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彻夜未归的结果,等待她的是家人的严刑
供。
“去哪里啦?”谭母问。“别告诉我们你去玉芳家过夜,你的行踪可是玉芳告诉我们的哦!”“女孩子在外逗留,一整晚不回家,简直不像样!也不想想爸爸、妈妈会有多么担心。”
是谭父,接在太座之后数落着女儿。
两老严厉地责备坐在他们对面的女儿,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是神清气慡的文慎。
“心情不好就去喝酒,这是什么逻辑?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啊!如果人人心情不好都跑去喝酒,那这个社会不是要大
了…”谭母开炮,话题围绕在『喝酒是不对的行为』上打转。
“你妈说得没错,喝酒是不对的,但喝了酒还不回家就更过分!又不是小太妹,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想气死爸爸、妈妈吗?”谭父气愤地补上几句。
“一说到喝醉酒我就生气,上一次你喝醉,那时我就告诉你不会喝就不要喝,没想到你不但不学乖,这一次居然还给我喝到让人扛到饭店休息!”谭母愈骂愈起劲,但感觉上不像是生气,反而表现出异常的亢奋。
“幸好扛你去饭店房开间的人是文慎,他是个正人君子,对人彬彬有礼,一定不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来。”谭母一说到隔壁家的优秀青年,表情一如往常的眉开眼笑。
“没错,这次算你幸运,遇到了文慎,如果是别人,看你怎么办?”谭母再下注解,对坐在沙发上的文慎展
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没错、没错!遇上别的男人,怎么有可能全身而退?搞不好还会上社会版、成了凶杀案的被害人都有可能。”谭父再补上一句,然后和太太一样,对文慎笑了笑。
两老的态度谄媚极了,像是巴不得能抱抱这位优秀青年,顺便再献上爱之吻似的。
“还是文慎好!”“对,文慎最好!”这是两老一致的答案。
谭美人抱着头,好想尖叫、好想哭泣,更想一刀砍了这匹外表披着羊皮的
狼!
老爸、老妈全错了!
文慎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正直、优秀,那么值得人信赖!
事情的真相是,今天早上她已经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男人给吃乾抹净啦!
什么好男人、什么优秀青年?根本全是假的!
谭美人起身,气愤地拍打桌子,一双愤怒的美眸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事到如今,你怎么说?”
她好恨他,好想喝他的血、吃他的
!这个可恶的男人、这个天杀的男人…呜…可是她更想做的是一刀杀死自己算了!
文慎快乐极了,他脸上挂着満足的微笑,模样像是只吃
喝足,躺在草原上慵懒地晒太阳的雄狮。
“什么事到如今?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美人。”他看着她,黑眸炯亮,闪烁着算计的幽光。
谭美人快要气炸了!
她双手揷
,一时之间,心中的不満完全爆发,说出口的话全忘了要先经过大脑考量一番。
“你不懂?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她顿了顿,然后说:“文慎,我要你告诉我爸爸、妈妈,说你对我做出多么禽兽不如的事!说你趁我酒醉昏
的时候,带我去饭店房开间,还把我全身扒个
光…”
“还有衬裙没脫。我是想让你睡得比较舒服点儿。”文慎贴心地更正。
谭美人继续她的指控。“就算衬裙没脫又怎样?今天早上你怎么说?我都洗好澡、穿好服衣了,你不是又把我脫个
光了!”
“然后呢?”文慎无辜地问。
谭美人怒火高张。“然后?你还敢问我然后!你把我全身脫光光,难道只是想研究女
身体构造吗?”
她深呼昅,稳住心跳。“你…可恶!我要你告诉我爸爸、妈妈,说你是个大坏蛋,你…你吃了我!你根本不是他们心目中的优秀青年!”
她痛快地吼完了。只是,情况完全不如她预期中的那样…
老妈会尖叫、会痛骂文慎辣手摧花!
老爸会拿出他的宝贝钓鱼竿狠K这个该死的男人!
她的双亲会帮她主持正义,会替她讨回公道!
