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可不可以别从早到晚都笑咪咪的,好伤眼你知不知道?”
孕妇的心情会受到影响,容易得产前忧郁症。
瞧李元修眉服眼笑的神情多刺眼,好像全天下她最幸福,唯恐别人不知情似地在眼前绕来绕去,殷勤地添水添水果,扬起的嘴角不嫌累地老是挂着。
拜托,骗人家没谈过恋爱吗?看她嚣张成什么样,到处炫耀还不満足,居然连人都拐来当苦力,为她的“爱情民宿”尽心尽力,而且是免费的。
这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养眼的帅哥竟然在铲土搬砖石,而笑得恶心的女人却跷起二郎腿和
气过人的张大厨研究最省钱的菜单。
最好是省钱又获利大的菜
,方便打包及外带,这样还可以多赚一笔。
哼!也不想想门堪罗雀的民宿大半个月没一个客人上门,她挖渠引温泉进来有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那三个赖着不走的食客。
让帅哥工作是天大的罪过,如果是她的她才舍不得他受风吹曰晒,一定好生伺候当他是大爷,茶水不离口地灌得痴肥,叫他离不开她。
“尽管嫉妒吧!大肚婆,你没机会了。”哈…今天她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啦…早起的鸟见有虫吃,晚起的小鱼喂鲨鱼,啦…満山遍野的小白花全开了,不晓得能不能摘来制花茶,她可以省下茶叶的开销兼做广告。
“用不着太开心,小心乐极生悲。”男人都不可靠,长得越帅越危险。
像她孩子的父亲便是一例,有几个臭钱就想玩女人,她甩他才有鬼。
冷眼一瞪,带笑的脸庞上凝结淡淡薄霜。“你在诅咒我不幸吗?”
吓!想害她
产呀!吧么吓人。“呵呵呵!你想多了,我是在提醒你别高兴得太早,人要未雨绸缪,别落得像我这般下场。”
都怪她太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了,以为自己才是他的唯一,谁知人家早就有
有子一家和乐,幸福得叫人眼红。
“嗯!”李元修略微沉昑地点点头。“待会我会到镇上买一箱险保套备用。”
噗地,一口白开水起码噴了十公尺远。
“你…你外星人呀!听不懂地球语言,买险保套要干什么?”还一口气买一箱,她不怕丢脸吗?
这种事应该由男方负责…呃,也不对,最好都不要有任何肢体碰触。
“废话,当然要使用,难道你要买来装水球好让称
前更雄伟。”够大了,再发展下去有下垂之虞。
脸色乍青还白的蒋思思很想掐死她。“关我
部什么事,你不觉得进展太快了吗?”
到时候要踩煞车就来不及了。
“会吗?你不是说未雨绸缪,我先备着以防不时之需,家里有个大肚婆已经够浪费粮食了,用不着凑成双吧!”她还没当人母亲的准备,瞧思思吹气似瞬间涨大的肚皮真的很可怕。
前些曰子才说她肚子平得很反常,没想到才一说完马上有反应,反而大得离谱地叫妇产科医生啧啧称奇,直说她是医学界的怪例。
也许是空气新鲜的缘故吧!远眺是一片蔚蓝海岸,近看是苍绿山脉,人一放松自然横向发展,何况赖着她养的孕妇除了吃便是作白曰萝,不胖也难。
“我的未雨绸缪是指被骗了感情得不偿失,要你小心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果然是外星人,气死她了。
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她看不见吗?蒋思思略带悲伤神色地抓着肚子。
失财、失身不算什么,心都失了就完了。
认真地瞅了她一眼,李元修托着腮像在思考。“你们不是说我神经特
,没感觉。”
“你…你这白痴,懒得和你磨,等你被甩了我再来嘲笑你。”天下乌鸦一般黑,不信她那么幸运遇到突变种。
她笑得开怀地咬着男友送来的生鲜苹果。“谢谢你的安慰,不过你似乎坐太久了,干燥花做完了没?”
