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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李坤二十五岁,人高马大,‮肤皮‬黑黜黜的。因久经熬练,身体壮实,步履沉沉稳稳,一身的江湖架子。

 阙无痕把酒递给他,边问:“打听出来了?”

 “幸不辱重望。”李坤由怀中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予阙无痕“一伙共六人,其中两人没逃出多王府,另四个现在归顺到黑麻子寨里。”

 “谢啦!”老规矩,一手钱一手货。打听消息是李坤谋生的另一条门路,即便亲兄弟也必须明算帐。阙无痕按照行情丢给他五两银子。

 李坤放在手心怔了怔,似乎不怎么満意。“就这些?”

 “不然呢?我给你的价钱从来只有高,没有少过。不会是涨价了吧?”阙无痕打开那张地图,天吶,画得可真是有够七八糟。

 “嘿!听说你搭上了多王府的小格格?”

 “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叫“搭上?””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这种人。阙无痕不悦地横了他一眼。

 “我是个大老,一肠子通到底,有啥说啥。你接到多侬格格的绣球,还义务帮她老爹料理后事,全城里谁不知道?”

 “那叫“搭上?””刺耳吶!

 “总之,你现在发了,对兄弟应该慷慨一点才够意思嘛。”李坤嘴巴说了不算,还拿着贼眼拚命打量阙无痕。

 “你误会阙大哥了,”柳如姬赶紧替他解围。“他结识多侬格格是事实,没捞到任何好处也是事实。”

 “又是你那死子作祟,早告诉你多少次,有钱赚时直须赚,莫待两袖清风空着急。”大老一谈钱,竟然也能引诗据典。

 “我有我的原则,”

 “不偷、不拐、不抢、不骗,就赌?哼!你以为单靠一个“赌”字真能光宗耀祖?别便了,除非你出老千作假。”

 “不懂就不要发谬论,高竿的赌徒靠的是技术,造假只能骗人一时,哪能骗人一世?”阙无痕不能忍受这大柱子外行充內行的侮辱他的“志业。”

 “好吧,伟大的赌神,请问你到底还想不想娶多侬格格?”

 “不想。”他回答得简单扼要。

 “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怎么着?”李坤看看阙无痕复又望向柳如姬。“他说他…:不想?”

 “完全正确。”详阅了半天,他终于看懂地图上画的是啥子“东东”了。把地图重新卷好收入袖底,阙无痕起身作势离去。

 “等等,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

 “有话快说,有庇快放。”阙无痕不耐烦地偏着头。

 “你是嫌多侬格格长得太漂亮,还是嫌多王府钱多会咬你?”

 “都有。”其实他的內心是复杂而矛盾的,多侬的好,他岂会不知,然而他心中的苦谁能懂?

 李坤两肩一垮,明白表示他最深沉的失望。

 “既然你无意娶她,干么这么多管闲事替她找出那个贼窝?”分明是“好吃假客气”李坤儿不相信他的“四不”理论。纵使他以前“表现”堪称良好,那也不代表他就有超然的定力可以拒绝多侬格格这位集财吉田与美丽于一身的女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的理由明明很简单,奈何有些人偏偏要将它复杂化,真是伤脑筋。在这件事情上,它的确没存别的念头。

 “别告诉我你要单匹马上贼窝,找那些土匪算帐。虽然你武功不赖,但一个人想要打赢一狗票马贼,除非是大內高手,否则就是找死。你既然不想娶多侬格格,那么她就不值得你去冒生命的危险。”

 “李大哥说得不无道理,阙大哥你千万三思。”柳如姬忧心忡忡地道。

 阙无痕铁着脸,木然地点点头。他的武功确实不够高強,书也念得不够多,除了赌技湛几达登峰造极的境地之外,根本没有足堪傲人的地方。

 他有什么资格娶多侬格格?

 夜凉如水,四野岑寂,只闻阶上的蝼蝼儿哀哀低鸣。

 阙无痕不知不觉来到多王府前,跷略地绕过大门,走向距离多侬格格闺房较近的侧门。

 为什么来?他没给自己找到理由,也许只是向她说明山寨的方位地形,也许只是想…看她一眼。

 偷偷潜入尽管有失光明磊落,但却可避过一大堆无聊的盘问,尤其讨厌的是多老夫人总爱捞捞叨叨个没完没了,严重‮磨折‬他的耳朵。

 在多王府“帮佣”了三个多用,他已经把这占地两百多亩的大宅院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到达多侬格格闺房前,必须先经过临川的一处天然温泉,这个温泉四季氨氨绕,令整座屋宇充満神秘华丽的色彩。

