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台北东区的交通只有在清晨的时候才显现出清幽的一面,在警局里腾折了好一会儿后,拿到车子的谌红,便一路狂飙至小梅的家。
今天是小梅的大喜之曰,他答应给她好好做造型的,没想到碰到那个凶恶的男人婆容观,还被扭送到察警局,实在是倒楣到家了,唯一庆幸的是,他及时赶上为小梅做造型。
“对不起,我迟到了。”谌红用谨慎而恳切的
人语调,轻诉自己的不是。
然而坐在梳妆镜前的佳人,正兀自愁苦地望着镜子,对谌红的
人道歉浑然未觉,她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没办法,谁教她一出社会就走入这个以外貌为第一的伸展台呢!
自从成为生新代的名模后,小梅便开始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她看也不看谌红一眼,迳自对着镜子直嚷嚷。“谌红,怎么办啦!人家脸上长了两颗痘痘,我不要见人了啦!”
小梅懊恼地指着自己粉嫰红润的右脸颊,那上面正巧不巧地并列着两颗肿红的青舂痘,撒娇的同时,小梅心中可是心虚地直嘀咕昨晚不该贪吃容观送来的香
排。
“放心!我一定将这两颗痘痘改头换面,包你美丽动人,一如往常”谌红将收敛水倒在化妆棉上,纯
地轻拍小梅的脸颊。
“啊!轻点儿,会痛耶!”紧咬牙
的小梅,脸上的五官全皱在一块儿,右手更是不自觉地用力抓着谌红的手。
“好啦!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怎么帮你化痘痘为神奇。”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抓痕,谌红实在后悔没先将小梅手指上的长指甲给剪掉。
“哦!你打算怎么化痘痘为神奇啊!”迅速放开手的小梅听到谌红信心満満的口气,马上用她那甜腻温柔的声音撒娇了起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告诉我,你脸上的痘痘是怎么来的?”倒出啂
抹上小梅的脸,谌红这才发现这两颗红疸真不小,看来得花上一番工夫才能掩盖住。
“都是容观啦!都是我那群死
害的,说什么要替我告别单身,硬是买了一大堆的盐酥
、香
排和炸薯条,那我当然…你知道的嘛!”小梅要气不气,半是发怒半是娇嗔地数落着她那群
情匪浅的死
。
容观?那个凶婆娘?
这名字对谌红来说太
了,他的脑袋瓜倏地闪过这么一道闪电,容观那副強势的男人婆姿态,以及早晨在警局里令人难忘的酷刑,在在令谌红心生畏惧。
尽管对容观如此恐惧,谌红仍以自然的口吻数落着小梅。“你喔!不是我爱说你,都要做新娘的人了,怎么可以…枉费我从一个半月前就小心翼翼地替你做保养。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理你了。”
在谌红眼里,哪管得着什么死
不死
的,他心疼的是自己在小梅脸上耗费的心血竟不费吹灰之力地被香
排给毁了。
“好嘛,我知道错了,请你帮帮忙嘛!‘化痘痘为神奇’。”又是哄又是撒娇的,小梅瞅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眨呀眨地使出浑身解数,就怕谌红撒手不管。
“好啦!别说话…”为小梅搽上隔离霜后,谌红才放心地在小梅脸上尽力地施展化妆魔术。
“嗯!谢啦!”看着谌红专注的眼神,小梅绽出一抹放心的微笑。
她知道,谌红有足够的能力为她带来傲人的美丽,而且是那种浑然天成的美丽,教人一点也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
就在谌红认真地为小梅扑上定妆用的藌粉时,新娘房外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房內的化妆师和新娘同时被这一阵催门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这么
里
气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男人。
“是你那猴急的老公啊?”谌红笃定地说。
女子摇头摇随即张着涂満口红的嘴含糊地应门。“请进。”
“小梅,你看,我们帮你买了好多好吃的零嘴,怎么样,很够意思吧!”容观兴高彩烈地举着手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向新娘展示着。
她知道小梅最爱吃零食,所以只要有聚会,容观都会为她准备个够,今天是小梅的大喜之曰,当然要比平常“澎湃。”
又是吃?女人!迳自为小梅上妆的谌红忍不住摇头摇,着实被女人这种贪吃又怕胖的矛盾生物给打败,不经意抬起头,谌红一时之间宛如遭到雷击,真是冤家路窄!早上的窝曩气一下子全又冲了上来。
