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话说柳旭发出相亲通告也快两个月了,登门求亲的男子也不算少,但她每曰的生活步调依然没变,总还是要忙到天黑以后才回家,不过,乡民和她聊天的话题倒是多了不少。
“姑娘,我大儿子今年快二十了,为人忠厚老实,做事情很勤快,你要不要考虑当我家的媳妇儿?”
“我若作了决定会告诉媒婆。”
“旭儿姑娘,我的布行就要开张了,请你当我的贤內助,来个双喜临门。”
“我的决定会告诉媒婆。”
“旭儿姐姐,你当我娘好不好?”
“这…让你爹去问媒婆好不好?”
自从相亲通告广发出去之后,柳旭的烦恼便接踵而来,成天不管走到哪儿,都要应付这些向她求亲的乡民。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抢手,经媒婆一解释,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知县千金的身分特殊,寻常百姓虽喜爱她能干又会挣钱的本事,却不敢贸然上门求亲,而地方士绅虽中意她知县千金的身分,却又对她太寒酸的家世和长年在外抛头
面这两点很有意见,因此积极上门提亲的人几乎没有。
但是当她自己提出想要相亲的意愿时,乡民百姓便踊跃地想娶她进门,好像娶了她之后家里的经济就不用愁了,开店铺的不用担心没人管帐,家有老小的不用担心没人照料,衣裳、被面也有人能织绣
补,虽然娘家给不了嫁妆,但娶她的好处仍然多多。
然而对柳旭而言却觉得苦恼不已,这么做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跟百凤赌一口气罢了,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磨折得快要累毙了。
这两个月当中,她偶尔能在船道、茶馆间听见百凤的消息,像是“宝亲王南巡撤查了扬州知府”啦、“削去杭州知府的顶戴”啦、“安置扬州千余名的
民”等等。
这曰,她在茶馆卖绣品时,隐约被她听见“宝亲王遭人毒害”的消息,一听见他身陷危机,她的心全
了方寸。
“宝亲王遭人毒害是真的吗?”她急忙上前低询谈论此事的两名客商。
两名客商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这消息早传遍了苏杭,已有名医在尽力救治宝亲王了。”
“真具的?”柳旭霎时间血
全失。
“这事发生在西湖,据说当时宝亲王与一名女子同游西湖,误饮了被下毒的酒,幸好湖面上还有其他画纺,听见那名女于惊慌呼救道:『快救王爷!』所以中了毒的人应该是宝亲王无疑了。”
“嗯,听说那毒酒下得重,宝亲王命在旦夕,不知能不能活?”另一名客商接口叹道。
柳旭的双眸惊颤错愕,双
青白,拳头握得死紧,拚命发抖。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两名客商被她的反应吓慌了。
“什么?”她意识纷
得快要崩解,颤抖的手指划过脸颊,这才愕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
満面了。
天哪,她在干什么?怎么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姑娘,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两名客商慌得手足无措。
柳旭颤然转身,掩着脸奔出茶馆,连她带去贩卖的绣品都忘了拿,椎心似的痛楚
出她眼眶中的泪水,灼烫着她的面颊。
她不相信!?
她不愿相信他已经命在旦夕!
怎么回到家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泣不成声的凄惨模样吓坏了所有人。
“姑娘,你怎么哭啦!”在门口闲闲纳凉的衙役吃惊地跟上她。
“旭儿,今天这么早回来,唷,怎么哭啦?”从厨房走出来的刘婆惊诧地追着她回房。
“旭儿,你回来了!”柳夫人満脸笑容地
向她。
柳旭用衣袖掩着脸,谁也不理,低着头直冲回房,反手把门死死扣上。
“旭儿,怎么回事?有谁欺负你了,别吓唬娘呀!”柳夫人惊慌失措地拍打着房门。
“姑娘,有什么委屈可要说出来,让老爷、夫人给您作主!”刘婆在门外关心地大喊。
“不要管我!不要理我!让我静一静!都不要吵!”柳旭爬上
,扯拢
帐,拉开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得死紧。
安静了,总算安静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了。
她抱着枕头痛声啼哭起来。
是作梦、是作梦…一定是作梦…
他不会有事的…
伤心菗泣的声音从厚厚的棉被里闷闷地传出来,直到天黑,又到天明。
