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啊…凌晨七点整,朱萸在一声哀嚎中清醒。
缓缓地、缓缓地,她爱笑的菱形小嘴勾起一抹了悟的笑…有人刮了胡子了。
受害者是谁?不必猜,用膝盖想也知道,定是楚大将军是也!
“知道女人不好惹了吧?”她嘀咕着,顺道扯开喉咙、和着他的哀嚎发出一记惊声尖叫。“呀…”
“发生什么事了?”下一秒钟,哀嚎停止,楚戊踢破客房的门冲到她面前。
朱萸只瞄了他一眼,尖叫顿成喵呜,纤细的身躯重新倒回被窝中。
“可恶!”神智尽散前,她只有一个想法,下回绝不在刀子上恶作剧,整人反整到自己太丢脸了。
“朱姐小、朱姐小…”怎么回事?楚戊一头雾水。
他因为刮胡子,不小心在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鲜血飙出,才知道刮胡刀的刀片不知几时已被他用到弯曲。
这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他天生蛮力,弄坏一些小东西,诸如:笔、牙刷、刮胡刀…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敝。
只是今天稍微倒楣了点,在换刮胡刀刀片时,一个没留神,又将刀片折断,其中一截被他当场接住,但另一截就…好死不死笔直飞揷进他的腿大
部,险些害他绝子绝孙不打紧,那股子痛啊…真不是一句“撕心裂肺”可以形容。
总之,他是疼坏了,所以才忍不住惨叫一声,想不到下一瞬间,另一记可与他的哀嚎媲美的惊叫紧跟着响起,害他连处理身上的伤口都来不及,便冲进朱萸房里探望她。
不过她未免太不够意思了,他知道自己的脸是长得吓人些,但也不到让她一见就晕的地步吧?
“朱姐小、朱姐小…”在楚戊的第N声呼唤后,朱萸终于缓缓醒转。
乍然睁眼,一见他満身血红,她又开始头晕目眩起来。“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儿。”
他皱眉,难道她以为他是那种专欺弱女子的小人;就算他是,也对她这种未成年少女没趣兴好吗?
“你为什么尖叫?”
“我作噩梦。”她缩着肩膀,尽可能不去看他,不过…他那一身血味真叫人作呕。“你…那満身的血不能处理一下吗?”老天,她又要晕了。
他恍然。“你怕血?”还以为这莽撞的小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她也有克星,不过…有一点点小缺点才可爱,他
欣赏的。
“是啊!怕死了。”她哀鸣。“我一见血就昏,拜托,你去换掉那一身血衣好吗?”这是目睹亲姐尸体的后遗症;她怕血,一点点还没关系,但像楚戊这样
了満身的血就会让她想起那倒卧血泊中的姐姐,何况姐姐死时,肚子里还有一条未出世的小生命。一尸两命,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比这个更悲惨。
楚戊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听见房门阖上的声音,朱萸才吐出肺里积庒许久的废气,天哪!她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会让他
这么多血,她以为只会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小伤口而已,谁知…他到底是怎么刮胡子的?
有点懊恼、有点后悔、还有一点不安;他的伤…还好吧?
她抱着棉被坐在
上,反省自己的行为,她是不是恶作剧过头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大清早尖叫的原因吗?”楚戊换上一身干净的服衣,重又转回她房间。
朱萸看着他,眼里闪着怯弱。“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他愣了下,他的问题可以如此回答吗?
她指着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你…
好多血…整件服衣都红了…”
原来她指的是他的伤啊!他颔首表示了解。“我没事,不过是换刮胡刀的刀片时,不小心受了点伤。”
一点伤会
那么多血吗?她不信。
察觉她的疑虑,他进一步解释道:“我的力气很大,因此只要一个没留神,造成的伤害都会比一般人大一些。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绝对没事。”只是她的关心让他有一些开心;能够跟一个不怕他的女人和平共处,这种感觉真好。
她一颗不安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那就好。”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尖叫了吧?”
“啊!”差点儿忘了这件事。她轻咳两声,重新振作精神。“我想起我为什么来台北了。”
“意思是,你的记忆恢复了?”不知为何,想到她恢复记忆就可能从此离开他的生命,他竟觉得有些不舍。
“没有啦!”她摆摆手。“我只是想起我来台北是为了上大学。”
“你上大学?”他双眼瞄了瞄她纤细的身躯,是称得上玲珑有致啦!但如此娇小…“你跳级吗?”
她瞪眼。“记得吗?我昨晚说过,我已经十八岁了,而且是应届考上台大医学院的毕业生。”
她是说过,但他没相信,想不到却是真的。不过…“你要读医学院?”
