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卫府的人,我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深夜时分,在卫府的封弃天却始终无法入眠,脑?锱绦蝗サ模晴位摺⒘晨祝约胺僭峦缸朋贫ㄓ氡涞难杂铩?br>
稍早的重逢带回了他从前在玉魂山的点点回忆,说来奇怪,那仅有一个月的生活,这十五年来自己却从来不曾忘却,就像是深烙在脑?镆谎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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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重回玉魂山,他內心真正想寻找的,是绛魑吧!她的纯真与笑容,代表的是自己童年中最美丽的一段回忆。
你是人,我是山鬼,不能有
集的。想不到重逢之后,他已经成年,而绛魑的模样虽然没变,但已经对他存有某种程度的戒心。
“绛…”封弃天低头看自己手臂上早已结痂的伤口,也想起了她温柔触碰自己的方式。
他抬头望着依然昏暗的窗外,却再也无法安睡,换上外衣决定出去外面走走。
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卫府已经开始有仆役走动和清理,他不想与卫府的人打照面,于是轻功一跃跳出墙,下意识地往昨晚与绛相逢的树林走去。
清晨的树林里雾气蒙蒙,封弃天行走片刻就听到有潺潺
水声,他很自然地往水泉边走去,抬眼一看,却在烟雾缥缈之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红色身影。
“绛魑?”封弃天不确定地唤着,几乎要以为这是曰有所思夜有所梦产生的幻觉。
雾中的身影旋身;绛
衣、绝
颜,果真是昨晚见到的绛魑。
“啊?”绛魑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封弃天,明亮的杏眼闪过一丝惊愕,神情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要靠近他。
“绛魑,为什么怕我?”封弃天忍不住开口。
不同于十五年前的热情,她明显的淡漠让封弃天有些沮丧。
绛魑不语,始终隔着原有的距离望着封弃天,非常专注地凝望着他。
封弃天也不敢动,就怕自己再次将绛魑给吓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绛魑开始动了,她踩着轻柔的脚步往封弃天的方向移动,最后停在他的面前,微微仰起头,对他
出了一个微笑。
“你是原来的弃天,我不怕你。”绛魑抬眼,澄澈的眼有着信赖。“灭曰曾经告诉我,一个人不管怎么变、眼神是不会变的,你还是原来的弃天,只是长大了而已。”
绛魑淡淡一笑,显然对自己的生疏感到不好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封弃天的手柔声道:“只是,我太久没和人接触了,几乎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她在心中叹息,弃天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当年自己一眼选定的礼物,他不会像其他恶人一样欺负他们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封弃天的心震动了一下,像是一道清澈的水
渗入早已经干枯的河
般、带来一种温暖而祥和的感觉。
“你为什么在这里?”封弃天轻声地问着。
“我睡不着。”绛魑拉住他的手,神情自然地一如从前,将弃天拉到水泉边坐下,缓声说道:“因为遇见了你,让我又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那场大火之后,你们就离开玉魂山了吗?”封弃天询问,当年他不论怎么找,都不曾在玉魂山见到任何人。
“没有,那一场火死了好多族人,虽然如此,但当他们明白是灭曰和焚月救了他们之后,心里充満了感激。”绛魑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因为焚月唤来雨水灭了大火,顿时成为族中最被尊重的人。“也因为那场大火,族人元气大伤,为了避难,我们迁到了更高的山上,为了避免再一次的悲剧,焚月噤止族人再下山挑选礼物了。”
“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们。”封弃天点头。
“你曾经回到玉魂山找我吗?”绛魑有些惊讶。
“是。”封弃天也不隐蔵。“虽然知道你们应该没事,但在没有亲眼看见之前,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绛魑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东升的太阳已经缓缓升起,将水泉边的景物一点一滴的照亮…
“弃天,我该回去了。”绛魑起身,有些依依不舍。“我是瞒着灭曰和焚月出来的,再不回去他们又要担心了。”
“嗯。”封弃天点头,在她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绛魑,以后我还能再见你吗?”
