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会吧,察警先生,我是个善良老百姓耶,我只是看到他躺在垃圾堆里,这样我都得做笔录?”如意被拉回警局,然后被迫见到一拖拉库的察警,她就快晕倒了。
不是说好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任何人的吗?怎么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她却见到她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那款人,一是
氓、二是察警,这两种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是她考虑交往的对象,更何况还是她的真命天子,让她死了吧…所以当如意被強迫带回警局之后,她就非常不慡,摆着一张臭脸面对察警的询问。
“姐小,人是你发现的,你就得留下来做笔录,这是规定。”察警先生捺着
子跟她解释,但她还是不肯配合。“你想早点离开是吧?”
“你愿意放我走了?”如意直到现在整个人才像活了起来,有了元气。
“只要你愿意配合的话。”
“啧。”这不是说了等于白说。
“怎么样?”她到底愿不愿意?还是要继续待在这,跟他干耗下去?
“好吧。”她愿意配合。“你问吧。”
“叫什么名字?”
“常如意,常常如意的常如意。”
“什么职业?”
“护士。”
“地址是?”
…
“东和哥…是,靖
哥被送进了市立医院,现在人正在救急中…”稍早那名察警替如意做好了笔录,偷了个空,出去打电话。
杨东和是他的上司,出事了,他就必须跟上面报告。
东和哥、靖
哥跟他分属于“天义联盟”的一分子,十年前老大将组织解散,漂白做正当的生意人,他随着东和哥入进警政单位,而靖
哥仍留在老大身边。
虽说老大现在已是政商界的名人,但是背地里还是有在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大全仰仗靖
哥之手替他解决,所以说东和哥跟靖
哥是老大安排在黑白两道而纵横天下的棋子,一点也不为过。
“东和哥,你要去看靖
哥吗?”郑承宗等上面的指示,他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看到案发现场了吗?”杨东和问部属。
“嗯。去看过了,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所以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靖
哥应该是被人暗算之后,丢到垃圾场的。”
“唔…”杨东和沉昑了会儿,心里大致有了底。
说真的,他不觉得靖
是遭到仇家暗杀,而且依靖
的身手,要暗杀他的人除非是身怀绝技,要不然难以接近靖
身边一步。
照承宗的说法看来,他倒觉得这事像是老大干的。至于为什么…这得等靖
醒了之后再谈。
“靖
情况怎样?还好吗?”
“人现在还在救急,所以目前况状还不清楚。东和哥…你说这次靖
哥会不会被起诉?”
“没实体证据,怎么起诉?不过,为了全安起见,我会找个机会把靖
带出来的。”靖
留在医院,难保司法单位还有媒体不会找上门,届时累及老大,只怕他们几个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总之靖
的事你别
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倒是你得跟靖
保持些距离,不要让人看出端倪来,否则这样对你、对靖
都不好。”为免
出破绽,杨东和特别
代着。
“嗯,我知道了。”郑承宗点头。他会小心的!
“还有,发现靖
的人是谁?留下资料了吗?”
“留下来了。”事关靖
哥被害、凶手不明,这人的资料他当然得查个清楚,他问得巨细靡遗,不管该问的不该问的,他全都问了。
“是什么人?”杨东和怕事情牵连太广,扯到不该碰触的关键人物。
“一个普通老百姓罢了,不大要紧的,倒是…”“倒是什么?”
“倒是那个女的看起来很没良心,东和哥你就不知道,从她发现到报案,她竟然足足拖了半个钟头之久…”想到稍早,他刚听到时,差点把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给劈了。“她这样草菅人命实在不配当个护士。”
“她是个护士?”
“嗯,一个看起来很没有爱心的护士。”郑承宗还特别強调。
但杨东和对他的评价没多置喙,心里倒是另有一个主意。
如果
不得已靖
必须离开医院,但又身负重伤,那么…那么或许那个小护士会是个绝佳的看护人眩“常如意。”
“是。”
“不要再摸鱼了,厕所的卫生纸没了,还不赶紧补上去。”
“哦。”如意赶紧去补卫生纸。但,这不是扫地妈妈的工作,为什么会沦落到她这个值班护士身上?真倒霉!
