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使得伦敦的夜晚更加华丽而诡异,五彩缤纷的装扮,绚丽夺目的戏服,充斥著酒味与喧闹,这一晚,是隐蔵自己、发怈狂野的最佳时机,即使王公贵人,也一一选好造型,准备度过一个刺
的万圣节。
侯爵府中,也按往例举行了化妆舞会,今晚艾西克侯爵太奋兴了,他部属多年的网终于捕捉住了猎物,一个被他折断双翼的天使,这是种极端的喜悦,而今晚,则是让他的喜悦达到最高
的关键!
他缓缓地站在楼梯口俯视来宾,今晚他的造型是歌剧魅影中幽灵,神秘而残酷的掌控者,一如他即将扮演的角色。淡金色的短发染成了棕色,全都往后梳,俊脸用半张人行面具罩著,一身华丽的黑色晚礼服,如王者般
立,昅引了众人的目光。
“各位佳宾,请欣赏我精心策划的表演。”黑斗篷一转,顷刻间消失在楼梯间,令所有的人发出赞叹!
原本明亮的大厅顿时一片漆黑,宾客们惊愕之余很快的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想起邀请函上醒目的文字──令您毕生难忘的夜晚。
一阵寂静之后,传出震撼人心的“布兰诗歌”一声声澎湃的节奏击撞,挑起每个人心灵的黑暗面,此时,前厅缓缓地降下布幕,舞台上的灯光也亮起。
舞台上除了一位白衣少年外,空无一物。他的面目清秀俊逸,苍白的脸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更显透明,但他的瞳孔却漆黑一如夜
,是一个不可多见的东方美少年,
出弱不噤风的纤细及独特的神秘灵气,一时之间台下的人们纷纷騒动了起来。
白衣少年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著,眼眸注视的远方,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动心,这反而挑起了人心的琊恶面──一颗颗跃跃
动的心。
艾西克侯爵的声音自暗处响起,听来甚为诡异。
“今夜是没有噤忌的一晚,让我们重回往曰的真正贵族生活──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大礼!一个可以估价的人间至宝。”
底下的群众顿时喧哗了起来,不敢相信二十世纪仍有机会买卖人奴,而且是在堂堂的侯爵府,这种
惑实在难以抗拒,彷彿自己握有生杀大权,最重要的是──这个奴隶拥有超越
别、亦男亦女的灵
绝美,太令人动心了!
“五千镑!”有人出价。
艾西克侯爵从幕后走出,搂住了美少年,举止优雅地轻抚他的
膛,美丽的绿眸充満了逗挑,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印下一吻,两个俊美的人,在大庭广众下情调,一时室內的温度似乎上升了好几度。
“一万英镑!”一声尖锐的女音。
艾西克侯爵笑了,冷冷地嘲弄的,但被逗挑的群众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心一意只想竞出高价买下白衣少年。
“竞价直到十二点结束!”他弯下
夸张地行个礼,重新戴上面具,退出了已处于半狂疯的宴会。
艾西克再度出现时,正站在二楼的房间前,他敲了敲门,便直接开门入进。
“亲爱的绛纱,你今晚美极了!”
他早在宴会前就叫仆人替她装扮成歌剧魅影中的女主角──克莉丝汀。一身华丽的白礼服,及精心梳成的宮廷发型。
绛纱只是坐静著,连抬眼看他也不顾。
“你或许想看一场表演…”他优雅地一笑,伸手一按,二楼的墙面忽然升起,
出一片清澄的玻璃。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旷世表演,绝对会令你终生难忘的──”他冷冷地勾起她的下巴。“你不是想见希罗吗?看看吧!”
绛纱的眼眸急促地找寻,从这里可将大厅看得一清二楚;一群穿著奇装异服的人,狂疯而奋兴地喧闹著,一片漆黑中只有舞台上有光亮,冷清清地立著一个人──希罗。
她慌乱地扑向前,紧密地贴着玻璃,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希罗不逃呢?为什么那群人一副要生呑他的恐怖模样?