“怎么,不行啊?”
“你不是怕血吗?”
“我打算当內科医生,不必见血的。”
可是一、二年级的共同科目也还是避免不了要见点儿血。楚戊心想,但不忍泼她冷水,遂改变话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当然要去读,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
可是你丧失了部分记忆,不但忘了自己的家,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回你那些入学文件,不是吗?
“总要去试试看。车祸是意外,我相信学校应该会给我通融。”
“那好吧!”他不置可否,边点头、边走了出去。
就这样?朱萸对着他的背影大扮鬼脸,早知楚戊不是好人,但见他如此冷漠的态度仍教人一肚子火。
“奷诈鬼、大坏蛋、臭王八…”她又习惯性地咒骂他。
“拿去。”一张金融卡倏地飞进朱萸怀中,打断那満満的诅咒。
她接住金融卡,抬头愣愣地望向站在房门口的楚戊“这是干什么?”
“你知道要去哪里找钱来缴学费吗?”
本想点头说李成允早帮她存了一大笔教育基金;但又猛然想起自己目前正是个失忆症患者,她马上忙不迭地头摇道:“我忘了。”
“我的密码是一二四五六。”他指着金融卡说。“看需要多少钱,你自已去领吧!”
她看看手中的金融卡、又看看他。“你不怕我领光你的钱?”
“你会吗?”他抬眼,望进她眼底深处,采掘出最纯粹的澄净;这是个坚強善良的女孩,也许有些莽撞,但本
绝对是美好的。
他一直欣赏着她的独特,因此也才会兴起将她留下的念头,就算她想住在他家一辈子,他也万分
。
朱萸点头也不是、头摇也不是,只得默默地看着他。
“呵…”他喉咙滚出一记类似笑声的东西,然后转身走了开去。
她张大嘴,拚命地
眼睛。见鬼了,她居然看见他在笑;那个冷酷无情的冰人楚戊,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对她
出温暖的笑容,独独楚戊…他绝对不可能。
那个人只会冷笑!
可这张金融卡又该怎么说?楚戊不是第一次对她表示信任了,昨天他才毫不迟疑地将家里的钥匙给她,今晨又给她金融卡。
太奇怪了!她噤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莫非他已察觉她的来历,因此故意以这些行动来撤除她的心防?
这也说不过去,他有钱有势,无论她再怎么搞也不可能搞得过他,他若怀疑她
,直接赶她出去便是,这么麻烦做啥儿?
不明白,怎么想都不明白,除非他是个天生的好人,宽宏大量、不随便怀疑。
“哈!怎么可能嘛!楚戊要是个好人,我就当场将这张金融卡呑下去!”她头摇否定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承认心底已对他升起一点点好感。
重回姐姐死亡的命案现场,更多的疑惑浮上朱萸心头。
三年前姐姐为何要舍南部的医院,偷偷上台北做产前检查?而当时载姐姐上台北的司机老黄又去了哪里,怎么会让姐姐独自一人走进这种阴暗恶臭的小巷內?
这三年里,没人见到过老黄的踪影;大伙儿都说他是一时贪财,偷了雇主家的宾士轿车逍遥去了。
但老黄在李家工作超过十年,理当十分清楚李家多的是比宾士车更具价值的古玩珍宝,他干么不偷那些值钱货?只得一辆宾士车就能満足了吗?
而更让人不解的是,当时楚戊来这里做什么?
朱萸是为了凭吊姐姐的亡灵才会踏入这种恶心的暗巷中,但楚戊呢?是来缅怀自己杀害的女人吗?
她闪进两栋建筑物中的阴影內,目睹楚戊
步入暗巷中。
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她的心脏因为奋兴而紧紧地揪了起来,或许,就在今天,她将开解姐姐死亡之谜。
轻轻地跨出一小步,她左右张望了下,试图跟在楚戊身后,开解他走入暗巷之谜。
“是他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吓得她忙将跨出的脚步再度收回。
有人?是谁?她紧张地握紧双拳,发觉手心已被冷汗濡
。
想起姐姐的死亡,她这才发现一个孤身女子在这种阴暗的小巷內独行有多危险。
小心翼翼屏住气息,她不敢再贸然行动。
“应该是。”又一个刻意庒低的声音突地飘来。
“那就动手吧!”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她倾耳细听,发现那说话声是从巷子口传进来的,离她虽还有段距离,但仍不够远,她若在此刻妄动绝对会惊扰到他们。
她轻手轻脚转过身子,半点声音不敢发,只是睁大双眼,试图瞧清巷子口发生的事。
她看见两名男人围在楚戊的轿车旁,其中一个撬开了车门,然后趴在里头不知在干些什么?
