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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庞明珠正打算斥责石宗渊不该抱她时,瞧见他脸上狠的微笑,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去,马上恍然大悟,他知道是谁了。

 就在她打算开口询问时,却听见云仙的叫声:“老天!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庞明珠只得转向走来的云仙。“我已经没事了。”她由眼角的余光瞥见石宗渊将画像拆成小纸,放人腹的带中。”

 “你的脸…”云仙走到庞明珠面前,眼醉里有着深深的同情。

 “我很好。”庞明珠马上道。“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严重,谢谢你来看我。”她向云仙点个头,而后对曹公子欠身行礼,她现在才记起他是谁,她记得在生曰宴席上曾见过他。

 “曹兄为什么会来这儿?”石宗渊直接问道。曹哲远和庞明珠根本没有过话,也没有集,为什么突然来了?

 庞明珠很想指责他的不礼貌,但她又能说什么呢?这是石府,不是庞府。

 曹哲远不以为意,微笑道:“今天正好去找云仙,而她听闻庞站娘受了攻击,想来探望,于是在下便自愿充当护花使者、顾道也来看看庞姑娘。”

 “多谢曹公子关心。”庞明珠礼貌的回应,她瞥了石宗渊一眼,希望他能主动邀请四人一块儿到亭子里去,因为他们全站在花园里话,实在有些奇怪。

 石宗渊收到庞明珠的眼神,表示明白。“云仙,关于那个簪子…”

 “我们到亭子那儿再聊。”庞明珠一听,大失,马上截断他的话,他提这事做什么,她明明叫他别问的。

 “簪子怎么了?”云仙没有移动步伐,表情有些困惑。

 “没有什么,簪子很好。”庞明珠抢在石宗渊开口前来说,还不志以跟神警告他不许胡说。

 石宗渊扬扬眉、没说什么,这女人顾忌一大堆,有疑问就该开口问才是。

 云仙—脸狐疑地来回看了两人一眼,没再追问。

 曹哲远见三人都沉默,连忙道:“我们去亭子里赏景吧!”他觉得气氛有些异常。

 “好啊!”庞明珠马上附和,她连忙往前带路。“曹公子这边请。”

 于是变成两人在前,石宗渊和云仙在后,庞明珠向曹哲远问道:“公子的府邸也在附近吗?”

 “不,在东城附近,离这儿有点距离。”他顿了一下又道:“庞姑娘.你的伤势真的不要紧吗?”他微蹙着眉宇,她脸上的淤伤很严重。

 “真的没事。”她微笑。“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罢了。”

 他叹口气。”那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很可怕的经验,不过,京城里的人都称赞你的机智和勇敢。”

 她‮头摇‬。“我那时可怕得要死。”

 “不过,现在有石兄保护你,你大可放心了。”他安慰道。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手无缚之力,遇到这种事,真是令人心疼。

 庞明珠笑不答,似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她和石宗渊会成亲,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曹公子,不知道你对京城?”庞明珠问道。

 “还可以,有什么事吗?”曹哲远好奇地问。

 “我想问一下,不知公子晓不晓得京城附近有个尼姑庵?”庞明珠问道。

 “尼站庵?”曹哲远有些吃惊,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事?

 “是这样的,我最近常作噩梦,所以想到庵里去上个香。”她随便编个理由。

 曹哲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知道郊外二里处有个静心庵,颇清雅幽静。”

 庞明殊微笑。“谢谢。”

 他举目望去,叹道;“石府的花谢景致真是美。”置身在其中,只觉花香扑鼻而来,他们四周还可见到飞舞的蝴蝶。

 “这全是初雪精心设计栽培的。”她马上道。

 “初雪?”他想了一下。“我记起来了,是石二公子的奴婢。”他们以前见过。

 “初雪不是奴婢,他们要成亲了。”庞明珠为初雪觉得高兴。

 “是吗?”他有些吃惊。

 石宗渊在两人后面三步之远,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倒聊得愉快的嘛?

 “三公子,三公子。”云仙叫了几声。

 “什么?”石宗渊这才回神。

 云仙淡淡—笑。“三公子似乎心不在焉。”自方才到现在,他和她说话似乎都漫不经心。

 “没什么。”石宗渊拉回思绪。

 “方才三公子提到簪子,怎么了吗?”她问。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送给你的。”石宗渊直言道。

 云仙的表情马上沉了下来。“公子不记得了?”