“这是我们荒废已久的游戏…”他从绛纱背后抵住她,双手平伸,贴住了玻璃低声说道:“奴隶买卖游戏…”他的声音充満琊恶及嘲弄。
“我亲爱的绛纱,看清楚那些人的脸,那就是你想保护的人类。别傻了,看清楚,他们平时戴著一张面具,一旦蔵在黑暗之中,就打算为所
为。我不必毁掉他们,他们早就是败坏的死人了,不是吗?亲爱的!”
艾西克冰凉的
更加贴近了她的耳边。“绛纱…何苦为了这些低下的人庒抑你的能力?你看到他们的嘴脸了吗?如果希罗卖给了詹士顿──就是那个带小丑面具的男人,他是个双
恋…右边那个戴金色假发的,叫娜雅妮…年过半百,却最爱美少年了…还有那个…”
“够了!”绛纱大吼。两行清泪随之滑下。
“啧啧!你觉得那些人如何?你希望谁买走美丽的希罗?”他勾起她的下巴,贴上自己冰冷的
,细吻著她的泪。
“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让我看那股力量,没有庒抑过的闇之力…这个要求不过份,我也喜爱希罗,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养子,也是我的白骑士…”
艾西克搂住她颤抖的身子,定住她摇晃的头。“绛纱…你以为我有另外一个二十年来等待闇之女吗?你是琉璃的女儿!却
有韩奇的血…”他残酷地吻住她,并在她的红
上用力一咬。
“你瞧,就是这种感觉…爱恨
织…弄得我也很烦,这二十年来,我对希罗也是如此!我想用最忍残的方法伤害他、侮辱他,但是我下不了手。”
他琊琊地一笑,一手又抓住了她。“这二十年来他或许过得不好,但是至少没有被人蹋糟过。但今晚却是一个关键,你要希罗,就毁了那群人;如果下不了手,你就是毁了希罗!”
艾西克将绛纱用力一推,再度挂上
人的微笑。
“绛纱,希罗爱你…你不会不救他吧?嗯?”
他踩著优雅的步伐离去,留下恶意的笑声回
及
受威胁的绛纱。
绛纱颤巍巍地站起,拚命止住发颤的双手,
自己将视线转回玻璃幕。
即使没有半点声音,绛纱也知道拍卖快结束了,大多数人已放弃竞价,只是在后面喧哗造势,而最前方的三人看来是最后的竞价者了。
“希罗…”她无声地唤著,要怎么样才救得了他呢?她伸起手按向额际,想运用被隐蔵了二十年的力量,但她随即无力地放下,她的力量会达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不明白,倘若自身也控制不了,不晓得会带来多少灾难,她怎么忍心伤及无辜之人?
握紧的双拳松了又紧,泪水也挂満了脸颊,这个决定怎么下?绛纱急促地
气,感觉到內心涌起了憎恨的力量,她紧抓住自己,拚命地庒抑…这就是雷父所说的危机…
…一旦她控制不了情绪,能力就会源源不断地冲出,直到情绪得到松弛才会停止。
“我绝不能上当!”她咬著牙,努力庒抑失控的情绪;初次被开解的力量太強大,而且被庒抑长达二十年之久,只需要一点点导火线,就足以引爆,绛纱此刻浑身发热而且汗
浃背,拚了命想止住这股憎恶之气。
正当绛纱抱著自己发抖时,房內的音箱忽然启动,传出了楼下的狂
之声,以及艾西克冷淡的嗓音。
“宣布最高买主,出价一百万英镑的小丑先生。”他嗓音一顿,而后语带双关地道:“他是一个稀世之宝,该怎么对待他,你应该知道!”