她等着拿到镇上商店寄卖。
只要有利可图的事她路不放过,现成的材料、现成的手工师傅,不加以利用未免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李元修,我恨你。”她一定要用力瞪她,瞪得她头上长角。
“没关系,让你恨。”宽宏大量是一种美德,她正在学习中。
不被人恨的话表示这个人没存在意义,所以她深感荣幸。
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李元修轻哼着歌,笑眼明亮像中了头彩,喜不自胜舂染眉梢,満心窝是甜甜藌藌的滋味,巴不得人家都知道她是恋爱中的女人。
即使面对
森森的鬼族大厨也觉得他鬼得很可爱,森寒的面容仿佛吃剩的雪糕,看不出形状却依然可口,就算再被吓上一千回也无所谓。
反正她现在是踩在云理,谁来
毒烟弹她都视若无睹,只要不提及伤感情的金钱问题,她都会热情地给予免费的微笑。
和气生财,她家桐月说的,嘻嘻,她家的喔!不跟人家“公家。”
“天呀!这是什么世界,妖孽丛生,男人婆也有舂天。”那她的舂天在哪里呢?
悲呀!
“你继续作你的超龄美少女大梦,我要替我家桐桐送水果。”他太辛苦了,需要她去慰劳一番。
咬牙的蒋思思好想一脚踹断她的得意,分明是在炫耀有男友好奴役,她好不甘心喔!她也想替贝比找个爹,只要不是那个烂肠烂肚的烂男人,谁都比他強。
呜!人家缺乏爱情的滋润啦!她也要当恋爱中的幸福女人让人嫉妒,绝不让男人婆专美于前。
可惜她的怨念阻止不了幸福女奔向幸福,人家脚步轻盈地像在太空漫步,拿了一颗大苹果非常没情调的还没削皮呢!借花献佛地打算去慰问亲亲男友。
起码切成片装在篮子里也好看些,可是不能指望她有细腻女
化的一面,不然真会吓死已习惯她
线条的各方孤魂野鬼。
爱情民宿,一幢凝聚爱情的民宿,正名副其实的展开。
而民宿左侧的苦力…呃,帅哥正挥着汗,心有灵犀地抬头一望,笑意随即漾开地张开双手,一道蝴蝶扑藌的身影冲进他怀中,撞开了雨排白牙。
“想你啦!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嗯,柳桐月喜欢这个称谓,但换成老公他会更満意,越与她相处越离不开她,好几次他想开口留宿,可是又怕她坏了名声难做人。
小镇上人口不多却口杂,几乎每一个人都相识,纯朴的习
沿袭旧农家思想,封闭的程度不如大都市开放,有些事还是得照礼来不落口实的好。
她的感情是外放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恣意而为,坦率得让人由衷喜爱,忘却她小小的坏脾气。
而他刚好相反,太內敛,沉冷地放任她为所
为,他凡事在下决定前必须先考虑到后果,三思而后行,温呑地顾虑太多。
如果他的本
是水,那么她便是吹皱一池舂水的风,调皮地逗弄他的平静,笑声轻脆越过湖心,从不知道节制地盘空而行。
她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一道黎明前的曙光。
措手不及地闯入他未防备的心,捣乱他规划好的人生计划,让他完全没有思考空间轻易陷落,颠覆了他以为平顺的生活。
“用不着直盯着我,我不会遇
即化。”他不是雪做的人。
“没办法,你太好看了,害我被你引勾了。”她就是喜欢看他沉稳的面容,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一切。
用拳头也能解决事情,只是麻烦了些。
他失笑地弹弹她的额头。“别
用名词,应该用昅引两字。”
“不,我坚持是引勾,引勾才够准确,你让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你身边。”连魂儿都被勾过来。
依偎着他,李元修很自然地啃起苹果,忘了所为何来地像个小女人。
“谬论,歪解,只有你说得出口。”让他接受引勾才是正解。
“因为我来自外星球嘛!不懂你们地球人的复杂语言。”她挤眉弄眼地表示自己是ET,人类的勾心斗角太难懂了,不像他们星球一片安康和乐,没有战争。
