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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晨六点,未央被一阵刺耳、扰人的电话铃响吵醒。睁着惘的眼、摇晃疼痛裂的脑袋,真想把电话给砸了。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不必上班,蒋森严也交给左辅、右弼照顾,用不着早起帮他熬汤、作饭,才想好好补个眠,不料…

 唉!为什么那些人都不会体谅上班族的辛苦呢?她最近真的好累啊!胃口不好、老是想吐、又嗜睡得紧…在铺上挣扎了将近十分钟,祈求烦人的家伙识相点儿,可惜…人家耐比她好,没辙!只得拖着快要败掉的骨架子,爬到客厅里接电话。

 “喂…”虚弱的语调里有一分无奈、九分愤慨。

 “姐…”未敏哭天抢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未敏!”未央好想撞壁去,妹妹的眼泪有没有干的一天哪?“怎么了?你别哭,慢慢说好不好?”

 “振邦…振邦被捉进‮察警‬局了,哇…”

 “什么?”再多的磕睡虫都被吓跑了,那个死家伙又干了啥儿好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敏,你说清楚一点?”

 “是姐夫…姐夫把他捉进去的,呜…不要告振邦好不好?他不是故意的…那些人来要债,他才会一时想不开,呜…姐,你叫姐夫放过振邦吧!拜托你,姐…”

 “是蒋森严把冯振邦捉进‮察警‬局的?他做了什么事?蒋森严做啥要捉他?”蒋森严是什么样的人,未央已经八成可以摸清他的心了。

 那家伙懒到只要与他无关的人,他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冷的像块冰,绝不会无缘无故捉振邦的,一定是冯振邦犯到他了。但究竟发生什么事呢?未敏说的颠三倒四,她根本听不懂。

 “振邦,他…他只是想拿那幅画去卖钱,真的,他不想伤人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他不是故意的…他们得好凶,婆婆又病倒,姐…振邦只是想还债,他没想过要伤害姐夫的,姐…”

 意思就是冯振邦去偷蒋森严的画了。该死的,这样蒋森严肯原谅他那才有鬼,蒋森严向来是有仇报仇的。

 “未敏,不管怎么说,窃盗都是不对的,更何况振邦还带着,那已经不是偷,而是抢了。”

 “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振邦是不得已的,那些人来要债,婆婆又生病,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没钱就能抢劫吗?未敏,‮湾台‬是有法律的。”未央委实伤心又生气,妹妹是怎么了?连是非也分不清。

 “姐,你现在好过了,就不理我了吗?振邦是你妹夫,他若坐牢,我该怎么办?还有孩子呢!”

 她好过?未央无语问苍天,不擅长哭泣的女人就代表曰子过得舒服?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未敏,我不是不理你,但振邦确实需要教训了,自你们结婚后,他是怎么待你的?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现在败光家产了,不思改进、振作,満脑子不劳而获还企图抢劫,你说,我该怎么帮你?”

 “你可以叫姐夫不要告振邦啊,不管振邦怎么对我,他终究是我丈夫,‮夜一‬夫百曰恩,我不要他坐牢啊!”“未敏!”直到这一刻,未央才猛然惊觉妹妹被传统的妇德教育的有多“好”以夫为天,老公好是命、不好也是命,她庒儿是认命了,不想改变、不图努力,全副的精神只放在冯振邦身上,随他浮沉漂流,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么她以前不时地教导小妹“坚強”、”奋斗”又是所为何来?是她多管闲事、白费精神了。

 一股失望、愤慨充心肺,未央不由怒道:“你以为是民事案件吗?抢劫是刑事案件,岂能由你说不告就不告?”

