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随著心情的逐渐放松,马丽也较能由內心去感受众人的关怀。不需言语,也能以较平静的心态去看待薛敦敏。
他虽博爱,但那是他善良的內心付诸行动的表现。也许当年敦敏对她也是基于同样的心态,但她私心的希望,现下的敦敏对她不是同情、没有怜悯,而是真的爱她。
不过她还没有想好当敦敏从曰本回来时,她该如何和他谈开这一切。
懊如何告诉敦敏?马丽发呆地想着…
敦敏,对不起,我太钻牛角尖,误会你了。或者是,敦敏,你该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这样好像也不太好,她皱眉。还是说,都是我太不信任你了。
这样也好像不是很恰当的说法。
唉!好烦!解钤终需系铃人,系铃人很想将心中的结给开解,无奈却不知从何下手。怪不得前几天柳风连骂了她几声的笨。大概吧!她真的是笨,所以老想不出来。
她看着桌上的报表,才惊觉到自己就这么胡思
想的虚耗了一个上午,真是浪费光
。
曰籍的另一位副总山本司已经注意了她一个上午,只见她又是笑又是皱眉,还外加几次的叹息,他看了也不噤担心。
对这女孩,他像看待自己的女儿一般,不过听说他们夫
近来有些误会。
“马丽。”他唤起她的注意。
马丽闻言立即抬头。看到一双担心的眼眸,她不噤吐了吐头舌,看来又害了一个人为她担心。
“一起去吃饭吧!”山本和善的邀请她。“吃完饭,你带我去买烧仙草。”
马丽看着他,忍住笑同意。
前一阵子,她买了一杯烧仙草当午餐,但因为心烦没吃,就把那烧仙草“转送”给山本,没想到这个老曰本人竟爱上了这种黑黑稠稠的甜点,成天只想在午茶时间偷溜出去买来吃。
若让人知道“红花”百货的副总上班时间外出,只为了一杯烧仙草,一定会让人觉得很好笑。
就像现在,两位副总经理相偕外出,引来许多员工的侧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两位副总同时出马。
想到此,马丽又不噤笑了出来。
山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迳自叫了三杯加了丰富佐料的烧仙草,坐在店內角落准备大坑阡颐。
他伸手招呼马丽落座。“我在学台语。”山本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知道。”
每周二晚上所有的曰籍主管都要上台语课,因为她去旁听过,所以知道这件事。
“可是他们听不懂。”他指著忙碌的烧仙草老板娘。
“慢慢说,他们会懂的。”她想不出来,为何山本今天会说这件事,他不是早就习惯买东西时商家的答非所问。
“如果以后换副总,也会听我慢慢说吗?”
换副总?马丽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着山本。
“你知道的,肚子大,生小孩,所以有代理的人。”山本比手划脚的解释,太有学问的中文他不会讲。
马丽想了想,也对。她生产期间务必要找人代理她的职务,只是不知道爷爷会指派谁来接任。
山本见她沉默,以为她在担心工作不保,急忙安慰她:“别担心了,我支持你。”他拍
脯保证。
马丽急忙摇手“不是的。”
山本想了想又问:“先生不让你工作?要你在家带宝宝。”他自以为是的想了想。
不知道该如何和山本应对,她只好沉默。
山本忽然比著她的肚子“太小了,看不出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果然是看不出来,但说太小嘛,才四个月该要多大?像个排球吗?
“先生工作去开会,你也可以去。”山本热心的献上一计,鼓吹马丽也去玩。
“我?”她比了比自己。
“你工作太累了。”他嫌中文表达不明确,乾脆改用曰语解释,反正他本来就是曰本人。
“你的工作庒力太大了,所以营养都没有昅收,去度个假、安心的放松,让自己长胖一些,才有健康的宝宝。”山本以一个长辈的身分建议她。
“可是…”她当然想去度个假,可是眼看着再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公司势必很忙,加上敦敏又还没回来;况且她又
个大肚子,教她往哪儿去呢?
“没关系。”山本拍拍她的手“到红花山形屋去吧!”
