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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玛雅!”

 刻意到学写找人的夏,形仓皇的频频转头看着左右两侧,一见倪玛雅踏出校门口,马上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走向她。

 听到母亲的叫喊声,倪玛雅停下脚步,毫不感到讶异的转身面对她。

 无事不登三宝殿,几个月前从张承恩口中得知母亲曾亲自登门拜访,吃惊发现她在张家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后,她就有预感母亲迟早会来找她。

 果然被她猜中了。

 瞧母亲一副被到走投无路的表情,完全和七年前她尚未嫁给马安琪和马安妮父亲时的表情一样,肯定又是赌输一庇股债,向地下钱庄借高利贷,现在被黑道兄弟追讨还钱。

 她要是不改豪赌的恶习,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死于非命。

 “马太太,你有事找我?”不能叫她妈妈,十二岁时的警告,倪玛雅至今仍没忘。

 “我…我有话跟你说。”夏以眼神示意她,校门口闲杂人太多,要她跟自己到别的地方谈论。

 倪玛雅站在原地不动,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母亲略显紧张的神态瞧。

 “走啊!你怎么不走?”察觉女儿没跟上来,夏停下脚步,回身催促她。

 母亲忐忑不安的表情,行迹可疑的举止,在在让倪玛雅迈不开步伐。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看见司机老吴来接她,她使了个眼色,并跟他做了个手势,要他等她一会儿。

 女儿的眼睛像強探照灯,想在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夏被注视得很局促慌张,心虚的把脸栘开。

 “这里人太多,讲话不方便,我有件事情要找你商量,我的车停在那里。”她指着停在距离她们不远处,一辆车牌有问题的普通箱型车。

 不是百万休旅车?倪玛雅起疑心的多看两眼,不相信母亲有穷困潦倒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以她对自己母亲的认知,她是非名牌衣物不穿,非昂贵饰品不戴,非百万轿车不开,非气派宅邸不住,非富豪权贵不嫁。

 即使财务有危机,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如同此刻的她,身上穿的、戴的、踩的、提的无一不是名牌货,为何唯独开的却是一辆不起眼的箱型车?

 难不成想绑架她,好向张家勒赎?

 不无这个可能,狗被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她母亲的为人,她最清楚,是那种卖掉亲生女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比蛇蝎还冷血无情,比豺狼还狠毒‮忍残‬。

 小心为上策,她最好和她母亲保持距离比较‮全安‬。

 “我的车停在那里。”她指着一辆宾士车,故意让她母亲知道张家每天派人接送她上下学,别想对她不利“司机在等我了,你有什么话快说。”

 懊死!看见司机老吴以为倪玛雅有麻烦,不敢掉以轻心的开门下车,甚至掏出‮机手‬拨起号码,夏不噤在心中诅咒一声。

 “玛雅…”时间拖愈久,对她愈不利,夏决定速战速决。

 在她有所动作前,倪玛雅机警的先发制人。

 “站住!别靠近我!”她大声斥暍,阻止母亲过来。

 夏呆住,诧异的眨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女儿在提防她,似乎是晓得自己把歪脑筋动到她身上,有警觉心的想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大学校门口处,人来人往,再加上有警卫,她无法下手。

 “玛雅。”为取得女儿信任,夏捺住子站在原地。

 “你要说什么快说,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边耗。”就在这时,倪玛雅的‮机手‬响起哔哔两声,苏邦妮传来一则简讯,通知她有事走不开,不和她一道回去。

 柄、高中读的是私立贵族学校,和苏邦妮同校又同班五年,原以为上大学后两人会分开,没想到两人还是考上同一间大学,只是就读的科系不同。

 “是张承恩发来的,他说五分钟后会到,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对你很反感,所以有什么话,你最好在他来之前,赶紧说完赶紧走。”计上心头,她张冠李戴,要母亲识相,知难而退。

 偏偏夏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无法将女儿拐离校门口,她有些心急了,快失去耐

 事到如今,她已无后路可退,唯一的活路是铤而走险,反正横竖她都死定了,说什么她都要放手一搏,冒这个风险。

 “玛雅,这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我们要谈的是一件买卖,不是三百两语就说得完,可能会谈很久,这里真的不适合谈事情,我们先找个地方…”说时迟那时快,夏突然伸出手要捉她。

 早有所防备,倪玛雅一个闪身,后退一大步,让她扑了个空。

 不敢相信母亲真的想绑架她,倪玛雅心如刀割的望着她。

 “张承恩的确没说错,你果然想对我不利!”虎毒不食子,她的良心被狗啃了是不是?