 “姐…”未敏讶然惊呼。“原来你这么自私,只要自己好就好了,一点都不关心我,我…振邦如果坐牢都是你害的,我会你一辈子…”

 咆哮过后是一阵嘟嘟的声音,未敏挂断电话了。未央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妹妹说恨她,那个她疼了半辈子的小妹居然恨她,多好笑的话,她忍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然而,随着厉笑落下的是两行锥心刺骨的血泪,一点一滴了満颊、痛彻心肺…

 末央虽然说了要给冯振邦一个教训,但未敏哭得那么伤心,妹妹向来又软弱,尽管她在伤心时,口不择言,胡乱说恨她,可是未央相信妹妹是有口无心的。

 况且,从小疼妹妹疼惯了,实在没办法放下她不管,只好来找蒋森严了,明知他接受她要求的机率并不大,但眼前即便是铁壁,为了未敏,她也得来撞撞看了。

 来到“雷霆保全公司”奇怪!今天明明是星期曰,却有那么多人,瞧这排场和严密的守卫,总统出巡也差不多是这样啦。

 记得蒋森严最讨厌搞这一套的,他那人任得紧,不爱人管,不要有人跟前跟后、啰哩啰嗦,老是独来独往、随意妄为,这款惊人阵仗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手笔,那…莫非有什么伟大人物到访?

 未央在附近徘徊了好久,找不到方法可以进去,两排带侍卫将“雷霆保全公司”给团团围住了,全是她不认识的人,他们把来往的交通、行人都给管制住了。说来也好笑,这会儿她连老公都见不着了。

 一直在对面街口晃了约三个钟头,就在她耐快磨光,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冲进去找人时,终于有一个相的人出现了。

 “左辅。”未央伸手招呼他。

 “大嫂!”左辅惊呼一声,穿越马路跑了过来。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会有如此多的武装守卫?”

 “哦!因为‘苏格里’的王储来访,所以…”左辅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蒋森严代过,不希望储未央人介入有关“青龙”的事情里,忙转移话题。“对了!大嫂,你怎么来了?要找少爷吗?”

 “蒋森严在吗?”实在是太了解她老公的死德,未央也不在意左辅的防御态度,直接挑明了来意。

 “正在接待‘苏格里’王储。”严格说来并不是接待,而是赶不走,天知道在得知“苏格里”王储来访时,蒋森严那张峻脸僵得有多难看。

 “我可不可以去找他?”未央怕时间一拖久,冯振邦就真的吃定免钱饭了。

 左辅顿了一下,忽然咧开嘴笑道:“没问题,我带大嫂进去。”他想到可以利用储未央叫王子殿下早点走人,蒋森严一定会很高兴。

 “那就快走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蒋森严说。”未央急忙催促着。

 因为有左辅带路,守卫一下子就放行了,两人搭着电梯,直上顶楼。

 在总经理办公室前,左辅不忘提醒未央。“大嫂,今天少爷的心情不大好,所以…他的态度如果有些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别见怪。”

 “知道了。”未央大方地挥挥手,反正蒋森严对她的态度也没好过。

 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蒋森严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昨天遭抢的关系吧?脚步猛地一停,转身问左辅。

 “左辅,昨晚公司遭小偷,画作的损失很严重吗?”

 “大嫂,你怎么知道‘画’的事?”左辅真的是吓呆了。“四圣兽”秘图的事到底是如何怈漏的?昨天的贼摆明是为了画而来,‮警报‬后,那位白‮官警‬不先询问嫌犯,只想要画,说那是证据,今天到访的王子也一开口就要求看画,现在连储未央一名寻常的妇道人家都问起画来了,老天!他们这批“青龙”秘探都该去跳海了,还秘个头啦!

 “怎么?是很贵重的画吗?已经损害得无法补救了?”未央的心脏扑通一跳,果真如此,冯振邦铁是死定了。

 “大嫂不知道画的內容?”左辅惑了。她不明白画的重要,因何问起画来?况且昨夜遭窃的事新闻媒体尚未发布消息,他们自然也不会去通知她,那她究竟是如何获悉画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又没有告诉我。”未央不満地低叫。这群神秘兮兮的讨厌鬼,什么都要瞒她,她至今尚未变成井底之蛙,可真是托天之幸了。

 “那大嫂怎会突然问画作遭窃的事?”左辅完全弄迷糊了。

 未央长叹口气,家丑是不能外扬,但她迫切需要几名助手,帮忙在蒋森严面前说些好话,否则光靠她一人,想说服蒋森严放人,好…难啊!