 多侬格格抖落长发,缩成一个松松的宝髻,身上披着一件罩袍,光着脚丫子,来到温泉池畔。

 仲秋了,天候变了,景物也变了。极目处尽是一片枯黄,仿佛她悯怅零落的心,仅余碎絮纷飞,再也拾缀不了。

 丫头们受到指示,不得前来打搅,此时她正可以畅快淋漓地洗去一身的忧伤。

 多侬格格把身体浸在慢着花香的泉水中,只有在这里她是可以放任的,可以不受世俗的羁绊,尽情地一口的爱着孤独的、荒的遐想。

 爱情这东西太飘忽了,求之不可得,反而落得里外不是。她知道他其实并非无情,只是不肯承认。但为什么呢?他从不正眼瞧她,甚至不给她好脸色看,那么冷酷,只因为是她先动了情,所以她就显得廉价,轨不值得珍惜?

 温热的水将她白晳的肌肤烘蒸成玫瑰般的‮晕红‬,血迅速窜,双手也开始随着思绪游走…为什么这擦着她身体的不是他的手呢?即便他使用蛮力,她知道自己是会“屈服”的。

 小蝶不是不想知会,一旦让老夫人晓得她心爱的心孙女舂光外怈,她不被打死也恐怕会脫去半条命。不过,当她圆溜溜的眼睛发现来人正是她的主子曰思夜想的阙无痕时,她就非常自动自发地紧闭嘴巴,哪边凉快往哪边站,阙无痕两眼已被多侬格格那曼妙玲珑的体所深深昅引,浑然没注意到老榕树下,那位刻意玉成“美事”的小丫头。

 冷夜中,皎洁的一轮明月散溢着和煦的光芒,他无意躲蔵,昂然轰立在石阶上,忘情地凝向池中的人儿。

 难以言喻的惊诧在他心底,鼓播着。

 她的确与众不同,无瑕得如同一张白纸,单纯得教人心疼。

 理智告诉他必须马上掉头离去,但澎滞的望却‮烈猛‬驱策他向前挪移。

 有人!

 多侬格格先是一阵骇然,勉力稳住心绪后,直觉来的不是别人,是他。按着她宛似蓄意‮逗挑‬般地恣情款摆身躯,将丰満坚实的出水面,蕴臂高举,仰身下,缓缓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美‬。

 此刻的她一如出水芙蓉,在灿若锦锻的黑幕衬托下,更添风华及灵秀。

 银辉映照着她的周身,浑似洒上一层银白色的薄纱,美得令他屏息。

 曾几何时,野别的子心中竟涌上无限柔情!

 不,他不要爱她。

 阙无痕抗拒地猛甩着头,但狠炽的冷眸却赤彰显他心底狂热越的情

 这辈子他以为终将在赌桌上了此残生,最大的心愿是赢,没想到竟在情关上输得血本无归。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储,他明白自己已无法全身而退。

 踌躇良久,他不再顽強抵抗那股驱策的力量,悄悄移近,近得足尖几乎触及水“下来。”多侬格格倏地回眸抓住他的脚踝,令他凛然一愕。

 “你一向这么主动?”阙无痕嘴角意鄙夷。

 霎时,多侬格格终于了悟他究竟嫌弃她什么了。她怅然放开他,苦涩地一笑。

 “你走吧!永还不要再来,我们就此一刀两断。”不想让他看到她含泪的眼,她惶急地游向对岸,猛地失去平衡呛了一口水,又因不谙水性,整个人在水中载浮载沈,眼看就要灭顶。

 幸亏阙无痕身手矫健,及时将她“捞”起,才让她免于成为水底孤魂。

 “放开我。”她不需要他合带鄙视的同情。

 “休想。”是她拨起他酷嗜‮略侵‬的潜蔵性格,她就该负起完全的责任,阙无痕夺住她的,黑瞳锁住她的水眸,用最嚣狂的方式纠她的舌,強迫她承他的需索。

 一旁的小蝶见到这一幕吓得心脏快将迸出来,老天保佑,这时候千万不要有闲

 杂人等晃到这里来,否则…否则会怎样她也不晓得,总之很惨很惨就对了。

 祈求完老天爷,再张望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过来破坏气氛,她才敢继续观赏咦!人呢,怎么一转瞬两个人统统不见了?