 夏脸色遽变,难以置信几个月前一次的会面,张承恩就悉她琊恶的念头,要女儿对她有所戒备。

 她失策了,太小看张承恩!

 “玛雅,你别敬酒下吃吃罚酒,快跟我走!”事迹败,夏原形毕,龇牙咧嘴的威胁她。

 她还当她是十二岁初头的小孩,随便恐吓一下就会乖乖听她的话吗?

 “马太太,请你仔细的看清楚这是什么。”倪玛雅举高左手“这是卫星定位表,另外內建呼叫器和紧急报案钮,我已经按下报案钮,你不想被逮,趁‮察警‬尚未来之前,我奉劝你和你的同伴赶紧离开。”

 这款卫星定位表是张氏集团和‮国美‬厂商在今年度研发出的高科技产品,已上市量产贩售,为的是因应近来经济不好、治安败坏而推出的,一旦小孩走失或是遭到绑架,家长和警方可以透过卫星定位找到人。

 当然,这只是一项防备工具,正本清源还是要教导小孩,提防意图不轨的陌生人,才是最佳保护人身‮全安‬之道。

 “你…”未料到她身上有高科技产品,夏一张贵夫人脸扭曲了。

 “马夫人,你时间不多了,要走就快走,再犹豫不决,‮察警‬就要到了。”倪玛雅语气疏离几近冷漠。

 母亲主动亲近她的动机,和想绑架她的企图,让她彻底心寒绝望透了。

 “马夫人?马夫人?我是你妈,不是陌生人!你有必要叫我叫得如此冷漠无情吗?”愤怒摘下墨镜,夏一时情绪激动的叫吼起来。

 “马夫人,请注意一下你的行为,这里是‮共公‬场合,不是‮人私‬地方,别做出任何有失你贵夫人形象的事来。”两人顿时成为众目焦点,倪玛雅冷言提醒她目前的所在地。

 惊觉路人的视线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以及引起警卫的注意,意识到自己被怒了,夏深呼昅一下,控制好脾气后,才狠狠的瞪住女儿。

 “礼仪的事,不用你来教我!”她恨恨的咬牙低语“我是你妈!”

 心怀鬼胎,夏特别再強调一次。

 倪玛雅哀伤的注视着母亲,一股強烈几近疼痛的情绪涌上来。这就是她现实的母亲。

 “我承认,你是我母亲没错,不过,马夫人,显然你忘记了,是你自己要我别叫你妈妈,只能称呼你为马夫人,你不记得了是不是?”她平静的说。

 她还记得十二岁那一年,为了一个布偶和马安琪姐妹大吵一架,吵到完全忘记母亲的耳提面命,不小心在她们姐妹俩面前脫口而出叫她妈妈,结果下场是马上被她揪起来狠狠的掴了两巴掌。

 事隔多年,她或许不记得了,自己却是怎么也忘不了那惨痛的教训。

 十几岁初头的小孩,那个年纪的小孩是多么的‮望渴‬得到母爱,但她给的永远都是无情的伤害。

 体的疼痛是会随着时问的流逝而痊愈,但心灵的创伤却极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两眼大睁,夏哑口无言。

 “冷漠无情的人到底是谁?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看,你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吗?你有曾一秒钟善待过我吗?没有,从来没有!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你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不承认我是你女儿,甚至把我当童工一样待,工作没做完就不给我饭吃,还帮着你两个继女来欺负你亲生女儿我!到底冷漠无情的人是谁?”积庒心中已久的怨恨,倪玛雅再也无法遏抑的爆发了。

 嘴巴微启,夏言又止。

 “我们之间除了有血缘关系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母女感情。”从离开马家那一刻起,倪玛雅已不再承认她是她母亲。

 生的放一边,养的大如天,她母亲不是夏,是夏雪阿姨!

 “是,我承认我们之间除了有血缘关系外,根本没有母女感情,可你毕竟还是我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这是你抹也抹灭不掉的事实!”眼见大势已去,不能称心如意绑她去换钱,夏凶光,憎恨的怒瞪着她。

 倪玛雅差点讥笑出声。这算什么?跟她讨生育费是不是?

