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展小霓有些哭笑不得,齐非居然向她求婚,并且说她是他今生的新娘?叫她…
“你怎么说?”齐非问着她。“这还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开口向女人求婚。”
“第一次求婚…”她哑着嗓子低哺。
“所以不准你拒绝!”他握住她的手。
“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是了解得还不够,但是…”他的手有如铁钳般地扣紧了她。“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认定了彼此,只要我们对彼此有感觉,那还有什么问题,而且我玩够了,我想定下来了。”
“你玩够了?”展小霓不是存心要挑他话里的语病,但是她得想想脫身之计,她不能答应他,因为她怕有天他会杀了她,偷他家的传家宝已经够可恶了,如果再弄玩、欺骗他的感情…
“小霓,我的意思是…”
“我了解!”
“那你的回答呢?”
越过齐非的肩膀,她看到易浩在跟她打暗号,那把匕首已经到手了,该是他们闪人的时候,因为拖得愈久,事情就愈有可能生变,对他们不利,所以她必须要脚底抹油的溜了。
“你至少给我一晚的时间考虑吧!”摆明了她不可能现在就回答他。
“这是你的缓兵之计吗?”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有些讽刺。
“齐非…”
这时齐非的管家找了来,在齐非的耳边说了一串话,而齐非只是眉毛一扬,并没有特别看向展小霓,但是她却已经心跳不规则,手心冒汗,只差没有主动向他自首。
“小霓,我必须进去处理一些事,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下没有关系吧?”齐非有些仓卒的说。
“没关系!”展小霓觉得口干舌燥。
“我尽快回来。”
“你忙吧!”
齐非才走没多久,易浩就出现在展小霓的身边,他的脸上有得意和奋兴,解破
险保箱的密码并不难,避过那幅莫奈的画上的红外线也是小事一桩,但如果没有这把金色的小钥匙,那就功亏一篑了。
“我们可以走了。”易浩把小钥匙放到展小霓的手中。
或许是天助吧,齐非的西装这会就披在她的身上,而他一向不离身的烟盒,现在也在她伸手可及之处,不需再费工夫、不必怕有失风的危险,简直有如探囊取物般,但是她却异常的痛苦。
她把手伸进齐非的西装口袋里,拿出那个银白色的烟盒,眼中噙着泪,颤抖着手打开了它,她菗出那
金属制的香烟,轻轻地旋开,再看了眼手中的金色小钥匙,不能自抑地落下了泪,她的肩膀动耸着。
“小霓…”易浩忧虑地看着她。
“他会恨死我的!”展小霓轻泣。
“你…爱上他了?”
“他会杀了我的!”她还是哭。
“不会这么严重吧?”
“他…他向我求婚了。
“他向你求婚?”易浩一惊,没有想到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齐非居然向小霓求婚了。
“所以我说他会杀了我!”将钥匙放进金属的香烟里,再放回烟盒,展小霓的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己,只消再把烟盒放进西装外套口袋,一切就大功告成。
“小霓,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闪人了,而且得马上换一家饭店,明天得离开伦敦。”这事不能出一点错。
“但他会恨我…”
“你回T省以后再伤心吧!”
“易浩…”
“反正我必须把你平安带回T省。”他正
的道。“你就先回去再说吧!”
展小霓含泪问:“那这西装…”
“我找侍者交给他。”
“我可以…”
“不,小霓,到此为止了,不要再节外生枝,匕首已经弄到手,我们不要冒险,而且我们必须快点回饭店,如果齐非追来…”他必须把这个可能算进去,而且万一他惊动了察警,他们更得分秒必争才行。
“但他一定会找我。”多少知道齐非的个性,她了解他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就算了的男人。“搞不好他会弄得整个伦敦大
。”
“那么…”易浩思考了下。“我们连夜赶回T省,除了护照、件证,其他什么都不带。”
“但是机飞…”
“三个小时后有一班。”他都事先准备、打听好了,他必须考虑到每一个突发状况,才不会到时
了手脚。
“饭店那边…”
“我找人去办退房和取一些东西,然后和他在机场会合。”他在伦敦也有一些朋友,就像那隐蔵式的摄影机,也是靠他们处理、搞定的。
“真的不能和齐非道别?”展小霓已泪如雨下。“只是一声再见…”
“他会让你走吗?”他嘴角一抿问。
“但是…”
“小霓,走吧!”
“我怕、我怕他会恨我!”展小霓还念念有词的。“他向我求婚了,他要我做他今生的新娘,而我…”
“如果你们有缘,往后一定能再见面。”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齐非接过自己的西装外套,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错愕,尤其当侍者告诉他展小霓已离开时,他更加不解,甚至有些冒火,是自己的求婚吓到她了吗?是她太过于震惊以致选择不告而别?