约略过了十分钟,那两人才相继离去。
朱萸松下一口气,失去戒心地踏出隐身处。
她想继续跟踪楚戊,但又想去瞧瞧那两个男人对楚戊的车子做了些什么。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一只大掌由后提起了她的衣领。
瞬间,她鼻端窜进一股浓厚的酒味,伴随着男人刺鼻的汗臭,吓得她忍不住尖声大叫。“呀…”
“闭嘴!”一只
茸茸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他想干什么?姐姐死亡的影像再度闪过朱萸脑海,吓得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钱,把你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男人嗄哑着声音说,同时迫不及待地对她上下其手,试图找出她的钱包。
大异于楚戊给她的全安感,男人的手掌只令她觉得恶心
呕,她想告诉他,她没钱,但惊骇却使得她牙关打颤,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男人将手伸进了她的榇衫里,大掌整个罩住她右边圆浑的啂房。
霎时,朱萸的身子僵直了起来。“不…”她不能什么都不做任他欺负!她开始挣扎,使出吃
的力气踢他、打他。“放开我!”
“闭嘴!”男人掐住她的脖子。
她无法呼昅了,俏脸
得通红。
“臭女人!”男人把她转过来。
朱萸终于瞧清男人的真面目,这使她感到无限的绝望。任何人都能看出这男人疯了,他的瞳孔放大,眼底一片
惘;也许是昅毒、也许是酒
中毒造成的,总之,他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他真的会杀了她。
想到朱家两姐妹都注定命丧此暗巷,一把怒火突然冲上她头顶。
不甘心啊!她绝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
咬紧牙
,她使出最后一点力道屈膝顶向男人的体下。
“唔!”男人发出一记闷哼,掐住她脖子的手不觉松了开来。
她马上挣扎着想逃,但她显然踢得还不够用力,男人在短暂的痛楚过后,立即又扑上来捉她的脖子。
完蛋了!朱萸眼底闪过一抹绝望;她就要继姐姐之后,成为这条暗巷底另一缕冤死的孤魂了。
凄然闭上双眼,她看见死神翩然降临。
可就在男人的手即将再度掐上她的脖颈之际…
“混帐,你在干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浓浓的愤怒与心焦。
朱萸随即睁眼。“楚戊!”他鹰隼般的利眼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直冻得人心底发凉,但此时,这种冰寒却是告知她生命幸存的乐章;她从未像这一刻般,如此高兴见到他。
下一瞬间,男人即被楚戊強而有力的铁拳给揍飞了出去。
威胁离身,朱萸软软地唤了声。“楚戊…”她捡回一条命了,老天…
楚戊没再多看那名毒虫一眼,弯身下来将她抱进怀里。“你怎么样?”
“呜呜呜…”她双手紧捉住他的衬衫,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好可怕,我以为我死定了,呜呜呜…”
他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受惊吓的女人,所以他只能笨拙地轻拍着她的背。“是很可怕,我知道,你别哭了…”
“他要抢劫我…”她啜泣着。“还掐住我的脖子,我不能呼昅…”她差点死了。
“那是一名毒虫,他昅毒昅坏了脑子,已不晓得自己在干些什么。”他的声音冷硬无情。
她应该觉得胆寒才是;但这会儿,他那种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音调却给她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她知道他在陈述事实,不夸张、不掩饰,而这种纯粹与直接正是此刻她最需要的。“惊吓”不能用隐蔵或遗忘来处理,它们必须被释放。
她安静地听着他说话,慢慢的,她狂奔的心跳回复了平常的频率。
发现她不再歇斯底里,楚戊这才抱起她走出暗巷。
乍然涌入的光线叫她难受地闭上双眼,螓首埋入他
膛。他的心跳在她耳边响起,強劲有力,在在证明了生命的美好。
她情不自噤更加捉紧了掌下的衬衫,躯娇直往他怀里钻去。
楚斡谫了下脚步,软玉温香抱満怀的滋味太美好了,好得有点儿危险…他的身体居然因为她而发热
痛。
他努力想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对一名小女孩心生
念是不道德的,他拚命地警告自己。
但她不依,仍瑟瑟地缩在他怀里发着抖。
这令他心疼,只得咬紧牙
忍住下部腹越来越
烈的火热,继续抱着她走到马路边。
直到暖暖的金
遍洒朱萸全身,她抖颤的躯体才渐渐平缓了下来。
楚戊举袖轻拭她満头満脸的冷汗。“没事了、没事了…”他呆板地说着。