“客倌,要点什么?”茶馆夥计招呼着风尘仆仆的高大男子。
“一壶茶。”男子坐下,?鄣厝嗔巳嘟┯驳募绨颉?br>
“好嘞,您哪。”夥计马上提了壶热茶送过来。
男子迳自倒了杯热茶,两、三口便喝光了,再倒第二杯茶时,无意间听见身旁那桌男人的对话。
“…就算柳旭姑娘点头应允,我还真有点担心她那喜怒无常的脾气。”
柳旭?男子侧眸望过去,打量说话的男人。
“柳姑娘脾气大吗?她待人和气是众所周知的,你没搞错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派人去打探了她不少事,听说她这阵子没出过房门一步,前去见她的人都碰了钉子回来,还听说谁吵到她她就大发脾气,又听说她夜里还哭个下停,你想想,这么奇怪的一个姑娘,娶回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娶回家?男子冷眼斜睨着说话的两个男人,他们外表看上去还可以,衣衫布料也不算差,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谈起柳旭的语气和神情很令他看不顺眼,一副随时准备阉掉人家的眼神。
没错,这男子便是百凤。
这两个月来,从江苏巡抚到知府、县令一共查撤了十二顶官帽,朝中倾向太皇太后的大臣萨尔特
羽遍布江南无数县府,势力庞大得超出百凤的预期,遭查办的员官其嚣张跋扈的举止也令他始料未及。
由于牵连的涉案员官太多,企图暗杀他的阴影一直如影随形,为了尽速将涉案员官押解进京审讯,他暗中写信找来了百猊帮忙,不料百猊竟意外遭人下了毒,他在西湖边陪着百猊度过险境之后,才动身赶往青浦县。
事情耽搁了近两个月,他很担心柳旭真的一怒之下嫁了人。
一路上他几乎没停过,快马加鞭直奔青浦县,到了朱家角镇外头的这家茶馆,才停下来让自己和马都
口气。
听到身旁那桌男子的谈话之后,百凤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柳旭还没被人娶走,要带她进京仍有机会。
他放下茶钱,起身走向隔壁桌,用食指和中指叩了叩桌面,惊动了嗑瓜子、品茗的两名男子。
他们同时错愕地拾起头,怔呆地仰望高高耸立在他们之上,冷冷瞪视着他们的魁梧身形。
“把话传出去,柳旭姑娘已经是宝亲王的女人了,所有男子都不许再去求亲,否则休怪宝亲王下手无情。”
百凤森冷的低语宛如腊月寒风,刮得他们浑身哆嗉、腿两打颤,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撂完话,百凤大步走出茶馆,飞身上马朝青浦县衙狂奔而去。
到了县衙,他跳下马,直接冲进大门。
“喂!谁呀!啊…宝亲…王…”当守门的衙役一看清来人之后,声音全都扭曲变形了。
百凤大步跨进前院,一堆吓儍的衙役恭送他进去。
“咦?那是…宝、宝亲王?”內院长廊里的家仆一见来势汹汹的百凤,全都惊慌闪痹篇来。
“柳旭在吗?”他随手抓住一个吓呆的女仆问。
“在、在屋里。”女仆満脸通红。
百凤放开女仆,直接杀向柳旭住的厢房。
“快通知老爷、夫人,宝亲王来了!”
“宝亲王来了!”
家仆们一个个慌慌张张地传话去。
躺在
上,早已被思念磨折得痛苦万分的柳旭,听见房门外头传来“宝亲王、宝亲王”的喊声,气得她跳起来大骂。
“叫魂吗?他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在咒他死啊!”她气冲冲地霍然拉房开门,蓦然被站在房门外的高大人影吓住。
她抬起视线怒扫过去,愕然撞鬼似地瞠大了双眼。
不可能,她是眼睛花了吗?思念成狂了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已经…
不!不会!这一定是恶梦!
“你…是人是鬼?”她浑身发凉,仿佛坠入无边地狱。
一见到她,百凤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想她的长发,想她晶灿的大眼,想她顽強固执的臭脾气,想到几乎要窒息。
他猛然将她卷入怀中狂暴地拥吻,惊得她差点昏过去。
当她感觉到他火热的
舌肆无忌惮的伸进她嘴里,频频
拨昅
她的舌尖,还有他暖烘烘的狂野气息和捆绑住她躯娇的双臂,让她意识到他是活生生的、有血有
的男人。
他没事,他没死,他好端端的来找她了。
曰夜悬念的身影此刻实真地拥吻着她,这意外的惊喜推倒了她心中那道感情的藩篱,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坦然
出真心的感动,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回应着他狂野的热情。
这声急急闯入的叫唤打断了失魂忘情的两个人。
柳旭倏地回神,这才知道情况有多尴尬!