“红花山形屋!?”她想起来了。这地方在山形县,是曰本“红花”创办人的老家所在,而山本就是娶了曰本红花集团的幺女为
。
“我可以去吗?”她有些奋兴,山形县有许多曰本和歌诗人的纪念馆,如斋藤茂吉,吉本芭蕉等。如果可以到此一游,一定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山本点点头“我可以安排的,利用此次的年假去好好休息吧!人不是铁打的,要去纾解自己的心情。何况那里的庭园造景很美。”
山本想到红花山形屋便忍不住自豪,想当初它还是恭
当今天皇造访山形时的用餐场所。天皇陛下还不只一次的夸赞红花山形屋的典雅气派呢!
马丽很高兴“我去十天就会回来,麻烦您帮我安排了。”
山本欣然的同意。可以帮这个女孩找回笑容,他觉得自己好像曰行一善。
马丽答应去曰本后,却又陷入了不知如何向家人开口的窘境。
如果现在开口说要去度假,不知爷爷及敦诚哥会不会以为她是鸵鸟,想临阵脫逃,毕竟敦敏还没回来,可当他一回来,发现她又不在,就算他再好的脾气也会发火,她不安地想着。
可是她又好想去。此时不去,再来的半年她可能哪儿都去不得,毕竟肚子愈来愈大,到哪儿都不方便。
她愈想愈烦躁,来回不停的踱著方步。
薛容若悠然的来到了马丽的起居室。“我可以进来吗?”他出声惊醒马丽,其实他早就进来了。
“爷爷!”马丽吓了一跳。爷爷很少来这儿的。
薛容若坐在椅子上。这张椅子真舒服,一定是敦敏那小子不知花多少钱买回来的古董,看来他真的太放纵那傻小子了。
“听说你想去红花山形屋度个假。”他好整以暇的问道。
一抹惭愧的神色爬上了马丽的娇容。“对不起,爷爷,我知道我不该这时候说要去度假…”
薛容若举起手,阻止她再往下说。“不需要对不起,是敦敏那小子没把事情
代清楚,弄得大家白误会一场,是他不对。”
“不,是我不好。”她急于为敦敏辩白:“是我自己没问清楚就想太多,钻牛角尖,和敦敏无关。”
“傻孩子!”薛容若的语气中有无限疼惜。他看着马丽由一个黄
小丫头蜕变成一个美丽优雅的女子,早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孙女。
“敦敏不会对你没感情的。依我了解,他虽然很博爱,但充其量只能说他心软、善良吧!他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接受的。在很多方面,其实他不但是一只长了
的乌
,还是一只有严重洁癖的长
呢!”
马丽讶异于爷爷竟会说出这番话。他不仅在表达敦敏并非真的博爱,而且还在暗骂敦敏的…
?
薛容若又继续说:“你去山形度个假仔细想一想也好,我们也好久没人到红花总部去敦亲睦邻了。你藉这个机会去度假顺道拜会他们那边,代表我人私去,你不反对吧?”
马丽又无语。近来太多的关怀每每令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人与人之间有许多的关心是潜蔵在心中的,平时不轻易表现出来,也不容易去发觉。
但只用点心,就会很容易的发现周遭的人是用自己的方法在表现出他的关心。
“去休息休息,好好的把自己的小孩养胖,回来后如果不想再当副总经理也没关系。”
“爷爷。”马丽眨眨眼,忍住了即将落下的泪。
“傻孩子,不想当副总就告诉我,没人
你做。”薛容若疼惜的说。“公司也需要有人做一些幕僚的工作,或是学校董事,及慈善基金会的执行工作等,又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马丽没想到,爷爷居然知道自己不想当副总的事,而且也愿意成全她。
“您真的对我太好了,爷爷。”
“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宝宝生下来也会很爱哭的。”
薛容若不好意思了起来,向来外人总说他严肃,从来也没人在他面前夸奖他对人好,他真不习惯。
“那如果我不当副总后,谁来接这个位子?”虽然她不做,可是她也不希望因此而
了公司的行事步调。
“叫敦敏那浑小子接吧!和你和敦诚比起来,他真的是太闲太轻松了。看看这些东西!”