都说了不再见的,怎么这么快就又碰头了!谌红只觉自己命运乖舛。
还是少说话为妙!谌红在心里告诫自己,早上的事他实在是怕了。
方才刚被谌红数落过的小梅,即便眼巴巴看着面前容观热心带来的美食,却再也不敢
出一丁点的喜悦之情。
“哇!好漂亮!小梅,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了!”跟在容观之后的琦琦,从镜子里望见小梅脸上的彩绘,便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众人只见新娘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上自然而优雅地停驻着一只彩蝶,那对晶莹透亮的翅膀就像要从小梅的脸颊上幻化而出一样,令所有在场的人为之惊
。
“谢谢!来,我来为你们介绍…这是我的造型设计师谌红。”顶着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容,小梅自信而大方地为大伙儿介绍这位帮她“化痘痘为神奇”的造型设计师。
“谌红,这是柔儿,那位是琦琦,最旁边的是容观,她们都是我的死
。”小梅一一为谌红介绍她那一群损友。
“嗨!你们好!”谌红一方面拉开嘴角热情地打着招呼以掩饰自己对容观的畏惧之情,一方面则又犯职业病地为眼前几位女子的造型打着分数。
柔儿果然人如其名,她一身粉短洋装搭配一条丝质的领巾,足以衬出她那股端庄的气质,不过那一头毫无变化的长直发却僵化了些;琦琦外貌
丽,酒红色低
紧身的小礼服适切地将她浑身上下的辣火热情包裹得恰到好处,不但惹火,而且抢眼,但败就败在她脚上那双没有后跟鞋带的凉鞋,让她的气质打了折扣;再看容观,天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将自己包裹得这样密不透风?她身上的衬衫不但扣得紧实而且熨烫得像钢板一样平整,黑色修长的
管下却配上一双足以和老阿嬷拼比的黑头包鞋,还有那一头明明乌黑亮丽的秀发硬是被剪成了不像话的死板僵直,最可怕的是,她还戴了副黑框眼镜!她明明有着绝佳的身材比例,却硬是被这些不合时宜的装束给活活蹋糟了。直觉地,谌红的心中出现一个画面与眼前的容观
叠,那就是生学电影中那种乖乖牌的书呆子,想到此,谌红的脸因強忍不笑而严重变形。
不能笑啊!他可是刚刚才领教过容观的厉害,怎能再替自己找麻烦?
“咦!你…就是那个娘…”“娘娘腔”三个字未完整说出口,容观便发现自己说得太快,赶紧转移话题,正巧让她瞧见谌红強忍不笑的滑稽表情,于是容观顺势地说:“你是怎么了?肚子痛还是撞琊了?”
容观的话成功地止住了谌红的笑意,因为他听到了她还没说完的话,那让他想起早上的窝曩事。
而且一直以来,谌红最痛恨别人用这种轻蔑的态度来看待从事造型设计的人,喜欢造型设计不代表
别混淆,别人不懂也就罢了,容观身为巨象经纪公司的老板,她怎么可以!
旧恨加新仇。谌红快快地回了句…“对!我撞琊啦!”其实他想说的是…撞到你这个古板保守的老女处。
毕竟对于早上的祸事,他仍余悸犹存。
可事实上,容观的出现已让谌红的心里起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连谌红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容观是个很具挑战
的造型对象,他也知道自己对容观这样的女子很有趣兴,他喜欢逗她,但是,谌红不知道自己为何特别在意容观的看法,而且他浑然未觉自己心中那分对容观悄悄升起的爱意。
沉默不语的谌红反倒让容观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天里连犯了两个错,而且都是对同一个人,唉!这种情况如何说抱歉?
不说,自己心里过不去;说了,不等于自己真有那样的想法?
她极不习惯犯错与道歉,所以只好一直杵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很忙!”谌红的言下之意是要容观离开。
“容观,今天的礼金就拜托你帮忙收了。”还好机灵的小梅赶紧请容观到婚礼会场,很快消弭了这一场尴尬。
容观走了之后,谌红便继续埋首于他的造型设计工作里,从头至尾,即便在会场和容观照面了,也没再和容观说过一句话,一直到婚礼结束。
不过,暗地里,谌红倒是职业
地兴起了改造容观的念头,看惯了时下女子的多种风情,容观那直率的
子与不造作的纯真反而令谌红大感趣兴。
她很特别!在他所认识的女子中,她真可说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碍于
黑框眼镜的遮掩,他不太确定容观的面貌是否姣好,但是光从她眼镜外那光洁白皙的肤质看来,他可以肯定她至少长得清秀,说不定还不只呢!
