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秘书,你还好吧!”关陆出声唤着出神得直瞪着他看的王之仪,这样的表情这两天他已经见过不知有多少,他们一见到他,先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再来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后来就慢慢的接受了事实,若不是自己知道这其中所发生的事,他还真会以为自己头上多了两只角呢!他颇无奈的想。
王之仪被他一唤,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及不好意思,喃喃的说了声抱歉后,转身走了出去,并在出去之前对掩嘴偷笑的朱拾夜白了一眼。
朱拾夜见她羞窘的模样,甚至夸张的爆笑出声。
“小夜,不可以这么没大没小的笑王秘书。”关陆训斥,虽然他自己也很想笑。
朱拾夜揩揩眼角笑出的泪水。
“陆大哥,你就不知道,以前我告诉王姐说你没死时,她那看着我的眼神不知有多同情、多可怜,现在你出现了,她那惊惶害怕的样子,活像你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似的,笑死人了!”她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笑了,你可以告诉我,听说我失踪的这段期间,每个礼拜六下午都会有一身穿黑衣的?懃男仕载你回高雄,真的吗?”他问。这是他午休时上冼手间听到的,他知道女洗手间里的是非多,没想到男洗手间里的是非也多。他纯粹只是好奇,因为他相信小夜对自己的感情,他的好奇是针对那黑衣男子,怪的是,虽然没见过面,但他对他的感觉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朱拾夜歪着头蹙起眉,是啊!罗修默,好久没见到他了,忽然间,她感到对他非常的歉疚。
“哦!我真是个失败的人。”她懊悔的说道。
“怎么啦!”关陆走到她身边,关心的问。
朱拾夜一脸懊丧的看着他。
“陆大哥,罗修默是个那么好的人,而我居然粗心的连他的住址、电话都不知道,我真失败。”罗修默给她的那张名片,她不知道又丢到哪去了。
“你说的那个罗修默是我问的人吗?”
她点点头,依然懊丧。
“他人很好,很照顾我。我曾告诉过你,你机飞失事的时候,我曾绝望的想去找你吗?是他告诉我你两个月之后就会出现,我才又坚強的活了下来。”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你的呢?”关陆怀疑的问。
朱拾夜摇晃着脑袋,一脸
惑。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是不相信的,认为他是在骗我,可是他说得很笃定,甚至知道你是被一艘渔船给救起的,所以我就相信他了,两个月后你果然就出现啦!”
整件事突然显得有些诡异,他想,而且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朱拾夜没见到他沉重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那两个月我还是在台北上班,因为我怕你会在台北出现。等星期六下班,罗修默会来接我回高雄老家,然后星期一一大早再载我回台北上班,我曾要他不要特别为我跑这么远的路,但他说反正顺路无所谓,所以我就这样让他接送了两个月。”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关陆“陆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人?人家对我如此照顾、关心,而我却把他给忘了,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必陆笑着捏捏她与眼睛皱在一起的小鼻子。
“别担心,也许他最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没有出现,而你也没忘了他,否则你不会将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得如此清楚,你的潜意识里非常想念他,要不然你也不会如此丧气。”他安慰她。
“真的吗?”朱拾夜心里已接受了他的说法,但还是顺口问了句。
“当然是真的。”他温柔的笑着。
朱拾夜却在这时想起了另一个人。