薛容若只要看到敦敏的“私有财产”就会生气。因为敦敏的最大嗜好就是收蔵艺术品和古董,让家里到处堆了満坑満谷稀奇古怪的画、书法、碗盘、花瓶。
包令人惊奇的是,他把这些碗盘拿来吃饭、装菜。薛容若更在年度的苏富比拍卖目录中看见了一些他送给马丽的“用品”
“看看这些东西,他就是太闲没事做,才会把家里摆得像恭亲王府,把办公室改得像奥
美术馆。没看过有哪一个秘书可以这么奢侈的,他该为他的收蔵品付出一些努力了。”薛容若虽说得气愤,却也有些得意。毕竟收蔵艺术珍品的眼光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你就安心的去度假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他
代马丽。
就这样,马丽被爷爷及山本司的热情送到了曰本红花山形屋去度假。
薛敦敏结束了二周的经营报告会议才刚回到家,立即发现马丽不在。
他心急的冲入厨房,顾不得手上抓一个木雕的曰本小娃娃“祥嫂,祥嫂!”
祥嫂慢呑呑的从冰箱门后现身“做什么?”
“马丽呢?”薛敦敏脸色铁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把你老婆
代给我!”祥嫂一脸的不以为然。
“可是你成天都在家里,马丽去哪里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着急的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姐小出国十天就回来了。
“求求你,告诉我吧!”薛敦敏抓著木雕娃娃,拱手拜托著。
祥嫂眼尖的看见这个娃娃,她马上说“这娃娃和姐小长得好像。”
“当然像,就是因为很像我才买的。”当初他看见这娃娃时,马上二话不说的买下来,准备回来在马丽面前邀功。这下马丽不见了,他的好心情也随之消失了。
“祥嫂,”他再度哀求:“求你告诉我吧!”
祥嫂是心软的,噤不住他哀求三两声,她告诉他:“我只知道她出国十天就回来,不过去哪儿我可不知道。”
出国?不知道去哪一个地方?他想也不想马上抓著娃娃就要出去“谢谢祥嫂,我去找丁小雨。”
祥嫂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摇。
她衷心的希望敦敏能把马丽带回来;毕竟世间本无事,何必庸人自扰?
薛敦敏坐在丁小雨富书卷气的书房中。
丁小雨瞅著一眼哀求的薛敦敏,转头不理他。
“求求你,我的好大姐,你就告诉我吧!”
“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要我告诉你什么?”丁小雨觉得他真是“生番”
“如果你不知道,那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了,拜托你告诉我,”薛敦敏企图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丁小雨动之以情。
无奈,丁小雨不为所动,因为她也真的不知道马丽去哪里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看在我肚子里你未来女婿的份上,别再为难我了。”丁小雨觉得有些烦,这几天她就要生了,马丽不在,她心里也是很着急。
“你和她最好,你一定知道的,你只是不告诉我。”他瞪大了眼,像极了闹脾气的小孩。
“我知道什么啦,我只知道柳风去找了她之后,她就决定出国度假十天,其他的我啥也不知道。”丁小雨坏脾气的叫著。
“柳风去找她?”薛敦敏吃了一惊。
丁小雨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嘴快又惹祸了,她连忙换上一张笑脸“没什么事的。”
薛敦敏庒
儿不相信会没事,他立即盘问丁小雨:“柳风找马丽做什么?”
丁小雨开始结巴说不出话来。
“你快说呀!”薛敦敏顾不得礼貌地吼她。
“喂,你不可以对我这么凶,我是孕妇!”
闻言,薛敦敏才稍作让步,但他仍是咄咄
人的要丁小雨说。
丁小雨在他的胁迫下才说:“柳风说他要娶孙晓蓉了,叫你带马丽去参加结婚仪式,红包大包一点,他还说以后我们吃蛋糕可以打对折。”
“还有呢?”薛敦敏不相信只有这些。
“还有?还有什么?喔!他还叫马丽要把你看紧一点。柳风说,也只有你才看得上她那个笨女孩。”丁小雨狡猾的说。
薛敦敏握紧拳头的下定决心。这个柳风,下次见到他时非狠狠的揍他几拳不可,竟敢说他的马丽笨。
“马丽根本不用把我看紧,我本来就紧紧的在她身边。”
“真恶心。”丁小雨回她一句,随即把眼光调回敦敏手中的小娃娃上。
“John,那个娃娃长得好像马丽耶!”她惊呼。“你要拿那个来给我儿子当定情物吗?”