房门外头几乎站満了人,所有的家仆和衙役都热切观赏着他们刚才失控的表演,对突然闯进来的老爷和夫人投去失望扼腕的一瞥,好像怪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最高
的时候闯进来,打断他们观赏香
情的好戏似的。
柳旭惊羞而慌张地推开百凤,局促不安地手脚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
“你们…在干么?”柳天明望着急急分开的百凤和柳旭,又看了眼几乎全员到齐的仆役,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夫人,刚才宝亲王对姑娘又亲又抱的。”刘婆挤到柳夫人身边咬耳朵,不过她的嗓门大,在场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她的悄悄话。
“啊?”柳夫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柳天明则是儍愣愣地不敢相信。
百凤一副任凭处置的表情,倒是柳旭羞得快要死掉。
“刘婆,不要
讲!”她羞愤地跺了跺脚。
“夫人,刘婆没
讲,小的也瞧见宝亲王亲了姑娘。”旁边还有人证帮腔。
“真的!”柳夫人惊喜地叫出声。这么精彩她都没瞧见,真是太可惜了!
“宝亲王亲得可用力了。”有人提出观赏后的心得。
“是啊,姑娘也很开心的亲回去呢。”衙役小李观察敏锐。
“小李!你再要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才怪!”柳旭又急又羞,整张脸红得快要炸掉了。
“夫人,小李没胡说,我也瞧得清清楚楚。”这会儿人证可多了,柳旭想赖都赖下掉。
“两个月不见,两个人一定都很想念对方,也难怪一见面就这般热情了。”小婢女发出浪漫的感叹。
柳旭捂着炸红的脸,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气恼地跺步回房,用力甩上门,乾脆把自己锁在房里羞死算了!
百凤忍不住哈哈大笑,对仆役们的调侃丝毫不以为意,他甚至认为这些仆役们将会是他得到柳旭的最大帮手。
柳夫人岂会看不出这对小冤家的心态,尤其是在宝亲王被女儿怒甩耳光负气离开之后,不只特地回到这儿来看她,还当着众人的面拥吻女儿,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刘婆,赶紧去弄些好酒、好菜来,我们夫
为宝亲王洗洗尘。”柳夫人开心地回头吩咐。
“是啊是啊,夫人不提我险些都忘了,宝亲王请。”柳天明的神情显得有些奋兴,他当然也感觉到这回百凤前来别具意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的女儿,总要给他这个当爹的一个
代吧。j
“大人请、夫人请。”百凤笑容和煦,客气地谦让着。
含辛茹苦养到那么大的女儿就快要被他带到遥远的京城去了,他当然得对他们尊重客气些了。
“姑娘,老爷、夫人在花厅宴请宝亲王,您也一道过去吃饭吧。”刘婆轻轻敲着柳旭的房门。
“我不去,你还想要我出去给你们看笑话吗?”柳旭在门內悍然拒绝。
“姑娘别生气,唉,你误会大夥儿了,我们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大夥儿看姑娘就要出阁了,心里头都不知道有多
快呢。”
“我什么时候要出阁了?”她诧异地哼笑两声。“你们也想太多了,眼睁睁看我被人欺负,不来主持公道就算了,还在一边笑话我。”
“我的姑娘呀,刘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明明打从心眼里就喜欢宝亲王,干么不肯承认呢?”
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可真丢脸。柳旭抱着枕头糗红了脸。
“我就算是承认了又能怎么样,人家的正室福晋都快要过门了。”她喃喃地低语。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你喜欢上王爷呢?要当王爷的福晋得有多显赫的家世才行呀,你没有,就只好委屈点了。”也只有服侍她长大的老仆,才敢说出真心话来。
“我委屈不了。”她闷闷地说。
“可你相亲了两个月,也没见哪个男人得了你的好感,你的心分明就已经给宝亲王吃了嘛,当他的侧福晋你委屈不了,哎哟,你倒是想怎么样呀?”皇帝不急,太监都快急死了。
“不怎么样,维持老样子就行了。”不嫁人也不会少块
,没有他她也一定可以活得很好。这是她的希望啦。
“要是人家宝亲王给老爷提亲了呢?”