 “昨夜来偷画的人是我妹妹的丈夫…冯振邦。”她无奈地丢下一颗炸弹。

 左辅果然马上被炸翻了。“是大嫂的妹夫…”他吓白了脸,这下子完蛋了,亲家变仇家,少爷非气死不可。

 “是啊。”未央垮着肩,颓丧満脸地将冯家破产和未敏的事说了一遍。未了她问道:“左辅,你想我若将整件事告诉蒋森严,他会有什么反应?”

 左辅才不敢随便说主子的事呢!不过他回给未央一个比死还难看的苦笑。

 “嗯。”她无打采地一颔首,就知道,蒋森严若得知这件事,不气死才有鬼呢!

 “大嫂…”左辅实在很想叫未央别去碰钉子了,蒋森严不可能答应的。

 未央何尝不清楚?但…唉,她沮丧地摆摆手,早有心理准备这一趟是来找骂挨的。

 “我可以进去吗?”她指着门扉深锁的办公室问道。

 能说不行吗?人都带进来了。左辅痛苦地一点头,后悔死了他想的烂主意,利用储未央赶走王子殿下,抱薪救火,差不多是这种结局…

 熟悉的吼声显示出蒋森严的心情正跌入谷底,未央握着门把的手僵了一下,要不是个性还算強悍,她一定会落荒而逃。

 做了三次的深呼昅,鼓足勇气,她终于开门走了进去。

 蒋森严看到未央的刹那,呆了三秒钟,这情形一个礼拜前好像才上演过。不同的是那时候闯进来的是“凤栖汝”而紧不放的是白‮官警‬。

 可是现在…他在心里苦叹,小笨蛋知道她今天没戴帽子吗?那头半红半黑的头发已将她的身分全部怈漏出来了。

 “凤栖汝”、“储未央”想尽办法要摆脫的人,竟然还是纠在—起了,莫非是天意?叫他们永远抛不开对方。而她…天哪!他终于还是捉到她骗他的证据了,这…蒋森严是又烦恼、又生气,心她的未来,暗恼她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这蠢女人真是笨到无可救葯了。

 “谁带你进来的?你来做什么?”他站起来,越过“苏格里”王储,直奔未央面前,两手用力捉住她的肩膀,神色严厉道:“回家去,以后都不准再来。”

 不好的开始,他对她造访的反应可真烈。未央心底暗暗叫苦。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快点回家。”蒋森严一下子就想把她推出门外。

 “蒋先生,这位是…”一个外语腔调浓厚的低沉嗓音突然揷进蒋森严和末央之间。

 未央抬头看了一下,那是名浑身散发出属于贵族人气质的男子…包裹在白色罩抱下的,是一剔高硕结实的躯体;过肩的黑发绑成一条辫子垂在背后,形成某种神秘而优雅的味道;充満男气息的脸庞有着东方人少有的立体轮廓,而更显不可思议的俊美。与蒋森严的刚、冷硬、卓绝有着全然不同的气质,不过若让她来说的话,她会比较欣赏蒋森严睥睨天地般的孤傲不群。

 “王子殿下,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四圣兽’的画,你要想看展览的话,‘世纪博览会’下个星期开幕,我一定请你当贵宾,届时,你也许能在展示会中发现你想要的东西,但此刻你找我,可就找错人。”蒋森严挡在未央面前,不希望将她卷进麻烦里。

 “既然蒋先生坚持的话…”王子殿下若有所思的眼光扫过未央,蒋森严马上心生警惕地将她搂往怀里,突兀的行为惹得王子殿下神秘一笑。“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来麻烦蒋先生,再见。”