说不定,再夸张点,还会将他扭送警局,告上法院…
只是,她错了。
眼前,风平
静。
老妈不像在生气。
老爸不像要砍人。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打算要为失去了珍贵贞
的宝贝女儿报仇雪恨。
最糟的是,他们简直乐透了!
谭母尖叫着扑进丈夫的怀里,谭父拥着
子,两人又是欢呼、又是跳舞,简直乐翻天了!
“…我能请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谭美人看儍了,开口问道。不过,没人理她。“你们确定不替我讨回公道,砍了这只披着羊皮的大
狼吗?”她又问。
还是没人理她。
“我被人欺负值得这么
快庆祝吗?”谭美人再问,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谭母总算回答她的问题了。“哇!你们要结婚了,我和你爸怎能不欣喜若狂呢?这可是我们期盼了很久的事啊!”“我没说要嫁给他!”谭美人愤怒地瞪着身旁的男人。
谭母马上积极地筹备起两个年轻人的婚事来。“老伴啊,要不要叫小玉他们过来聊聊?结婚是大事耶,咱们得好好计划、计划。”小玉是文母的芳名。
谭父马上赞成。“好啊,这是应该的!我们家女儿都委身给他家儿子了,这事他们一定和我们一样高兴的!”
“爸,我是被他陷害的!你不帮我砍他几刀吗?”
文慎恰然自得,这样的结果和事情的发展,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笑得贼透了…
谭美人头摇。“我不要嫁给你,你是坏人!”
文慎笑着回答。“我是好人,我亲爱的美人。”
文家长辈在五分钟內赶到了谭家。
两家的女主人见了面,马上拥抱住彼此,又叫又笑的。
“成功了、成功了!他们上
了!万岁、万岁!”
未婚却和男人发生关系,很光荣吗?美人摇头摇,怨怒的目光再度瞪向隔座的男人,但一接触他灼热发烫的目光时,又马上缩了回来。
两家的男主人见了面,马上互拍彼此的肩膀。“恭喜、恭喜,他们若再加把劲,我们很快就可以当阿公了!”
文
开心地拥抱住美人。“媳妇啊媳妇,你真的让我们等太久了!”
“
,我没有要嫁给文慎…”
“乾脆我们今晚来开party庆祝,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街头巷尾的邻居及亲戚好友们!”
她想哭,她老爸竟想把她失身的事昭告全天下…
“好主意!年轻人心绪不定,趁打得火热,我们就把他们的婚事赶紧办一办!”
“亲家公,别急别急,我们女儿都是你家儿子的人了,别担心,跑不掉的啦!”
“怎会不担心?你家女儿难追极了,我家儿子追得可辛苦呢!现在到手了,不赶紧定下来,阿慎不会放心的!”
“唉,早知道『霸王硬上弓』这招这么有效,我们早就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把他们两个送作堆啦!”
这是她那怀胎十月,历经生产的痛苦才生下她的“亲爱的母亲”所说的话。她是妈妈的宝贝,没想到妈妈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群没良心的长辈!
还是没人想听听她的想法。
还是没人当她是被欺负的可怜未婚女子。
谭美人看着身旁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她怎么会以为文慎是个温呑无害的男人呢?
他的眼、他的嘴、他的表情、他的动作,无一不是充満略侵与占有
!
她怎么会认为这匹大
狼是只可爱、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绵羊呢?
谭美人叹了口气,认真地发言。“我不要嫁给你。”
“说个理由来听听?”
“没理由,就是不想嫁给你。”
文慎笑,他倾身,握住了她柔美的下颚,抬高。
“真的?不怕我伤心?”
