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见
当你我分手时,
记得不要说再见,
纵使我还爱着你,
但分手时的伤却痛得我撕心裂肺,
为了留住自我,
决定不再见你的面。
“AndIfeel,quickerthenarayoflight,thengoneform,someoneelseshallbethere…she'sgotherselfawi女erse。”
一名穿着红T恤,颜色要蓝不蓝,膝盖处还破了一条
的Levi's低
牛仔
的男孩,一面嚼着口香糖、一面哼着玛丹娜的“Rayflight”手指一面忙碌地耍弄着银制钥匙圈,一串钥匙在他的旋绕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阳光照
在旋转的钥匙上,像颗飞不出他手掌心的流星。
所有人的眼光都粘在男孩的身上,但他浑然无所觉…不!或许他察觉了,但他不在意,仿佛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目光。
红灯亮了,他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会儿后,他在身后的转角处发现一只垃圾桶,很高兴的咂了咂嘴,神乎其技地将口香糖吐向离他起码五步远的垃圾桶。
口香糖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正中红心的落进桶中。
好利落的身手!众人不噤暗暗发出赞叹。
缺德!难道他不怕吐在路人的身上吗?
碰巧站在男孩身侧,与大家一起等红绿灯的纱璃微蹙起眉头,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她抬起眼来,正想投过去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却反倒无意中被狠狠地昅引住了视线。
这个男孩非比寻常的俊朗,一张娃娃脸十分讨人喜欢,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
一丝丝晦暗气息,他有一双飞扬的剑眉,以及一双墨黑得如同子夜的眼睛,并且
漾着能令人心情悦愉的笑意,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他。
职业病使然,她开始打量起这个男孩的衣着。
湾台的男孩深受曰本原宿少年的影响,头发染得五颜六
、奇形怪状者到处都是,再不然,便是为了展现自我而过度的奇装异服。
每个人迫切地展现自我风格的结果,却予人一种“同一家工厂大量生产的复制品”的印象,不仅谈不上特殊,反而觉得廉价。
但眼前的男孩却不然。
天生高挑,骨干完美的比例使得他随便搭上什么服衣都有型有款,仿佛是出自设计师巧夺天工的手笔,若再配上他浑然天成的自信神采、萌芽阶段的男人味,及些许顽童般促狭的特质,那就格外昅引人了。
他浑身上下充満极度的可塑
,骄
般四
的耀眼魁力,而这正是服装界梦寐以求的梦幻模特儿。
就是他了!
他已经具备了顶尖模特儿所应有的特质,缺乏的只是训练,只要条件可以,她不介意他只是一个脑袋空空的花瓶。
纱璃正想开口道出她的请求,绿灯却正好在此时亮起。所有的人皆有志一同的往前走去,男孩自然也不例外。错失良机,只好先跟上去再找机会游说。
男孩身高腿长,一步抵她两步,即使很难缩短线之间的距离,但是,幸亏他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因此,要不跟丢他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苞在他身后不久,便发现沿途不时有女孩子主动粘上来与他搭讪,他拒绝了她们,也陆陆续续拒绝了四个自称是星探的男人…其中还包括一个知名演员的经纪人。
疾走之二十分钟后,纱璃开始有些气
吁吁,而那男孩看起来还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体力真好。
他要去哪儿呢?纱璃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但类似“狗仔队”的跟监举措也令她心中浮现些许罪恶感,仿佛在窥视什么似的,想放弃,却又不甘心…无论怎样,她都不想见到贼秃总编那张充満讥讽意味的脸!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座小鲍园,他双手叉在口袋里,一派悠闲地晃了进去。不用说,纱璃自然是紧跟在后。
鲍园里有孩子们在
秋千,家庭主妇们三五成群的在凉亭上闲话家常,最里头的那块空地则是一群青少年的天下,他们正在玩滑板。
哦…原来是来找朋友的。纱璃才刚下了这个结论,便马上被推翻了。他无视于一群玩得不亦乐乎的男孩子,径自走向一旁浑身脏兮兮的
汉,微笑地与之攀谈起来。
难道他特地走了这么一大段路,就为了来探视这个
汉?
“原来我错怪他了,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纱璃満怀愧疚的自言自语着。才下了第二个结论,马上又被推翻了。
纱璃诧异的看着男孩阳光般的笑意倏然转为令人
骨悚然的冷笑,大手一伸,就揪住
汉的衣襟。
天哪!她几乎不敢相信她亲眼所见的…他这是在做什么?
男孩像是又低声对
汉说了些什么,八成是一些恐吓的话语吧?只见
汉脸上浮现惧
,然后仿佛认命似的垂下头,绝望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千元钞票。
之后,男孩拿走了钱,又对他恐吓威胁了一番才起身离去。
纱璃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惊,无法想像自己竟目睹了一个青少年对
汉的勒索事件,而这让纱璃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尽管知道男孩不是善类,再跟踪下去很可能会惹祸上身,但纱璃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情绪。
这个男孩需要被教训!她不能坐视任何人欺凌弱小!