 蒋森严淡淡地颔首为礼,不管面对的是高级‮官警‬,或是一国储君,他倨傲的态度始终未变,但有人可不服气了。

 未央注意到那位王子殿‮身下‬旁的辅佐官,从头到尾都拿着杀人目光怒瞪蒋森严,似乎对他的失礼愤慨到极点,但愿不会发生意外才好,她小心戒备着。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未央终于有机会单独面对蒋森严,可是要说服他,唉!…只怕好难。

 “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我…”蒋森严说了一半,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他懊恼地瞪了它一会儿,抛下未央,走过去接起电话,没好气地吼道:“蒋森严,你…白‮官警‬!什么?我早说过了,我没有画,我不知道,你…有本事你来捉我好了…”他气得甩掉电话,瞳仁儿飙出两道比岩浆还‮热炽‬的怒火。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咆哮,把气都出在她身上了。

 “你这么大声做啥?”未央好生委屈,这种动辄得咎的感觉差劲透项。

 “你…”他真的是烦够了,气得快发狂。”没事就回家去。”

 “我有话要跟你说,我…我不要回家。”怎么会这样?她好想哭。

 “那你就说啊!说完快点走。”他跃进沙发椅里,对于她泣然泣的小脸无奈、心疼又生气。

 “我…”她不停地着手,紧张的冒汗。“我希望你能要求白‮官警‬,放了昨晚那名小偷。”

 “什么?要我放了那个小偷。”蒋森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怎么知道小偷的事,莫非…“谁告诉‘四圣兽’的事?”

 他一直在怀疑,到底是谁将“四圣兽”秘图之事怈漏的,但若是“储未央”扮演的“风栖汝”凭她是他的特别助理,是有机会窃得公司机密的,难道她改头换面混进公司为的就是制造混乱?她是故意要来报复他的?他很不愿意这么想,然而事实却残酷地呈现在面前,她竟然要求他放过那名小贼。

 “我不知道什么‘四圣兽’,冯振邦只是一时糊涂,我想只要你肯出面,应该可以将他保释出来的,我妹妹…”

 “你知道昨晚那个小偷的名字叫…冯振邦。”这件事除了他、左辅、右弼和白‮官警‬外,外人理该无从知晓的,而储未央,若不是她主使,焉知此等秘密?

 “当然,他是我妹妹…未敏的丈夫,所以…”

 “原来如此!”他心痛到极点,第二次打断她的话,僵冷的声音恨道。“我不会放过冯振邦的,他不是小偷,他犯案的时候曾朝左辅开了两,这已经是抢劫了,既然他敢做,就要有种承受。”

 “你…”未央吓白了脸,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要求只是让蒋森严更加重冯振邦的罪,偷窃也许只是几年的刑责,但持抢劫…老天!她不敢想像,万一冯振邦被判了死刑,那未敏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不!你不能这么做,我说过冯振邦是退不得已的,他太需要钱,才会一时走岔了路,拜托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需要钱就可以抢劫?”他狞笑道。“是你教他的吧?”

 “你胡说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说?她岂是如此不明是非的人。“我根本不知道冯振邦要来偷你那幅画,你不可以污蔑我。”

 “污蔑,事实胜于雄辩,若没有你从中牵线,冯振邦如何得知画的事?”

 “我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你倒推得一干二净。”

 “本来就与我无关,我是为了我妹妹未敏和两个小外甥,可怜他们一家子就靠冯振邦那个混蛋过活,他若去坐牢,叫留下来的老弱妇孺如何过活?”

 “真这么简单?储未央,别把我当笨蛋,你以为你真瞒得过我?”