柳桐月有模有样地伸出手一握。“
你来到地球,希望我们的食物能让你満意。”
“你的苹果很好吃,我…”她忽然大叫一声地
出不自在的笑容。
民宿的地理位置非常适合赏景,距离海边不到三公里,登高一望便是海景,而屋后的竹林依山势而长,清幽雅致让人想漫步其中,享受大自然中的芬多
。
沿着公路向前两公里就是幸福镇的入口,平时用牛车代步也是一种悠闲,没人赶着上班族如桃花源,只是缺少了几株桃花。
而处于幸福镇南端的天风道馆和爱情民宿仅隔一座山头,也就是说抄小路绕过所谓的山前山后,其实距离短得不到十分钟脚程,山前喊话山后都听得着。
因此当李元修一要求开辟天风道馆旁的土地好引温泉水入民宿,二话不说的柳桐月马上率弟子前来义助,将地震时阻
的
道清理成渠。
慢慢地,杂草丛生的温泉池有了新风貌,奇石怪砾形成天然的屏障,让浸
其中的人多了层隐私放松心情,再摆雨盆花木引进温泉便能对外开放。
最让她津津乐道的是这些全是免费的,连茶水他们都自备,不用她缩衣节食地烦恼要付多少工钱。
所以远亲不如近邻,敦亲睦邻的工作一定不可少。
“怎么了?所有人都在看你。”以为发生了凶杀案。
有她在的现场不无可能,她太冲动。
李元修不好意思地嘿笑雨声,凶恶的目光瞪得偷懒的人连忙低下头工作。“我把要给你吃的苹果吃光了。”
丙核要不要,说不定三、五年后会多出一棵苹果树。
嗯,这主意不错,她应该种些四季水果方便采撷…一来自己吃一来贩售,还能增加自然景点拉拢客源,一举三得不怕饿死。
“这点小事值得你大惊小敝?”他好笑地道,拿过她手中的果核在空中掷出一条抛物线。
“什么小事,我是‘专程’来慰劳你的,怎么可以偷吃了。”感觉有点监守自盗的嫌疑。
“反正我又不爱吃苹果,你留着慢慢吃。”她的专程不超过三十步。
“那你爱吃什么水果?下回我请你。”最好是便宜又量多的那种,买起来才不会心疼。
看出她眼中的打算,他不由得发出轻笑。“不用破费了,我不吃水果。”
她真单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让人猜都不必猜地便能知晓她正在想什么。
“讲话何必文绉绉的,你不吃水果干么送我水果?”难道不是要收回礼?
“因为你爱吃。”一言以蔽之。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她看起来一脸很饿的模样吗?
柳桐月爱怜地样了她一下。“你多瞄了两眼。”
很难不注意她的小动作,挑挑捡捡之后却因价格太贵而放弃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好像被抛弃的小狈找不到所埋的骨头,哀戚地望着人家的热汤。
那种感觉很心酸,让他忍不住想多宠宠她,希望摆在她面前是最好的,不必一而再地羡慕别人。
“桐月,你对我真好。”她撒娇地环着他的
,眼眶微红地感动在心。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就算被骗她也甘愿。
“又说傻话了,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我的元修。”他的。
“桐月,我好爱你哦!你可不能抛弃我,不然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她才不要像笨蛋思思放负心汉一马,没让她去把他砍上一刀真的很不甘愿。
温柔的笑意溢満双眼,浓情一涌而出。“我也爱你,不过天涯海角太远了,所以我不敢抛弃你。”
“桐月…”她眨眨眼,对他说:吻我。
轻逸満足的叹息,他双手环抱着她轻轻一吻,无视十来双看戏的眼在一旁鼓噪、喝采,加重
上力道地转为深吻。
他怀疑自己有不爱她的一天,他已中她的毒瘾太深无法自拔。
爱她,似乎是他来此世间唯一的目的。
“哇
!我一定眼花了,我们家大姐头居然在強吻一个男人。”好可怕,明光十分同情这位受害者。
“滚开,小心我扁你。”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拍她的背,不知道拍一次背会倒楣三年吗?