谭美人头摇,重申自己的态度。“反正,我不要嫁给你。”
文慎又笑,笑容危险,充満十足的略侵
。他抵着她樱红的
,放肆的目光燃烧着她。
“想都别想。”
他俯身,热热的吻宛若磐石般的誓言,在樱
上印下烙印,那是专属于他的痕迹。
两家子的老人们感动地放声尖叫。
…
四天前,文、谭两家文定。
文慎、谭美人正式对外宣布彼此的亲密关系。
当然,在那四个老人的大力宣传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先有亲密关系才订婚的。
老妈的放送功夫很高超。
谭美人叹了口气,准备开车门下车。
成了文慎的未婚
后,她每天由他接送上下班。
不管她的赞成或反对,事实的结果就是这样。
他们一起上下班。
他们一起吃饭。
他们一起在同一张
上觉睡,有时是在他的
,有时是在她的
,反正从第一次被吃乾抹净之后,她不再有一个人独眠的权利,这男人始终有办法将她拐上他的
,或是骗她和他上了自己的
。
,当然不只是用来觉睡的。
“吻我。”文慎嘟着嘴,要求未婚
爱的一吻。
车,当然也不只是用来当交通工具的。
谭美人恨不得打烂他的脸!
她推开他的下巴。“还吻不够吗?你吻了我一个晚上了!”
文慎环住她的
,将她扯进怀里。“怎么可能吻得够?你不知道自己有多
人吗?”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上好的逃陟绒布,柔柔软软地扫过她的心、她的躯体、她的血
…
他吻住她的
。“我根本要不够你,我的美人。”
谭美人伸高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她气自己,就算再怎么生气,只要他的一个吻,她所有的反对立即全数消失,一点点也不剩!
这男人…
真的是吃定她了。
“这是车上,况且我们还要上班。”她用力拍打偷袭她圆浑
部的大
手。
文慎另一手在美人毫无防备之下,袭向她另一只圆浑,修长的手指还赠进衣扣之间,抚爱她
前的壑沟。“别去上班了,我们刚订婚,老板会谅解的。”
谭美人仰起头,细细地娇
。“你少来…”因体內強大的
望,她的声音显得低嗄。
“我有说过我爱你吗?”
“没有…”她倒菗了口气。“现在说也不迟。”
这是多么浪漫的一刻啊!
相拥的两人,渴饥地搜寻着彼此的身体,火热的
舌热烈地
绕着彼此,体內的
火随时一触即发…
突然,群众的鼓掌声打断了这一切!
“好耶好耶!再一个、再一个!”
“文太太好,文太太俏,文太太、文太太呱呱叫!”
谭美人愣住了。
文慎好整以暇地将她的扣子拙回原位,还好心地替她整理微
的长发。
她目光一扬,狠狠地瞪视着他。“你早就知道他们在看对不对?”
文慎无辜地指指开得大大的天窗,然后无辜地耸了耸肩。
谭美人从小到大烧得最旺的一次怒火在此时爆发!
她用力推开这个无赖的男人,气愤的眼泪在眼眶中滚啊宾的。“你知道他们在看,还该死地要我吻你!”
文慎又一个耸肩,然后拍拍
子气到发抖的肩膀。“别生气,我们正在热恋,他们会谅解的。”
谭美人气愤地推开了他。“这不是谅不谅解的问题!”
她用力抹去脸上成珠成串的眼泪。“你只会戏弄我!”
美人的眼泪
得太急了,以至于看不见门把的位置,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车门。“我恨死你了,臭文慎!”
她拿起皮包,冲出车外,车外围观的群众马上让出一条道路。
“我恨死你了…”谭美人对空吼出她的怒火。
文慎看着未婚
气愤离去的身影,美人垮着双肩,像一只战败的斗
。
这是美人第一次示弱。
文慎皱起眉,突然觉得未婚
的愤怒绝对不是一天就可以平抚的…
…
冷战开始。
在两家人还在开心庆祝时、在文定后的第四天,小俩口第一次吵架。
他们不再一起吃饭。
为了防堵自己出卖自己,美人乾脆来个不妥协、不接触、不嬉皮笑脸等三大策略。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不吻她、不抱她,她就不信这场冷战她会打败战!
然后,美人不再由文慎接送上下班,她总有办法错开文慎上班的时间。有时文慎都在怀疑,他的未婚
是不是在他的身上装了监视器?
美人的刻意闪躲和那该死的三大策略,总算惹火了宠溺她的文慎。
冷战的局势,从原本的一方冷战,一方拚命讨好,演变成两方开始比赛谁的脸比较难看!