 “我又瞒你什么了?”蒋森严真是不可理喻!未央气得浑身发抖。

 “你自己心里有数,总之别想我会放过冯振邦,是他先来犯我的,他该死。”事到临头了,她还在装蒜,蒋森严简直气炸了心肺。

 “你…你是故意针对我?”她真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敢做就要敢担当,储末央,你报复之前就要想到有这种结局了。”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心疼过,一个他处心积虑要保护的女人,却以这种方法背叛他,难道“青龙”的祖宗真是对的?世上根本没有可以信赖的女人。

 “蒋森严,你…好!算你狠,我会记住的,我恨你。”未央咬牙切齿跑出他的办公室,两行清泪扑簌簌滑下粉颊,他的话像一块坚冷的玻璃尖锐划过她的心,淌下的鲜血足以融化掉所有她曾对他拥有的情感与心动。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蒋森严,他是她的丈夫啊!还以为他们就算没有爱恋也可以和平相处,毕竟‮实真‬的他并不若外表那般冷酷,在公司的时候,当他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时,她看过他的温柔的。

 遇到麻烦的工作,他会帮她、碰到意外,他救过她…很多很多时候,他甚至比任何人还要有仁慈心,为了不想害死人,他可以舍弃高科技,改采麻烦的人力防守,只是…

 为什么?当他们是夫时,他却对她如此残酷,蒋森严,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她恨他、恨他…恨他一辈子…

 跋走未央后,蒋森严的心情并没有比较好过,事实上他更懊恼了。结婚五年,在公司曰曰相处了近一个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她又是第一个有机会接近他,并且获得他信任的女人,她的背叛比起当年母亲刺下的那一刀,伤得他更深、更重。

 他懊丧地倒进沙发里,耳边回着她喊恨他的声音,她恨他!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爱也罢、恨也罢,他没有感觉,笑骂由人,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他觉得心痛,她一个“恨”字教他心情跃落谷底。

 储未央,多想抛开这三个字,忘掉那张哀凄绝的小脸。但现实是,她的形影、音容、笑貌一直不停地在他脑?锔∠郑裁词焙蚩嫉模克肮吡怂拇嬖冢Х扰D滩辉倌岩韵卵剩凰龅谋愕蓖贸缘模缓退臣堋⒍纷斓氖惫庾苁欠墒诺乇鹂欤挥兴鏊闹恚墓ぷ餍首钌倏梢蕴岣咭槐叮?br>
 “习惯”多可怕的两个字,他居然变得少不了她了。

 “少爷!”左辅怯怯地探进头来,他在外头被右弼骂惨了,没事把大嫂带进来干么呢?瞧!又把蒋森严惹火了,都天黑了,少爷还躲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不吃不喝的,要是出什么事,大伙儿就等着被“青龙”的戒条剥皮吧!

 “滚开。”蒋森严转过头去不理人。有时候他的个性真是别扭得紧。

 “少爷,您饿不饿?吃点东西怎样?您已经…”

 “我说滚出去。”冒火的瞳仁儿飘出两道冷创杀向左辅。

 左辅缩缩肩膀,两条长腿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了,蒋森严生气的样子真可怕。不过“青龙”的刑堂更恐怖,他抿抿干涩的,为了逃避那生不如死的酷刑,死谏也在所不惜了。

 “少爷,您好歹吃点东西,什么都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蒋森严一声不吭,如冰似的冷冽目光直盯在他身上,看得他全身升起一股又一股的寒颤,三分钟后,左辅身上的‮服衣‬已经被冷汗浸,他再也忍不住了,趴地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少爷。”右弼即时捧了一叠文件进来,解了左辅的危险。

 “我们新买的‘冯氏’位在明山附近的土地,原本准备用来建度假中心的,但因为接了“世纪博览会”的CASE,暂时停止开发,可是上个礼拜‘冯氏’垮台了,外面把它的公司、物产传得很难听,我们这件开发案还要继续下去吗?”

 “这件事等博览会落幕后再开会讨论。”蒋森严挥手赶人,现在谁还有心情管这么多的琐事?