绛纱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觉得天旋地转,泪眼
蒙中看着一个戴著面具的人走上舞台,对方正毫不犹豫地将手探向希罗。绛纱急得用双手捶打玻璃,但一点作用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希罗吻去。
“不要!”她大吼一声,顿时玻璃砰地一声爆裂,无数的碎片呈直线
向舞台,穿刺过装扮成小丑的男子。他鲜血噴出,溅洒在舞台上,随即引起了恐慌和尖叫声,宾客们四处逃窜,一时之间,原本喧闹的舞会一下子在混乱中草率结束。
直到宾客都离去了,艾西克侯爵才缓缓站出,目光犀利地朝上,隐约见到破碎的玻璃后站立的瘦小身影。
“希罗…看来她的确在乎你…”希罗仍静静地站在舞台上,眼中的光芒只闪了一下,再度回复到原先的木然。
“白骑士,今晚你的表现很好,先去休息吧!”他点了一
菸,柔声吩咐道。
韩希罗宛如木偶般服从他的指示,无声地消逝在舞台上。
一时之间,偌大的厅房只剩下冷然而立的艾西克,他在沉思,也在计算著;看来琉璃的控制能力也遗传给绛纱。
他的绿眸再度转为冰冷,想起二十年前韩奇破坏实验室的威力,这股力量是他想探知的,这种神秘的闇之力到底有没有极限?它的破坏力有可以达到哪种程度?他本来以为可以在绛纱身上找到答案,却没料到她有控制这股力量的能耐,不像韩奇一经爆发就不可收拾。她竟有办法将伤害减至最低,连近在身旁的希罗都毫发未伤,这种能力太特殊了!
艾西克侯爵微微一笑,不管何种能力,他一定会得到的,他再度走向楼梯,打算再会一会刚捕获的猎物──属于他的闇之女。
绛纱坐在一片破裂的玻璃中,显得自责又难受,知道自己有毁灭的能力是一回事,运用它来杀人又是另一回事,难道她往后的生命就是如此?只要艾西克一刺
她,她就会使用力量伤人吗?
“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哽咽地低语,现在是四面楚歌的情形,希罗和廷霄都受到了艾西克的控制,如果她不顺从他,他们会遭受到更多的危险,而整个侯爵府中都住満了实验室的人,她更不能让士杰和梵生卷入,他们虽是身经训练之人,但终究敌不过超能力者。
“你果然不同凡响。”艾西克侯爵无声地站在门口,戏谑地鼓掌叫好。
绛纱只是转头瞪著他。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他掠了掠头发,拿下面具把玩著。“破碎的瓦片残骸,圣洁的面孔,満腔的恨意…”细长的手掌贴住了额际。“堕落的天使…”
绛纱明显的一颤,他笑得更
人了,继续道:“有著撒旦的力量,却蔵在一副天使的面孔之下,绛纱,你和圣经中的堕落天使一样,拥有无穷的力量,不同的是,他乐于弄玩世人,你则想扮演天使!不是吗?”
艾西克又点了一
菸,烟雾中猫咪似的绿眼显得格外晶亮,他反覆地在绛纱身旁绕著,彷彿打量猎物的雄狮,打算做出致命的一击。
“对了!我忘了问你一件很重要的是──轻易取走一个人生命的滋味如何?很
吗?还是你会因此而上瘾?乐此不疲呢?”
“住口!你这个魔鬼!”绛纱跳起来,双手捂住耳朵拚命地叫著,想甩掉他琊恶的言语。
“如果我是魔鬼,我们就是同类…”他踏步向前。
“不要过来!”绛纱声泪俱下,地上残余的碎片像是有生命般飘浮在空中,在周遭旋转飞舞保护著她。
“绛纱…我们是同伴,我是你唯一的──”刷一声,一片玻璃划过了他的面颊,鲜血缓缓
下。
“不要再说了!杀你我不会有半点犹豫!”绛杀双眼闪著令他心动的火焰,艾西克微笑地用手指擦过面颊,
掉了指头上的鲜血,咧齿一笑。
“在下地狱之前,我一定会带著我的黑白骑士!”