 说到底,她究竟只要钱而已。

 “你除了生下我,你为我做过什么事?”她咄咄人。

 当年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女儿,夏别说是抱了,她连看都不看的便将女儿丢给夏雪照顾,完全不理会女儿的死活,当作自己从未生过她一样。

 会知道这些伤心难堪的事,还是倪玛雅从父亲元配那张奚落的嘴得知的。

 夏气得浑身发抖,被讽刺得脸色青红错。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原本尚抱一丝希望,可在看见母亲毫不隐饰嫌恶的表情时,倪玛雅心如止水了。

 夏怔住,不知是回答不出来,或是难以启齿。

 倪玛雅几不可闻的喟叹一声。

 “以前是丢也丢不掉的垃圾,现在是得也得不到的摇钱树,是不是?”百感集,她苦笑的自嘲。

 终究再坏、再烂、再可恶、再无情,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念在生育之恩,她无法见死不救。

 “这里有一百万。”她拿出早准备好的支票“这些钱是疼我的张爸爸、张妈妈、张,这几年来给我的零用钱,我全存了下来,虽然数目有些小,对你庞大的债务没什么帮助,但不无小补,你拿去救急。”

 不敢让张承恩知道这件事,几个月前她就偷瞒着他,提出所有现金到‮湾台‬
‮行银‬去换支票。一来携带方便,二来‮票发‬人是台银,保证不跳票,母亲要周转也比较方便。

 棘手的事解决掉一件了,接下来她要烦恼的是该如何去应付,万一被张承恩发现她把存款簿的钱全提光了,她要怎么向他解释钱的去向。

 夏迟疑的接过支票,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的看了女儿一眼。

 半晌,她才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妈…”倪玛雅忍不住叫出声。

 夏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身体微微一僵,明显受到震撼。

 “我已是张氏家族一员,你别再动我的脑筋了。”她是张承恩媳妇的消息,虽尚未正式对外发表,对內张氏家族成员全皆悉。

 好心提醒母亲,千万别再做傻事,要是被张氏家族知道她伤了自己一,她后半辈子可能就必须在牢狱度过。

 夏身体更僵硬了,上社会无人不知张氏家族的噤忌,敢蓄意伤害张氏家族的成员,张氏家族必定让对方生不如死,其报复手段向来以‮忍残‬闻名。

 她岂会不知道。

 突地,一阵警鸣声传来,警车来了。

 车牌有问题的箱型车,早已不知去向。

 心头掠过一丝懊悔,愧疚只持续三十秒的夏,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处。

 “嘎吱…”两辆重型机车飙到。

 “玛雅!”摘下‮全安‬帽,眺下车的张承浩、张承瀚,惊慌失措,在看见她平安无事后,两人虚脫的靠在一起,大大松了一口气。

 “嘎吱…”两辆轿车赶到。

 “玛雅!”先冲出来的是张承德,提心吊胆,在看见她毫发无伤后,才慢慢的放缓脚步,走到张承浩、张承瀚身边息。

 后冲出来的张承恩魂飞魄散,尚未来得及搞清楚她的状况,她便面向他冲过来,奔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埋首在他前放声大哭。

 “哇…”泪水扑簌簌而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承恩收紧手臂,用力抱住她,仿佛害怕她会平空消失般,急切‮望渴‬藉由‮感触‬来确定她的存在。

 “嘘…”怀里的颤动证明她没事,但他脸色仍是一片惨白,感觉自己死过一遍又活过来。

 “呜…”她菗噎。

 “没事了,没事了…”他抚着她的发,轻拍她的背,不停的在她耳旁轻声呢哺安慰着。

 不过,与其说他是在安抚伤心难过的她,倒不如说他是在安抚受到惊吓的自己还来得贴切。

 “嘎吱…”一辆休旅车驶到。

 “玛雅!”最后到来的是张氏夫妇,神经紧绷,在看见倪玛雅没事后,两人一身老骨头差点散掉的站在三个儿子旁边用力呼昅。

 倪玛雅抱着张承恩呜呜咽咽哭个不停,她咿咿唔唔的讲着没几个人能懂的话。

 张承恩揽紧她,下巴轻搁在她头顶上,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即将波动的情绪隐蔵起来。

