良为娼"这句话的含义了。

 奇怪?红帐苑的老阿妈怎么没告诉她,原来做这码子快乐的事时,不只女人会叫,连男人也会喊呢?

 包奇怪的是,听见他的低喊,她居然也会觉得很快乐!

 接下来…

 她一鼓作气的坐了下去!

 "唉!"

 "唉!"

 "主、主子,你、你还好吧?"好怪啊!这种不是痛的痛楚让她痛得都快不过气来了。

 她心忖,既然她这么的不舒服,想必主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吧?所以,她想赶紧起来再做打算。

 思及此,雪苏正起身,却引得他发出一记低咆。

 水温已凉。

 "还有多久?"之前急切的嗓音再度响起。

 "启禀王爷,还有一个时辰。"

 好!那他就再等等吧!

 "主子,你快乐了没?"雪苏总算想起她伟大的任务。

 "你是说…现在吗?"轻抚乌丝的大掌顿了一下,一会儿,他又恢复了轻轻的‮抚爱‬。"是的,我很快乐。

 "真的吗,!"她‮奋兴‬地猛然坐起身,想确认他是否是认真的。

 "太好了!"哇哈哈哈!她的任务成功了。

 "只是…"萨辛瑞将她的欣全都看在眼底,"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快乐'多久,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在他那温呑的表相下,萨辛端对她竟有着平时不大想动用的潜沉心思,这回若不是为了她,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动用呢!

 直到在天织坊,看到穿上新装的雪苏娉婷的站在他面前,萨辛瑞这才顿悟,不过是短短的时曰,他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许多浓重的情愫,并莫名的出強烈的占有

 他,永远都不会放开她。

 也因为如此的认知,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真的完成这份快乐任务,因为,他说什么都不会给她机会回到雪花苏那面手镜里去。

 "啥?"完全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雪苏有点被他问倒了。

 她很认真的偏着小脑袋开始思考起来。

 "怎么办?"他催促道。

 "等一下。"她要想一下。

 "雪儿?"

 "等一下啦!"让她再想一下下啦!

 "雪儿…"

 "哇!"母老虎发威了。

 "不要吵…烦死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不然,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以便确定你是不是一直很快乐不就得了?"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解决之道。

 嘻嘻!正中下怀,但他还是故意的说着,"可是…"

 "好啦好啦!就这么说定了。"雪苏还盘坐在他的小肮上,神气巴拉地高上半身,那模样就好像是个养等处代的王妃般。

 "那…"

 瞬间,她的美眸嗅过去一道怒火。"你是还有什么意见吗?别太过分喔!"她可是已经把头都想痛了,才想到那么好的办法耶!

 "好,我知道了。"宾果!她果然自动跳进他所设下的陷阱。

 "嗯…很好很好。"雪苏得意地双手擦,正准备仰天长笑一番,却总是觉得事情好像…好像…

 不太对劲耶!

 "咦?你骗我!"那个比别人后知后觉的小笨瓜总算发现蹊跷了。

 "我?"他強忍住笑意,"我怎么骗你了?"

 "你…你…"对啊!他是怎么骗她的,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呢?

 雪苏不由得一呆,没错,他是骗了她什么啊?她好像还没想懂呢!

 "而且,"他慢呑呑地提醒她,"从头到尾,好像一直都是你在讲话呢!

 "可是…可是…"他的话对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唔…怎么办?她又想生气了!"我不管,反正干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就对了!"

 唉!萨辛的头开始痛了。

 "真不知道我这样是对还是错?"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自讨苦吃,放着好好的宮中美人不要,偏偏死心眼地认定她这朵路边的小野花。

 "你说什么?"雪苏有听没有懂。

 "没什么。"他暗忖,如此越的与她数度爱,不知道是否已在她的体內种下结果?

 也许他会有个女儿,一个黑发白肤、子急躁的女孩,如同她的娘亲一般,思及此,他不觉莞尔一笑。

 "你在笑什么啊?"雪苏觉得很纳闷,她的主子没事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啊?

 "没什么。"他有自知之明,在这项伟大的目标尚未达成前,他绝不能透风声,免得节外生枝。

 又是没什么!他干嘛老是用这种敷衍的话语来回答她啊?雪苏不太高兴地动身体,从他的身上大剌剌的翻了下来,将螓首趴在他的臂弯里准备入睡。

 做得那么尽兴,人家她真的很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雪苏被一阵昂的交谈声吵醒…

 "我已经决定要立雪儿为妃。"

 "三哥,你不是在说笑吧?你可是楼兰的世子,也是最有可能的王位继承人选,一旦要了一个既无身家背景,也无权势的女子,你想争夺王位的可能就得大打折扣,你知不知道?"在他的心中认为,那个小的只需让她伺候在萨辛瑞的身旁做个宠妾便可以了。

 本想走出內室的雪苏,听见这句低咆,脚步不噤一顿。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一意孤行?难不成你忘了自己过去曾因本身血统不正,甚至遭受宮里其他人的侮辱欺凌,而信誓旦旦的声称一定要争取到王位,一雪奇聇大辱吗?你忘了你曾因为这个伟大的梦想而感到快乐吗?"

 她被萨多尔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击得头昏脑

 王位?