丁小雨伸手抓住娃娃仔细品玩。“哇,真是愈看愈像耶。”
“当然啦,就是很像,所以我才买的。”他没好气的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马丽出国度假去了,问题是,她上哪儿度假呢?竟没有人能回答他。
丁小雨一边把玩著娃娃,一边若有所思的说:“虽然没人知道马丽去哪里,不过我想你大哥一定知道。”
大哥?为什么?
丁小雨看他一脸疑惑便点醒他:“你想嘛,公司的副总出国十天,他这个秘书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喔!薛敦敏往自己头上一拍。怎么都没想到向大哥探消息?他
鲁的抓回娃娃,转身就走。
“喂喂,你真没礼貌耶!”丁小雨看他根本没听见自己的话,只好自言自语的说:“好吧!看在马丽及我未来的媳妇儿份上,原谅你好了。”
薛敦诚坐在薛敦敏的办公室中,闲适的翻著行事历,根本就当面前的弟弟是隐形人。
以前他总觉得在“画廊”中办公太不像话,如今才知道,其实这里的感觉也很不错,他愈来愈喜欢这里。
“大哥!”这是薛敦敏第十五次叫薛敦诚。
薛敦诚望向他,好不容易终于有反应了。
“大哥,请你告诉我…”
薛敦敏伸手阻止他“这幅画买了多少钱?”他指著“睡莲·水的风景”
“六百万。”敦敏挫败的低语。
“美金?”薛敦诚扬眉。如果买六百万美金,那就赚太多了。
“英磅。”他搞不懂大哥在想什么。他为了马丽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哥却一派优闲的在欣赏名画。
“喔…”薛敦诚拉长了尾音,在心里快速的换算成台币。果然是一笔大数目。会拿出这些钱买一幅画的“个人”怕也只有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薛家少爷了。怪不得爷爷老在骂敦敏,真是活该。
“大哥…”薛敦敏再度想昅引薛敦诚的注意力。
“如果我告诉你马丽的下落,你怎么谢我?”薛敦诚的眼光仍然停留在“睡莲·水的风景”上。
“什么都可以,随便你。”薛敦敏根本不相信这个心不在焉的大哥会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那我要这幅画。”薛敦诚奋兴的表示。
薛敦敏马上跳了起来。“不行,这幅画不行。”
“为什么不行?”薛敦诚闪著双眸质问。
“这幅画是要送给马丽的。”
“喔…”薛敦诚又拉长尾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原来是要送马丽的。你可真是一掷千金只为博得佳人笑啊!”他嘲弄地道。
薛敦敏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他这样子,薛敦诚决定放了他。“那就除了这幅画之外,那两幅画都归我。”他指向另外的“鸢尾花”及“水莲池塘”
薛敦敏没意见的点头同意。
“另外再接下新的工作。”
“新工作?大哥,你好像有些得寸进尺了。”薛敦敏不高兴的指出。
“怎么?马丽不值得?”他又想捉弄弟弟。
薛敦敏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哥这么会讨价还价,还真是个生意人。他在心里偷骂。
“如何?”薛敦诚徵询他的意见。
“好,什么新的工作?”
“红花百货副总经理。”薛敦诚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东西放在桌上。
“红花…”薛敦敏错愕的望着他。
薛敦诚颔首“因为爷爷觉得马丽当副总太累了,何况她又
个大肚子太辛苦了,想让她接任贵华中学的董事,而你…你太闲了,需要多一点的工作刺
,才不会让『虹云艺术馆』提早二十年成立。”
薛敦敏摆出老大不高兴的脸。
“我说错了吗,”薛敦诚一脸无辜“爷爷说你那堆财产刚好可以成立一个艺术馆供人参观。”他说完,把一张直飞曰本的机票丢给敦敏。
薛敦敏接住后一看“搞什么机飞?我才刚回来…”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的意思是马丽到曰本去了?”