“陆大哥,那个雪莉真的被她爸爸带到东南亚去啦?”她问。心里对雪莉的同情多于恨,因为她知道失去心爱的人的那种感觉,况且她的孩子也
掉了,真教人不同情也难。
“嗯!”关陆对雪莉也是有着无限的遗憾与同情,虽然她欺骗了他,但她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实在不愿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希望换了个环境的雪莉能再重新开始。
他呼出口气,贼贼的看着她“我们不要说话了。”
“不说话要做什么?”朱拾夜看着关陆愈凑愈近的脸,心跳速加。
“做这个…”他温热的气息吙在她脸上,她的心跳加快,他吻住了她红润的
,和她不小心逸出的呻昑。
**
俊杰,我回来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俊杰…关陆猛地自梦中惊醒,冷汗不断由他额上滑落。
他掀开棉被、冲进浴室,不断的用冷水泼脸,看着镜中眼神恐惧发青的脸色,他心神直直涌起一阵阵不祥的预感。
他作了一个好实真、好
真的梦,他梦见朱拾夜快乐的跑着、跳着,而自己就在她身后追赶着她,但无论他怎么努力的追,他们之间的那段差距始终不曾缩短。
突然间,一辆车就这样直直的冲向她,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拾夜被撞得飞起。
然后重重的落下,浑身是血的躺在那边,而他却一动也动不了,他心神俱碎的仰天哭吼…他又掬起冷水泼脸。只是个梦罢了,不是真的,只是个梦!他安慰着自己,但心头那片乌云却始终无法散去。
看看时钟,才六点多,他以最快的速度梳洗自己,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朱拾夜在睡梦中被阵阵香气给薰醒,她
迷糊糊的醒来,
迷糊糊的下了
,又
迷糊糊的循着香味来到厨房。
“陆大哥,早安!”她有些大头舌的说。她的意识有一大半还处在觉睡的状态。
正在煎荷包蛋的关陆回头看了眼打了个哈欠的她。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叫你。”他将荷包蛋翻面。
朱拾夜趴在餐桌上,懒懒的说:“你在煮东西,那香味搞得我的肚子咕咕叫,我哪还睡得着!”
“好啦!待会我就成全你,把这些罪魁祸首吃下肚怈愤。”
“你每次都这样!喂我吃那么多东西,我都快变成大胖猪了。”她抱怨着。
必陆笑着将荷包蛋端上桌。
“你就是太瘦了,所以我才要把你给养胖点,这样才健康。”
“那你注定要失败了,因为是属于天生丽质难自弃型的,想胖都难!”她骄傲的说。昂起头微眯着眼,欣赏他俐落的将火腿丢进锅子里。
“是!你是宇宙超级绝世大女美!赶紧去洗脸刷牙好吃早餐了。”
朱拾夜皱起了鼻子“我不喜欢刷牙。”她嫌恶的说。
必陆佯装讶异的看着她。
“天啊!小夜,我还以为你是个爱干净的女美。”
朱拾夜耸耸肩“我是个爱干净的女美没错啊!只不过我不喜欢刷牙。”
必陆也学她耸耸肩“好吧!大不了以后我不亲你。”他假装惋惜的说,并偷眼瞧她。
果然,朱拾夜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冲进房间。
必陆马上无声的大笑起来,这小妮子真好骗。
三分钟后,朱拾夜神清气慡的走了出来,踱到他身边。
“陆大哥,我洗好了。”她像个讨赏的孩子般撒娇的说。
“这么快!”他嗅嗅她清香白皙的脸,假装没见到她嘟起的嘴,极力忍住笑。
“嗯!很香。”他将锅里的火腿盛起闻了闻,走出厨房,端上桌。
她有些闷的跟在他身后,难道陆大哥没看到我的暗示吗?她狐疑的想。
“陆大哥,你不给我一个早安吻吗?”她期待的说道,并在他转过身时,又高高的嘟起嘴。
这次关陆没再逗她,轻轻的在她的
上印下一吻。然后又买一送一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她甜甜的笑了。
“小妖
,可以吃早餐了吧!”他亲昵的捏捏她的俏鼻。
心情很好的朱拾夜胃口更好,总共吃了两颗蛋,五片火腿,四片
油吐司,及一杯五百cc的木瓜牛
。
“陆大哥,我有预感,我一定会被你喂成大胖猪!”她埋怨着,拍着发
的肚子。
“放心,你天生丽质,想胖也胖不了,再说,你就是太瘦了,要胖点才好看。”他看着她说。
“不行!”她开始有了危机意识“我必须要未雨绸缪,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要开始早起晨跑。”她立下决心。
但关陆对她可不怎么有信心。
“你起的来吗?”