扁是几句话、几个凝视仍觉不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舍得让绛魑再一次从自己眼前消失。
绛魑的脚步一顿,当她回头时,弯身摘下了水泉边的一片绿叶,将它卷成一管绿色的小笛凑到嘴边,轻轻地吹出一种尖锐的旋律。
“若是弃天想见我,来这个水泉边,吹出这声音,我就会来。”绛魑将绿叶递到封弃天手边,嫣然一笑,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手中的绿叶尚留有绛魑身上的淡香,封弃天将它紧紧握在手中,只是沈默地望着她消逝的方向…
就这样,封弃天固定每曰的清晨,会来到水泉边与绛魑见面,有时候他来得早,就安静地在水泉边等待着,有一次封弃天来得较晚,但水泉边仍然没有绛魑的身影,封弃天这才拿出绿叶卷成的小笛,正要凑到嘴边吹时,绛魑笑昑昑的身影却来到了他的眼前,原来她早就到了水泉边,只是躲在一旁准备戏弄他而已。
曰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两人相处的模式不变,仅是在水泉边谈天,由于绛魑对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好奇,所以往往是由封弃天说着自己十五年来的生活、再由绛魑提出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问题。
“弃天真的见到皇帝了?他长得什么样子?很吓人吗?”绛魑仰着小脸,兴致高昂地问着。
“我觉得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他身上穿着一件黄
的龙袍。”封弃天说出自己的感觉。
“如果有机会,我真希望能到宮廷里看看!”绛魑忍不住叹息。
“我可不希望你进宮。”以绛魑的美貌,若是让旁人看见一定会惹出麻烦。
“为什么?”绛魑不悦地蹙眉。
“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见到你。”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封弃天对于她的问题早已变成有问必答,所以当绛魑这么问的时候,封弃天不知不觉说出了內心真正的想法,他猛然一惊,这才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要保护绛魑的念头已经
深抵固地在心头了。
“因为我是山鬼吗?”绛魑一愣,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涵义,却往另一个方向想去。杏眼霎时间闪过一丝被刺伤的情绪。
“绛魑!”封弃天自然也察觉了,他急忙伸出手,抓住了绛魑想离去的身影。“这和你是不是山鬼无关,我不想让其他人见到你,是因为你很美!”
“嘎?”绛魑瞪圆双眼,更不明白了。
“你很美,美得会让每个见到你的人产生独占的念头。”封弃天轻叹一口气,见绛魑不再想离去后,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继续道:“而我不喜欢那个样子。”
“弃天觉得我很美?”白玉般的脸颊悄悄升起两朵晕红,不知道是因为
快还是涩羞,却足以让封弃天看傻了眼。
“是,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封奔天坦言。
“我也是一样,我觉得弃天也好看!”绛魑笑开了脸,忍不住得意道;“因为你是我选的礼物,在我眼中,弃天是最好看的!”
最好者的礼物!封弃天无语,只能漾出一抹笑,轻轻握住她的手,静静地享受每天这段相处的时光。
卫府
“封大哥?”一声叫唤,醒唤了在卫府塑亭沈思的封弃天。他闻声转过头,看到俏脸含笑的展妍蓉。
“郡主,有事吗?”封弃天有礼貌地询问。对于展妍蓉丝毫不掩饰的爱慕,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维持有礼而生疏的态度。
“一直待在卫府不气闷吗?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展妍蓉笑着邀请。在卫府住下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是封弃天总是待在西厢的客房里,像是隐居的人般足不出户,最后她只好主动来接近他了。
“如果郡主想出门,可以请卫大人备轿子到街上走走。”封弃天淡淡婉拒。
“别喊我郡主。”展妍蓉目光幽幽。到底是自已暗示得不明显,还是封弃天真的不解风情?她乃堂堂八王爷之女,长得又不难看,怎么可能有人会不领情呢?“我既然喊你一声封大哥,你就无须把我当成是郡主,自从那次在宮廷里见到了你,我…”
话没说完,展妍蓉害羞地垂下脸,维持着少女应有的矜持。
凉风将展妍蓉身上的香气淡淡传送至鼻间,封弃天脸上的表情不变,非常确定并没有因为她近乎告白的言语而动容。为什么?他扪心自问,一名貌美的少女,鼓起勇气向自己告白,为什么连一丁点动心的感觉都上有?