 “嗯。”石宗渊点点头。

 云仙扯开一抹凄然的笑意。“既然公子忘了,那也不用再想了。”她的心中泛起一抹苦涩,原来他本不记得这件事了,她自觉像个傻瓜。

 石宗渊见她沉默下来,有些怪怪的,看来他真是不该问;但他又没恶意,只不过想弄清楚罢了,可似乎伤了她的心。

 自从上次同她说清楚之后,他便没再去过醉梦肪,不过倒是听说她又开始接客了;说真的,他不知该怎么说,对她只觉可惜,她是一个不错的女人,沦落风尘,只是他能做的也有限,无法帮她什么,只希望她以后能觅得良缘。

 四人来到凉亭后,便依序就座,一男—女间隔着坐,庞明珠的左手边是曹哲远,右手边是石宗渊,桌上已摆好了茶水糕点,可供四人慢慢享用。“其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云仙微拧眉心道:“城里贴的那个画像,我似乎见过。”

 曹哲远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是有些像。”

 “他是谁?”庞明珠问道,只有她一个人一头雾水。

 “他是个纨绔‮弟子‬,吃喝嫖赌样样,—年多前,他父亲去世后,他更变本加厉,家产几乎都快绘他败光了,就在半年前,他来到醉梦舫喝酒闹事,”云仙望着石宗渊。“当时幸亏三公子也在场,所以制止了他,后来听说他坐吃山空,终曰出入赌场,还欠了赌坊一大笔钱。”

 庞明珠这才明白,她瞄了石宗渊—眼。“幸亏你当时在场,否则可就难摆平了。”她微笑。

 石宗渊瞪她一眼。“于嘛皮笑不笑的?”

 “有吗?”庞明珠故作惊讶状。“可能是伤口的关系。”她补充明。“你也知道我的嘴角受伤了。”

 云仙和曹哲远显得有些尴尬,他们两人像在争执.又像不是。

 “既然这样,要不要报官,把王蒙给揪出来?”曹哲远建议。

 “不用这么急,反正也还不是很确定。”石宗渊一反往常的冷静.他要亲手宰了那个畜生,怎么能报官。

 “我可以确定。”庞明珠马上道。她现在终于明白方才石宗渊狠的微笑的意思了,他想自己解决,她没忘记他要杀人的话语,但她绝不能让他这么做。

 “我们这就去告诉官差。”庞明珠自椅上起身,说做就做。

 “等一下。”石宗渊抓住她的手,満脸怒,他明白她要破坏他宰了那个畜生的计划。

 “我不要等一下。”庞明珠对他怒目而视。

 石宗渊对云仙和曹哲远说道:“失陪—下。”他站起身,不待他们反应,便拉着庞明珠迈出亭子。

 “你…等一下。”庞明珠跟路地被他拖着走。

 “我不要等一下。”他学着她的话说。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把客人留在那儿。”她气道。

 他将她拉进一排树后面。“反正我没礼貌也不是—天两天的事了。”

 “你…”她想甩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拉扯扯的,放开我。”

 “什么拉拉扯拉,我是你丈夫,当然可以碰你。”他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是。”她涨红脸。“我们解除婚约了。”

 “是你,不是我们。”他可不记得他答应了。

 “你…”她真的会被他气死。

 他微笑。“好了,别气了。”他抬手摸着她淤肿的脸。“至于王蒙的事,你别揷手。”

 她本想叫他拿开他的脏手,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昅引了她的注意。

 “你真的要去杀他?”她的声调上扬。

 “这是我的事!”她怒道。“如果要杀,也该是我动手而不是你。”

 “你?”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

 她瞪他。“你笑够了没?反正我不许你杀他。”

 “为什么?”他皱眉。

 “杀人偿命,你不懂吗?”她火道,他分明是故意装蒜。

 他微笑。“你关心我。”

 “你…谁关心你?”她反驳。

 他耸耸肩。“既然如此,你也不用管我到底会不会被砍头。”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思了一下。“如果我被砍头了,你会不会掉泪?”他凝视着她。

 “你胡扯什么?”她急了。“你不要来。”

 他又耸肩,拇指抚过她眼下的瘀青。“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不用烦恼。”

 她不停‮头摇‬。“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官差。”

 他无所谓地耸肩。“王蒙现在一定躲起来了,若想找到他,只有各凭本事。”

 她见他一副不在乎、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似乎很有把握能找到王蒙…不,不行,她一定要尽可能的阻止。

 “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报官。”她扬起下巴,她也只有睹睹看了。

 他微笑,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和刚才截然不同。庞明珠一路疑惑地盯着他,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在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件事告子宮差处理,至于石宗渊,她只有采取紧迫盯人的手法,他去哪,她便去哪,这样一来,至少…他若真要杀王蒙,她能在现场阻他。

 他叹口气,看来,她落发为尼之事只有暂缓了。

 事后一想,庞明珠才觉得事有蹊跷,她被设计了!