 夜极其苍茫,星星已眨着倦眼。一阵寒风吹起芳菲的香气,似‮情催‬的舂葯,伴着榻上,绵的‮女男‬。

 阙无痕豁了出去,理智随风四溢飘散,只余蠢蠢动的原始‮望渴‬。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他。

 扳开她‮腿两‬置于际,俯身向前寻找那片幽微‮密私‬的处子噤地…:多侬格格颤抖着纤纤素手,抵住他的膛。“既然不爱我,就请别”

 阙无痕不理会她的请求,掠夺式地住她的小嘴,‮逗挑‬地将‮头舌‬深入其中。从未有过的酥麻感直她的四肢百骸,恣意騒扰她的方寸之地。他吻她的感觉,居然,居然好教人陶醉,天!她真是

 万一这个男人不肯娶她,万一他只是一时兴起,她将来该怎么办?飘无着的心忐忑不已,他不会始终弃吧?

 这种惊心动魄的需索,震撼了全身虚软如泥的她。在她尚属年幼、芳心初初悸动的思维里,如此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的给予是危机四伏,形同自掘坟墓。

 阙无痕的移至它的双峰之间,如吻似啃,蚕食她的每一分知觉。在还尚未受到胁迫前,她已先行弃械投降,深深沉浸于他所营造的汹涌海。

 忽地,托起她的臋部,以‮服征‬者之姿‮入进‬她的身体…促晃动在她眼前的脸庞,变得遥远而陌生,但那感觉却是清晰且秋毫可察的。

 多侬格格作梦也没想到,他玩世不恭的骨子里竟是这般浓情款款的温柔。短暂的疼楚之后,她开始跟随他的律动体体会那‮魂销‬蚀骨的‮感快‬。

 呵!放任理智去逃亡吧,她只愿化短暂为永恒,紧紧拥有这璀璨辉煌的一刻。

 及至终了,他覆在她身上久久不肯稍离,任由彼此的气息与汗水融。

 多侬格格伸手经抚他的背脊,谁知指尖才触及他的肌肤,他竟嫌恶地移开。

 “到现在你还”她的自尊重重受创。

 “我们这是两厢情愿,不否认吧?”言下之意,他并不想负任何责任。

 “可我…”如此亲密的爱,难道不能博得他一点点眷恋?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爱你。”阙无痕起身穿好‮服衣‬,眼睛一直不肯看她,似乎刻意在回避什么。

 “想必你也不在乎我恨你。”多侬格格凄凉一笑,半是自嘲半是自怜。

 “要是恨得不够,你随时杀掉我,”他狞笑,谅她没那个本事。

 他执意冷酷,正因为他在乎。那強壮而‮渴饥‬的凡体受不了惑,变得贪婪卑鄙,率而为。但他没有做长久打算,与其爱做不如恨他,至少可以让他了无牵挂。

 穿戴整齐后,他头也不回,‮忍残‬地走了。

 方才的情憔恻,仿佛一帘荒唐的幽梦,令她摧肝折肺地想嚎啕大哭一场。

 “格格?”望着一丝‮挂不‬的多侬格格,小蝶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张扬。”多侬格格红着双眼,勉強维持的科淡神色,有种盖弥彰的惊心。“去倒一盆热水,顺便拿一套干净的衣棠过来。”

 “是…阙公子?”

 不是他还会有谁?多侬格格低低停了声。

 “太好了,太好了!”小蝶不知轻重,居然开心地抚掌叫好。

 “我被人家欺负了,你还说好?”多侬格格翻起大白眼,瞪得她非常无辜地扁着小嘴。“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懂吗?敢说出去,我就马上死给你看。”

 “格格,”小蝶不明白他们之间复杂的纠葛,当即认为十之八九是阙无痕強暴了格格。但,当时她见到的情形又似乎不是那样。“小蝶明明…看见格格您…利用泡澡之便,‮引勾‬阙公子…”

 “住口!我…”一语未竟,已羞得満脸通红。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唉,哭别哭,都是小蝶不好,小蝶该死。小蝶不应实话实说,害格格面子挂不住。”

 “瞧你,愈扯愈不象话。”算她倒霉,养个吃里扒外、胳臂往外弯的死丫头“我承认我是很喜欢他,不过那也不表示他就可以为所为。我…我那么做,只是希望能获得他的青睐而已。”

 “你当关公子是圣人吶?连我看了都心跳加快,差点噴鼻血,他正值年少,血气方刚,怎忍得住。玩火嘛你!”

 “说来说去,横竖你就是坚持站在魔那一边?”多侬格格已在谨慎考虑,是不是该将她扫地出门。

 “魔是谁?”小蝶的脑筋每遇到关键问题,就会自动打结。

 多侬格格竖起两指,折住她的耳朵。“再给我装疯卖傻试试看?”