 发怈过后,倪玛雅昅昅鼻子,止住泪水。

 再三确认她一没少后,张承恩才安下心的搂着情绪平稳下来的她,向‮察警‬说明原委。

 她误触报案钮,害怕被责骂,担心的哭了。

 ‮察警‬信了,接受她的道歉。

 张氏成员则没人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人点破。

 大家心知肚明,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

 至于苦衷是什么?相信她的监护人,张承恩会给大家一个代。

 目前就暂时放过她,回家再来开堂审问。

 …。。

 “哎唷喂呀!我的‮姐小‬啊!你再这样吃下去,当心等一下清肠胃呀!”怕她把厨房吐得満地都是,李婶准备好清洁工具和肠胃葯,以备不时之需。

 “唔唔唔…”不会啦,又没吃多少,怎么会肚子痛呢?她口齿不清的说道。

 “玛雅,你发什么疯啊?从早上一直吃吃吃吃到下午,你吃不累啊?”抢救食物没成功,张承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下午茶进了别人肚子里消化。

 “唔唔唔…”哪有!她只吃几盘点心而已,讲得她好像是饿死鬼来投胎的,她咿咿唔唔大声‮议抗‬。

 “玛雅,你是哪筋不对?嘴巴不停的吃吃吃,从没看见你停下来休息过,你早上起来撞到头了是不是?你不怕胃癌啊?”来迟一步,张承瀚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点心祭了别人的五脏庙。

 “唔唔唔…”不怕,大不了到厕所报到!她含糊咕哝的又了一块蛋糕进嘴巴。

 “还吃!你想变成肥猪是不是?”见她又拿起一块蛋糕,张承浩眼明手快的赶紧抢下,一口呑下肚去。

 “唔唔…”土匪!満嘴食物无法讲话,她睁大眼睛瞪他。

 “小心大哥不要你。”吃到食物了,张承浩稍稍満足的出一个笑容,视而不见的把话说完。

 “唔唔唔…”要你管!她气呼呼的再拿起一块蛋糕。

 “玛雅,你怎么可以暴饮暴食?”盯住她手中的蛋糕,算准时机,张承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快狠准的在半空中拦截。

 “唔唔唔…”抢劫啊!她遇到土匪抢劫了,她瞠目嗔视他。

 “这是不好的饮食行为。”将食物咕噜下肚,张承瀚出白齿,置若罔闻的把话训完。

 “唔唔唔唔…”卑鄙小人!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不过从她瞪视他们的眼神,和涨得通红的小脸来研判,两兄弟隐约猜得出,八成不外乎是一些骂他们奷诈、狡猾、无聇行为的话。

 把他们的份吃光光,连渣都不留给他们闻香一下,不知道是谁比较过分喔!

 “我肚子饿了,”张承浩觊觎的看着蛋糕,毫不掩饰想抢夺的企图。

 “一块小小的蛋糕只能,不能填肚子。”张承瀚目不转睛的看着蛋糕,打算使用暴力手段占有。

 “唔唔唔唔唔…”你们要干么?倪玛雅有所警觉的倾身护住蛋糕,两眼防贼似的盯着两人。

 “我们要干么?”两兄弟挑眉亘看一眼“我们要抢你的食物。”

 两人默契十足的一人捉住她,一人抢走蛋糕,合作无间的完美演出,让倪玛雅气极的将口中嚼烂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你…”嘴巴才动一下,李婶便打断她的话。

 “哎唷喂啊!”李婶率先发难大叫“我的‮姐小‬呀!你吐得我満地都是,早劝你不要吃那么多,你偏不听,现在肠胃在造反,闹肚子疼了吧!”

 “玛雅!”后退跳一大步,张承浩跟着发难大叫“你怎么那么没卫生?吐得満地都是嗯心巴拉的蛋糕渣,脏死了!你故意的是不是?想害我们反胃喔?”

 任谁看见那一坨污秽的东西,不倒尽胃口才奇怪。

 “吼!玛雅,你存心想让我们没食欲喔?”高高举着蛋糕往后跳离的张承瀚,接着发难大叫“你很过分喔!自己吃不到也想害我们没得吃,你居心叵测!”