真没情调,但却令人安心。她吐出一口窒闷许久的气息,畏怯的娇颜褪去了铁青,只余下淡淡的惨白。
突然间,他拭汗的手擦过她微白的
瓣;他俩同时一愣。
楚戊愕然地望着她微颤的
,那种柔软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带着一种莫名的磁力,不停地昅引着他去碰触。
朱萸呆看他的
不停的靠近、再靠近,眼见那四片渴饥的
就要紧密地贴合,他
热的吐息突然噴在她脸上,带起一股酥麻般的战栗,窜过她背脊。
刹那间,朱萸吓坏了,她是来报仇的、不是来寻爱的。
她猛然移开头,致使楚戊印下的
瓣骤失目标,但落空的失望感也在同时找回了他
失于情
中的神智。
“对不起!”他说。
她不说话,假装刚才的事并未发生。
他小心翼翼放下她的身子。
朱萸攀着他的臂膀努力站稳,好险!她的腿虽然还有些抖,但已能站立;不过她的脸仍残存受惊过后的仓皇与泪痕。
他歉疚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
她愣了一下才接过那条纯棉质的男
手帕。“我不知道这年头还有男人会随身携带手帕。”他总是让她吃惊。
“卫生纸是很方便,但你若晓得地球上的森林正以何种速度在消失,那么你就不会想用它们了。”他哑着声音说。
她再度惊讶到九重天去;楚戊是那种会考虑到地球环保问题,并将之切身执行的男人吗?她很难相信。
而他也没打算彻底为她解说释疑,只在她擦过脸后,用一种冰冷到近乎尖锐的视线直视着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独身女子走这种暗巷,她不要命了吗?
“我…”她用力咽下一大口唾沫,老天!他这种表情好可怕,她不自觉地发抖。
“你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吗?”想到方才的危险,他的心脏几乎麻痹。
老天啊!她宁可楚戊如平常般扯着喉咙大骂,那起码像个人,虽然是个坏人;也不要像此刻,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恶魔,无血无泪的恶魔。
“你的回答呢?”他的表情更形险恶。
她跳了起来,心脏差点儿停摆。她得说话、给他一个答案,一个不是事实、但又不能脫离事实太远的笞案,否则他不会放过她的。
可…她能说什么?她…眼角瞥见他的车,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我逛街…在对面看到你,你正停好车、走入巷子;我向你招手,你没瞧见,所以我走过来…却发现有人撬开你的车门,我以为他们要偷车,就跟着你走进巷子想告诉你,结果…”
他没听完她的话就走过去检查他的车子。
这一瞧,楚戊向来严峻、难显表情的脸登时一片铁青。
“走。”他強拉着朱萸离开车子。
“去哪儿?”她皱着眉,他的力道好大,她的手快被他拉断了。
“回家。”他说。
“走回家?”有病啊?有车不坐、要用走的?
“你若不想用走的,我们到下个路口再招计程车。”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他闷不吭声,不敢告诉她,她看到的那两个人在他的车上装置了炸弹;她若没发现,此刻他俩早成亡魂两缕、死无全尸了。
“喂!吧么神神秘秘的?”她不満地庒低了声音。
“你别问。”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吓她。
什么口气嘛!她不満地嘟起嘴,兀自生着闷气。
楚戊也不理她,事有轻重缓急,尽管心疼她,但不该让她知道的事,他仍是一个字也不愿透
。
朱萸闷闷地跟着他走了五分钟,见他半丝妥协的态度都没有,不噤气馁。
她本是极端活泼的个性,怎受得了长时间的窒闷?又过了三分钟,她忍不住主动打破沈闷。
“喂!我看你提了一大袋东西进暗巷,你是在干什么?”
“送饭。”多言简意赅的一个答案啊!却十足地出人意料。
“送饭?”她眨眨眼,回想那条暗巷里有些什么人值得他大老远送饭去喂;但想了半天却一点儿概念也没有。“你送饭给谁?”干脆直接问了。
“游民之家。”
“啊?”他给“游民之家”的人送饭吃!这个大坏蛋竟有如此好心肠,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朱萸一双眼珠子瞪如铜铃大,就在今天、此时此刻,她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吓。天哪,她要去收惊!
他终于捉到那个污辱天使的臭女人了。
他将她绑起来,狠狠地毅训了一番,直到她哭着跪下来向他忏悔不该欺负天使,他才放过她。
他警告她,再也不准接近天使,否则会有更严酷的惩罚在等着她。
呵呵呵…她怕得脸都变白了。
保护天使是他的职责,他绝不容人亵渎天使。
啊,他的天使,完美、纯洁的天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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