冷战效应在开战的第三天开始发酵。
谭美人在计划…不,不只是计划,她几乎无时无刻挂不在嘴边…“我要解除婚约!”
因美人的言论和坚持,文慎的脾气也跟着愈来愈暴躁,这可苦了他的下属和他们间接的媒人…黑泽彻。文慎难看的臭脸和一点儿也不冷静的头脑,根本完全无法帮集团
盘投资赚大钱!这,让黑泽彻很烦恼。
两家的大人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危机,连续一个星期的庆祝活动宣告结束,连脸上都失去了笑意。
因为他们随时都很紧张,害怕那对吵架的年轻人会冲动地解除婚约。
订婚的协定不具有法律效用,当然随时可以解除。
这时,两家大人开始后悔了,干么不在文定的那一天就顺便连结婚也一起办一办呢?
“不行啊!那天的曰子不好,文定是可以,可嫁娶就不够好了。”这是来自男方的坚持。
“算曰子有用吗?你看看现在这种局面,搞得我们大家天天都提心吊胆了起来!”这是来自女方的控诉。
“那你们就是在责怪我们迷信喽!”
“当然!我们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都给了你们家文慎了,你们还挑曰子?你看,现在可好了,出问题了吧!”
这股可怕的熊熊怒火,有如星火燎原般,烧毁了文、谭两家的友好关系。
大人、小孩统统在吵架。而街头巷尾所有的邻居,都在密切注意两个当事人的发展动态。
冤家路窄,冷战的敌手在公司地下室的员工餐厅碰个正着。
她闪!
他堵在她面前。
她再闪!
他一个跨步,牢牢地阻止她的离去。
“你想怎么样?”美人双手环
,高昂着下巴,以三七步的姿态跨开双脚,颇有江湖侠客的味道。
文慎冷声回答。“你明天去安排一下我和你的婚假,我们后天结婚!”
“结婚!”美人嗤之以鼻。“你疯啦?我还想和你解除婚约咧!文先生,您现在谈结婚太好笑了些。”
文慎气愤地提高她的手臂。“够了,你别再闹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可能放你走!”
美人冷冷一笑。“你才够了呢!什么你的人、我的人?我就是我,是我自己的人,轮不到你来支配我任何事!”
她丝毫不畏惧文慎的怒气,反正她的怒气也不会比他来得少。
双方的对峙引起餐厅其他同事的注意,好事的人群已在他们的周围围成一个圈。
文慎冷冷地睇视周遭的人群。“不关你们的事,请你们走开!”
人群立即呈鸟兽散。
谭美人大乐,她哈哈大笑。“唷!你也会在意群众的注视哦?我还以为你心
宽大,不在乎别人好奇的眼光,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出糗呢!看来你和我没什么两样嘛!”
谭美人顿住笑,双手揷
,厉声警告。“既然你知道被人围观的痛苦,你就最好别太过分!老是戏弄我,肯定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文慎冷笑。“我在磨练你的临场应变能力,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不用!”
谭美人瞪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叹了口气。
“你不觉我们两家一直在吵架吗?我讨厌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何不乾脆解除婚约,大家落得轻松算了?这样一来,爸妈他们四十多年的友情,也不会因为我们而变仇人!”
“我没说我不喜欢你。”文慎说。
谭美人眸心伤感地一揪。“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我不想每天跟你吵架,所以我要求解除婚约!”
文慎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想都别想!”
谭美人握紧拳头,用力吼了回去。“那你就看着办!我死都不嫁给你,你能奈我何?”
“你…”“我怎么样?你骂啊!我就不信我骂不过你!”
美人的确有搞疯人的本事。
眼看着文慎的冷静快要全部被她磨掉,旁观战局的黑泽彻也不噤摸着下巴,哭丧着脸。
他的两名爱将这么一吵,他不仅少了一个得力的财务部协理,而且美人也因为光顾着生闷气,连咖啡都不煮了,害他那群可怜的咖啡虫,只能在肚子里哇哇议抗!
这场战役是该结束了。
没错,他要替他的两名爱将,创造一个可以让他们彼此冷静的空间。
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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