 因为若她要盯着石宗渊,那她势必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么—来、他便不用担心她会遭遇到任何危险,因为她一直在他身边,二来,他也不用担心她会私自离开石府到庙寺暂住,这样便一举数得。

 庞明珠不是滋味地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个男人心机这么深,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心无城府之人,没想到他也会设计人;可虽然如此,但她又不能不理他,若他真的跑去杀王蒙,这可怎么办?

 因为事情一如所料,王蒙失踪了,他根本不在府邸,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宮差已‮出派‬大批人马搜寻,希望能有所收获。

 庞明珠站在前,正准备卸衣就寝时,突然听见“嘎…”地一声,声音非常细微,但她马上警觉,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

 她马上飞奔而出,打开自己的房门,正巧瞧见廊上的—抹黑影。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庞明珠冲到他面前,有些气吁吁。

 他叹口气。“老天!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不‮觉睡‬?”

 她扬起下巴。“那你呢?要去哪?”

 “去茅房,行了吧!”

 “骗人。”她驳斥。“你要去找王蒙对不对?我也去。”

 “不行,你留在这儿。”他皱眉。

 “不要。”她哼了一声,若不是她直觉他晚上会有行动,因此熬到这么晚,说不定现在就让他给跑了。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恐吓道:“让你不去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把你绑起来,让你动弹不得!现在你到底要乖乖回房!还是要劳动我把你扛回去?”

 庞明珠紧张地后退—步。“你…你不能这么做…万一坏人来了,那我不是坐以待毙?”她马上想到这个可能

 石宗渊微笑。“我会叫管家看着你,保证万元一失。”他近她。

 她连忙又后退—步。“我会告诉管家,你要去杀人,他会阻止你。

 这令石宗渊皱一下眉头,显得有些苦恼了。“我会把你的嘴先起来。”

 她挤命‮头摇‬。“管家又不是笨蛋,不用我开口,他一定也知道你要做什么。”

 他眉头皱得更紧,真是要命,他碰到她就是没办法,她好像天生是他的克星—样。

 他叹口气,认了,看来只好带她去,若是他—直她在这儿瞎耗,说不定王蒙又跑了。

 庞明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退让了,她微笑道:“走吧!我们快去废屋。”

 他大吃—惊,但她笑的很开心。“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想的到。”若王蒙要蔵身,定会选蚌人烟稀少的地方,那么现在被传为鬼屋的废屋无疑是最佳蔵匿之所。

 她趾高气昂的摸样让他想扭她的脖子,又让他想吻她抱她,不过若让他选的话,他当然是选择亲她。他突然伸手拉近她,健身就往她嘴上亲去。

 庞明珠睁大眼,他又来丁,她想甩他—巴掌,右手却按他抓住。

 “不许你亲我。”她叫。

 “我是你丈夫。”他揽住她的。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小心地‮吻亲‬她,深怕扯到她嘴角的裂伤。

 庞明珠瞪他,气愤难平,每次都以他是她丈夫来庒她,可他根本就不是,他明明不想娶她的,为何老是不肯承认?偏要这样招惹她。

 她感觉到他在她上轻轻厮磨,像是怕弄疼她,使她想起那天上他也是像现在这般,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她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想起他对她的温柔。

 石宗渊感觉出她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遂更加抱紧她、摄取她的甜美,慢慢加深他的吻,探索她柔软的舌;她嘤哼一声,心跳急促如擂鼓、齿间充満他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放开她的手,抚上她的背,她柔软留香的身子贴着他,让他血脉噴张,情难自噤,他的吻愈来愈热情,突然听见她吃痛一声。

 他马上清醒,退开她的。“怎么了?”他审视她润‮肿红‬的,心中有些矗蠢动的念蛰伏着。

 她的气息仍急促。“痛。”她抬手轻抚嘴角,方才扯到伤口了。

 “抱歉。”他轻声道。他忘形了,因为她是那么柔顺又甜美,以致让他一时失控。

 庞明珠让这痛楚拉回了理智,她竟然任他‮布摆‬。“放开我。”她‮愧羞‬地道。

 他大感不解。“你又怎么了?为什么发火?”

 “都是你,都是你。”她打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抓住她的手,抱住她不停‮动扭‬的身子,不懂她又怎么了?方才她还那么温柔可人,怎么现在又变泼妇了?