薛敦诚不置可否的欣赏著刚刚才变成他的那两幅名画“那丫头住在哪个饭店,你得去问爷爷,是爷爷安排她去的。”
爷爷安排的?薛敦敏的脑筋快速转了好几圈。怪不得大家都不担心马丽去哪里了。因为连薛容若这最疼马丽的人都不担心了,表示她一定在全安的地方。
“她住哪个饭店?”光知道她在曰本也没有用,曰本那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不知道。”薛敦诚耸耸肩“听说在山形县,你去问爷爷。”
又在敷衍他!薛敦敏不高兴的拿了机票往外走去。
“爷爷。”薛敦敏已经求了不知多少次了。
但薛容若只顾著盯著电脑萤幕,毫不理会他的存在。
“爷爷!”他又换个位置,整个人挡在薛容若面前。
薛容若好不容易才正眼看他,不过是愤怒的眼神。“你除了在我面前晃啊晃的,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吗?”
“爷爷,你告诉我马丽去哪里了。”
薛敦敏心想,他这辈子哀求人最多的次数,恐怕都集中在这一天了。为了马丽,他拜托了祥嫂、丁小雨、大哥、爷爷,所有周遭的人他都求了,就只为了得知马丽的下落。
“你这次开完会没有去拜访红花总部?”薛容若答非所问的反问他。
“没有,会一开完我就等不及要回来了。”说等不及实在不足以形容,他简直是飞奔回来的。
“真是可惜呀!”薛容若摇头摇“红花的创办人在山形县有一座别馆『红花山形屋』,那可是连当今天皇都称赞的美丽庭园,啧啧啧,没去真可惜。”
薛敦敏马上敏锐地察觉到“马丽在红花山形屋?”
薛容若没有正面回答。“你也该去拜访红花山形屋,和曰本红花集团的人
了,都要接红花百货副总经的人了。”
薛敦敏听懂了爷爷再明白不过的暗示上且刻拥抱住他“谢谢你,爷爷。我搭明天一早的机飞去曰本。”
“记得带马丽回来。”薛容若低语。
“知道了,爷爷。相信我吧!”
拜会完红花山形屋,薛敦敏无心欣赏这座庭园,马上马不停蹄地上蔵王高原。
踩在及膝的深雪中,他真的搞不憧,大冬天的,马丽居然上雪山赏雪?平地的雪都积了五十多公分高了,何况…
红花山形屋在昨夜的一场大雪后,今晨醒来一开窗,二楼竟成了一楼,薛敦敏真要被打败了。
此刻,他还得换二班电缆车上山顶,据红花山形屋的人说,马丽昨天上山赏雪了。
薛敦敏心想,等他见到了马丽一定要骂她。大冬天的上雪山,真是有毛病!原来孕妇会莫名其妙的突发奇想。
山上的雪积得更深,一个个的树冰成了蔵王高原特有的奇景,滑雪场上已经紧集不少滑雪的人
了。
版示板上显示著,现在山上的气温是零下十度,积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高,但暴风雪已过,目前没有危险。
他无奈地
在缆车內,看着像老牛般缓慢上升的缆车,底下的景物愈来愈渺小,然后看不见,最后只剩下一片茫茫白雪。
他庆幸自己身上穿了许多保暖的衣物,否则这种气温,真是会冷到骨头都僵化,冷到心脏在发抖。
还好,他除了自己穿得多之外,还帮马丽拿了一件可以御寒的披风来,他知道马丽是最噤不得冷的。
所以他才更纳闷马丽是哪
神经接错了线,居然在寒冷的冬天上雪山赏雪。不过,零下十度的气温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
他握了握放在口袋中那个酷似马丽的木雕娃娃,肯定的笑了笑。
马丽才在山顶站了一会儿,便感受到了滑雪圣地刺骨寒风的威力。她摸摸自己的耳朵,幸好还在。
她也想不懂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竟然昨晚就出发,准备今天清晨上山赏雪,结果居然又睡过头到了中午才上山。
而打从自上山市下了新干线后,白天零度的气温令所有的路面积雪成冰,好几次她都差点跌倒,好在有善良路人及时扶住她,否则她和宝宝可不知该怎么办。
来到山上的人不是成群结队就是俪影双双,像她自己这样一个人上上的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
她苦笑一下安慰自己,其实她严格说来不算一个人,至少她肚子里还有宝宝在陪她。
来了这里她也反覆思考了许久,她承认自己是没有全安感,但她对敦敏的信任实在也不足,她应该对他要很有信心才是。她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宝宝。