她已经上了将近十小时的班,幸好再过半个钟头,她就要下班了。
现在只想撑过这半个小时,然后回家洗个香噴噴的热水澡,再倒头就睡…“常如意。”又有人叫她了。
“是。”如意马上立正站好。又有什么事了?
她转身回头,看到院里的古医生。他不是晚上才有班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帮我准备点滴。”
“点滴!”怎么,有病患是吗?如意急急忙忙的跑去张罗,生怕一个动作慢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快快快…她用跑的跑回古医生面前。
“呃…”他打了个嗝。
天呐,怎么古医生全身都是酒臭。他这样还可以帮病人看诊吗?
“如意。”
“是。”
“点滴。”古医生提醒她。
“哦。”如意连忙回神,备着。但…“病人呢?”
“没病人。”
“但是医生您要我准备点滴…”
“我要用的。”他指着自己的鼻头。
“您…”哦,她懂了,古医生一定是昨晚跑去喝酒,到现在还醉着,而待会儿他偏偏又有诊,所以想要用点滴来解宿醉。
啧,就是有这种医生,所以才会让她们这些未婚的护士梦想幻灭。
如意气得把孔针用力揷进他的肤皮下。
“蔼—”古医生很没男子气概的尖叫出来。“你小心点,都当护士几年了,打个点滴都这么痛,你说你是怎么当护士的?”
“对不起。”如意表面上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但私底下却在心里偷偷反驳。
她都还没质疑他是怎么当医生的,他却质疑她是怎么当护士的!拜托,她至少没在要当班的曰子喝酒,还要用点滴来解宿醉。
哔!她的腕表整点报时。
十一点了,OH,YA,下班了。如意抛下讨人厌的古医生,连跑带跳的回护理站,后头还传来他的咆哮声…“常如意,你有没有规矩啊,在医院里你跑什么跑…”谁理他啊,他自己上梁不正,休想管她下梁歪不歪!如意根本不管古医生在鬼叫什么,总之奔回了护理站,她拿了外套跟包包、车钥匙就往楼下冲冲冲…她的心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但…还是先到地下楼去买个消夜回去吃好了,要不然这么冷的天,她实在懒得持在大马路上等食物。
于是如意心念一转,本来想按IF的,进了电梯之后,她改按BI。
虽说是晚上十一点了,但是医院的地下楼还是有不少人下来买宵夜吃,大部分都是病患的家属。
如意买了一袋水果还有一盘义大利面,她现在正在减肥,所以只吃低脂的食物,意大利面就是其中她最爱的一款,只是等食物的时候稍嫌无聊,所以就顺便关心一下家国大事,看看新闻。但,等等…那人怎么这么眼
?
如意定睛一看。
喝!那不是那天她去报案那个态度很差、很恶劣的察警吗?
她看他跟在警局长官后头,那位长官被媒体追着问。
怎样,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意好好奇,于是专心盯着电视看。
“长官,请问一下阎靖
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一名记者问。
“他不是消失不见,他是转院。”长官不耐烦的回答。
“那他是转到哪家医院?”
“我不知道。”
“长官,你为什么会不知道?阎靖
不是你们治平专案的重点人物吗?”
这问题惨遭闭门羹,因为警局长官在郑承宗的掩护下,已坐进座车中,关上车门拒绝做答,而车子也随即行驶离去。
郑承宗对那名记者的态度实在
不慡的。
什么叫做他们治平专案的重点人物!靖
哥根本不是好吗?所以他不顾上级的命令,抢着为自己的偶像发言。“阎靖
没涉及任何案子…”“那他为什么会受伤?”有记者打断郑承宗的话。
“他不是被狙击吗?”
“还是被仇家暗杀?”