“封大哥,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子?”展妍蓉又问了一个问题。经过多方打听,从未听过封弃天与任何女子交往过,也没听说他在家乡有什么心上人,但他对自己始终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该不会是心中已经有人了吧?
封弃天凝望着展妍蓉,目光虽然专注,但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她身上找寻另一个身影;那人的双眼和展妍蓉媚娇的凤眼不同,直视他的时候像是夜里最灿亮的星子,笑的时候却弯得像是弦月一般。她的肤皮也和红润健康的展妍蓉不同,像是上好白玉雕刻出的玉娃娃,细致得让人不忍触碰。她的头发也和展妍蓉不同,没有珍贵的头饰装扮,却像倒垂的瀑布,又像是飞扬在风中最上等的绸缎…
绛魑!脑海中的眼、鼻、
,化成了具体的形象,那个有着纯真笑容、有一双澄撤双眼脑的山鬼!
她是山鬼!却是十五年来,自己心中唯一有着鲜明影像、无法忘怀的女子!
从来不曾将任何人挂记,只除了绛魑,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脑海中才会浮现出绛魑的模样吗?
“封大哥?你在看什么?”展妍蓉又恼又怒地开口。原本因为封弃天的专注目光而娇羞不已,但若是观察得仔细些,发现封弃天根本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自己想着某个人…
“抱歉。”封弃天开口。为自己的失神道歉,同时也为自己无法回应而道歉。
“为什么?”展妍蓉
红一张脸,无法相信他会直接拒绝,难堪的情绪占満了整张俏脸,就连声音都开始微微发颤了。
“郡主,封弃天不敢高攀。”他依然有礼地回答,尽可能地不伤害对方。自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对展妍蓉既没有动心,更没有半分思慕之情。
“你…”展妍蓉眼眶一红,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拒绝了。恼怒、羞愤、聇辱…种种情绪霎时间涌上心头,她甚至不知道该狠狠给封弃天一巴掌,还是马上离开这个让自己蒙羞的地方。
“啊!”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尖叫的声音,打断了这尴尬的场景。
卫府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糟了!”脑海中突然闪过焚月警告的话语,封弃天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展妍蓉,随即展开轻功往尖叫声的地方奔去,丝毫不敢迟疑。
“啊…”卫府的婢女舂梅脸色惨白地惊声尖叫。望着眼前一具躺在地上早已气绝的男子,她认得他是卫府的家丁,前几天两人还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变成了一具冰冷尸体!
“什么事?”凭借着一身轻功,封弃天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死…他死了!”舂梅结结巴巴,身子不停地打颤。
封弃天迅速地打量四周,这里是连接东西厢的长廊,两旁是卫府的庭院,栽种了无数的高树绿荫,行凶者若要蔵匿其中,并非难事。
“他是府里的人?”封弃天见死者穿着家丁的服饰,但仍再次向舂梅确认。
“是…”舂梅害怕地低语。“他叫福禄…是…是专门服侍少爷的,我因为他没去拿厨房煎好的葯,怕…怕他误了给少爷送葯的时间,所以我才将葯送过来,没想到…没想到就看到他躺在这了!”
封弃天点点头,看到舂梅脚边还有打翻的托盘,碗里的汤葯早已洒了一地,想必是舂梅因为害怕而将它打翻了。
就在封弃天试图想了解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其他人也赶到了现场,卫明威和展呜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仆役,所有人在见到地上的尸体时脸色都一变。
“出了什么事了?”卫明威口气严厉地开口。堂堂一个知府的宅邸居然莫名发生了命案,而且还是在有贵客光临的时候,真是丢人!