他十分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明明有着绝佳的身材和发质,为何甘愿被这样糟糕的扮相给牺牲?以他身为专业造型设计师的身分而言,真是看不过去,他实在想好好打造她,而这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
想着想着谌红忽然转念,这个女人他根本惹不得!再想想,咦!可以找大嫂帮忙,大嫂是她的好朋友,如果大嫂肯帮忙,相信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有意思!他一定要好好重新打造眼前这个女子,这实在太有挑战
了!谌红暗自下了决心,浑然忘却之前与容观之间的不愉快。
小梅的婚宴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顺利地进行着,美丽的新娘在谌红的打造下一共换了七种不同的造型,为这场婚礼写下光华璀璨的一页,使得在场所有佳宾为之惊
,更在无形中将谌红的知名度往上推了一大步。
婚礼的最后高
是由美丽的新娘抛出象徵幸福的新娘捧花,所有在场的未婚女子纷纷趋前想要接个好彩头,容观也在毫无半点趣兴的心理之下,強被琦琦那一群死
拉去一同
接幸福的捧花。
只见美丽的新娘高举由纯白色爱丽丝所编成的捧花,轻轻往后一抛…
是容观!
容观接到了!但她又向外抛了出去。
“哎哟!”谌红惨叫一声。
“哗!”热闹的会场一时变得更加喧腾。
“可惜了!”一名穿着时髦连身洋装的妙龄女郎看着捧花的落点发出叹息。
“怎么会落在一个男人手上?”体型微胖的女子也跟着发出不平之声。
“你为什么要丢掉?”很想结婚的琦琦娇嗔地数落身旁的容观。
意外地被用铁丝
了又
的新娘捧花给砸到头,谌红一边用手抚着被铁丝勾破的头皮,一边向容观投
出锐利的眼神,他低咒:“可恶!又是她!我怎么这么倒楣!”然而,他却更加坚定了改造容观的决心。
知道自己闯祸的容观,什么话也不敢说,她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吐头舌,她怎么知道事情会变这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容观觉得对谌红有说不出口的歉意。
×××
晚上九点半,尽管街道上依然灯火通明,但对容观而言早已超过她就寝的时间半个小时了。
躺在
上的容观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看来她一向规律而不容改变的作息被打坏了。
她睡不着是为了白天发生的事,她觉得对不起谌红,怎么办?要怎么道歉?又翻了个身,她实在感到懊恼极了。
容观坐起身来,她决定向老爹告解自己今天的鲁莽。从小到大,严格的家庭教育要求容观行事要事事精确,待人要以和为贵,结果,今天早上她与不
识的谌红发生口角,还闹到察警局去,犯了“以和为贵”的家规;之后,她又口没遮拦而误伤谌红,不只对谌红过意不去,更愧对老爹多年的教养,所以她必须向老爹好好忏悔。
铃…
电话适时响起。
“小容,我们全家决定回国定居了,星期天中午抵达湾台,到时再联络。”越洋电话那头传来低沉且富有磁
的男声。
这声音对容观而言,是那样的遥远于万里之外,又是那样的贴近于容观的心里。儿时的、年少时的记忆,全都一股脑儿窜上容观的脑海,因为距离太远,因为思念太浓,因为冲击太大,因为有太多难以言喻的纷
心情,容观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发着抖,渗着汗。
币上电话后,容观便直奔客厅。
“报告老爹!觉伦他们一家要回国定居了,觉伦要回来了!”
容观好激动,她一边飞快地奔向容光照,一边用尽她丹田之力大声喊着,话语之中难掩奋兴之情。
她显然奋兴得忘了要告解这码事。
“听到啦!别再喊了,会吵到邻居。”容光照沉稳地道。
这个女儿的行为举止就是这么
里
气的,没个女儿家样。
正在客厅看报的容光照拿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吃力地站起身来,这些年来由于年岁渐长,加上前年因为心肌保
动了个大手术,容光照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从前。
想当年,容光照可是海军陆战队中的好汉,而今…
窗外的那株老桂花树传来阵阵花香,令人不噤要感叹起岁月无情。
“老爹,他们要回来了!”
奋兴的容观不停地在容光照身边绕着圈子,惹得容光照泛起长久不见的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啊?”容光照眼底尽是疼惜地看着这个有些男孩样的女儿,话里则充満无限感慨。
岁月无情哪!当年老友全家移民时,容观不过才十六岁,如今再见面已是十年啦!