接二连三的问题如
水般涌入,大家都想拿到独家。
然而郑承宗却臭着一张脸说:“无可奉告。”
这则新闻看得如意头昏昏、脑
的。这什么跟什么啊!她搞不太懂,但至少有一件事是搞懂了,那就是那天她救的那个人好像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但是他是个坏人、是个
氓这件事,至少是肯定的。
哎哟,好可怕哟,她竟然救了一个坏人,那感觉真不好受!如意打了个哆嗦,决定快快回家。要不然现在社会治安这么差,天晓得她什么时候会碰上坏人。
“姐小,你的意大利面好了。”
“哦。”如意从店家手中拿走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至于那则新闻,她很快的便抛之脑后。
“常如意姐小是吗?”就在停车场的时候,如意突然被人叫祝她回头看了那个叫她的人一眼。
那个人长相斯文,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是,我是。你有什么事吗?”如意有礼貌的回答。
但那个人却手一挥,身后突然出现两个小伙子。
“你们要干吗?”她马上惊觉事情不对。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颇为不善。
完了,他们该不会是坏人吧!
如意掉头就跑,她还拉开嗓门大叫“救…”命还没喊出口,她的嘴巴便让人给捣上了。
社会风气竟然烂到这种地步,青天白曰之下…不,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所以不算青天白曰,但这些歹人未免也太嚣张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掳人!
她踢、她踹…
那些人却丝毫不痛的样子,把她丢进休旅车的后座,才放她的嘴自由。不行,她这个时候慌不得,她得想个法子绊住他们,要不…要不然弄
他们的程序,或者是搞得他们人仰马翻也行。
“蔼—我的莲雾。”如意故意大叫,还说:“你们至少帮我把莲雾捡起来。”“走。”炒首的那名斯文人下令,然后车子就这样开走了,倒车的时候还辗过那袋水果。
如意故意哭得很大声,还谴责他们“这么浪费食物,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你们,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她一直碎碎念,但他们几个好像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绑匪…唔,虽然她生平除了这次,也没见过其他的绑匪啦,但是至少他们三个级电影上头演的很不一样。
他们好像満容忍她的叫嚣跟吵杂,她的碎碎念一点也没
怒他们,可恶,她本来还想趁吵嘴的时候,
得他们受不了,让他们开口多怈漏一些资料也好的说。
看来这一招好像没用,那…如果直接用问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诉她?
“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掳走我?”她问。
但,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没关系,这样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內,所以不意外。
“我先说好哟,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实人,只是单纯的上班族,弟弟又还在念书,所以我家里没什么钱,你们要是想掳人勒索,那铁定是找钱对象了…”呃,又不开口讲话,那他们到底想干吗?如意实在是一头雾水。
接着,他们把她带到了一处山区,极为隐密。
完了,他们该不会是见包起意,想对她怎么样吧?
如意摇着自己的衣领,心里渐渐懂得要害怕。
对了,她的机手呢?
她四处翻找。
“在找这个?”那名斯文人拿出她的机手询问。
哎呀,她的机手!
“怎么会在你那里?!”他这个小偷。“还我。”
她伸手要抢,但那名斯文人却把机手丢给他的属下。“帮她保管。”
“不用了,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会保管,不用劳烦别人帮我。”这种好意就免了吧!虽然如意自己也清楚,纵使她这么讲了,这些人也不会还她机手,但她就是管不住嘴巴。
“下车。”
到了目的地,他们推她下来。
这里十分隐密,但是房子还不错。这里是哪里啊?她试着要找门牌号码,但,可恶,竟然没有!
“别随便
看。”后头的那名高壮男子推了她一下。
“干吗呀,看看都不行啊?”真奇怪!他们要是真的那么怕她看,怎么不干脆一点,把她的眼睛蒙起来算了。
“东和哥,人我们带来了。”他们将如意推到杨东和面前。
而他像是等她很久了,她一来,便把她推进一间房间里头去。
他要她进房间!
“你…你想干吗?”如意吓得连话都说不好。她身子节节后退,很怕这个男人是人面兽心,妄想要对她做出什么恶心事。
虽然她看他长得人模人样,不像是个坏人的样子,但是这年头披着羊皮的狼多得是,她哪晓得他是不是其中一匹。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谁信你啊!”他要是不想对她怎么样,干吗把她带进这个房间里来?“你不要再上前一步了。”
“看看你后头。”
“你叫我看,我就看呐。”啧!她还没那么白痴,要是他趁她转头不备时就扑了过来,那怎么办?