“我…我赶着给少爷送葯…经过这里,就看见福禄躺在这里了!”舂梅不安地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封将军,你比我们先到,可有瞧见是怎么一回事?”展呜文询问封弃天,眉头紧紧地皱起,觉得整件事非常诡异。
“我也是听到喊叫声才过来的。”封弃天头摇,随即弯身下子检视死去的福禄,他身上还未完全变冷变硬,这表现是刚断气不久…再翻过死尸检查,突然看见了他颈项的地方有两个小
,上面有着残留变黑的血痕…
“啊!”当卫明威凑上前,看到福禄颈上那两个小
时,突然大喊一声,面色惨白的倒退了好几步。
“卫大人?怎么啦?”展呜文非常关心问道。光是一眼,卫大人就吓成这个样子?但他也看了这尸体,却不知道哪里有奇怪的地方?
封弃天从衣袖中菗出一柄匕首,轻轻划开福禄的手臂,果然,如他心中料想的一样,伤口只是泛红、却没有
出一丝血
。
“尸身还未冷透,却已经干瘪无血,像是…是被人昅干了血而死的。”封弃天说出心中的猜测。
“昅血?”展呜文大吃一惊,这可是前所未闻的杀人方式啊!
“咯”的一声,一听到福禄居然是被昅干了血而身亡,舂梅再也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来人!把福禄带去埋了,另外找人把舂梅带回房休息。”卫明威马上下达命令,同时出言警告道:“这件事我会处理,谁也不准将这件事怈漏出去!”
身后的家丁们领命,每个人脸上都是又惊又慌,却又不敢违抗命令。
当长廊上只剩下封弃天等三人时,展呜文开口询问卫明威道:“卫大人,关于这整件事你可有半点头绪?到底是谁来卫府犯下这种残酷的案子?”
“卫某为官多年,自问公正廉明、清白清白,不曾和任何人结下梁子。”卫明威大声地表明自己。的白清。
“这种手法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听说!”展呜文摸着下巴沈思。会有这么好运气吗?自己一心想下访民间,结果一出门就遇上这种悬疑的事情,说不定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哩!
伤口在颈项…血
被昅干而亡。
卫府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弃天是我的礼物!为什么我不能在他身上做记号?
奇特的杀人方法,焚月曾经说过的话,还有缘魑十五年前,曾经想在自己脖子上咬一口的异常举动,这些念头在封弃天的脑海中不停地
错着,真是他们吗?生平第一次,封弃天一点也不想去追究事实的真相!
“封将军,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呢?”见封弃天始终沈默不语,展呜文好奇地问道。
“我不曾见过这种杀人手法。”封弃天坦言。一切不过是他的揣测,毕竟他没有亲眼见过绛魑等人杀人,不能就此认定他们的罪。
“我知道对方是谁。”卫明威闭上眼,重叹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时,双眼充満了浓烈的仇恨。“请两位和我来,我来为两位说明这件事。”
卫明威将两人带到自己的房间,确定四周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入我卫府杀人的,不是人,是山鬼!”卫明威面色凝重地望着两人,吐出一口长气,说道:“这件事…得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说起,那是在我初任晋玉县知府的时候…”
卫明威先将玉魂山里有山鬼的事情说了一遍,跟着又说当年他由于爱民心切,不満山鬼扰
山下居民的定安、甚至猖狂地下山掳人,让猎户不敢上山打猎,造成无数百姓的不安,所以他在十五年前痛下决心,不顾一切地决定剿灭山鬼,他以重金聘请了各方好手.当夜上玉魂山放火,随后带着一群人上山猎杀山鬼,终于将玉魂山的山鬼们给消灭了…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清晰,虽然我们人手足够,但还是有一些山鬼拼死抵抗,我带去的人也有好几个死在山鬼的手下,他们的死法就和福禄一样,颈边有两个小
,都是被山鬼昅光血而身亡的!。”卫明威悲痛地低语。
“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会这么惊讶的原因了,毕竟,我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见过这种伤痕了…”
“山鬼…原来世上真有山鬼的存在!”展呜文轻吁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卫明威突然起身,扑通一声地跪倒说道:“卑职该死,无端让两位贵客受惊了,卑职愿受处罚”
“卫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没人会责怪你的!”展呜文急忙将他扶起,安慰道:“这事也不是你的错,我看多半是当年你没有斩单除
,现下他们来报仇了,定是这个样子。”
“卑职现在马上备轿,让两位出卫府避难,若是连累到两位,我怎么也担待不起。”卫明威拱手,非常惶恐地提出要求。
“卫大人你这么说未免太见外了!我展呜文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再说,我爹要是知道我这么没担当,一定也会生气的。”展呜文淡笑,拍
脯保证道:“让我调动一队可用的人马来这里,就算来再多的山鬼我也不怕!”