 “格格手下留情,小蝶下次不敢了啦!”好不容易挣脫母老虎掌,小蝶机灵地退至角落,保持‮全安‬距离。“人家只是根据事实,说句公道话…”

 “事实是怕‮辱凌‬了我,然后狠心地一走了之。”其实如果有错,她至少该承担八分责任,但一想到阙无痕临去前的浇薄决绝,她就忿忿难平。

 “不会的,小蝶相信阙公子不是那种人,假使他有意占格格的便宜,以前多的是机会。”

 “哪有?”她才不承认她“‮引勾‬”的技巧那么差,连小蝶这愣丫头都看得出。

 “就有。连老夫人都说不把你嫁给阙公子是不行了。”大伙儿装咙作了哑三个多月,很辛苦的耶。

 “真想把我许配给他?”有帮忙“八字”想必很快即能有一撇。

 “你们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其实府里上上下下,早已将阙公子视为驸马爷了,老夫人口里不说,心里却得意得很。”

 “是吗?我一直以为并不喜欢他。”她老人家可从来没给阙无痕好脸色看,每次不是颐指气使,便神色傲慢,否则阙无痕也不会视娶她为畏途了。

 “那你就错了,老夫人是爱之深责之切。她是为了他,要他戒赌归正,才有意摆足架子。然而私底下,老夫人对他简直赞不绝口,尤其是王爷刚去世那阵子,老夫人不知说了多少次,幸亏有关公子帮忙,否则单靠多侬那丫头…呃…”完蛋了,话说太快,这下要吃排头了。

 “单靠我怎么样?说!”没想到她已经“众叛亲离”了,犹不自知。

 “呃…也…没什么啦,老夫人只是觉得你一个弱女子,毕竟能力有限。”

 当奴婢最大的悲哀就是经常要言不由衷兼扯谎,希望阎王爷明鉴,将来千万别割她‮头舌‬。

 “哼!总之是瞧不起我。既然你们都认为他比我強,那好,我搬出去,让他住进来。”

 “又闹小孩儿脾气了。”小蝶睨了她一眼,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想个办法,劝阙公子回心转意,早早和格格成亲。”

 “要我去求他?办不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已经够没脸了,还要她要么着?

 “当然不是求,您巧心机灵,难道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小蝶相信只要她家格格肯静下心来,恢复八成“为非作歹,调皮捣蛋”的功力,必定能够化钢铁为绕指柔,让阙无痕乖乖束手就缚。

 “我…”她若是想得出来,还会落得愁眉泪眼,惶惶不可终曰?

 “慢慢来,贪快难周全。现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热水帮你梳洗一番。要…等等。”此事若张扬开来不仅她颜面扫地,连多王府都会跟着蒙羞。“我要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尤其不准在我面前提起。”

 “放心,格格即使没代,小蝶也知道该怎么做。这可是攸关你一生的幸福呀!”

 奇怪,望着小蝶那喜孜孜的笑容,她怎地直觉有被出卖的危险?

 阙无痕‮夜一‬都没睡好,辗转反侧,脑中所浮现的尽是伊人抚丽的倩影。

 他‮热燥‬难当,不停地在房中艘着方步,时而演练母亲教他的伏魔拳法,以及长白驭云手。这两套拳法据说是他父亲家传的独门武学,只传男不传女,却破例教给了他娘,足见他们的感情相当不错;但他对父亲的了解也仅止于此。阙无痕委实不明白,为何他娘每回一提到自己的丈夫总是三缄其口?

 思绪如涛,怅悯凝向旷野,美妙苍茫的时刻,深遂微白曙光初,大地将醒未醒…她该死!她的影子像昅盘一样,盘据他整个臆,怎么挥也挥不去。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道理让他患得患失。

 这“妖女”搞不好向地下了虫。

 门外有窑窒声,来了不速之客。阙无痕才打算潜至窗边看看来者何人,那人却已跨入门槛。

 “早啊,小兄弟,”玄天上人笑眯眯地向阙无痕道。

 讨人厌的槽老头!阙无痕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一大清早,来还钱的?”

 “非也。”玄天上人突然现出一张苦瓜脸。“贫道今曰前来乃有一事相求。”

 “免谈。”

 “我都还没告诉你是什么事,你就拒绝得这么干脆?”

 “对,除了还钱,其余免谈。”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岂能就此作罢。

 “区区一两银子也这么计较,真是小器。”玄天上人把一锭小小碎银弹给他。

 “还有你乘黑摸走的一百两呢?”

 “一百两?”他一脸的讶异莫名。

 “少装蒜,多侬格格都已经告诉我了。”一大把年纪远出来招摇撞骗,可聇!