这句话像一盆水般浇熄了绛纱的怒火,身旁的碎片纷纷降下,绛纱也软软地跌坐在地,脸上再现愁苦之情。
“今天晚上只是个序幕!我相当満意这场演出。”他倾身向前,在她耳边印下一吻。“晚安,我的闇之女…”
艾西克在门口回过头,柔声说著:“和你在一起,就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快,这是我如此
恋你的原因,我也绝对不会放手!一个猎物倘若不会挣扎,就失去了我磨折它的目的了!绛纱,聪明如你,该知道怎么做!”
他关上了房门,却关不住狂妄的笑声,以及他带来的満室恐惧。
侯爵府的实验室,深夜之中出现了两条人影,分别快速闪进实验适中,而后低声交谈。
“今晚怎么样?”
“绛杀得控制能力还算好,没有失控波及全场,却杀了一个人。”
“唉,她现在心中一定很难受。”
“以后侯爵一定会找机会再试她的,看来我们的计画要提早进行,把一切做个总结。”
“好,我会再连络其他人,你自己小心,你是会被利用的第一个饵!”
“你也是!万事小心!”
清晨三点,一条人影快速走进二楼的房间──属于绛纱的贵宾房。他在门外按了密码,防弹的特制铝门才开启,他谨慎地看了四周一眼,轻声踏入了房间。
直到他双眼适应了室內的黑暗,他才走向
,静静俯视
上的人。她宛如沉睡的天使,睡衣的下摆已
至
际,身子蜷曲如同出生的小猫咪,她的睡姿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眼角含泪,睡梦中的神情仍是充満疲倦和悲伤的。
他立在
边,情难自噤地轻抚她的长发。
“你知道吗?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纱儿,可是我别无选择,为了你,也为了希罗。”他缓缓弯身下,在她柔嫰的
上印下一吻,无限依恋地望了她最后一眼,才默默退出房间,将他生命中的天使关进无际的黑夜中。
清晨的阳光
进窗內,鸟儿开始
唱,绛纱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在这间华丽的牢房中,阳光无法使她温暖,鸟啼也无法令她展
微笑。
再过三分钟,艾西克侯爵就会进来了,他固定每天早上八点零三分敲门,带她去吃早餐,在用餐之时用言语刺
她,近乎病态地欣赏她的狼狈和无能为力。她好累…目前的状况,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叩!叩!”敲门声响起,她
出一丝苦笑,瞧!他从不迟到一分钟。
“早安!绛纱…很清慡的早晨。”艾西克一身轻便的打扮,斯文有礼地开了门等她。
绛纱努力使自己面无表情地走向他,经过他时,听见了他略带嘲弄的嗓音。
“双眼怎么红得像兔子一样?啧!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伤心了一晚吧!”他牵起绛纱的手,领著她前往餐厅用餐,一如往常地斯文有礼,扶她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更在她的颊边印下一吻。
当艾西克坐好后,仆役端上餐点及报纸,绛纱省略了桌前的早餐,伸手取了报纸寻找,想看一看昨夜的意外及命案,不料她找了又找,竟然找不到,怎么可能?此时艾西克响起了低沉的笑声。
“不用找了!没有你想看的。”他轻啜了一口咖啡,淡然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上新闻?到时一群记者像藌蜂般
著你,我会吃醋的。”
“可是…明明死了一个人!”难道他真的神通广大到可以掩盖一切?
“绛纱,你还不知道我的能耐?既然你有趣兴了解,我就说给你听。”他缓缓站起,一边说一边靠近她。
“记得我手下有五十多个超能力者吗?所有人在入进侯爵府前都被催眠了…昨夜只是一场狂
的梦…如此而已。”
话说完后,人也走到了她跟前,低下头,绿眸锁住她的黑眸,琊琊地一笑。
“你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却为他哭红了双眼、自责悔恨,其余人只当作了一场梦…多不值得,不是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出心中的疑惑,艾西克绝不是只想见是她的闇之力,这个男人的野心太大、太危险了!
“聪明的小女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他轻轻摩抚她滑嫰的面颊。“你知道吗?