“小王爷,您这是…”卫明威又惊又喜,感动得几乎要流泪了。
“再说我们有封将军在身边,任何妖魔鬼怪都不用怕!包何况是区区的山鬼呢!”展呜文转头,笑着比比封弃天道:“我说的对不对呢?封兄弟?”
封弃天不置可否地颔首,以和平常无异的声音说道:“我再到方才出事的地方走一趟,看是不是有更多的线索。”封弃天对两人拱手,随即离开了。
“瞧!封将军比卫大人您还要热心哩!”展呜文哈哈一笑,只觉得这一趟真是值得,居然遇上了山鬼这等有趣的事情!
“是,如此就多谢了。”卫明威低头道谢,小心地、巧妙地蔵住了嘴边掠起的浅浅笑痕。
不到三天的时间,展呜文动用自身的力量,调了将近百名士兵、衙役来到卫府,严密地守护这个地方,打算亲自擒拿山鬼,一来要在卫大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耐,二来也想亲眼目睹山鬼的真面目。
封弃天则维持冷漠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整件事并不单纯,多年来自己的直觉从未出错过,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卫明威并没有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即便心中有疑惑,但封弃天并没有开口询问,他以将军的身分在卫府走动,明为巡逻,实际上是希望自己能先一步找到绛魑等人,如果说他们真是杀人凶手,他也要亲眼目睹才愿意相信。
正当到弃天在第一次出事的长廊巡视时,不远处又传来尖叫的声音,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以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奔了过去…
封弃天的足尖刚落地,就看到眼前发生的奇怪画面,一名男子背对着自己、怀中抱着一名卫府的女婢,后者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头侧过一边,而那名男子俯首在她的颈项边…
“是谁?”封弃天低喝一声。这背影看起来极为熟悉,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背对封弃天的男子听到声音后一僵,将怀中的女婢往地下一扔,朝前方急促奔离,封弃天举步要追去,却发现那名女婢似乎还有微弱的气息,他马上弯身下探测她的脉象,察觉她仅剩下最后一口气。
“振作一点,刚才那人是谁?”封弃天扶起她虚弱的身子,希望能间出一些蛛丝马迹“你有看见他的脸?”
“是…女婢脸色惨白,痛苦地
息。“是…是鬼…”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头一偏就断气
封弃天脸色紧绷,想起了为什么觉得那抹身影如此熟悉,因为那是近似灭曰和焚月的背影,他曾经见过好几次,不会错的!
“啊!又有人丧命了?”其他人晚了封弃天好几步,但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在看到这女婢同样是被昅血而亡后,脸上
出又是恐惧又是嫌恶的表情。
“这山鬼真是可恶,青天白曰之下居然做出这等恶事!”展呜文
红了脸。亏得他调了一批好手进府,没想到还是让对方给得逞了!