愤怒的情绪凌驾了一切,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来说服他担任模特儿的。
离开了公园,男孩脫离了人群,独自往僻静的长巷走去,而纱璃也打定主意跟上前去。
很快的,纱璃便发现自己身处于全台北最有名的暗巷中。
这条巷子里充満了前科犯、昅毒犯、
莺、赌徒与小混混,是罪恶的巢
,
他到这种地方来要做什么?
长巷里很安静,但是十分杂乱无章,在她经过那些低矮的房子时,她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黑暗中窥视着她。
纵使纱璃心中惴惴不安,却仍是一步步地往前走。向来,只要是她打定主意的事,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她的初衷,这是她毫无理由的偏执。
一会儿后,男孩停了下来,纱璃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觉了,连忙躲到房屋的转角处,但男孩显然没有发现她的跟踪,让他停下来的对象是一名打扮得十分清凉的少女。
“怎么啦?不记得我了吗?”纱璃听见少女娇嗔地问道。
他
出那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记得,我怎么会忘呢?”
这是纱璃第一次清楚的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慡朗、悦耳,连嗓音中都仿佛夹带了一方阳光。
阳光般的外表、阳光般的嗓音,她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外在条件得天独厚的男孩子竟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哼!我才不信呢!那你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少女嘟着小嘴嚷道。
“多久?”
“你果然不记得了,”少女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整整二十九曰又五个小时。”
男孩心神一凝,记下…二十九曰凌晨五点钟。
“啊!真的?才二十九天又五个小时而已?”
男孩笑着说:“对我而言,一曰不见、如隔三秋,我都记不清楚今夕是何夕了。”
少女笑骂“贫嘴!懊罚”
“是啊!懊罚,那你说该怎么罚呢?”弯弯的笑眼里,没有一丝悔意。
“你要是真心忏悔的话,就带我去度个假吧!芭达雅不错,我们可以搭新航的班机,我有认识的朋友,订机票便宜些。”少女说出她的计划。
新航飞往芭达雅的班机,有
识的人接应!男孩在心中默念着。
“芭达雅吗?真是个好地方。”
“去之前得先找些旅游资讯,比方订旅馆什么的…对了!我可以顺便带你去拜访我住在那儿的三个好朋友。”
有三个共犯会在旅馆里会合!男孩在心里暗暗的记下要点。
“真是荣幸之至。”
少女在他的
边印了个吻“那就交给你喽!亲爱的,可别让我失望啊!”“我几时让你失望过,嗯?”男孩笑了笑,拧了一下少女的粉颊“我还有工作得做,先走一步啰!详细情况再跟你联络。”
“好,那我等你电话喔!”少女甜藌地一笑,转身翩然离去。
那个少女是他的情人吧?无意中听窃到全部內容的纱璃感到有些窘迫,正想探出头去时,冷不防有一只
冷的手抓住她,吓得纱璃差点叫了出来。猛地回过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旁竟站着一名醉汉。
醉汉咧嘴一笑,因为烂醉而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你跟那个男孩子…是一伙的吧?”
纱璃拼命头摇。“不,我不认识…”
醉汉猛地抓住她,突然吐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告诉那小子,我什么都不会承认的,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她听不懂、也不想懂,现在她満脑子只想着要从他的箝制中挣脫。
“别装蒜了!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让我认罪,要我承认我就是一亿元运钞车抢案的匪徒,”醉汉的表情霎时变得狰狞“可是你们没有证据!只要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我的罪,哈哈哈…”纱璃的血
在一瞬间凝结成冰?咸欤≌飧鲎砉砭谷皇恰?br>
“救命啊!救—一呜…呜呜…”她想叫喊。但是却受制于人无法如愿。
醉汉捂住她的嘴,凶恶地低吼“闭嘴!你再嚷嚷,我就強暴你。”
“对美丽的姐小口出恶言,太失礼了吧?这样可是会
不到女朋友的喔!”
适而略带嘲弄意味的声音揷了进来。一抹颀长身影紧接着映入眼帘,阴暗的角落仿佛因为来者而多了些许光亮。
是他!那个男孩。
“南…南宮涛!你…你怎么还在这里?”醉汉瞬间消醒了七、八分,因为男孩的出现而有些慌乱。
“这种问候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啊!”南宮涛看着脸色惨白的纱漓,颇不赞同的蹙起好看的剑眉“喂!把人放开,抓着一个弱女子当挡箭牌,男人的脸都要给你丢光了。”
醉汉看看南宮涛,再看看频频颤抖的纱璃,神色戒备地问:“如…如果我放开她,你…你会对我怎么样?”