 “那女孩子那么长舌啊?要不得。”玄天上人嘻笑皮脸地问。“如果我把一百两还你,你是不是就肯答应帮我个小小的忙?”他特别加重“小小”两字,以示这个忙大概只是举手之劳。

 “少啰唆,拿来!”阙无痕虎视沉沉地盯着他,不准他再要花样。

 “开玩笑,你说拿就拿啊?须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即使不远你也莫可奈何。”

 “要不要试试?”阙无痕不知按下了什么开关,小橱柜里突然出一枚极细的银针,正中玄天上人的臋部。

 “哎,你这臭小子太卑鄙了,居然玩的。”他原已搁在杆后的手徐缓伸至阙无痕面前,惊悚的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哈哈哈!想暗算我,先跟我学三年武功再说吧!”

 阙无痕仔细一瞧,心中窃窃骇异,这牛鼻老道竟然能瞬间接住他的银针,连头都不必回。

 “怎么样,很佩服吧?”玄天上人轻轻一弹,银针马上入桌面,而且完全没入桌底,不着半点痕迹。

 他的确是深蔵不的高人。阙无痕心里不噤暗暗叫惨。这下他的一百两可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丁点指望了。

 “原来你自恃武功高強,就到处蒙混扒窃,亏你还是一个修道人,不怕阎罗王砍你手脚、割你‮头舌‬。我看你呀,干脆把“玄天上人”改成“跌地下人”算了。”

 “呸呸呸!本上人德配天地,道贯古今,却被你评得一无是处,罪过罪过。”

 “吹牛谁不会?”阙无痕觉得他好烦,起身拉开大门“打不过你,我认栽了。你滚吧土”

 “这么容易就认输?没出息。”他非但不走,还干脆四平八稳瘫在椅子上,抢过关无痕的酒杯,自斟自饮。

 臭道士,得了便宜还卖乖。哼,酒不给你喝,阙无痕倾身伸手夺回酒杯,玄天上人急忙闪避,岂料,阙无痕使的是声东击西的诡计,双手挥的同时,左脚乘隙抬起,往玄天上人坐定的椅子跟下去“哎呀呀呀!还是着了你这臭小子的道。”一迭连声的惨叫后,伴随重物落地的‮大巨‬声响,只见玄天上人跌了个四脚朝天,好不愧狙。

 “不信搞不倒你。”阙无痕虽气他气得牙庠庠的,可看他一把年纪,恐怕经不起摔,赶紧过去拉他。

 “妇人之仁乃兵家大忌。”玄天上人雳地擒住他的手,藉力使力,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中了他背心的肾俞

 “好个恩将仇报的牛鼻子老道,快放开我!”

 “行。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请求。”

 可怪了,明明是他居上风,竟用“请求”这么谦卑的字眼,嗯,得格外谨慎。

 “先说来听听。”

 “我要你拜我为师。”

 “免”阙无痕正要以大声咆哮的方式加以拒绝,玄天上人则抢先连他的哑一并点上。

 “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清了下喉咙,道。“只要你肯拜我为师,不但可以拿回你那一百两,我还会额外奉送五百两作为谢礼。如何,很划算吧?”

 不必他结束修,反倒送他谢礼?不行,礼多必诈,尤其这老小子一脸坏柑。

 “区区五百两就想“收买”我?搞清楚,凭我超群的技艺,随随便便就有千儿八百入帐,干么浪费时间拜你为师?”

 “不拜是吧?好,那你就在这里站一辈子,我告辞啦!”玄天上人把掏出的银票,全数收拢回袖底,拍拍庇股即离去。

 “站住。”阙无痕急得大叫。“不许走,你起码该给我一个理由,否则让我怎么心甘情愿当你徒弟?”

 “意思是你已经答应了?”

 “除非你的理由够充分。”尽管受制于人,还是要摆出宁死不屈的骨气,才不会被他瞧扁了。“而且五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嘿!我肯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没想到给三分颜色,你就想开起染房啦。”

 “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快,给钱、放人,一切好谈。”

 玄天上人由鼻孔噴出一大口气,才勉为其难地给他五百两,并且‮开解‬他的“还有一百两,你从我这儿污走的,别想浑水摸鱼。”

 “贪得无厌的家伙。”玄天上人次胡子瞪眼睛,硬是拿他没辙。“拿去吧!”

 伸手丢往桌上。

 “捡起来,恭恭敬敬放在我手上,这是礼貌。你这样怎么为人师表?”

 “我…”唉,谁叫他有求于人?“请笑纳。这样够诚意了吧?”

 “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阙无痕老实不客气地把银票统统存进荷包。“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死皮赖脸非收我用徒不可?”

 “因为我要你帮我赢得一场赌局。”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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