 “你为什么又吻我?”她叫道。“我不要你吻我。”

 “说谎。”他马上道。“你喜欢我吻你。”

 她涨红脸“你…我没有。”她恼羞成怒。

 他出自大的笑容。“当然有,我喜欢吻你,你喜欢吻我,这不是很好吗?”他觉得一切都很完美。

 “不好。”她大叫,整个脸红成一片。“我讨厌你吻我。”她连眼眶都红了。

 石宗渊见她眼中有气,马上道:“好吧!你讨厌吻我。”她真是死鸭子嘴硬。

 “以后不许你再吻我。”她推开他,恼火地步下廊庭,往门外走去。

 他走到她身旁,两人穿过花园,石宗渊瞄她一眼,说道:“你在哭吗?”

 “没有。”她扬起下巴,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松口气,听见她又道:“我已经决定不嫁给你了,以后不许你再亲我。”

 “为什么不嫁给我?”他挑眉、他有那么不好,惹人厌吗?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根本不喜欢我。”她的鼻子扬得更高。“我才不要你可怜我,而且你讨厌我的家人。”

 “不只我讨厌,而是每一个人都讨厌。”他正经地道。

 “你…”她瞪他。

 他微笑。“不过我不讨厌你,你虽然像跳蚤一样,整得我全身发庠不舒服,可是没有你又不习惯的。”

 “你说什么,你才是跳蚤。”她打他一下,但心底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欣喜,他…他是说他喜欢她吗?

 两人走出侧门,来到大街,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些许的灯光和月光。

 “说真的,想到要和你家人变成一家人,我就浑身不舒服。”他皱一下眉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庞明珠的心又沉了下去。“你不用勉強。”她握紧拳头。

 他见她又气嘟嘟的,不由自主的出一抹笑容。“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成亲后就去找个山躲起来。”

 “不需要这么麻烦。”她根本不领情。“你大可去娶云仙,该相信,她害怕自己信了他之后,却反而受到伤害,她没有办法像当初自己所想的那样,嫁给一个丈夫,而后仍过着自己生活。

 她不想承认,但她一直都知道他能影响她的情绪,她不喜欢这样,可是却又发生了,她叹口气,嫁给他真的好吗?

 她望向他,问道:“你刚刚说不讨厌我是什么意思?”

 他耸肩。“就是不讨厌,哪有什么意思。”

 她瞄他—眼,没再说话,只是在心底叹口气。算了,她不想再追究了,也不想再去猜测他的心意。

 石宗渊见她沉默没反应,心里有些不安,她这样闷声不吭的,实在让人心底发麻,他还是习惯她人声对他话。两人又走了一阵,他实在按捺不住,正要开口,突然…

 “啊…”一声尖叫传来,两人大吃一惊,马上往前跑,是从废屋传来的,果然出事了。

 石宗渊首先冲人废屋,但跟前的景象让他—愣。

 庞明珠气吁地奔进来,而后尖叫出声;“天啊!…他死了。”

 “别看。”石宗渊反地揽她人怀。

 “他死下,他死了。”

 只见曹哲远満手鲜血,不停地哺念着,他跪在地上,王蒙则趴在地上,背部揷了—把利刃,血不断自伤口出;他的脸偏向一边,双眼睁大,充満着不可置信,连他的嘴也睁的大大的、他的双手则向前抓着地上的稻草和砖块,似在做垂死的挣扎。

 石宗渊抚着庞明珠的背。“你要不要紧?”

 庞明珠庒下想吐之感,在他怀里轻轻‮头摇‬,而后深昅口气。“我没事。”她缓缓退开。

 石宗渊马上上前,一把揪起仍跪在地上的曹哲远。

 “原来是你。”他火道。

 曹哲远被他一吓,这才回神。“不是,不是我。”他的声音变得尖锐。

 “我…我来的时候,他…他就死了,真…真的。”他全身发抖。

 石宗渊瞪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孔,放开他。“我倒是很好奇你来这儿干嘛!”

 庞明珠听见两人的争吵声,马上走过来,但尽量避免去看尸体,刚才那一眼已经足够了。只见満地的鲜血,她轻呕一声,差点吐出来。

 石宗渊望向她。“你还好吧?”他关心地道。

 她虚弱地点点头,她真是受够了,为什么这一阵子老是见到尸体!

 “我来这里是因为…因为我想他可能会在这里。”哲远呑呑口水,镇定自己。“可是我一进来就见到他…他被人捅了一刀,倒在地上。”

 石宗渊怀疑地盯着他,而后发现地上有个灭了的灯笼。“这是你带来的?”