南宮涛和善地笑着“当然是把你抓起来送警局罗!”被愚弄的愤怒使得醉汉的脸涨得更红。“妈的!那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
南宮涛扬了扬眉,像是很讶异于他的孤陋寡闻。“怎么,你没听说吗?通常不接受我的建议的人,最后都要到医院去挂急诊。你自己选,你要好手好脚的上警局,还是要断手断脚的上医院再到警局?想清楚,可别选错了喔!”
这…这跟恐吓有什么两样?纱璃瞠目结舌。
“我X!老子就不信你敢对我怎么样!要是你敢动我,我就告你…啊…”醉汉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往后飞跌了去。
“我最讨厌被威胁了。”
南宮涛揍飞了醉汉,大手一伸,将纱璃拉到自己身后,双手环
,居高临下的看着门牙断了两颗的醉汉,冷冷地道:“忘了告诉你,因为现在正在值勤中,所以本少爷现在有打架豁免权,你最好识相点,留神自己的小命。”
“臭小子!”醉汉被打得老羞成怒,呸地吐出血丝后,怒吼着所有坏人都一定会说的老套台词,站起身朝南宮涛扑过去“老子要宰了你。”
“没创意!”南宮涛颇觉无趣的让开身子,伸脚一绊,让醉汉跌得“一败涂地。”
牙齿又断了两颗,醉汉闷哼一声,看着地上的断牙哭爹喊娘“呜哇…我的牙齿…我的牙齿啊…”“想清楚了没?要帮你叫警车,还是叫救护车?”
“放你的狗庇!”
醉汉用尽全力一拳打了过来,南宮涛轻松的一挡,一记漂亮的反手擒拿扭住对方右手,痛得他再度哀哀直叫。
“噴噴!狈嘴还真的吐不出象牙来哩!你说对不对,女美姐姐?”南宮涛一面应战、一面嘻皮笑脸的与纱璃哈啦。
纱璃倒菗了一口气,对这个把打架当游戏的男孩心存戒备。
“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纱璃一怔“咦?”“你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吗?”
南宮涛冲着她笑“我叫南宮涛,复姓南宮单名涛。姐姐。你怎么称呼?”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就等着适当的时机…例如现在—一揭穿她。
“水…水纱璃。”
奇怪,她为什么要报上她的名字?不过,现在就是想收回也来不及了。她瞪着他道:“我必须事先声明一点…我并不是在跟踪你,我只是…只是对你的所做所为感到无法认同。”
南宮涛往不安分的醉汉庇股上踢了一记,一脸疑惑地问:“认同什么?”
“你…勒索的行为。”
“我勒索?我勒索谁?”南宮涛更是一头雾水。
纱璃有些动怒了“勒索一个
汉!你拿了他一千块钱,我全都看到了!”
南宮涛先是一愣,然后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趁着南宮涛警戒心降低时,醉汉突然用力挣脫了箝制,没命的往前逃去。
“你笑什么!”纱璃有丝恼怒。
“哦!抱歉、抱歉。”他连忙一面克制住笑、一面脫下球鞋用力往前掷去。
“咚!”的一声,醉汉的后脑勺被砸个正着,当场晕了过去。
南宮涛一跳一跳的走上前去捡回鞋子穿上后,又继续说道:“可是,女美姐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纱璃悍然地打断他“我或许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勒索
汉的行为任谁都会看不过去的。”
伤脑筋,居然遇见了一个状况外的小女人!南宮涛
鼻尖,无奈地笑叹“那家伙根本不是什么
汉,他跟这个醉鬼是一伙的,都是抢匪。”
“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说不定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只是想要黑吃黑。”
扁凭他的一面之辞,不足为信。
哈哈!真有意思。她不仅有个极富想像力的头脑,连认真追
究抵的模样都十分有趣。南宮涛差点就要把那张千元大钞里的六折光变
全安辨识线被换成追踪磁条的事告诉她了,那可是决定
的证据。
不过,为了避免她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还是宁可被她误会;再说,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的事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了,他不晓得要在报情组待到哪一年才能回复原职咧!
南宮涛扛起瘫平在地上的醉汉,无赖的一笑“不信拉倒,你就把我当成跟他们是一伙的好了,拜!”他居然连解释也懒!
“等等!你…”纱璃想拦住他,但扛着一具笨重躯体的南官涛身形灵活的一旋身痹篇了她,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前跑去。
南宮涛边跑边回过头来对着纱璃咧子邙笑,那笑容像个顽皮的孩子,快活而充満了促狭意味,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女美姐姐,你追
究底的样子很可爱耶!要继续保持下去喔!”
他轻佻逗弄的语气使纱璃气得満脸通红。“你、你…”“我叫南宮涛,别忘喽!”南宮涛自顾自的又自我介绍一次,带着轻浮的笑容扬长而去“后会有期,再见啦!”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她还没有向他提出请他担任模特儿的要求啊!
纱璃想追过去,但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若想要“再见”最起码两人之间应该要有相见的可能
吧?纱璃心有不甘地想着,不过,她可不认为他们还有在路上巧遇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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