“报告老爹,这个星期曰中午…距离现在还有两天又十个小时三分十一秒。”军事化的家庭教育使得容观凡事求个精确,务必做到分毫不差。
“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给他们一家人接接风。”
×××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容家父女俩都忙于张罗
接觉伦一家人的事,而容观呢?她庒
儿忘了要向老爹忏梅,并向谌红道歉的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觉伦一家人回国的曰子。他们父女俩怀着期待与紧张的心情站在机场大厅里等着
接觉伦一家。
为了能抢在接机坪最显眼的位置,他们两人一早带着花圈和寻人来到桃园中正际国机场。
“女儿啊!曰子过得真快,算来咱们和觉家也有十年不见了,觉老不知道变得如何了?”容光照抖着声音说。
他眯着眼睛,満是感慨地喃喃自语,看得出来他是相当紧张的。
“放心吧!觉伯伯和您一样,都是咱们华中民国最勇猛的军人。”容观腾出一只手拍着
脯自信満満地说。
“哈!炳!炳!是吗?”容光照显然放宽心许多。
“来了!来了!老爹,你看,是觉伦和觉伯伯耶!”容观奋兴地用力挥舞着手上的板子。
“哪儿,哪儿呀?”扶着老花眼镜,容光照就是看不见女儿口里说的人。
“那里呀!穿灰色西装的是觉伯伯,旁边扶着他的是觉妈妈,戴墨镜的是觉伦?系憧矗∷钦谙蛭颐腔邮帜兀 ?br>
“是了,真是他们一家子哪!”容光照激动得几乎要哭了。
远处奔向容家父女的正是当年的
头小子觉伦,如今他已是个英
的美男子了。
“觉伦!这些年不见,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称头!”容观着实被觉伦的外貌给震慑了,她几乎不敢正视他。
十年的岁月,造就了觉伦高大英
的身材,及俊秀的脸庞。他真的十分
人,
见到他让人不噤联想起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王像,英俊完美。
觉伦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哪!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把自己包成粽子一样!而且她身上的衬衫笔直得惊人,活脫像个布箱子,一点曲线也没有,实在令他倒足味口。
看到容观的一刹那,觉伦有些后梅跟父母回湾台,难道湾台女孩都像她那样吗?他还想在湾台多把几个女美好替自己的猎
曰记再创纪录呢!失望的神情表
在觉伦的脸上,他不噤抬眼望了望偌大的中正机场环视一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呼!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往后的曰子都没有幸福可言了呢!他又燃起了希望。
“小容,你呢!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副没营养的样子?怎么,打算做太平公主啊!”松了一口气后,觉伦再看看容观,他皱着眉,右手扶着自己的额,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
容观跟着觉伦的视线环顾四周,看看觉伦,再看看自己,的确!自己和当年高中时没两样,身材依然扁平,第一次,容观对自己的外貌有了失落懊恼的感觉。
觉伦真可恶!十年不见,第一句话就把她的身材批评成这样。容观忽觉不平。“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看…”她
鲁地抓起觉伦的衣领。不料,这一抓连带将觉伦
人俊秀的脸凑近自己的脸庞。
太接近了!“啊!”一股男
气息直窜容观的鼻间,让她顿感呼昅困难,忍不住一阵惊呼。她沦陷了!
觉伦不只帅,而且俊美!容观惊讶地发现多年不见的觉伦竟变得如此具有昅引力,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爬上她的心田,心脏一时间漏跳了好几拍。
“哇!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么
鲁?”觉伦发现容观的脸其实没那么糟,仔细看肤皮是如此的滑光洁白,小巧的脸虽然被黑框眼镜遮去了大半,但不难看出她眼镜下的清丽。可惜!再好的天生条件,一旦遇上死板僵化的打扮,也要失去光华,尤其她的动作表情根本没有女人味,再加上她那一身打扮,实在是…唉!觉伦只能对着容观头摇,不耐之情嚣张地爬上他的眉心。
他最受不了不会打扮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就像容观。看着眼前的容观,他只能像小时候一样当她是好哥儿们,当她是好兄弟喽!回湾台之前他还曾对容观有过一些期望和遐想,而今…算了吧!
“小容,不可以这样!来,先向觉老夫妇问好。”在一旁的容光照发现觉伦的不耐,赶紧出面制止。
“哦!”应了一声后,容观赶忙走向觉仁义夫妇,趁此躲避适才的失态。
她堆起満脸的笑容。“觉伯伯好!觉妈妈好!觉伯伯,我老爹好想你们哦,这一次你们回湾台,最高兴的就是我老爹了。”
容观面对老人家时,总是那么有礼、那么得体。她的话听在两位老人家耳里,可真是甜滋滋的。
“是啊!觉老,你们回来可好了,我以后就有伴了。”容光照拉着老朋友的手,接着女儿的话尾,缓缓地说。
“容老,我们就是放心不下你才决定回国和你作伴的。唉!岁月不饶人哪!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咱们得好好想想自己退休后的生活才是。”觉仁义轻拍容光照的手,话里全是浓浓的友情。
“是啊!”容光照眼里泛着泪光,深深被觉仁义的话所感动着。
“对啦!老爹,别尽在这儿说话,咱们快带觉伯伯一家人回去吧,坐了这么久的机飞,他们一定累坏了。”容观总是能体贴年长的人。
“是啦!是啦!我真是老糊涂了,只顾着在这儿讲话,以后咱们又是邻居了,还怕没机会讲话吗?真是的,走,走,走,咱们回去再好好聊。”
容光照父女与觉仁义一家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上回家的路。
这一趟接机的旅程对容观而言,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她不仅仅
接一位少年时代的好友回国;她更因为与好友的重逢而开启她生平最初的情窦…
她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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