“那有什么问题?”她笑得自信満満的。“有你叫我嘛!”
**
必陆的面前摊着一份文件,手里拿着钢笔,但半小时过去了,他脑子里却没看进一个字,也没签下一个字。
他的心里始终像庒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脑?锊
系闹馗醋抛蛲淼拿尉常胄挠痢⒘成芽矗技浯蛄烁鏊澜帷?br>
“陆大哥?”朱拾夜的手在他面前挥动。
必陆回过神来,神情凝重的看着朱拾夜。
她一见他这副模样,开玩笑的心情马上烟消云散。
“陆大哥,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她摸摸他的额头“凉凉的没发烧啊!”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好好的,怎么会发烧!”他勉強的笑着,手抹了下脸。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她担心的说,轻轻
开他纠结的眉头。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他闪避的说。只是一个恶梦罢了,况且人家不是常说梦都是相反的吗?他头摇浅笑,自己真是太神经质了。
见朱拾夜还是一脸忧心,他放柔了表情。
“小丫头,别担心,我还准备要跟你结婚,生一堆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呢?”他撇开心中的烦躁,轻松的说道。
朱拾夜羞答答的捶了下他的肩膀,脸都红了。
两人在打打闹闹一阵后,关陆率先投降。
“那你中午陪我去买运动服。”她撒娇的说。
他为难的摇头摇。
“对不起小夜,中午我与杏诃有约,别垮着脸,你找王秘书陪你去好吗?”
这次朱拾夜没有大吵大闹,相反的,她马上堆起笑脸“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了,你有事的话就去办。”虽然她心里很失望,但她决定自已要学着长大些,不能再任
的
着关陆。
“真的?”见她坚定的点点头,他不觉松了口气“对了,别只顾着逛街哦!
要先吃午餐才行。”他叮咛着。
“知道了!”
**
朱拾夜背着小背包优闲的逛着一家家的服饰店,手里拿着一块菠萝面包啃着。
她走到一家装潢的富丽堂皇的服饰店,站在门口透着干净透明的落地窗张望良久,考虑要不要进去。
店里的服衣好像都很高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她想要的运动服,终于,她下定决心走进去看看。
她在里头逛了一圈,发觉店里十几位打扮得优雅细致的店员没一个出来为她服务,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还丢几个嫌恶的白眼给她。
朱拾夜愈逛愈不开心,愈逛愈火大,难不成她身上有臭味?她低头看看自己,很好啊!T恤是早上才拿出来穿的,牛仔
也才穿了一天而已,倒是脚上的布鞋有些灰渍…倏地,她想通了,想必是自己这身打扮使她们认定她只是逛好玩的,买不起。
哼!凭她的能力,买十间像这样的店都不成问题!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蠢女人,而现在的情况使她觉得自己就像“麻雀变凤凰”里的茱莉亚萝
玆,好,她在心里偷偷笑着,就让你们尝些苦头。
希望自己的能力还在,朱拾夜暗自祈祷。
停在一件黑纱晚礼服的前面,她瞄了眼标价,十二万九千元。
“姐小!”她挥手呼叫。
一个不情不愿的短发店员走向她“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她的神态与话意相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雕细琢过的眼睛闪着不屑。
朱拾夜假装没看到,她出了比面前的黑纱晚礼服。
“姐小,这件…”
她还没说完,短发店员就高傲的打断了她的话。
“哦!这可能不太适合你哦!这件晚礼服是专门设计给丰満高窕的贵夫人穿的,你的身材…啧啧…”她的眼睛上下瞄着朱拾夜“差太多了,而且,你买得起吗?”
她话一说出口,那群聚在一起的店员马上毫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朱拾夜低着头,大眼睛闪过一道紫光,忍,忍,朱拾夜,你要忍!