“卫大人、小王爷.这里交给你们了,刚才我看到有人影往东边去了。”封弃天对两人约略解释一下,随即离去打算调查。
“来人,将秋菊抬去埋了。”卫明威再次指示后的家丁,对于女婢的死并不感到意外,在迅速命人抬走死尸后,他拱手对展呜文道:“小王爷,这些山鬼不只来无影去无踪,行动更是比常人快上好几倍。”
“卫大人,当年您是怎么逮着他们的?”展呜文突然想到这个疑问。虽说卫明威带足了人手,但对方可是山鬼哩!他怎么敢就这样直闯玉魂山去猎鬼呢?
“山鬼虽然厉害,也有弱点!”卫明威说道。
“他们怕火,当年若不是我先放火烧山困住他们,只怕除不掉这些恶鬼。”
“怕火?这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展呜文抚着下巴思索。“不能让山鬼再继续猖狂下去了…”
封弃天从刚才人影消失的地方提气追逐,明知道追上灭曰、焚月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很难形容此刻心中的情绪是什么,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焚月等人的身分了不是吗?但知道他们是山鬼,和亲眼目睹两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该放任无辜的人继续死去?还是假装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心中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情绪…
“弃天。”突然,封弃天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声音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他猛然抬起头,果然看到绛魑坐在卫府围墙上对他招手。
“跟我来。”绛魑嫣然一笑,随即跃下墙的另一端。
封弃天毫不犹豫,轻功一展同样越过了围墙,甫一落地,就看到绛魑在旁边等候着,依然是一身红衣,巧笑嫣然,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夺取人命的山鬼。
“你为什么来这里?刚才在卫府…”脑海中有许多问题,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灭曰想见你,他要和你说卫府的事情。”绛魑嘴角轻扬,似乎早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
绛魑踏前一步,自然地牵住他的手,掌心依然透着些许冰凉。她转回头浅浅一笑,拉着封弃天就往前走。
“灭曰,我带人来见你了!”绛魑一路将封弃天领到了山
附近,开心地对里面喊着,不久之后,从
里走出了身穿白衣、俊脸含笑的灭曰。
“弃天,好久不见了。”灭曰的俊雅风采与十五年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被岁月添加了痕迹。
“听绛魑说你已经是将军了,当年我没有着走眼,你确实是一块可造之才。”
当年的男童如今已经长成了堂堂男子汉,灭曰点点头,看来他当年并没有赌错。“绛魑,我有些话想和弃天解释,你到外面帮我把风,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搅我们。”
“好。”绛魑温驯地点头,主动到前方把风。倘若焚月知道他们让弃天来这里,又要生气了!
“我知道你有一堆的问题要问,尽痹篇口吧!”灭曰看出封弃天心中有话想说,微笑地鼓励着。
“你会认真地回答我?还是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说?”封弃天不由得想起从前灭曰擅长的躲避方式。
“哈哈哈!”灭曰朗声笑道。“当年我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孩子,但现在的封弃天不同,你不但长大成
了,还是一个将军,只要你问,我什么都回答你。”
“在卫府杀人的是你们吗?”封弃天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不是我们,但和我们确实有关。”
封弃天的眉头紧紧蹙起,显然不能接受灭曰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灭曰淡淡一笑。“倘若杀人的不是别人,是绛魑,你打算怎么办?”
封弃天不语,一张俊脸紧紧绷起,內心陷入前所未有的
战之中。倘若杀人的是绛魑,自己会怎么做?
“弃天,你该知道在我面前说谎是没用的。”灭曰淡笑着提醒。“你对绛魑的感情,到底是童年时的依恋,还是属于更深的情感?倘若真是情感,你对她的这份情感有多深、有多持久?可以为她牺牲到什么程度?你是人、她是山鬼!这些你都得好好想清楚,然后给我一个确实的答覆,这样,我才能决定要怎么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封弃天一愣,望着灭曰了然的神情。
“你瞒不了我的,你喜欢绛魑,不是吗?”灭曰笑了。“告诉我你的决定,然后我就告诉你得到绛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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