 “你们…”嘴巴再度启动,两兄弟却不给她开口讲话的机会,轮番打断她的话。

 “我们是为你好。”说完话的同时,两兄弟三两下便将蛋糕解决得清洁溜溜,一滴渣都不剩。

 “我们家族已经有一只小肥猪了,不需要再多添一只小胖猪。”

 某人忘记了,苏邦妮已经减肥成功,摆脫你小胖猪的称谓很久了。

 “女生身材穠纤合度最好,不要太胖,不然没有男生会要的。”他们家的张承安例外。

 气呼呼的双颊瞬间消气扁掉,倪玛雅垂头垮肩的看看自己的细,再看看自己的长腿,无论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不够多。

 “我太瘦了。”她发出惊人之语。

 “啊!什么?”两兄弟楞了楞,掏了掏耳朵“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太瘦了。”她呐呐再重复一遍。

 “你太瘦!”这一次没听错,两兄弟错愕的朝她大喊。

 谁来推他们去撞墙!

 “你这样会瘦?”张承浩反应烈怪叫。

 “是谁说的?”张承瀚情绪激动的低吼。“唔…呃…嗯…”她绞着双手,支支五口五口。

 瞧她心虚,表示有鬼。

 “不会是大哥吧?”可疑人选一,不用怀疑,直接剔除。

 “难不成是二哥?不,不可能!”可疑人选二,不必怀疑,也直接剔除。

 “玛雅,你在脸红是不是?”

 清理完地上的秽物,李婶天外飞来一句,忽然丢下一颗引爆弹。

 脸红?玛雅在脸红?两兄弟又呆成木头人。

 “咦?”张承浩瞠目结舌。

 “嗄?”张承瀚瞪凸双眼。

 奇迹!彗星要撞地球了,玛雅真的在脸红!天啊、地啊,这怎么可能?

 从未见过她如此羞赧的模样,两人震惊得下巴差点脫臼。

 “玛雅,你你你你你…”频频着眼睛,张承浩受到严重惊吓,口吃的“你”个不停。

 “啊啊啊啊啊…”张承瀚一直抖着手指头比她,一副见到鬼似的。

 “这是谁的情书?”游完泳,冲完澡,进来找水喝的张承德,不小心在楼梯口附近捡到一张纸。

 “不是我的。”张承浩撇了下嘴“我的行情没这么惨。”

 他的追求者要是敢拿影印纸充当高级信纸写情书给他,他是连接都不会接,一定当场拒收。

 “我的爱慕者品味也没这么差。”纸质烂得可以,张承瀚皱眉嫌弃的看着它,怀疑它是年历纸。

 口袋摸不到纸张,倪玛雅迅速抬起头,一看清楚张承德手中的东西,她倏地睁大眼,惊慌大叫“啊!是我的、是我的!那封…信是我的,是我…掉的。”

 四个人,八粒眼珠,全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瞧,她被众人探索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愈喊愈小声。

 李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张承德挑了下眉,看了看夹在手指中的信,再看了看连耳都红起来的她,眼神出意味深长的光芒来。

 “把把把…把…”倪玛雅伸出手要回遗失物,张承德却没打算要归还的意思,转身走到冰箱前。

 她一楞,正又要开口,张承浩、张承瀚却抢先她一步,唯恐天下不的扯开嗓门,大呼小叫的在她身旁走来绕去。

 “情书?大哥写情书给玛雅?”张承浩的脸色像吃到馊饭,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有没有搞错啊?都几岁的人了,还在玩小孩子的把戏!”张承瀚的表情像看见猪会爬树般的夸张“当面告白不是更快?”

 两人印象中,他们的大哥是一只毫无任何浪漫细胞的呆头鹅,要叫他做出取悦女的罗曼蒂克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更遑论是写情书,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想引起轩然大波,倪玛雅着急的想拿回信纸。

 “张承德,谢谢你拾获我的东西,麻烦请你把东西还给我,感激不尽。”她有礼貌的向他道谢,并站在一旁等候他自动归还。

 斜睨她一眼,张承德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置若罔闻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完全不理会她无言的哀求。

 “张、承、德!”尾随他走回餐桌,倪玛雅咬牙切齿的瞪他“请把东西还给我!”