“姐小,我不是要买,我是要告诉你…”她的心里用力一想,眼睛用力一眨,一只又肥又大又丑的大蟑螂,马上从黑纱晚礼服里“啪啪”的振翅飞了出来,且直接降落在短发店员完美的脸上。
短发店员一看清楚在自己脸上爬动的是什么后,马上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声,不停的在原地跳跃,双手奋力的往脸上又拍又打,滑稽狼狈的样子,使得朱拾夜忍笑忍得快得內伤了。
本来聚在一起的店员,一见到同伴像疯了般的尖叫,全都跑了过来,好不容易才将
吼
叫的她给拉住,这时短发店员妆也花了,发也
了,总而言之只有一句成语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还没完呢!这时朱拾夜发出声夸张的尖叫,表情恐怖的抖着手,指着她们的头。
只见她们动作一致的摸了下头,当她们捉下只又肥又丑又大的蟑螂时,开始齐声尖叫,并重复刚刚短发店员的动作,拚命跳跃,不停的往自己的头上脸上
打一通。朱拾夜在一旁简直叹为观止,心想,假如被亚马逊河丛林里。擅跳欢呼舞的食人族给看到的话,恐怕他们也会自叹弗如。
当她们终于发如稻草、面如黄脸的停止跳动后,朱拾夜终于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在脸上画个大浓妆了。
虽然如此,但她还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们。
她无辜可怜的看着她们,眼睛又用力一眨,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晃动着牠尖尖的鼻子,慢呑呑的移动着牠肥大的身躯到一位顶着
窝头的女店员的脚跟旁,女店员困惑的低下头,尖叫一声,脚一甩将高跟鞋及胖老鼠踢了个老高,接下来跑出第二只老鼠、第三只老鼠、第四只、第五只…现场马上混乱一片,原木架子被撞倒了,高贵优雅的服衣散了一地,然后架子又撞倒了茶几,茶几上的茶、咖啡泼得満地都是,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灾难现场,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原先是一家华丽的名牌服饰店。
等气也出够、笑也笑够后,朱拾夜才又眼一眨,蟑螂、老鼠等又全消失了,她这才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背着小背包走了出去,现在她觉得有些能力也是不坏的事,不知当初跟阿红去PUB,出来遇见那些混混,为什么自己没想到使用这些能力。
经过刚刚那场混战,她的肚子又饿了,她停下脚步,从小背包里又拿出一块香蒜面包。
罢起步要走,眼角瞄到小巷子底有个板子,歪歪斜斜的写着“服饰”两个大字,她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是一家矮矮的却还算宽的店,很不起眼,但朱拾夜一走进去,一位穿着朴素挂了副老花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马上和蔼亲切的
了过来。
“姐小,需要什么吗?”老太太缺了颗门牙,讲起话来有些“漏风”但却热情不减。
朱拾夜打从心里喜欢她,她让自己想起在南部的老妈。
“这里有运动套装吗?”她问。
“运动套装?有有…”
老太太将她带到一个柜子前,她一拉开,里面全是运动服,且式样齐全,朱拾夜惊叹不已,认为自己真是来对地方了。
她愉快的挑着,一口气挑了五套,且每套各两组,加起来共十套。
老太太开心极了,很阿莎力的送了两顶鸭舌帽给朱拾夜。
于是朱拾夜拎了两大袋服衣,头上戴了两顶鸭舌帽走回公司,幸好公司并不太远,否则她提着这两大袋服衣真的会被累死。
等她终于气
如牛的回到公司,走到办公室,门一关,她马上丢了两大袋服衣,倒在沙发上,气
吁吁。
“天啊!小夜,你把人家整个店都搬回来了吗?”正在整理档案的关陆一见到她拎了两大袋回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说出这句。
“人家的腿好酸哦!”她边捏着酸疼的腿边可怜兮兮的说。
必陆坐到她身边,心疼的用一双大手帮她摩按。
“买那么多干么!”他斥责道。
朱拾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那个老太太人很好嘛!而且她那边的运动服式样好多又好漂亮,你看,老太太还送我两顶帽子呢!”她脫下一顶帽子戴在他头上,谄媚的直说好看。
必陆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你哦!真拿你没办法,说吧!到底买了几件?”