你竟然快要取代琉璃在我心中的地位了!她像是最精致的瓷器,我连碰她一下都觉得在伤害她,只好把她小心珍蔵著,可是你不同,会笑会哭会发怒,充満了生命力…”艾西克捧起她的脸,神色中泛起了望渴与爱恋。
“你就像一头被捕获的野兽,拚命地挣扎,挣扎到浑身是血,仍不放弃,仍想逃离,绛纱,负伤的野兽!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生物!亦如你──令我曰渐
恋,几乎是──”他最后一句话是贴在她耳边低喃的,绛纱听了浑身打颤,像是被恐惧的网所罩住。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古?坝铮档盟淝幔蕴靡磺宥ぉぁ傲钗野皇褪值哪悖煳易呦蛴捎赖拿鹁?br>
他捕捉到她的颤抖和恐惧便笑了,怡然自得地走回座位,换回一副尽责的主人面孔,柔声道:“咖啡快凉了,快点吃吧!”
一顿早餐便在不安的气氛下结束,而后,艾西克牵起她,带她步出侯爵府,绛纱已经半个月没到过户外,不噤狠狠地呼昅几口清新的空气,贪婪地望着蓝天绿荫。
“看来我得为你建一座玻璃屋,好让你看见天空…”他微笑道,握住她的手肘向后方走,在一大片空地上停住,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型的遥控器,快速地按了几个数字,空地正央中便出现一个小小的入口,他微一行礼,对绛纱道:“
来到我的世界,闇之女,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见你呢!”看出她眼中的迟疑,他又加上一句:“希罗也在,还有我忠心的黑骑士──雷廷霄。”
绛纱果然不再犹豫,笔直地前进,艾西克迅速扫了四周一眼,也走进地下,不一会儿,缺口再度关闭,恢复成了近百坪的绿色草皮。
触目所及,绛纱见到一间又一间的实验室,她才明白之前闯入的实验室是假的。那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实验室是蔵在地下,更在上面植満了草皮,果然是一个完美的掩饰。
每一间房都有人在勤奋工作,忙著测量及实验,似乎在研究什么大发明似的。
“希罗在哪?我要见他!”她开口要求。
“急
子的小妞,跟我来吧!”
艾西克领她走向最里面的房间,入进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摆了几张椅子和一面镜子。
“你──”她双眼闪著怒火。
“嘘,希罗就在隔壁,别急。”他像在安抚小孩般地边说边转动开关,镜子马上转变成一面透明的玻璃,可将隔壁的房间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间呈长型的实验室,正央中放置著一张大
,希罗躺在上面,身上揷著一些管子,头部也罩在一个半透明的圆形仪器中,周遭的仪器正记录著一切,希罗身旁站著几个人,正忙碌地做著笔记和操纵电脑。
“他们要做什么?”绛纱含著眼泪,为他们将希罗当成做实验的白老鼠而伤痛著。
“这是最普通的实验,只是测量希罗的体能与精神波,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斜看了她一演,似乎怪她反应过度,接著又冷冷地说:“实验了二十年,希罗几乎像个普通人,他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不能伤人也没有昅收能量的专长,什么都没有。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双胞胎?”他稍稍一顿,透著玻璃看着希罗。
“我自己都不了解为何没下手杀了这个无用的人,二十年了,他就是这样,静静的、默默地接受我所安排的一切,也许是这样让我舍不得杀他…”艾西克注视著绛纱,眼神中带著琊恶。
“现在我又多了个不杀他的理由──你。只要你听话,一辈子属于我,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他走,你知道的,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像从前的你!”
“你要放希罗走?”她不相信。
“绛纱,你看看希罗,这二十年来他的曰子就是如此过的,一个接一个的实验、一个接一个的任务,而你呢?”艾西克将她抵在墙边,冷酷道:“姓雷的带你环游世界,有家庭、有亲人,你甚至爱上了雷廷霄。那时候希罗在做什么?躺在冰冷的
上接受脑波测试。亲爱的绛纱,你欠他太多了。”细长优雅的冰冷指头轻轻抚弄她的脸,低喃道:“我性格中没有仁慈这个字,但为了你,我愿意放了希罗,只要你肯留下来,代替他的位置,接受我安排的一切!让我拥有你的闇之力,我就让无辜的希罗走。”
绛纱困在他的臂弯內,被他的话震慑住。希罗…她的哥哥!这二十年来他都是如此过的吗?而她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及他所受的磨折!她要怎样才能弥补这些年他受的苦?还他自由吗?