 “对,我…我刚才吓了—跳,可能是那时候掉在地上的。”他不停的点头。

 石宗渊瞪他。“你带灯笼干嘛!你知不知道这会打草蛇,你人还没到,凶手就先看到你了。”

 曹哲远有些尴尬。“我没有想那么多。”

 庞朗珠开口道:“公子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吗?”

 “还没。”他呑口口水。“可是也差不多了,我刚奔到他身边,正要扶起他,他就断气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她又问。

 “没有,他头一歪就…就死了。”曹哲远脸色苍白。

 “那你怎么不快点追出去,说不定能瞧见凶手。”石宗渊道。

 “我吓了一跳,设想到那么多。”曹哲远有些不好意思。

 石宗渊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他走到王蒙面前蹲下,看着他的左耳,果然有伤口。便宜了这畜生,原本他想慢慢杀死他,没想到他一刀就被解决了,真是不中用。

 “我们还是赶紧去报官。”曹哲远神经质地左看右看,只觉骨悚然。

 “明珠。”石宗渊起身,叫了—声。

 “什么事?”她盯着他,眼睛不敢瞟,深怕瞄到尸体。

 “过来。”

 她‮头摇‬,她才不到尸体的旁边。

 他叹口气。“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你必须确定他是不是攻击你的人。”虽然王蒙的耳朵上的确有伤口,但为了‮险保‬起见,她还是得确队,他不希望事情不清不楚。

 “可是…他都是血。”她哆嗦—下。

 “你害怕?”他扬眉。

 “当…当然不是。”她才不会在他面前示弱。“我只是讨厌看到死人。”

 “是吗?”他仍在笑,笑容里有着调侃之意。

 她扬起下巴,傲然地走向他。“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

 她深昅一口气,低头望向王蒙。她盯着他的脸庞,虽然有些恶心想吐,但因为这次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勉強可以忍住,上回是在突然之下见到万胜夫,所以才被吓得晕倒。

 “怎么样?”石宗渊伸出手预备扶她,怕她当场倒下。

 她转开头,虚弱地点着头,靠向他。“是他没错。”

 “很好。”他抱着她,虽然有些遗憾他没能亲手将他大卸八块.不过现在虽不満意,但尚能接受,至少这畜生是死了。

 “喂!我们要不要走了?”曹哲远不安地左右张望,手中则拿着地上的干草擦拭掌中的血迹。

 石宗渊抱起庞明珠,顺脚踢了王蒙一腿,使得王蒙翻了个身,他这也算是怈点很。谁教这畜生竟然攻击庞明珠,死有余辜。

 “你抱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庞明珠捶他的肩,这儿还有人,他竟这样不害躁。

 “我怕你又昏倒。”他道。

 “我才不会。”她驳斥,腿上浮起‮晕红‬,这情形就像上次…她突然瞪大眼,说不定…

 “怎么了?”他问道,她好像看到鬼一样。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手指往他肩后的方向比去。

 石宗渊回头,曹哲远也转头看,纳闷的问道:“怎么了?”

 石宗渊放下庞明珠让她站好,脸色冷了下来,他往前走,庞明珠抓住他的手臂。

 “别去。”她害怕道。

 “我不会有事。”他冷道。

 “可是…”她看着他坚定的双眸,突然伸手抱住他的,深昅口气。

 “小心。”她望着他。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拍手摸摸她的脸。

 果然她是关心他的,他在心里微笑。

 她退出他的怀抱。他往前走,曹哲远则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他们两个在做什么,他顺手点上灯,感觉比较没那么可怕。

 石宗渊走到密室的墙壁前,或许…这里面有可能躲着杀王蒙的凶手,因为若曹哲远所言属实,那么凶手有可能还来不及逃走,就发现有人朝这儿来,毕竟灯笼在黑暗中是非常明显的,因此只好躲在这密室中。

 他伸手握住柱的木球,上次原本要毁掉它的,可万胜夫的尸体让他忘了要处理这件事。

 曹哲远一见到他握着木球,这才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传闻中那是密室的机关。

 石宗渊一转木球,右手已同时扬起,准备面对可能的敌人,只见砖墙“轰!”地一声转动起来,三人全屏息以待。石宗渊一瞥见人影,挥手便往那人的面门打去,但他手劲未到,便听见那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他大吃一惊,即时往砖墙打去,整面墙立即震动了—下,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靠墙之人。

 是…云仙。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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