而他的第二个反应却是伸手进他的西装外套口袋,烟盒仍在!他先是松了口气,可是仍拿出烟盒,因为他要确定那把金色的钥匙是否仍在,而当他证实了钥匙仍好端端地放在那
金属的香烟里时,他心中的狐疑更深,为什么呢?
丢下宴会不管,他马上要司机送他去展小霓所住的饭店,如果她是被他的求婚吓到,那他可以好好的安慰她。
一进饭店,到柜台一问…
退房。
她居然退房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內,动作快得像背后有黑道人士在追杀般,她就真的这么排斥他的求婚吗?
要司机直接把车开去伦敦的希
路机场,他并没有认定她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想碰碰运气,因为在饭店
涉了半天,在问不出她去处的情况下,他差点把那家饭店夷平。
而从机场的告示牌看来,有一班从伦敦出发经香港再飞T省的机飞才刚起飞不久,她会在这班机飞上吗?有这可能吗?
除非…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齐非一向机智过人,尤其是当他冷静下来以后,他开始把这一切好好的整理一遍,从他和展小霓第一天在小酒馆认识开始。
她钱包被扒,但是护照仍在。
她第一次来自助旅行,可是似乎对一些景点又都
门
路,他甚至敢打赌她早去过白金汉宮和海德公园,只是她在说谎。
还有她只是一名助理,就算老爸有钱,但她的表是劳力士女用的金表,一些穿的、戴的全都是名牌,如果她不穷,那她为什么要接受他两、三百英镑的支助?随便补办一张际国信用卡就可以借钱啊!
愈想矛盾愈多。
她难道是在耍他吗?她有什么目的?还是有什么企图?
忽然他想到她菗烟时的模样,当她望着他书房內的那幅莫奈名画,她突然僵直的身体,莫非…
那把匕首!
他家的传家宝!
齐非又下令司机马上返家,他知道答案就在那险保箱里,如果匕首仍在,那么他会找到展小霓,再好好的向她求一次婚,他要把她留在伦敦,好好的爱她、疼她,让她不会有在异乡的不适应感,但如果匕首不在了…
齐非的目光在瞬间变冷、变得无情。
她可要小心了!
真的是由伦敦一路哭回T省,展小霓在机飞上哭到睡,然后睡醒了再哭,既不吃机飞餐,也没有趣兴看机上所放映的电影,她只是哭,哭得易浩想要跳机,只要空姐给他一套逃生的跳伞装备。
不知道小霓会栽在齐非的手里,或者该说他没有想过这两个人会陷入情网,当然他们是极匹配的一对,不过才短短的一个星期而已,这未免太快了一些,但是看看她的模样…
两人回到展家后,展鹏自然是臭骂了易浩一顿,不过看在他把女儿毫发无伤地带了回来,再加上又弄到了齐家的传家宝,所以他也就放了自己的徒弟一马,只是女儿似乎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易浩!”不像自己的老爸将那把匕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展鹏只是瞄了一眼就当了事,他比较在乎的是女儿的反常。
“事情不太妙。”易浩招认道。
“出事了?”展鹏神情一紧。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出事…”
“到底是怎么了?”展鹏有些沉不住气。
“小霓她…”易浩呑呑吐吐。
“她怎么了?”
“你自己问她吧。”他想置身事外。
“易浩!”展鹏大吼地道。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由我来说,因为小霓自己最清楚整个状况,师傅,你去问小霓吧!如果她想告诉你,那么她会说的。”易浩决定保持中立。
“你们出状况了吗?”