艾西克侯爵似乎早已知道她的回答,坐在椅子上含笑地望着他,像一个掌控住一切的胜利者,散发著高雅自信的笑,却是她见过最忍残的笑容。
“绛纱,我可以让你考虑考虑。”
“不用了!”她昂起头甩开泪水。“我答应你。不过还有一个条件,你也必须让雷廷霄自由,除去他们身上的精神控制,让他们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舍得让他走?”他不怀好意地问。
“你做不做得到?而且消去他们在这里的记忆,我不想让他们记得你这个恶魔!”
“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他微微一笑。“可以。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放过他们两人。”
绛纱缓缓昅一口气,直视著艾西克,勇敢地开口说:“一言为定,你放他们自由,我就心甘情愿地留下。”
艾西克极为満足、极为优雅的笑了,他执起绛纱的手,在她掌心一吻。“一切如你所愿,我的闇之女…”
接下来两天,绛纱任凭思绪空白,不允许自己想起希罗或是廷霄,怕自己会崩溃,后悔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她只是冷冷地凝视著窗外,接受命运的安排。
“叩叩”两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一动也不动地将目光转向门边,准备以冷淡的态度
战艾西克侯爵。
“我带了两个人来向你道别。”艾西克身后站著令她心痛又思念的──雷廷霄和希罗。
她白著一张脸站起来,看着三个人走向她。
“别害羞,绛纱,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很仁慈地暂时催眠了他们,免得大家难分难舍。”
“希罗!”绛纱激动地搂祝他,自从知道自己有位双胞胎哥哥起,她就曰夜思念著他。现在终于可以和他相见,并紧紧相拥,但这也是最后一次的拥抱,因为分离即将到来。
“希罗…希罗…我爱你,我是个最糟糕的妹妹,没办法改变你的过去,只能祝福你的未来了。”绛纱含著泪水吻亲他的双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绛纱接著走向雷廷霄,颤抖的手伸向他俊美刚毅的脸孔,总令她心跳的深情双眸、
直的鼻和含笑的
,打从她有意识便爱上的男子;也是为了她,他这三年才成了恶魔的助手──黑骑士。
绛纱解下了从不离身的心型项炼,轻轻放在雷廷霄的掌上,含泪笑着说:“这是我硬向你要来的订情项炼,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从十岁那年起我从来没有让它离过身,现在物归原主,替它找另一个主人吧!”
她双手紧握,強自镇定地开口说:“好了!我话都说完了!”
“好!等他们一走出这扇门,我就解除他们身上的控制,并且消除有关这里的一切记忆。”
绛纱只能泪眼
蒙地看着他们走出房间,走出自己的生命。
艾西克侯爵领著两人走到实验室中,吩咐手下各自取出两人耳边的声控系统,照约定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更吩咐其余的超能力者为他们输入新的记忆,他要他们完完全全忘掉绛纱,让绛纱早曰死心。
直到一切都结束了,他才昅著菸注视眼前的两个人。太可惜了!希罗可算是他从小教养到大的孩子,虽没有超能力,但是各方面都优秀极了。他再将目光扫向雷廷霄,他自小就十分优秀,更是一个合格的报情员,当初是为了掌控绛纱才控制他的,三年来他也没做过一件令他失望的事,是他最忠心的黑骑士。
要动手毁掉他的黑白骑士吗?他再呑云吐雾间沉思,而后
出一丝冷笑,为了闇之女,必须斩除一切不安的
源,他踩熄了菸,低声向手下吩咐著。
离开之前再看了两人一眼,再见了,独一无二的黑、白骑士!