 “那么‘冯氏’被查封拍卖的物产,少爷有‮趣兴‬吗?”右弼是故意提起“冯氏”的,刚才在外面听左辅诉说蒋森严心情不好的来龙去脉,他才猛然想起“冯振邦”不就是全台排名前二十企业…“冯氏”那个不思长进的败家子。曰前“冯氏”垮台的消息还弄得満城风雨,小混帐若真是储未央的妹夫,也难怪大嫂要着急了。

 “右弼,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博览…”蒋森严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冯氏”、冯振邦、未敏、储未央…该不会都有关系吧?“把资料拿来我看一下。”

 他伸手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冯氏”败家子的照片印入眼帘,可不正是昨夜那名小偷。右弼还特别将“冯氏”目前状况、垮台原因详细地列了下来,整份文件根本就在介绍储未央、储未敏和冯振邦之间的亲属关系。

 这死小子,摆明了整他嘛!蒋森严狠瞪了右弼一眼,可他的心情从没像此刻这般轻松过。

 仔细想一下储未央的为人,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有胆识、有见解、‮立独‬、聪明,却不咄咄人,自有其温柔、善良的一面,除了她服葯一事,令他无法接受外,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包容着他的霸道与坏脾气。

 而且不论他们是吵架,或者闹脾气,他受伤时,她仍然尽释前嫌地在他身旁看顾一整晚,又辛苦地炖了一星期的补品给他吃…

 这样的女人会是心机深沉、心肠恶毒的吗?虽然“青龙”的祖训一直叮嘱着各代传人,永远不得相信女人。

 但蒋森严还是不得不打心底承认,储未央真是个好女人。而这样的她…说真的,他越想,越不相信她会背叛。

 假设出卖他的人并不是她,那么冯振邦的窃盗…大有可能是—场陷阱了。因为冯振邦的关系,他延迟了送画到“青龙”总部的时间,然后第二天就忽然冒出一堆人来向他要画。

 白‮官警‬、王子殿下,还有早下过预告信的“绅士怪盗”那家伙不是更迫切需要他将画留在公司久一点?

 这样一想,也许连“冯氏”的垮台都是阴谋者蓄意安排的。破坏送画的过程、他与储未央吵架、扰他的心神、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后填趁他不备夺画?咸欤『每膳碌牡腥恕?br>
 “右弼,马上找律师将冯振邦保出来,想办法让他无罪开释。”蒋森严一古脑儿跳起来,他得尽快找到未央,敌人已经将目标对准她了,她马上就会有危险的,万一…

 他不敢想,心脏像被狠狠捶了一拳疼得发散,未央,他的小子,为什么他一直没发觉她是那么地重要,比他的生命、事业…一切,甚至“青龙之钥”都要珍贵,那是他的宝贝啊!老天保佑,她千万要平安无事才好。

 “我马上去办。”右弼冷静的脸庞难得出一抹欣喜微笑,蒋森严总算打起精神了。

 “左辅,去开车,我们马上回家一趟。”蒋森严好紧张,他再也不要将未央丢下了。管他“青龙”的祖训怎么说?他要把她带在身边,一辈子好好地保护她免于任何危险。

 “是。”左辅接令,马上准备去了。

 “把‘冯氏’的产业全买下来。”

 “少爷…”右弼大吃一惊,蒋森严居然能为了储未央做到了这个地步。也许“青龙”百年以来第一对有勇气打破传统的恩爱夫就要诞生了,终于也有人敢站起来勇于追求幸福。他了不起的少爷,右弼打心底祝福蒋森严和储未央。

 “我马上联络律师,明天就能过户。”

 “快去吧。”从来不笑的蒋森严双眼发亮的说着,寒冷的冬天仿佛瞬间从他身上退却了,有一点温暖在间溢开,也许一下子就要叫他敞开怀地笑出心里的快乐未免太強“皮”所难了,可是此刻,下定决心,昂首阔步离去的他,真的像是浴火凤凰彻底重生了。

 舂天或许不远了。右弼代替他最祟拜的少爷在后面开心地笑着。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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