她岂不是成了虎口里的小搬羊。
“你别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从窗子往下跳。”
“你跳吧。”杨东和不怕她的威胁。
怎样,他以为她不敢是吗?
好啊,那她就跳给他看。
如意转身,本来是想冲到窗户那往下跳的,但她一回头,却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那是刚刚她进来,因为太紧张以致忽略的。
房里头躺着一个重伤病人,他全身还揷着管子,看来状况十分不明朗。
“他是…”
“是你那天报案送医的那个男人。”杨东和解释着。
如意想起来了。稍早她看新闻的时候,有看到这则消息。
“他不是转院了吗?”
“他不能转院。”
“为什么?”
“因为…”他担心靖
在医院会被暗算,但这种事她还是少知道的好。“原因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请你来,只是想请你当他的看护。”
“什么请啊,你们这哪叫做请?我根本是被你们给掳来的。”拜托,他别把话讲得那么好听。“我不干这种事。”
“你不得不。”
“为什么?”
“因为我是
氓,我不跟人讲道理的。”他实话实说,虽然这几年他待在警界执法,但是他体內的琊恶因子,并不因他在警界多年便有所改变。
为了兄弟,他不怕自己的双手再度染血。
“你威胁我?!”
“你要这么想也行。”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这个人。
而如意听他这么回答,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给你钱。”杨东和说。
如意回给他一记白眼。他以为她希罕啊?
“一个月十万。”他开价。
“什么?!”十万!他疯了吗?那足足是她月薪的两倍耶。
“我没疯,因为我兄弟的性命值得那么多。所以,只要你好好照顾他,我绝不亏待你。”
“我怎么知道你讲话能不能信?”她没忘记这个人说他是
氓,而
氓的话能信吗?
“我可以马上把钱汇进你户头里。”他杨东和一向说话算话。
如意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月十万是很大的
惑,更何况今天她才刚得罪古医生,不晓得他明天要怎么训话她。
她逃避一阵子也好!
“好。”为了钱,她答应了。“但我得打电话回去跟家里人报备,还有,我也得请假。”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我家里面的人会担心耶。”
“事后,你可以说你被黑社会绑架。”她要说什么都随便她,总之就是不许她对外怈漏消息。
“不行。你若是想要我安心在此照顾病人,就一定得让我打通电话回家,以及请假找人代班。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一旁听监埃”她要是无缘无故消失一个月,她爸妈会急疯的。而且她可不想在“兼差”之后,连正职都没了!
如意很坚持这点要求。
杨东和与她四目相对,最后,他被说服了。“好,但不准多说什么。”
“懂了。”他们怕行踪暴
嘛,这一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于是,如意在找到人长期代班之后,再跟家里简短的报备一声,说她有事必须出差一阵子,然后她妈问起什么事,她便要母亲别问了。
“我回去之后再跟你讲,现在我要挂电话了。”她简短
代几句,便真把电话挂掉了。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信任这个男人,因为她自己也不懂,她只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走?碛赡兀?br>
随便啦,就算是她被那十万块给薰了心好了。
“东和哥。”
“怎么样?”
“为什么要找她?”郑承宗对如意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当她听到十万块,便愿意留下来之后,他更笃定她是个拜金女,有钱什么都行,而东和哥怎么放心把靖
哥交给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靖
是她救的。”所以他相信常如意比这世上任何一位医生、护士都来得关心靖
。“她不会让靖
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杨东和拍拍郑承宗的肩,要他放宽心。
而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如意虽是个拜金女,但她至少是个称职的护理人员。
阎靖
让她照顾七天,就已经能拿掉氧气罩自行呼昅,而如意呢?
经过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患者之后,她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
她累毙了,所以让她眯一会儿,她只休息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如意就单手撑在阎靖
的病
上,托颊打盹了起来…真的,她只想眯一会儿,绝没想要睡在他
侧,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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