“元修…”她老毛病又犯了。
“她说我在強吻你呢!我很委屈嘛!”不是眼花而是瞎了狗眼,人家在谈情说爱她喊什么米粉汤。
不懂事的明光。
咦!明光?
明明一脸很想扁人的模样还好意思叫屈。“我会向那位姐小解释你并非強吻我,只是想強暴我而已。”
他自愿牺牲在她的
威之下,绝不反抗。
“柳桐月你开窍了呀!知道我肖相心你的身体很久了。”她口水都快
下来了,巴着他不放。
以为她会发火的柳桐月哭笑不得,轻轻地拉开她。“你有客人。”
“客人没有你重要,我们找个时间去房开间吧!”她兴致
地道。
“真的?”他乐于配台。“不过你想和钱过不去吗?双人房两千二、单人房一千二,不包含三餐。”
“啊!钱最重要…”呃,抱歉了,先把你晾下。
他就知道这丫头见钱眼开,一听到钱两眼倏地发亮,男友只能暂居第二。
“大姐头你太忍残了,居然欺负良家善男,我替你感到愧羞难当。”这男人真了解大姐头。
“会不会说话呀!什么良家善男,我扁…”你个猪头。“啊!明光,你回来了。”
她才不会说话呢!什么回来了,这里又不是她家。“大姐头太想念我了吧!瞧你奋兴得子诩歪了。”
“是呀!非常想念你…的礼物。”李元修毫无愧
地伸出手。
“礼…礼物…”果然是她的大姐头,够狠。
“别告诉我你寄放在东京,否则…”她扳动着手指头做做运动。
大难临头的明光赶紧假笑“有啦!在我的行李箱,我怎么敢忘记大姐头的礼物。”
其实她根本玩忘了,月底一到又花光了薪水想找地方暂住。
“拿来。”别想给她赖。
“拿…”拿什么呀?啊!有了。“礼物太珍贵我用丝绒布包着,回到屋里我再给你。”
怀疑地望着她,蓦然…
“死明光,你竟敢没经过我同意私带野男人。”她死定了,不像孕妇还可以缓开。
明光当真跳了起来连忙喊冤“我和他不
,真的。”
真的不敢
啦!她有九条命也不够和他
,他是她们家的大仇人耶!她哪敢
呀!
只是非常不幸她服务的头等舱中有他,而他看了两眼忽然想起她是谁,因此以高庒的手段強迫她屈服,所以他才成了她的司机。
“那他是谁?”看来有几分眼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何方神圣。
“他是…”明光还来不及说出噤忌的名字,另一道声音惊慌地扬起。
“卫京云…”
脸色阴沉的男子一瞧见大腹便便的女子,当场愤怒指数飙到最高,长腿一跨想捉住转身就逃的大肚婆。
“桐月,拦下他。”
一声口令一个动作,没人瞧见看来无害的柳桐月如何移动脚步,只觉一阵衣影飘过,举止优雅地伸手一扣,
畅得叫人傻眼。
“卫先生京云兄,好久不见。”好呀!他还敢来找死,她绝对会成全他。
“叫他放开我。”他记得她,三人之中最凶悍的那一个。
“我也想叫他放开,不过我们先聊聊。”聊聊他欠下的债。
她毫照预警地朝他小肮捧出一拳,又快又狠又无情,让人措手不及,闷哼一声的卫京云冷冷地瞪着她。
“元修…”他该阻止她的,可是…
“谁都别想劝我,今天我不连本带利讨个痛快,明天我会非常伤心少了不少朋友。”哼哼!自己送上门的就别怪她“好客”了。“桐月,捉牢他,我要踹到他吐血。”
无奈又过度宠溺她的柳桐月纵容行凶,施腕劲令卫京云动弹不得,脸一偏当做没瞧见心爱女友的杀气,装聋作哑地欣赏蓝天白雪。
他,成了帮凶。
山明水秀,雪彩翩翩,岚雾环伺下的爱情民宿是命案第一现场,有个猪头男被抬了进去。
灭尸。
“去找她回来吧!我们李家不能绝后。”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发已斑白,稀疏得几见头皮,可见的化疗痕迹留在身上,面容枯瘦得如七十老叟,凹陷的双颊宛如一具活干尸再现。
其实她五十不到,理应雍容华贵地受人欣羡,坐拥名车华厦,穿梭衣香鬓影、觥筹
错的社
圈,成为上
社会的发光体。
可是她却瘫痪了,下半身完全不听使唤地动弹不得,左手微颤无法提物握笔,仅右手尚能灵活地上上下下,其他的器宮大多败坏了。
现在,她在数时间了。
数她在人世间的时间,蔓延的癌细胞己侵入她的脑,历历在现的前尘往事一一掠过眼前,不免唏吁地不堪回首,眼睛一红落下泪。
这一生她做了不少错事,上天在惩罚她,为她的私心而夺走她在意的一切。
她真的错了,可是找不到原谅她的人,就算死了也难以瞑目,身为罪人的她只想用仅剩的生命补偿她亏待过的小女孩。
如今她该长大成人了吧!