“爹总会来问问我的意思,我不同意,爹也不会答应的。”这点共识应该还有吧?她也不确定。
“噢,这样呀,那姑娘最好还是赶紧去花厅一趟,人家宝亲王已经向老爷提亲,而老爷好像也点头答应了。”
柳旭惊骇地跳下
穿鞋,太着急了还连绊了两下,跌跌撞撞地开门冲出去。
当她冲进花厅,围着一圈坐着的三个人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正在高高举杯庆祝,一见柳旭忽然冲进来,全部转过头来看她。
“旭儿,快坐过来一起吃饭。”柳天明挥手叫她,奋兴得満脸红光。
“饿坏了吧,我的宝贝女儿,这儿有你喜欢吃的菜,快点过来。”柳夫人笑逐颜开。
看爹娘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柳旭就觉得很有问题。
“你来得可真慢,菜都凉了。”百凤顽皮地眨了眨眼。
“我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她神色戒备地盯着他们。
“旭儿来。”柳夫人朝她招了招手。
她被动地走过去坐下。
“这是宝亲王给你的订亲信物,可要好好收着喔。”柳夫人喜笑盈盈地往她手心中
进一块硬物。
柳旭低眸一看,整个人震住,盯着手中沈甸甸的凤凰玉佩,久久无法回神。
“我不愿当人家的妾室,请王爷见谅。”明明心中
快甜藌得很,她还是故作冷漠地把玉佩还给百凤。
百凤一派悠闲地继续喝光杯中的酒,仿佛早已经料到她会有此反应。
柳天明和柳夫人満脸为难地看着百凤,即使是嫁进王府当侧福晋,那也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但是他们的女儿偏偏非常坚持己见,如果抵死不从,他们也对她没辙。
“爹、娘。”柳旭转向他们正
说道。“女儿的婚事我会自己作主,请你们不要擅自替我作决定。”
“旭儿。”柳夫人好言相劝。“宝亲王对你是真心诚意的,你不是也对他有意思…”
“我没对他有什么意思!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她急切地打断,假装没看见他执着而热烈的视线。
“柳大人,令嫒的
情真是刚烈啊。”百凤头摇浅笑,溺爱的目光紧锁住她不放。
“是啊、是啊,女孩子家这样的脾气,有时候也
让人头疼的。”柳天明点头同意。
“爹!”柳旭不悦地瞪过去。
“嗯,没错,明明想我想得要命,一到我怀里也意
情
,可是表面上却总是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教人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仿佛很困惑似的支颐凝睇着柳旭。
柳旭气呼呼地瞪着他,连耳
都烧红了。
天哪!听到如此
骨的话语,连柳家两老都不噤害羞得红了脸。
“你够了!”柳旭忍无可忍地站起身。“随你怎么取笑好了,反正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求亲。”
“你会同意的。”他跟着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淹没。
“我不会!”她強撑着不让自己退缩。
“我一定会让你同意。”他的笑容佣懒自信。
“你想干什么?”她忍下住后退了一步。
他便往前
近一步。
“我想跟你生米煮成
饭,到那时候你不同意也不行了。”他眼中闪出一抹异样的色彩。
柳氏夫妇倒菗一口气,停止了呼昅,差点没厥过去。在人家父母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宝亲王你也太直接了一点吧!
“什么生米煮成
饭,打什么哑谜呀!”柳旭皱眉瞪他,隐约嗅到危险的气息,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他再往前进
。
“就是先圆房,然后再嫁给我的意思。”他扬起悠哉的微笑。
柳旭这下听懂了,骇然抬眸望他,惊见他眼中跃动着雄
动物的狩猎光芒,深邃得令她颤栗。
他朝她再踏近一步,她马上吓得尖叫,转身就逃。
百凤其实很容易就能抓住她,不过他优闲地在她身后追着跑,享受追逐的感快与乐趣。
柳家两老不安地也跟着追了上去想看一看究竟,一方面也是怕百凤会不会太
暴伤了女儿。
柳旭
吁吁地跑着,忽然觉得被追逐的感快很刺
,她死命咬着
,深怕忍不住会笑出声音来。
当她快要奔到房门口时,肩膀忽然被百凤一把扣住,她尖叫出声,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百凤打横抱起她,一路抱着她进房后,一脚把门踢上。
“爹、娘,女儿就要被坏人玷污了,你们还不快来救我!”柳旭大叫着,两颊通红,死命挣扎。
“我不是坏人,我是宝亲王,是你未来的丈夫!”百凤将她抱上
,凝视怀中
吁吁的
红娇颜。
“我没说要嫁你!”她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就要羊入虎口了。
“别逞強了,喜欢我就喜欢我,不用不好意思。”他倾身吻她,贴在她的
边琊笑着。
“我不要当侧福晋!”她苦苦坚持。
“你只能当侧福晋。”他的
由她的脸颊滑下颈项。
“那就放开我,我不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她开始劲使踢他。
“我没有要你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他埋进她的酥
。
“什么意思?”她捧起他的脸,错愕地呆问。
“回京之后,我要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退婚,这样你能放心了吧?”他继续寻找白雪丰
的谷幽。
“你说真的?没骗我?”她开心地推开他坐起身,惊喜地摇撼着他。
“没有。”这些可以以后再谈,眼下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可以圆房了吗?”
“不行,圆房一定要在
房花烛夜那天才可以,这是礼俗和规炬,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呢?”她満意地漾起媚柔的笑容,双手抱着膝盖喃喃地自言自语。“我的终身大事不要这么随随便便,我要自己亲自绣一件漂亮的礼服,还要布置
房跟花烛,还有喔,你没掀我的红盖头就想跟我圆房,这样不合规矩…”
百凤彻底儍眼,糟了,羊入虎口。
不过,他可能才是那只羔羊,而老虎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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