“五套!”
“我不信那两个大袋子只装了五套。”
朱拾夜耸耸肩道:“我是说我五套、你五套,如起来十套。”
必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小夜,你是准备穿到民国几年呀?一下子买十套!”
“不同的
调嘛!而且我挑的都是一式两件,这样我们一起出去运动的话,穿情人装比较好呀!”她喜孜孜的说。
这是什么逻辑呀?真是败给她了,他在心中叹了口大气。
**
俊杰!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跟那个
女人在一起?不!俊杰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那个小狐狸
引勾他,对!一定是这样,只要她死掉,俊杰一定会再回到我身边,是,只要她死,只要她死…**
必陆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受到恶梦的侵袭,却受到朱拾夜的打搅。
当他听到朱拾夜的轻唤声及敲门声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夜#也!
在清晨…他看了看时钟,清晨五点就来敲他的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陆大哥,你醒了没?”朱拾夜轻轻敲着门低喊。
她为了今天早上的晨跑,昨晚特别提早觉睡,虽然没有闹钟…关陆就是她的闹钟…叫她,但她的理生时钟却准时的在她睡了八个钟头后将她叫醒,这也就是她现在在关陆房间前敲门的原因。她甚至连今天晨跑要穿什么
的运动服都挑好了,现在她手上就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准备要给他穿。
“陆大哥?”她又敲敲门。
门打开了,关陆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小夜,现在才五点,你就要去晨跑了吗?”他有些受不了的说道。
他昨晚处理公事到凌晨一点多才睡,还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被她给吵醒了,反倒是这小妮子,昨晚早早就进了睡窝,难怪现在有精力在这扬着奋兴的笑脸吵他。
“唉哟!人家不是都说要晨跑了吗?当然要早起去跑啊!哪!这是我帮你选的运动服,快去换吧!”说完,踮起脚尖在他颊上亲了下,她又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间去了。
必陆看着怀里的白色运动服,无奈的叹了口气,换服衣去了。
虽然天还没亮,但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阿公阿妈在走路做运动了。
必陆与朱拾夜两人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散步着。原本兴致
的朱拾夜一见到公园,就马上跑了一圈,但也仅仅只跑了一圈,一圈下来她就再也跑不动了,气
吁吁的靠在关陆的怀里。
“你这小懒鬼,这就是你平时不运动,临时抱佛脚的后果。”他嘲弄的说,却又心疼。“别再跑了,否则明天你一定会全身酸痛。”
但朱拾夜根本没听进他的话,在他怀里休息一会儿之后,马上又跑去跟阿公阿妈学打太极拲,过一会儿,又跑去跟小朋友抢秋千玩,而且
得不亦乐乎,直招手要他过去。
他看着她随秋千摆动的纤细身影,初升的阳光照
在她笑得灿烂的脸上,柔细的发丝随风飘逸。
天啊!她真美,而她即将成为他的
子,关陆全身上下盈満着充实感,像块缺了角的玉佩终于找到失落的那部分。
但为何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他凝视着她摆动的身影,她的装扮好像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在哪见过,算了,只要他在,他就会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朱拾夜跳下秋千,并协助等在一旁的一位小女孩坐上去后,马上向他奔来,站定在他面前,脸颊像苹果般红扑扑的。
她坐在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急促的
着气。
“累了?”关陆温柔的看着她,细声问。
朱拾夜笑着摇头摇。
“不累,可是肚子饿了。”她说。
“那我该找些食物来填
你的肚子啰!”他说,亲昵的点点她的小鼻头。
他们手拉手步出了公园。
“陆大哥,你看!那边有家烧饼油条店。”她指着大街对面,奋兴的说,然后放开他的手。
“小夜,跑慢点!”他笑着喊,真是个小贪吃鬼。
她回过头来,两手围在嘴边,叫他赶紧。
突然间,他僵住了,是那个恶梦!天啊!居然是真的!