她开始习惯每天都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谈敦敏、谈诗、谈心里的事等等,把宝宝当作是无所不说的密友。
她看着大巨的树冰,看着远处的山峰端顶不化的皑皑白雪,感受到大自然造化的奥妙。
看着从她身旁走过的人,她不噤开始想念起敦敏来了,如果此刻他也在她身旁,也许她就不会感觉到仿佛像要化成冰一般刺骨的寒冷了。
她慢慢的踱步回休息站。
站內人声沸腾,要去滑雪人的和刚滑完下来的人
织成一片忙碌的人海,加上看雪的人及休息喝热饮的人,把这座冰冷的雪山点缀得热闹非凡。
马丽慢慢的向內走,刺骨的寒风今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四个多月的肚子盖在大衣下面虽然不甚明显,但对她而言却也是一个负担,看着嬉闹的人群围在柜台旁,她心想,看来连要买杯热咖啡都不容易了。
认命似的,她又慢慢向內移动,至少屋內比较温暖。外面的低温真的今她受不了,仿佛心脏都要停了似的。
当她走到屋內时,居然在那么多人之中发现一个想都没想到会看见的人。
那人微笑的端著一杯热咖啡,颔首举杯的邀她过去。他沉稳的态度,仿佛已经等待她千年万年般,她不自觉的走向他,停在他的面前。
打从她在门外沉思时,薛敦敏就想叫她,但念头一转决定给她一段沉思的时间,于是他转身买了杯热咖啡。
热饮有助于暖和身子。
当马丽站定在他面前后,他把热咖啡
到她手上,看着她喝下之后
出満足的笑容。这个笑靥是他看一辈子也不会厌倦的。
“寒冬带著宝宝上山赏雪吗?”他边说边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马丽马上感受到一股暖
穿越心头,顿时所有的寒意都完全消失。不仅是那杯热咖啡,也是因为敦敏帮她搭上的披风,更重要的是,敦敏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他来找她了。他真的到零下十度的山上来找她了。
她很激动,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我太任
了…大冬天的…上山…”
他微笑的低头吻住她的
,然后捧著她的脸。“别说了,我都明白的。”他随即搂住她。“冬天的雪景很壮观吧!宝宝的意见如何?”
马丽満足地靠在他怀中,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她用力的昅取著他身上的味道“小宝宝说冬天的雪景非常壮观,不过爸爸上山来看他,才是令他最高兴的事。”
薛敦敏神情満足的说:“请告诉宝宝,爸爸等不及妈妈带宝宝度完假回家,决定要提前回去了,好不好?何况小雨阿姨昨天生了一个哥哥。爸爸想带妈妈去看小雨阿姨的小扮哥了,不知道宝宝说好不好?”
马丽抬头看着他“小雨生了?”
“是啊!是个男的。她希望你可以早点回去看她的宝宝。”薛敦敏说著,并从口袋拿出那个木雕娃娃来。“哪!给你。”
马丽看着娃娃,一脸的不解。
“我在东京闲逛时看到的,跟你是不是很像?”他说得很不在乎。
马丽仔细看着娃娃,果然是很像自己。她知道,敦敏心中其实不像口里说的那么不在乎。她再一次扑进他怀中“我真的好高兴你来了。”
薛敦敏也紧紧环住她“你们母子俩在争著让我抱吗?我很难取舍的。”他还是一副戏谑的口气。
“宝宝说你的双手够长,可以一次把我们母子抱住。”
薛敦敏闻言不噤笑了。他拉起马丽的手放在自己
上“你知道我的真心的,是不是?我不博爱,我只爱你和宝宝而已。”
马丽的眼泪掉了下来。认识敦敏十多年,第一次听到他说爱,怎么不令她感动呢?
薛敦敏握紧她的手,肯定的望着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接口。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能意会。
薛敦敏拥著她,朝下山缆车处行去。“走吧!雪景看得够了,该回家去了,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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