“是小霓出了些状况。”
“她被逮了?但是你们…”明明女儿和易浩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只怕他们根本走不出英国的海关。“你不要再跟我卖关子,我要知道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她…爱上了齐非。”本来想不说的,可是易浩被
急了,只好和盘托出实情。
“什么?”展鹏大惊。
“是齐诚的独生子。”
“你说小霓她…”
易浩无奈地点头。
本来一直在把玩着匕首的展鸣,这会也加入他们的谈话,因为他乖孙女的情形他也亲眼目睹,本来还以为她是因为长途飞行太累,才会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房里,但现在听起来事情不太妙。
“小霓爱上了齐诚的儿子?”展鸣不知是该喜还是悲,因为他们可偷了齐家的传家宝。
“没错。”易浩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地说。
“你百分之百肯定?”展鹏再问。
“你可以自己问小霓。”易浩小声地说。
展鹏把视线移向父亲身上,又瞄了眼那把匕首,在匕首上的那颗缅甸蓝宝石的确是光彩夺目、耀眼
人,似乎带着什么神奇的魔力般,可是现在他已完全失去趣兴。
“爸,我想把这把匕首归还给齐家。”展鹏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必须尊重父亲的意思。
“行,我反正也看过、摸过了。”展鸣很好商量,事实上他的心愿已了,他并不想把匕首据为己有,他没这么自私。
“易浩,送回去。”展鹏一句话命令道。
“现在?”易浩一怔。
“愈快愈好。”
“你是说如果齐非没有发现。”
“我希望他还没有发现。”展鹏希望如此。
展小霓听见敲门声,但是她没有任何的响应,沉默、痛苦已将她层层的包围住,如果能从此对任何人、事都不闻不问,倒也合她的意。
展鹏径自打开女儿的房门,当他看到女儿眼神空
而且一副有气无力状地站在房间阳台的落地窗前,他真是话还没有问就已经一脸忧愁.看了女儿二十几年,从没看过她这么的消沉、落寞。
“小霓…”
展小霓回过身,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身,没有回一句话。
展鹏走到了女儿的身边,现在再去怪她偷偷的跟易浩到伦敦的事已无任何的助益,雪上加霜罢了,所以他只是轻拍了女儿的肩。
“不用这么绝望吧?”他慈祥地问。
“爸…”她的声音凄楚。
“你真的爱上了齐非?”
“不要问我!”她马上一脸的排斥。“爸,都过去了,什么事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吗?”展鹏并没有放弃追问。“如果结束了的话,你为什么还这么痛苦?”
“爸!”展小霓发起脾气。
“他会追来T省吗?”
“他为什么要来?”她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不认为他有这么爱我。”
“但是你爱他。”
“我没有!”她心口不一。“只是为了他家的传家宝,我没有要爱他的意思,一切都只是为了那把匕首,那把该死的匕首!”
拥着女儿的肩,展鹏轻声地安慰着她。“我已经要易浩把它送回去。”
“来不及了。”展小霞満脸苦涩。
“你怎么知道?”
“齐非不是白痴。”
“但说不定他并没有发觉…”
“爸,你不了解齐非。”她的愁绪让一向俏皮、乐观的她,现在已像个小老太婆般。“一个能管理那么大企业的人,绝非是池中物,他一定发现了。”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和他谈…”
“谈什么?”展小霓打断父亲的话。
“我们失礼在先,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些补偿,只要能消消他的气,事实上当他看到他家的传家宝完壁归赵时,搞不好就没有气了。”展鹏的想法很单向,没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爸,重点不是在传家宝,齐非家有的是价值难以估计的宝物,他才不会在乎什么补偿。”
“你是说…”
“我耍了他!”展小霓叫着,双手也挫败地挥舞着。“重点是我耍了他!”
“你不要这么想…”
“但这是事实!”
“只要你和他把事情谈开,我相信他会谅解的,如果他爱你的话。”展鹏拼命地安慰女儿。“你可以说爷爷已经八十岁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再看看他的匕首,所以…”
“爸,你不要这么一厢情愿了!齐非绝不会原谅我的,他甚至向我…”她垂着头。“他甚至都向我求婚了。”
“那可见他是爱你的。”展鹏放心地道。
“但也因为如此,我就伤他更深。爸,今天如果你是他,如果是你被人这么耍着玩,你会服气吗?你的心情可以这么快就平复吗?你的怒气会在瞬间蒸发吗?”她将心比心地问。
“可是这并不是你的错。”展鹏替女儿喊冤。
“我是共犯!”
“你只是爱你的爷爷!”
“我要了他!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但你也爱上他了啊!”展小霓气得跺脚,气他的直脑筋,气他只想到自己的女儿,却不去想齐非的感受,像齐非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被愚弄,他一定会报仇,一定会向她讨回公道的。
“小霓,你不要慌、不要急嘛!”展鹏有些手足无措。“我看你干脆出国去避避风头好了。”
“去哪里?”她悲哀的一笑。
“随便你。”
“他会找到我的!”她不想逃也不想躲,虽然她是真的犯了法。
“他不可能这么神通广大。”
“爸!你不了解他。”展小霓又是老话一句。
“我只知道他绝不是上帝,他不可能为所
为,小霓,我这个做爸爸的可以保护你,如果他想伤害你,那么不好意思,他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展鹏也表示出他的坚决。
“爸…”扑进自己爸爸的怀里,她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她已经快受不了这样的磨折。
轻拍着女儿的背,他轻声细语地说:“小霓,有爷爷。爸爸、易浩给你靠,那个家伙不敢对你怎样的,你放心吧!这里是T省,不是伦敦。”
“他不会在乎这些的…”展小霓泣诉。
“他最好在乎!”