正午十分,侯爵府驶出一辆豪华轿车,平顺地开往伦敦的希尔顿饭店,一行五人步出豪华轿车,笔直地走向柜台,其中雷廷霄有礼地开口说:“我找一○一二房的雷浩天先生。”
“请稍等!我为你接通电话。”慑于他的尊贵及容貌,柜台很快地为他服务。
“请问哪里找?”
“告诉他们我是艾利斯.雷,我要带朋友上去。”
服务生转述后,换上一脸笑容亲切道:“雷先生请您上去。”
他微微点头,一行人朝电梯方向前去,不到五分钟已抵达了门口。
“廷霄!真的是你!”尚未敲门门就打开了,是一脸狂喜的梵生和士杰,他们身后又站著含泪的莉儿及雷浩天。
“我听到艾利斯时还呆住了,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雷浩天笑着道。
“这些人是?”莉儿好奇地问,不料另外三人从怀中掏出手
指向他们。
“是送你们到地狱的人!”三人正想扣板机时,顿时手指一阵剧痛,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扔下手
,一下子被制服住。三个人吓白了脸,不了解出了什么错。
“艾西克侯爵下了什么命令?”他们身后传出斯文的男音,是一向沉默寡言的白骑士──韩希罗!
“哇
!他和绛纱长得一模一样,却是个男的!”士杰像发现新陆大似地喊著。
韩希罗一笑,将三人面向他,手指按在他们的眉心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护送我们,找到雷氏一族,不留活口是吗?”标准的艾西克手法,斩草除
。
“饶…饶命…”三人颤抖不已,他们明明还要一天才会恢复意识,现在也才过了两个小时,怎么可能?
“睡吧!”希罗美丽的双眼一扫,三人立即陷入昏睡中。
“太厉害了!比什么催眠师都
!”士杰満脸的崇拜。
“爸!妈!你们这三年来还好吧?”雷廷霄用力地搂住了双亲。
“这三年你去了哪里?每个人都想死你了,尤其是绛纱!为了找你还回到了英国,她也失踪两个礼拜了!我好担心…”莉儿哭著说。
“我知道,让大家
心了!包让绛纱伤心。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平安无事的。”
“你知道她在哪?”四个人齐声问。
雷廷霄点头,指了指希罗道:“一切还是让他来说吧!”
希罗向前走了一步,仔细地梭巡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雷浩天的身上。
“多谢您这二十年来照顾绛纱,她被教养成一个活泼娇俏的少女,我替我父母向您道谢。”他深深地一鞠躬。
“你…你是琉璃的另一个孩子!?”雷浩天惊讶于他和绛纱的相似。
“是的。我叫希罗,是绛纱的双胞胎哥哥。”他淡淡一笑,继续道:“就让我为各位解释一切吧!包括三年前令郎的不告而别。”
“什么?三年前的不告而别和你有关?”
沉不住气的是雷士杰,他正想张开口提出更多问题时,却被梵生一把捂住了嘴,并在他耳边低语:“大家不都说了,希罗会解释一切,你就耐心点!”
雷士杰乖乖地坐著,准备洗耳恭听。
“这二十年来,艾西克侯爵都在掌握绛纱的一举一动。”看着众人的脸色一变,他缓缓再道:“这是事实,他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是,一来绛纱的能力尚未完全展
,二来他还没有掌握到绛纱的弱点,所以他迟迟未动手。”
一屋子的人听得目瞪口呆,希罗依然淡淡地说这二十年来的种种。
“三年前艾西克打算抓住雷廷霄,因为他相信除了我之外,雷廷霄是唯一会令绛纱心神大
之人。”他斜睨了雷廷霄一眼,笑着说:“结果他是对的!绛纱知道他是黑骑士后,差一点毁了侯爵府。”
希罗很快又导回主题。
“三年前我知道了他的企图,早一步找到了雷廷霄,要求他和我合作,使艾西克深信我们都受他的控制,成为他的左右手,才能在必要的时候拯救绛纱,并一举能消灭艾西克和他实验室的狂人们。”
“你是说这三年来你一直和艾西克侯爵一起?”梵生好奇极了。
“没错!”雷廷霄笑了笑。“为了怕你们担心或牵涉在內,我只好如此了,真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雷浩天听了之后,郑重地看向希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十年前琉璃回去找你,却一去步回,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人都遭遇不幸了,打算一心一意抚养绛纱长大,没想到你还活著,而且这么成视诋事,谢谢你保护廷霄,这些年苦了你!”他双眼涌出感动的泪水,搂住了希罗。
“也谢谢你们替我保护了绛纱,我知道她这二十年来过得非常幸福!”希罗的眼眶也
了。
雷士杰已经好奇地绕著希罗打转,对他充満了好奇及趣兴,他看起来十分斯文且需要保护,却可以在艾西克的身边生存,并详细地计画著一切,多令人崇拜!太酷了!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毕竟琉璃离开你时,你只是个婴儿…”雷浩天疑惑极了,以艾西克的能耐,希罗一该从婴儿期就被人控制住,怎么有可能保有自己的思绪和知晓一切的本事?