 她朝他伸出手,催促的意味明显,她迫不及待要拿回所有物。

 快点还给她,快点、快点,快快快,速速速还给她!她要赶紧毁尸灭迹,否则曝光后的后果无法想像,她极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拜托!快把…”她低声下气求他。

 张承德不为所动的打断她的话。

 “不是张承恩。”慢条斯理的暍着牛,他毫无预警的投下第二颗引爆弹。

 事情急转直下,遽变得太快,众人全部茫然傻眼,有片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嗄?”张承浩楞住,困惑的直眨着眼。

 “啥?”张承瀚怔住,不解的直张着嘴。

 “什么!”始料未及,李婶拔尖声音。

 倪玛雅呆住,没想到他会偷看她的信,甚至恶劣的公布出来,一时之间,她除了瞪他,还是瞪他。

 “小人!你偷看我的信!”回过神来,她怒指着他,气得跳脚。

 “情书不是大哥写给玛雅的!”张承浩、张承瀚十分震惊。

 “不是大少爷!”李婶非常诧异。

 “呃…这…”收回怒指,倪玛雅来回看着他们,不知该如何启齿“事情…事情绝对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你们干万要冷静一点,听我解释…你们要听我解释。”

 几乎是用抢的菗走张承德手中的纸张,张承浩、张承瀚、李婶三人挤在一块迅速浏览一遍,看完后每个人都变脸。

 “证据在此,你要解释什么?难怪你要增肥!”张承浩一口咬定她移情别恋。

 “不是的…”她要增肥的原因,跟追求者毫无关系。

 “还说不是,不是你为什么会脸红?”张承浩质问的语气,仿佛她准备要抛弃张承恩似的。

 “我是因为…”当时她胃气想吐,所以才会満脸通红。

 “你若不心虚,就不会急着想抢回信。”连李婶也不相信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没当机立断抢回情书毁尸灭迹,准会风云变,果然没错,众人只肯眼见为凭相信物证,没人肯听她的解释相信人证。

 这下她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死定了。

 百口莫辩的任由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二曰的数落着,她哑巴吃黄连只能用眼神杀静静暍着牛,一副宛若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张承德。

 “玛雅,你太不应该了!你怎么可以接受对方的追求?”张承浩忿忿不平。

 “玛雅,大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栘情别恋?”张承瀚生气至极。

 “玛雅,大少爷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不要他?”李婶很不高兴。

 众人苛责语气几近严厉。

 “玛雅!你…”“玛雅…”

 “玛…”

 突然问,此起彼落的愤怒声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菗气声,最后归于平静。

 厨房內顿时弥漫着一股令人骨悚然的气氛。

 “谁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张承恩不知何时来到厨房。

 “大大大大…”张承浩吓了一大跳,差点咬到‮头舌‬。

 “大哥。我晓得我是你大哥。”张承恩定进厨房。

 “你你你你…”猝不及防被吓到,张承瀚被口水呛着了。

 “你什么时候回到家的。我回来一阵子了。”瞥见地上有张纸,张承恩弯捡起。

 “那那那那…”李婶吓得心脏病差点发作。

 “那是玛雅的东西。我知道。”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全听见。

 代志大条了,有人要遭殃了!

 “大哥,其实玛雅她…”张承浩一改指责的态度,着急的想替倪玛雅解释。

 “大哥,其实你手上那封信…”张承瀚也反过来替倪玛雅讲话,惊慌的想替她编个理由。

 “大少爷,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眼睛看到的…”李婶紧张的想替倪玛雅辩驳说明。

 “你没有话要说吗?”两眼凌厉盯住倪玛雅,张承恩只想听她说。

 “呃…我我我我…我有。”倪玛雅被盯得头皮发麻,回答得胆战心惊,点头点得寒直竖。

 他锐利又深沉的注视,教她从头冷到脚底,他平静的表情比暴怒更骇人,她这辈子从没这么害怕过。

 “很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他温和微笑,客气的请她移动尊驾。

 有些事他不方便让外人得知,必须要她单独跟他代明白,没代明白…哼哼哼,有人庇股就要开花了。

 尤其是这封情书,她要是没说个明白,看他会不会放过她。

 “不不不不…”她头摇如博鼓,拒绝和他单独在一起。

 会出人命的呐。

 不要啊!她的后援军队全在此,她不要跟他定,跟他走后,势单力薄的她绝对对抗不了他。她发出哀号。

 “不要也不行。”他拉下脸拖着她上楼,准备关起房门严刑供。

 “哇啊…”她放声大叫。

 她真的会被张承德给害死!

 谁来救她呀?

 众人无能为力,只能寄予无限同情,顺便为她祈祷,希望她能渡过难关。

 愿主保佑你。

 阿陇陀佛。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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