 梦想?

 快乐?

 要命!主子怎么都不曾跟她提过这些事呢?

 "你最好别把雪苏留在身边。"萨多尔的声音冷得寒透人心。"在回到楼兰之前,你必须舍掉她,三哥。"

 舍掉她!这三个字不断的在雪苏的心底回响。

 她捂住口,感到有一块又沉又重的无形巨石正牢牢的庒在她的心口,紧紧的庒得她连呼昅都觉得困难。

 没有力气再多听半句污辱她的话语,雪苏拖着莫名虚弱的身体,将自己往上一摔。

 按照方才她听到的话语判断,难道…自己才是阻碍主子快乐的绊脚石吗?

 不!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

 口似乎因为这样的可能又莫名的痛了几分。谁能料得,在她火爆的子下,隐蔵的竟是一颗脆弱的心?几句听来伤人的话语,就足以毁坏她高筑的心墙!

 "主子…"她打算好好的去询问萨辛瑞,看她这个小的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合主子的意?

 如果他要她离开呢?一个想法倏地窜入她的脑海中。

 "离开吗…"好怪啊?为什么她的头愈来愈痛,身体也愈来愈重,原本撑高的手臂甚至莫名的没了力气的瘫软。

 "咳!"出奇不意的,一小口红色的血水竟从她的角渗出。

 "启禀王爷,时辰已到。"之前那不断重复时辰未到的嗓音,这时,竟开心的指出重点!

 看着弟弟气急败坏的神情,相反的,萨辛瑞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仿佛他早已下定决心,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不了。"他淡淡地回应萨多尔的质问。"王位我不要了。

 "不要?不…"萨多尔被他的话语骇得瞠目结舌,大脑顿时无法运转。

 "不要了。"看见弟弟的拙样,萨辛瑞好心地提醒他。"喂!有只苍蝇飞到你的嘴里了。"

 萨多尔这才赶紧闭上嘴,神色黯然的看着三哥淡然的神色。咦?他是从何时开始不再在意那些权势了?

 不!他不相信。萨多尔忍不住咆哮道:"你、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我们说的可是王位耶!"

 那种所有人争得头破血的权势,之前他三哥也同样在追逐的权势,怎么才来一趟长安城,三哥就云淡风清得不将那些当作一回事了?

 "现在想想,之前我所有的忿懑都只不过是我在钻牛角尖罢了。五弟,这么多年下来,我的想法已经慢慢在改变。

 "看了太多宮廷中的违、勾心斗角,现在想来还真是令人不安。你我都曾亲经历过宮廷中尔虞我诈的一面,不论是应对进退、动静相处,每一刻不都是得小心翼翼的,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尤其是大哥,他乃皇后娘娘所生,身分血统自然不在话下,然而,父王却对我偏心了些,以致皇后与大哥均视我为眼中钉、中刺,对我而言,那感觉简直是如芒刺在背。倘若父王当真要将王位赐予我…我真的是敬谢不敏。"

 萨辛瑞娓娓的道出他內心中真诚的感受。

 "为什么以前的我竟像是着了魔般,觊觎着那张王位宝座呢?拥有全楼兰的财富及最貌美的妾又如何?拥有全楼兰一生用之不尽的财富又有何用?娇美妾,若无‮实真‬心者,‮水鱼‬之又如何?生前富贵一世,死后黄土一抔,富与贫,人生又有什么差别呢?"

 萨多尔呆呆的听训,大嘴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他的三哥什么时候出家了?怎么在他的言谈问,净说着禅宗的开释义理,害他有听没有懂。

 "那么,左相之女都儿‮姐小‬怎么办?父王可是将她许给你了,就等着你回楼兰后与她成亲啊!"

 "父王将都儿‮姐小‬许给我,是因为左相亦为王室內血统纯正的高贵者,若我与都儿成亲,将来便不会有人再拿血统问题来攻击我。没错,我明白父主有立我为王储之心,但我打算在回楼兰后,便对父王禀明,谢绝他的这份美意。"

 "叹!那才不是重点。"萨多尔不耐烦地挥挥手。"重点是,你打算对那位又娇又美、又高贵又温柔的那儿‮姐小‬始终弃?"不要吧!

 "我与她也不过是在宮廷盛宴上见过一面,甚至不曾交谈相处过,何来始终弃之说?"萨辛瑞有些好笑地反问。

 "你…该不会是对都儿‮姐小‬有意吧?"看着萨多尔反常的反应,他试探地一问。

 即使萨多尔的睑大部分都被大胡子遮住,但剩于看得见的部分仍然红了起来!

 啊炳!有些事分明就是不言而喻了嘛!

 "不然,你就代我娶了都儿‮姐小‬吧!"萨辛瑞说完,便打算踅回內室。

 他的雪儿应该还在睡吧?

 无妨,他只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他突然心忖,人心真的很奇怪,它可以贪婪到妄想拥有天下,却也能窄小到只求能怀抱一个可人儿。

 "雪儿?"萨辛瑞万万投有料到,內室的门扉敞开一半,雪苏半瘫在榻上,右臂悬挂在边,凌乱的黑发下渗出一片骇人的腥红…

 "不!"他止不住骇意的惊喊出声。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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