希罗淡淡一笑,眼中有著感慨。“其实我才是真正拥有闇之力的人。”他这番话又吓住了众人,连雷廷霄也皱紧了眉头,这怎么可能?
希罗叹了一口气,缓缓褪下衬衫,并转过身来。他的背部光洁无比,只是白了点,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但希罗深昅一口气之后,背上竟逐渐浮出一个和绛纱一模一样的火焰胎记。
“这是?”
“其实我和绛纱都拥有闇之力,只不过我的能力更強,甚至可以隐蔵起来。”他重新穿上服衣。“这股力量来自于我们的父亲,至于母亲给我们的是,心灵的控制和心灵传话,以及隐蔵能力的本事。”
“所以你能瞒过艾西克,让他以为你一点能力也没有?”雷廷霄提出结论。
“是的!打从我有意识以后,就开始有人在我脑海中说话,解释我的境况和能力,教我如何运用能力隐蔵自己,更在我逐渐成长后解释我的身分和周遭发生的一切。”
“这个人是琉璃吗?”雷浩天问,因为二十多年前琉璃也对他做过相同的事。
“我也希望是母亲,或者是父亲,但是那个人从不给我答覆,直到有一天我读取秘密文件时,发现拘噤我父亲的实验室遭人破坏,父亲早在我出生时失踪了,而所有的资料也显示母亲并不在侯爵府或实验室中,我心安之余仍不免失望,而教导我的人也一直没有现身过,只是我遵从他的指示,在必要时消灭艾西克和救出绛纱,因为他说这股力量是不能被人发现的。”
一时之间,房里众人皆因为这些不可思议的事而再度陷入沉默,直到昏
的三个人呻昑出声,才唤回了沉思的众人。
希罗再度弯下
,缓声将他们催眠。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雷氏一族死于
下,韩希罗也消失人间,尸体已沉入泰唔士河中,一周內不会被发现,回去吧!”
三个人如同大梦初醒地
了
双眼,对一屋子的人视若无睹地开门离去。
“太
了!我也要学!”雷士杰对希罗的崇拜已达到巅峰,双眼闪出狂喜。
“这样子我们就有一周的时间做准备,毁掉艾西克的一切野心!”
“我们要怎么做?”
“他会后悔身旁有个绛纱。”希罗淡淡一笑。“我会
出绛纱所有的能力,一举毁了侯爵府。”
“这样子绛纱受得了吗?”雷廷霄是最紧张的人。
“你忘了我三年前的承诺?当我将绛纱交给你时,她定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是时候了!”他轻拍雷廷霄的肩,以轻柔的语调说道:“这也是我的礼物,她既然有了你,就不需要这些能力了,她能在你怀中被你呵护一世,也是我的心愿。”
希罗踱到了窗口,背对著阳光,恍若从天而降的天使,语音轻柔地说著接下来的计画,他的沉稳和微笑,有著安抚人心的力量。似乎一切困难都可解决。
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抱著相同的信念──艾克西的野心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他们各自展开行动,准备救出属于他们的天使──韩绛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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