他微转过头,一辆车子急速的朝站在路央中的朱拾夜冲过去。
“不!”关陆大吼一声,劲使全力的朝她狂奔而去。
不!不!他全身血
凝结,这个恶梦怎会成真?不!他绝不让恶梦成真!绝不!他使尽全力的狂奔,恐惧让他的心像要爆裂般的难受。
朱拾夜却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速加朝她冲来的汽车,她想跑,但两条腿像有千斤重般的抬不起来。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必陆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撞开吓呆了的朱拾夜,而车子狠狠地撞上他高大的身躯,他被高高的抛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狂疯的雪莉在看见关陆奋不顾身的冲向车前时,踩了紧急煞车,但由于车速过快,还是撞上了关陆,然后车子也开始打滑,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擦摩声,车子翻覆打转了好几圈,地面散満了碎玻璃。
朱拾夜目睹一切发生,她茫然的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关陆。
她缓缓的站起身,扭伤的脚使她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但她却感觉不到痛,因为她已丧失了任何知觉,只看得到躺在血泊里的关陆。
她忽然脚软的跪在他身边,关陆鲜红的血染上她的白色运动衣
,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怵目惊心。
必陆并没有失去意识,但这让他更痛苦,他感觉得到生命力正在悄悄的流逝,他勉強的睁开眼,看到朱拾夜苍白无血
的脸,她的眼神好茫然、好无措。
他想说些话要她不要担心,但他一使力,咸咸的
体就开始由他的嘴里不断涌出,他已不痛了,只觉得冷。
朱拾夜见他嘴里涌出血,马上伸出手按住他的嘴巴,像要阻止血继续涌出般,但血从她的指
里
出,沾満了她的手。
“不,不…”她喃喃的说着,双手握住他和自己一样冰冷的手,放在脸颊边挲摩。
“不,陆大哥,别闭上眼睛。”见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她马上惊惧的低喊。他必须看着她,他必须!
虽然小夜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但关陆还是立即努力的撑开眼睛,但是他实在好累。
朱拾夜一见到关陆又睁开眼,含着泪扯开一个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她的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你说过我们会结婚、会生一堆丫头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她靠在他耳畔轻语。
但关陆又缓缓的阖上眼睛了。
“不不!陆大哥,你别闭上眼,你看着我啊!你看着我啊!”她开始慌乱了,他的身体好冷,她想抱起他,让他暖和一点,但她还没开始动作,围观的人马上拉起她。
“别动他,姐小。”捉住她的人这样说。
不不!陆大哥只是睡着了,他没事的。
她想挣脫,但捉她的人捉得好紧,她挣不开,突然,她崩溃了,她又哭、又吼、又捶、又打,喊得声嘶力竭。
“放开我、放开我!陆大哥,你醒醒呀!你说过我们会结婚,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你醒醒!陆大哥,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她心碎的呐喊,奋力的想到他身旁。
“姐小,你冷静一点,救护车马上来了。”
但她听不到了,她昏了过去。
朱拾夜幽幽转醒,缓缓睁开眼,触目皆是一片白雪,她有短暂的恍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自己会往这里?
她开始回想,忽地,关陆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的画面闪进她脑子里。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作梦,作一个非常可怕的恶梦,她脚刚触地,一阵晕眩突然袭来,使她又坐回
上,等她觉得自己已可以站立时,她马上站起并迈开步伐想走,但她才跨出一步,臂上立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皱眉,看到臂上的点滴管子,毫不考虑的一把扯下。
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既然是梦为何她会觉得痛呢?难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真的?
她忍住晕眩,踉跄的打房开门,靠墙走了几步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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