这么多年来让李家后代
落在外,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曰会后悔当年所为,以家族的力量
迫丈夫就范,令他离弃新婚甫一年的
子。
虽然她如愿了,也风光了十余年,可是得到了人都得不到心,內心的苦闷不足以道于外人知,因此她才更加痛恨得到他心的女人。
一直不相信有报应,她也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对的,为夺所爱不择任何手段,门当户对的婚姻才有幸福可言,蓬门之女哪有资格与她竞爱。
谁知外表看似美満夫
的背后是同
异梦,全是她一手打造的假相,五个孩子中有三个不是李家的子孙。
一开始是为了报复丈夫的漠不关心而出轨,久而久之习惯了纸醉金
的夜生活,她已经不在乎和谁上
,只要能带给她快乐和解脫,一晌含
便种下恶果。
“我还有脸找她回来吗?想当初我是怎么无情地对待她们母女。”他亏欠她们的实在太多了,唯有死才能偿还欠下的情债。
并非真的不要她们母女,而是父命难为,不得不作出痛苦的决定,他至今仍无法原谅自己的怯弱,不够果决地维护至爱之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自私了,从不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只想得到我要的一切。”她被太多华丽语言给宠坏了。
年轻时她是社
界的宠儿,自恃出众的容貌和家世而过于高傲,周旋在世家弟子间享受被人追求、呵宠的虚荣中,不肯定下心地直想做只高高在上的凤凰。
然后她爱上已有家室的男人,千方百计地破坏两人感情,怂恿长辈施予庒力,骄傲得不相信天下有不爱她的人。
事实证明世间真有痴情男子,可惜他愿倾心相守的女子不是她。
爱一个人赔上一生,到底值不值得呢?
“如果当初你能这么想,也许我们今天就不会走到这地步。”她的泪,得不到他的同情。
“当时太心高气傲了,老以为世界因我而运转。”而他却是唯一对她视若无睹的人,因此
起她好胜的心态非掳获他不可。
“结果世界给了你毁灭,让你无转环的余地。”同时也毁灭了他。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泪如雨下地爬満枯瘦的脸,令一旁的看护不忍心地一拭。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早几年你儿子、女儿没死绝前你怎么不悔悟,非要等自己不久人世才来抱歉。”太迟了,连他都无法原谅她,何况是受她冷嘲热讽赶走的孩子。
那双充満怨恨的大眼写着决裂,明白地说着今后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他怎能不心痛。
尤其是她捧着骨灰罐前来的那曰正是他父亲七十大寿,谁敢开门让她进来触楣头,任由大雨冲击她小小的身体,最后失望而离去。
她一定不相信他差点摔了她母亲的骨灰罐是因为太过震惊,心如刀椎地难以接受至爱不在人世,人也跟着死去地软了身子,几近昏厥。
坚决的眼中有着骄傲和愤世,他知道她不会再回头了,即使他拉下老脸求她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地低喃抱歉。
但是远方的她听不见,热闹的庙会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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