怀着一颗愧疚的心,易浩敲着朱莉家的门,之前他打过电话,朱莉明明人在,可是这会他电铃也按了,门也敲了一会,可是门內却似乎没有一点动静,难道朱莉还在生他的气?
朱莉是幼儿园老师,人长得甜美、俏丽,虽然整天都和小孩子相处,但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而且道德感強烈的女人,她一直劝他要找个正业,一直要他洗心革面,可是他始终放不下那“偷”的冒险、刺
,还有高报酬。
“开门,朱莉!”易浩终于隔着门喊道。
“走开!”门后传来朱莉愤怒的声音。“我不想见你!”
“先让我进去再说。”他拜托道。
“不!”
“我不走!”
“我不开门!”
易浩知道朱莉的顽固和死脑筋,但是他就是爱她,而且基本上来说,她也没有错,没有任何一个正常女人会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不务正业。
“朱莉,如果你想谈,那我们就好好的谈一谈,我不希望吵到你的左邻右舍,更不希望有人去警报,你就让我进去,别让人看笑话了。”易浩很有耐心的采取低姿态。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门依然紧闭,可是朱莉的口气似乎软化了一些。
“朱莉…开门!”
“你走!”
“我绝不走,如果你想这样和我耗上夜一,那我奉陪。”易浩是摆明了打死不退。
又僵持了一会,朱莉终于恨恨地打开了大门,双眼死瞪着他,虽然在她心里是极想着他的,可是这会她只摆出一张愤怒的脸。
“朱莉…”他充満情意地唤着。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你非去伦敦不可。”她下了最后通牒。“你必须在‘偷’和我之间作一个选择。”
“朱莉,你好歹给我一些缓冲的时间。”他上前要去吻她,但是她闪开了。
“你要缓冲什么?”她怒问。
“总不能…”
“你缺钱吗?”她咄咄
人地问着。
“现在不缺了。”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其实他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人
他做神偷,展鹏更是偶尔也会劝他收山了,反正他这辈子已不缺吃穿,前几年展鹏带着他做了几个大Case,光是分到的红利就已够他一生不愁。
“朱莉,我们好几天不见,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些,你应该很高兴我回来了。”易浩试着转移话题。“我知道你生起气来很美、很野,但是常发脾气对身体不好,而且皱纹…”
“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朱莉这回似乎是来真的。““我们完了。”
“完了?”
“我要找个平凡一点的男人做男朋友!”
“朱莉,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你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男朋友。”以易浩的本事和外在条件,并不愁找不到女人,可是这几年和朱莉一路走来,他已经离不开她,认定了她。
“那么你愿意改琊归正吗?”她爱他,即使是现在这一刻,她还是爱他,可是她再也不要成天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察警会找上门。
“朱莉…”他爬过头发,很不耐烦地开口。
“你可以找一个正当的工作。”她温柔地劝他。
“我坐不来办公室。”他言明。
“那我们可以一起开个店或是做做小生意。”
“拜托!”他失笑。
“我们甚至可以一起合开一家幼儿园。”朱莉兴致
地说。“你也说过你爱小孩子。
“我是爱小孩子,但是我对开幼儿园没有趣兴。”他又上前一步想要抱她,不过她仍是避着他。
“出去!”她指着大门。
“朱莉…”他为之气结。
“我受够了!”这一回她是真的不再忍让、不再磨折自己。“我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我的生活很单纯,要的东西也不多,你…我负担不起,易浩,我没有能力去配你这种男人”
“我们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易浩也动了肝火。“在伦敦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你,只想着尽快回到你身边,但是你…”“我却并不想你!”她口是心非,把心一横的表明。“我已经警告过你…”“给我杯咖啡吧!”他忽然话锋一转,在他一贯坐的椅子里舒服地窝着,只有在朱莉这里,他才有真正回到家的感觉。“我好累。”
“易浩!”朱莉仍是气得想宰了他,可是看他一副疲倦的模样,她的心又软了。
“能不能再随便弄个三明治?我饿了。”他踢掉了皮鞋,并且脫去衬衫,只着一件背心和长
,看起来
感而且充満堕落男人的颓废气息,只要是女人都会抵挡不住。
“你…无赖!”朱莉虽然嘴上骂着,但是她知道自己又输了一次,他还是留在她的生命中。
“但你爱这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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